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 除夕祭祀

　　乔伯谦走在前面，林若兰领着巴特尔走在中间，顾展鹏在后面跟着，四个人走出了鲜羔楼涮府，然后上了车。乔伯谦开车，他们往家的方向驶去。
　　张平在远处看着，有些失落。这两个男人，不论是谁喜欢林若兰，他都没有竞争力。他之前听梁晓君说过，和林若兰住在一个院子的除了林若兰的弟弟还有三个男人，有两个人在政府公职单位上班，剩下一个人是房地产开发商。他远远看着乔伯谦和顾展鹏，这两个人身材挺拔，身高都在一米八以上，长相更是出类拔萃。第一眼见到林若兰他就喜欢上这个性格沉静的女人，看来是真的无缘了。他更奇怪，这两个人不论长相还是社会地位，都算得上上乘，怎么会喜欢一个带孩子的女人？也许，他还有机会！想到这里，他又进了雅间，刚才就顾着看林若兰了，肚子还没填饱呢。
　　“妈妈，我不喜欢那个叔叔！”在回家的车上，巴特尔对妈妈说道。
　　“刚见一面，谁让你喜欢他了？以后都不会再见面了，在意他干什么？”林若兰笑着问巴特尔。这孩子真是长大了，这么敏感。
　　“反正不能让他成为我的爸爸！”巴特尔歪着头看着林若兰又说道。
　　“说什么呢？妈妈都不知道他叫什么，梁阿姨就是请我们吃个饭，你咋有那么多的想法？”林若兰捏了一下巴特尔的耳朵说道。
　　“那个男的一直看着妈妈，肯定不是好人！”巴特尔有点委屈地说道。
　　“他看你妈妈，是因为你妈妈漂亮。我又没看他，我都不知道他长什么样，你倒是记在心里抹不去了。既然你看不上他，就立刻忘了他！”林若兰笑着摸了摸巴特尔的头说道。
　　很快他们就回家了，下了车，林若兰和他们打了个招呼就回屋里了。乔伯谦看着顾展鹏笑了笑：“还有挖墙脚的呢！”
　　“随缘吧！”顾展鹏也苦笑了一下。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又到了春节。大年三十儿不放假，还得请假，顾展鹏和徐仲廉都请了假，这次他们回去，林若兰与乔伯谦打招呼，也和他们一起回去。她想去看看奶奶的坟墓，很多年她都没回去，父亲和弟弟也都没回去，所以她想自己去坟上给奶奶上柱香。
　　大年三十儿这天，他们是凌晨出发的，开了两辆车，到了清河县刚刚八点多。
　　进了清河县，超市都还没开门，他们几个都下了车。没有风，太阳刚刚出了地面，外面寒气瑟瑟，冷的厉害，冻得人直打哆嗦。
　　“咱们回张伙房村吧，把巴特尔放在斌子家，叫上舅舅去姥爷姥姥的坟上上个坟，再一起出来；你和若兰去柳条沟大队，我和仲廉回向阳村，下午咱们都回张伙房村，明天下午咱们回市里，可以不？”两辆车停在路边，乔伯谦对顾展鹏说道。
　　“可以不？”顾展鹏看了看林若兰问道。
　　“可以，反正时间来得及！”林若兰想了想说道。
　　“我也想和妈妈去看看太姥姥的坟墓。”巴特尔在一旁说道。
　　“你还小，尽量不要去坟上，坟墓属于阴地方，你还是和铭铭在家玩吧，下午我们就都回来了。”徐仲廉对巴特尔说道。
　　“好吧，等我大了再去看太姥姥吧！”巴特尔无奈地说道。
　　他们又上了车，到了张伙房村，先去杨全斌家，到了家里，看到张利民已经在等他们了。昨晚他们就电话沟通了，所以杨全斌家里早早做好了饭。
　　“都吃一口，上坟讲究不能空肚子，寒冬腊月的，吃饱肚子才不会冷！”杨全斌母亲说着，还是端上来很丰盛的早餐。一盘炖猪排，一盘鸡蛋炒韭菜，一盘煎血肠，一盘放了一只整鸡，煮熟了，边上有一盆煮咸鸡蛋。还有两盘饺子也是刚煮熟的。
　　“走了一路都冷了，快上炕吃饱了再去上坟，时间来得及，都别着急。”杨全斌的母亲催着大家上炕。
　　既来之则安之，推来推去也耽误时间，乔伯谦首先上了炕，顾展鹏帮着巴特尔脱掉外衣，又脱了鞋，然后两个人都上了炕里。林若兰和徐仲廉都在炕沿边坐着，大家都开始吃饭。
　　虽然饭菜很丰盛，他们也都很正式地坐在炕上，但前前后后也就十来分钟，就都吃饱了。
　　李淑兰熬的奶茶，他们每人喝了一碗，开始穿衣服去上坟。
