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受苦难历生死顽强长大 为报仇不怕死子峰参战(2)
作品名称:沂蒙英雄传 作者:沂蒙后人 发布时间:2025-08-27 20:12:51 字数:3370
一九二五年农历九月初四早上,土匪子头李堂刚带领三百多土匪,有快枪,有大刀,还有土炮,土匪把马山寨围了个结结实实。
李堂刚是费县五花峪村人,与大土匪头子刘黑七的老家不远。刘黑七早年曾在李堂刚手下干过,后来才拉出土匪队伍自己干了。
土匪发动强攻,守圩子男女老少齐上阵,居高临下猛烈打击土匪。用枪打,用炮轰,没枪没炮的搬起石头站在圩墙上向土匪头上砸。妇女和儿童给男人运石头、递石头,打退了土匪三次进攻。土匪死伤多人,直到日偏西,最终也没有冲进围子,不得不撤兵。
土匪队伍撤退十来里,来到黄崮子山口,看见马山圩子里冒起大团黑烟,火光冲天,知道是山上炸药库失火爆炸了,因而立即决定杀一个回马枪,再攻马山圩子。
火药库失火,圩子里一片惊慌,哭爷喊娘一片混乱,失去战斗力。土匪很快攻进圩子。土匪见人就杀,疯狂地用大刀砍、用棍棒砸。一个晚上圩子内的三四百人仅有几个人侥幸逃生,其余全部被杀害。整个圩子被尸体覆盖,无人掩埋。土匪撤去,许多死者的亲戚赶来将死者埋葬,谢家峪成了几十年的无人村。
1928年,横行鲁南的费县大土匪刘黑七虽然已经接受了国民党将领何应钦的收编,编入国军序列,但是,国民党根本不对刘黑七进行节制约束。刘黑七反而有恃无恐,更加猖狂地干烧杀抢掠、残害老百姓的土匪勾当。
农历正月二十一日,刘黑七率几百人抢掠到孙祖一带,听说西张村有几户大财主很富,决定要抢劫西张村。刘黑七派人给西张村圩主送去一封信,信上说:“我部决定向你村征收部分军需物资:大洋6000块,牛10头,马10匹,猪20头,另派美女20人劳军。限22日中午之前如数缴齐,逾期不缴,我部将攻下你村的圩子,杀得鸡犬不留,尔等后悔不及。勿谓言之不预!”
圩主一看信,大为恼火,土匪开出的条件根本无法接受,几千大洋穷困村民无力承担,几乎全靠财主大户来承担;更可恨的是还要献上女人。
财主们立即开会研究是降还是战,财主们都不愿意出钱求和,最后决定与土匪决一死战。赶走了送信的使者,准备迎敌。
“呛啷啷”锣声一响,有人沿街大喊:“乡亲们,土匪就要来了,大家赶紧收拾东西到圩子里住,土匪来了烧杀抢掠,圩子里安全。快进圩子。”
很快,住在圩子外的村民都搬进圩子里面去住。
圩子里的武器既少质量又差,只有两门“二人抬”土炮和二十几杆鸟枪,另外还自制了几十把长矛扎枪。
圩长安排壮丁们上围墙把守圩子,两门土炮各由4个人操控,分别架在东西两座圩门上方,其余人员两人把守一个垛口,每个垛口上都堆放了许多石块。大家精神饱满准备迎敌。
农历正月二十三日一大早,刘黑七的土匪队伍包围了西张村圩子。
圩子东门外一家住户搬到圩子里面住了,一盆肉冻没顾得上带走。十几个土匪围在一起抢吃肉冻。圩子东门上的操炮人员看见土匪挤作一团,正在射程以内,调整炮口瞄准土匪开了炮。“轰”的一声,无数的铁蛋呼啸着飞向土匪,当场就有十来个土匪被打死,受伤的土匪哀嚎声一片。
土匪开始从四面向圩子发动进攻,步枪、鸟枪、火铳一齐向围墙射击,甚至连土炮也用上了。守圩子的村民不停地还击,土匪在远处时就用鸟枪、土炮射击他们,土匪攻到圩墙下就用石头砸他们。也有个别的土匪借助梯子攻上了圩墙,被扎枪挑了下去摔死在墙下。土匪攻击了两个来时辰没有攻破圩墙,又有十来个土匪伤亡。
“传令下去,停止进攻,原地休息。”土匪头子大声对马弁说。
土匪头目带上马弁飞身上马,绕着圩子观察了一遍,他发现西张村的圩子有一个致命的弱点。原来,西张村的地形中间有一个高四五丈的大凸包,将近占全村面积的30%,凸包上面住了十来家人家;紧挨着凸包的西南面是一片平地,约占全村面积的40%,住了全村一半以上的住户,有钱的财主们全住在那一片;其余人家住在凸包下东南方。建圩子的时候,财主们为了省钱,只同意将西南一片财主们居住的范围包在圩子内,将凸包部分留在了圩子外边。说到这里,聪明的读者已经明白,这个极其错误的决定,为日后土匪占据凸包居高临下对圩子内发起进攻留下了最大的隐患。土匪头目登上凸包,爬到一家房顶上居高临下向下面的圩子一看,简直都要乐出声来,整个圩子就在脚下,虽然圩墙高一丈多但毫无抵抗作用,更让他高兴的是圩子的北墙是一条直直的墙,墙里面四五丈的范围内是没有任何建筑物的空地。
土匪头目立刻调来四五个枪法好的土匪,趴在凸包上的房顶上,向北墙里面守圩人员射击,守垛口人员纷纷被打死打伤。然后土匪射手火力封锁住北墙内的空地,圩子里面的人员无法支援守北墙的战斗。
土匪头目调来的另一个小队,扛着几根木棒冲到北墙外,将木棒一头插进修圩墙时留下的搭脚手架的墙孔内,众人用力一撬,“哗”的一声圩墙倒一大片。
圩子被攻破了,土匪们蜂拥而入见人就杀。村民们四处奔逃,已经没有一点抵抗力。只有个别人豁出一死和土匪拼命。有一个彪汉,力大无比,一见土匪冲进来,手中没有武器,卸下旁边的一把铡刀,大喊着“杀呀”向土匪冲去,手起刀落土匪人头落地,一连砍死土匪七八个,最后浑身是血,铡刀挥不动了,被土匪开枪打死了。
土匪极其残忍的大屠杀开始了。
土匪把三十来个强壮的男人关在村西一间房子里,手反绑着,辫子吊在房梁上。一个小土匪头目下令:“放火!”
