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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伤(七)

作品名称:暗伤      作者:今音      发布时间:2009-06-24 15:55:52      字数:5189

台下一阵笑声像波浪划过之后就是一片肃静。大伙都注意听!许指导员举起手中的馒头,还有这一个馒头,不知道是什么人,吃到一半就往人家老王家的院里扔,那算啥啊?
这时候,那个叫老王的忽然站起来,指导员,俺也不知道这白面馒头是谁扔的,这哪是在扔馒头啊,简直就是在扔良心啊,指导员!人的良心,哪能叫狗吃了哇?
楚二使劲在老王腿上掐了一把,你行了你行了!还怕不够乱吗?你知道不?你这是在趁火打劫!你说多了好像就能把你耍钱的罪过免了似地?呸!那么大岁数的人了,还去整那些小岁数的人?你的良心才叫狗吃了呢!那帮小青年够可怜了,你还要在他们身上踩一脚?你有本事朝我来呀!对!我就是钻在柴草垛底下搞破鞋了,我搞的是我老婆!她喊你大叔!你现在去告我呀!
房三见小范围里有股子骚动,也来个蠢蠢而动,这又咋啦?没你事!房三认真地贴着那个老王的耳朵,说,你小子耍钱耍出门道来了,会转移大方向了,是不是把那些知青害惨了你高兴啊?谁不知道你耍钱,把女儿看红斑狼疮的钱全输掉了,你现在还添着个逼脸长能耐了?在兵团连队还不允许耍钱!但地方上的屯子里有,不但能耍钱,还能听一些小寡妇上坟的二人转。
那个老王连忙把脸横了下来,说楚二尽瞎乓乓,讲房三什么逼脸不逼脸的?简直无耻,下流,可悲!指导员!这些人可悲啊!仨人谁也不示弱,你一句我一言的。那个老王还说,他龙大也算知青?他算个鸟知青!除了能吹响几声小笛子以外,还能有啥正事?在知青里头我也估摸了一下,将来能有出息的也没几个,除了肖副连长以外,我看哪,还有两三个!比如,那上海的里头,我看大苏就不错,整天大大咧咧的,能和咱们打成一片。楚二说老王你算哪一片啊?你他妈的光知道耍钱,你是耍钱派!你知道不?耍钱就是赌博!
王少山,到台上来!许指导员突然发飙。楚二连连喊,完了完了完了,房三,咱终于把那小子也整到台上去站着了!还有,房三问楚二,你看见刘连长出去了,就再也没回来过吧?对呀!那小子溜号了!接着,房三又说王少山的那两把刷子不行,只能刷个知青的皮毛,要是碰上厉害点的知青啊,也不会尿他!你让他来刷我房三试试?
刚才,王少山一把甩掉楚二拽着的衣袖,立马站了起来,喊了一声,到!你和龙大站在一起。是!台下议论老王那王八犊子,这耍钱还能耍出好来?王少山站到龙大的边上,小声说,兄弟,俺来陪你啦!
台下哗声平息,渐渐的跟蚊子的嗡嗡声一样,一会儿,全场悄然无声。楚二在暗里轻骂一句,活他妈该!叫他穷悳瑟?许松涛拿起手中那个半旯馒头,王少山,你现在回答我,你知道它是怎么来的吗?龙大小声递话给他,种出来的。种出来的!
台下有人说,谁还不知道种出来的?你也是你妈种出来的!王少山朝着指导员喊冤,指导员,他们骂我妈!龙大见王少山抓儿恼腮,又递给他一句,汗滴何下土!
指导员!汗滴何下土!台下又起了一片笑声,你有啥汗啊?整天耍钱还耍出汗来了?王少山回答却很实在,还真不要说,我输了钱,这脑门就会冒汗!龙大憋不住想笑,竟连个屁都没绷住,咕地一声,这顿被台下臭骂呀,你个王少山!还想顽抗到底就用屁来唬弄我们?那不是我放的呀!指导员,我哪敢放啊!
