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耍手艺了

　　
　　吃完饭，黄雅莉带着亮亮去睡觉了，冬梅只是把碗筷收拾下去，也没洗锅，就回西屋勾围巾去了。在村里，每次打毛衣都要先绕毛线，在城里，买毛线的时候毛衣店都用机器给绕好了。为了能更好地卖出自己的东西，商家们总会想出各种促销办法，这要是去商场买毛线，肯定还是要自己绕毛线的。两点左右巴特尔出去，冬梅也没出外屋看，直到下午四点多，黄雅莉和亮亮才睡醒出来，冬梅听到声音，就出了屋。
　　“姐，睡醒了？”冬梅看着一脸懒散的黄雅莉说。
　　“醒了，你没睡一觉？”黄雅莉说着准备打水洗脸。
　　“没有，姐，那我先洗锅了，你去看看我勾的围巾。”说着她进了厨房，开始洗锅。
　　“哇，真好呢！”黄雅莉从西屋出来，把围巾围在自己脖子上，“真的好漂亮，你手这么巧，一下午就勾出一条了。”
　　“是一条半，再有一个小时左右两条围巾就都勾出来了。吃了饭，我没洗锅，怕惊动你们睡觉，就开始勾。”冬梅边洗碗边说。
　　“怎么两条？你不是就给小张织一条吗？”黄雅莉用手轻微地抚摸着，“很暖和。”
　　很快，锅也就洗完了。冬梅收拾完，出了厨房，在外面洗手，“买毛线的时候就多买了，给哥也勾一条。姐，你说这样勾得围巾我哥围着小气不？”
　　“小气？”黄雅莉从脖子上取下围巾拿在手里，“这么好看，这么暖和，一点也不小气，不给他了，我围上也挺好的。”
　　冬梅笑了，接过围巾，两个人进了西屋，“姐，这深灰色你围着不好看，你看这个白色的毛线才是给你勾围巾买的。”说着，冬梅递给黄雅莉一团白色的毛线。
　　“你也不和我说，当时应该我付钱，你们刚来也没钱，我去给你拿钱去。”黄雅莉说着就要往外走。
　　冬梅赶紧拉住黄雅莉，“姐，你要是给钱我就不给你勾了，快坐下吧，我赶紧勾这条，做晚饭以前我能勾出来，姐，我晚上想给张自强把帽子织起来，明天给你勾围巾，然后就给哥织毛衣。”
　　“没事，你勾吧，你哥中午吃了那么多，我也都不饿，晚上我给煮挂面，他喜欢吃面条。”黄雅莉也坐在冬梅旁边。
　　“我做手擀面就行，你们再尝尝我做的手擀面，吃什么挂面，姐，没关系，我手快，在家每天还干活，还要出去串门，一个月的时间，我爹我妈的毛衣毛裤都就织好了。这几天加加班，你上班以前应该可以给哥织起毛衣。”冬梅边勾围巾边说。
　　“那么快！我可不行，干什么都慢！啥也不如你。”黄雅莉很是满意地看着李冬梅，这个保姆找的不错，有男朋友跟着，她也不用担心什么。
　　“不是这么说的，姐，你多有福，工作也好，哥对你也好。对了，姐，亮亮呢？”冬梅刚才好像听到有亮亮的动静，怎么没见亮亮。
　　“看漫画书呢，你哥昨天给他买回一本漫画书，这正看呢。刚出来撒泡尿就又上床看去了，三天新鲜，没等看完几天就撕了。”黄雅莉笑着说。
　　两个人聊着天，冬梅一边勾围巾，五点多一点，又一条围巾勾起了。黄雅莉爱不释手地拿着两条围巾，一直在夸冬梅手巧。冬梅又起头织帽子，她见过市场上卖的毛线帽子，就是过去卖的脖套折回来再把边锁住或缝住。其实，冬梅最讨厌这些缝缝补补的事情，织毛衣也是没办法逼出来的，眼下也没啥事，就当消磨时间了，也许还能为自己以后铺点路吧。帽子也是黑色细线，中间回折处加一道深灰色的边，条状的设计。她很快就起了头，开始织了。织了几圈，她就放下了，“姐，我去和面，先醒着，一会儿哥回来我就给擀面条。”说着，她就去厨房和面了。
　　晚上六点半左右，巴特尔回来了，还带了一个小当兵的。一进屋，那个当兵的就问候黄雅莉，“嫂子好！”
　　“晓光每次来都这么客气，都像一家人了，以后可不要这样客气了！”黄雅莉面带笑容地说。她走进西屋，把冬梅勾得围巾拿出来，“老公，看看，这是冬梅给你勾的围巾，我都喜欢，幸亏冬梅给我也买毛线了，否则，真没你围的份儿。”黄雅莉把围巾递给巴特尔。
　　“真的不错，冬梅，哥谢谢你！”巴特尔拿着围巾朝厨房做饭的冬梅说。
　　“哥，你可别夸我了，我都不知道你带人回来，我就做肉丝面，你们要是喝酒，我就给你们凉拌土豆丝，醋溜白菜，可以不？”冬梅边擀面条边说。
　　“行！”巴特尔本来回来没打算喝酒，听到这两个菜，他又来了兴致，“冬梅，我最喜欢吃的就是土豆丝，什么炒、拌都行!”
