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为抗日立誓参加民兵队学武艺下苦功名师严教（12）

　　“从今天开始就要进行这两项训练。西张村的民兵队，每天早上跑六里山路，然后来这里进行其他训练。其他村的民兵队员，早上改为快速跑步来这里参加训练。
　　“各村民兵队自行安排夜行军训练。行军要专门通过那些有恐怖传说的地方，以消除民兵队员心中的恐惧心理。可以先安排两人一组训练，然后再进行单人训练。”
　　两天的跑步和夜行军训练过去了，金大队长问大家：“怎么样？跑步和夜行军训练有什么情况？”
　　一开始，没有人吱声，过了一会儿红山沟的两位民兵队员才说：“我们遇见‘鬼撒沙’了，还有鬼火。”
　　“我们遇到‘鬼打墙’了。”子崖村的民兵队长老张说。
　　东张村和西张村的民兵队员也说：“古家坟地鬼哭狼嚎，西沟子有‘鬼吹灯’。”
　　“你们相信吗？”金大队长问道。
　　“原来我们也不相信，可是这次是亲眼见的。”几个民兵队员一齐说。
　　“好，那就一个一个地说说看。”金大队长说。
　　“情况是这样的。”遇见“鬼撒沙”的民兵队员说：“我们走到乱葬岗子前面的沙滩路上，心里有点紧张。开始，我们还沉得住气，慢慢向前走。后来看见乱葬岗子上有火苗跳动，传说那是死者的阴魂不散，鬼魂在那里徘徊，心里就紧张了，步伐越来越快，就觉得后面有‘沙沙’的声音，以为是鬼魂跟在我们后面。我们不敢回头看，不由得跑了起来，‘沙沙’声就越大，就像后面有什么追我们。我们越跑得快，后面追得越紧，连沙子都撒到我们的背上了，等我们跑出沙滩路，后面的声音才没了。我们紧张得浑身是汗，衣服都被汗水湿透了。”
　　金大队长瞅了一下他们的双脚，似乎发现了什么，忍不住微微一笑。
　　原来这个发生“鬼撒沙”的地方，距西张村二里来地，在西张村的西南面。有一段小路，沿着河西沿的沙滩通过，靠近沙滩小路的西边的小土丘是一个乱葬岗子。有的流落至此无亲无友的穷苦人死后无人埋葬，乡亲们就草草地把他们埋在这里，过不多久其尸骨也就暴露荒野了。那个年代经常有穷人家的孩子，因为有病得不到医治而死亡。人们愚昧，说这孩子是讨债鬼，死后不能埋葬，否则还会再来投胎讨债。于是便把死去的孩子用谷草包裹起来扔到乱葬岗里，经野狗啃食，只留下白骨、谷草和童衣碎片。因此乱葬岗子上面，满是流落死者和病亡孩子的白骨。那场面，看上去十分恐怖。
　　弄清了情况，金大队长已经胸有成竹，他决定带大家到现场，去看个明白。
　　金大队长指着那些白骨解释为什么会有鬼火：动物的骨头里面都含有白磷，火柴头上涂的也是白磷。白磷的燃烧点只有40度左右。动物骨头里面的白磷会变化成更容易燃烧的气体。这种气体燃烧时产生蓝色的光，微风一吹，蓝光忽忽悠悠，时隐时现。人们由于不了解其中的科学道理，因此把这种神秘的火焰叫做“鬼火”，认为是不祥之兆，是人死以后的鬼魂作祟，产生恐惧心理。了解了其中的道理，就完全没有必要害怕“鬼火”了。
　　“那为什么还会‘鬼撒沙’呢？”两个被“鬼撒沙”的民兵队员问道。
　　金大队长又看了他们一眼，对其中的一位民兵队员说：“你现在到这段沙滩路上再跑一趟看看。”
　　这位民兵队员跑完了，金大队长问道：“还有‘鬼撒沙’吗？”
　　“没有了。”这位民兵队员答道，看上去他心里好像有些茫然。
