桐柏山梦·第二十回∶新生降临落岗头,白剑黑刀酷伤情
作品名称:桐柏山梦 作者:尘浮 发布时间:2025-06-30 08:18:17 字数:7716
且说冰洁好几个月的身形,非要和花子一起到城里卖柴。花子大骇,说啥也不让家人,再整出奇迹了。但奈何不了遐迩闻名的“犟筋”,就只好由她担着柴担,一同踏着晨兴的阳光下山了。担心家人出万一,就脚步缓慢的走着。
到了八道河,快近十点了。怎的早不见晚不见,竟然这个时间,却被刘大娘、尚姐、宋华、苏绣几个妇女在地里作营亊瞅见了。
尚姐指着花子,给大家怒道∶“讨饭花子真缺德,家人身子那个样子了,还逼着卖柴!平时装个江湖郎中,心咋这么恶?作套儿给冰洁肚里生命瞎火的!走,教训这个坏瓜去!”都立即丢了活儿,围了上去,不论分说,拽掉柴担,霹雳吧啦把花子一顿好揍。
边打边骂∶“不通人性的畜生!有你这样当男人的吗?家人肚子大的快包着你了,还強着媳妇卖柴?不是变着法儿打胎是啥!?”
气得人们持棍的、掂着鞋片、还有捡起石头的,攥着劲儿给花子发火。
花子觉得人们,都是家人的福星,一片好心,就有口不变,让大家出个大气儿好了。
冰洁见大家不着手,放了柴担,扭了扭的过来,急急拦道∶“都别这劲了!是我自己要卖柴的,花子不让我去,我非去不可。花子疼我还疼不过的,怎好逼我的?”闻此,都后悔着咋不问个明白呢,就粗二冒?
花子被打的鼻青脸肿,心里不恼恨,还赞着何冰洁,结交的真心朋友太真心了,感到高兴。揉着脸上青包,把天麻、茯苓被人偷的事儿,说了个仔细,又道∶“欠医药公司石伯伯的菌种钱,也没法还了。”
宋花道∶“花子看在你曾经给我治好病的份上,我帮助把你们的损失追回来。别卖柴了,冰洁到刘大娘家歇歇去。花子先在这里等着好了。”说着便疾步宋辉家去了。
刘大娘说∶“花子和冰洁,一起到我家喘口气儿去吧。”就一起去了。
大娘家在山根处,一圈木栅子院。院西是个亩把地大竹林,鸡蛋粗的、茶杯粗的竹子,碧浪风啸。
堂屋一溜五间草房,现在变成了瓦房,东屋三间橱屋也是瓦房。老公姓彭,名德旺,五十多岁,四派脸,没胡须,红光满面会武术。
彭德旺就是下刘湾的彭队长,和老婆一样信仰佛教。
两个男孩,老大叫彭亮,三十多岁;老二叫彭毅,二十多岁,都会一手好篾活儿。编竹篓、竹筐、竹蓆,到街里卖,生意不错。
老彭带着几个社员,去湖北七尖峰茶场,学习茶叶栽培以及茶叶加工技术,准备八道河的山上不久发展茶叶种植的,走好几天了。
大儿子,二儿子都在竹园边盖了房子,便于作竹活。
家里母亲就弄个佛堂,以便村里有信仰的,早晚来颂经念佛。在刘大娘信仰佛法的感召里,不少的打猎人,放下了猎枪,办起了野生动物的爱护和养殖,如野猪、野羊、狐狸等。可惜,后来都失败了。
刘大娘领着冰洁和花子,来到佛堂里。能手巧匠绣的莲花拜垫,甚是艺术,有十好几个。佛龛里供的西方三圣,庄严无比。刘大娘上了香,花子、冰洁磕头。
大娘拦着冰洁道∶“这样子能磕头?”冰洁道∶“没事儿,每天晚上还要拜几拜佛呢。我拜佛孩子也拜佛,这叫双重功德。”说着同花子磕了几个头。
大娘挪个小桌,叫二人坐到一旁。生了一拢火,吊壶里装了水,烧茶。便到里间柜子里,取出三件小衣裳,一红、一黄、一绿,都是绸子布料,摆到二人眼下道∶“看看强不强?”
