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桐柏山梦·第十五回∶暴风雪里诉衷肠,病疴故里边遭丧谤

作品名称:桐柏山梦      作者:尘浮      发布时间:2025-06-12 08:01:35      字数:5700

  且说讨饭花子不是个好人,好好儿的吃饭,却淡不拉几谈起了雪花峰耸人听闻的一幕做什么?并说:“那妮僧死后面色红润,竟然和姐姐容颜极似,叫我哭的死去活来,差点儿触石而死了。尚若姐姐不在,这世界就黯然无光,弟弟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呢?”
  冰洁得此久久无话,暗忖,难道自己的大限就要消失在终南山吗?虽然是好事儿,可弟弟啊脸儿,被火轰托的朱色的面容、漆黑的眉毛、水灵灵的大眼、端直的鼻梁、丰满的鼻端、红红的口唇;尤其那肥大的耳朵,配出满脸的傻气,直率与憨厚,自己的人生你咋不遭遇到这样的青小伙呢——就是年纪的界限无法逾越——无法逾越就不逾越吧——自己的母亲比父亲不也大好多岁的吗?自己也心里明白花子心里也深深爱着自己的。
  就佯个吓得“啊”了一声,带着几分瘆人的恐吓,扑到了花子身上。花子以为姐姐真的害怕了,紧紧搂着姐姐,如同车厢里一样抱着。车厢里为了御寒,这是为了个啥?姐姐害怕?
  姐姐是桐柏山里的天不怕地不怕的人,今个一听雪花峰的事儿就这么的害怕?可姐姐呀那部何以紧紧的贴……花子差一点儿生出了——罪该万死的俗念——不!绝对不能!这是曾在佛爷面前结拜的亲姐弟的关係。社会里除了真正佛教徒是诚实的,绝不可以欺骗佛菩萨啊!
  姐姐,弟弟知道您不会糊涂的,也许另有一番光景吧,自知之明锐矣。明白了不怨姐姐,都怪自己谁叫是个男人之身呢?切莫辜负了佛菩萨的见证。人要是不讲信义就是畜生无疑了!就赶遏制即将爆发的“蝎子蚰蜒”道∶“姐姐弟弟内急了。”
  姐姐松开心爱的花子,道∶“快些别冻着了!”就聚精会神的烤火,温暖着心里说不清道不明的希冀。就心里松快轻轻念着“观音菩萨……”有观音菩萨保佑一定心想事成的,就佛前燒了几炷香,磕了几个头,喜滋滋看着火焰好似盛开的五彩莲花。
  正在喜悦之中,忽然“咔嚓”剧烈的响声自厨房飞来,骇人心魂,撞击耳膜。这决不是切菜的,分明是砍斫的……正当要看究竟之时,飞血溅红了二龙洞,溅红了整个川谷,一截指头在冰洁眸子里飞舞,冰洁的心碎了也跟着飞舞。
  她一下子抓着了血淋淋的断指要塞进肚子里,花子夺过,说∶“给老佛爷作见证的!”放到佛龛上供佛,随即浸到奴沸里(注∶不是虚构∶后来,这段指头,邮给了洛阳白马寺方丈海法师父,并说见证见证,扔到厕所里完事儿)。
  冰洁一切都明白了,想他憨子却憨的如此之重!你妈怀你时肯定吃老鳖蛋儿了。老人们曾说大肚子女人吃鳖蛋生孩子儍蛋透了,花子的母亲必定没少吃鳖蛋,所以儍的啥也不开窍。靳庄暗示他几回吧却倔驴的蹦跑了,甘落心里叹息,可依然喜欢他。他读书认真,做事儿认真,忍认着死理更认真。只好佛前结拜姐妹关系了。
  冰洁此时啥也不怕了,紧紧拽着花子的残指,塞道自己的口里,吸吮着。谁知冰洁因长时的清修竟然嘴有着特异功能,经过吸吮,不仅止着了血流,连痛的感觉也没有了。花子心里纳闷着冰洁的嘴竟有神奇的功效。
  未及言启,姐姐却连连问∶“傻子!缺心眼的傻子!世上哪有在这等之事呀?你这是为什么?为什么?你这到底为什么?难道姐姐……”看看佛祖,冰洁没敢往下说。花子说∶“姐姐,你说弟弟也晓得啥意思。”便拽着姐姐跑到外面的风雪里,给风打,让雪冻,要出个清白来。
  姐姐说:“何苦来?给个小指头过不去?与他何干?都是你的心。姐姐要学你不明事理,恐怕指头早没了。知道啥是心不?六祖说∶‘应无所住而生其心!’不明白,发的神经了。以后再神经了先给姐姐述说值不值得。”
  花子说∶“都怨我都怨我,光想着姐姐搂着我,要尝尝俗事儿的。既然佛前发了誓,岂可说变就变呢?故我惩罚自己有道理的。说实话姐,我也有和姐姐俗的念头,靳庄雪夜和姐姐一个床,念佛,念着念着念忘了……”
  冰洁听着不吭声,好久,面目冻痛了,问∶“花子说句心里话,想跟姐姐一家吗?”花子明白了意思,但觉那残指豁豁痛起来,不着呻吟。冰洁把弟弟扶到屋里,炕上盖好被子,又吸吮了一会儿指头,加大了火焰,说,“去大峪口卫生所弄消炎药去。”花子说∶“姐姐别去,刚刚来,人生路不熟的摸迷了路咋办?”