房三和楚二捧着肚子这个乐呀,还不敢笑出大声。岔气了,岔气了,妈的!下回可不能这么闹了,房三,咱就见好就收吧!房三说,行,兄弟,下回啊,房三喘了一口气,接着说,咱就把你那个,当胡子的爹也弄上去!这下子还要热闹!我操你妈!房三,你敢!楚二说房三是个啥人啊,怎么说翻脸就翻脸啊?房三说,我在逗你玩呢!你滚一边去!你个王八犊子!哟!哟!还真生气了不是?你别朝我喊,你看台上,看哪!房三推了楚二一把,我给你赔不是了还不行吗?行!
这回,许指导员该问龙大了。龙大,王少山讲的对吗?对!龙大挺乖。要不,放在从前,你指导员算个鸟!可现在有把柄攥在人家手上,动弹不得,眼下也只能这样了。
龙大说王少山讲的千真万确!啥叫千真万确?龙大,我问你?丘副连长老不服气了,连连追问他三遍。你啥身份还得我连问你三遍啊?龙大知道丘副连长也不是什么好鸟,妈的,整人的事情总少不了他,他总是狗咬耗子多管闲事!
最近总有风声说丘副连长要调走,调得越快越好,省得在这里多事!龙大说,我不敢说假话,王少山他说的真的是千真万确!那他耍钱也是千真万确啊?丘副连长紧逼他一句,我看你小子,就是想耍滑头,都说你们上海人小聪明,这下,让我说对了吧!
周根宝忙去摇王天龙的肩膀,听听,这打击面有多广!只见周根宝蹭地一下站起来,上海曾搞过四次工人武装起义,那也是小聪明?丘副连长说,你小子现在敢搞,不一砖头拍死你才怪呢!
许指导员忙把话接过来,那个,那个关于修水泥晒场的事啊!谁在打呼噜?谁再打,咱就把这个会接着开下去,有本事就打呀,哪怕开一天!台下不乐意了,我又没打呼,凭什么要开一天!我两只眼睛一直都瞅着台上呢,连眨都没眨!丘副连长可能知道自己干不长了,干不长了也得哼哼,大伙听听,有的人说自己,连眼睛都不眨,那不是人。刚才,刘连长说了,他也不知在用手指头点哪个人,我看哪,咱这活还是干轻了,接下去,我们马上又要盖晒场,盖那个水泥的,学校西头的那个土晒场,刘连长说了不用了!大伙连忙用眼神四处找刘连长。
房三连忙鼓起掌来,咱也呱叽呱叽,鼓掌啊,大伙!盖水泥的,那中!丘副连长说房三是不是又想捣乱了?你呱叽个啥?学山东话你还能跟我们刘连长比试?这伙人的眼神又在四处搜索刘连长的影子。
站在台上的龙大和王少山也忍不住笑出声来,指导员,该让我们下去了吧!好,下去吧!
楚二忙推推坐在身边的房三,醒醒!喊你到台上去呢,房三还真的站了起来,问,指导员,是让我上台吗?
丘副连长指着房三说,房班长,我现在发现你翅膀长硬了?你是不是想,这站在台上的连队干部不如你啊?想上台你就上来!
房三说,我说盖水泥的晒场还犯法啦?这白天活干的太累,我想我表个态你能把会散了的,可你还的把会开下去,这,我就不知道咋弄了。谁不知道咱这里有四大累啊。哪四大累?台下又起哄了,几乎是齐声地喊,扒大炕、拖大坯、抹大泥,操,只听喧哗声小起来。丘副连长也咧着嘴在笑,说呀,继续说呀,怎么不说了?我看哪,那最后一个累,恐怕谁都知道。
房三故意把手举起来,报告,我就不知道那最后一累是啥玩艺儿。台下有老娘们在小声骂道,房三啊房三,你他妈的顶缺德了,那最后一累,你找个老婆试一下不就知道啦?还他妈的故意在这装神弄鬼的,你不信,你问问你姐夫去,他知道那最后一累是啥玩意儿。
钱贵钱排长坐在那里不乐意了,转动着腰在找那个说话的人,谁在引火烧身啊?是不是皮子痒了不是?我操!问我,问我的话,我就跟你试一把!看哪个王八羔子,大白天的没事找事!
