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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五】争斗

作品名称:逐梦      作者:春雨阳光      发布时间:2013-02-20 17:29:19      字数:4299

  最揪心的是羊厨子,他希望这群人海吃山喝后安静地离开,但是他又希望他们动起来。黄毛子他们如果安静地离开,今天主人家就万事大吉,对主人家是好事。如果他们今天不惹事,或许是害怕阎老幺,不等于他们再也不找羊厨子的麻烦,说不定在羊厨子做厨的下一家他们就会找上门来,或者羊厨子做一家,他们就捣乱一家,真那样,羊厨子这厨还怎么做?如果他们今天动手了,好借阎老幺和警察的力量趁早收拾了他们,虽然给主人家带来点不愉快,可羊厨子以后的日子就安静了。此刻的羊厨子,手在锅里忙着,心在衣服里乱着,耳朵在鬓发下紧张着。院子外的一切声响都会让羊厨子不安。
  “呸!这是什么菜?”随着骂声,便有盘子被摔在地上的声音响起。所有吃饭的人都被惊动了,他们都停下夹菜的筷子把头偏向了声音发出的地方。院子里看不见,一些小孩就跑出了院墙门,他们的父母或者爷爷奶奶也就跟在孩子屁股后跑了出来。
  羊厨子把手中的锅铲给了桑大娘的兄弟,他在围裙上搓着手走出院墙门,他害怕的和希望的事情终于来了,他说不清自己是害怕还是兴奋,他只知道自己站出来了,站出来迎接他这一辈子最大的一件事。他相信羊家的风水,羊家的风水会保佑他,保佑他不会受到伤害。羊家风水被人家合法地破坏了一次又一次,羊家不是没有败吗?不是死了老的很快又出了羊财,又出了他家样羚伟吗?这就像街上那一株黄葛树,看着树干空了,朽了,要死了,可是它又长出了再生树干,现在那株黄葛树正雄伟着呢。他们羊家就是这样的树。汤师傅是不会轻易放过他的,必须斗。在羊厨子的心里,汤师傅不是一棵大树,最多只是大树上的一根枯树枝,这根枯树枝威胁着从树下来往的羊厨子这群人的安全。它不会自动掉下来,必须要羊厨子用力拔,把它拔下来了它才会规矩,它规矩了羊厨子才能安全地做厨。今天,羊厨子就要拔这根枯树枝了。
  一个尖利的声音响起:“各位爷爷奶奶,叔叔婶婶们,你们吃你们的饭,我们今天是代表汤师傅来问羊厨子几句话的,与你们无关!”听到这喊声,看着黄毛子,羊厨子回身赶着门口堵着的人:“快进去吃饭,不要出来,免得伤着你们。”老人和妇女们一见这阵势,赶紧躲进了院子里。
  羊厨子站着,打量着黄毛子,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还是娘娘腔,竟然这样闹腾,爹娘真的是会生不会养,要是自己的娃子这样,早放在尿桶里溺死了。
  听到外面的喊声,看到羊厨子走了出去,幺师一声招呼,带着他的弟兄们也捏了墙边的棍棒走出了院墙,院坝外吃饭的男人们纷纷放下筷子,提着锄头扁担站了起来,这些拿着武器的男人们把这群混混围在了中间,像看热闹一样看着。
  黄毛子一看这阵势,脸上有了慌张和尴尬;其他混混们也惊恐地看着领头的黄毛子。他们做梦也没有想到羊厨子他们会早有准备,他们怎么就没有想到那些锄头棍棒是给他们准备的?他们脸上的恐惧都被羊厨子和阎老幺看在眼里。
  人多胆壮,羊厨子看拿家伙的人都站了起来,他的底气足了,他不怕了。羊厨子看着黄毛子说:“小伙子,我和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要来搅场?汤师傅做他的生意,我做我的生意,井水不犯河水,你凭什么来为他出头?有哪条法律规定汤师傅可以做厨我羊厨子不能做?”黄毛子有了畏惧,想说的话卡在喉咙说不出来了。“小伙子,我阎老幺的席面你也敢搅场?真的以为老子们老了,你们的翅膀硬了?天下是你们的了?你们也不看看现在的形势,老子们都不敢再胡作非为了,你龟儿子些冒出来了?你先给我阎老幺一个说法吧。”阎老幺的声音不大,但是很有威慑力。
  黄毛子这一辈子可能还没有见过这种阵势,以前他们都是偷偷摸摸,以多害少,就像战争年代那些汉奸恶霸一样,欺负胆小老实的人他们很勇敢,一旦遇上勇敢的群体,他们就胆小如鼠。这些混混最可恶的就是欺压善良和弱小。黄毛子看着围着的人,看着他们手里的东西,他不知道说什么,他突然嚎叫似地大喊起来:“弟兄们!掏家伙!”这群混混们立刻从身上摸出了匕首、铁链子、弹簧刀。围着的人也把扁担锄头举过了头顶,做好了砸的准备。
  双方僵持着。
  看见黄毛子他们手里的东西,有个别胆小的在悄悄往后退。黄毛子趁机喊起来:“不想死的躲开!我们只找羊厨子,与你们无关!”
