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七八年过去了，耿翔依然关注着《新原文学》，关注着蓝馨如，当他看到这期《新原文学》目录上蓝馨如发表的大量作品时，惊讶的同时，迅速研读起来，并且很快再次幸福到了极端，因为他发现蓝馨如再次把自己给爱上了。他一边读着她的作品，一边不断思念着她，脑海里不断闪烁着她曾经给他留下的各种形象，心里想起曾经有一次和她迎面往过走时，她留给他深深的印象。那时看到的蓝馨如的那两只眼睛，那不是眼睛，是飘着水气的两滩湖水，看一眼就被淹死了，情不自禁的就跳了进去。那时，蓝馨如不爱他，但他还是不可喝止地爱上了她，他的灵魂在对着她诉说：我已经跳进你的湖里了，你不让跳，我也跳，反正已经跳进去了。跳进去了，就再也不想出来了，而且自我期许一定会得到你的爱情。所以就在你的湖里游泳，就在你的湖里沉溺，就在你的湖里向往，就在你的湖里美丽，就在你的湖里幸福，也在你的湖里伤痛，也在你的湖里怜惜，在你的湖里醉生梦死，直到永远！那个时候就那么渴望得到你的爱情，那么渴望经常和你在一起，并且能够疯狂地拥抱你，亲吻你，爱抚你！
　　一气呵成地看完蓝馨如最近的作品，耿翔的心灵，心花层层叠叠、重重复复怒放的没完没了，他再次沉醉在幸福中不能自拔了。多么极致的美丽与幸福，在他的生命中发生和发展着，简直不可思议到极端了。他忘我地沉醉着，凝视着刊物上馨如的照片，仿佛凝视着他记忆中的她的并不是很多的各种各样的身影和形象，并且在思念中一直和她进行着心灵对话，甚至感觉白天晚上都沉浸在这种幻想与遐想中无法自拔，虽然一切工作和生活都在正常进行，可他的心却完全沉入到另外一种境界和世界了，而且干什么都特别自信而完美，感觉自己特别像个人，更特别像个男人。经常有一种感慨，社会太腐败太复杂了，上下左右的影响和制约，许多相关人的既得利益的牵扯，让他有一种不能淋漓尽致地发挥自己才干的压抑感和消极怠惰感。而且以为，这样的时代，工作干和不干都一个样。但是馨如爱上他，他再都没有那种感觉了，很想好好干一番事业。只是经常过于沉溺于这样的感情氛围，太幸福了，不想让别的事情来打扰这种难得的感情氛围与境界，比如此刻，起床时间早已过了，然而他却赖在床上，就这样呆在“温柔乡”里在想象和幻想中和馨如进行着对话和交流，那份纯粹和沉醉让他在幸福中把所有的事情都可以暂时抛诸脑后，而一味在美丽的思念和遐想中把自己的境界给升华和提高了……。馨如留给他的任何一个信息，都让他深爱不已。在他对馨如的概念中，馨如是一个精神美女，她不但优秀而聪慧，个性超群，气质中更有一种云遮雾罩、神魂颠倒、缠绵无穷的感觉，就是这些东西让他自己也变得神魂颠倒而不能自拔了。何况，他见过馨如曾经的那种状态，两眼明亮而晶莹闪烁，浑身像雕塑一样却凝住着活力与光芒，那种形象让人怎么爱都嫌不够。可是上班时间到了，他逆反而无奈地不得不起床，动作麻利地洗漱完毕，因为单位就在家属楼的不远处，所以他跑步上班，权作锻炼身体。
　　短暂的路上，他还是沉浸在思念与幸福中不能自拔。心理还在和馨如继续着各种心灵对话，心想，爱上你，并且被你爱上，内心变得如此的生动和美妙，想象与幻想是如此的奇特而丰富，人类的爱情原来是这样的奇妙与美好，所以就想和你结婚，就想天天和你在一起。
　　人类追求文明、追求进步，追求幸福，其追求的本质与核心是什么呢？不就是高质量高品位高档次的生活吗？感情到了这个份上，要多美好有多美好，要多幸福有多幸福，那种慑人心魂的美感与奇特的想象与幸福体验，简直就是无与伦比而绝无仅有的。在这样的境界中结婚，那是人类罕见的幸福和美丽啊。他想，虽然我们并不了解生活中的彼此，但通过你的文字，我相信自己仍然能够想象、了解你七八成。既然这样，我相信我们在一起的时候也会生活的很好，唯一担心的是你可能不喜欢和政要打交道，而我的生活和工作离不了和这样的人来往与接触，但那并不很重要。
　　曾经我在路上见过你十来次，包括有时也在车里看到你，而你曾经的信上说你只见过我三五次，我是通过你的外表、点滴和看你的作品来了解你、爱上你的；而你是透过三五次短暂的甚至是一闪而过的见面和肤浅的了解，在遐想中凭印象、直感爱着我。这样的了解，让我们彼此把对方在幻想中想象的非常完美，而真正走到一起会不会还是这样呢？
