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七 买衣服

　　折腾了一夜，回到家大家都补觉。
　　“记得明天七点半叫我！”顾展鹏对乔伯谦说了一句，就回屋睡觉了。他知道，乔伯谦的时间观念还是很准时的，晚上不论加班有多晚，第二天都会准时起床，从不喜欢睡懒觉。他和徐仲廉一样，只要有点时间，就会窝在被窝里不想起来。
　　乔伯谦看着顾展鹏一脸的疲惫进了屋，他笑了笑也进了自己的屋里。
　　“哥哥，出什么事了？我刚醒来看你不在了。”听见有人进屋，徐仲廉迷迷糊糊地问道。
　　“巴特尔病了，去医院打了吊针，没啥事了，你快睡觉，明天还要上班！”乔伯谦说着来到火路边，看到还有炉火，他凭感觉抓了几块煤放进火炉里，又去洗脸盆慢慢洗了手，悄无声息地走到床边，摸黑把外套脱了，盖上被子睡觉了。
　　第二天一早，乔伯谦就起来了，他给顾展鹏和徐仲廉做好早点，把他们两都叫起床：“你们吃完就放了那里，一会我洗，我再眯一会儿。”说完他就进屋里了。
　　林若兰几乎是一夜没睡觉，虽然医生说巴特尔没什么问题，她还是不放心。她和衣而卧，把巴特尔搂在怀里，时不时地摸摸他的头，凉凉的，巴特尔也睡得很香。她才闭住眼睡了一会儿，天还没亮，就又醒了，看着巴特尔睡得很熟，脸上还是很凉，但是红扑扑的。林若兰悄悄起了床，生着火炉。
　　崔振国听到声音出来了：“姐，怎么这么早就起床了？”
　　“昨晚巴特尔得了急性肠炎，是顾展鹏与乔伯谦和我把他送到医院，去了急诊后输了点液又回来。”林若兰说道。
　　“你咋不叫我呀？我可以陪你去医院。”崔振国埋怨道，“有你弟弟在，还找他们干什么。”
　　“太晚了，不好打车，叫醒你也得找他们帮忙，所以我就没叫你。我刚生着火炉，我再给他们做点早点，顾展鹏一会还要上班，昨晚都没休息好。”林若兰说着就在火炉上烧水，然后又在电磁炉上煮了几个鸡蛋，又去切馒头片。这么冷，她也不想出去了，就油炸点馒头片。
　　水开了，林若兰兑好奶茶，盖上炉盖，把小洋锅挪到边上，奶茶不至于沸腾溢出去，也不会凉了。
　　林若兰出了外屋，把煮好的鸡蛋捞出来放进凉水里，然后烧油炸馒头片。她把所有的都准备好，出门来在顾展鹏他们门口。她刚要敲门，就听见外屋有说话的声音，看样子都起床了，林若兰也没在意，推开门进到外屋。
　　“你们这么早就吃饭了？”
　　“嗯，我哥早早起来做的，我们都吃好了，你也吃点吧。”徐仲廉说道。
　　“我在那个屋给你们做了早点，还想着你们刚起床。”林若兰怅然若失道。
　　“伯谦做的糊涂饭，稀粥锅里煮鸡蛋，还煮了几个旧饺子，不难吃。伯谦还说让你给巴特尔盛一碗稀粥喝，别给他吃油炸的东西。”顾展鹏说道。
　　“我还真的油炸馒头片了！”林若兰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人家一个男人比她这个当妈的还心细，看来都是小时候照顾徐仲廉总结出来的经验，比她强。
　　“你把这个小锅端过去吧，给巴特尔吃，伯谦补觉去了，一会儿醒了让他去你屋吃点。”顾展鹏说着就把小锅端起来给了林若兰。