  冰洁也许跟花子熏修的头有了军事计谋,道∶“找你老岳父啥都迎刃而解了。”花子立刻明白了事儿,点点头说∶“谨慎!”冰洁顶着斗笠。披着蓑衣,打着裹腿,逗着深雪,念“阿弥陀佛”十里庙去了。
  雪依然大着飞,十里庙几户人家都成了雪堆。真巧,村西的第一户人家正是番大贵宅地,因“军属光荣”,年底政府给救济。一家人围着炭火烤,喝米酒,吃花生,其乐融融。尤其是女儿有了意中人直夸父亲是“山里‘红娘’,给女儿找个大青年,功劳可大了”。
  老番见女儿乐开了龅牙嘴,高兴的下了两碗酒,红着眼儿,又粗二冒道∶“啥红娘黑娘的,到时候女儿得得比啥都强。”媳妇骂“死老头说话没油盐”。
  正要理挣,“嘭嘭嘭”急促的门响了。老番正要给媳妇逗乐,门声好不扫兴,没好气道∶“冷的冻死人,不活了?敲门!”“番伯,二龙洞的女儿呀!大事不好了……”冰洁急急道,“你女婿他、他、他……”
  听见银铃般的声音,得知女菩萨报着女婿大事不好,一家人慌了。老番开了门,冰洁到屋。全家叫坐下取暖慢慢说发生的大事儿。番凤满碗米酒给客人驱寒,冰洁不喝。老番问∶“女婿怎么了?快说”冰洁道∶“这孩子死心眼儿,看着大雪,愁着春暖没有点儿,不能同番凤小妹喜事临门,骂骂咧咧偷着厨房砍掉了自己的半根指头,痛死了过去,给他救活了。血不流了。可得到大峪口卫生院吃药打针输液消炎的。不然冻坏了就危及生命的!”
  老番俩口一听急了。媳妇道∶“妈了个头!这小子昏了?以为还是他自己的,已经不属于他,属于番家的小女婿了!私自剁我女婿的指头,我整死他去!”说着掂着大砍刀就去。女儿抱着母亲的腿,求道∶“妈你是神经了不成?砍死了女婿,女儿就结不成婚了当一辈子寡妇,你乐意啊?”
  老番媳妇,山下方圆是有名的活阎王,盆炮,一火了好歹不论,玉石俱焚。听得女儿的话,顿然省悟,拍着自己的头说∶“我这当娘恼劲一来,昏的不知点码。女婿没了,女儿没了男人就更难了!女儿和你这位师父一起,快去二龙洞安稳你男人去!我去医院叫我的小舅子带着药物器械上去,给女婿吃药打针输液去!”
  老番说∶“媳妇我去!”媳妇骂∶“中你娘个腿,稳稳趴家哼哼吧!”就下山去了。
  番凤是母亲乖女儿听叫去二龙洞安慰花子,心里乐开了花,跟着冰洁扭了扭的到了二龙洞。
  花子一见番凤女猪八戒的样子十足,肥胖的脸蛋和口唇的颜色一样,吓人到怪的。乌黑的头发还特意插一朵红玫瑰,越看越恶心人。勉强道∶“风妹妹好漂亮啊!”
  番凤是个很老实的女孩子,不折不扣道∶“可不,我妈叫来安慰你,特意打扮打扮。不打扮了,你一见能吓没你!”
  花子想,别看长得丑,心灵不错,天然淳朴,是个好人。看看冰洁,瞧瞧番凤,还是摇摇头。这个臭豆腐决不能品尝,中毒死了划不来的。说∶“姐姐,这会子恶心得很,要吐!”冰洁道∶“少装行不?小妹妹冒着大雪看你就这样?”
