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为抗日立誓参加民兵队学武艺下苦功名师严教（11）

　　一说练习投手榴弹张二顺可来劲了。
　　张二顺幼年父亲病故，母亲带着他和哥哥艰难度日。七岁那年，土匪头子刘黑七带领土匪队伍血洗西张村，哥哥张大顺被土匪杀害了。
　　母亲实在支撑不下去了，找到放羊的老杜：“杜大哥，求你把这孩子带上吧，让他帮你跑跑腿，赶赶羊，只求东家给他一口饭吃。哪一天我要是不在了，这孩子就托付给你了，你就把他当成儿子带大。”
　　老杜六十多岁，孤身一人，一直为司奇利家和其他几家放羊。司奇利家的羊最多有100来只，其他几家一共也有近百只，加在一起算是大羊群了，都由老杜放养。按当地惯例，不给工钱，但剪的羊毛归老杜，东家要轮流管老杜吃饭，要带上张二顺放羊，就多一个吃饭的。老杜一听对张二顺他娘说：“不是我不帮你，这事我得问问几家东家，你明天听信。”
　　没想到几家东家同意了，第二天张二顺就跟着老杜放羊。经过六七年老杜的指教，张二顺完全掌握了所有放羊的技术。
　　一天傍晚，张二顺和老杜赶羊回圈，有一只小羊脱离羊群要向远处跑，张二顺跑了一天实在累了，懒得跑过去把它追回来，顺手捡起一块小石头扔过去，想逼它自己回来。谁想小石头不偏不斜正落在小羊的致命处，小羊蹬蹬腿死了。
　　张二顺吓得哭了：“这可怎么办呐！”
　　“不用怕。”老杜说，“回去就说是我不小心打死的，司奇利也没办法。”
　　张二顺背着死羊走进司奇利家，还没等老杜进门，就对司奇利说：“羊是我不小心打死的，东家你看怎么办吧。”
　　司奇利一听就炸了，大叫要处罚张二顺，老杜百般劝解求情都不行，最后司奇利罚张二顺半年不得在司奇利家吃饭。
　　张二顺发誓要练好投石技术，一有空，摆上一块石头做目标就练起来，石头扔出去一块又一块，投累了歇一会接着练，胳膊练肿了，晚上偷偷热敷一阵，第二天继续练。功夫不负有心人，张二顺的投石水平不断提高，投得越来越远、越来越准，最后到了百步之内弹无虚发的水平。
　　就在张二顺15岁的时候，老杜去世，他接替老杜，成为司奇利几家的羊官。
　　为了减少跑路，张二顺练习用扔出去的石头来控制羊群的行动。羊跑远了，他扔出去的石头准确落在羊的前方，控制着羊只能按指定的路径回来。一只羊跑出羊群去要吃庄稼，他扔出去的石头不偏不斜刚好落在那只羊的嘴巴下边的地上，吓得它乖乖地跑回羊群里。所以，虽然张二顺放羊经常离羊群很远，却从未发生羊吃庄稼的事情，大家都称赞张二顺放羊放得好。久而久之，村里人给他起了个外号，称他“百步打羊”张二顺。
　　张二顺练习投弹一是为了掌握投弹要领，另外他觉得也是显示自己本事的好机会。他在一百步的地方，用小石头摆了一个直径一米左右的圆圈，这是给他自己准备的。又分别在90步、75步处各摆了一个圈圈，是给其他人用的。
　　金大队长把投弹要领讲了一遍。张二顺看了看手榴弹，这些练习用的手榴弹，是民兵队找人做的，样子和重量与真的手榴弹十分相似，当然不会爆炸。他拿起一个手榴弹，在手里掂了掂，转身甩臂扔了出去。手榴弹“嗖”的一声向前飞去，在空中打着转，不偏不斜正好落在最远的那个圆圈里。
　　金维三慧眼识英雄，对张二顺的投弹能力十分惊讶，大加赞扬：“太了不起了，扔得又远又准，简直就是掷弹筒，在今后的战斗中一定能发挥重要作用。”
　　正如金大队长所说，在其后民兵队的战斗中以及参军成为爆破队队长的战斗中，张二顺发挥投弹绝技屡创奇迹，立下无数战功，成为有名的投弹英雄。
　　队员们对张二顺报以热烈的掌声。
　　白永胜边拿起一个手榴弹，说：“我投不那么远，目标第二个圆圈吧。”
　　白永胜先向后倒退接着快速向前助跑了几步，借助冲力把手榴弹投了出去。手榴弹落在了第二个圆圈附近。
　　轮到吉家财扔手榴弹了。他自知扔不远也就不用心扔了，只见他漫不经心地拿起一个手榴弹，嘴里嘟囔着：“扔这假玩意又不爆炸，扔得再远有什么用？真的手榴弹是什么样子啊，一拉弦‘嗤嗤’直冒烟，弄不好还会在手里爆炸。别看有人扔这假玩意扔得远，挺得意，拿着真手榴弹他还不一定敢扔呢。”
　　“别瞎嘟囔了，快扔吧，我们还等着扔呢。”有人大声喊。
　　吉家财扔出的手榴弹落在距离最近的那个圈还差十几米的地方。
　　“你扔得这么近，炸不到敌人，倒可能把自己炸了。加油练吧！”几个队员同时说。
