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第一节 修筑爱巢
作品名称:矿山岁月 作者:渭北儒生 发布时间:2025-06-27 09:31:48 字数:7080
煤矿工人三班倒作业,四班三运转,工作面到井口五六公里之遥。工人们除去正常的八小时劳动,加上每天雷打不动的班前班后政治学习会、严格的现场交接班制度、来回路途、洗澡时间,每天都在十二小时以上。矿工们流传这样的顺口溜:“下煤矿不轻松,煤窑里不通风,一动就出一身汗,下窑这活不好干。一会蹲、一会爬、一会一身煤,又弯腰又低头,这活干的人犯愁。”
整个顺口溜,就是这群汉子在井下的真实写照。就是这样一群掏煤的汉子,在这样的生存环境中,坚守着他们内心中的执着。每次从地下归来,满脸漆黑。矿工的生活和工作现状也很差,两点一线的生活态度。矿工们从地面白净的小伙,进入工作现场,下班出来后面目全非,就像黑炭一样,只有露着白白的牙齿,像妖怪——这就是一群在地下讨生活的人们。
这个世界的人们,依然按照他们的圆形轨迹,重复着每一天。韩启方在休息时也会找自己的乡党喝酒聊天,抒发自己在这里的苦闷。
这天休息时,他依然买散酒,找到班长赵大头。他看到原先冷清的小院热闹起来,有一个年轻妇人在院子忙碌着,院里整整齐齐摆放着劈好的柴禾,和工作之余捡来的煤炭。这里已有家的样子,小孩子在院里一个人玩耍。
韩启方冲着院子里喊:“老赵,在家没?”院子里的年轻妇人看到外面有一个年轻男子在喊自己家的掌柜的,用陕北话回答说:“娃他爸,外面有人找你。”赵大头也听到了外面的声音,说:“你问一下,看是不是我班上的小韩来了?我这就起来,让他在院子坐下。”韩启方也笑呵呵答道:“我是小韩。原来是嫂子来了,这就是大侄子吧?!”
院内的小男孩跑过来,冲着年轻妇人说:“妈妈,这谁呀?!”年轻妇人笑盈盈地说:“这是你爸的朋友,快过来叫叔叔。”
原来,在小院完工不久,赵大头在选运区拾了些木材,给自己的小家找人做了个大床;又花了五元添置了被褥,生活的必备品也置办上了,就给陕北老家的媳妇拍电报,让媳妇和娃娃一起来。随后老婆就风尘仆仆,带着孩子住进自家男人建造的新家。整天看着丈夫早出晚归,和孩子在自己的小院——一个属于他们自己的世界,女主人把小家打理得井井有条。这就是韩启方看得到的景象。
当走进院子时,赵大头也出了屋门,俩人寒暄了一阵子。韩启方把散酒和在食堂买的一些简单的下酒菜拿出来,不好意思地说:“赵哥,我不知道嫂子也在,竟买了咱俩的吃喝,他俩咋办?”赵大头豪迈地说:“不要紧,一会让嫂子给咱擀面条,剩下的你就不要管了。”然后就冲着妇女喊,“秀莲,过来喝杯酒,把娃娃喊过来。”韩启方才知道,这个年轻的女子叫秀莲。
不一会儿,女子把娃领到跟前,小家伙围在赵大头跟前。女子说:“老赵,你个混球,哪有外人,让自己的老婆喝酒的。”赵大头说:“小韩是我的左膀右臂,不是外人。你一会给咱擀个面条,招待一下我这个小兄弟。”随着大家熟了,氛围也好了,不像先前那样尴尬了。
酒足饭饱后,赵班长大着舌头说:“小韩,你不是把媳妇问下了,咋不叫来?”韩启方也是晕晕乎乎说:“我现在还住在单身宿舍,咋叫来嘛!”赵大头说:“你个笨怂,你不会像我,发扬自力更生?回头不行在我跟前给你找个地方,先挖个窑洞,再盖个房,就像我现在。”两个人越说越投机,就指着不远的一片荒地说,“你就在那里,收拾地方。”韩启方说:“哪能随便盖嘛!不行、不行。”赵大头说:“这片都是咱矿的工人,你弄你的,下班后只要你不怕吃苦,肯定能行。到时我给你搭把手,这问题不就解决了?”
