桐柏山梦·第三回∶海昌弘慈说皈依,闻法狐疑作盗贼
作品名称:桐柏山梦 作者:尘浮 发布时间:2025-04-28 07:58:16 字数:6557
且说犹如佛祖相好福德庄严的印恭和尚,见懵懵懂懂撞来的讨饭花子,慈惠恻隐,令其果腹,征得因由,便指明了内放马场的路径。
花子甚为感激,直觉释迦牟尼创立佛教,之所以历经时间打磨依然兴盛,就是广大慈爱、救度众生脱离苦难的精神、强壮着出家人的“佛法无我,唯有众生”,乃经久不衰之本根了。
花子因此颇受教益,直觉有些不信因果报应的妖魔鬼怪,恣意用文字侮辱佛家诋毁僧人,端的荒唐可笑!更甚的还高傲着“十年磨一剑”呢!
其实你在“万年磨一刀!”胡生持着这口“宝刀”,毫无顾忌的,硬着劲儿对伟大高尚的佛家乱砍乱斫,对僧人辱骂的一无是处!其实,都是对自己心地狭窄丑恶的自我暴露,也算是一种扬名的手段吧……
“唉唉!花子你是怎么了?清净的高山里又捣腾‘文曲星’干啥的?混球!”花子自责着顺着陡峭的路径寻去。
忽然耳际飘来一种奇怪的声音,“叮叮当当”犹如敲击“编钟”的娱乐。
顺音一看,竟然发自比圆磨垛更高的西北山腰处。这好奇心膨胀的更大,把人家和尚慈悲的舒适又弄没有了,攀的汗呼呼的。今个莫非黄道吉日了不成,也没有风了。
大约二里,见青石峽里,应着东南仄阳,冒着金灿灿的浪花,翻着乱石沟的韵味,敲打得起劲儿——叮叮当当;准切听着是“叮叮咚咚”——好牛的居高冲下的水势!不渴也要喝喝甜不甜。原来桐柏山里的泉水何时何地都是甜的。
他“智慧”大开,知道这石沟跟下头的放马场一沟相连。
茂密的树林,碧芽儿挺旺,满座山都满怀着浓浓的春情,泉水变得绿盈盈的,这境界太奇妙了。
水里大多鱼了、鳖了、螃蟹呀都有。这里没有,独独一连“翡翠”摆动着含义悠久的大山历史。脑子里跳出了唐代的李商隐、崔道融《深山访僧不遇》的诗来。人家是访,我这是求,也算风马牛不相及了,搁不当鹦鹉学舌。
水高兴的不得了,歌的好听。就脱了鞋,在溪流里走。觉着寒凉但给太白顶古井里的水比不算啥的。流水冲着脚背,享受着美妙的感觉。
清澈的石头不滑走着踏实。低头看见有两个洁白如玉雀卵样的石头蛋儿,捞出来,就想到必定是大禹治水的时候,留给桐柏山的纪念的宝贝。嗅嗅还有特殊的味道,袖子擦干藏到了衣袋里,等于没收了大禹的心。
一片翠霭映绿了眸。木鱼嘚嘚,钟磬嘹亮之声,自里面飘了出来,撩拨着溪流的情趣。
一颗好大的柳树活似从古代里跑来的,簸箩粗的树身挺然往上,一心要撵到山的高度。垂挂的丝条,缀着碧色的珍珠,牵着猗猗修竹心愿。
美丽的鸟儿,赤色的冠,黄色的身,绿色的长尾巴,雪白的下肢。鸟儿休息在弓着腰儿的竹子上,侧着脑袋,不叫唤,好像专心致听和尚诵经似的。
一旁的茅草房子,门虚掩着,缕缕的檀香自里头飘散出来。嘟嘟隆隆的真言咒语,活似滚滚的闷雷击打着门前的流水,似乎向着加迦毗羅国的恒河奔腾着。
花子和鸟儿一样侧头闻法。
太阳走的快,隐没了西山背后。大山的颜色骤然暗淡,老和尚功课结束了。
门开处,梵风习习。一个蓄着长胡须的光头老者,慈眉善目,穿着灰色的僧袍,走了出来。此人正是海昌大师。
见了花子鹑衣百结的样子,眼里涌出了慈悲与同情,道∶“你这孩子哪里的?!穿的讨饭的一样,这么晚了来放马场做什么?”
