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 暴动

　　自从劳工被鬼子押往日本来，有大半年了。一个个劳工，他们是那样纯朴、憨厚，但是，被日本鹿岛公司的鹿岛社长和监工的残酷毒打、折磨，十分恶劣而毫无人性的摧残中，很多劳工死去。他们大多被日本监工毫无节制、恶毒随意性打死。而对劳工的羞辱残忍打骂，这样的日子在继续……
　　但是，现在人人自危，谁都不愿意死在这里。耿大队长决定暴动，时间定在六月二十七日。可是到这天，情势发生改变：有一老一小的两个日本监工，跟那些恶毒监工不一样，他们都同情劳工，还在自己值班时，偷偷拿些米做成稀饭给劳工们吃。尽管吃不饱，这对肚皮始终吃不饱的劳工们来说也是不错！
　　善良厚道的劳工们不忍心伤害他俩，于是，劳工们就把暴动日子改在三十日，等那些凶恶的监工值班时，进行暴动。所以，劳工们悄悄地等待着准备着。
　　这些劳工大多数是耿波的战士，大多是军人，还有一部分的劳工是被日军从山东等地抓来的平民和少数八路军军人。
　　到六月三十日晚上，该是暴动的时候了。
　　“李光荣，你到时带着20个人专门守住监工门边，一旦他们出来，就立刻打死。”耿大队长对李光荣布置任务，他知道李光荣曾经是八路军游击队队长，做这事行。
　　“是，大队长。”
　　“刘喜才，当暴动开始时，你跑进房里把通讯电路断掉。”耿大队长继续说。
　　“好的。”耿波对一个劳工说。
　　耿大队长继续在工棚里，对几个做事非常机灵的劳工布置任务，他们大多都是他的兵。在即将进行的暴动中，这一愿望，大家已经等了大半年，每一个人感到危机，都不甘愿被十分凶坏的日本监工折磨死。现在终于要暴动了，大家都有脱离这里获得新生的感觉，都一个个期盼着，
　　期盼着晚上21点快来到……
　　要到21点，离即将暴动的时刻要渐渐近了。每一个劳工都按捺不住等着这一切的发生。终于到晚上21点，这是他们终于要冲出这个人间地狱的最渴望的时刻，每一个劳工已经按捺不住了赶紧脱离这里的急迫心情，都翘首等着自己大队长耿波发出指示。
　　觉得时间差不多了。耿大队长马上发出命令说：“李光荣，刘喜才，可以行动了！”
　　“是，大队长！”
　　马上，李光荣带着人往住有监工的房子而去，因为，这时监工已经睡了。李光荣和劳工来到几间关着门的黑乎乎安静的门前，李光荣把耳朵凑近黑乎乎的门，听到里面传来了监工如雷的鼾声，他知道：这些如匪徒的监工正睡得安逸！认为是动手的时候，也是为那些自己被监工打死的劳工报仇的机会。
　　“你们几个到那边门去。”李光荣压低声说。
　　“行。”
　　然后，多个劳工就散开了。
　　李光荣和两个劳工决定对这间房里的几个监工动手。
　　然后，他打开门，拿上斧头进到黑乎乎的房里。到侧边一个睡在地铺上的，盖着铺盖的监工旁边。这时，这个监工正睡的鼾声如雷声，于是，李光荣在黑暗中怀着对恶毒残酷的日本监工的巨愤，全身充满力量，马上举起斧头向监工的头砍下。结果，砍偏了，把这个监工惊醒了。这监工就慌了，马上意识到自己危险，有人来杀死他。在魂飞魄散中，他的手被砍伤，这个监工什么都顾不上了，就从另外的一窗子跳窗跑出去。
　　后马上进到房里去的一些劳工，把里面的两个监工砍死。
　　而这个监工，左手捂住被砍伤的右手臂，飞快地跑到了鹿岛社长的那里，吓得三魂没有两魂地报告道：“鹿岛社长！”
　　“那你（日语：什么）？”
　　“那帮支那人造反了。”
　　鹿岛一听，这个专门恬不知耻、一分钱不出卑鄙争夺他国人力和自然资源的阴毒小人，一双恶毒的眼睛闪出毒蛇般的令人寒颤的冷光，他马上拿起电话跟县里的警察局打电话：“是并木局长吗？”
　　“是。”
　　“我刚才接到报告，在我们中山廖那里的支那人突然造反了。”在说这话时，鹿岛恨得呲着牙嚷道。
　　“哟西，我马上派军警来镇压。”
　　“对，你们要赶快来，把那些支那人一个不剩打死，要给他们一些教训：想在我们日本的地盘撒野，是要付出血的代价。要坚决打死他们几个，看他们今后还敢？！”
　　“那是自然的。我亲自指挥，给那些支那人厉害看。”然后，鹿岛不耐烦地喊道：“快来呀！快来！晚了，那些支那人就跑了，不能便宜了他们！”就挂了电话，