赵大头回想自己来这里虽然有些年头,仅凭肯吃苦,唯独不识字成了他的短板,勉强在这里当了一个班长。外加自个跑单帮的,在生活中在陌生的地方,有一个能聊得来的朋友也不错,就建议韩启方在这里建房。韩启方也有自己的刚需,就同意在这里建房。
从那以后,韩启方就成了赵大头的新邻居。每当休息时,赵大头和韩启方一起整院子,准备打土窑,时不时秀莲也送来些吃食。就这样,韩启方在鳌背的新家建成了。
蓝光在这里除了工作,就是读刘正清给他的书,不断充实着自己的生活。在井下理论结合实际,不断提高自己的业务水平,和班组长的关系也很融洽。每次到工作面,都是和班长赵启正到工作面进行检查,看顶板和侧帮是否存在安全隐患。通过书本的知识理论结合实践,每次检查都能提出合理的建议。班组在生产中严格按照规则进行支护,班组在几个月内没有出现过伤亡事故。私下也开始了自己的写作,在生活中充实了很多,业余生活丰富了不少。同城矿务局办的报纸,发表了他的短诗《寻找太阳石的人》,来歌颂煤矿工人:
你沉寂在地下
经历了亿万年的岁月
目睹了沧桑巨变的一幕
直观世间的冷暖
默默沉寂在地下
你能给人间带来温暖
却在那里等待着
能够把你带入人间的人
离开地下
像太阳给人们带来温暖
我们把你叫做太阳石
黑色的固体
用自身的能量进行燃烧
我们的矿工
亲切地又把你称作《黑乌金》
他们在地下黑暗的世界里
劳作着、劳作着
在黑暗的世界里
舞动着他们的双手
把那黑色的太阳石
带到地面
把温暖带到人间
一道道矿灯
组成他们自己的世界
他们就是把火种带到人间的神
普罗米修斯
当他的处女作发表以后,内心也是激动万分,能把自己的作品变成铅字,是多么伟大的壮举呀!他的喜悦只能藏在他的内心,和他心爱的人一起分享。生活和学习得到了前所未有的充实。锦上添花的事情,也在他身上发生。小琴接到了蓝光的来信,心里也是充满甜蜜。在信中,她也表达了相思之苦,信中写到:
光:
信已收到,知道你在单位一切都好,我也放心。最近家中比较烦,父亲在邻村给我说了一个对象,我一直在催,你说怎么办呀,我很苦恼!当提起笔时,我的眼前都是你,下次来信给我寄张照片,我把咱俩的事给家里说一下,家里说不定就不再催我了。
远方等你的人
琴
10月5日夜
自己内心的幸福,在这个他乡掏煤汉子身上隐藏下来。每次上井拖着疲劳的身体上下班,回到宿舍也不感觉那么累了。
蓝光有了自己努力的方向,和工友们喝酒聊天的也少了,整天在宿舍孜孜不倦地抱着书本学习。刘正清给的《井下工作安全实操》《党政写作工作注解》《毛泽东诗集》《论持久战》《当代小说文选》,在这段时间蓝光已经把《井下工作安全实操》的一些关键内容吃得透彻,在工作中把目前的采煤工艺熟记于心。在工作面怎样打支护,怎么处理帮顶的险情,打眼放炮,人员的疏散。
通过理论联系实践,班组在生产任务,在他和班长赵启正的带领下,经常被评为先进班组,工作中也经常提出建设性的意见。枯燥的生活没有让他浮躁,反而静下心思秉烛夜读的习惯,也在慢慢养成,气质发生了变化自己还不知道,摆在自己面前的书,就像攻克的堡垒,在时光穿梭下没几天就快看完了,自己也吸收很多新的知识。
因为蓝光踏实工作不惜力,班长赵启正也经常在采五区办公室给宋长胜区长说,自己班上的这个年轻农村后生工作认真,态度端正。自己班上有个好苗子,就是平时不太爱说话,平时就是宿舍、食堂、上班,也不知道他整天都在忙啥!每次开班务会,他都能干净漂亮地把会议纪要整理好,领着大家念报学习,学习上级文件都有他自己的独到见解,深入浅出地给大家讲解,班里的调皮鬼们,在他跟前也不敢捣乱。
