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土·长篇】第十四章 杨景辰欲寻前妻

　　正月初一，王雪云扯着保泽去给爷爷奶奶拜年。王雪云嘴巴甜能说会道，把长辈们哄得乐滋滋的掏红包，就连无业游民杨酉全也大方的给了五十。几个叔叔家去过了，她又要扯着保泽去杨孬家拜年，保泽不想去，拗不过她，只好跟着。杨孬陪两个孙子在看电视，景辰被杨国庆拉去玩牌了，杨齐一家三口去后院刚走。王雪云一进屋就笑吟吟的握住杨孬的手嘘寒问暖。杨孬见到侄媳妇喜出望外，急忙往口袋里摸钱。
　　王雪云假意不收：“二爷，您看您！我过门来还没跟您老说说话，这不借过年的机会过来瞅瞅您！您这样不是让雪云难堪吗？”
　　“都兴这个！都兴这个！”杨孬卷了一百块钱给雪云。保泽觉得这样特别丢人，站在门口不出声也不进院。
　　“进屋呀，保泽。”王雪云出来拉保泽进屋。“保泽说来给二爷拜年，到门口了不好意思了！都是亲爷，有啥可害羞的？”保泽进屋生生地喊了一声：“二爷！”就坐在椅子上不出声了。王雪云看看何庆、都都问：“这是叔的俩儿子吧？”
　　“对。”杨孬对俩孩子说：“都都、何庆，这是你们的堂哥！这是你们的堂嫂！”
　　“堂哥、堂嫂好！”都都站起身问好。何庆最不喜欢王雪云这种狡猾虚伪的人，故意慢吞吞的问杨孬：“爷爷，我是不是也得包红包呀？”
　　保泽觉得丢死人了“哼”了一声起身走了。王雪云笑着跟杨孬说句客套话随后追出去。
　　“何庆，只有长辈给晚辈包红包，你们是平辈，不能包红包！”
　　“她来不就是想要红包吗？”何庆很清楚王雪云的目的才故意那样说。杨孬叹了口气。
　　保泽气呼呼的往家走，王雪云后边追。路上刚好遇到从老宅回来的杨齐一家三口。付薇掏出钱给保泽：“过年了，婶给你们红包，拿着！”保泽一把打开付薇的手，狠狠的说了句：“不要！”火气冲天地走了。王雪云撵上来接过红包笑着说：“婶，别生气，他喝多了。”说完去追保泽。
　　“这是咋了？”付薇莫名其妙。
　　“吃肉吃撑了！”杨齐抱着定飞回家。
　　听说王雪云去景辰家拿红包的事，爱占便宜的杨丁亮赶着仨孩子去杨孬家拜年。这么丢人的事晶晶不干！最后杨朋厚着脸皮去杨孬家拿了一百块钱的红包，杨丁亮直夸养儿子有用。
　　牌桌上，杨景辰请求帮忙:“哥几个熟人多、消息广，帮我打听一个人行吗？”
　　“谁？你尽管说，在咱这个地区没有我杨国庆不知道的！他们都管我叫万事通。”杨国庆吹嘘。
　　“我想知道爱琴嫁哪了？”这是景辰的第一个心结。
　　“爱琴？”杨国庆抽根烟点上，问：“你想破镜重圆呀？”
　　“没有，只是想把我儿子找回来。”
　　“景辰，这孩子有二十了吧？”
　　“虚岁二十了。”景辰心伤的说，对亲生儿子他没尽一天义务。
　　“你走时孩子才几岁，你说人家养了十来年你说要就要，有点……”杨国庆显然知道点端底。
　　“我也觉得是这样。我只想看看他过的好不好，以前我离开家抛下他们母子不管不问，如今我有能力了，我想补偿他们尽一点作父亲的义务。”景辰愧对糟糠之妻、嫡亲之子。
　　“景辰，我说句不好听的，这个世界钱是好东西，可有些东西钱是永远也买不到的！比如：亲情、恩情、别人付出的心血，你说你能用钱填补，用多少？这个钱你能估个价吗？多少价钱能买断父子情？”杨国庆倒也能讲几句世理。“所以我说，没必要！真的，你荣华了也好，你富贵了也罢！你就过你的锦衣玉食，可能他生活的不是很好，可你能知道他不喜欢这种生活吗？老弟呀，别庸人自扰了，该放的就放的远远的！”
　　“你说的不是没道理，可我就是想见见，想帮帮他！”景辰有时也很固执。
　　“儿孙自有儿孙福，由他去吧！”杨国庆看的很透彻。
　　“是呀，古人说的好：家计不为子孙谋。景辰，你也别太感情用事，总想把自己拥有的都给孩子，不见得是好事！我那两个儿子仗着我有俩钱天天泡网吧、游戏厅，现在成绩一点也上不去，成了班里的后尾儿。开家长会我都不乐意去，丢人！你说咱是有钱了，可这钱也把孩子给害了，说实话我不羡慕人家楼房大厦的，我就羡慕谁谁家的儿子考上清华、北大了，听着壮嘴、光荣！可这哩，腰包是越来越粗了，孩子的教育却越来越瘪了！”另一个牌友说起家事滔滔不绝。
