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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前位置:首页>长篇频道>人生百态>瓜瓞泪>二十五 赚小钱也难

二十五 赚小钱也难

作品名称:瓜瓞泪      作者:田禾      发布时间:2025-04-29 12:50:03      字数:6257

  小队加工粉条不到半年,便缺粮食加工了。年过完又进入春季,初五刚到,生产队又要开会作出新的部署。
  在发展思路上研究了新的方向,按照“粮棉油麻丝茶糖菜烟果药杂”十二字方针,在公社督促下,大队干部仍由张支书进住我们队,组织队里认真发展多种经济生产,要求对照十二字方针作出具体研究。
  而我们这里地处海拔1200米,地理位置属二高山。除了种粮食外,种其它品种如棉花、养蚕等从来都没有过,据说这都是低山荆襄江汉平原等地生产的种类,若拿到二高山推广种植绝不会成功。
  除了否定品种之外,要想有收成,所以,还要因地制宜,二高山只能以种粮为主。要搞多种经济创收,必须向其它方面进军。而在我们这儿只有上福宝山垦荒,主要种植品种是发展以黄连为首的药材品种。
  可是,栽黄连收获成品须三五年后才可起挖卖钱。如果要吹糠见米、当年见效,收入来得快还是培育黄连苗子才是出路。播撒黄连苗子当年就有收入,要发展黄连必须以短养长、长短结合才能年年增收。
  经过小队研究,既然不能开粉条厂,那就决定上山培育黄莲苗。于是,队长依然把这项搞多种经济的事交与我父亲去办。
  父亲这人性格忠厚,做事可靠,凡事从不推托,便接受了这项任务。但是,上高山操作的人员必须由他本人挑选。
  父亲心里认真想着,既然成立黄连专班,还须选几个会动脑子的人才行。对了,唐禹虽是地主,但他脑瓜比较灵活,大跃进的时候炼钢铁,他的炉子最先炼出生铁。别人用煤,他用木炭,果然一下就搞成功,说明他比别人强。
  其次是许师傅,他杀猪有把子力气,而且性格上合得来,他的媳妇曾经是福宝山药材场的人,很有种黄连的经验,关键时可以参谋一下。有了他不愁种不出黄连。还有富农子弟藏宁,也很聪慧,他跟着学拉胡琴,后来比自己还拉得好,并且有文艺天赋、唱歌的嗓音也很不错,凡灵性人都要过来。
  除了杀猪匠、唐禹、藏宁外,他后来却挑选了个社员们反对的人——他是曾经参加过反革命组织的,名叫粟军。粟军虽是走过岐途,那都是受人之骗才上的当。但他有文化,曾是高中毕业,搞技术性产业离不开文化人。
  于是,由这几人组成了一支五人小组向高山要钱去。
  从此他们每天带上锄头镰刀等工具、还带上用包袱裹着的饭钵,里面装着中午的饭食便出发了。那些天我正是寒假期间还没报名上课。出发前,父亲对我说:“趁还没上学,你今天跟着我砍柴去,免得在家里鬼混。让你读书像上皂角树,不让你吃点苦头你不知道厉害!”
  但我想法不同,出门比在家有趣,若是让我做作业,我就怕他检查,他总会挑你的刺,不是题没做对便是字没写好。不发怒时,只是批评一阵就算了;若是心情稍有不顺便会打骂齐上。让我砍柴虽然苦点累点,回来会少却几多烦恼。所以让我跟着他去,我心中倒是很高兴。
  当时让我不做作业,我竟然感到很高兴?这种不思进取的表现竟然出现在我身上,实在觉得不可理喻。现在想起来,假若再回到童年时,让我坐在学校教室里继续读书那该有多好。
  我没什么准备的,连忙拿来镰刀在沙石上磨得锋利,这是砍柴前必做的基本功。待他们吆喝着人齐了出发时,我也带上镰刀跟在父亲身后屁颠屁颠地去了。
  种植黄连的地方选择在福宝山北面的盘架沟。他们一路上聊着天,有几个人虽然是专政的对象,然而全都议论的是怎样选地、挖荒搭棚、掏沟撒种等。
  从我们家到山上并不遥远,走不过十五里便到。不大工夫到了山脚下,随后便要爬上一段陡坡,上至半山时,到了山湾处便呈现一片稍平坦之地。黄连基地就选择在这里。
  到了目的地,他们小憩片刻,地主唐禹与许师傅拿出叶子烟裹着,然后叼在嘴上抽着。大家摆着龙门阵,有些内容我都记不得了。反正他们很悠闲地说笑着,和我父亲相处得很融洽。
  待气喘均匀,抽过叶子烟,父亲笑着说一声:“别等汗水干了,咱们干一阵再歇息。不然会散汗遭受感冒。”
  于是,大家散开,各自拿起镰刀开始砍刺笼、油竹杂草等。中间夹杂着干柴树木,分门别类地堆码在一旁,准备搭黄连棚用。此时的藏宁一边砍山,一边用他那优美的嗓音唱起了电影插曲《红日》中的“谁不说俺家乡好”。
  “一座座青山紧相连……”
  大家在他的歌声中,不觉便砍出好大一片地来。觉得今天的计划面积差不多了,便枕着锄把坐下再歇上一会儿。然后拿起锄头开始挖地开荒,直干到中午,父亲又喊一声:“千里做官、为吃为穿;要得活路好,肚子先填饱!”
