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馨如处在这种心态中时，依然极端漂亮。这一天上班时，钟斌在李晓阳办公室窗前一边看着蓝馨如从机关大门往进走，一边给李晓阳说：“蓝馨如让她弟媳陈燕和计划局的人造谣欺负了那么长时间，终于没办法再欺负了。但是，那又不知道把谁给爱上了，看那有多漂亮！这家伙精神旺盛了嘛，被那么多人那样造谣诬陷了一回，都没被打垮，现在又死灰复燃了，则看那有多精神！但是，我就觉得蓝馨如的漂亮还是暂时的，因为爱她的那些男人不会放过她，尤其是冯竟鸿，不信你等着。”虽然钟斌留意的看了馨如后期在《新原报》和《新原文学》上发表的几乎所有的作品，明白馨如和他之间有着天壤之别，虽然他曾经以为馨如要是爱上什么大人物，他不嫉妒的。但看到馨如再次爱上别人时，尤其是判断她爱的就是耿翔，因为他和耿翔是熟识的，所以心底还是酸溜溜的。主要原因是，他居然觉得馨如从一开始没爱他，否则，他现在方方面面肯定也相对是个人物了。因为，同在一个环境里工作生活的人，你能，我也能，而自己方方面面的素质又不差呢，努力奋斗上绝对有可能了，只可惜，她始终都不理他，没有爱上他。所以，他说到后边时，心里有些嫉恨，只是克制着。
　　李晓阳一边听，一边也站起走到窗前看着已经走进机关大院的蓝馨如，心想，听钟斌说话的口气，还想欺负你了，只是没有可能了。这些畜生，人家是什么人，你们是什么东西！蓝馨如是适合你们这些人的，还是你们这些人是适合蓝馨如的？还把人家嫉恨上没完！一边又心理叹息，新原就出了这么个女人！如果不要有这些人的关注与欺负，她还不知道会怎样出奇的漂亮呢！但愿她不再遭遇什么侮辱和伤害了！
　　
　　然后，钟斌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后，故意把李有平叫来，装模作样的给李有平吊胃口。他对李有平说：“有个大人物爱上蓝馨如了，不但如此，蓝馨如很可能也爱那个人着呢。但他又故意不给李有平说那个人是谁。”
　　李有平心想，你不说我也有办法知道了，完了到张强办公室探讨一下，就明白了。但是他就想现在就知道了，所以他也故意说：“你不说算了，我问张强主任不就知道了？万一他不了解，我知道不知道又有什么意思呢？”
　　结果最后钟斌还是给李有平说了：“是耿翔。”
　　李有平一听，天哟，怎么就是个耿翔？从来都没想过，怎么耿翔就也爱上蓝馨如了呢？于是他心里恨恨的想，蓝馨如，你彻是个什么东西，就让耿翔都把你给爱上了！
　　而钟斌心里得意地想，让李有平知道这个情况，他肯定给陈燕说去也，而陈燕不把你嫉妒死不可能，那个破玩意儿什么事情做不出来，敢给你老公说这些情况呢，到时候看你怎么面对？而且，你和耿翔相互爱死也不一定能够有个圆满的结局，你以为你们还有希望和机会了？
　　这天，县上召开反腐倡廉动员大会，所有在家的县级领导都坐车去广电大楼会议厅去开会。广电大楼会议厅是个大礼堂，能坐近两千人，是县上经常召开大会的地方。路上，冯竟鸿的小车从蓝馨如骑车的旁边过去了，看到蓝馨如又变得那么优雅漂亮，冯竟鸿伤心地想：蓝馨如为什么不爱自己，而又爱上别人了呢？那个人到底在哪里？是干什么工作的，而且他的什么地方让她那么在意他，而不在意自己呢？根据《新原文学》上她的诗歌看，他不在新原，而在“远方”，那么，那个“远方”是地理空间意义上的“远方”，还是美与诗意的”远方”呢？也许二者兼而有之吧。那么，他到底是怎么样的一个人呢，会不会是耿翔呢？而且，既然他在远方，那么她是通过什么途径了解和认识他的呢？——冯竟鸿也是因为经常外出开会，只能不按期地断断续续地看到一些馨如的作品。像这期的《新原文学》，也是别人都看过很长时间了，他才看到。
　　冯竟鸿继续想，不管他是不是耿翔，他一定是个特别优秀出色的男士，只有这样，蓝馨如才可能那么严重地爱上他。