　　“管呗，不管咋中？不打不成材！”杨国庆主张体罚。
　　“管？你还不能管！你打他，他说你这是家庭暴力；你骂他，他说你不尊重未成人进行人格侮辱，要控诉你！得，权力都保给他了，当父母的都成了弱势群体了。”那位牌友对素质教育不敢苟同，接着阐述：“现在学校都规定不能体罚学生，作家长的更得遵守。规章制度成了孩子的保护伞，可说服教育在农村根本行不通！这些个孩子天生的野性难驯，大道理到他那都成了歪理！你说……”牌友对一些新措施摇头叹息。景辰笑了：“我还是看重说服教育。我两个儿子都很乖巧、懂事，我从来不打他们，他们也没让我多费心，成绩也都挺好，所以我不赞成体罚！”
　　“说来说去还是城里的教育好！”那位牌友把问题的根源归结在环境上。景辰摇着头，笑了笑。
　　“景辰，你在市里的公司规模不小吧？”杨国庆换个话题。
　　“中型企业。我呢，只是在人家手底下打工。”
　　“你看，景辰哪都好就是这点不好，谦虚！人可都说了，过份谦虚就是自傲，你不会是蔑视我们吧？”杨国庆开玩笑。
　　“真的，我跟你们几个犯不着撒谎。”
　　“是啥公司？”其中一位牌友问。
　　“食品公司。”
　　“这公司好！现在市场上就数食品公司最畅销，人们的必需品！”杨国庆咂嘴。
　　“就因为食品是人们的必需品，食品公司才会层出不穷多如牛毛，竞争也就相对激烈。”
　　“你们的食品出口吗？”
　　景辰点点头。
　　“我就说，景辰是条龙到哪都能翻层浪！”国庆佩服得五体投地。景辰谦虚地笑了，而后不忘叮嘱国庆：“拜托的事一定得帮忙！”杨国庆想了想点点头：“中！”
　　正月初三，景辰就和两个儿子回了城。景辰要求杨孬一块去城里，杨孬不同意。在农村住惯了不习惯城里人的讲究。
　　鲁子帆到盈盈的住所商量她上学的事，盈盈不听，她根本也不想上学。她小学没毕业就出来打工，字全都就着馒头吃光了，要她重新上学，简直是笑话！谈了一上午谈不成，鲁子帆只好等改天，这丫头得慢慢做工作。
　　“我说东你说西，这样没法谈正事。就到这吧，我还有事改天咱再商量。”鲁子帆要走，盈盈搂住他不让。
　　“你不是说我很像父亲吗？那你该不该尊重父亲？”鲁子帆想教化她。
　　“你像父亲，可又不是我亲生父亲，我喜欢你像父亲那样疼我、爱我。”盈盈撒娇。
　　“盈盈，刚开始我和你只是游戏，现在我把你当女儿看，前者可以无所顾忌后者却不能超越礼数；否则，我这个父亲的形象就会不复存在。”鲁子帆不能一错再错。盈盈不管，搂着他死活不撒手。
　　她的美丽、她的执著以及她的蛮横，这些都是触动鲁子帆心灵不能自控的魑魅。在他遇到的女人中：蒲倩云富有、高傲；杜思华漂亮、能干。她们都能成为生活的强者，都能靠自己的实力来赢取到别人的喝彩，既便没了男人的肩膀，她们依然可以在多风多雨的季节里昂首走过。可是这个女孩和她们不同！她用脆弱的美貌和唯一的资产——身体，在茫茫人海中寻觅着可以让她依靠的肩膀，一旦寻到便用螃蟹般的爪子紧紧抓住，就算身心俱焚也毫不退缩。
　　每一次的相聚她都会用她火爆热辣的吻来打开鲁子帆设防固封的情欲，让这个久经杀场百练成钢的铁哥们不期化为绕指柔缠绵在石榴裙下。
　　激情过后，杨盈盈满足的趴在鲁子帆坚实温暖的怀里，用胳膊钳子般锁住他的腰。
　　“盈盈，你能这样一辈子吗？”
　　“我愿意这样一辈子，偷偷摸摸、不见天日也无所谓！”
　　“可你还年轻，这样下去以后会后悔的。”
　　“你别跟我讲大道理，我不会听的！我缠你、傍你，不是贪图你的钱财、不是贪图你这栋房子，是我想趁我有点青春的魅力时轰轰烈烈的真爱一场！我爱的人，只要是我下决心爱的人，我不在乎他什么身份、我也不在乎他的年龄、更不在乎他有没有家室，只要爱，被抛弃也无所谓，粉身碎骨也心甘情愿！”鲁子帆淡淡的笑了笑：“盈盈，我不会离婚，我什么也给不了你，你这样值吗？”
　　“你已经给了我拥有父亲的感受，这就够了！”盈盈抬起头柔情似水的望着鲁子帆，坚定地说：“值！对于我来说再没有比和你在一起更有价值的了！”
　　“去学点技术吧，将来能够养活自己。”鲁子帆劝她为今后的生计作打算。盈盈点点头：“我听你的，明天就去报名。”鲁子帆总算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