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远，很近（九）

下了的士，看见火车站外广场上除了几辆的士，连平时那种载十几个客人的面包车都没有，除了几个司机在游走，就是进站“通道”左右两边各一个卖水和甜品的简易贩位，我们从这样形成的一个狭窄的“通道”往前走着，突然车站广场的右侧、售票厅门前的小广场上传来歌声和锣鼓声，仔细一看，连1.2高的栏杆上都坐了黑压压的人，我奇怪地问了一声：“有戏班子在火车站表演？”
“不是吧？”老四也在探头张望。
我看着长条形的火车站主楼，售票厅在前进方向的最右边，候车室在我们走着的“通道”的正前方，我想了想朝右走去：“先去买票吧？”我记得头一天下火车的时候去买票，正对着售票处大门广场的栏杆是开着一处小门的，可以直接走出火车站内广场。我们继续靠近着，现在能看清微弱的灯光了，也能在一片嘈杂声中分辨歌声的内容了，好象正在唱《学习雷锋好榜样》。
“是唱革命歌曲？”我惊奇着。
“演唱的人还穿着制服！”老四也惊奇着。
我们已经走到栏杆边了，看见果然是火车站的人在表演，围观的都是空着手的人。栏杆通往售票厅的小门却上了锁，“怎么办？”我气得跺了一下脚。
老四抬起腿说：“我们爬过去。”
“嗬！”我笑了一下，这提议很剌激，我望了望四下里，没有一个人在注意我们，就算我爬了，也只是偶尔越一下轨。不过，我还是摇了一下头，“不要！你爬容易，我爬就麻烦些，万一撑破了牛仔裤就死了。我们绕过去走大门吧，反正大把时间。”
“这么麻烦，如果是我一跃就跳过去了。”老四嘴里不愿意，还蹬腿试了几下，不过，看见我转身了，便也跟着我。
我们走到售票处门口时，我看见最后一个人正从售票处走开，里面的售票员拉了一下窗口的活动门。
“哎！”我叫了一声，那售票员望了我一眼，松开了拉门的手。
“你帮我拉着包，我去买票。”我将手里拖着的行李塞给老四，快步朝窗口走去。“要一张现在去广州的卧铺票。”
“没有卧铺！”
“坐位票也行。”
“站票都没了。”
“那怎么办？两趟车都没了？”
“没了！”
“我今天一定要回去。”
“你上车再补票！”
我想了想自己刚才路过候车室大门时，分明见到门口有人把关守着。“我进不了站怎么上车？”
“现在不剪票，你可以进去的。”
“是吗？”我多余地说了两个字，转身朝外走，到了门口，跟老四说：“连站票都没有。”
“那怎么办？火车站又没有熟人。”
“说是上车补票。”
老四不出声了，跟着我朝候车室走。我又念叨着：“不知道能不能进去？”
“真麻烦！不是节假日也这么多人去广州？两趟车都没票了？”老四的声音提高了，明显带着火气。
“是呀，这地方的人喜欢往外跑。每次回老家我都要担心怎么回去，相当麻烦！”我想起了以前回来，通常是去一个中学同学家，她帮着买回程的卧铺票然后再送我上车，虽然礼节繁琐，但回去的时间总是有保证的；后来同学的先生官越来越大，我也少回老家，大家的联系越来越少了，这次回去，我连她的手机号码都没带。朋友之间要维持，也需要条件。
我们终于走到了候车室门口。正好看见有一个人拖着行李往里走，守门的拦着他在说话。我的心立即七上八下着，“能进去吗？”我有点不放心地在心里问着，加快了脚步，想看清楚被拦着的旅客在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