桐柏山梦·第二十九回∶佛法大慈善邻舍,勤劳能使地生辉
作品名称:桐柏山梦 作者:尘浮 发布时间:2025-07-22 08:05:11 字数:6825
且说村西的地角,出现了几间水泥瓦房,不时响着切菜的声音,炊烟袅袅。乐的附近邻居们笑声不断,纷纷评论着∶“讨饭花子真能耐,地头上创造了奇迹。”
纪梵耳聪,听得真切,停了铅笔,说∶“爸,听见了不,邻居们都夸赞你的。”
孙山道∶“喊花子,我可不给你当爸。咱都是念佛人。”
冰洁暗忖,这二杵货真不着调,说∶“我看老孙家就出你个大神经,不叫孩子喊你爸喊你啥?”孙山捂着嘴笑的开心。冰洁沉思一会儿,说,“纪梵,以后就喊他讨饭花子好了。”
纪梵说∶“妈,你看你说的是个啥?佛法不是随缘吗?那样人们都笑话的。你说是不是爸爸。”
孙山好似心里有个没解开的结,思虑好久,方点点头,道∶“还是女儿懂事儿。好,以后我当爸爸了。”弄得冰洁母女都笑了。
纪梵忽然想起一个事儿,道∶“妈,记得爸爸在靳庄附近,挖了不少治咳嗽草药,天一天天冷了,不少的人感冒咳嗽,给邻居结缘些,感化感化,就不讽刺我爸了。”
冰洁到提包里找,拿出一张照片,道∶“夫君,看看咱女儿小时候的照片好不好?”
孙山道∶“记性厉害,老称呼拿出来了。”就接过照片看着说,“还是女儿周岁里,到水帘寺照像,是妙俠师父给照的相。看小手摆着,笑的天真可爱。”
说起妙俠师父,原是泌阳的。善根深厚,父母都吃斋信佛,早早清素,念佛修行。十几岁,皈依了印恭高僧大德,参禅打坐,夜不倒单。年至弱冠,受具足戒,成大比丘僧。他非常慈悲,仁爱之心,平等有情。
见了冰洁、孙山带着孩子来照相。连忙要过照相师的相机说∶“我给孩子照个相。”快门一闪,成功了,又给摄影师两元钱,说,“洗好些。”
冰洁合掌道∶“谢谢师父。”
妙俠道∶“哎吆,客气啥呀,都是熟人。形势不好时,是虚老和尚,带你到松树林里打个皈依,有了海广法号。现在可能受戒了,却和孙山过家家了。听说你孙山,是印根皈依弟子,法号妙定,结果妙不定。后来我听演增说你在五台山受戒,老佛爷把衣钵给你收了。哎,这都是因缘啊。”
想起这一节,二人感到佛教宽容,僧人们的慈悲,直教俩口儿心里惭愧,眼里流泪。
冰洁找出那包中药,道∶“花子啊,咱可得学出家师父的慈悲胸怀,好好利益父老乡亲。‘君子善人,人恒善之’,千万莫懈怠佛法。”说着,将药材分了十几份。
花子念着“阿弥陀佛”,便一一送给了邻舍们,并说∶“这是预防天冷,感冒咳嗽的野生中草药。当茶喝,没副作用。病这玩意儿,必须防患于末然。”都很受感动,还要给钱。
花子说∶“值不当的。真不过意了,念句阿弥陀佛好了。再不然管好各自的家畜。明春种庄稼不薅贱俺们就好了。”都说∶“放心吧娃子,俺们都弄个大铁笼,把它们提前圈起来就没事了。”花子满口“谢谢叔叔婶婶”回家了。
高兴道∶“冰洁高见,这药材等于给咱的地加上了安全锁了。”
纪梵道∶“俺妈不知怎麽了?还喊爸是花子。其实听着也不错的。花,开花的花儿。花子就是一朵大红花。花子好,一百分。”逗得满屋笑。
此时,“呜呜”的摩托声由远而近的来了。
花子说∶“郭集街‘华佗药酒厂’的老板,来视察房子来了。”冰洁道∶“不就是红红胖脸元敬叔吗?喊个叔多好。”花子道∶“你不知道,喊老板比喊他叔高兴,不信试试。”
天还不算冷,元敬就穿着那年头稀有罕见的“虎纹”皮衣,配着“的纶”裤子,皮鞋锃亮,风把个脸吹的紫红。摩托突刺一声扎在门外,迈着方歩来到屋里。
花子忙里起身道∶“叔叔来了,坐坐,地点窄呀。”元敬沉着脸一波不兴。冰洁才知道花子言之不虚,忙道∶“大老板大驾光临,蓬荜生辉啊!”