　　到了坟上也不到九点，两个坟都烧了冥币上了香，还放了不少祭品。一切就绪，磕了头就下山了。
　　张利民和杨全斌回家准备除夕夜的吃食，乔伯谦顾展鹏两个人开车又返回清河县。到了镇里，他们又分开了，乔伯谦和徐仲廉回了向阳村，顾展鹏和林若兰去了柳条沟大队。
　　上坟都是那个流程，乔伯谦他们不到十一点就到了向阳村，把车停在山下，提着祭品等就上了山。给两位老人烧香上祭品，烧了一些冥币，磕完头，徐仲廉又去父亲的坟上上了坟，下山回到车里已经快十二点了。他们开车往回走，奔着清河县的方向而去。
　　柳条沟大队距离清河县和向阳村距离清河县的差不多，路上积雪不多，顾展鹏他们也是不到十一点就到了柳条沟村，林若兰凭着记忆指引者顾展鹏来到了山下，不能再往上面走了，都是积雪，看不清路，他们怕把车陷进沟里开不出来。两个人下了车，林若兰也拿着事先准备好的冥币、香和祭品等上了山。顾展鹏在后面跟着，倒不是怕林若兰找不到，他担心林若兰摔倒，所以跟在后面。
　　上了山，林若兰看到爷爷奶奶的墓前立着石碑，清晰地写着名字，是父亲立的，下面竟然没有母亲的名字，父亲这是有多恨母亲呀。因为林若兰看到很多墓碑上都写着立碑者儿子某某某，儿媳某某某，只有她爷爷奶奶的墓碑的右下角只写着儿子崔哲。
　　上了祭品，烧了阴钱，香也点燃了插在坟前，林若兰给爷爷奶奶磕了三个头，然后就下山了。
　　下了山，天气太冷，车一直都没灭。顾展鹏和林若兰上了车，顾展鹏准备倒车拐弯往回走，看着车后面很平，顾展鹏往后倒了一些距离。刚一拐弯，前面一个车轱辘就陷进了一个小坑里，怎么加油都开不出来。
　　顾展鹏没想到会这样，他下了车想推一下，力气太小，根本就动弹不了。
　　“怎么啦？”林若兰也下了车，走到顾展鹏这一侧。
　　“车於住了，前轱辘卡在一个小坑里出不来。”顾展鹏说道。
　　“怎么会这样！”林若兰突然觉得眼前一黑，身体向前栽去。
　　“若兰！”顾展鹏叫着，急忙扶住林若兰。喊了几声，林若兰才慢慢的缓过来，眼里已经是满眼的泪水。
　　“上车，外面太冷！”顾展鹏不能再把林若兰放在副驾驶了。林若兰虽然醒了，身上还是软软的，顾展鹏只好打开后座的车门，扶着林若兰上了车然后关上车门；他又绕过另一边车门，打开后上了车，扶住了摇晃着的林若兰，“怎么啦？怎么突然会晕过去？”
　　“我刚晕过去了？”林若兰都不知道自己刚才晕了，慢言问道。
　　“嗯，我说车轱辘卡住了，你就突然晕过去了。也许是你太思念奶奶了，缓一缓就好了！”顾展鹏说道。
　　“不是的，咱们的车真的开不走了？”林若兰又问道。
　　“没关系的，总有解决的办法，你别担心！”顾展鹏说道，“你别着急，这不是什么大事。”
　　“我怎么又遇到了这样的事情，真的是命吗？”林若兰自言自语道。
　　“什么事情？”顾展鹏双手扶着林若兰的双肩问道，“就是於个车，又不是打车，更不是重车，怎么能和命运联系起来呢。你别那么敏感，我来解决。”
　　“是不是我的命真的不好，总给身边人带来不幸？”林若兰又自言自语地说道，看得出是满心的委屈不知道怎么说出来。
　　“你能和我说说吗？不要自己憋在心里！”顾展鹏说着不由自主地就把林若兰搂在怀里。这个女人到底有着什么样的痛苦经历，才会把这点小事和她的命运牵挂在一起，顾展鹏很是忧虑地看着林若兰，内心波澜起伏。
　　“你真的想听吗？”林若兰怔怔地看着顾展鹏问道，眼里还是止不住地流着泪水。
　　“嗯，我想听！”顾展鹏说着，抽出两张卫生纸，轻轻地帮林若兰擦了擦泪水，目光中满是焦虑。
　　“好！”林若兰把头靠在顾展鹏胸前，身上实在是没有力气。车窗外依然是白茫茫一片，在村里看着是很平静，到了野外，依然是遍野的白毛风。车里开着暖气，外面的玻璃上流着化雪水，更像一滴滴流下的眼泪。林若兰自己又抽了两张卫生纸擦干眼角的泪水，擤了擤鼻涕，长长吸了一口气，望着车窗外白茫茫的世界，开始讲述着心中压抑很久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