“小巧精美,做工精到!”正欲赞时,但见来了俩个二十来岁的姑娘,亭亭玉立,貌美如花,挎着包儿来到到屋。
稍高的叫曾雪,稍低的叫曾宝。姐妹称刘大娘“表姑”的。
大娘道∶“哎哟,俩侄女长成大人了!曾弯这么远,天又冷,有啥急事啊?”
曾弯在龙潭河的左面,一里远的地方山坳处,属于湖北地界。
姑娘从挎包里,各掏一个包裹。曾雪道∶“今年木耳丰收了,父母叫送来的黑、白木耳,叫您和姑父尝尝。”大娘说∶“真太细心。只顾忙着不打紧的事儿,我家也顾不得砍菌柴种这了。快坐下烤火。”
吊壶“呜呜”地响叫,水开了。老人泡了四碗米花茶,下了红糖,筷子搅搅,道∶“恁几个都喝了,暖暖肚子。”又道,“冰洁、花子,可知道这几件小衣裳的意思不?”见二人摇摇头。接着说,“真实不明白?我就解疑释惑了。要是生个女孩,就穿红的,长大国色天香;生个男孩,就穿黄的,大了好当朝廷;要是生个‘二椅子’就穿绿色的。就因这故,作了颜色不同的三件小衣裳。”
花子、冰洁都笑了起来。花子问∶“人还有叫‘二椅子’的?稀奇古怪!”
大娘道∶“稀奇个啥?‘二椅子’是指阴阳人,拥有男女两种性器官的人。前半夜是女的,后半夜就是男的。吓人到怪的。”
花子笑喷,道∶“大娘啊大娘,您还信佛的,净说瞎包话!”
刘大娘道∶“你连屁也不晓得!乱哇哇?曾雪容是结过婚了,恁村里的事儿给花子说说。”
曾雪就瞪大眼睛瞅了几遍花子,笑道∶“以为谁呢?原来是讨饭花子,早几年到俺曾庄,要门子被狗咬了,我就用俺家老辈子遗留止血消毒药粉敷着了。我爸爸管了你一顿饭。你还叫我爸爸,给你说龙潭河的故事儿,就要听迷了。你说你以后写一部《桐柏山下续集》的小说能用上。今见到了你的人,可没见到你写的《桐柏山下续集》的小说呢?”
花子大吹∶“‘瞎子磨刀’快了!”
曾雪又仔细瞧瞧冰洁,大惊失色,道∶“你、你、你不是好几年前在俺‘龙潭河’祈雨,敲着梆子,嘟嘟噜噜念真言咒语,领头尼姑的头儿吗?怎么变成了,留着头发,肚子大的活似母海马一样了?”
刘大娘一听恼了,骂∶“死妮子,啥也不摸底,胡扯八道!她发号叫海广,也有说她叫海英的。本名叫何冰洁,没有受过大戒,没有正式出家。因家里父母在乱糟糟岁月里被斗寻死了,自己也遇到大难,就离开家,来到了桐柏山,隐居修行了。就是因功夫深,龙潭河祈雨就请她当了领头的。结果灵验得很,感动老旱天,下出了倾盆大雨。也是多世的缘分,就鬼使神差,同讨饭花子过了家家,才是这样的了。你啥也别说了,就说说恁村的怪事儿就是了。”
曾雪就拉开了正题,饶有兴趣道∶“‘二椅子’是真事,可不是胡编的。俺村老池家,生了两个小姐,貌相特别漂亮,足可以嫦娥见了能羞死的。追慕的小伙子不计其数。到了婚嫁,新郎过了初夜,吓得魂飞胆颤,天不明就饶着村里大喊大叫,‘抓妖怪啊……’胆大的就起床追着问‘啥妖怪?’新郎道∶‘美貌如花的媳妇,前半夜是个女的;后半夜,腿旮旯里就出其不意的,生出又粗又长的弹花锤,要弹我,家伙吓死人了!’胆大的听了哈哈大笑,道‘这可不是妖怪,是二椅子,不是要弹你,是要鸡奸你的。这有啥害怕的,撵走了算了!’新郎就来了胆子,掂着棍把新娘撵跑了。后来这事儿就传开了。”
花子闻听,胆子碎了,多了心,建议道∶“干脆流产算了,免得生‘二椅子’。万一生了就臭名远扬了!”