  大家才各自从树杈上取下家里带来的现饭与冷洋芋吃起来。
  我离他们不远处,一边砍柴一边注视着他们干活。只觉得他们一个个十分有趣,没觉出他们在那样艰苦的环境下还有说有笑、还悠闲自在,有的还唱歌谣谣。丝毫看不出他们有何疲惫的样子。
  吃完了冷饭,大家也该忙点自己的事;有的去不远处挑选伸展的油竹,准备收工时带回家里编斗笠用;有的却只顾砍柴。
  这时我父亲来到我砍柴的地方,看了看我砍的干柴道:“这些已够你挑一回了。别等我们,我们还要干到天黑才回家,你捆好先走吧!回去别忘了做作业,回去我要检查的!”
  说罢,找了几根葛藤条,帮助我把柴捆成两小捆,然后便由我自己小心地往陡坡下翻滚而去。那两捆柴在陡坡上不用费力,一阵“哗啦”声后便滚到了山脚下。
  我垃拉藤条慢慢下完陡坡,将柴担整理好,插上尖担,两头各一捆,架在肩上。趁早一个人照着原路而返。肩上挑着柴禾,沿着羊肠小道而行,觉得那挑在肩上的柴好沉,走不到半里路又要歇息。这时肚子里直吵闹,感觉又饥又渴,一路上见有冒凉水处,便俯下身子喝足才行。好不容易回到了家。
  到家时脱开衣服看,又和上次挑蕨根一样,肩头已经红肿,才感觉干活这么难。挑累了,肩膀红肿不说,肚子已饿得呱呱叫。可是,父亲他们那群人比我更辛苦呢!想起他们那么艰苦和累还在劳作,我顿时感到父亲的坚韧顽强,无论多累,却从不叫一声苦,就像是天生的干活的料。
  其实,他自己知道,这一生就这样了。每天按部就班干活,别无选择,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惯了。白天忙挣工分,黑夜干些小手工业挣点油盐钱,再没别的奢求。
  直到天黑尽,天上星星闪现,各家灯火从窗户透出,父亲才挑着柴担归来。这时,全家人坐在一起晚餐。
  吃晚餐的时候,妈妈笑着要准备说什么。她平来很少有过笑容,今天一定是有什么好消息。父亲问道:“什么好消息?你就快告诉吧!”
  母亲见父亲问便说道:“有个坏消息,好消息也有;坏消息是有人背后议论你们这个专班配齐了,‘地富反坏’都进专班了,是五类分子专班,为何不让贫雇农去发展黄连……”
  父亲打断母亲的话道:“第一个消息别说了,这个在我预料当中,当道说脸,背后说屁股,咱别听。快说好消息?”
  母亲道:“这第二个也不是什么好消息,是下力的活儿。今天小队的人都在说,明天去山那边叫大本营的地方搬运木料,一分钱一斤,挑回来交供销社可以拿点现钱,看你们愿意去不?”
  父亲说:“有挣钱的门路怎么不去?明天早点吃饭,咱们专班放一天假,合邦也跟着老子挑木料去,咱爷儿俩共挑一百五十斤,回来就有一块五毛钱,又可以买一斤半肉吃。”
  听说让我也去,我暗中挺高兴的。若让我认真读书,我才惧怕。
  不过这次要去的地方叫“大本营”。那地方名字听起来很奇特,大本营一定是个很热闹的地方。有这样的好机会,我为什么不去看看?