  这种情况,羊厨子和阎老幺他们想到了,他们不怪这些乡亲们,只要他们能出人助阵就很感激了;他们也不是真的要乡亲们动手,只是要他们助威,能震慑这群人,能拖延时间等警察的到来。
  羊厨子和阎老幺转头看看身边的人,多数男人并没有退却,那挤到后面的几个男人也没有真正离开,他们举着扁担锄头站在人群后面。羊厨子和阎老幺笑了,他俩空着手挤到了人群最前面,一是给乡人壮胆,一是保护乡亲们。
  羊厨子看着紧张的黄毛子说:“你也怕了?你那些鬼话谁相信?有你们在,我们吃饭都不安宁!阎老幺拜把子兄弟的宴席你都敢闹,还有谁的你不敢闹?以后,谁家有红白喜事还敢请乡厨?”
  “叔叔伯伯们,我们不是找你们的麻烦,只要你们不请羊厨子做厨,我们就不会找你们的麻烦!刀枪不长眼,你们让开,我们不想伤害你们!”听了羊厨子的话,黄毛子又喊起来。
  阎老幺听着笑着,他看着黄毛子说:“看你这熊样还想当老大,扯什么嘴皮子,有本事的就上来。一起上,还是你先来?你不是没有听说过我阎老幺的身手。不如我们都把东西放下,我们俩空手比划一下,咋样?”黄毛子看看阎老幺,又看看他的兄弟们。“老大,别听他的,别上当。”一个绿色头发的家伙小声提醒道。黄毛子低声问道:“咋办?砍还是撤?”一个红毛子靠近说:“撤吧,好汉不吃眼前亏。”“四面包围着怎么撤?”三个人开始嘀咕起来。阎老幺双手抱在胸前,微笑着,看着,等着,不说话。此刻,他的笑比他的拳头更有杀伤力。过了一会,黄毛子说:“阎老大,今天是弟兄们的不对!不知道是你的宴席。放兄弟们一条路,以后会报答你的!”
  “不能放!平时就偷鸡摸狗的,偷了我们那么多鸡鸭猪羊!”一个妇女喊了起来,她挤进了圈子,指着黄毛子他们说道,“就是这几个,化成灰我都认识你们!阎老幺,不要放了他们!”“太猖狂了!打死他们!打死他们!”突然有人带头喊了起来,围着的人群开始涌动。
  黄毛子他们紧张地围成了一堆,背靠着背,手上捏着凶器,手臂伸得直直的。
  “打死他们!打死他们!”喊声在院子内外响着。
  “咚!”是竹棍砸在餐桌上的声音!
  有石子和泥块从人群后面飞向了黄毛子群体。
  阎老幺和羊厨子感到了不对劲,这情形出乎他们的估计,他们担心起来,担心控制不住局势闹出人命,这是他们不希望的。阎老幺和羊厨子马上分了工,羊厨子负责招呼乡亲们,阎老幺和拜把子防范黄毛子他们的攻击,幺师去外围阻止抛掷石子的人。
  几个人立刻展开了工作。
  “不能放过他们!他们今天一跑,明天就会报复我们!”
  “不打死他们,我们这里就不得安宁!”