　　金维三说：“吉家财现在扔的手榴弹的距离确实太近，虽然不至于炸到自己，但是要炸到敌人至少还要增加10米。你刚才投弹是漫不经心，又没有助跑，只要克服这两点，投弹距离提高10米没问题，好好练！”
　　吉家财的话，引起了薛忠贤的深思：“怎么才能使投弹练习有真实感呢？手榴弹拉弦后要冒烟，扔出去要有爆炸声。用真手榴弹做投弹练习，没那么多手榴弹。能不能把练习用的手榴弹改进得能拉弦、能冒烟，还能有响声呢？又怎么改呢？”
　　薛忠贤想啊想，终于想出了办法，并且连夜把几个训练用的手榴弹作了改进。
　　第二天的训练，分成几个组进行，有的练习拼刺刀，有的耍大刀，还有的练习投手榴弹。
　　薛忠贤对准备投手榴弹的队员说：“今天的手榴弹能拉弦了，能冒烟，还有爆炸声，有点像真手榴弹。可以训练大家投真手榴弹的心态。谁先来？”
　　听了薛忠贤的话，吉家财心里紧张了，心想：“要是真的在手里响了，那可就危险了，也太丢脸了。我怎么才能不扔呢？”他后悔昨天说了过头话，不由自主地蹲在地上。
　　就在这时，有人说话了：“吉家财，昨天你不是要扔真手榴弹吗？怎么今天不吱声了？你先来吧！”
　　吉家财灵机一动，假借已经蹲在地上的姿态编了一个理由，说道：“我的肚子有点疼，让我蹲一会。你们先来。”
　　“怕了？这病来得真及时，别装了，谁还不知道你那点本事，熊了吧？你要是个站着尿尿的，你就先扔。”关佩智连讽刺带挖苦说个不停。
　　吉家财恼羞成怒，忽地站起来就给关佩智一拳。不成想，关佩智把学到的擒拿技术用上了，向旁边一闪，顺手一拉吉家财的胳膊，脚下一个绊子，吉家财便趴在了地上。大家哈哈大笑。
　　吉家财从地上爬起来就要去拿枪，大家赶忙拉住相劝：“算了吧，开开玩笑，不要急。”
　　吉家财自知不是关佩智的对手，借坡下驴，但是表面上还要装硬气，指着关佩智说：“你就等着吧，这事没完。”
　　“我先扔。”张二顺说着拿起一个手榴弹，做好准备，左手一拉拉线绳，手榴弹开始冒烟。吉家财见状不由得吐出了舌头，只见张二顺右手一甩，手榴弹被扔了出去，落在地上，发出了爆炸声。
　　大家都说：“好。扔过这样的手榴弹，再投真手榴弹就不会紧张了。薛忠贤快说说你是怎么改的。”
　　原来，薛忠贤把练习用的手榴弹的木柄取下来，中心钻一个孔，孔中穿入一根细绳做拉火绳，拉火绳靠弹壳的一端露出孔外一小段，把火柴头上的白磷弄下来用水和好，涂在上面。然后从火柴盒上取下一片砂纸片，塞在木柄孔的壁上。将一根鞭炮的点火线挨着砂纸片和拉线绳放好，并稍放一点火药，以保证点火可靠。最后把鞭炮放入弹壳内，装紧木柄，盖上拉火绳盖。拉火绳一拉，绳头上的白磷就与砂纸片摩擦发火，并点着鞭炮。当然，手榴弹弹壳是不会被鞭炮炸毁的，投出去鞭炮爆炸后，取回来继续使用。
　　经过几天的分组练习，民兵队员们都觉得自己的本领大有长进，纷纷问金大队长：“要打鬼子，我们还要练什么功夫？”
　　“通过这十几天的训练，你们的杀敌本领有很大的提高，大家想一想还要练什么功夫？”
　　“还要练什么呐？练，练爬山！”有人说。
　　“有点靠谱。”金维三说，“敌人逃跑我们要追。”
　　“练跑步！”有人抢着回答。
　　“对了。和敌人进行战斗，有时候要追赶敌人；要想追上敌人，需要跑得快。有时候被敌人追赶，要想摆脱敌人，需要跑得快。所以，跑是战士的基本功。我们的体质都不错，但是平常缺少跑步训练，现在还跑不快，跑不远。经过训练，我们就能跑得又快又远，使我们都长上飞毛腿。”
　　“我们就练跑步！”大家一齐回答。
　　“另外，我们要打鬼子，多数战斗要在夜晚进行。有时候，需要一个人黑夜执行任务，黑夜茫茫，道路凶险，你怕不怕？要是没有胆量，你能单独黑夜执行任务吗？这关系到民兵队的战斗力和生存，我们要进行胆量训练，使每个人具有敢于黑夜单独执行任务和进行夜间战斗的胆量。”
　　“要敢走夜路，天黑没什么可怕的，人都是自己吓唬自己，只要不相信一些传说和迷信的说法，通过一些夜间活动训练，胆子就会大起来，就不怕黑夜了。
　　“我们下面的训练就是把跑步训练和胆量和大量训练结合在一起进行。”
　　胆小的队员暗吐舌头，心里紧张地想：“大队长不会让每一个人夜间单独执行任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