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是个机会.创业心结

　　刚好时间到，很多员工对着电脑微微笑了笑，关机前习惯性地保存桌面上的文件。下班各不同，下班千般事，又有几人愁？陆续打卡离去，面带微笑，仿佛会忘却白天时的一切烦恼，讲究些的，离去前习惯性地把茶杯清洗干净。
　　一整天，清鸿的内心无比忐忑，十五个吊桶七上八下，下班前被唐华生总的决定纠结得如按下葫芦浮起瓢吞吞吐吐。“门口的项目为何要放弃？这个项目都不去争取，还争取啥子项目？”
　　“唐总，我觉得公司还是要争取一下，毕竟是家门口的项目，我司不是没有关系啊！‘中节环’还是很熟悉的啊！”曲总抽上一口烟，一脸的不悦。
　　“老曲啊！你又不是不知道，‘中能投’的项目你最懂啊！现在公司哪有——要垫资的啊！这半年基本上公司——这么下去下半年的生存都是问题。”唐华生总的态度依然坚决。
　　“还干不干活？正如刚才和您汇报的，这个项目的利润空间还是可以的，我们就不能和集团协调一下资金吗？”曲总还是希望可争取此项目。
　　唐华生总犹豫了一会，突然转身回到椅子上坐下。“不会看公司的笑话就是不错了，你老曲又不是不知道。”愤愤地说道。
　　“这个项目的电力接入方案借用周边电厂的送出线路，那电厂我太熟悉，肯定好协调，针对此，公司的优势很大——那以后垫资的项目，利润再高公司也不做了？”再强调些啥，似是没啥意思，曲总有意问道。
　　唐华生总没有说话，自顾点燃一根雪茄。“不做也好，只怕以后的央企电力大都需要民企垫资。”说完，曲总无奈地笑了，笑容里十分苦涩。
　　“中节环”的射宁项目，竞争对手无几，实际上也就是“中联光伏”和“江陵振兴”的较量，需垫资建设，让唐华生总决定放弃。曲总实感无奈，在办公室里多次和唐华生总争取都被委婉地拒绝。
　　“江陵振兴”这一年大有赶超“中联光伏”的势头，算棋逢对手，放弃此项目的确让清鸿不甘心。小任此时正在行政部领用烟、酒和云锦之类的礼品，行政部的员工在仓库里全力张罗。
　　晚上唐华生总亲自招待“江陵环保集团”一行，所有参与的自是不敢懈怠。
　　似是小任总会比清鸿幸运上一些，“江陵环保集团”的项目算是送上的。当然会促成双方高层今日的交流签约，小任的付出功不可没，这与他舍得对业主项目上的负责狠下成本大有关系。
　　刘燕负责此项目，颇有几分姿色的女士，高挑的身材，披肩的长发，从男士身边走过，回头率颇高。四十不到，便在下属公司做到总经理的位置，也算得是事业有成，微笑起来，丰韵中显自信。
　　小任的女人缘不差，偏分头，戴着一副黑色的边框眼镜，一微笑起来，右侧嘴角浮现起一个小酒窝。健康的体型，爽朗的外表，算是仪表堂堂。相识之后，当然，首先映入刘燕眼帘的还是小任对项目前期的一份专业。
　　小任预料今晚他喝的酒不会少，害怕忙里出错，晚宴安排、客人接送，礼品赠送的环节尤为重要，因为不同级别的，准备的档次是完全不一样的。
　　这些事宜都需要员工去张罗，其他同事不是不信任，而是放心不下，故恳请清鸿参与晚宴和协助接待的工作。竞争多少让清鸿的内心有一些不情愿，尤其是在自己极其失落的状态之下，但兄弟有求，清鸿断然不会拒绝。
　　眼下，小任更是难以抽身，和清鸿交代完，便匆匆地赶往会议室，再一次检查签约的会场布置。关于座次的布置，清鸿给上一些建议，闲来无事便翻开了摆在签约台上的《合作框架合同》。
　　“公司不是没有资金吗？这个项目不也是需要垫资吗？看来唐总更加看重这个送上门来的项目。或许唐总是对的，送上门的总比去求取的好，何况我司也不见得斗得上‘江陵振兴’——估计现金流也只撑得住这一个项目。”