  去我是一定要去,可我的肩头还痛着呢!明天不比今天挑柴的路程近,据说有五六十里路。回来后还要送到汪营街上,而且要翻山越岭;光是翻过福宝山就要走二十多里坡路。这一路来回爬上爬下,回来肩上挑着木料该有多么艰难。我若挑过五十斤能走得回来么?管他的,只要挣钱,先不考虑那么多,去了再说。
  睡了一夜起来,体力觉得恢复了一些。一想起出远门,觉得有了劲头。天不亮便吃过早饭,见父亲穿着草鞋,我也拿出我自己织的草鞋穿上,便跟随父亲一道出门了。
  一路上雄心勃勃,只要能挑木料回来,就可结现钱。想到这里浑身是劲。去时的脚步是轻盈的,信心是满满的。
  一路上有看不完的奇山怪石,路的两边,树丛中有听不完的野鸟叽叽;顺着大溪口山路而行,小溪中泉水静静地流淌。前后急急的脚步声一阵紧似一阵。
  同我父亲一道的伴仍是黄连班子那几个人。杀猪匠他拍拍我的肩头,取笑我道:“准备找钱娶媳妇了吧……”
  他们大人之间一路上闲话不断,笑声朗朗,说的内容我不感兴趣。
  我感兴趣的是,这些从没到过的地方感觉很新鲜,每走一地都有它的名称。这些地名有的形象,比如“石马山”,山顶就有一个马脑壳般的粗大岩石伸着马头望向远方。
  再前面便是“棒老二垭口”,此地名不知从何取来,是否什么年代在这里出过土匪不得而知。
  过了此垭口便是“亮柱房子”,就是一栋有着七八间房屋矗立,屋檐下面有一排木柱立在阶沿上,故名亮柱房子。
  还有“赶长坡”,约十多里坡路。顾名思义,所谓长坡,就是山很高路且远的一处山坡。
  赶长坡是去大本营的必经之路,去时是下坡路还好走。今天回来的路,最难的要数这段路程了。如果回来时上了这段坡,那任务可算完成了一大半,其余路段不在话下。
  下了赶场坡,便来到双河口,这里山势狭窄,是两条河交汇处。是半岛形山峡地靠着河边,上有汪营供销社在这儿设立的综合分店,既卖百货布疋、又可收购各种土特产及药材等。
  这儿不通公路,分店需要进出的货物全靠人工及驼马运输。到了双河口,顺着西去的溪流而行,离大本营就只有十多里路程了。
  紧走慢赶走过最后十多里,终于到了大本营。这儿是双河口西端的下游,大本营地处在稍宽阔地带。原来,这儿也是汪营供销社设立的分店。这分店修的比较宽大,用的全是上好杉木材料。
  可惜这里店面场地虽宽,而生意并不理想,此店放在这儿实属大材小用。所以供销社决定拆迁,将拆下的木料转移至汪营镇新修百货大楼,让它发挥更大的作用。这才让我们民工前来运送拆下的木料等。
  到现场看见的是,从房顶拆下的十八九根房梁足比脸盆还粗大,足有十五米长,可见这栋房子在这儿的规模不小。硕大的栋梁都须由人工搬运,余下的檩子、椽子、木板、窗枋等一概靠人工挑运。
  这几天场面很热闹,前来运送木料的尽是壮劳力,他们用绳索捆绑着木料。或八人抬一根大梁、两人抬一根檩子,或拆下椽子绑成一挑子。像我这般大的孩子并不多。
  父亲观看一阵后,决定找些木板,以便于挑着走。于是找到了供销社发力的负责人,说明我们只能搬些小件木板之类。
  负责人说道:“任凭你们自己选择,选好再开票,原则是运回汪营再过磅付钱。”
  终于,父亲按我能力大小,捆成了够我挑一回的短木板,捆好后,让我试了试,觉得太轻了,不过才四十来斤。便要求父亲帮我再加上十来斤,最低回去能赚五毛钱才划算。
  父亲笑道:“你别心大,回去的路程远着呢!到了赶长坡你就知道‘锅儿是铁铸的(吃亏的意思)’。”
  我那时人不大却爱讲劲逞能,不等父亲把他自己的木板捆好,我便先跟着许师傅等人上路了。
  开始,一路上还不觉得累,顺顺当当地向赶长坡行去。趁还未上坡之前歇过一阵,一直等父亲赶上来了,我才开始往上坡路而行。这时肩上压着木板,虽是初春的太阳,但背上却似觉着骄阳般火热;那长梯般的石级路,每上一步都感觉吃力不堪。
  爬坡不大一会儿,身上衣服被汗湿透,头上脸上汗水直滚落。真被父亲料到了,还没走到三分之一的路程,我便累得不行。但看他们大人,肩上挑着百多斤,每上一步哼一声,稳稳地一步接一步地往上移动。
  我可没这耐心,但肩上感觉越来越沉,想走快点却快不了,只能在半坡上歇一阵再往上行一段。
  这时,肚子里空空如也,感觉得越来越没劲了;脚也不听使唤。由于出汗多,口渴难耐,可半坡上并无山泉,只能忍受着饥渴。这时的太阳已偏西,好似专与我们过不去似的跑得飞快。
  尽管饿得不行,为了赶路,强忍着不再去想那饿字,每上一段坡,不宜歇久了,咬着牙关拼命地往上挪动,不然待到天黑山路便难行了。
  估计直到下午约四点钟时,才上完这段最艰难的赶长坡,心里略为轻松了些。上到山梁处,这儿有一股不大的泉水汩汩地冒着。凡到此处的人,都要歇下来,俯下身子用手捧着山泉,喝足了才肯起身。
  我也趴下身子猛喝了一阵泉水,虽然无甚营养,但也能将肚子填充一阵子。喝足了泉水方才止渴松了口气,但到汪营的路程据说才走到一半呢!