　　“你也跑一趟。”金大队长对另一位被“鬼撒沙”的民兵队员说。
　　第二位被“鬼撒沙”的队员刚跑几步，站在旁边的民兵队员就一起笑起来，等他跑完，有的队员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金大队长问道：“还有‘鬼撒沙’吗？”
　　这位被“鬼撒沙”的队员看见大家都冲着他发笑，心里有点迷糊，不好意思地说：“还有。”
　　民兵队员们又是一阵大笑。
　　“是他自己撒的沙。”有几个队员还没等金大队长发问就大声说。
　　“他的一双鞋钉了鞋掌，鞋掌太大，在沙滩上跑的时候，陷进沙滩里，就像两个小簸箕，向他的背上撒沙子。”
　　“我心里害怕，就觉得是‘鬼撒沙’。”他恍然大悟，拍拍脑袋，也笑了。
　　“我也明白了。”第一位被“鬼撒沙”的民兵队员说，“我也是鞋的问题。昨天穿的是一双钉掌的旧鞋，我今天换了一双新鞋，就没有‘鬼撒沙’了。”
　　“大家分析得都很对。”金大队长总结道，“类似的还有‘鬼打头’‘鬼使绊’‘鬼舔脸’‘鬼泼水’等等，其实都是自己吓唬自己。因为内心里相信有神鬼，所以当身处叫人害怕的地方时，就把遇到的一些情况当作神鬼所为。自己撒的沙子却当成‘鬼撒沙’。什么东西碰了一下自己的头，却以为是鬼打了自己的头。树叶或者庄稼叶刷到自己脸上，却以为是鬼舔了自己的脸，等等。都说明一个道理，本来没有鬼，是自己用鬼吓唬自己。你们说对吗？”
　　“对！”队员们齐声回答。
　　“那我们去看‘鬼打墙’的地方。”金大队长边走边和民兵队员们讲为什么会出现鬼打墙现象，“凡是出现‘鬼打墙’的地方，必定有三个条件。其一，都有一个看起来像是墙的背景，比如近处的树木丛林，远处的山崖峭壁，在黑暗的夜里给人一种错觉，看上去就像一堵大墙壁立在面前。其二，此处的道路必定有一个转折点，极易出现‘一步走错步步走错’的情况。其三，步入歧途前方不远处，会有特殊的地形地物挡住歧途，很难或根本不可能通过或再回到正道上去。
　　“走夜路的人，看见前面黑乎乎的一堵大墙堵在前面，心里难免紧张，一不小心就会步入错道。当他在错道上向前走时，被挡住无法过去；想重回到正道上去也过不去。就这样被‘鬼打的墙’给挡住了。”
　　说着，他们来到了民兵队员说的“鬼打墙”地方。
　　“看到了吧？”金大队长指着前面说，“靠近这条道的左边是一排树丛，树丛后面不远处是一排茂盛的树行子。树丛和后面的树行子连成一片，尤其是在树叶茂密的季节，在黑夜里，看上去就是一面巨型大墙挡在那里。你们看，像不像一堵墙？”
　　“还真像是一面墙。要是在夜里就完全把它看成墙了。”队员们交相议论着。
　　“看到黑乎乎的一堵墙，心理就紧张。”金大队长指着地上的小路继续说，“走到这里，路有一点向左偏斜，天黑看不清，稍不注意就偏离了正道，向下走去。下面本来就没有路，向前走走不通，右边低矮杂乱的荆棘，没有路走不通，只有向左边找路。左面是一人多高的土坎，向上看土坎与树影浑然一体，是一堵大墙，爬不上去，人就被‘鬼打墙’堵在这里了。”
　　有几个民兵队员先后走下去，进行了实地体验，都说：“就是这么回事！”
　　“这时候人已经犯糊涂了。”金大队长告诉大家，“遇到这种情况，包括夜里走路有时候迷了路也是一样，不要着急，停下来坐一会，望望天空让自己清醒一下，辨认一下方向，想一想是怎么回事。然后慢慢地向回走，你可能就会找到出路。”