　　清鸿只能如此慰藉自己！或许是谦卑，晚宴清鸿并未上席，说白了，也接受不了坐在那门边用来上菜的位置。工作员工用餐席上简单地吃上一些，吃完便把送客的礼品整理分类，自顾坐了下来玩起手机。
　　宴请厅门外，清鸿隐约听到双方的领导对于小任的赞赏，似是会感受到小任端起酒杯的爽直。约摸两个小时左右，用餐总算是结束，唐总领着对方的高管一行款款走出了宴请的大厅。
　　清鸿用心协助小任把一切安排得妥当。酒店大堂带路，一只手按住电梯，一只手躬身引入。找到对方相应级别的驾乘，把礼品提前按级别摆放到车上。
　　来回穿行在酒店的大门口，待对方的车辆在唐总等挥别中缓缓离去，清鸿选择了退到小任的身后，恭送着唐总等自家领导的离开。
　　或许是人逢喜事精神爽，酒后的小任显得格外兴奋。回到楼上的办公室，早已是人去楼空。清鸿打开了灯，给小任倒上一杯水让他解一解酒意。或许只有他俩在办公室里，胆子便大上一些，直接在工位上点燃了香烟，一连抽上两根。
　　“这帮人也太浪费，这么好的香烟——‘九五’啊！”小任意淫地对清鸿笑着说道，其在酒席上顺到一包回来。
　　突然间，清鸿的手机响了，在这寂静的办公室里，铃声显得异常清脆，是袁行打来的。
　　“陈总，提的事帮我张罗得怎样啊？兄弟我可一直等您的好消息！孙总他拍一拍屁股回去，留下一堆事宜我来处理，江陵地区渔光的施工单位，还真没有打过交往。”说完，袁行“嘿嘿”地笑了两声。
　　“一直在帮袁总四处问，是否愿意？都还没有给答复啊！投你司的标，不会不靠谱吧？明天再帮上盯一下，还是有单位挺有兴趣的。”清鸿支吾地回复，其实并未上心，碍于面子，暂且糊弄。
　　“下周就要启动邀标的工作，那晚你把车子给了孙总，孙总对你也是大加赞赏，让我们和您多讨教。兄弟啊！帮我加一加急！给我介绍几个靠谱的。”袁行乐呵的语气里充满了祈求的味道。
　　“袁总，你不会是找单位来陪标吧？那样我的脸就丢光，倒不是那一帮朋友不放心，其实兄弟我也有一些担心啊！”
　　“怎么会？陈总。真的缺施工的分包单位。要真是如此，人品我也太差！我们是北京的单位，西部的项目多，东部地区还真没啥合作单位。这破事本来和我压根没啥关系，我主要负责商务的工作——偏偏赶鸭子上架让我负责。”
　　其实袁行一直从事商务工作，工程管理没啥经验，施工单位接触得不多，更谈不上建设流程标准。偏偏在名片上印上一个“项目经理”的职位，还真是不明白该司是怎么安排的。
　　“这小子还真是粘上我，自己的一堆破事都烦不上，真是懒得搭理。”挂完电话，清鸿把此事和小任简单地说道，一副戏谑的神色。
　　“觉得这是一个很不错的机会啊，你应该抓住，说不定此事成了，会有一些好处的。”小任的语调缓和，却又是一副认真的样子，似是在思索一些啥。
　　清鸿是一脸的好奇，觉得死要面子的难堪在小任的眼里反倒成为机会，清鸿并未打断小任，而是静静地待着小任继续往下说。
　　“你以为公司的分包供应商都是公正、公平评比的吗？”这个问题再去讨论似是没有任何意思。“某些部门人手一台IPione，你以为都是自己买的吗？更甭说“铁三角”的好处不言而喻。”小任紧接着说道。
　　“你的意思是我推荐上几家从中索取介绍费？或是挣一些好处费。”清鸿明白小任的意思。“我俩也没有比较信任的单位啊！总不至于随便找的吧！”一直从事商务上的工作和项目业主交往，还真是很少关注电力施工的相关单位。
　　“还记得我曾经和你说过，进这个行业之前和一个大哥帮别的单位倒卖一些硅料，挣到的第一笔外快，从而对这个行业产生兴趣的事吗？”小任边说，便把肩膀往后耸了一下，一段回忆拉到了现实。