　　至从他爱上蓝馨如以后，他终于明白，实际上爱情就是比什么都重要。你没有爱过，你不明白，你如果爱过了，你就明白了。所以，在蓝馨如来说，我可以不被提拔，但我不能没有爱情生活；我可以不被提拔，但我不可以拿爱情来做交易。这就是蓝馨如的逻辑。想到这一点的时候，冯竟鸿更加伤心，因为蓝馨如的任何方面都太难得了，而且不管他爱蓝馨如到什么程度，蓝馨如怎么都不可能爱他了，因为她已经又爱上别人了。但是，他对蓝馨如的感情根本就没有办法改变了，尽管他主观上努力想慢慢忘记她。
　　紧接着后面，鲁一民和李晓阳坐在另外一辆小车里也看到了蓝馨如。鲁一民回头对李晓阳说：“看到蓝馨如了吗？冯竟鸿是谁？无论权力和金钱，哪样不会给蓝馨如带来更多的需要和满足？而她发表那些作品，再冒尖到全国去吧，能给她带来多少利益？我看如果蓝馨如能够爱上冯竟鸿，并且愿意和他发生关系，我想，冯竟鸿肯定愿意在任何一个大城市给蓝馨如买一座别墅的。”
　　李晓阳说：“蓝馨如如果能够爱上冯竟鸿，即使不和他发生关系，冯竟鸿都可能把什么都愿意给蓝馨如了，因为蓝馨如几乎就是冯竟鸿的一切。你把冯竟鸿前前后后的那些形象分析一下，看是不是那个道理？则看那一天爱蓝馨如想蓝馨如想的伤心成什么样了！彻想的伤心的把什么都忘记了，像昨天新原新闻上出来，人家省上领导来视察，这种时候，你作为县委书记，肯定要在人家省上领导身边给人家介绍新原的各种情况了，同时通过这样的表现，还要给人家留下良好的印象，以后还要靠这种印象提拔了。可事实上是怎么样呢？人家别的县上领导都在那些省级领导身边围着呢，他倒好，好像那些省级领导、那些事情根本不存在一样，伤心的一个人远远的落在了后面，一门心思沉浸在思念和伤心中，什么都顾不了，什么都忘记了。则看那眉眼憔悴成什么样了！但就这么爱着蓝馨如，蓝馨如还是不在乎他。而且，冯竟鸿爱上蓝馨如，对蓝馨如意味着什么，蓝馨如不可能不明白，那么，为什么蓝馨如会这样不在乎冯竟鸿呢？说明她不但有个远大理想了，而且她的文化修养，使她把精神性的东西看的比金钱和物质更重要，所以，她不会为了这些东西而把自己真正追求的东西给放弃的。
　　而这时的冯竟鸿，却在前面的车里回忆起蓝馨如多长时间以来的种种表现，不由的又想：这个人身上有许多非常奇怪的东西：什么事你都知道，谁爱你你都明白，却始终装作若无其事、不明白，否则会是什么下场？一则，别人给你示爱，你不爱别人，别人伤心的受不了，就敢伤害你了。现在社会的人，什么人没有，所以你只有装作什么都不明白，才有可能保全自己；同时别人也不会受伤害，或者别人即使受伤也是有限的。这么多领导追你爱你着了，但你谁都不理会，原因就是你爱的人比他们谁都优秀、出色，别人谁也取代不了他。而如果这样的事情遇给别人，会是什么样？这样的社会，这样的时代，现实中的例子太多了，她们不装模作样地把别人爱上才怪呢！身处这样的小环境，写的文章，写的诗，好的让你想不到；平时看着一般，爱上一个人就漂亮的出奇；性格腼腆，温柔多情，却做事大气，处事大度；表面对谁都不在乎，心里对谁都可好了，这个人就有这样的情怀了，你看她的文章就能看出来了，而别的一般人都是表面热情，心里不在乎。为什么你是这样？因为对别人好了，唯恐别人粘上你，因为对你的感情深了，得不到你的时候就可能更深的伤害你。柔柔弱弱的一个女子，内心却那么强大，谁都伤害不了你。这么多特别矛盾的东西，奇怪地在你身上那么和谐统一地存在着！这么多优点集中在一个人身上，而唯一的缺点就是太耿直、太善良了。
　　你不爱我，你如果能爱上我，就想和你结婚了。而且，只要你爱上我一点点，我相信我最终能够赢得你全部的身心的。因为，我不但要从各方面狠狠努力改变自己，而且以我的条件，还可以从各种途径不断的培养你的艺术修养、思想能力，比如去名牌大学或者出国深造等等，而这，应该是你特别渴望的。而且，只有和你在一起了，才能更好地体贴你、呵护你，当然，也才能时时处处更深的了解你、欣赏你、体会你，同时幸福地享受你的一切，享受你富有诗意的琴棋书画式的生活，享受你感情的浪漫、丰富，以及那种风花雪月式的感情格调和境界，享受你气质的风姿卓越、绝代风华给我带来的自豪与幸福，同时，还可以向你学习，比如学习你作品里反映出来的那种思想的大气、深邃等智慧。