元敬叔这才满面笑容,道∶“还是侄儿媳妇学问大,说话我爱听。讨饭花子,就是你不喊叔我也是你叔的,琐碎。”又道,“侄儿媳妇,这房子可不是蓬啊,蓬荜是个啥?”
花子接腔道∶“房子简陋,贫穷的意思。”
老板一听,觉得花子有讽于己,笑骂∶“娘了个腿,没怎么就要住高楼是不?那你这药师,就得把药的比例,配出个效果奇特。湖南怀化、株州、郴州、楼㡳、岳阳等的客户不再退货,反尔进购咱大批的补养药酒。财运滚滚,我就给您一家盖高楼大厦,不中了配上电梯。我大老板一言九鼎。”
花子道∶“老板别费心了,伙计有点儿头晕。”
老板说:“晕也不行,今个儿必须带着你到‘泌阳县华佗补养酒厂’,看看那恢弘的气势,就知道当我的药师身份举另轻重了。”手一挥,道,“走吧,上摩托。”真的是∶吃人家嘴软,拿人家手软。花子不敢拗,坐到摩托的屁股上。老元敬扑腾腾了一会子,喇叭一响,呜呜着跑了。
郭集离落岗村五十多里。一路上,高粱红着脸、棉花白如雪、大豆金灿灿、谷穗勾着头、更有胳膊粗的玉米棒子垂着胡须,呲着牙齿,急的不行。秋收繁忙在即。
摩托光有病,走十来里就得脚踹踹。
花子说∶“老板咋不买个轿车呀?”元敬道∶“请你干啥的?就是为了买轿车。”
过了中午,到了药酒厂。
大门边辉煌的“河南省泌阳县华佗滋补药酒厂”牌子,老远就很打眼了,这气势给人以“超凡入圣”的感觉。
花子想这个老板怪的出奇,人家华佗是外科专家,研究出了动手术麻醉药的“麻沸散”之类,从未听说华佗是研究保健人类的补养专家,这个孙老板真能整事儿。补养补养吧,反正华佗就是见到也不说啥,这是好事儿。
酒厂好大,一个大院足有百十亩地。里头分了前院和后院。
前院是制造药酒的地方,药味熏人而刺鼻。高大的烟囱黑烟滚滚,天上的云彩可能都是这个地方的丰功伟绩。
后院是工人宿舍、歌唱、舞厅之类。那年头歌唱、舞厅真不多,不知老板从啥地放学的,真能设计。
车间里工人们正在忙碌,纯一色的女性,看样子十七八,一二十岁的。个个如花似玉,穿着上左面印着“华佗药酒厂”字样的白大褂,刷瓶子,装药酒,贴商标,忙的不亦乐乎。
花子说∶“你这药酒往南方肯定不行,往北方必定走俏。”
老板道∶“你咋晓得的?”
花子大笑∶“南方天气热,湿气重,风湿并不多,脾肾亏的不少;北方冷,风湿病的多。就是这个原因。”
“你是瞎胡扯,咱这是高级补养酒,怎么说风湿呢?”老板道,“娘了个腿,风马牛不相及。”
花子说∶“既然是补酒,何以风湿的药特别多?”
老板道∶“知道个屁,不中了你走吧,白脖子老鸭。”
花子气了不要辈分了,道∶“老元敬,你连个药性也不懂,历史也不熟,硬着劲儿滥竽充数?羌活、独活、细辛、羔本、白芷补你个头啊?你的药酒处方,一定是个想啥是啥,不研究药性的货子!”花子说着抬腿就走。
老元敬拽着了不让走,说∶“你这娃子还是老臭脾气,开个玩笑,就二道毛起来了。走,到办公室说说你的见解。”花子道∶“饿的屁劲也没了,说个啥?”老板就带着花子到酒店里侈乎了一顿。
饭中,问∶“你是咋知道药酒里不对头的?”花子“哼”了一声道∶“知道你,不懂装懂是你的天才。药酒的味道刺鼻子的就是风湿药;补养药味道,醇厚浓香。你知道不?补酒里熏的人鼻子痒,是补酒吗?乱弹琴!”