  “打死他们!打死他们!”喊声一浪高过一浪,加入的人声越来越多。
  圈仍然围得紧紧的,黄毛子他们弓着腰,伸着凶器,每一浪喊声都让他们发抖,他们害怕这些人真的冲上来,他们知道他们自己的德行,他们合力欺负一个人是英雄,如果这群人冲上来,他们就是肉饼。
  “阎老大!放过我们,我们再也不骚扰你们村里!”黄毛子喊道,那女人腔里有了女人的可怜。
  “别信他的!这些个东西无情无义心狠手辣,他对恩人都会下毒手!”有个妇女躲在人群里大声说着,好像她认识黄毛子,知道黄毛子的很多故事。
  “让我先出去,我去把钱拿来赔你们。不见钱,你们就不放我这些兄弟!”黄毛子又喊道。
  “什么?老大?你咋这样?”红毛子悄声问道。
  “没有法,出去一个算一个。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呜呜呜!呜呜呜!……”急促的警车声由远而近。
  人群安静下来,都伸头看公路,黄毛子这些东西终于能被抓了。羊厨子和阎老幺悬着的心放下了,他们等待的人终于来了。黄毛子他们也不那么害怕了,警察来了,他们的命就保住了,进警察局,是他们的家常便饭,他们早就不怕了。
  是的,警察们终于来了!
  来了三车警察,乡上和村上的干部们也赶来了。刚才喊着骂黄毛子的妇女跑到领头的警察面前,指着黄毛子他们大声地说:“抓了他们,再也不能放了!太猖狂了,大白天的骑摩托车到农村来明抢!提着刀,到处抓鸡。”“趁人上街,把别人放在家准备做手术的钱都偷了。”“把人家一窝小猪偷得精光!太没良心了!”涌出来的女人们争先恐后地说着,就像委屈的孩子见到了能给他们关爱和伸冤的父母。
  “对!不能放了他们,这些害群之马。兔子不吃窝边草,他们却专偷乡里乡亲的。今天,人家老人做生,他们竟然跑到人家家里来动刀动枪,太放肆了!”“打死他们!”人群后面又有人喊起来。听到喊声,人群又开始动起来。
  看到这情形,领头的警察一声命令,警察们马上在群众和黄毛子他们之间站成了隔离带。
  黄毛子和他的兄弟们一看涌动的人群,赶紧丢下刀具,一个一个伸出手等警察给他们戴上手铐,他们盼望着早点上警车。警察是他们的保护神,保命比顽抗要紧。
  看到混混们戴上了手铐,阎老幺招呼围着的人让出了一条路,混混们逃命似地跑向警车,他们知道,上了警车就安全了。
  “不能让他们走!警匪一家,走到半路就把人放了!”有人喊道。
  一听这话,羊厨子放下的心又悬了起来,而且让他更担心了,围攻警察,事态升级,这事就真的闹大了。他赶紧招呼乡亲们:“乡亲们,赶快吃饭!菜凉了!”
  那群妇女还在围着领头的警察发泄着心中的积怨。一个警察领导站到板凳上,举着双手,大声喊着,涌动的人群和吵声静了下来。
  警察领导说了昨天在路上和羊厨子说的一翻话。他最后说:“昨天在路上拦截羊厨子那伙人,全部抓到了,你们听说我们放了吗?这是我们县的严打时期,不抓他们,我们也不得安宁!相信我们吧!”
  “谁敢相信你们!”有人还在咕噜。
  好在,除了这声咕噜,再没有其他的声音了。大人孩子们看没有危险了,又在桌上战斗起来,赶了礼,怎么能吃亏呢?得把本钱吃回来。
  警车走了,干部们也走了。
  羊厨子高兴地对阎老幺说:“兄弟,吃饭吧。好在计划周密。目的达到了,没出事。”
  拜把子兄弟的父亲走了出来,这是身材魁梧的老人,一头银白的短发,红润微胖的脸。羊厨子拉着老人的手说着歉意的话:“老人家,对不起,搅了你老人家的兴。如果不是我来做厨……”“欸——”老人一声长音打断了羊厨子的话,“这不怪你!有今天这一出,我高兴呢!比那鸿门宴还精彩,我的寿宴除了地方祸害,一辈子都难忘啊!可以传给子子孙孙呢。看不出来,你厨做得好,计算得也不错,你可以带兵打仗了!快吃饭去吧。你累了这么久了,也让你担惊受怕了。”
  “老人家,您说得好!有一点你没说到,我们都是托了你老人家的福,才有今天的化险为夷!来,小羊敬老人家一杯!身体健康,洪福齐天!”
  羊厨子端过板凳,把老人家按在了身边的凳子上,这样一来就热闹了。阎老幺和他拜把子兄弟的那帮朋友们,都注重礼节,纷纷过来给老人家碰杯祝寿,羊厨子沾老人家的光,酒喝了不少。
  整个下午,羊厨子都在醉乡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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