钱排长说完笑着抹一下嘴,嘴里哈出一口酸气,不知谁说了一句,讨厌!那嘴里的味道赶上酸菜缸子的味了,又酸又臭!去一边的,老实点!钱排长在暗中掐那女人的屁股蛋子一下,呵呵笑道,谁让你撩骚的,你个老娘们家家的,来,给我卷棵烟抽,我那卷烟纸没了!我小子总说我把他的作业本撕了作卷烟纸,哭着去向小老师汇报,弄得小老师还总上我家来,叫我怎么说,到最后,还不是我这个国家干部,给人家老师赔不是,老师,嘿嘿!这下一回啊,我准保不会撕孩子的纸当卷烟纸了,你说说!我这个当排长的,又是当爹的,这让我的面子往哪搁?
龙大坐回到位子上,朝房三调皮地一笑,自己开起话题,王少山刚才说的汗滴禾下土,其实大家都知道,可有谁知道这季节怎么个记法?王天龙认真的竖起耳朵,希望龙大能说下去,可龙大卖关子。王少山自己在咕捣烟抽,你不出汗,不使劲,那白面馒头能自己蹦出来啊?得了,你就少说两句吧,哥!那是他妹子,坐在后边,别说多了又让你上台去。楚二斜眼瞅瞅龙大,这小子甚至到死都弄不明白自己是咋死的。房三说楚二的眼睛一卡吧就是一个心眼,要我说呀,还非得让许指导员来整你,你才会老实。我没犯事,指导员凭啥把我的鸡巴辬弯了当牛殃子扛?
王天龙坐在他们边上,觉得这伙人讲话挺新鲜,他也混搅在里面,一块笑,但起哄时却把嘴闭上,然后回头看看有没有人在注意他,这里确实是一片广阔的天地,假如在上海的话,哪能瞧见这么多的精彩。房三还在和楚二犟嘴。王天龙推一下龙大,你刚才说的那季节的几句话是怎么讲的?说来听听!那得教学费!那我用中山装给你换,我那里还有一件灰颜色的。
房三忙停止和楚二的争论,他把头侧过来,天龙,你刚才说啥?周根宝白了房三一眼。房三用胳膊撞了他一下,脸上却堆起笑,边看着指导员和丘副连长的脸,边打着趣说,我就喜欢跟你们这帮南蛮子玩!你们从家带来鱼啊肉啊,有啥要煮的,就到我家去煮!煮好了你吃不吃?周根宝问的很坦率,你他妈都吃了,我们吃啥,煮个屁!嘿!我能吃多少啊!咱在一起喝酒、吃饭,这不是想搞好军民鱼水情嘛!楚二责问房三该懂点文化了行不行?王少山把烟头朝脚底下拧拧,有眼泪但没流出来,这女儿的病咋整,钱都耍没了,老婆也跑了,生这个病又不能在大街上乱串,谁见谁躲!想着想着,站了起来,上哪去!上厕所!那老犊子哭了?他知道哭就好啦!大伙七嘴八舌。
王天龙也看见王少山的妹子也追出去了,哥,哥!丘副连长的小眼睛这时候聚成了光,很小的一点点这么射出去,假如是子弹这么射出去的话,那王少山肯定没命了!房三说没人气他,是他自己把自己气得像个吐血的样子。吐的话没人拦!找不到老婆算王少山没能耐,要是我也能从柴草垛底下拱出一个老婆来,那也值!我就有这个牛比吹了。楚二问房三你行吗?瞧你的鸡巴跟牛鸡巴一样,我看有哪个娘们能喜欢你,一捅的话,还不得把那玩艺给捅漏啦?