花子忙起身合掌道∶“恭敬和尚。阿弥陀佛!何如此问作啥来?您五眼六通知道的。”
“你这耍子的娃儿会抬杠!我不问你,就说‘来出家,万万老衲收留!’这能是事儿吗?”
花子啥也不说,掏出信双手递给海昌大师。
海昌大师因胡子茂盛,都叫他“胡子长“。老家是河南方城人,北大毕业,不知何故看破了红尘,出家几十个年头了,秉承佛陀的慈悲平等之心,践行大爱,是有名的“活佛”。
“活佛”展信,仔细瞧观,道∶“你去桃花洞了?”
花子大惊,“桃花洞?是个啥摸样儿压根就没见!”摇着头说,“头一回听说,不曾见!”
胡子长不悦道∶“小小年纪,何以一嘴瞎话篓子?徒弟印根莫非关了天眼,看不出你的业障了?下这信来扰着清净道场,不成道理!天快黑了,山里有野兽。出家人过午不食,给你作饭,吃饱了,给你领个去处过一夜,明天哪里爱哪里去的好了!”
“老和尚,我说的一丝儿不假!”花子见和尚不收,酥劲了,心里突突一阵,趴在和尚脚前磕头,道∶“见的是一片桃树,刚刚打着花骨朵儿没有开。还有几间青瓦房,你徒弟住在那房子,没有住洞的。我哪见过桃花洞呢?”
和尚这才晓得讨饭花子没说瞎话,叫花子快快起来。
花子如临大赦,心安了,站起身拍着膝盖的土,又说自己有毛病。和尚想着这伙子不走趟子了。毛病不去医院治,却找出家人来,啥形道?看着一脸黄,“阿弥陀佛”一声,道∶“吃了晚饭,好好歇歇。明日我领你去桐柏医院,皈依弟子医术高给治愈了,不再毛病再说吧!”
花子听着心里笑,修的啥?真实的不明白,我的毛病是好看老书。巴巴儿的可怜道∶“大师啊!我的毛病是心里的,不是身上的。爱老书看的毛病呀。医生又不是老书?”
胡子长一听,笑的直打喷嚏,手捣着花子的头,说∶“‘能动千江水,不动道人心’!真有本事,能动了我几十年就没有动过的心!你皈依了吗?”
花子吸取教训不再想皈依是小姑娘,而是入佛教的仪式。说∶“不曾皈依。”
胡子长道∶“啊,你不是佛教徒,还想看老书?年纪不大,脑子竟然老糊涂了?”
花子觉得要想如愿,必然皈依而后可,又要“鸡啄食”了。
老和尚捋着胡须笑吟吟道∶“别别别!老衲已经透明了尔的善心萌发,有皈依的善念,我带佛菩萨成全你的无量功德!”说着领到了屋里。
佛龛的长明灯依然吐着吉祥的光芒。花子就跪到佛前注视着佛祖,默默倾吐着心事,连连拜佛。
和尚道∶“四十八拜就好了!应着了阿弥陀佛‘四十八愿度众生’!心得虔诚,不然,头磕烂了也没感应的。”
花子心说“真多”,嘴里道“多多益善”,就头给拜墊“战斗”了起来。累的满头大汗才完成了任务。
老和尚见状道∶“看看,你这货罪孽不轻,一拜佛就发现了自己的良心,惭愧的泪流满面了。孺子可教!”
花子心笑∶“鸡儿话?也没杀人放火,惭愧个甚?”