　　鹿岛才踏实些，但是他不敢出他那里，他害怕会有劳工要他的命。他要坐享其成。
　　暴动正在开始。
　　已经根据耿大队长指示的多个人向监工的房子去了。这个事情是要不了多少时间的。过不久，在棚里的劳工都去海边集合。这个事情，马上成了大家脱离这里的急切想法，一种要暴动成功的希望在大家心里翻腾着——早点或尽快脱离这里，获得新生，过正常人的美好生活！
　　在工棚里，多个劳工已经尽快出去了，不久，几乎没有人了。
　　耿大队长和他们知道：在日本的国土进行暴动，是孤立无援的，没有成事的可能，他们会遭到日本军警的镇压、打死的。尽管这样，他们已经顾不了什么隐忧危险了，宁愿脱离这里，这个活的人间地狱，也要坚决脱离这里：是现在，马上！
　　工棚里的所有劳工都按照耿波指示跑出去，去海边集合已经多久了。
　　里面有几个生重病的劳工，一下跟了出来。有一个瘦得颧骨凸起、眼睛陷落在眼窝里去的，身子瘦的来只有骨架，脸上蜡黄的劳工马上摔倒在地上。
　　就要最后出去的耿大队长就听到身后有人摔倒在地上的声音，并听到有人喊道：“大队长！大队长！”
　　已经要出工棚的耿大队长听到身后有人摔倒在地的声音，如一个物体从上面落在地上。耿波就回身来看到：劳工35、6岁的老廖。他心里被什么捅了一下，感到非常难过，好像是自己一样。耿大队长走到老廖的身边蹲下，把病的非常虚弱、瘦的来颧骨都明显突出，一对眼睛都落在黑黑的眼窝里，脸颊几乎陷进脸的深处，就剩一个尖尖的脸颊，身子薄薄的如纸的老廖。
　　一种极想脱离这里，坚决离开不愿意死在这里的老廖，眼光乞怜地看着耿大队长。
　　“廖大哥！”
　　“大队长，把我带走吧。我不愿意呆在这里，死在这里。”老廖凄凉说。
　　“嗯，我一定把每一个人带走，你也是，老廖大哥。”
　　“大队长，我看来是不行了。”
　　“不要这样说。”
　　“想一起跟大家离开这里，我真不愿意留在这里！”
　　“嗯，我知道。”
　　“我其他没有什么，就是太饿！太难受！”
　　“我知道。”
　　“大队长，要是有点吃的我都能走。我……”
　　说到这里，老廖大哥就死在耿大队长怀里。耿大队长十分悲痛，只好把他从地上放在通铺上，就出工棚去了。
　　不久，耿大队长带着劳工们往黑乎乎夜里的海边疾驰而去，一种脱离这样令人觉得屈辱和伤感难受的花冈中山寮的劳作地，马上有一种心儿透亮、出了一口淤积在心里的大气的感觉，这一去而再不回头的绝不再回首的感觉使他们痛快淋漓越快越好！这是暴动时刻，已进行，就必须要走下去，至于以后是怎样耿大队长是不抱希望。
　　很多劳工马上跟着，都想做成这一事。
　　但是，耿大队长极为清楚：他们暴动是出不了日本鬼子的势力地盘范围，因为，这里不是在中国而在日本，他只能极力干成这事。
　　但是，耿大队长知道在这里进行暴动是死路一条；只有在自己和劳工死之前，尽量多打死这些日本鬼子。在二十多分钟后，耿大队长和很多的劳工终于来到在一片黑乎乎的含有温热气息的海边，能听到海浪拍打在看不见的沙滩上发出的轻微声响。
　　看到大家都到了那里，就如打开了一条通道。
　　“大队长！”李光荣喊道。他身边是看不清的很多人。
　　“怎么样？”耿大队长问。
　　“已经把那里的监工打死几个，剩下的赶快跑了。”李光荣回答。
　　耿大队长马上就感到这事更麻烦了：跑掉的监工一定会报告当局，日本人会毫不犹豫来镇压他们的。
　　看来，行动刚开始不久就遭到不利，他更恼火了。
　　耿大队长意识到更加糟糕的情况即将到来，但是着急中，就听到海边附近的山地上或看不见的近处、到处有日本人喊打杀的声音，仿佛过不多久，日本人就会到他们眼前来。
　　一个劳工发慌说：“不好了，大队长，那些监工知道我们反抗了。”
　　耿大队长早就知道那些日本监工会通知上层，这次暴动没有成功可能性。
　　“是呀。”
　　“大队长，我们被发现，我觉得我们不能待在这里，会给他们打死。”张昭国说。
　　“大队长，我们怎么办？”几个劳工喊道。看来，心情慌，都看着耿大队长。既然这里不行就到别处去，耿大队长想道。
　　“走，我们到山上去，对付鬼子。”耿大队长说。
　　“好的，大队长。”多个劳工喊道。
　　然后，他们往海边近处的山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