  花子没搭话,捂着胸口,疾步雪地呕呕的大吐起来,一大堆粘痰把雪化了坑,很快成了青色的冰块。其实花子不是装的,自冰洁下去后,就一直在风雪里,要冻出一个答案,圈了一肚子寒气,啥答案也没有,一发作就吐了起来。
  番凤见状大惊道∶“哥哥咋了咋了?一见我就犯病了?我走哩,哥好吧。雪化了到春天妹妹再来。”说着抬腿走了。冰洁拽着说∶“不是妹妹的事儿,他是受凉了,吐吐喝喝姜汤就好了。”然而番凤放下一句“都怨我多事儿”还是走了。花子自此对女猪八戒改变了看法。
  几个小时没了,啥人也没来。方知那个婶子的话水分太大了,也不见怪的。就用姑姑留给的土办法给花子消炎了。拿着火钳烧烫,给花子的伤指狠狠烙了一着,立刻痛的花子不出气了一样。冰洁流着泪,又将那指头含到口里。好久花子反醒了。冰洁便取了檀香灰给花子包扎毕了,看看天,就飞也似山下飘去,下的风雪连连让路。
  到了卫生院,没有病人,大门紧闭。冰洁心里没冷,急急叩门。叩了好久,一个没穿白大褂老者,直眉瞪眼,道∶“这天你是弄啥的?没有医生值班,快走吧!”冰洁求告道∶“老大夫,因我弟弟想不开事儿,自残其指,伤势很重,但怕恶化,故来讨些消炎解毒愈合之药以济危难!望老伯伯成全。”
  老人听着悦耳的声音透着十分的悲哀,细细打量这个没有头发的女孩,漂亮的几乎没见过,动了恻隐,随取磺胺嘧啶,土霉素,头孢拉定,也不知对于红伤效果如何?只管给。还有医用酒精、碘伏,生肌长肉的黄纱条,收拾了一包,给了冰洁说∶“药片一吃,酒精一抹,碘伏一擦,纱条一缠就万事大吉了。”
  冰洁付钱大夫不要。那人笑道∶“好模样比钱还值钱!”才知道这人不是医生可能是个有靠山的流氓,占个位置罢了。尽管如此,还是丢下一声“谢谢”。
  老者就给了一柄拄棍,上山大雪里拄着好受。就不在说啥,顺着水库旁边登高而去。
  过十里庙,老番一家看见了冰洁如同视而不见,因女儿番凤有了自知之明,辞掉了同花子的婚事,父母百般劝说依然没个活动,并斩钉截铁地说∶“我意已决,去‘护国兴教寺’出家修行,往生极乐世界!”
  冰洁回到二龙洞,按着老者的分咐,花子如法用药。次年正月完全康复了。
  花子自残指头的事儿活似大风在甲午台下的山谷里传来了,一直传到了大峪口、引镇、甲午台、连兴教寺也风扬开了。众说纷纭。有的说∶“那青年是个医生成日补养自己,腰骚得很,为了强奸女人,砍掉指头威胁人家就范,罪恶得逞了,老龙王非天打雷劈抓了这个淫贼不可……”有的说那人∶“争说畜生话!一个身强体壮的小伙子,真的要非礼,将女人抩倒,裤子一扒……还用砍指头?这里头事儿多着的,不知根底的千万别遭罪……”还有的说∶“这话有道理,自古好色的居多,绝对没有给指头过不去贪色的。想想伯邑考为啥成了肉饼的事吗?”“都别乱说了啊!”戚居士道,“花子傻傻乎乎的样子绝不出轨。据十里庙的说那个女修行也是冰清玉洁,正气凛然的。这事儿只有当事者清楚,我们无权舆论的。”
  过了年关,雪渐渐融化了。没有不透风的墙。段居士得知这个坏消息,怒不可遏,领了十几个信徒,直接冲到了二龙洞。不论分说,倚老卖老,抓着花子前胸“霹雳巴黎”几个嘴巴,骂道∶“小骚包,桐柏山戒律严,得不着趣,跑到终南山找缝子?狗鳖儿,化身窑里活化尸你!”说着还不泄劲儿。花子啥话也不说,冰洁眯着眼笑。
  这时坐在佛前一会子的老居士突然站了起来,指着老段说∶“你瞎念大半辈子佛,业障不轻,不知道事情的真相疯狗似的咬人,好不了你!”人们面面相观,不晓得到底咋了?老居士手一挥∶“都滚!都快滚!”因老人修德高,没有违拗的,无声无息的走开了。
