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火阑珊（十一）秘密

　　灯火阑珊（十一）秘密
　　
　　秋天，有时整个天空像一团黑色的影子，这些影子遮掩了前几天的明丽。天空被遮掩的日子，大家的心情仿佛也被遮掩，心底升腾起浓重的烟雾，在袅袅的烟雾里，安澜开始变得多虑。她开始有一些焦虑失眠。
　　王治国就这样平息了安澜和张艳茜的矛盾。他也没想到在这里会遇见自己的“嫂子”。虽然她和陈月枫当时没有举行婚礼，他更不知后来的事情，在当时，陈月枫的老婆就是安澜。
　　张艳茜从这件事情以后，对安澜敬重三分，再也不敢小瞧她了。安澜和张艳茜开始友好相处。张艳茜不再对安澜敌对，知道了安澜有自己的爱人。而且有一个拳脚很好的爱人。
　　张艳茜把王治国当做了安澜的丈夫。不仅是张艳茜这样认为，韩垒也这样认为。王治国是一个做事情很努力的人，看样子也很关心安澜。公司里什么重活都替安澜干了。还经常外出买盒饭给安澜。表现出一个恋人之间的亲昵。韩垒只是惋惜这样就不能直接追逐安澜了。他并不清楚王治国和安澜特殊的关系。对于他们这样认为，安澜并不知道。安澜只知道韩垒开始认真喜欢自己的女朋友。对于韩垒的这种喜欢，安澜开始有些落寞，她也不明白自己为啥会有这样的情绪呢？她开始闷闷不乐与怨恨自己。她开始反复想起自己经历的恋情。她对于前途一片渺茫，对于情感又都是情殇。但是，韩垒不再追逐她，张艳茜不再嫉妒她，她终于有了可以安静的情感世界。
　　安澜在这家医药公司总可以静心工作了。可是她的内心又像一只爬行的蜘蛛，过去与眼前的一些事情，开始在一个阴暗的角落结网，那网似乎要把她笼罩，让她有窒息的感觉。她感觉自己就像一只黑暗里爬行的蜘蛛，难道逃离父母的情感伤害，就是为了给自己纺织一个情感的伤害吗？她开始做一些荒凉的梦，那些梦里都有过去的生活场景。从离开父母开始，到现在都是她逃离的场景。梦中就是这些伤痛的场景。
　　安澜的一些梦，那些梦摩擦着生命，摩擦着生活，摩擦着天空的月亮。一个难以回避的过去，一个无法逃掉的过去，像一块坚硬的石头，在怎样温柔的心情又怎能让心底的石头上开满鲜花呢？安澜的心情也像一个结冰的冬季，虽然这个冬季还远远没有到来。只是空气里有一些黄色的树叶与冰凉的海风。
　　安澜在心情结茧的时候，她会独自轻轻仰望天空，她知道此时老山梦中的北方成为她梦里与生命支撑的东西，现实生活她需要在这种东西下微笑与祈祷。
　　韩垒虽然心里很喜欢安澜，只是张艳茜这样痴情的喜欢他，也不好大胆追求安澜，只在心里默默地喜欢。暗恋一个人是很痛苦的事情。这种暗恋的情绪几乎要把他击垮。他开始性格急躁，开始在张艳茜身上发泄自己，开始外出去酗酒。公司的业务慢慢地开始滑落，安澜此时注意到业务的变动，她开始慢慢地学着做一些公司销售上的事情，这家公司在安澜暗地里的支助下，没有下滑。她没有过多想，自己太辛苦的事情，她把这些辛苦作为锻炼自己的一个机会。她只有在很劳累的时候，她才感到身体会恨舒服，躺在自己的小床上，会很快入睡，不再被那些噩梦所纠缠。她所做的努力，她为公司的努力，这些韩垒都默默地看在眼里，韩垒也就更加喜欢安澜，韩垒不止一次问自己，为什么？这到底为什么？
　　满灵灵倒是很能干，被干洗店的老板任命干洗分店的总经理。她开始用心做自己的事情，她和安澜终于可以暂时停下漂泊的脚步，暂时可以有自己的事情要做。她也暂且过得短暂幸福，对于漂泊的女人来说，她们不敢奢望一个永远的幸福港湾，短暂的已经是珍贵的幸福。不再过着颠沛流离的生活，不再被刀疤脸控制，能在安静的环境平静的做事情，对安澜和满灵灵已经是很满足于奢望的事情。满灵灵开始恢复青春的活力，自己的容貌也开始从枯萎中鲜活起来，成为一个具有生命力的女人。她的鲜活让满灵灵的老板喜欢在心里。正因为满灵灵焕发出的朝气感染了店里的顾客，这这个店里的生意兴旺起来，也在满灵灵的努力下很快有一一个分点。
