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赶路遇险

　　麻雀们的快快乐乐加深了林海天的焦虑不安，林海天开始胡思乱想，该不是王镇长从中作梗，如果真是的话，他还真是阴魂不散。
　　时间一分一秒地的流逝，离火车发车的时间点越来越近了，林海天越来越着急，已经像热锅上的蚂蚁。
　　正当绝望之际，在对面山坡一条崎岖乡道上，出现一辆挂军车牌的普吉车，普吉车直奔林海天所在的位置，车上司机使劲地按响着喇叭。
　　林海天喜出望外，一边疯狂似的挥舞胳膊，一边扯起嗓子向远处呼喊着。
　　转眼之间，普吉车来到林海天跟前，稳稳地停在路边，一个身穿军装、脸色红润、刚毅面孔、结实胳膊的中年人，从车上跳下来，看上去颇有军人风度。
　　此军人正是熊正清，熊正清连忙向林海天解释，车子在半路上遭遇爆胎，他不给林海天开口问好机会，一把拽住林海天胳膊，把林海天推上车，他们都很清楚，留给赶路的时间已不多。
　　“林海天，这档案袋里面有你详细的档案，记住，千万别弄丢，它可以证明你的军人身份。”熊正清脸色十分严肃地嘱咐道。
　　“熊长官，我顺利通过政治审核了吗？”林海天担心地问。
　　林海天的担心不是没道理的，那一些居心不良的坏人，一旦发现了你身上的污点，立即把它放大化、丑化。
　　“已经通过审核，你的家庭背景清白得很，三代人皆是农民，而且没有任何的犯罪记录。”熊正清很肯定地说。
　　“太好了，我们全家人都是老实人，这是一个不争的事实。”林海天用一种很自信的口气说。
　　“别高兴得太早，以目前的车速，赶上火车剩理论可能。”熊正清看了眼车速表不安地说。
　　“该怎么办才好！？假如我真赶不上火车，岂不是有逃兵役的嫌疑？”林海天惊恐地问。
　　“嗯，很大的可能性，不过，咱们可以抄近路，只不过，我有点担心路况。”熊正清皱了皱眉头说。
　　“事到如今，咱们别无选择，唯有拼一把。”林海天鼓足了勇气说。
　　熊正清猛打方向盘，车子即离开了国道，拐进一条没有任何指路牌的小路，这小路高低不平，而且偏僻得很，路两边长满灌木丛，一截干枯的树桩歪向一侧，路面上好几次出现牛粪。
　　路很不好走，普吉车左颠右簸，抛上抛下，有一次，差点冲出路肩，林海天好像害怕极了，眼睛大得像牛眼，一只手紧紧地抓住车扶手，另一手压在储物盒上，不知是太久没坐车，还是一时无法适应，突然间觉得胃里翻江倒海，急忙用一只手捂住嘴，很想呕吐，但是没有把胃里的东西吐出来。
　　“小伙子，你胆小可不行，晕车更加不行，听说，新入伍飞行员必须接受特殊的训练，每天至少要在旋转器里旋转上好几百圈。”熊正清朗笑道。
　　“熊长官，我只是一时适应不了，请您多给我点时间，我一定能克制这个心理恐惧。”林海天把手从嘴上拿握紧了拳头说。
　　林海天开始激动地呼吸着，大口大口地吞进空气，接着咽了两口唾沫，努力压抑住心中恐惧，结果奏效，呕吐感慢慢地消退，刚才怦怦直跳的心跳，现已恢复了以往的平静。
　　“不赖，你还真有一手，我看得出来你是可塑之才，一匹很有前途的千里马，日后必能成为一名优秀的战斗机飞行员。”熊正清热情地夸奖。
　　“不敢当，与其想遥远虚幻的事，不如先解决燃眉之急。”林海天头脑冷静地说。
　　“该死，怎么这种事情偏偏要在这个时候发生！”熊正清用抱怨的口吻道。
　　熊正清刚想拐弯，发现前方突变，立刻紧急刹车，把车子停了下来，直气得连按喇叭。
　　“啊哟，这些牛究竟是从哪儿冒出来的！”林海天自言自语道。
　　原来，有一群牛挡住了他们的去路，这些群聚挤在一起，根本不理会喇叭声，就是不肯迈开脚步。
　　“林海天，你立即下车，跑去前方探个究竟，然后，赶紧回来向我汇报。”熊正清用命令的口气道。
　　“遵命！”林海天大声应答道。
　　林海天动作麻利地打开了车门，跳了出去，沿着河边飞奔而出，来到河边，仔细地观察了一下河面的情况，还好河面不宽，河水水流缓慢，河中间有不少大石头，可以踩着石头过河。
　　河对面是一片庄稼地，林海天知道自己赶时间，但是不忍心踩踏庄稼，沿着地垄垄间艰难前行。
