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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乡土·长篇】第十五章 虎毒不食子?

作品名称:潇潇雨      作者:永铭家珍      发布时间:2013-01-06 00:09:14      字数:3908

  (二十八)虎毒不食子?
  待在外婆家的梦文在腊梅的调理下,渐渐地恢复了元气,越发的活泼可爱。见到老幺回来,伸出小手:“舅舅抱抱!”腊梅准备过完年送梦文回去的,听老幺回来讲了毛姐的事情,伤心地抹了一会眼泪:“太委屈你姐姐了,你姐姐过的真不是日子。梦文就让他待在我这以后再讲吧,这样也减轻一点毛姐的负担。”
  “也只有这样了,姐姐太可怜了!”
  毛姐送走弟弟,看天色还早,将梦雨梦俊换下来的衣服还有帮人家洗的衣服一起泡上。天寒地冻的,为了多挣几元钱一个月,毛姐包揽了两家人家的换洗衣服,这帮别人洗衣服所用的肥皂是雇主供给,一个月给两条肥皂,两家人给四条,这也节省下自家买肥皂的钱了。满满两大篮子衣服搓好了,梦雨见妈妈要下河,也要跟妈妈一道前去,“外边冰天雪地的,很冷,等你长大了再帮妈妈洗衣服。”“我现在已经长大了,人家像我这么大的都上学去了。”孩子就是孩子,梦雨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让人“听不懂”的话,可是毛姐听懂了女儿说的话,摸摸梦雨的脸颊:“妈妈知道了,好吧,给你一个表现的机会,我娘两一起下河去吧!”
  来到河里,毛姐用棒槌敲开河边的冰冻,看着妈妈冻鼓起来的手背像蒸开裂的馒头,小小的梦雨心里难过极了,悔不该刚刚跟妈妈讲人家都上学了的话……衣服边洗边冻得梆硬。毛姐清洗完,梦雨懂事的挎起一篮衣服往家奔着,娘俩一路小跑,匆匆地回到家里,刚刚把衣服晾好,厂里的上班铃声响了,毛姐慌忙扒了两口汤饭,匆忙来到农具车间。
  高高的炼铁炉边,堆满了铁砂模具,待熊熊的炉膛火达到上千度的温度后,那些回笼的碎铁和铁矿石融化成通红的岩浆似的铁水后,电闸一推,炼铁炉稍稍倾斜,这时一个个工人端着长长的圆钢做柄的粪瓢似的重家伙在炉口接下铁水,快速的像浇着一颗颗的菜似的浇在那睡在地上的一排排一凼凼的模具里,然后拉上模具盖子盖上,刚刚完成这一道工序,接着又从头来掀开那滚烫的模具,用铁钩勾出里面已经成型的农具配件,整个过程下来,个个都是汗流浃背,为了安全起见,不管男女每个人都全副武装,穿着厚厚的帆布劳动工作服,头戴一顶只露出眼睛的帆布帽。农具车间向来都是男性工人,一般女性是吃不下来这个苦的,现在车间里只有两位女性,一位是专们推拉电闸的夏姐,算是照顾女性属于最轻的活。再就是毛姐了,这端铁粪瓢子的都是青壮年男性,毛姐来到这里作为女性端这铁粪瓢子还真的是大姑娘上轿头一遭的事情,没办法,承蒙“领导的照顾”嘛,毛姐咬着牙,忍受着酷热和极度的劳累,坚持干了下来,好不容易熬到下班,干事的时候不觉得哪里不是,可是下场后,不仅双腿像灌了铅似的沉重,两只胳膊也疼得举不上头。夏姐走过来关心的说:“干不下来千万别勉强自己。”
  “没事,干几天下来会习惯的。”
  毛姐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家里,梦雨已经将饭煮好了,桌子上有一大碗豆渣粑粑炒腌菜。
  见妈妈灰头土脸的,梦雨忙打了一盆水递给毛姐:“妈妈,洗把脸吧。”梦雨添了几碗饭,边抽筷子边喊道:“爸爸,吃饭了。”余元从房间靸蹋着鞋子来到桌子边,抬眼望了一眼毛姐:"上次我回老家,听我妈(潘柯宽)说他们也要来这边,那边的手续都办好了。只等我这边给他们安顿一个住的地方,她要我跟厂里联系给她要一间房子,过两天我要去上班了,正好把她这事给解决一下,可能要赶在年前过来。”“哦,那你还去老家接他们吧?”“那倒不用,他们几个大老人要接什么呢?”