　　“好吧，我给巴特尔吃这些，晚一阵儿我再过来，把奶茶给他端过来。”林若兰说着就端着小锅回到自己的屋里。
　　“妈妈，我饿了！”巴特尔也闻到了外屋的饭味，在被窝里喊道。
　　“妈妈熬了奶茶，炸了馒头片。你乔叔叔说你肠胃刚好不能吃这些，他熬了稀粥，你来喝碗儿稀粥，喝完再睡一会儿，醒来妈妈给你做好吃的！”林若兰听到巴特尔喊饿，知道饥饱应该就没问题了。她给巴特尔盛了一碗稀粥端进屋里说道。
　　“嗯！”巴特尔答应着，火炉火起来了，家里也不冷了，巴特尔在被窝里很快就喝完一碗稀粥，“妈妈，我还要。”
　　“好！”林若兰出去又给他盛了一碗端进来，巴特尔又很快喝完了。
　　“妈妈，再睡一会儿，妈妈，咱们中午做莜面饺子吧，上次在奶奶家吃莜面饺子，我看叔叔们都吃了很多。杨叔叔给咱们拿了很多油渣，都在顾叔叔他们冰柜里呢，他说吃的时候过去拿，他们不会做。”巴特尔是个很有心得孩子，昨晚几个人把他送进医院，让他觉得过意不去，想让妈妈给他们做点好吃的。
　　“好，你睡吧，妈妈一会儿去拿油渣，咱们中午做莜面饺子。”林若兰说道。其实她也有点精神不振，一夜没睡，还想着上午睡一会儿，看着儿子有心，她也没推脱，反正下午也能再睡一觉。
　　上午九点多，林若兰估计乔伯谦也起床了，她热了奶茶，把馒头片又在油锅里过了一下，拿上鸡蛋，端着奶茶来到乔伯谦他们屋里。
　　乔伯谦正在洗脸，看着林若兰端着锅进来，知道是给他送早点了：“一会就吃午饭了，你还把早点送过来。”
　　“我还有别的事，巴特尔说你们拿回点油渣？他让我过来拿，给你们多点莜面饺子。”林若兰放下奶茶锅说道。
　　“小屁孩，心眼还挺多。你也没休息好，要不改天再做吧！”乔伯谦说着还是把一包油渣拿了出来，又把冷藏的土豆和韭菜也都拿了出来。
　　“我没事，这些天每天在家，想睡什么时候都能睡。等他们下了班，你们就过去吃饭，我这就回去做。”林若兰拿着那包油渣，又捡了十来个土豆放进一个食品袋，又把韭菜也放进食品袋，拿着就出去了。
　　白天没啥事，崔哲也回来了，他帮着林若兰切土豆，爷俩一起做莜面饺子。中午大家回来，林若兰和父亲已经做好了莜面饺子。
　　时间过得挺快的，快“数九”的时候，乔伯谦他们开车去了隔壁市，据说那里有一个皮草市场，皮衣都不太贵。
　　顾展鹏开车拉着林若兰母子还有崔振国和何海燕。徐仲廉开车，坐着乔伯谦和李祯李祥，李禄说他不喜欢皮衣，就没跟着去。大家都知道，李禄家两个孩子上学，正需要钱，他肯定也不舍得花钱买贵衣服。乔伯谦也没强求他，去了看着有合适的给他带回一件就是了。
　　去了皮草市场，卖皮衣的商家太多了，买皮衣的人也很多，人流一波接着一波。
　　顾展鹏和乔伯谦每人买了一件活里活面的棉皮衣，还给杨全斌和张利民各带了一件。李祯李祥和崔振国各买了一件皮夹克，没戴帽子，顾展鹏按照他们的身形又给李禄买了一件让他们带上。林若兰和何海燕各买了一件貂皮短款上衣。
　　“哥哥，我想买那件貂皮大衣！”徐仲廉看上一款长款貂皮大衣。
　　“你开车穿着下面都坐的不好看了，你看那件墨绿色的短款大衣，也不短，穿上显年轻。或者深紫色的也不难看，护住屁股，坐车也不会压到。”乔伯谦指着稍远一点的两件衣服说道。