  这一路上都是运送木料的人们,他们不比我精神好多少,一个个都无声地往前挪动着脚步,再也没有一点生气。
  上了赶长坡山梁上,还有一段起伏不定的山路,都是又累又饿了,大家是坚持着一路走一路歇,不过这一段有泉水的地方较多,一路上喝了许多水,水都变成汗水流出来。
  父亲比我还累。毕竟差饭吃的年代,营养差,身体素质并不壮实,他一定也很吃亏。
  这时,我再没开始那样兴奋,只好在他后面紧跟着。碰着上石级梯步时,父亲为了提劲,每上一步石梯,他便“嗨唑、嗨唑”地喊着,仿佛这样喊一声就会喊出力气来。
  前面与后面的人这时都应声地跟着喊。这交替的“海唑”声在荒山野岭上形成一曲整齐的乐章。这样一来,便忘了肩上还挑着重担,大家都不停地向前迈进。
  这样吃力地向前移动,终于来到了福宝山垭口处,前面便是下山的顺脚路了。这时,再没精神的人,也会鼓足一把劲,放开脚步往下奔去,再没听到“嗨唑”之声。取而代之的是“踢踏踢踏”下山的脚步声。
  这声音是乱七八糟的,有慢也有快,父亲就走得慢。大概他比我还疲惫,只是忍耐饥饿而不形于色。
  此时我心难忍,想哭都没了眼泪,眼泪都变着汗水流出了。父亲一个话题打断了我沮丧的心思,他对我说:“走下坡路省着点力气,走快了晚上腿肚子会疼的。慢走,以后到老了才不会得痨伤病。”
  下完福宝山便是我们大队的地界了,再走过两个小队就到家。当走到家时,已是下午五点多钟,父亲说:“天还早,咱们歇过脚,把肚子填饱了便把木料送往镇上。”
  饿了大半天,肚子里早已空空如也,奶奶见我们到家,看着我们衣服被汗水湿透了,立刻喊道:“快快!饭在锅里热着呢!洗把脸抹完汗,换上干衣服再吃饭。别散汗感冒了。”
  父亲哪管感冒不感冒道:“就先别换衣服了,快洗个脸,赶快吃了饭还要走五里路呢!咱们去交给供销社了回来才不耽误明天的事。”
  饿极了,洋芋饭几乎是囫囵吞下。很快吃饱喝足,这时恢复了一些体力,但脚和肩膀依然疼痛着,我咬着牙和父亲一道继续上路,一口气把木板送到了供销社。
  这时收木料过秤的人刚要下班,见我们到来说道:“人家早都回来了,钱都用完了,你们怎么搞的才回来嘛!迟一步我就走了。”
  父亲自我嘲讽道:“所以人穷嘛!就因为干事拖拖拉拉惯了……”
  我当然不敢吱声,当时以为同志是神圣的,生怕得罪他了,他要不给咱爷儿俩过秤,我们岂不是空来一回么?
  父亲挑在肩上的木板并不放下,连人一起站到了磅秤上,连木料一起秤完。然后放下木料再回来秤人,从总重中减去体重,便得出了木料的重量。
  我也学着他那样,肩上挑着木板站到了磅秤上,连同人一起称。那位同志忙忙地拨动着磅秤的游砣,称完,笑笑说道:“连人带木板才八十多斤,快去放那边了再来退皮(称体重)。”
  终于,拿到钱了。我和父亲的加在一起,一共收入了一元五角零柒分钱。
  那些年要找门路挣钱真的不易。尽管累了一天,爷儿俩能赚回一元五角多钱,对我们家来说也很重要。父亲说,有一元五角多钱可买许多东西呢!肉、煤油、盐、火柴都有了。可惜,再没处运木料了,要还有木板可运送,我一定还会再去。
  哪怕肩上红肿起了疤痕;哪怕汗水湿了衣、脚掌磨起茧子、草鞋磨穿了底;哪怕只赚了一块几毛钱,只要有利可图,父亲和我与其他人一样,就算是小钱,我必定还会去挣。
  这一天以来,再累,经过一夜之后,天不亮父亲还得与几个专班人员继续他们的黄连栽培。
  只是后来惨淡不堪;因为他们每天下午都捎带些柴禾之故,令其他社员大为不满。有人提意见说,这个专班的人全是五类分子,他们能为队里增收值得打问号!
  在群众有意见的情况下,因此刚播撒完黄连种子,大概后来黄连专班的情况是不欢而散。
  专班就被撤回了,从此,经过一段开挖的黄连基地再也无人去管理。小队不安排,父亲也不再提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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