元敬道∶“处方都是我和推销员苟主任俺两个弄的。想着中,结果客户反应不中,接二连三退货。弄得我焦头烂额,对主任发脾气。他也不想干了,我还得好言好语陪不是。娃子,我知道你干啥都认死理,治病也是如此,药性里肯定也是这个样子。不瞒你说,南方多湿,你说的除风湿的药加的是多了,就有了那样的气味。这回,娃子好好费费心。”
花子说∶“处方给写小说一样,得主次分明。要是补养的为主的,就得以人参、黄芪、当归、鹿角、鹿茸、巴戟、枸杞、海狗肾等为主,想加风湿的,必以补肾双重效果的,如阴阳藿、肉从容、狗脊、川断、苍术、川牛膝、天麻尚可,禁止力俊的刺激性的风湿药。细辛过量了,还有剧毒损伤心脏的副作用。中药不是闹着玩的。”
饭罢,回到了厂里。老板立即要停止了药酒的生产。
花子说∶“叔,别停。这批药酒,叫推销员往东北寻找突破口,肯定不错的。”说着来到了办公室。五爷也在的。
五爷是元敬的亲叔,精通阴阳,是花子爷爷的大徒弟。年纪不到七十,身体硬朗,来给侄子打下手的。见了花子,头一句就是:“你不是在桐柏讨饭的吗?怎么讨到药酒厂来了?”元敬叔此时上厕所方便去了。
花子对五爷的低低早有耳闻,哈哈大笑道∶“听说华佗补酒厉害,強壮大肾,喝喝壮了好跑破鞋去。”五爷闻此没胡须的白脸霎时红了,没一句话,回自己宿舍去了。
老板到屋,从抽屉取出药酒的配方给花子瞧,道∶“娃子,仔细斟酌,该去的去,该添的添,用量也得费心。”
花子真的用了脑筋,拿笔曲乱了一会子,道∶“按我这修改的处方,生产补酒,南方的销路一定丽日中天。”元敬仔细一瞧很得意。便领着花子到车间看十几个美女们的工作去了。
花子道∶“叔,我也不当你药师,不要80元了。有啥事儿去我家交流交流就可以了。趁天早着的,送我回吧。”
老板一听,想着这生意“一本万利”,就说了一大堆好听话,把花子送走了。
到家,冰洁道∶“咋回来了,不适应?”
花子道∶“老虎太多,怕吃人。”
冰洁道∶“还是溜儿逛气的,没正行。”
看看女儿不在,问∶“纪梵呢?”冰洁道∶“咱妈领走一会子了,说想孙女了。”花子道∶“糟了,那信主的没好心,要拽孩子下水的。”说罢飞风的老家去了。
见母亲正在教女儿祷告。肺就气炸了,愤愤道∶“信主婆子,你要死啊?把你家搅散了,还要把我家搅散是不?”就抱着女儿往家跑。
女儿说∶“爸,你咋态度那么恶劣啊?”“不是恶掠,你奶奶害你的。”花子道,“这世界谁也靠不着,自己不努力拯救自己,老佛爷也不会管你。得好好学习,成为利益人类的人,才能有出息,知道不?”女儿点点头道∶“爸爸的话有道理,我谁也不指望,连我妈你俩我也不指望,要努力学习,作个好自己,给人们做贡献就对了。”
到家,女儿继续学习。花子暗想真像小时候的自己。
冰洁和面擀面条,花子锅里添水烧火。就是没菜下锅,盐巴白水面条。冰洁把山珍美味都给花母了,只好这样,一家人津津有味。
次日,冰洁拿出十几元道∶“今天是双头日子,街里正集,埋些劳动家具,钉耙,搂子,叫人家把柄按牢实,记着下边铆个钉,就永远不会脱。还有菜籽儿,菠菜、白菜、芫荽、芹菜、波油菜什么的。多买些,种多了好给邻居们结缘。”又拿出几元道,“洋铁桶,勾担都得有。啥都不能烦人借,知道不?还有,这地明春要种啥也得准备,免得‘上轿缠裹脚’。地埂子也得包。吃喝拉洒少不了,地西边得弄个厕所。”花子说声“好”就走了。
中午时分,花子回来了,所用俱全。冰洁一看高兴地不得了。花子道∶“包起地埂,撑啥当篱笆?”一时都发了愁。不一时,花子说∶“有了,我问队长叔去。”说着走了。
牛队长听了花子的难题,笑道∶“小事小事,我家秫干多里,到时我帮你弄好了。”花子合掌一句“阿尼陀佛”道∶“叔啊,这可是大忙!”队长道∶“大忙小忙你只管忙去。”
花子到家汇报了战果,一家人乐的不得了,赞着“佛菩萨灵感不可思议!”说干就干。花子持着钉耙,到地沿下,从北到南刨开了。几百年就没人动过的土如今天翻地覆了。
邻居们见了高兴道∶“花子又创造奇迹了。”
花子一边刨一边说:“托叔叔婶婶的福。”
高婶说∶“包起,撑啥扎篱笆呀,娃子?”