　　徐仲廉顺着哥哥指的方向看去，确实挂着两件半大貂皮大衣，工艺是押着暗道，看上去是竖条纹的，戴着帽子，确实挺好看。
　　他俩走过去，问售货员砍了一阵价格，找了两件适合的号码试了试。
　　“墨绿的好看，远看好像蓝盈盈的暗光，穿上也显得更年轻。就这件吧！”乔伯谦说道。
　　“好！”徐仲廉说道。
　　“我们一会儿过来再拿，有小孩的皮衣吗？”乔伯谦问售货员。
　　“有！”售货员说着带着他们往前走，还没走到，乔伯谦又看到一件休闲皮衣，棕红色的：“售货员，这件衣服最低多少钱？”乔伯谦问道。
　　“这是春季款皮衣，绵羊皮的，不讲价，三百八！”售货员没停留继续往前走。来到一个角落，都是小孩的皮衣，他们给巴特尔选了一款小孩长款的，还带着一个可拆卸的棉帽子，然后又返回去。
　　“给我拿一件和那件貂皮一样号码的这件棕红色皮衣试试。”路过刚才问价的那件皮衣，顾展鹏说道。
　　售货员拿过来，乔伯谦让徐仲廉试试，穿上很好看，而且很显气质。
　　“哥哥，我都买貂皮大衣了，这件就不要了。”徐仲廉脱下来递给售货员说道。
　　“买上吧，春秋时节里面穿一件T恤就能穿，反正也得买衣服，碰上这么合适的衣服就多买一件。”乔伯谦说着让售货员包起来，他们过去又把之前试好的貂皮大衣也包起来，就去找巴特尔。小家伙看了半天也没他能穿的衣服，也没说，看着乔叔叔拿着一件小孩穿的大衣走过来，他急忙跑过去。
　　“喜欢不？那里还有很多小孩衣服，我觉得这件挺好看就给你拿过来了！”在医院的时候，乔伯谦答应带巴特尔买皮衣，他也一直都记得，所以给巴特尔选了一件。
　　巴特尔穿上转了转身，让大家看看。
　　“就这件吧，挺好看的。看巴特尔穿上多帅气！”顾展鹏竖着拇指说道。
　　“我也喜欢！”巴特尔笑嘻嘻地说道。
　　“真的不去看其他的了？”乔伯谦笑着问道。
　　“我相信乔叔叔的眼光！”巴特尔笑着恭维道。
　　“那就开票结账！”乔伯谦对售货员说道。
　　“我哥还给我买了一件春季款的！”徐仲廉说着就把那件棕红色的衣服给大家展示看。
　　“这件衣服好看，在哪块买的？我也买一件！”李祯看着衣服说道。李祯不抽烟不喝酒，就喜欢穿点衣服，平时只要不干活穿着都很得体，即使干活都穿的干净利落，和乔伯谦差不多。
　　“哥哥，这个衣服你再买一件，拿大一码的！”徐仲廉举起那件休闲皮衣超乔伯谦喊道。乔伯谦听到徐仲廉的喊声返回头迟疑了一下点点头就去结账去了。结完账回来的时候手里又拿了一件休闲皮衣。
　　“三哥喜欢，你给他吧！”徐仲廉说道。乔伯谦刚还在想，以为是徐仲廉让他也买一件穿，他还犹豫，每天跑工地，红红的穿这么一件，和弟弟好像情侣衫一样，买的时候还有些不情愿，现在一听是李祯喜欢，他还不犹豫地给了李祯。
　　“多少钱？我给你。”李祯拿着皮衣说道。
　　“没几个钱，他们说是反季清仓，你就拿着穿吧。先试试，不合适可以更换。”乔伯谦说道。
　　李祯把外套脱了，试了试，正合身：“正好，不用换了。”李祯笑着说道。
　　“衣服都买了，咱们出去吃口饭往回赶吧，晚上八点左右应该能回家。”顾展鹏对大家说道。
　　大家一起出了市场，在附近一家饭店简单的吃了饭，就开车回了北疆市。