　　“反正就是每家都谈，一个愿打一个愿挨。都说在内部有关系，谁给的条件好，或是谁更容易中标，就帮谁运作，哪怕是啥也没，也说成是自己的一番辛苦，还要对内部的有上‘交代’。”小任似是总结地说道。
　　听着小任精彩绝伦的回忆，突然清鸿想到蜀山金太阳项目投标时郑方总的一番操作，以及其给予的“恩惠”，针对袁行委托的，渐渐兴趣浓烈起来。
　　“这一个行业我俩还算是有一些资源的——甭管是不是靠谱！如果是我俩推荐的施工单位中标，行业内1%到2%的佣金还是有的，我俩便用这一笔报酬搭建我俩自己的平台。”
　　“这样的方法以后用平台，更为方便，甚至有一些小业务自己也可承接，我们暂时不会做，那就转给那一些会做的单位。我俩也可以代理产品，像光伏支架这样的产品代理压根就没啥门槛。”似是小任已在开始筹划他未来走上的路。
　　“那晚在‘俺家小院’，你说到创业的事，我打心里支持，后来我俩又提起过几次，但苦于生活，甚至连注册资本都无力支付，也就当做一场梦。”清鸿渐渐感到这个梦似是有上开启的钥匙。
　　“是啊！你所考虑的，我也想到。若没十万元砸下去，公司的营业执照我都拿不下。袁行既然和你称兄道弟，只要条件上过得去的单位，把握还是有的。只要你我可找到一家信任的施工单位。”
　　“若是事成了，你我便可以成立我俩自己的公司。必要的时候，你我都直接辞职，开始我俩的创业路子。”酒后的唇角很是干涩，小任喝上一口水，显得有一些激动的样子。
　　“有道理！那我明天就和袁行商量，把项目资料和‘中海能’对分包单位的要求全部都要来，一起研究一下，寻一个靠谱的单位。”
　　“一个肯定不行，要多找上几个，最好投标的单位全部是我俩找的。”哪有如此理想，小任不禁哈哈大笑——想当然！“不排除我俩是炮灰，说不好早就预定，还是觉得清鸿你有必要仔细地问问袁行。”
　　清鸿和袁行之间，本就谈不上所谓私交，若是委托清鸿帮他凑数字，那真是被他卖了，还在帮他数钱。“现在就打电话给那小子。”清鸿微微皱了皱眉头。
　　“你不会让我来帮你凑数字的吧！你们这么大的单位，说没有合作单位，说难听些，我压根就不相信。你们不会早就内定了吧！真把我当兄弟，你我有一说一就是！”清鸿可以感受到袁行的惊讶，惊讶中又有一些欣喜。
　　“兄弟你真是看低我啊！不瞒您说，我司是有一个单位，但我个人对公司的这个单位有一些想法——兄弟您有些顾虑，我会理解的。”
　　“兄弟，和你明说吧，容量30，一半肯定是那单位，还有一半我希望会是你帮我去找。”袁行略有欣喜地继续说道。或许清鸿会如此问，便代表了清鸿对自己所托之事真正上心。
　　“你不至于让其他的也在找吧！”不是不信任袁行说的，似是仅仅指望自己，自己还不值得袁行如此信任。
　　“说心里话，我计划安排四家单位。刚才说的单位一家，打算再找三家，当然除了那一家单位，目前我是一家还没有找到。最后不管几家单位参与项目，这一点我会和兄弟保证，就是你找的单位，同等条件优先推荐中标。”
　　一番客套，索要了一些资料，袁行表示明早便会安排项目上发给清鸿。“兄弟！等你的好消息！”——“最迟下周二！”二人便结束了通话。
　　“靠谱吗？我觉得靠谱！起码是一个机会。”第一步始终是要走的，清鸿和小任显得很是坚定。二人约定从明日开始便把认识的施工单位挨个联系一下，下周一好好地讨论，择优洽商推荐。
　　创业的心结，似是有了解开的方向！是否未来的生活会更加的美好？如今再回首，清鸿和小任当时真的是有一些稚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