　　过了一袋烟工夫时间，熊正清见林海天仍未出现，不禁心焦火燎，从裤袋掏出烟盒和火柴，闷声不响地抽了起来，眼睛忍不住盯着正前方，那一群水牛的屁股依旧正对着自己，看上去像是有半天没有移动过。
　　又过了一根的时间，林海天从庄稼地里冒出来，老远地向熊正清那边招手，熊正清立即认出那个手势，对方分明在叫自己过去。
　　熊正清快活地丢掉烟蒂，收好了烟盒和火柴，敏捷地跳下车厢，他有一种不详的预感，今天是个倒楣的日子，不宜外出。
　　熊正清过了小河，穿过一片庄稼地后，沿着田埂走了上去，来到一段上坡的小路，只见有一群放牛娃围成了一个小圈子，站在那里一动不动，貌似正在看热闹。
　　“林海天，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你忘了，有情况立即向我汇报！”熊正清严肃地问。
　　“熊长官，我难以口述，不如你亲自过去瞧一瞧，什么都明白了！”林海天认真地回答。
　　熊正清决定上前探个究竟，那健硕的身躯，一下子挤上前，强而有力的手使劲地一拔，即把眼前人墙拔开，总算看清楚眼前的情形。
　　原来有一头母牛遭遇难产，那一头小牛犊身体的大部分还在子宫里，仅露出半条小腿，母牛已上了年纪，刚站起来又痛得不行，卧在地上，四肢在不停地抽搐，发出阵阵痛苦的呻吟声。
　　放牛娃们，个个神情紧张，有的下意识揪紧衬衫前襟，有的紧张地绞着双手。
　　“喂，放牛娃们！你们赶紧派个人回村子里头找个接生婆过来。”熊正清大声喝令道。
　　这群呆头呆脑的放牛娃，你推我，我推你，净在浪费时间。
　　熊正清实在看不下去，揪出一个高个子的放牛娃，还朝这个放牛娃屁股飞踢一脚，这个放牛娃只好硬着头皮，拔腿就跑，此地离村子有四公里的路程，一个来回很要命。
　　“熊长官，那头母牛分娩了没？”林海天见熊正清从人群中走了出来赶紧上前询问，双眼流露出急切。
　　熊正清摇了摇头，一头蹲在田埂上抽起闷烟来，心中难免感到不快。
　　“奇怪，今天怪事连连，该不会是咱们真的撞邪。”熊正清深深地吐一口烟，接着开口纳闷地说。
　　“不行，咱们不能光坐在这里等，时不我待。”林海天焦急地说。
　　“这个嘛，我比你更清楚，问题是他们肯不肯让咱们通过，那一群牛倒是其次。”熊正清用冷静的声音说。
　　“哎呀，你的话倒是提醒了我，我现在就过去跟他们沟通一下，不见得是对牛弹琴。”林海生拍拍自己的前额说。
　　林海生向他们提出一个建议，让他们赶牛群从庄稼地上踩过去，然后，齐心协力把难产母牛推到路边，他们当面拒绝，在他们的眼里，庄稼和牛都是宝贵的财富，真动不得，他们害怕遭到村长追责，实在担当不起，就这样林海生吃了个闭门羹。
　　“小伙子，你问得怎么样？那一群小毛孩开窍了吗？”熊正清挑起眉毛问。
　　“行不通，农村的孩子都这样，怕大人，怕挨骂、挨打，更怕闯了大祸、惹火上身。”林海天摇了摇头坦言道。
　　“既然如此，一不做二不休，咱们唯有使用强硬手段，我干脆回到吉普车里拿枪，接着过来，一枪把分娩中的母牛给毙了，然后，把它推到田里，最后，叫那一群放牛娃立即滚蛋！”熊正清怒气冲冲地说。
　　熊正清有着军人的作风，说干就干，连忙站了起来，迈着坚定的步伐向前走去。
　　林海天吓得脸色苍白，赶紧追了过去，一把拽住熊正清的手臂。
　　“熊长官，万万不行，村民们一旦愤怒起来，如同猛兽，咱们抵挡不住，更加无法脱身。”林海天忧心忡忡地道。
　　“哎呀，多大的事，就当欠债还钱，到时候赔钱了事。”熊正清轻松脱口说道。
　　“嘘，我不赞同你的做法，这跟古代草菅人命的恶官没有区别。”林海天露出一脸不赞成的神气。
　　林海天动起真格来，一下子抢在前面，转过身子，张开双臂挡住熊正清的去路。
　　“你真是目光短浅的傻瓜，你应该把目光放长远一点，从这里望过去，让目光穿过那一些高山、河流、树林，看到祖国的首都北京，岂能让一粒沙子阻碍前进的步伐。”熊正清生气地训斥道。
　　熊正清一把推开林海天，接着迈开大步，走出了二三米的距离。
　　林海天一下子跑到前面，接着又停下来，再次挡住熊正清的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