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桐柏山梦·第五十回∶污秽不堪拢心烦,矢志不移岐黄路

作品名称:桐柏山梦      作者:尘浮      发布时间:2025-09-28 08:05:44      字数:4849

  且说花子直觉连道长,一本正经的胡扯八道,逗着自己穷开心的。慈尚也是顺风打旗的牛逼火车的不行了。自己贱的不可理喻,怎的桃花仙姑光顾乞丐呢?以后的岁月里只有东北实在,余皆荒唐。就信步悠悠着桐柏山的大美,头里飘出了昔时沁水塘的岁月。
  刘居士曾对自己恩深似海的关照,想来愧的无地自容了。他为了救人献出了自己的生命,长眠在七屏沁水塘里,守护着花子曾经的家。感恩,花子怎么感恩?您一定极乐世界享受美妙了,留下坟茔碧,波涟漪里散发着永恒利世芳香。唯有这眼泪、哭声祭奠虚幻的土堆,添一抔感恩,平衡着良心无法承载的愧疚。忽觉破腿棒子转筋痉挛,痛庝难忍,想着刘居士特意警告花子不让去哭他了,“推恩施惠,不要回报,才叫渡众生。”这是佛法里的座右铭。也是催着花子回到坡哥处继续学习西医的,以后国家就提倡中西医结合的。
  这当儿,桐柏去泌阳的班车迎面而来,喇叭响的揪心,就摆摆手,车停着上车了。又是喇叭一响,起起伏伏之感如坐舟船一样,深绿的海洋波涛汹涌,“远岫近㟏皆湧翠,季春香雨随心旋。菜花吐金展辉煌,伶仃旧土欣欣然。泌水茫茫笼眸子,古城光耀日已南。”
  到了终点站晌午了,也不觉得饥饿。就想到泌阳不是个大城市,却很古老。有开天辟地的盘古,有人类婚姻的大石磨。石磨若不合并,盘古和自己的妹妹,还得继续捏泥人呢。到了春秋战国里,经历了好多的朝代,在战争的硝烟里演变着,从平阳到比阳,至明,才有正号——泌阳,泌到了今天。
  花子感到很好笑,地名给生命一样的。生命没成之前,名字很不好听。一旦成了生命在阳光大地里,就有了正统的大号。如狮子、老虎、豹子、狼、猪、羊、牛、马、人一样的。
  
  泌阳到落岗村差不多70多里了,每小时12里计算,要不六个小时就到家了,那是一更天了。防备半路里肚子不了,到饭店里吃了二斤油条,喝了三碗逍遥镇的胡辣汤。
  逍遥镇在河南周口西华县,胡辣汤历史悠久,据说皇帝都来品尝,连连称赞“逍遥镇胡辣汤风味甚好,有美容养颜延年益寿之功”。因此名闻天下,大小城市饭店都卖“逍遥镇的胡辣汤”。味道名不虚传,很好喝,花子食欲大增,三大碗配着油条,花子撑得活似孕妇。一晃一晃商店里买了打火机,蜡烛,挎兜里一装,念着佛号顺着抄近路往家走去。
  三十多里,太阳的晚霞涂红了天幕,到了泰山庙,卧牛星挂了出来,月亮当头。老公鸡没上班,时间不晚。
  十八里地就是珠玑,大街里没有人了,偶尔有几个黑影弯着腰,从这个胡同窜到那个胡同里,可能是赌博或者小偷啥的。花子依然提心吊胆,像是个大盗贼,生怕遇到人认出自己。
  天空说起云就云彩来了,星月不见了,浓化了夜。起风了,飒飒有些凉意。一半声犬吠时有时无。
  出街往南是任岗,村西有条沟,顺着沟往前不远是道河,浪浪的流水冲出了童年的记忆。也是这样的气候。日他个娘这河,不仁义的很,差点儿淹死自己。
