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第八节走出痛苦(3)
作品名称:矿山岁月 作者:渭北儒生 发布时间:2025-07-26 08:44:05 字数:6595
黎明的时光开始了所有人新的一天。在年复一年的日子里,矿上和生活区的居民们每天重复着自己的日子。不知不觉中,蓝忠也很快学习结束,和其他新工一样参加新工岗前培训,结业后分派到各个区队,到各班组补充人员不足的现状,很快都缔结了师徒关系。
蓝忠的师傅就是一名河南的老工人老徐,以后的日子里就经常和老徐打交道,在采三区一班工作,开始了蓝忠作为一名煤矿工人的生涯。
每天两点一线,单身宿舍与工作面,每天重复着开班务会、领牌子、领矿灯、到罐笼下井、到工作面,跟着老工人熟悉井下的工作,慢慢地也融入到这个群体当中。此时也知道了三哥当初刚来到这里时的不容易,更深层体会到什么是煤矿工人。
但夜深人静时,蓝忠质疑过自己当初要来矿上的选择,是对还是错?也许这就是自己的宿命。每天,干着牛马一样的工作,汗流浃背,脸庞都被汗水和煤粉尘染得黢黑,说是八个小时,加上班务会、洗澡就是十几个小时。
为了追赶三哥的脚步,让自己留在这里找一个理由,就经常用《孟子》里的一句话“故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鼓励自己,把自己当作能承接大任的人,默默地忍受着他这个年龄段不该忍受的苦难。工作上更加积极,和师傅老徐在工作面,每次都能超额完成指标,让班里的工友们都觉得,老徐这回捡到宝了。下班时相互照应,老徐也耐心地讲解井下的一些危险现象如何规避。
日子就是这样一天天过着。蓝忠和其他新工一样,见到了惊悚的工作场面,和自己在农村的日子是天壤之别。自己也更加理解煤矿在改革初期的意义。煤矿工人的辛劳付出是谁又能看到的呢?要改变自己的命运,就要多掌握知识。工休时就不太找三哥闲聊了,此时他也有了自己的目标。蓝光给的书这段时间也发挥了作用,蓝忠如饥似渴地孜孜不倦阅读这些书籍。
这批新工里有亲戚在矿上工作的,是早些年的老矿工在这里扎根留下,并生根发芽有了自己的小家庭。新矿工出门前家里交代自家的子弟“在不忙时,第一时间和他们建立了联系”,以求在异乡有个关照,不至于人地两生,也是远在他乡的亲人能做的事情了。新工们遵守父母的嘱托来到这里,建立了良好的氛围,为今后留在这里打下良好的基础。
当蓝忠到了鳌背矿和其他新工一样,转眼间熬过春去秋来,这时已是80年一个特殊的岁月。文革结束,国家也是百废待兴。在农村已经不再是集体劳动,现在实行联产责任制包干到人,每家每户开始了自己的新生活。
在工作了一段时间,老师傅们知道蓝光是蓝忠的三哥,工友们调侃地说:“小蓝,你哥是工会主席,让他给主管领导打个招呼,就不用下井,跟我们一样,吃着阳间的饭,干着阴间的活,两头不见日月,下这苦不值得!”蓝忠听了笑了笑说:“老师傅们,不要拿我打趣了,我哥那人原则性太强,我不想给他添麻烦。我想靠我自己在矿上干出成绩,回到老家我能抬着头走路,不想让人说我是靠裙带关系混出的政绩。我打小就佩服我哥,我哥一直是我的榜样!”从此以后,班组里的工友再也不拿这个跟蓝忠开玩笑了,多了几分敬重。虽然年龄很小,在工作上每次都是冲到第一位,超额完成任务。