　　这时杨锦和刘立在后面另一辆小车里，也看到蓝馨如了，杨锦说：“看看蓝馨如什么都没有，却活的那么精彩；而冯竟鸿倒捞下那么多，看他能得到蓝馨如了？一天到晚痛苦成那样，有什么意思了！”
　　刘立听了以后想：你的感情给了我们一个启示，拥有爱情的人活的特别滋润、精彩。你不是我们爱的对象，但我也想拥有一份自己的感情了。
　　
　　 广电大楼会议厅距离县委政府机关大院只有一站路的样子，很快就到了。
　　能坐近两千人的大礼堂里座无虚席，大会的主席台上前后三排，以次坐着县上几大班子的十几位主要领导，主管纪律监察的县委副书记毛立平也坐在主席台上，他在主持会议，听说他经常上班时间去舞厅泡舞女，看着他恶心哄哄脏兮兮的样子，馨如觉得那些说法肯定没错。只是她不理解，新原县难道再没有人了？怎么让这么个下流蠢才做主管纪律监察的县委副书记，坐在那里丢人现眼，难怪中国社会腐败堕落成这个样子！
　　冯竟鸿开始做动员讲话了，他的神态看上去很伤心，但讲话讲的冠冕堂皇，显得声嘶力竭、义正词严，下面开会的人多数人还能够安静地听冯竟鸿的讲话，但也有少数人在悄悄的聊天，甚至有人一进会场就习惯性地开始打瞌睡，个别人听着冯竟鸿的讲话居然彼此会意而鄙夷地相互微笑一下。因为刚刚前不久，发生城郊农民集体静坐县委政府机关大门口事件，并且最终发展成集体上访国务院，状告赵乐房地产开发公司，伙同大队支书强行占用附近农民林地，据说与冯竟鸿有瓜葛，冯竟鸿在其中给赵乐公司上下打招呼办事，所以最终还是没告倒。这件事大家都在传说，不知道真的还是假的。
　　这里说的这个赵乐不是别人，就是赵明的三弟，他在几年以前被调到北方红枣饮料厂做了厂长，后来厂子破产了，他就彻底下海经商了。关于他的许多事情，虽然赵明和他是兄弟了，但并不了解他的具体情况，只是赵明说赵乐特别会来事儿，拿上二毛钱，都能把别人买的团团转。
　　  馨如一边观察着整个会场的氛围，一边心里叹息，不知道冯竟鸿与赵乐之间到底有什么交易了，才造成这样的结果！既然这样，那么在冯竟鸿身上，到底有多少这样的事情呢？它们给国家和人民、社会和大众到底造成了多大范围、什么程度、什么性质的损失、伤害和影响呢？冯竟鸿在主席台上面，再三令五申、装腔作势成什么样吧，有什么意思呢？谁信他那一套呢？
　　而且，这样的反腐倡廉大会多少年以来，差不多每年或者风声紧的时候都要召开一两次，而且会前会后看上去三令五申、雷霆万钧、气势不可挡的样子，会后也许还要如此这般地再表演几下，然后就再也没什么消息了，所以没什么意义。而且这样的会议多少年多少次反复地开，也没见检举或者抓起来几个贪官或者腐败分子，但是，谁贪不贪、腐不腐，大家多不知道少也知道一些。何况，看看把社会给搞成什么样子了？多少年的反腐倡廉，真是越反越腐，越倡越骨子里对“廉”字没有反应了。所以这样的会议开的多了以后，就变成乏味、无聊的会议了。人们从这会上看到和学到的就是表面一套，实质一套，嘴上一套，心里一套，而且慢慢终于体会到，这些会议一点点让人虚假化，变成两面派，假大空，假正经。一次次这样的会议后，人们不再把它当成会议，只是无聊地去走过场，应付，而且开会到半路，不少人都跑了，赶会开完时，会场上的人缺了很多。一年年这样的会议，和如此这般的表演，许多行政机关人员被莫名其妙地给异化了，人格分裂了，精神堕落了，而领导层优胜！正因为如此，才造就了大批冠冕堂皇、阳奉阴违，表面一套、实质一套的各种腐败分子和阴谋家。而他们的人生和生命，就像垃圾倒进大海一样，把中国整个社会给污染和腐蚀的非常严重。