听着自己的下属,对自己的兵赞不绝口,五区长宋长胜对这个新工也开始关注。矿上给区队的生产指标,作为这个单位的领头羊,也意识到千军易得,一将难求,如何挖掘自己下属的潜力,也让这个资深矿工开始重视起来。这里不光需要踏实肯干的工人,也需要有文化的人协助他,更好地开展工作。
宋长胜在办公室看发下来的报纸,无意识中看到自己部门的名字,鳌背矿采五区蓝光的诗歌《寻找太阳石的人》在同城矿工报发表,一直对这个蓝光是何许人也很好奇。赵启正没事就是夸自己的兵多优秀,一直没问过这个工人叫啥?这一天,宋长胜看报表,赵启正又到自己办公室闲聊,敲响了办公室的门。宋长胜对门外喊道:“请进。”
赵启正进来用河南话说:“领导,在忙嘞!”宋长胜说:“老赵,自己倒水,我把上个月报表看一下。”赵启正自己找到杯子,放了茶叶,悠哉乐哉喝了起来,也不管区长在干啥,抽着自己的烟。宋长胜看着自己的这个老乡,气不打一处来,骂道:“你个狗日的,自己只管自己抽,咋不给你爷来根,给爷我把水也倒上。”赵启正笑骂着说:“你个狗日的给我当爷,我给你个王八蛋,把水倒上,给你抽三门峡。”
宋长胜应道:“给老子把烟点上,水端过来。对了,问你个正事,咱区队有个蓝光,你认识不?”说着把报纸递给赵启正。赵启正看了说:“你个龟孙,我认的字你不知道,咱俩一块来的,你当领导了,我成工人了。你就说啥情况?”宋长胜严肃地说:“咱区队出能人了,在咱矿工报能发表文章,不容易呀!就是咱区队的蓝光。”
赵启正笑着说:“今年在秦都招的那批工,现在是俺班的。我前一向不是给你说过,班上有个好苗子,干活踏实不惜力。班上除了我,在干活上就属他了。每次下井,都和我班前检查,处理过几次安全隐患。这一半年班上任务也完成得好,安全措施也到位,帮我代班,比副班长都好用,我最近工作顺利得很。”
宋长胜此时沉思良久,因为建矿以来招工来的文盲居多,有个能写文章的人如鹤立鸡群,思考着给蓝光换个岗位还是继续在一线工作。这些蓝光并不知道。下了早班,像往常一样回到宿舍,躲在自己的世界里,在知识的海洋继续翱翔。
当读完《毛泽东诗集》《论持久战》《当代小说文选》这些书籍,就像上苍为他打开另一扇大门,毛主席的诗词让他激情澎湃。《当代小说文选》让他的思想进行了升华,看清了世间人情冷暖,《论持久战》让他在逆境中找到希望,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蓝光通过自己的努力,在业务上一丝不苟,对待工友也很真诚。虽然和领导不打交道,在区队也算是小有名气。到了十月中旬,上完早班,第二天他就休息了。来到同城煤矿已大半年,城里是什么样子自己也不知道!心里盘算着不如等到第二日,进城转转,也好深入地了解自己所在的这个城市,正好把答应小琴的事,赶紧要办了,顺便在城里再买些书。忙完自己的琐事,就把前一段时间买的皮鞋和中山装拿出来,准备明日进城。
到了第二日,清晨的太阳像挑山工一样,从山脚下一点、一点,爬到山顶。蓝光收拾停当,走出宿舍,望着早晨旭日从地平线冉冉升起。歇班了,他来到鳌背火车站,给调度说了下,因为大家都是矿上的,进城回来就这样省下了路费,安排坐尾车工作人员坐的位置。随着哐当声,火车到达桥山脚下,随着火车的长鸣,进入漆黑的隧道,来到同城火车站五一路,工作人员让他从员工通道出了站。
看着熙熙攘攘的人,对面就是延安饭店。大城市就是不一样,人们的衣着也是那样鲜亮。信步而走,自己也没有一个准去的方向,蓝光通过路人的打听,很快找到位于市政府工人文化宫里的东风照相馆。这时的同城就是一个川道,分一个城区和郊区,最吸引的地方就属体育场。顺着漆水河,贯穿南北,这就是同城的大概轮廓。