　　大家来到第三个地方，古家坟地前，这里就是发生古墓闹鬼的地方。
　　金大队长对大家说：“古家坟地占地几十亩，埋了古家几十代许多坟墓，有的古墓塌陷出洞穴，透过洞穴甚至能看到墓穴中的白骨。坟地里长满了古树和荆棘，还有密密麻麻齐腰深的杂草，稍有刮风，便会出现草浪翻滚、大树吼鸣的磅礴声势。树上、地下、墓穴之中成了飞禽、野兽的栖息繁衍之地。野鸟成群，盘旋飞翔。夜里，群鸟归宿，叽叽喳喳噪声一片；蝙蝠双目红光闪烁，盘旋飞舞；不时传出狐狸、野狼和猫头鹰恐怖的叫声，有的叫声酷似人在哭喊。
　　“紧靠古家坟地东面的西沟路口两边的乱石头堆里，有一些死猫烂狗的骨头，还夹杂着一些病死的孩子的骨头。这些骨头，还有古家坟地里的尸骨，会产生可燃烧的磷气体，有时候产生磷火，蓝色的火焰看上去飘忽不定，蹦蹦跳跳。人走到跟前，易燃的磷气体就会被冲散开在人周围燃烧，或者被冲灭。
　　“连接东张村和西张村的这条小道，紧挨着古家坟地通过，坑坑洼洼又窄又不平，还有许多石块。路两边的荆棘杂草与古家坟地的杂草荆棘连在了一起。人们白天走的这条小路上，难免有时东倒西歪，被树枝划了脸，衣服被荆棘扯住，脚下被石头磕着，更何况是夜间通行。
　　“夜里人们走在这条路上，听见坟地里嘈杂恐怖的声音，再看见磷火闪动，甚至把远处人家的灯光，也看成了‘鬼火’，心里就产生恐惧，加上听说过古墓闹鬼的传说，以为真遇见闹鬼了。于是便急急忙忙在这条小路上走，碰得树叶沙沙作响，以为是鬼追来了；脸被树枝划了，感觉是鬼抓他的脸；荆棘钩住了衣服，以为是鬼拽他的衣服；摔倒了，荆棘扯住了衣服站不起来，就说鬼压在他身上不让他站起来，等等。实际上，归根结底是因为自己相信有鬼，自己吓唬自己。”
　　金大队长让大家坐下来休息一会，等天黑了实际体验一下。
　　天色慢慢黑了下来，古家坟地嘈杂喧闹声越来越高，一会便达到了鼎沸的程度，其声势比白天大得多。古家坟地里和西沟口出现了几处萤火，在微风中闪烁。
　　金大队长说：“都看到了吧，这就是古家坟地闹鬼的场景。下面来体验一下，每个人从这里顺着小路走到西沟口，再走回来，将看到的情况告诉大家，谁先来？”
　　等了一会儿，“我先来。”搭话的有三个人，薛忠贤、孙云清和孙立续。
　　薛忠贤走到西沟口后回来对大家说：“坟地的嘈杂声，甚嚣尘上，如同千军万马袭来；天黑看不清，走在坑洼不平的小路上磕磕绊绊，东倒西歪，树枝划脸，荆棘扯扯拉拉；西沟口的磷火闪动，人一冲火就灭了，等一会火又着了起来。”
　　“人一冲气体就散开了，磷火就灭了。等一会，气体又聚集起来，磷火就又着了。”金大队长解释说。
　　接着，孙云清和孙立续走回来，说的情况与薛忠贤基本相同。
　　一个接一个，直到最后一个人走完。
　　金大队长最后说：“我们第一个阶段的训练，就告一段落，大家练得不错。是骡子是马，要拉出来遛遛。我和区武装部商量，准备把大家带到县大队去，接受实际战斗的训练，提高实战能力。同时学习地雷战技术和战斗战术。我先回县大队做好安排，你们各村的民兵队员各自继续抓紧训练，也把自家的农活安排好。和亲人们说好，让他们放心，过几天就回来了。做好出发的准备，五天后的早上，仍然在西张村的训练场院集合。”
　　“去县大队能学到本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