和尚动炊。花子拦着道∶“别别别,印恭师父处吃了个肚儿涨,明日也不饿的。”
海昌大师听到,就翘着大拇指赞∶“‘扫三心,绝四相’,乃修行的精髓。看你外边不怎的,福报挺大哩,有善根!”正要收他为徒。可又一想,不行!必须请示《佛说一掌经》而后定夺,以免落得扞格。
问个生日时式对照仔细,和尚面容愁云弥布,连连摇头叹气。料定此人万万不能出家,当个佛教徒勉强凑合,就举行了隆重的“皈依”。
先令花子净过手脸,屏息杂念。而后和尚穿袍搭衣,焚香,亮了烛,举行了得到佛教徒的手续。
和尚左手敲着引擎,右手打着法鼓,好不热闹。梵音婉转唱着香瓒“……端为世界祝和平,地久天长……”
花子一边拜佛,一边觉着瓒子里的这句特别沉重,压着了灵魂永远铭记不忘。
热闹没了,和尚就传授“三皈五戒”。敲了一声大磬道∶“皈依佛,两足尊;皈依法,离欲尊;皈依僧,众中尊……自皈依佛,当愿众生,体觧大道,发无常心;自皈依法,当愿众生,深入经藏,智慧如海;皈依僧,当愿众生,统理大众,一切无碍……”接着就传授了五戒∶“杀、盗、淫、妄、酒。”问∶“讨饭的,这些规矩能奉行吗?”
花子道∶“除了杀生、偷盗、说瞎话、喝酒外,剩下都不理解了。尤其那个‘淫’字,话里人们多是装着谈‘淫’色变。实际里则是另一番光景。《指味疏》里也引用了佛经里一句话‘一切众生,皆因淫欲而正性命’。如何戒得‘淫’来?”
和尚闻此狡辩,知其业障深重,不愠不怒,抄起竹竿霹雳吧啦照着花子的头一顿猛敲。敲着说∶“此淫非正。忤逆人伦,红杏出墙,实为‘邪淫’耶。若不戒之,人类与畜类又有何异?此就不懂,枉披人皮了。”
花子闻此赫然开朗,捂着头求道∶“恭敬和尚,我已经明白戒淫的旨趣了。听着竹杆儿说它自己痛了。您就别难为毫无缘故的‘众生’了。又况我这贱头独此一颅,打烂了您还得‘头上安头’呢!”
和尚听着讨饭的嘴子谎拗的出奇,瞧着巧鼓舌簧。停着棍,禁不着露出了雪白的牙齿,道∶“字脉不浅,怪不得要老书。我问你,别的知道吗?”
花子的求知欲不亚于胡生,道∶“尊师慈悲,不明‘三皈’意趣,万望释之,好让铭刻生生世世的脑壳里,成为坚如磐石的了脱生死之基础。”
和尚听着非常得意,学着唐三藏的模样,合着掌,满口“善哉善哉”不着个一会子,道∶“所谓两足尊,就是知道了大道无我。如天一样,没有云彩,廓清心域,福德、智慧朗然,阳光普照,此乃根本大事儿了;离欲尊者,则是多看佛经,深入佛法,断除一切烦恼欲念,超脱自我,时时给众生解脱苦难。自私自利的念头实乃三恶道之因,当彻底断绝,才能实现大公无私菩萨精神。深究大藏经,得其佛法奥旨。要而言之,众生福,则我之福;众生慧则我之慧。心、佛、众生,了无差别,是之谓也;至于众中尊者,僧伽千百年来恪守清规戒律,谨遵佛祖教旨,断除过去、现在、未来之心,远离人相、我相、众生相、寿者相,而随缘度脱不探求任何回报,方可实现佛陀平等无碍利世精神,情与无情萌发大善,互敬互利。是为众中尊的根本大意了。”
老和尚苦口婆心,旨令领受三皈五戒。奈何讨饭的“我执”太重,装出个“心胸豁亮”的样子,别有用心道∶“善哉尊师,收了我吧,只当从头诞生大山里了。”
和尚道∶“你别忽悠了我,知道你的定业。三层‘仙道’、四个‘驿马道’,五个‘扫帚星’道。虽我传你‘三皈依五戒’条,可你这穷相里依然写着‘不信’的二字。但也给你名个法号的好了——‘妙定’——可你永远定不着,心猿意马大厉害了。”
花子一听自己是“妙”字辈的,问∶“和尚说了皈依,收了徒弟,如何不是‘印’什么的?却来的不一样的,啥意思?”
海昌笑道∶“给我胡子长当徒弟你远远不够格儿,当个徒孙也是可伶你的,我是代印根收你作徒的。‘支传海印,妙演性空’,所以你是‘妙’字辈了。”
花子得此以后就是佛教徒能看老书,心里可高兴了。可是后来不知啥王八东西人给“妙定”称之为“妙弘”,真的可笑了。
花子乐滋滋说∶“师爷,从今我就是和尚该穿僧衣了呢?”