在区队里慢慢的崭露头角。李武是采一区区长,也知道了自己的好兄弟蓝光的弟弟在自己的手下工作。作为领导的李武想调整一下蓝忠的工作,都被蓝光拒绝了,表明小弟需要磨砺一下心智,按照他的意思先工作一段时间再说。没法就只能把这件事情搁置了。如果按照这样发展,蓝忠会有一个很好的归宿。
远在寿县的豆小琴收到了蓝光的电报:已经回到了鳌背矿,并在东山建立了自己的小家。蓝宇、蓝晓霞也顺利办理了在鳌北煤矿子弟小学上学的关系,望母子三人,见电速来。
经过多方努力,豆小琴也在服务公司的商店顺利的当上营业员。刘小芳也时不时偷空过来找两个小家伙来玩,在老家见过也经常听母亲说起刘小芳,自然就不是很生分,也乐意和自己的小姑姑出去玩。
此时刘正清也到同城矿务局报到工作了一段时间。老领导陈玉顺也考虑到在工作和生活上的不方便,考虑在调走的人空出了房屋,让房产科的工作人员协调,早日解决关于子女的入学以及家属就业问题。把岳琴就安排到后勤处打扫卫生,工作之余可以能腾出时间看孩子。
此时的陈玉顺,在局机关是党委副书记。由于都在一个煤矿上工作的缘故,听到刘正清要到局里工作也是很高兴。为了让刘正清安心工作,把能想到的问题都解决了。也希望家属早点来,等工作稍微不紧张时就安排搬家事宜。
蓝光接到刘正清的电话得知了搬家消息,内心也是高兴不已。毕竟和刘正清一家子在矿上生活了很长的一段时间,自己从一名青年到中年取得了今天的成就,和这位长辈是分不开的,也是他人生中的指路明灯。蓝光很快地把消息传达到婶婶岳琴那里,就着手给刘小芳办理转学手续。剩下的时间就是消耗家里的库存,等待刘正清的消息。
这天蓝光正在办公室看着文件,感觉心慌不止,不知为什么心神不定,总感觉要发生什么?给李武打电话问了蓝忠的出勤情况,再也没往别的地方想。回到家里还说起了自己老感觉有什么不好的事要发生。妻子小琴宽慰蓝光说:“小光,是不是刘叔要走了,外加这段时间工作太累了?”蓝光说:“我也不知道。你也来矿上多日了,下午不行到你嫂子那里转转,再到正清叔那里看看,小妹最近也不知咋样了。”豆小琴说:“行,下午我把两个孩子安顿好,到这两家转转。让宇娃看着小霞,让他俩在家写作业。”
很快时间到了两个小家伙放学。时间不长就看到一大一小的身影进了院子。蓝光安排道:“小宇你一会负责监督让妹妹认真完成作业,我一会和你妈到你妗妗妗妗子哪里转转。你是哥哥,是咱家的男子汉。”蓝宇仰着稚嫩的脸看着蓝光说:“爸、妈,你俩放心,我一定会照顾好妹妹。”小霞撅着嘴不乐意地说:“哦,知道了。”豆小琴抚摸着两个听话的孩子,嘱咐完蓝宇让他照顾好妹妹,便和蓝光向李晓丽住的地方走去。
而李晓丽自从离开寿县和蓝光只是工作场合见过几次,剩下的时间都是忙着自己的工作和两个娃上学,平时也不太出门。老公的离世让她感到自己一下子失去了依靠,一切都要靠自己。自己的妹夫在矿上当中层,虽说在单位没人欺负她,工作了这么长时间也熟悉了矿灯房的流程,在业务上已经很熟练了。在西山的住所也是靠自己妹夫张罗,有了他们母子安身之处。两个孩子在矿中学顺利上了学,以后的路咋走就看两个娃的造化。听婆婆拍电报说自己的妹子在县城的工作干不成了,带着孩子近日要到矿上,具体情况不知。每天的时差让两姊妹经常错过。