蓝光通过加急,想离开这里就可以把照片寄给自己的心爱的人。照相馆的同志,让他两个小时以后过来取。为了节省路费,他不舍得坐市内的公交车,就只能用两条腿走到七一路的新华书店。看着琳琅满目的书籍,想到自己从农村招工入煤矿,这也是他见到最多书籍的地方。他自己都不知要买什么了,索性就随便拿了本小说《钢铁是怎样炼成的》翻看起来,越看越入迷。
看到保尔·柯察金的一生,有哭有笑,爱的人离他而去,受过伤,依然在工作岗位上勤奋工作,他想到了自己。不觉间肚子咕咕地响起来,原来是早晨走得早没吃早饭。无奈之举,他放下心爱的书籍,打听了一下,就到附近体育广场附近,花了一毛五开了个洋荤,吃了份羊肉泡。身体的疲惫加上饥饿,六两没吃出味就已经吃完了。看看时间不早,他来到东风照相馆取了照片,和自己写好的信一起寄了出去。
蓝光只好回到火车站,买了火车票回鳌背矿。外面的世界和矿上有了天然之别,自己如何通过自己的努力让自己换个活法?回到矿上,只能安心工作。这个时候,鳌背矿党委也正常开始工作,如何先入党,像正清叔一样,从基层走上领导岗位?蓝光边走边思考,回到了自己的宿舍。
这边说,张子清和赵雅芝两个人交往了一段时间,感觉对方各方面都不错,就想着早点见到自己的父母。这日已到了月末,张子清下了班在生活区的商店,买了些烟酒和一些糕点,按照赵雅芝说的凑够了四样礼。赵雅芝的家住在北山靠近马车店,他手里拎着礼品,朝着赵雅芝家的方向而去。
赵重德下班也早,在自己的里屋喝着茶抽着烟。家里的大黄狗自家也养了很长时间,懒洋洋地趴在院子看着门外,时不时朝着门外的响动声叫一声。赵雅芝和母亲在屋里说着话,这个三口之家像往常一样准备着下午饭。张子清通过打听,很快找到赵雅芝的家,看着院门开着,提着礼品朝里屋走去。外面的大黄狗,懒洋洋趴在那里,看了一眼张子清,压根没动,继续趴在那里。
当赵雅芝看到张子清手提礼品,站在他们跟前时,赵父赵母一时有些愣住了,不知所措,赵雅芝也很惊讶!平时只要自己家进人,大黄狗会叫个不停,一般情况外人都不敢进自己的家门。此时的赵雅芝,从惊愕中清醒过来,接过张子清手中的礼品放在旁边,赶忙给自己的母亲介绍说:“爸、妈,这就是我前几天给你们说的子清同志。”
赵重德和妻子韩韩红缨见到张子清也是笑个不停,和蔼地说:“雅芝,赶紧把桌子撑开,我和小张聊聊。正好到饭点了,今天来贵客了,你和你妈炒俩菜。”韩红缨和女儿雅芝走进厨房,干净利索地做了四个菜:炒豆芽、炒鸡蛋、炒土豆丝、凉拌包菜;在蒸笼屉里热好的玉米面馍,放到馍篮里,放到四个菜中间,小院里一下热闹起来。
赵重德虽也是在矿机关,和张子清不在一个部门,交集也不多,知道这个年轻人是矿上的总工,只知其名不知其人,没见过真人,没想到能到自己的家里,确实很惊讶!张子清的情况,赵雅芝也早早给父母说过。这时他们一家三口,也是一头雾水,平时自家院子,只要进人,狗就咬得不行,今天这是怎么了,这个年轻人进了自己的院子,狗连哼都没哼一声,真是奇了怪了。难道是,大黄养的时间长了快成精了?这年轻人也是,头一次进自家门,真是上天怜惜我家,给我们送来个金龟婿,全家都对此事感到称奇。
夫妇二人和赵雅芝对今天的事称奇,当再看到这个年轻人时,越看越顺眼,夫妻二人内心充满了怜惜,年纪轻轻就没父母。这也许就是天定的缘分,重新审视自家就这么一个独生女,心想着以后一定好好善待这个青年。张子清的第一次造访,竟这样顺利地确定了他二人的关系,连自己家的大黄都认可这个人,夫妻俩还有啥说的。