刘大娘没等花子喝米茶,“噗喳”一个大嘴巴,打的花子好似口歪眼斜了。花子抱屈∶“说说又没生,您又打我?打着过瘾是不?”
刘大娘道∶“说也不能说!有佛菩萨保佑,生‘国色天香’‘真龙天子’,这是一定的。快求佛去!”花子慌忙到佛前,“鸡啄食”似的磕起头来。足有半个小时。刘大娘道∶“算了,花子够虔诚的。喝米花茶吧,万事大吉!”花子端着碗刚欲进食,忽听一群人,颇有声势,往院里走来。
展眼看见宋华,领着城关公安派出所的两个同志,拧着宋辉和老五,赔偿花子的茯苓、天麻的损失来了。后面能有十几个人跟着看热闹的。
原来,宋华十多日前,扫见宋辉、老五担挑子往城里卖东西。感到诧异,这两个懒货有啥东西可卖的?问∶“宋辉,老五你俩挑的啥?”
老五为了讨好,道∶“俺们在山里挖野生茯苓、天麻,到中药材收购部卖去的。走,有钱了,就请姐姐大酒店里侈乎一顿去!”
宋华道∶“不妨你两,歪马邪道儿的没个正行,还能挖药的?刮目相看!”
就心里嘀咕着,是不是好多天前,到山里,手脚不稳当贼了?后来得知花子的茯苓、天麻被盗之事,就猜正是两个贼性不改的家伙,干的坏事儿。就暗里瞧了宋辉、老五像没事人似的在山脚下的,石头垒的放哨野兽的屋子里,聚众赌博。就给城关派出所的一个妹妹打了电话,说明了自己的弟弟和老五的偷盗的情况。
为了取得准确,公安同志,就到医药公司收购部,调出证据。经核实中药材收购表里,显示有刘湾两个汉子,出售人工种植茯苓,干品近一百五十斤;人工种植天麻,干品八十斤,共计售,获款∶3567元。
有了确凿的材料凭证,就急忙到上刘湾的哨所里,把宋辉、老五以及赌博的全部抓获。除了偷盗茯苓、天麻的,全都押派出所罚款和蹲拘留。
在公安调出的证据面前,两个害人,不敢狡猾耍赖,就公认盗窃靳庄的茯苓、天麻的事儿的经过了。
半天里,宋辉、老五死死盯着花子的动静,得知种植的药材,到了收获期,就暗里侦查,悄悄潜伏靳庄,观察茯苓、天麻的动静。见到了实情,喜不自胜,便乘机席捲而去,使花子辛苦的一年,成了“竹篮打水一场空”。
两个贼头豪赌,输掉了几百,下余的归还了花子。花子二调因见钱多,便说∶“尔等当一回大盗贼,惊吓一场。给我两千元算了,下余的给偷盗的惊吓费好了。”
宋华、尚姐、苏绣人等都恨花子真真“短了半吨煤,没有烧熟土坯子,离回窑不远了”。
宋华劈手夺了钱,交给了冰洁道∶“以后这个家你做主,当好经济保管专家!”就塞到冰洁的衣兜里。
因赌博罪,派出所同志拧着宋辉、老五都抩拘留所去了。
此时,冰洁直觉肚子痛的不轻,小声呻吟。
大娘吓坏了,惊的魂儿要掉,急急道∶“怕不是要小产吧?宋华、尚姐赶紧摽个竹耙,上县城妇产科瞧瞧到底怎么的情况?”
二人麻利将竹耙木杠摽好,放上被子,扶着冰洁躺到了上面,盖个严实。
花子要抬,宋华没好气,道∶“滚一边去!后头跟着。”花子就跟到后面,踏踏地妇产科医院去了。
妇产科的医生很是负责,十分认真检查了,足足有半个小时,说∶“就是胎位不正,扶扶就好了。”说着双手在冰洁隔着衣服的肚子上,很是忙了一阵子,冰洁消失了痛庝。
医生轻松道∶“好了!再有一个多月就‘临盆’了。”
这个术语,山村妇女都不晓得啥意思?