师爷爷的戒尺点着花子的头道∶“异想天开!从今以后不过是个佛教徒罢了。当和尚受大戒你等再一辈子吧!”
花子闻此心想“这个光葫芦头说话真狠”。瞄瞄师爷的面容还是那么的祥和慈悲,故知他说的可能真话。
师爷又说∶“这好了,既然是我的徒孙,就安心住下历练历练,有个好消息。”就秉烛令花子跟着来到里间。
里间有个大木柜,铜锁锁着,取了钥匙开了锁,启了柜子道∶“徒孙,瞧瞧!”
花子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揉揉,上心瞧得清楚∶“了不得!都是书。这老秃子乃老书收藏家了。这下子时来运转了。”得意洋洋想着。
师爷不管啥时间,拿两个蛇皮袋子和绳索,带着花子来到左侧之处,扒开覆盖的雷草,分开沙土,露出了一池子芋头。让花子撑着袋子装芋头。
花子心里说∶“天快黑了,弄这干啥的?给我蒸蒸吃也不用这么多的。这老和尚真能整事儿。”一袋足有六十斤。
一百多斤芋头究竟给谁的!
扎紧口袋,绳索绑的牢实。茶杯粗的竹竿六尺长当成了扁担。说∶“‘妙定’,看看你的善根如何?这担芋头乘着天没黑透,送到大放马场,往下二里地的青石庄小王家去。小王叫王石耳,不到三十岁,得个半身不随,一个老母亲干不了地里活,生活可不行了。年年就帮助些儿。信佛人得学好心;修行人更是‘觉悟、奉献’人生。快快去吧。”
花子看看天,时间晚的还可以,路径没有模糊。这和尚一定是考验自己的。这也好,就顺便拿出一部分“现时现报”印恭大师的一饭之恩。忙里问∶“师爷,那青石庄路不熟,到了夜半三更的,成了贼咋办?”
师爷说∶“这我知道!先到你师叔印仝处,就领着你去。我这个徒弟人缘好,那庄的人们都熟识。”说着给花子一个纸条,并叫给印㒰徒弟瞧。
花子啥也不说了,念句“阿弥陀佛”顺着盘山路“咯吱咯吱”的走着。
翻了两个山坡,回头望不见了柳树于竹林,就萌生了“感恩”念头,一转弯就“呼呼哧哧”担着芋头往高高的茅棚去了。见了恭大师,说明了“一饭之恩必须报答!”并道了海昌和尚给自己说了皈依起法名。
乐的大师笑道∶“你这个小孩子,既幼稚又荒唐!不知道佛家利益众生不求回报的。做了善事就攀着别人的‘知恩图报’,这是凡夫小人习惯。出家的僧人‘三心、四相’绝了,没了一丝的任何贪求。快下山去吧。”
花子心跳的面红耳赤,想着师爷“苦海常作渡人舟”不正是观世音菩萨吗?心里明亮起来,这是暂时好一阵子罢了的。
见了师叔。师叔接字条一看,道∶“你小子有善根,这么容易皈依了。我当时,海昌师父硬生生考验了几个月,才说皈依。”
花子一听这,心里得意的了不得,乐道∶“师叔,那是师爷知道我业障重,就特别优惠了。”
师叔道∶“不说这了。走!”
师叔要替花子。花子心里好感动,但是还是自己担,并说自己属牛的,最爱负重。
师叔称赞花子,也是“菩萨”再来。
花子心里道:“知道个屁!若不是为了实现梦想,我才不‘皈依’呢!师叔没有‘他心通’!豈知我的丑恶嘴脸儿?”