　　对于自己洗衣店的变化，南方女老板看在眼里，她也看出丈夫对满灵灵的愈加喜爱。只是她似乎不再乎这些，她在乎的是收入，她想了，只要攥住丈夫赚来的钱，真正的老板才是自己，丈夫永远是打工的机器，那么满灵灵呢？只是丈夫嘴馋时的一条小鱼而已。这个女老板想到这里，神算在握地不怀好笑。
　　满灵灵回家说的最多的就是她们老板怎样创业的事情。她说他们老板是一个西北人，个子很高。安澜说：“不是，听你说老板原来是南方人吗？”
　　“开始以为只有一个女老板，后来才知道真正的老板是西北人。女老板是南方人”
　　“他们是一对做事业的夫妻”。满灵灵接着说。
　　安澜开始担心起来，满灵灵那么仰慕自己的老板，安澜怕她弄出一些喜欢他的事情，她又不好直接对满灵灵说，她这样的担心只是她一个人暗自担心，在没有人的时候，独自为自己的好友担心罢了。
　　安澜开始暗地里喜欢，原来西北人也可以外出闯荡世界，也可以做事情。她开始有一些成功的计划和愿望，这些情绪积压在她的心底。同时她也对同一个西北人充满敬意。这个人就是满灵灵的老板。
　　在有一天的傍晚，满灵灵说自己的老板要请她吃饭，满灵灵邀约安澜和自己一起去。
　　安澜开始不想去，他们之间的事情，安澜不想参与。只是满灵灵再三邀请。
　　在假日商场旁边一间不错的酒店里，安澜和满灵灵与她的老板一起共度晚餐。这位豪爽的西北老板，为她们两个人点了很多菜和海鲜。
　　安澜终于见到这位让满灵灵仰慕的老板。听说他是西北天水的人，天水对于安澜依然是一个令人神往的地方。天和水相接的地方吗？不仅有天和水，还有环绕天和水的山。这是西北的风景。
　　安澜和满灵灵坐在这位老板的对面。老板伸手握住安澜的手，在握手的一瞬间，安澜感觉这个男人的手很有温度与力度。也感觉出这个男人对同时乡党的她有几分怜惜。可是过了不久，安澜的感觉就开始发生了奇特的变化。这些变化生出一些黑蚂蚁，在咀嚼着安澜脆弱的心房。
　　可是同时西北人，安澜却不怎么看好这个男人，她感觉这个男人背后有一双神秘的眼睛。他外出做生意干什么，西北人的个性很少外出，为什么要离家那么远呢？每一个外出的人，难道没有故事吗？安澜知道西北男人和女人是多么热爱家乡的黄土，若要外出，一定会有另外一番情景。难道不是吗？安澜开始猜想这个男人外出的种种原因？
　　安澜一边吃着菜，一边看着满灵灵老板转动的小眼睛和满脸的堆笑。那些微笑和平时温柔的话语一定打动了满灵灵，在分公司的经理位置后面，一定有这个男人微笑的作用。安澜看着他们的表情，心里忐忑不安，她为满灵灵。安澜很茅盾，她希望满灵灵感情生活有一些浪漫的故事，她又害怕这些浪漫的故事伤害到满灵灵。一个漂泊的女人，面对美好感情的时候，都是奢侈品，不然会得到很多的伤痛。自己不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吗？安澜想到这里，轻轻呼出了一口气。她微妙的变化，很敏感的触及了满灵灵的老板，他对自己家乡的“小妹”充满了好奇。一个外出谋生的女孩，一个在江湖大胆行走的女孩，在十几年前，打工热潮还没有兴起的时候，安澜对谁都是一个美丽的迷。
　　安澜开始忌恨自己多虑，怎能就这样怀疑一个西北男人呢？
　　满灵灵一直到吃饭结束都含情脉脉地看着眼前的这个老板。晚饭以后，安澜先回家了，满灵灵和她的老板说要到海边看看。的确，海边的夜景让每一个人陶醉，但是安澜还是一个人回到宿舍，这会让她想起阵痛的往事，这些往事会成为一根沾水的皮鞭，抽打安澜。