  这个老人不是别的,就是秦老居士。听说老段不明真相领着好多人意欲捶花子,就迫不及待的来了,开了花子一条路。秦居士满面笑容道∶“有道是好事越传越少,不光彩的事儿越传越多。花子和你姐姐听我一劝,尽快离开终南山。一龙一蛇也属于二龙,到二龙洞出了这,应过了一劫。你二人必须明白,‘菩萨畏因不畏果;众生畏果不畏因’的道理。拾掇拾掇下山去吧。记着一条,下山了先别回桐柏山,须到俗家住一截儿,还了孙家那两个魔头的债。然后到你们原来的住处,自然风光不错的。”说着掏出几百路费给他二人。
  花子拒辞,说∶“有路费!”秦居士依然塞道花子的口袋里,道∶“只当代我孝敬你们的父母了。”又说,“准被准备吧。我先到大峪口找辆车,送你们去西安火车站,打九点去广州的车去好了。”说着下山了。
  日,冰洁把秦居士的盘资,放到佛前的香炉底下,綑好了三表新被子,匆匆而来匆匆而去。冰洁又回眸一眼终南山,心满意足地笑了,笑得好开心。
  车早在下面等着,戚居士、秦居士,还有念佛堂几位年轻菩萨,都来为曾死里逃生的漆毒患送行,在一片“阿弥陀佛”的圣号里告辞了终南山,到了古色古香西安火车站。
  过了两个昼夜,沿途的美丽风光给没看见一样。不知这两个僧不僧俗不俗姐弟,到了阔别已久邪气熏天之地——王八密集的枣林——将会有啥样的感应?
  花子知道自己曾在村里行医,给人除苦治病,病好了不仅听不到一句感谢的话,有的连药费几十年了至今未给,好像是欠他们似的。
  到了驻马店,次早乘了长途汽车回到了,与其说是枣林,不如说是“糟林”。
  到了村里,大老远的人们潮水般的涌来,“赞扬”声连绵不断∶“豁!讨饭花子了不得!头发毛一揪,和尚似的偷个尼姑衣锦还乡了,给老孙家老坟争光了。”因花子是晚辈的也不便骂人。还有的说的更不像话。这一切都是老奸雄的“丰功伟绩”发酵的结果。花知道,这些畜生们都曾是自己的患者!
  “操,神经病该死了!”花子低声道,“烂窑拉的没好货!”“他们不懂啥,你也不懂啥?”冰洁道,“父老乡亲给咱消灾的。”
  狗队长还是有人性,对着讥诮的骂道∶“都你们妈的灯台碗子,有病了孙子似的求花子治,治好了有的药钱也不给。花子好不容易领个媳妇回来,你们不说欢迎,还叽俏!都你奶奶的啥玩意儿?”孙刘杂笑道∶“啥媳妇?是尼姑!”
  说起孙刘杂,颇有意趣满村皆知。因其父亲得了食道癌晚期,由堂哥请来木匠作棺材。其母颇有头脑,暗思,“家种”屙出的一个个黑漆了光、呆头呆脑!国家革改开效搞活经济;老娘也要“革改开放”改良人种!反正不是面,挖一点少一点,谁用都是老样子。就这样留着木匠夜夜贴肚皮,贴出个奇迹。
  新品种眉清目秀,面容皙白,上学特别聪明,考上了大学,给糟林挣得无上的荣誉。背后传为佳话。
  狗队长道∶“孙刘杂野种货,再胡咧咧我给你回回笼!”他也畏惧狗队长的厉害,夹着尾巴跑了。多数人都不放屁了散了去。
  到家,父亲一见宿敌领回来一个“尼姑”,眼睛瞪得似电灯泡子,发射愤怒。母亲更是不情绪。因她是赫赫有名的信主婆,见不得信佛的,水火不容。迫于邻居的耳目,不敢极端。
  前院的婶子也是信主的,给母亲的心态全然不同。见侄子经常在外讨饭,竟然领回来一个非常漂浪的媳妇,就张罗花子的父母待客,成全儿子的婚事。
  花子说∶“婶子啊,这不是我的媳妇,是我的亲姐姐啊!万万使不得啊。”
  晚饭,黑心歪尖信主婆不顾姐弟的宗教信仰,故意作大荤面条,冰洁闻闻就呕吐。
  前院的恒秀婶得知,亲自作了一瓦盆菠菜清素苗条,缓解了饥饿。
  夜里,姐弟二人休息在爷爷曾休息过的陪房里。冰洁道∶“花子,几天前我曾梦见咱俩过了在家,我还生了个女孩……”花子说∶“哎,我是绝户头,你这是梦啊!咱就到桐柏山靳庄咱家里,问问佛爷允许撤掉誓言了再说吧!”
  不到十天,姐姐弟弟踏上了返回桐柏山之路。欲知结果如何?继续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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