  春节还有半个月了,盘柯宽将所有不能带走的东西变卖一空,来到江南。浪荡子被分配在农机厂,这边盘柯宽放下行囊,整理着新家,女儿余霞在一边耐不住了:“妈,我先到二哥家去看看!”话音未落,一溜烟的不见了影了。
  星期天休息,毛姐一大早把豆腐挑上街买了以后,来到鱼市上,捡最便宜的好古筒子鱼(一种极小的淡水鱼)买了几斤回家腌上,蹲下身来搓着清早上泡的一大盆衣服,
  
  人都说,什么样的娘就一定会养什么样的女儿,这余霞刁钻蛮横,目中无人,活脱脱的就是潘柯宽二世。余霞来到余元家,一看二哥不在,冲着正在搓衣服的毛姐大声叫着:“我二哥呢?”毛姐一看小姑子来了:“哦,他去厂里了,梦雨,快端板凳给你姥姥坐!”“哎,姥姥,你坐!”梦雨很快端来了板凳。“不坐了。”余霞像是和谁生气似的,“刚到的是吗?”毛姐关心的问道。“嗯!”余霞从鼻子孔里发出一个沉闷的“嗯”字,转身也没打招呼就走了。毛姐望着余霞的背影,脑海里打上了许多问号,这丫头不知生的哪门子气?
  毛姐的一盆衣服还没搓好,只见潘柯宽携儿子余银、女儿余霞气势汹汹到家里兴师问罪来了。潘柯宽径直走进屋里,往桌子边一站,“啪”的一声手掌猛地往桌子上使劲一拍:“得了,没规没矩的了,看不起我女儿就是看不起老娘我,余霞来了,竟然要小丫头端板凳,……”“妈妈在洗衣服。”梦雨怯生生在一旁解释。“大人不言小人不语,这点大的丫头也敢与我做对,这分明是大人教坏的,余银,给我掌她的嘴!”潘柯宽俨然一个母夜叉,一声令下,只听“啪、啪”两声清脆的掌声落下,梦雨两边的脸颊凸起十个红里泛着白色的手指印,梦雨捂着脸望着凶神恶煞的奶奶和叔叔,忍着火辣辣的疼痛,眼水直流却没敢哭出声音,毛姐愤怒了,揽过梦雨:“你们干什么?余霞来的时候我正搓衣服,喊梦雨端个板凳犯了天条了是吧?就是皇姑来了也不至于这样吧?”
  “你叫小家伙端板凳就缺了理。”余霞在一边扇风,巴不得将这一把火烧得再旺一些好泄了心头之恨。
  “不得了了,翻天了,不认错,还跟老娘犟嘴!看样子你还想打老娘不成?”潘柯宽边说便向毛姐跟前逼近,毛姐向后退让着,“谅你也没那个胆。”
  正在潘柯宽不依不饶的时候,余元回来了。“你这淌洋炮子的,老婆讨回来就是睡觉的?也不好好调教调教,敢跟老娘犟嘴,你个没娘心的,娶了老婆忘了娘,我一把屎一把尿的把你们养大了,就不管老娘了,你这没娘心的狗崽子。”潘柯宽见余元回来了,那眼水“情不自禁”的流了出来,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又开始唱起了“花鼓戏”。
  余元知道母亲的秉性,“好了好了,多大个事啥?中午你们就不要烧饭了,就在我这吃算了。”
  余霞眼见好不容易扇起的火就要熄灭,遂向哥哥告起了状,余元圆糊着,“对不起了,他们不懂礼,是我没教育好行了吧?”