正式确定了他们的关系,张子清和赵雅芝,通过刘正清夫妇的撮合,最终正式确定了他们的关系。张子清和赵雅芝,通过刘正清夫妇的撮合,最终决定在来年五月举办婚礼。张子清在这段时间里,开始为婚后的生活做打算。他通过熟人介绍,在矿区生活区买下了一套离开煤矿的矿工私房。房子虽然简陋,但有一个独立的小院,院子里还留着前房主种的几棵老槐树。
赵雅芝一有空就来收拾屋子,她用碎花布缝了门帘,又在窗台上摆上从老家带来的陶罐,里面种上了蒜苗和小青菜。张子清看着她在院子里忙碌的身影,心里踏实又温暖。他想起自己孤苦无依的童年,如今终于有了属于自己的家,眼眶不禁有些发热。
婚礼那天,矿区礼堂被布置得喜气洋洋。赵重德特意借了矿上的卡车,从县城拉回了红布和彩纸,韩英则带着几个相熟的嫂子在食堂帮忙准备饭菜。张子清穿着新做的蓝布中山装,赵雅芝穿着红棉袄,头上蒙着红盖头,由张子清牵着走过铺着红布的通道。
当主持婚礼的刘正清喊“夫妻对拜”时,赵雅芝忽然轻声笑了出来:“子清,你看大黄狗也来喝喜酒了。”张子清回头一看,自家的大黄狗果然蹲在礼堂门口,摇着尾巴看着他们,眼神温顺。在场的矿工们见状都哄笑起来,宋长胜区长举着搪瓷缸站起来,笑着说:“这大黄狗可是咱们矿的‘福星’,今天都来给你们道喜了!”
婚礼过后,张子清和赵雅芝搬进了新家。每天清晨,赵雅芝都会早早起床,给张子清准备好带到矿上的午饭,大多是玉米面窝头和炒咸菜,有时还会煎两个鸡蛋。张子清看着饭盒里的饭菜,心里充满了感激。他知道赵雅芝从小家境不错,却愿意跟着他过这样朴素的生活。
婚后的日子平静而温馨。张子清在矿上的工作越来越得心应手,他凭借着扎实的专业知识和肯吃苦的劲头,很快得到了领导的赏识,工作得到了肯定。赵雅芝在矿区医院工作朝九晚五,每天回家看到对方,脸上总是挂着笑容。
每当傍晚时分,张子清下班回家,总能看到赵雅芝在院子里择菜,大黄狗趴在她脚边打盹。夕阳的余晖洒在小院里,给一切都镀上了一层温暖的金色。张子清放下工具包,走过去帮赵雅芝择菜,夫妻俩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矿上的趣事和家里的琐事,空气中弥漫着饭菜的香气和幸福的味道。
有一次,矿上的设备出了故障,张子清带着技术人员连夜抢修。赵雅芝不放心,一直等到深夜,还特意熬了热粥送到矿上。当张子清看到妻子端着热粥站在寒风里,眼眶一下子就红了。他接过粥碗,觉得这碗里装的不仅是热粥,更是妻子满满的爱意和支持。
日子一天天过去,张子清和赵雅芝的感情越来越深厚。他们一起经历了矿区的风风雨雨,也一起分享着生活中的点点滴滴。大黄狗渐渐老了,走路也慢了,但它依然每天守在门口,等着张子清和赵雅芝回家。
在一个槐花飘香的午后,赵雅芝靠在张子清的肩膀上,轻声说:“子清,你说咱们以后的孩子,会像你一样聪明,还是像我一样爱笑?”张子清搂紧了妻子,看着院子里飞舞的槐花瓣,笑着说:“不管像谁,只要他健康快乐就好。”
这时,大黄狗摇着尾巴走过来,把头轻轻靠在张子清的腿上。张子清俯下身,摸了摸大黄狗的头,心里充满了感激。他知道,是这片黑土地,是这个温暖的家,让他从一个孤苦的孩子,变成了一个幸福的男人。
远处的矿井传来机器的轰鸣声,那是生命的律动,也是希望的声音。张子清和赵雅芝相视而笑,他们知道,只要彼此相守,无论未来有多少风雨,他们都能一起面对,因为他们已经在这片煤海上,找到了属于自己的幸福灯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