这时,房三觉得有人在用脚揣他屁股,你个臭流氓!重新坐回的王少山妹妹还给了他一拳,老娘们怎么了?你找不到捅的就难受啊?没老娘们,你们那些老爷们,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整天把老娘们挂在嘴上,你们这帮爷们,缺了老娘们试试?我没说!就听见你房三说了,人家楚二有老婆,人家没你那么骚!你还想赖?我告诉你,你们这些大老爷们,有哪个晚上不回家揉老娘们睡的?王少山的妹妹真说的带劲的时候,冷不丁喊,哟!谁他妈踢我屁股?要死啊!妈的,老娘的屁股就是你妈的屁股,谁他妈踢我谁就不是好揍的!谁呀?那个狗日的,有种的站出来!
丘副连长喊,老王大妹子,这干啥呢?干啥?你问房三!有人揣我屁股。房三说自己坐在老王大妹子前面,我可不知道啊!你别赖人!丘副连长说大白天的就敢动那地方,还那么有准头?谁踢的谁给我站起来!咱这还叫开会呀?丘副连长自己也笑了起来,大家严肃点!
房三朝王大妹子喊,你朝我发什么亨啊?我一没招你,二没惹你,你这是吃的那股子枪药?我吃你老房家枪药!那咋吃啊?是文吃还是武吃?丘副连长厉声喊房三你小子不要居心不良,还武吃呢,你吃一个给我试试?你不知道啊,咱九营有个机炮连,你小子就不怕机枪突突你?那机炮连咋啦?他突突谁呀?突突我就不行,我是啥?我是贫农,而且还是老的,嘿!还突突我?它敢,小样!
台下有人在跺脚,欢笑声一片。不知谁说了一句话,这他妈的哪像在开会呀,简直像逗闷子会,现在没窑子逛,假如要有窑子逛的话,那不得都乱套了?
说起窑子,这台下就开起小会来了,这叽叽喳喳的声音还真像喜鹊叫。那说话带点激动的是郭圈子,有人说他走路有点罗旋腿,也有人讲他那个带把的,挺起来不带直溜的有点拐弯,就象房三说话的动静那样,嘴里总像含个尥子,嘀哩嘟嚕的,你把舌头缕直了再说!
郭圈子不喜欢房三打断他的话,小声说,那富锦街上的窑子可多的去啦,那些娘们,全身的肉漂白。房三咽了一下口水,说,那感情好唻,杂种操的,假如现在有的话,我就去卯上一炮。郭圈子说,得,得,得,你还是给我省省吧,人家的窑子窝可也讲干净啊,哪像你房三,人家娘们每月还检查一次身体,就说咱连,就有一个从前在那里开过窑子的,你们想想看,那是谁?刘连长对着许指导员喊,这他妈的还叫什么会,什么鸡巴钌吊的事情都有,那还叫兵团?
房三似乎又在起哄,人家兵团有枪有炮,咱有啥,咱除了会种地就是会上炕。房三,闭上你的臭嘴!丘副连长自己也乐了起来,说,指导员,这个会还是你来主持吧!我可主持不了,都他妈的瞎起哄!其实,丘副连长平时也喜欢打打闹闹。许指导员厉声喊,大家肃静!楚二在台下小声说,静他妈个屎。
这时候,楚二暂时在替龙大的处境考虑,至于和房三这样的没心没肺的去理论,没必要。汗滴禾下土,粒粒皆辛苦!龙大朝房三复述了一遍就笑话房三学啥啥不会!肖副连长说龙大让你坐回去了你还知道笑?刚才不说,现在说有什么用?是不是觉得自己有老猪腰子了?那恐怕不是揍出来的吧!肖副连长说,刚才谁说揍啦?谁揍一个给我看看,谁,啊?给我站到台上来说。没人接话茬子。
丘副连长忙把话头抢过来,喊,上海的郝民强来了没有?来了!上来指挥大家唱个三大纪律八项注意。郝民强上台把两手一挥,预备—唱!台下稀里哗啦唱的刹气漏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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