花子说∶“车到山前必有路,到时候再说吧。”
“说啥?你也不会屙篱笆。”高婶道,“俺家秫杆,竹竿都有,到时候,我叫你明高叔帮你扎好了。对了,你叔吃你那药可好了,老咳嗽不犯了。他准备去学校说说,收你孩子上学去,孩子聪明学习一定中。还有和泥担水,俺家啥都有,只管用。”
花子说∶“担水的都买了。”
高婶说∶“真死心眼,谁家没桶,花那钱弄啥。唉,信佛人也得活道啊。”说着听见母鸡的咯哒声,就回家收鸡蛋去了。
花子刨了十几丈远,冰洁去坑里担水来了。
花子气道∶“这活我自己就不在活下。你别管了。”又道,“好消息,高婶说,叔叔给咱女儿联系上学的。”冰洁一听喜得不得了,忙着鼓捣着种采去了。
一连十多天,地东边出现了“长城”似的地埂子。
地南是个大深沟,沟里有口堰塘,花子取水方便。沟南上有口吃水井,满村都去担水吃。
见了花子的成绩,老魏又风凉道∶“讨饭花子真中,要给孟女比赛的。”
九成爷有学问,骂老魏,道∶“龟孙啥也不知道,胡诌八咧。孟姜女的丈夫修长城累死了哭丈夫的。牛头不对马嘴。花子这是学秦始皇的。”花子听着啼笑皆非,这两人真能白话。元夫叔也来帮忙了。
元夫和花子关系特别好,(真事)在沁水塘时,元夫叔步行好几天,到了鸿仪河打听到了“七屏”沁水塘,累了一身水找到了心里的侄子。
时是深秋,正赶到收芋头。叔叔也不怕累,吃了饭帮花子干活。忙了好几天,芋头弄完了。
叔叔说∶“好多的芋头,你能吃得了吗?咱家里没有,要来一车子给家里尝尝不好吗?”花子想着有道理,就二人把芋头运到了响水台张凤山大叔家,说明了因由。大叔直誇花子孝顺,就帮助找着了架子车,满载而归。
顺着着公路往唐河,涧岭店、少拜寺就到家了。
谁知天不作美,没到唐河,风抖了漫天乌云,哗哗大雨直浇。花子埋怨都怨元夫叔,扯这闲弄啥的?元夫苦笑,道∶“说啥也晚了,赶紧拉着走吧!我架辕,你拉纤……”
三个昼夜到家了,元夫叔叔也感冒了。花子送他一麻袋芋头,他还说啥也不要。花子硬给丢下了……想到这一节,感慨万分。
元夫叔道∶“娃子,南边这埂子扎上陈刺蛋树枝子,这树生命力可強了。活着容易,就是很好的屏障,陈刺蛋还是药材呢。”元夫叔见冰洁担水浇土,道∶“侄儿媳妇,这哪是你干的活儿,叔来担。”中午叔叔急急跑着回家吃饭,吃完饭又来帮忙。十几个辛苦的日月里,“万里长城”终于完工了。
有一天,队长在西南的地角插了一面红旗,说是吓唬猪的。地的保卫工作顺利完工了。得犁地的,花子找老三奶家的耕牛了。
三奶见了花子道∶“孙子真好,佛菩萨保佑你,地埂子包的周周整整,扎的严严实实。正和你稳爷说给你翻地去,你就来了。”三奶说着喊,“天稳天稳,去给花子整地去!”