青石庄不远。卧牛星刚刚露头,叮叮当当牛铃铛节凑的响声,在二人的耳朵里铺展着。
村东头几间稻草房里住着母子二人。这边是王石耳的家。
父亲姓王,母亲姓石,加着自己的耳朵大,就叫“王石耳”了。
条件不好,上不起学。二十岁那年父亲得个肺痨撒手人寰了。母子相依为命,石耳扛起了家的担子。他十分孝顺,为了母亲得到营养,经常扛着钢杈,背着鱼篓到水里插鳖逮鱼。久而久之,得了风湿半身不遂,躺在床上不时的痛苦呻吟。没钱治病,母亲愁的毫无办法。
二人到屋,花子放下担子,捋着头上的汗。
王母灯光里的花白头发,是年过半百的象征。赶紧叫二人落座,满了两碗茶,摆到桌子里,说∶“热的出汗,喝茶消消。仝师父,海昌大和尚,一个人高山里开荒种地,多艰难啊!可年年接济我们。还有不远的耿生家。老和尚见过不去饥荒,还四处化缘搭救我们!叫俺们没法感谢。”
印仝说∶“老居士,可别这样说了。修行人是无相救渡众生。都说菩萨渡生‘千处祈求千处应’,我的师父不求也是‘千处应’的。您只要好好念佛,有颗善良的心,就可以了。”说罢二人走了。
回到师爷处,老和尚捋着胡子问∶“办好了?”
“好得很。”花子道,“印仝师叔也是佛菩萨啊!”
师爷微笑着,擦亮马灯,取出一本印光大师《弥陀经要解》。
花子乐不可支,道∶“师爷比佛菩萨还慈悲,没怎么的,就让我往生极乐世界。谢谢师爷!”就合掌鞠了一躬。
师爷苦笑道∶“贪心不足!叫你看看极乐世界的好处,就急着往生?成色!”又取一把镢头给了花子,说,“顺着盘坡路不到两里地,有座‘观音合掌庵’,铺盖都有。是你梵师叔的修行处。因往江西受戒去了不在,你就住里头吧。印梵是我的三徒弟,修行到家了,不怕吃苦。没走前割了半亩雷草开荒。你今夜把那地刨完,雷草根子捡净了,打成沟,好秧土豆。弄完了再读经。这无量功德真的无与伦比的。去吧!”
花子听了,看着灯光里脸庞棱角分明的胡子长,只埋怨着老光头心狠。先把花子累死,超度超度,不叫继续轮回世界受苦了。想此处,便又称赞了一排子师爷的大慈大悲。高高兴兴,抬起轻快脚步,往高坡去了。
至于野兽就不害怕了,野兽不吃苦命人的,更况有着佛菩萨的情面。
观音合掌庵空间不小。有柴床,被子叠的板正。还有一个木桌挨着炊饮的锅灶。外面一垛木柴。这个梵师叔“家事”有板有眼的。
放下马灯,掀了几页书,便知是另外星球的事情了,弄完地了慢慢消遣。
半亩地刨着真不容易,雷草的根子团结的坚固。坚固也不行,也得拿下。不然前途的吉凶祸福就成了未知数。
就甩开双臂,在亿万年高坡上开垦着古老的土地。胳臂好似“莲藕”,手掌好似“莲花”。这半亩地就是往生西方的“通行证”了
山里不睡觉的“梆梆鸟”发表议论的时刻,半亩雷草茬子地,以崭新的面目展现在黎明的前夕。一大堆雷草根子表彰着花子劳动的功夫。
来到庵拨亮了马灯,读起经书来了。读到五页,就不得了啦,就醉酒了一般,晕头晕脑歪到桌旁接着做梦。
师爷早早做好饭,上了早供,“妙定”还不回来吃饭,莫不是刨地刨上了瘾?策杖登高,喊花子吃饭。
见马灯亮着,经书开着,花子地上呼呼睡觉不醒。又瞧瞧外边的地,整的真实漂亮这个青男劳动有大神通,不收为自己的徒弟可惜了的。但也覆水难收,为时已晚了。
老和尚把花子拽出梦中,下去吃饭。
花子揉着眼、打着哈欠,道∶“师爷啊,您的劳动‘法条’上的太紧了,差一点儿咔嚓了。徒孙合计了,您的经书汗牛充栋,得设法拾掇拾掇都偷跑了,读完开悟再送来好吗?”
师爷道∶“胆子不小?护法神管着的,不怕惩罚堕地狱就肆意妄为吧!”嘴里说着,心里不信。
殊不知这个讨饭花子出身的玩意儿,早把人生视若儿戏,说到做到,成了佛经的盗贼。导演了师爷追徒孙的闹剧。欲知端的,且往下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