当开门的一瞬间看到蓝光两口子主动串门子,让她很诧异。赶紧把俩人让进自己所居住的小院。两个孩子闻讯出了门,看到两个熟悉的身影,看到豆小琴激动地哭了,拉着哭腔说:“姑父、姑,你俩咋来了。”一时不知咋说。豆勇赶紧给蓝光夫妻二人倒水,豆杰搬来了凳子让两人坐下。李小丽说:“你俩吃了没?今天正好轮我休班在家里。”蓝光笑着说:“我们俩已经吃过饭了,正好小琴也来矿上快半个月了,把所有的事安顿好就过来看你这个嫂子。”豆小琴也笑着说:“蓝光把住的地方安顿好,我的工作安顿好,以及俩娃上学问题都弄好了,就赶紧过来看看嫂子。”
两个小家伙听到自己的表弟表妹也来矿上了,也是高兴得很,以后在矿上也有自己的圈子。李小丽生气地说:“你俩咋不把娃也带过来让我看看?豆家也就你们姊妹三个了,你哥走了,要不然也要说你俩了。”蓝光接着说了自己这几天的感觉,就说明来意一会还要到自己叔叔那里看看。李小丽笑着说:“小琴,既然你也知道了,有空到家里走走。你的两个侄子以后要靠你这个姑了。”豆小琴也笑着回应说:“嫂子,说话严重了,我上白班卖货的,以后两娃到我家吃饭。”聊了一会天,一看时间不早了就起身告辞。顺着小道来到南山的家属生活区,来到了刘正清的家里,看到道院内亮着灯。
敲响院门,里面的人听到动静,随声问候了一声:“谁呀,门没插。”蓝光和小琴一起进院,对屋里打了一声:“婶子,我是蓝光。”就听到一阵脚步声出了屋,来人欣喜喊道:“哥、嫂子,你两咋过来了?咋没见咱家那两个小东西?”岳琴从屋里缓缓走出来问道,“你两个来咋不见把两个孙子带过来?有啥事?”蓝光笑着说:“婶子,没啥事。就是感觉心神不定,先到娃他妗妗妗妗子哪里坐了坐,马不停蹄就赶紧过来了。我妹子转学手续都办完了,她最近都在忙啥?我叔没说啥时间回来?工作是否顺利?”
刘小芳赶紧把两人让进屋里,恼怒地说:“我这爹,就是上次让你捎捎话办转学手续都办了,这几天也到学校上学,老师和同学用异样的眼光看我。我和老妈就是把屋里的吃喝消耗一下,等父亲大人的指示。”岳琴笑着说:“小光、小琴,别听她在那里说疯话。家里都好着呢!安心工作就好。你叔估计是刚到新单位,先要捋清头绪,我想她也急着回来。以前从来没分开过这么长时间,你妹难怪埋怨他。”
豆小琴打着圆场说:“小孩子想爸爸正常。我和蓝光这几年咋过来的!你们都知道吗?小芳你也别怨你爸,他也想早点回来。你哥和你爸都是公家人,哪有你想的那样容易。”蓝光笑着说:“小芳也越来越像你这个小姑了。你问问你嫂子了,你嫂子没来之前一直在老家,小霞整天骂爸爸,我回去了不是天天粘着我。”刘小芳破涕为笑,看着自己母亲,像个小猫一样依偎在母亲身上。蓝光两口子笑着说:“原来我们家的小魔王也有害羞的那一天。”
随着时间的推移,蓝光两口子就拜别了岳琴和刘小芳嘱咐两句。踏着夜色回东山,满意今天的安排,和妻子小琴睡了。感觉一阵凉风在身边刮过,一个熟悉的身影站在蓝光身边说:“哥,我是小忠,我要走了。”像蓝鞠了一个躬,就要出门。蓝光伸手要抓,口里喊着:“四弟,四弟你要到哪里去?不是在矿上干得好好的,怎么要走?”蓝忠没有再说啥,转身就出自家院门,身影不见了。
此时已是第二日的黎明。豆小琴起来就说:“你是咋了,一晚上总是喊着四弟的名字。昨天不是问了他区长,你的朋友李武吗?做噩梦了?”蓝光说:“小琴不说了,我先去上班,下午我到小忠宿舍接他来家吃饭。下班捎些菜,买些肉回来,给臭小子改善一下生活。”