　　“好嘞，哥，稍等，这就好！”冬梅说着，把擀好的面条放在一边，开始削土豆皮，洗菜切菜。
　　围巾传到晓光手里，他仔细地看着，摸着。“可不可以也给我勾一条呀？”他朝厨房的方向说，接着转过头，问黄雅莉，“嫂子，她大还是我大？”
　　黄雅莉从晓光的手里拿过围巾，又扔给巴特尔，看着晓光说，“冬梅过了年二十一岁，你过了年二十岁，你说谁大？”她笑着转过身，对着正在切菜的冬梅说，“冬梅，晓光也要你帮忙勾一块围巾。对了，晓光姓夏，叫夏晓光，你以后叫他晓光就行。”她说着转向夏晓光，“嫂子帮你说了，人家给不给你勾围巾我就没法管了。”
　　很快，冬梅就把醋溜白菜端上来了，接着，她又进厨房放料拌菜，凉拌土豆丝也上来了。
　　“好吃！”巴特尔各吃了一口说，“老婆，给我和晓光一人倒一杯酒，别辜负了冬梅这两个菜。”
　　“哥，你别夸我了，再夸我明天都不知道该给你们做什么吃的了。”冬梅笑着说，“你也打围巾？”冬梅看着晓光说，“你们城里人，我也不知道什么是流行，我过几天给你勾一条黑色的，可以不？像你这个年龄，围一条黑色围巾，既不小气，也少了小孩气，可以不？”
　　“我本来就不是小孩了，明年就退伍了。”晓光低着头说，大家都笑了。晓光倒有些不好意思，他以为冬梅根本就没听到他们刚说的话，没想到冬梅还专门和他说。
　　“行!”夏晓光鼓足勇气说了一句，面对面前这个只比自己大了一岁的女孩子，他有些无所适从，这些年来，他家境好，本身条件也不错，他交过很多女朋友，现在依然还有很多女孩子在追他，可眼面前这个农村女孩子，却让他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也是一种久违的感觉，可是，他们，并不熟悉。
　　“冬梅，那你为什么不给我织一条黑色的。”巴特尔喝了一口酒说，他并不知道冬梅勾围巾用的是特有的钩针，而不是织毛衣用的钎子。
　　“哥，你已经成熟了，就不用围巾给你撑门面了，我给你和张自强勾得都是灰色调的，给你增加的是风度，还不行？”冬梅说笑着去下厨房煮面条去了。
　　“哦！”巴特尔嘿嘿笑了，然后又端起杯和晓光喝了一杯，“晓光，我以前一直以为农村人都是土包子，见到你冬梅姐，才知道，她在农村那是虎落平阳，进城里才真是猛虎下山。”说着，两个人又碰了一下。
　　“我才不叫她姐呢！”夏晓光低着头说。大家都没听出什么，也就没说什么。
　　很快，冬梅就把面条端上来了，每人一碗肉丝面。
　　巴特尔又是先吃了一口。“这比饭店的手擀面好吃多了。又劲道，又好吃。冬梅，这面是怎么做的？”
　　“和面的时候我加了一个鸡蛋，好吃明天还给你做。”冬梅说着自己都笑了，黄雅莉和巴特尔都笑了，只有夏晓光不知道她们说的是什么意思。
　　“冬梅，你这厨艺是在哪里学过吗？”黄雅莉看着桌子上色香味俱全的菜说道。
　　“哪里学过呀，我们在家里大多是炖菜吃，姐你知道咱老家，炒菜凉的快。只是每年春夏季村子里都有人家盖房子，请一些有名的大师傅做饭。我是家家都去帮忙，也只能帮厨，偷学的。”冬梅说着有些不好意思了，”不怕你们笑话，有些菜我都是第一次做，在家没这些菜，也没这些调味料。”
　　“但是都挺顺口！”巴特尔说道。
　　每次夏晓光总是吃了饭就和巴特尔黄雅莉打招呼就先走了，今天没有，他吃了饭和亮亮玩起来了，冬梅收拾玩就回西屋给张自强织帽子去了。直到很晚，夏晓光才离开巴特尔家，回家去了。
　　第二天一大早，虽然是星期天，冬梅还是早早起来了，听到动静，黄雅莉也起床了。她起来就烧茶，冬梅仔细地看着，因为以后每天早上她都要早早起来熬奶茶了，所以这几天她必须学会！
　　上午十点左右，张自强来了，他把来时候穿的过年衣服都放起来了，穿的是从家里拿来的旧衣服，不过，依然很帅气。冬梅看在眼里，暗暗地笑。她把织好的围巾与帽子给了张自强。张自强听她说给巴特尔织毛衣，低声地说，“你不准备给我织一件毛衣？”
　　冬梅看着傻傻的张自强，笑了，“美得你！凭啥给你织？”
　　“不凭啥，就是觉得你该给我织一件！”张自强诡异地笑着说。
　　“不给织！”冬梅看着眼前这个有时候也很傻的张自强说，“你每天烧锅炉，还用穿毛衣？”
　　张自强有些不爱听了，“看你说的，烧锅炉还不穿衣服？”他刚说完，冬梅就笑了。
　　“穿，你现在不是有衣服吗？你先试试帽子和围巾合不合适。”冬梅编织毛衣边说。
　　张自强看着手里的帽子与围巾，都是他喜欢的，“不用试，肯定合适。”
　　“那你还不走，我该做饭了，等我给哥织好毛衣，我抽时间帮你收拾一下你的屋子，自己勤快点，别住成一个猪窝。”
　　“你管我呢，我走了！”说着，张自强拿着帽子、围巾还有黄雅莉找出的黄胶鞋开门走出去了。
　　看着略带失落又有点傻气的张自强一步一步走出院子，冬梅笑了。她却不知道，走进爱情的人都会发傻，只是她还没有意识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