　　馨如正在思忖着，无意中一抬头，发现陈燕也坐在会场斜前面离主席台不远的地方，正在努力提气、集中精力故意显示自己，有意吸引主席台上的眼球和注意力呢。馨如心里鄙夷地看她一眼，马上想到：这个时代一是腐败、二是思想混乱成了整个时代的负面时代背景和时代潮流了，虽然它们是负面的，但它们却又从正面把人们给影响、同化、腐蚀、毒害和伤害了！因为，从机关到社会，从城市到乡村，从老人到小孩儿，统统学会了虚假的应付，拉关系、贿赂，而整个民族的风气、素质、德性就这样一点点地给无声无息改变了。一旦被改变了，就不简单只是这样，而是唯利是图泛滥，道德文化沦丧，社会风气败坏！而且由此逐渐改变了我们整个民族的灵魂和素质。而另一方面，陈燕之类的人就是自身思想素质不到位、又受各种打着时髦幌子的有着负面能量的时代潮流的误导和影响所造成的。在这样的时代，腐败和思想混乱像发酵一样腐化着大众、催化着大众，像洪水漫过大地一样，所有的人都被不同程度地从精神上、灵魂上、素质上被影响、被伤害、被破坏了，并且正在衍生、漫延向我们的子孙后代！同时腐败还像一个巨大的黑色幽默，腐败到极端，还在自我欺骗地天天喊着反腐败而实际上是在继续更严重地搞腐败。尽管时代在进步，国家在富强，国民经济水平不断在上升，人们生活水平不断在提高，但同时权利腐败、官场腐败，思想混乱的深度与广度，也已经如自然造化般渗透到社会肌体的方方面面了，很少有什么人或者什么事可以超越它，它就像毒素一样流淌在人们的处世哲学和他们的灵魂骨子里，无时不在，无处不在，这是这个时代风气对国家、对民族、对人民最大的破坏与伤害，人人骨子里明白它的存在，它的溃烂，它给你带来的伤害和痛苦，却不知该怎样去面对！怎样去解决！因为它是千头万绪的、全方位、网络状、立体化、上下一起的。 
　　参加这样的反腐倡廉大会，听冯竟鸿在台上讲话，回想现实生活中她所听到见到的冯竟鸿其人，再看看陈燕、毛立平这些人的存在，还有自己亲身经历的大部分事情，以及周围真实的社会现实生活，馨如感觉腐败某种程度上已经严重到整个地颠覆了中国社会人们生存的价值观和国家的意识形态形象，使人们认为中国人整个生活在一种唯利是图、道德沦丧和自欺欺人的虚伪腐败的意识形态之中！这样说是因为大家都能感同身受地时时处处能够感觉和体会到它的存在，而且，社会腐败、堕落、自私、邪恶、风气败坏到这种程度，国家权力和监督部门不去真正下大功夫去改变它，反而依然是表面一套实质一套地在掩饰它，而且一度时期，一些影视剧，不去揭示、改变这种局面，却充彻在我们作品中的是已经被异化了的失去本质内核的虚假而肤浅的所谓清正廉明和一些牵强附会的肤浅的伪文明、伪道德！严重的腐败与不允许暴露腐败，使这种虚伪与肤浅有时简直到了登峰造极的程度，而社会本来的深刻问题和尖锐矛盾，以及民众真正应该追求和拥有的生活和理想，几乎全部被他们遮蔽了。这样虚伪的“说教”，除了蒙骗无知者，与真正的国家民族气质形象和美好的未来不仅毫无益处，而且适得其反。
　　那么，我们怎样才能重新把这个社会搞的民风淳朴，人心友好，文明和谐，使得整个社会充满积极向上的朝气与进取心，每个人都尽最大可能地挖掘和发挥自己的能动性与潜力，个个都对国家和民族充满自信心和自豪感呢？不从根本上整治腐败，同时反思我们这多少年的思想混乱，靠表面一套实质一套的自欺欺人的宣传和教育，只能使这种虚伪更加泛滥，腐败也更加严重，社会的走向也就由此可以想象，多少年的反腐倡廉最后越搞越适得其反，就是最好的明证。那么，怎样才能使我们的国家能够真正成为繁荣、富强、民主、文明、欣欣向荣、到处充满勃勃生机的国家和民族，而不是腐败、堕落泛滥，到处不文明、低素质相伴的国家呢？平凡的她，经常心里焦急着、思索着，痛楚着，心里感到茫然，但是又觉得物极必反，事情发展到极端了，中国民众不接受了，必然会强烈要求改变国家社会现状的。而自己虽然是一个普通的思想文化工作者，面对普遍的腐败堕落现象，仿佛杯水车薪一般无能为力，但她有时又觉得，自己真正用心去思考，用自己的作品改变中国社会，重塑中国国民的素质与灵魂，重塑中国国民的人生观与价值观，而且千万个这样的自己，汇聚起来，形成一股强大的力量，中国社会的腐败与堕落现象就可能彻底被改变，思想混乱就能够彻底回头和得到解决了。