　　同时，我儿子才六岁了，年龄太小了，而人的血缘关系太重要了，所以我觉得你对他再好，也不一定会有他亲生母亲对他好，即使你很优秀、善良。这一点让我很矛盾。仅仅因为这些，我不得不暂时放弃和你结婚的想法。可就是在这种放弃的念头中，我经常憧憬着我们的洞房花烛夜，憧憬着和你结婚后的一切。而且爱死，幸福死，又想死、哭死也没人知道……
　　尽管，仅仅几次相遇，但是那点点滴滴，恍如昨日，历历在目。
　　馨如心里对着耿翔想：至从你离开后，再都没有见过你。以致曾经在对你的各种认识的茫然中，中途中断了对你的爱情。现在，最难应付的还是思念的折磨。所以，我在无言的期待中，是多么渴望你哪怕点滴的回音啊！而且，也许你想不到，正是因为种种侮辱和打击，让我再次爱上你以后，对你的情感疯狂地生长，即使七八年没见，即使远隔千里，依然激情澎湃，乃至自己再次变化很大。而你却远在千里之外，什么也不知道，什么也看不到，能够知道的无非是通过我的文字，看到我的各种心灵活动和灵魂倾诉的声音，以及我对人类尤其是对人们感情的各种深层思考和关注与探索。《新原文学》上虽然有我的照片，但那只是一瞬间的形象。它们在你的心灵和灵魂深处也许就像水滴掉在大海里一样，瞬间就溶化在你的血液、骨髓甚至整个生命里去了，虽然可以想象，但看不到你的形象，听不到你的声音，依然难以得到确证。而几年的相思，几年的梦，我之所以能够再次爱上你，不但因为你真正的优秀，也是相信你在适当的时候，肯定会给我有个美好的回音的。正因为如此，每逢佳节倍思亲，而我的“佳节”却是美好的日复一日的思念与憧憬。虽然它们看上去是多么的空茫，但其实却是那样的充彻着密集的丰富和美丽。经常的，思念如雨，如铺天盖地的雨丝；思念如海，浩淼无穷，汹涌澎湃；思念如花絮满天，浪漫、丰富、美丽无穷，而且，生命也如花般幸福、令人震撼！在每期给《新原文学》送稿与它出版之时，我就知道自己的心灵语音很快就要被你读到或听到了，我的情感、我的思想，我的心灵的倾诉，我的一切即将会在你的心灵宇宙中产生回响，得到回应，我们的灵魂会在遥遥相望中依偎在一起，我们的心灵会在无限的幸福中欣慰无比，因此，每逢那些时候，我的情感会莫名地更加高涨，而如荫的思念，海浪般澎湃着，却怎么都无以排遣，无法处置，只有默默地在心底呼唤着你泪流满面！
　　所以，多想看看你，多想听听你的声音啊，哪怕仅仅是一声电话上的问候！——虽然，我们不可以相互过分地打扰！但我们相隔千里，又多少年没见了啊！难道这样不可以吗？这算过分吗？
　　情为何物？又应该如何处置啊？！
　　馨如就是经常在这样的情景中幸福着也挣扎着继续前行的，并时时渴盼着耿翔能给她写封信或者打个电话什么的，她觉得七八年过去了，应该是这样的。可是又半年过去后，她什么都没等来、没盼来，她感到不太对劲，但万一有什么意想不到而情有可原的原因呢？所以，她还是继续给自己一段时间来等待，可还是什么都没等来。这样时间长了，馨如就把耿翔爱到极端的同时也恨到极端了，把自己爱到极端也恨到极端。她恨耿翔不是因为别的，而是认为他对待感情某种程度上有些虚伪，给自己连一声问候都没有。普通朋友经常不见面还问个好、打一声招呼呢，而自己是个什么概念的女性，他怎么可能不明白呢？多少年了，不是一年两年、三月俩月，而自己在对他的不确实了解中，在各种不确定中，曾经爱他爱的多么矛盾和伤心啊！他怎么可以这样对待自己啊！同时也恨自己过于谦谦君子，不准打扰他。目前，面临冯竟鸿这样严重爱她的局面，她其实有许多忧虑和担忧，甚至有时觉得没办法面对这件事，如果耿翔给她哪怕仅仅像普通朋友那样问候一声，她都会觉得能够幸福而有力的去面对。可是，像这种连普通朋友的问候也没有的爱情，她还是兀自继续爱了下去，因为不爱他，心灵伤感的又不知道该怎么办！而这样无奈的疼痛只有她自己一个人明白、并且承受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