　　“哥哥，你给二哥三哥买了衣服，没给四哥买，他会不会有想法？”回到家，徐仲廉对乔伯谦说道。
　　“没关系，我刚让他把我的三轮车骑走了，我看他骑一辆破自行车，都快散架了，就把我的三轮车给他吧，冬天上下班骑着，还能拉东西。”乔伯谦说道。
　　“那就行，他最小，你别让他以为你不看好他。”徐仲廉说道。
　　“什么他最小，现在是你最小，他们也没给你买点东西，我才不在意这些呢，你高兴我就高兴。至于他们，各过各的，有血缘关系，亲情很少。当然我能照顾他们尽量照顾一点，但不会在意他们的想法，我只在意你快不快乐就行了。”乔伯谦笑着说道。
　　“还是我哥对我最好了！”徐仲廉调皮地说道。
　　“你去把巴特尔叫过来，我看你下午也没吃好，正好斌子又捎过来一些血肠和猪肉，我给你煎点血肠吃。”乔伯谦说道。
　　“就我和巴特尔吃？你们不吃？”徐仲廉问道。
　　“我们也吃，斌子还给带了一包杀猪菜，你给林若兰他们拿点让她们热着吃，我和援朝也热点，喝一杯。”乔伯谦说着来到外屋，打开冰箱拿出一包杀猪菜，他把一半倒进锅里，另一半给了徐仲廉，让他给林若兰送过去。
　　菜在炉子上咕嘟着，香味在屋子里扩散。
　　“有好吃的了？”顾展鹏从屋里走出来，“挺香的。”
　　“斌子捎来的杀猪菜，昨天我去车站拿的，还没顾上和你说。”乔伯谦说着把切好的猪血肠在电磁炉上煎着。
　　“又有猪血肠了！”巴特尔进了屋就喊道，他跑着来到乔伯谦身边。
　　“鼻子还挺灵，我没让你徐叔叔告诉你有血肠呀！”乔伯谦看着巴特尔笑着说道。
　　“那是，我一闻就是煎血肠的味道。”巴特尔说完笑了笑来在顾展鹏身边。
　　“来，洗手吃饭！”顾展鹏推着巴特尔来到洗脸盆旁边，然后倒了半盆水，给巴特尔洗手。洗完手，他们进屋，顾展鹏给巴特尔脱了外套，他们在方桌旁坐下。
　　乔伯谦盛了一大盆杀猪菜，又煎了满满一大盘血肠，然后打开一瓶酒，给自己和顾展鹏各倒了一杯。
　　“仲廉不喝？”顾展鹏问徐仲廉。
　　“我不喝，喝着也不香！”徐仲廉说道。
　　“斌子还给带了一些山药鱼子，还有不少肉丸子，等明天想吃再吃，今天简单吃点。”乔伯谦说道。
　　“妈妈说减肥不吃，让舅舅想吃就自己热点杀猪菜，咱们这算夜宵吗？”巴特尔问道。
　　“嗯，可以算夜宵！你也不能都吃血肠，吃点菜，营养才能均衡！”顾展鹏笑着说道。
　　“妈妈怕胖我不怕胖！”巴特尔说着用筷子夹了一块肥猪肉放进嘴里。
　　“还是爱吃肉，随你吧！”顾展鹏说着和乔伯谦碰了一下杯喝了一口。
　　“仲廉，你看着点炉子上的水，水开了泡点茶，就吃点菜，晚上可要喝水呢！”乔伯谦和徐仲廉说道。
　　“好嘞！”徐仲廉出去泡茶去了。
　　乔伯谦和顾展鹏每人喝了两杯，几个人吃了半盆菜，盆里剩的也不多了。还有八九片血肠没有吃完。
　　“我吃饱了！”巴特尔拍了拍自己的肚子。
　　“把这几块血肠拿回去给你妈妈吃吧！”乔伯谦把剩下的几块血肠装进一个食品袋给了巴特尔。
　　“好吧！”巴特尔穿好外套，拿着血肠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