　　这一晚上，安澜又失眠了。满灵灵在凌晨的时候，她才回到房间。
　　满灵灵虽然是结过婚的女人，可是一点都看不出她有结婚的样子依然是那么幼稚。安澜让满灵灵辞职不要去干洗店做经理了，满灵灵听了安澜的话，很是不理解。做得好好的工作，为啥不去干呢？不再这里还不是一样要出去找工作吗？她又不愿意直接反驳安澜，说，她要迟到了，就一溜烟的跑了。把安澜留在空屋子里。满灵灵自己清楚，她不想辞工的原因，因为她喜欢上了自己的老板，这种喜欢是那样的疯狂与热烈，只有她自己知道这种喜欢是她无法抗拒和掩饰的。她在等待，她到底等待什么，她自己也不清楚。她就知道阳光温暖起来，连海风也在唱歌，生活中所有美好的事物都变得美好起来，不美好的事物也变得美好起来。
　　满灵灵做在了经理的位置，她的位置也很忙碌，她要去工商与税收部门，她还要去劳动服务公司为新的员工，办理一些福利、保险。这些工作在以前她没有尝试过，现在她不觉的恐惧，她感到她的生活有着从没有的美好。她忘记了赌博丈夫带给她的伤痛，她可以暂且从这种伤痛里离开，来到一个鸟语花香的地方。
　　满灵灵在行走的时候，看到自己的老板像她走来，她又柔柔眼睛，原来一切是幻想。满灵灵加快了不步伐，到了洗衣店就可以看到自己喜欢的老板了。她想起他们在海边的情景，一边是灯火阑珊的美丽城市，一边是墨绿色摇曳的海，这海环绕着她的心房与梦。很久没有一个男人拥抱了，在极其安静的海边，她的老板紧紧地拥抱住她，这这男人把她抱在腰间，面对面做了性爱的事情。那些微妙的感觉，让满灵灵陶醉。以前和赌博的丈夫做这些，她的丈夫从不顾忌她的感受，她只感觉到了疼痛和生活的压力。昨晚满灵灵感觉自己才是一个真正的女人，她轻轻地呼吸，她老板的舌头启开她的芳醇，他们的舌尖交织在一起。在这种美好亲吻的感觉里，她的老板又让她陶醉的事情，他把她揽在腰间，她像一只飞翔的小鸟，飞往爱情树上的小鸟……很美丽的感觉，一直到快要黎明的时候，他们才依依不舍告别。
　　满灵灵回到住处，看见安澜蜷缩在被窝里，她对安澜产生了一种怜爱，她想想去和老板一样温暖安澜，只可惜她是一个女人。她悄悄地溜进被窝，在被窝里在想象里重温着自己和老板的性事，她感觉自己幸福极了。幸福向她敲开了门。从今往后，她不奢求什么，她就要这种刺激的安慰与幸福。她要做一个真正的女人，虽然她对明天的一切未知。
　　安澜对满灵灵说话的时候，满灵灵怕安澜知道，就跑出了家。
　　安澜开始打扫她们的房间，两个人住的地方，安澜总是一个人打扫的干干净净。用洗衣服的水拖地，又擦完窗台，才去上班。
　　安澜在办公室又是阵打扫。张艳茜虽然和韩垒是同学，在一起学习过。张艳茜一直追求韩垒。开始韩垒对张艳茜的美貌还是很在意的，后来两个人上了床，又过早的怀了孩子，又去医院做掉孩子。这几年对韩垒来说，都是被动的。与其说韩垒是被动的，不如说是他对张艳茜失去了兴趣。想想也是，一个男人最终还是喜欢一个女人最为本质的东西，美貌只能够迷离一时。
　　韩垒开始慢慢地疏远张艳茜，这种疏远是一点点地从内心排斥，很难让一个人及时发现，或者说很难让一个人及时发现，就是韩垒自己也不可能马上意识到。
　　安澜在打扫卫生，韩垒也问自己，到底喜欢这个女人什么呢？最后，他才意识到他喜欢安澜的整洁与纤尘不染。她所到之处，空气都会格外洁净。
　　在安澜没有来的时候，他的办公室脏、乱、差。只有安澜到来的时候，他这里才变干净了。
　　韩垒开从心底排斥张艳茜，他开始喜欢安澜，有安澜，只要看见安澜，这个城市就会无比美丽与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