  记得十一岁那年在街读六年级,学校没食堂,各自做饭吃。星期日回家拿生活,担着吃食过河。没桥,只有料姜石垫的水搭式,到了中间,突然干发水,哗哗的水浪大的没治。是上游下大雨所致,腿一哆嗦就跌进浪子里,面条、馒头咸菜,都冲泡喂鱼了。自己差一点儿顺水漂流。衣服湿透了,回到家,挨了一顿大骂,得了一场病……如今这河里有了桥,水泥石头建的桥。
  过了河,村庄不远是个养牛场,如今发展的规模。这是大灰狼和牛队长合着以公家的名誉合伙办的厂子。牛场后是个古坟券。花子知道这个落岗头也有一群资格很老的赌博匠,见党是大王,喝罢汤更巴天,一大群人围着头领赌博。
  听见阵阵犬吠,花子怕有人扫见自己,就躲在坟劵里等更深夜静安全。过了个点儿,憋了一肚子尿,就轻脚轻步到外头哗哗。牛场里“护法神”,就汪汪咬了起来。随后大灰狼就就厉声高叫∶“谁他妈的敢偷牛,不想活了是不?”花子吓得没尿完提着裤子,趴坟圈里连大气不敢出了。
  大灰狼持着铁锹,牛队长捋着棍子,打着手电,一起到后面查看,也没见啥子。牛队道∶“娘的,这狗是个色盲,连个球毛衣也没有,自作多情。睡吧睡吧。”大灰狼不认可,道∶“胡说啥的。狗不是人,色盲?肯定发现了敌情。看看坟窝的有没。听说过去里头常闹鬼。”
  花子就扯了草作伪装。雪亮的电灯坟劵里射来射去没有新发现。大灰狼夺了电筒道∶“马儿胡三照个屁呀。”就认真的搜索。牛队说∶“别多此一举了,弄出了鬼就麻烦了。这年头都富了,谁来偷骚哄哄的牛?”
  大灰狼道∶“知道个屁!富你老二了。地里收入除了农药、化肥、耕地、打场的费用,算算还能落多少?不就是出外卖力挣几个钱吗。四村里偷鸡摸狗的时有发生,大前天黑了,月河家的狗就不见了。哎哎,你瞧,看那角处有动静了。”大灰狼说着,咕咚跳下坟圈,狠狠地踢了一脚。
  花子“嗷唠”一声,顶着草,一窜老高两手乱扒,故意发出很难听的喊叫。牛队吓的魂不附体,跑着叫唤:“闹鬼了,闹鬼了……”大灰狼哈哈大笑道∶“不在你当兵临阵脱逃,胆!过来瞧瞧是个啥鬼?”
  花子败露,捂着湿漉漉的裤裆大笑道∶“就是单闹闹你们曾投机倒把的麻什鬼的。”
  牛队道∶“你这球鬼要吓死我?还敢提败兴的丢脸事,大灰狼踢死他!”
  大灰狼道∶“曾好的一个人似的,说着狠话要不得。花子不是找母女去了吗?怎的老独蛋自个儿来?钻圈子作啥妖的。”花子道明了原委。牛队道∶“咋还记着钻夜壶的事儿。”花子道:“一听是牛叔叔,当年你钻夜壶的得不偿失的,不提个醒,怕你再旧病复发。”老牛笑着要捶花子。
  大灰狼道∶“别斜淌了,快上屋整两盅给讨饭花子压压惊。”花子道∶“净放屁。叫接风洗尘,不知道?”就嘻嘻哈哈来到了牛场的办公室里。
  牛队说∶“花子裤裆咋了,挠?”“湿了。”花子道,“都怪恁俩,要不,裤裆不会惊个这样。快拿个干裤子。”大灰狼拿出自己的秋裤花子换了。老牛拿出“二锅头”,三只酒杯桌子里满了,并示意花子端起来。因不会酒,没动作,只说∶“免了我,两个叔叔喝吧。”
  大灰狼道∶“娘了个巴子,想的怪得。”牛队端起杯硬着灌花子,大灰狼毫不留情,助纣为虐,花子在劫难逃。一连三杯,花子面红耳赤连连打戗。第四杯又来了……