冰洁道∶“以后方便就得用盆子了是吧?”
花子没等医生解释道∶“亏你读佛经的,连这就不懂?‘临盆’就是指女人生小孩的意思。”
医生说花子∶“字脉还可以!”花子微笑代替了回答。
宋华道∶“冰洁妹妹,依姐姐的,趁着日头还没过上午,恁两口子赶紧打车回老家去,做好临盆的准备。”
刘大娘到底经见多,道∶“医生您就救人救到底吧。看看生孩子的地方窄不窄?真不中了,咱桐柏妇产科,剖腹产好了,免得生意外!”冰洁听了连连拒辞。
花子也说∶“说啥也不能家人肚子挨一刀!”
妇科医生就取出仪器,隔着衣服在盆骨的位置,测量几遍,微笑道∶“没事儿的,宽宽有余。”大家踏实了悬着的心。
花子瞧瞧不到南的太阳,抱拳道∶“谢谢医生!谢谢刘大娘,尚姐、苏绣。更重要的深谢宋华姐姐,帮助追回了我们的损失!”
宋华道∶“别脾屁熏熏的一大堆了,赶快去车站,买票回老家,生孩子方妥。要不是古来兴的传统规矩,我就叫妹妹住我家生孩子的。”
花子二调接腔道∶“不妥不妥,要是生个‘二椅子’,宋华姐姐就倒血霉了!”
宋花道∶“花子给我治病时候,看着还是不错的人。现在咋着,成了说阴阳话,不着调的畜生了?”便都笑着簇拥着冰洁、花子二人往了“桐柏客运长途汽车站”走去。
旅客不多。不多时,买了到泌阳的车票。刘大娘叮咛道∶“路途颠簸,冰洁可别坐实落了,别震着了宝贝儿。”宋华不放心,也赶紧买了票,护送冰洁,好确保安全到家心里踏实。
到了正点,花子、宋华搀着冰洁上车了,按号落坐。
车里有五六个顾客,瞧着冰洁,都以为冰洁是个很有生身份的孕妇了。客车一声喇叭,轱辘子旋转开了。
宋华担心冰洁震着了,叫冰洁坐到她的怀里方放下心了。旅客们睁大眼睛看奇迹。冰洁真的不习惯,说∶“姐姐别这样,人们笑。”宋华说∶“笑他妈的屁,妹妹的安全比别人笑还重要!”下午三点到了泰山庙。
往西的路不好的很,打了个出租车。花子、宋华搀着冰洁小心翼翼地上了车。冰洁心里泛起了涟漪,想道自己的身子,有了大的变化,就如此的高贵,享受着被人搀扶的感觉,真的不美好!
宋华说∶“师傅速度慢些,关照着我妹妹的身子!”师傅摸摸自己的络腮胡须,口调不顺道∶“我比你清楚!”车子不鸣喇叭,缓缓启动了。师父心地不错,十八里地,整整开了近两个小时到了“落岗头”村。
花子就多给了几元钱。司机不要,道∶“说多少就多少,咋能多收呢?”花子说∶“因特殊情况,耽误了你的时间。”司机道∶“自当积德了!”掉头就走了去。
宋华觉得司机心善,道∶“师傅且慢,我搭你的车回桐柏去。”师傅看看时间道∶“你这还远呢!泰山庙到泌阳的车多得很,泌阳到桐柏还有一趟车。”
宋华要返回,冰洁、花子苦苦留着不让走,并说∶“要不是这,几百辈子也不会来,来了住几日不好吗?”
宋华见花子的老家的样子非常反感,又听着不三不四的流言蜚语,借故上车走了。
进了院里,老伯在地里干活没回来。母亲在院里摊高粱杆帘子拆洗被子。冰洁道∶“妈您忙的,我们回来了。”
母亲扭头一瞧,吓的惊叫起来,尖着声音喊∶“你俩是妖魔鬼怪附体了,没有举行婚礼,就无法无天、私自扛着大肚子,不经家里同意,就又回来丢人败兴的!主啊,感谢主,快给我个解决灾难的方法吧!不然,我得赶这对魔鬼走!”