　　开会到半路的馨如，不想再听冯竟鸿的官腔和废话了，她走出去，听说二楼有个现居北京的新原籍著名书法家李鸿的书法展，就到二楼看书展去了。在书展上，她看到两幅书法特别令人震撼，一副是大型横幅“长城”俩字，一副是动感特别强的“海”字。馨如不是很懂书法，但凭直感，“长城”俩字看上去有一种众志成城、铜墙铁壁的厚重与冷峻强大感，仿佛中华民族真正的精神长城始终横亘在华夏民族的精神土地上，雄视万方，凌然不可冒犯。而“海”字却莫名地充满了大海波涛般汹涌波动的动感。馨如看了这两副书法作品，瞬间产生一种欣慰和民族自豪感，感觉这正是我们国家和民族目前特别需要的两种精神。前一副体现了捍卫我们国家民族安全和尊严的强大民族精神，这种民族安全与尊严既是对外的，也是对内的。说它是对外的，是因为我们国家、民族不可以被人侮辱、伤害、侵略；说它是对内的，是因为我们国家不可以再这样腐败下去、“内伤”下去了，必须改变我们国家的面貌。后一副体现了我们国家和民族生生跃动、欣欣向荣的内在动力与活力，而且汹涌澎湃，不可喝止。馨如没想到，当今时代，居然还有这样的书法，看了感觉特别提气、痛快，内心的低沉显著好转，想到目下的腐败社会，觉得特别严重，但是有这样的书法家存在，那么各行各业肯定都有类似的人物存在，他们汇聚起来，团结起来，努力向前，就像大海波涛一样，汹涌澎湃，那么我们的国家和民族就大有希望了。而且，多少年以来，她的内心特别孤独，但看了这两幅书法，她不再那么孤独了，感觉特别振奋和欣慰。希望这样的书展，应该在全国巡回展出才好。
　　看完书展，她又坐电梯上到广电大楼的最高层二十七楼观景台，去俯瞰整个新原县城。现在的新原县城，和馨如刚回来时相比，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二十几平方公里的县城，大街小巷高楼大厦鳞次栉比，老区与新街交相辉映，街道宽阔大气，街道两旁的绿化带郁郁葱葱，所有体现国计民生的大大小小、各行各业、各种层次的厂矿企业店铺应有尽有、到处林立，尤其是名字有些夸张的“世纪国际”、“环球购物”等好几座大型购物商城坐落其间，迷宫一样，每天吞吐和满足着人们的各种日常生活需要和各种欲望和享受，听说新原县去年已经进入了中国百强县了，由此馨如感到有些欣慰和鼓舞。再看县城以外的地方，高速公路和铁路四通八达，现代农业示范区和新的居民点在各乡镇到处点缀，所有这一切的概念和内容都体现了华夏中国的这小片土地上的民生和国情的方方面面，这也是多少年来改革开放一点点进步的成果。馨如想，如果社会不要腐败，我们国家和民族的进步，人们的文明程度以及生活水平的提高，难道仅仅是这一点吗？而且，不知道作为县委书记的冯竟鸿，他如果站在这里的时候会想些什么？他会不会想，他有责任、有义务也应该有能力把这个县城、以及县城以外的更广大的土地变得更加富裕美丽、繁荣昌盛呢？可是，想想曾经在机关大门口静坐的农民和他们的结局，就不难明白冯竟鸿的精力和能力都用在了哪里？何况，腐败到这个份上，你的内心世界、精神境界以及生活品位会是个什么样，你的私生活又是个什么概念，你再伤心吧有什么意思呢？我永远吧有可能爱上你这种人呢？
　　其实，馨如不了解冯竟鸿，而且，他确实想脱胎换骨了，但需要馨如真正爱上他，给他以动力。何况整个社会依然还是那么的腐败和复杂，所以他依然还是不能“免俗”。因此在实际工作中，他既有搞形式、走过场、甚至贪腐的一面，也有努力想改变自己，好好干工作的一面。但是周围环境太复杂了，让人很难应付。可是，馨如如果真正能够爱上他，他也许就能下决心改变成一个全新的、令大家理想的冯竟鸿了……
　　可惜，世上的事情，总是阴差阳错，太难了。何况她已经又爱上耿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