熊熊大火燃起,满屋子的人被活活烧死,其中包括薛忠贤的父亲。死者尸首面目全非难以分辨,只能凭死者的某些特征进行分辨。薛忠贤的父亲刚换了一双新布鞋,鞋底结实没有烧尽,其中一只还被压在身下基本没烧着,凭着两只鞋,分辨出薛忠贤父亲的遗体。
匪徒把交战中没有被土匪打死的全部村民驱赶到一处空地上,疯狂地进行屠杀。一位二十多岁的村民被砍掉双腿和双手,大卸八块。
铡刀下躺着被铡成两截的几具尸体,由于是腰斩,有的还眨动眼皮。
薛忠贤的大哥死的时候十七岁,他是在逃跑的时候被匪徒追上砍死的。
一个土匪头目高喊:“放个天花热闹一下!”
土匪们拉来几个人,找来几把铁锹让他们挖一个大深坑,然后把他们站立着埋入土坑,仅露出头部,再用铁镐猛击颅顶。被埋的人血液压向头部,血花脑浆冲出一丈来高。匪徒们看着喷出的血柱,发出一阵阵的狂笑,高喊:“放天花放得好!好!”
为了斩草除根,土匪要杀光全村所有的男性村民。
一个匪徒倒提起一个小孩子,一看裆部是男孩,大叫着:“头,又一个带把的,擗了吧。”匪徒狞笑着,就用“生擗活童”的办法,抓住孩子的双腿用力扯成两半。稍大一点孩子,匪徒两手扯不开,就先在其腿裆中间砍一刀,再把他扯成两半。
一岁的婴儿被放在碾子的石辊下面碾成肉泥。
一个七岁男孩被匪徒“穿耳挂壁”,就是用七寸长的尖刀猛地从左耳穿进,从右耳穿出,钉在柱子上,挣扎着死去。
匪徒夺过一名妇女怀抱着的吃奶的孩子,女人发疯了,哭喊着:“还我孩子!还我孩子!”冲向土匪抢孩子。土匪手一扬将孩子扔进大火中,又顺势一脚将号啕大哭的孩子的母亲踹入火中,母子双双被活活烧死。
那时候女人穿的衣服都很肥大,几个围坐在地上的女人把孩子藏在两腿间,用衣襟盖住。匪徒走到跟前吼叫着:“你们的孩子在哪里,交出来。”
女人们吓得浑身发抖,不停地哭。薛忠贤的母亲用手轻轻摸一下他的头,他知道是让他不要动。土匪没有发现什么,走了。
薛忠贤的二哥和几个孩子在土匪抓人的时候躲进了竹园里,藏起来没被抓住,得以逃生。
一家子被土匪杀死两三个人的就有好几户,有一家五口被灭门。到处是鲜血,到处是尸体,哭嚎声惊天动地,西张村的天塌了。
事后统计全村被刘黑七土匪杀害了七十多位村民,占当时村民的六分之一,成为这一带仅次于马山圩子的土匪屠杀事件。其后每年腊月廿三,西张村家家上坟烧纸祭奠亡魂。
匪徒们兽性发作完以后,宣布:“谁要是逃跑,抓住一律砍头。家里死了人的给两天埋死人时间。全村所有的人,要想活命,拿钱来赎,到时候没交赎金的,全部带走。”
薛忠贤的母亲痛不欲生,几次哭死过去。八岁的薛忠贤和二哥、姐姐围着母亲哭喊着爸爸、哥哥。母亲本想一死了之,不再受这痛苦生活的折磨。可是,一想到自己三个未成年的孩子,可怎么活呀,她又不忍心丢下他们。还是大姐懂事,她跪在母亲面前,哭诉道:“娘啊,俺爷(ye—爸)、俺哥走了,还有我们三个,我们不能没有你。你带着我们,熬上几年,我们就长大了,咱们还是一户人家。你要是有个好歹啊,我们仨也活不成了。”
在邻居、亲戚的帮助下,将薛忠贤的父亲和大哥安葬了。墓地就在古家坟地的西北部,距离古家坟地西北角二十几米。因为后面有一个的惊天故事与此处有关,所以在此先交代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