  花子求饶∶“留我个小命吧,还得给恁俩治病呢。”
  一个村委干部,一个队委领导之所以对花子如此“恭敬”,就是花子曾给二人治好了心脏病。二人见花子真的酒力不行,就一替一杯饮了起来。
  此时,花子道∶“停停停。听,村里咋了?”“这是三队的,队长因秤粪说老虎粪里掺土作假了,就揪抓起来了,就把老虎的指头搉断了,之间纠结了仇气。不干队长了,就不甘寂寞,摇达黑了串着赌,输多了还不起账。老虎不动声色,心里做事儿,暗里串几个对劲的截着把他胳膊打断了,冤冤相报。他心里有数,但没证据,气个精神病,半夜三更光着腚满村子跑,吵闹不休。后来儿子替他还了账,不然会出人命的。”牛队端着脸道,“这人没法说。”
  花子道∶“‘多行不义必自毙’,两位叔叔也别喝了,身子要紧。我走了。”说着栽栽歪歪回家了。
  咕咚躺倒村西的机瓦房前,呼噜了一阵,过后就清醒了。在窗台的砖头下摸出了锈迹斑斑的钥匙,锁子开了许久没消息。兴许屁眼生了锈,瞎费一阵子事,徒劳无功。拿起砖头擂锁,嘎嘣一声,门开了,霉味好大,点亮蜡烛,看着屋里的一切。
  佛像模糊不清,供桌的供品长出灰色的毛衣,散出酸腐的气味。潮湿的地,长出了嫩黄的树芽子和鲜红的绞股蓝。墙根的老鼠撅着尾巴打洞,打出了一堆堆的土沫子,见到光亮就唧唧叫着钻进洞里,探出脑袋看着花子这个不速之客好奇怪的样子。似乎不知道这个破烂的乞丐就是这个“国家”的领袖,就缩了进去。破烂的水缸,踢一脚,那爬满成群结队的潮虫纷纷逃窜。墙壁生出了好多的霉斑,盘子大的蜘蛛网到处都是,上面挂满了昆虫。
  梁窝里住着麻雀,窗户是往来自由的通道。麻雀啊,你咋叫蜘蛛泛滥成灾呀,足见叽叽喳喳的不缺食物了。见了惊动,嗖嗖叫着飞跑了。毛衣绒绒纷纷飘落,似乎房子的主人早已离开了尘世。
  见此,花子很得意,就燃了好几只蜡烛,如同白昼。
  墙壁的橛子挂的篓子、筲箕、提篮、凉帽,是冰洁用红色的秫杆头起挺子的外衣精心编制而成的,还巧妙的编出了“南无阿弥陀佛”的圣号,仿佛器具都在高声念佛。
  床头上挂的来兰尼子布衫,是冰洁在阴雨连绵的日子里和昏暗的灯光里,千针万线缝制而成的圆领斜襟,似仿古的服装。当时自己穿着张扬,人们大哗,骂着“哪个朝代跑来的死鬼”就再也不穿了,挂到床头,挂到了人走房空。
  那一嘟噜塑料布罩着的鞋子,是冰洁第一次学着给自己做的布鞋,上面依稀留着殷红的斑点在闪光。
  梳麻瓤,抿纥絈,比着花子的脚翦个纥絈的样子,塾了棉絮和碎布,封个白色的布面儿。捻麻线,搓绳子,纳鞋㡳儿。铜顶套在左手二拇指,顶透了好几个窟窿,顶破了指头,流出了鲜血,染在鞋底上,纳出了艳艳红莲。红红鞋底,红红的希望,成了哄骗自己的荒唐。冰洁啊花子是您得罪人。
  那窟窟窿窿、透透亮亮的铜顶针,在窗台上似乎理直气壮,诉说着冰洁不该付出的辛苦和花子的荒唐。花子的心也在流血了。
  床里白朔料布裹着的,花子掀开是一床被子,这被子咋不拿走啊?原来母女拿走的是床破褥子,这床来起不易的棉被留给了花子,留给了最后的温暖。板板正正蓝底红花的棉被,蹦跶着冰洁在深山靳庄那段艰难的日子。