当蓝忠上夜班,和往常一样跟在师傅老徐有说有笑的。像往常一样在考勤室交了牌子,在矿灯房领了矿灯,见到了李小丽,打了个招呼,就跟着大部队坐着罐笼来到他们的工作区了。可天有不测风云,谁会想到灾难会降临在他的身上。当蓝忠在井下作业时,发现不堪荷载压劈的木柱木梁和压得东倒西歪的钢柱钢梁时,不由恐惧异常,咬紧牙关,用他平生最大的力气,把自己的师傅老徐一把推出了工作面。此时的老徐也是一脸的懵,自己的徒弟今天是怎么了一反常态,用力过猛把自己推出去五六米,脱离了危险区域。
现场的混乱,天崩地裂。当值矿工友们听见恐怖的声响,时不时有被压折的柱子发出“咔嚓、咔嚓”瘆人的响声。工友们在那里叫骂着,这是什么世界啊!老徐蹲在一个角落,很无奈地看着这里的一切,在那里祈祷灾难不要来到自己头上。猛地想起来自己安全了,自己的徒弟现在安全吗?今天要不是徒弟推他的这一把,自己还不知自己会怎样。祈祷着徒弟蓝忠不要出事。可是天不遂人愿,灾难还是找到了他。
这个时刻定格在1980年5月4日,同城矿务局鳌背煤矿发生一起人员伤亡事故,定性为违章操作,排除哑炮人员没有及时撤离,造成大面积冒顶。重伤八人,死亡四人,是建矿以来严重的一起矿难事件,命名为“五四矿难”。事故发生后,整个矿区悲痛了。这里有别人的丈夫,有别人的子侄,矿区被失去亲人的乌云笼罩,让人压抑得喘不过气来。
老徐在井底下目睹着瞬间的惨状。等不再有坠石掉落时,他像疯了一样用双手扒着坍塌的废墟。一个年轻的生命把生的希望留给了他,而把危险留给自己。当救援的队伍来到现场头皮都是发木的。现场混乱,当你看见一个个受伤的矿工鲜血淋漓呻吟着被工友用荆笆往井上抬时……这时,在身心高度紧张的情况下,突然,前边顶棚“唰”地冒落下来一大片煤灰或石块,经历者们不由得心惊肉跳,一下子想逃出这黑暗世界。救援队看到一个矿工疯魔般用手在那里扒着石块,嘴里不知在喊着什么。当场判定死亡的人被抬出工作面,已变成四具冰冷的尸体。被抬上来时,血污和煤粉尘交织在一起,很难看清人的本来面目。只能等给亡人清理干净再确认。每个人都不想接受这样的结果,都不希望是自己的亲人在那里冰冷地躺着。老徐发现了蓝忠,此时已失去生命体征。昨天还是一条鲜活的生命,今天就在这里陨落。
很快地面上的工作人员知道了这次事故,具体也无法知道具体的伤亡人数。李小丽今天正好值夜班,听到今天采一区一班出现了冒顶事件,心里想着自己的小姑子家的四弟今天不会出什么事吧?在睡梦中的人们也被煤矿特有的信号告诉了井下出事了,都在默默祈祷自己的亲人不要出事。
次日清晨,蓝光在上班的路上听到有人议论昨天夜班采一区出事故了,轻伤已送入本矿的医院,死者送入太平间。当蓝光踏入办公室,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响起。蓝光跑过去接过电话,听筒那里传来熟悉急切的声音:“老蓝,我是李武,老兄你要挺住!咱兄弟昨天夜班在工作中遇到冒顶不幸遇难。”蓝光此时脑瓜嗡的一下,已失去知觉。当醒来时,已发现妻子豆小琴守在他的身旁。往日的部下亲朋都到齐了。韩启方握着他的手沉重地说:“兄弟,节哀,弟妹、孩子还要在矿上生活,你不敢倒下,后面的事还要你拿主意呢!”