这时,老三奶咋着看见了,跟着来了。听当见花子母亲,说出这等无情无义的话,道∶“你这娘是咋当的?媳妇的身孕,到底是恁家的骨血,你怎么不痛惜啊?难道信主都是铁石心肠?不对呀,前院的也是信主的,对自家的孙女儿视如掌上明珠,风里雨里接送上学,满村里谁不赞颂。你这是咋了,对自家儿媳视如仇寇,对外点头哈腰!恁这两个老人心地,无法叫人说!”又道,“花子恁俩口儿,不中了上我家去,咱都是信佛的。就是生了孩子给我了,就‘阿弥陀佛’了。”
母亲知道,要是儿媳去三奶家住,满村人知道了这事儿,能骂死自己的。就转出个“好态度”,道∶“感谢三奶的好心。我们的儿媳,我一定痛的。”说着到堂屋的东头,那一大间,腾给了花子两口儿居住了。三奶说着∶“这才像当母亲的样子了!”欣喜地离去。
父亲干活回来,得知此事,只是连连叹息。他也知道,对儿媳太不像话了,人言可畏。就到附近的贾庄,对劲的朋友家住去了。
一晃一个多月过去了,冰洁待产期到了日子。那包包肚腹忽然痛庝难忍,越痛越厉害。花子心神无主了。
母亲道∶“难道不知媳妇快生了吗?抓耳挠腮顶屁用?快到任岗请收生婆去,快!”
任岗离落岗头村——枣林——五里之遥,当中隔条大河。花子为了速度,骑着西院田叔自行车,飞快请接生婆去了。
说起田叔,也是奇葩的人物儿。那时,家是五间老辈子的大瓦房,全村人眼气的不行。田叔正值风华升茂之时,“牌面”方园数一数二的好看,又在郑州“河南广播器材厂”里上班,节日放假回来,吹着“月薪可达六七十元,不断地吃‘冰淇淋’,特别好吃”。
那年头,农村就没听说“冰淇淋”是何方神圣?田叔成了人们心里的炙手可热的香饽饽,就连下巴左边的一撮毛,无不称赞是“龙须”,于是求婚者络绎不绝。
有人建议∶“田啊,你是高贵一族,婚姻之事马虎不得,必须用‘六十条语录’的要求标准,检查自己的婚姻。凡是不合格毛主席语录的,统统‘拒之门外’照这样以后就能入党了。”田叔更是严上加严,严的后来半个求婚的也绝迹了。
后来“广播器材厂”合并了,就被合并掉了,“解甲归田”。昔日的光彩,立刻从人们的眼里消失殆尽,人们毫不留情称他是“老田毛”!这侮辱性的称呼,要在以前风光时,谁也不敢。可现在就连小孩们也肆无忌惮地喊叫“老田毛”了。
花子飞速蹬着“老田毛”的自行车,很快到了任岗,打探着了接生婆住处。接生婆叫田桂花,是挖坟掘墓田金福婶子,模样也算漂亮,快60多岁了,风姿依然犹存,正在屋里打扮自己的。
听到花子相请,抹完脂粉,涂完口红,道∶“听说你是讨饭花子……”
花子急道∶“大师啊,求你别磨叽了!俺家人是高龄难产,晚了就出人命!”
田桂花闻此,心立刻悬了起来,挎着接生箱,骑上八乘新的自行车,把花子甩到了后面。
枣林的的二三十岁的男女青年,活蹦乱跳多是田桂花的双手的“丰功伟绩”。
来到村北,早就听见了撕心裂肺里“阿弥陀佛”的声声嚎叫,就不“通报”,来到产妇的屋里,竟然稀奇古怪,见没一个人看护。很恼火,心里不着的骂∶“这是啥王八孙人家啊?”