天稳是三奶的大儿子,貌相富态,身子高大而強壮,满面红光。老二叫天晴,老早出家修行,法名妙心,住到“来佛寺”就没回过家。
天稳爷念着佛号,套着耕牛拉着拖车,犁子、磨耙搁到拖车上,念着“阿弥陀佛”,扎鞭噼啪一响,牛儿尨尨一叫,呼呼隆隆往村西的地里驰去。
冰洁见得此情甚为感动,道∶“天稳爷,慈悲,俺们劳累您了。”稳爷道∶“哎吆,都是信佛的,一家人别说外气话了。”说着,卸拖车,套着耕牛拉着犁子犁地了。
邻居们都被信佛人的善行感动了,发出赞叹。
花子要充能,想着犁地简单,要试试。
稳爷说∶“这牛也信佛了,你念句阿弥陀佛,就乖乖地犁地了。”
花子想,胡凿,牲口历来不会信佛的。就挥着扎鞭咔嚓一声,那牛拉着犁子往西南猛蹽,地里出现一个巨大的弧形,惹的邻居们哈哈大笑。
天稳爷念着佛号,飞风似的跑着拦着了牛,要不然就窜到西南的沟里了。大声道∶“你这讨饭花子,业障沉重,毫无善根,要不是看冰洁菩萨,真不给力犁地!”
冰洁道∶“稳爷别给他一样子,花子是二百五!”
稳爷道∶“一样子是不给的,可这牛吓出病了,得回家上供消灾的。明日再说吧。”就卸了犁子,拖车上一搁,拉着回家给牛消灾去了。
花子嘎嘎地笑着说∶“信佛人真慈悲。”
次日,稳爷再也不来犁地了。冰洁道∶“花子,你再去瞅瞅。”“瞅啥呀。那牛被我吓破了胆,得好几天消灾延寿的。没叫咱赔钱就阿弥陀佛了。自力更生吧。靳庄十几亩我就万事不求人了。别说这一点儿地了,小菜一碟。”说着举起铁耙子刨地很卖力。
纪梵在明高叔叔的帮助里正式上学了。
花子正刨的欢欣鼓舞时,花母来了。
老远喊∶“哎哎哎,别瞎费力了。媳妇恁两都过来,有好事儿。”
花子心里说,信主的人家心都好,你的心不好。没理母亲,继续不停。
冰洁道∶“花子,咱妈叫你有事,过来听听是啥。”花子只好来了,说∶“妈,屋里坐。”
到屋,母亲先说∶“花子,你伯还是瞧不起你,说分家不到二年,你这怕下力的猪,还得干老本行,讨饭吃。”
花子道∶“你来就是说这的?你快走吧!”
花母道∶“别呀,还有更大的事儿。海金锣家带着厚礼,一瓶罐头,两包饼干看我,说要拿刘拴坟七亩一级地換恁这五亩地的。我想是好事,就来说说,可要承担啊。”
此时,高婶拿个新做的书包来了,听见花母说地,气不打一处来,道∶“唉——你这信主婆,越信越傻,东河‘刘拴坟’,还有‘布衫筋’都二级地,诳不死你!海景罗那血鳖娃,是全村大名鼎鼎的土谷蛇,毒的的没气儿,长得乌七八怪的,要不是换亲,就断子绝孙了。依然耍着坏心眼坑人,花子可别上他当。”
花子道∶“我知道婶,他妈生了十多个孩子,死的就剩了四个。遗传的坏渣蛋,就是拿他的命来换地也不换。”
花母一听,说句“不知好歹”气溜溜地走了。不多时,就转了回来,问∶“孙女上学了?”
花子道∶“上不上学与你信主毫无关系,快走,俺这家以后别来了!”花母眼一瞪说着“老撒旦附体了”,腾腾地离去。
花子道∶“婶,看您做的书包多好,绣的毛主席像,给毛主席站在眼前一样。‘为人民服务’写得多好。草绿色的布料给解放军的挎包简直一莫一样。孩子岁数小,我也有些担心。”
高婶说∶“担心个啥?俺女儿比纪梵大五六岁,脾气不好,不受人欺负,不断和男孩打架,就站胜利,没有不怕她的。有她保护孩子,您两口儿放心好了。”
冰洁甚是感谢,说着:“谢谢婶子!”高婶说着∶“以后有啥事儿有我们的。”就走了。
花子继续刨地,冰洁种冬菜。忙的好高兴。
忽然叮铃铃的响声来到了门前,说∶“兄弟,你何以开历史的倒车?”花子闻声扔了铁耙跑来,激动不已。欲知来者何人?往下叙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