豆小琴在蓝光昏迷的这段时间,见到自己看着长大的四弟,他鲜活的身影在眼前一直晃,还听蓝光说他做的怪梦,没想到成真了。望着这一切仿佛昨日黄花。看到自己的老公因伤心过度昏迷多日,她的内心也是害怕。想到自己的嫂子,堂哥不在了,有老公在矿上照应着,她目前的状态令人揪心。两个孩子早早穿上了孝衣。蓝光醒来看到这一切都不敢相信,说:“大哥,这件事先暂时不要告诉父母及刘婆,这三个老人怕受不了打击。三弟那里也知咋样?弟妹小琴能发电报,看来问题比较难缠。先看看正清叔那里咋说,最后再统一意见。”当下在这次事故中丧生两名工人:蓝忠、一名协议工。当下也没有什么好的办法,只能减少损失,安抚矿工,早日投入生产。
蓝忠的死讯已拍电报给大哥蓝天,目前他是老家的掌事人。蓝天看到电报,他整个人都懵了。小四蓝忠才走了半年,就已天人永隔。这件事在家中早已说过,本想着给他谋个好的前程,没想到……老大蓝天嘴里一直在哪里念叨。风吹过后,自己不敢大意,赶紧找来二弟蓝地,把电报内容告诉他。老二蓝地反而平静了不少,说:“大哥,这件事先暂时不要告诉父母及刘婆,这三个老人怕受不了打击。”
老大蓝天随口说道:“二弟,不行你先过去,协助处理后事。我在家坐镇,秘密给小四把墓地弄好,安抚一家老小。这事迟早都会知道。”就这样蓝地踏上去同城鳌背矿的路上。
这下因蓝忠在矿难中死去,老家的农村的人们对煤矿有了新的认识。风尘仆仆蓝地从寿县老家来到了同城鳌背的煤矿,通过打听找到蓝光在东山的私房。豆小琴听到敲门声打开院门迎进屋里,看到了躺在床上的三弟。两个小家伙在家里干些力所能及的家务。蓝光看到来人就嚎啕大哭诉说自己的委屈:“二哥呀!我该死呀!我对不起爸妈!就在我的眼皮子底下丢了性命!要知如此,说啥也不能让他来这里呀!”
蓝地一把蓝光搂在怀里,轻轻地拍着蓝光的背,安慰着说:“小光这不怪你!来之前大家都知道煤矿的风险。这也是小四的命……”豆小琴在一旁啜泣,蓝宇和蓝小霞闻声也哭了起来。这个农村强人在这种氛围下也不得不伤心流泪。
蓝地收住悲声说:“老三、弟妹你两不敢倒下!倒下了两娃咋办!小四的后事还要你我兄弟张罗。老大也在秘密的把墓地打好。把矿上的事处理好,我们带兄弟回家。”
蓝光这下把这几天委屈和悲伤一下子哭了出来,情绪也稳定很多,说:“小琴给二哥弄些吃的,你把俩娃安顿好。我到单位看着把赔偿敲定,后面的事还要靠我处理。我昏了头只顾自己伤心,差点把正事忘了害得大家为我操心。咱叔在单位忙的还没得空回矿上,等叔回来我们一起操办把这里的事处理好。”
蓝光拖着虚弱的身子带着蓝地到了医院的太平间看到失去生命的蓝忠,在空荡的房子里嚎啕大哭。在家里因为怕吓到孩子和豆小琴,兄弟俩在这异地他乡释放着悲伤。听到哭声的工友们也纷纷来劝让兄弟俩节哀。
重新换上老家带来的寿衣,把兄弟生前的东西都放入棺中。买来纸钱香烛摆上供品祭奠亡人。蓝地看着慢慢缓过劲的蓝光,相互安慰着。来到矿办公楼见到了好友李武。李武此时也是歉意地看着兄弟二人,帮助清算了蓝忠的工资、赔偿和抚恤金。因为蓝忠是社招的合同制工人,比协议工高了很多。在这里兄弟们也为此争取到最高的赔偿,作为对这位小弟平时关心不够的补偿。蓝光经历了这些事也想明白了,人死不能复生,活着的人还要继续生活,想着以后自己的路豁然开朗,从悲痛中走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