  南竹竿园的上垴,她昼夜不分,披肩斩棘,垦出一片土地。到八道河彭队长家要了棉花种子种棉花。恰直天干缺墒,就从门下的水荡担水点种,用塑料膜盖着地面,很快种子发芽,茁壮成长。
  夜里,冰洁敲着木鱼,念佛,怕野猪来祸害。有一天晚上因累的太乏,过了时间,棉花苗子野猪祸害了。地里野猪蹄印一溜溜,连吃带踏,糟个精光。她不说野猪的过错,就重新种植,看见了希望。地边搭了观音合掌庵,整夜守护,保着棉苗的安全。
  六月里,棉地里齐腰高棉花开出了红红黄黄的花朵,一片殊胜的景象。很快挂了桃子,生虫了。冰洁念了好几天大悲咒,大悲水往棉桃子沐浴,虫子一对对爬走了。
  秋天,棉花丰收了,到桐柏轧轧弹弹,油脂样的棉絮似从天上降落的洁白云彩,在弹花机的里翻滚。梅四姑扯了蓝底红花的被面,居士送来了洁白的被里,一床三表新棉被就这样缝制而成了。
  崭新棉被啊,也是命运坎坷,跟着主人和花子从银装素裹的桐柏山到大雪纷飞的终南山,依然保持着洁白如初的本职,给花子断指作着见证。不想在落岗村成了终点站。
  自己没有理由独自享受这被子,吹了蜡烛,门一关,找自己的学友去了。学友的辈份更低得称花子叔叔的,在村南住。两间青瓦房倒也清净,去了借宿一晚,交心谈心。结果令花子啼笑皆非,不想这个求村子啥事儿想不出来竟然出来了。
  来到门前,正要敲门。却听着屋里蜜语绵。学友说∶“花奶,你雪白的身子弹簧似的,叫我受活的忘了魂儿……”就吧唧吧唧的响,是互吻之声。女的说∶“啥奶呀,族家又不近,八竿子捋不到一个线。快吃奶吧!”吧唧的更大了……
  花子才晓得大村北跑到大村南,奶奶给孙子喂奶的……“地气坏了,地气坏了……”缺心眼的花子就喊着跑了。门吱哇一声开了,雪亮的灯光射着逃者的背影。灯光灭了,门咣当一声关个死劲。花子锲而不舍,又回来听新闻。
  学友道:“不想是他。”花奶道∶“谁?”“花子,”学友道,“这货年巴子就不在家,咋这个时候回来了。满村就俺俩对劲,小时候经常一起玩儿。”
  花奶道∶“别说了,花子二球。有一回找他瞧病,我挖他手心,啥也不知道,守着好多人叫唤:‘婶子,你挖我手心弄啥?’我脸一红,急急离去……”
  学友道∶“草,你要给我戴绿帽子。”
  花奶道∶“放你奶的屁!去年伏里大热天,晌午顶子,你记爷东地瓜棚里看瓜,你急吼吼披个布单子,拽着我到西面桥底下弄新花样儿——倒浇蜡——结果被附近杨树下不知啥时乘凉的老太太瞅见了,传个满村风雨。咱俩的这点儿亮出了不公开的秘密。奶奶不怕,谁叫你家伙厉害你,比你记爷强几百倍。还有一回,秋天晒粉面,你记爷夜里睡那里照看,我可想你了,你就胆大包夜地来了,弄得奶奶天翻地覆。你记爷冷回来拿褥子,你鳖孙子吓的钻到床底下,老公走了,又干了一会,满足溜了。奶奶就越发离不开你了……”
  启明星跑出来,鸡叫了最后一次,花子兔子般的溜开了。这求村子不能呆了,哪里是真正的归宿呢?愁的不得了,活着不如死了的好。见地里父母种了早黄豆,也不论理,就地蹦子大马庄去了。欲知后来怎的?往下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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