因花子的母亲,信耶稣的心太虔诚,见不得佛教徒,在自己屋生孩子,以为是魔鬼的后代,就一早往教堂里去了。
接生婆,见产妇九死一生的样子,很是痛心。产妇因没进饮食,累的精疲力竭,就从箱子里取出一瓶奶,喂。
冰洁摆手,示意不用,就咬紧牙关,就是痛掉魂魄,也不再嚎叫了。
接生婆怕冰洁咬破了口唇,拿出一根五寸长的软木,横到产妇的嘴里,道∶“孩子咬紧些,别伤了口唇……”
花子风火擂的来到了屋里,看着家人痛不欲生的惨状,就极端愤恨自己,抡起恶毒的手掌,对着自己的逃荒脸,左右开弓,痛扇不止。一边打一边骂∶“为个小肉叉,把孤高清傲苦苦修行的大姑娘,祸祸成惨不忍睹的模样!你这个讨饭畜生,我豈能容你,这个罪魁祸首!”
就到母亲的线簸箩里,找出锋利的剪刀,来到冰洁面前道∶“亲爱的家人,这个世界压根就是下流的、肮脏的、惨无人性的污浊世界!我也活够了,我和您一起共趁黄泉,永远保护着咱们的后代……”说白着,看着痛苦的妻子,花子退了自己裤子,持着翦刀,要铰掉祸祸女人的“弹花锤”儿。
接生婆意见花子,神经的没了羞耻之心,殊不知那见不得天的“锤子”,是人类生命的根本,怎可如此?就旋起右脚,照花子左腿镜面骨踢去。
花子“啊哟”一声,痛的坐到地上,呻吟着∶“愚昧的接生婆,毫无正义!阻碍我‘惩恶扬善’的伟大事业,不得好报!”
前院的婶子得知冰洁高龄难产,就左手端一盘油条,右手端一碗黑糖白面疙瘩,来到屋里。接生婆道∶“这姑娘就是没吃东西累的了,赶紧喂她!”
话刚落音,“哇”地一声特别响亮,一个“跋山涉水、风风雨雨,从远古而来的鮮活的生命”,在落岗头村降临了!
痛苦的冰洁,脸上绽放着笑容,饥饿迫使自己,享用婶子送来的美食。接生婆高兴道∶“慢点慢点,产后气血虚弱,别伤着脾胃了。”接着烧了艾叶水给孩子洗浴。孩子哭了一阵就不哭了,慢慢睁开了眼睛,看着这个陌生的世界。
田桂花喜道∶“窃喜菩萨送红莲,国色天香一千金!”又道,“正当午时,孩子上学聪明,男子性格!”
花子如梦初醒道∶“啥都好!只要不是‘二椅子’就佛前烧高香了!”
接生婆又骂花子,道∶“狗嘴吐不出象牙!就是地球成了‘二椅子’,佛菩萨送来的红莲花儿,永远金刚体质。快,花子,把女儿的‘胞衣’瘗到‘巽’方吉祥如意!”冰洁道∶“别慌,让我看看再说。”花子端着瓦盆,让家人欣尝自己身体里的杰作,顿感奇妙。花子就完成了接生婆的吩咐。花子付了200元的费用,田桂花只收了30元,表示了意思,骑着车子走了。
花子的父母回来了,除了问一句“男孩女孩”,别啥也不问。花子心里说着∶“啥父母啊,一丝儿的人味就没有!”
得知女孩,两个老人气的白眼翻,黑眼瞪!犹如“白剑黑刀”砍断了血统的亲情的意义。母亲气的连饭也不作,似乎冰洁母女的死活,于自己信主的毫无关系的。又跑到教堂里祷告去了!父亲更是怒不可遏,借故往东山磨家棚,王叔叔家消愁觧闷去了。
都说“虎毒不伤子”。原来,人心比狮子老虎都厉害!
花子、冰洁一家三人,在三奶和前院的婶婶帮助下,勉勉强强凑乎到一百天,就再也无法维持了。冰洁急着要回魂牵梦绕的桐柏山,一丝儿也不能在畜生凶恶的落岗头停了。
心地善良堂弟小伦,担着竹筐,一头是女儿,一头是行李,顶着星月,送到了泰山庙。花子感动的落泪,铭记着艰难里,小伦弟弟相助之恩,就告辞了。
三人搭上客车,转转达达,复回了桐柏山的靳庄,开启了山里生活的新篇章。欲知后来如何?继续观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