  “不能就这样算了!不赔礼哪行?”余霞不依。余元转身看着毛姐娘俩:“梦雨还不快过来给奶奶和姥姥赔礼。”梦雨一脸的迷惘,不知道为什么要向奶奶和姥姥赔礼?站在一旁脚步踟蹰着。
  “还不快点?死不阳秋的。”余元气势汹汹的骂着女儿梦雨。“奶奶、姥姥对不起。”梦雨怯懦着。
  “你说,你错在哪了?”潘柯宽露出一种得意的神色。“……”梦雨对妈妈看看摇着头。
  “以后大人说话,小孩子不要插嘴,知道吗?大人不言,小人不语。”潘柯宽说完将眼神斜斜的对着毛姐。这叫针打在梦雨身上,血却出在毛姐身上,今天他们是来找毛姐的岔来的。
  还有一个星期就要过年了,厂里开始为贫困户评救济金等级,出纳王秀珍首先提议一等救济金应该给毛姐一家,多数人的赞同,这头头尽管心里不愿意,但也不能做得太难看,“看在余元生病的份上,给他个二等补助吧。”大家知道这也是头头对毛姐法外施恩了,二等25元与一等少十五元,这笔补助等于余元的工资差不离几元钱了,余元把钱拿回家,“这15元钱你拿着,买点年货,留十元钱晚上给妈他们送去。”“嗯,行!”毛姐应着。
  钱拿到家还没一个小时,潘柯宽不知消息怎么那么灵通,三步并作两步来到毛姐家。“老娘就知道你这个兔崽子没良心!这寒冬腊月的,你们过年,老娘还冷锅冰铁的,你叫老娘怎么过?过年发了钱也不知道给老娘送点过去。”
  “准备晚上给你送去呢。”
  “鬼才相信,拿了钱到现在也没想到去,还晚上?”
  余元从口袋里掏出10元,伸手递给潘柯宽,“就10元?”
  “我们总共就拿了25元,给你10元还不行啊?”
  “我刚来这里,什么都没有,你就当这钱没补助,拿出来给我买点家什。”
  毛姐实在听不下去了,“你把老家卖家什的钱拿出来买东西不行啊?你总不能看着我们一点过年的年货都不买吧?”
  “我找我儿子要钱,又没找你要钱。你个小B插什么嘴?”说完伸手给了毛姐一个耳光,打得毛姐眼里金星直冒:“你打人?”
  “打你?老娘还是看在儿子的份上,不然还脏了我的手。”潘柯宽盛气凌人,毛姐气得嘴唇直哆嗦。
  “妈,你又不缺这几个钱,再说我们每个月不都贴给你15元吗?厂里就是看我们生活困难,才补助的,我们总不能一个钱不留吧?”余元拦在中间说了一句。
  “你这兔崽子,娶了媳妇忘了娘,走,我们到你厂领导那里说说这钱该不该给我。”说完一手揪着余元的耳朵一路骂骂咧咧地来到厂门口,引来一大群看热闹的人,待人们明白就里,大部分人将头直摇。
  这时王秀珍在办公室听到窗外的喧闹声,抬头张望了一下,看见是毛姐一家人,随走出来到跟前,问明事情的原委:“大妈,你知道现在劳改犯多少钱一个月生活费吗?”
  潘柯宽被问住了,“劳改犯每个月还七块半,毛姐他们一家除下给你的钱一人就摊三元不到的生活费,指望你儿子那点工资他们一家早就饿死了你知不知道?这个家要不是你媳妇毛姐辛辛苦苦,能有钱贴给你么?哪个做上人的不希望下人过得好一些?”王秀珍的一番话说得在场的人无不叹息。人群里有人在窃窃私语,有人直接说了出来:“这老奶真不像话,看她媳妇的脸色还没那老婆婆的脸色光润。”
  王秀珍接着说道:“余元一个月拿29元,给你15元,要不是毛姐拼死拼活累着,我看你儿子能养活哪一个?他们这样困难,你不帮他们,还要他们把一年的救济金全部给你,你心下何忍?说句你不爱听的话,你是一个母亲吗?”傍边人都点头称是,潘柯宽恼羞成怒,伸手想打王秀珍,余元拦住了:“我再添给你5元,行不行?”潘柯宽就驴下坡,嘴里却不甘示弱,对着王秀珍骂道:“哪来的野B,多管闲事!看那天我不撕烂你的B嘴!”王秀珍见老太太灰溜溜的走了,无奈的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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