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 李凤怀孕 二十一 苦乐生活

　　二十李凤怀孕
　　
　　坝上的冬天，皑皑白雪覆盖着大地，冰冻可不仅仅三尺。刺骨的寒风刮着飞雪，野外就是雪白世界，当地人都叫做白毛风，地是白的，风是白的，对面看不见人是常有的事。
　　林树森他们趁着数九寒天，都上山来刨石头。
　　山是石头山，铲起一层山土，下面就是巨大的石头。盖房子、垒院墙都需要用石头做根基，上面再垒砖。
　　刨石头就是在石头山上用铁镐和铁锤把大石头砸成不大不小可以垒墙的石头，然后再从石头坑里扔出来对在外面，最后拉回去垒墙。
　　五个人三辆农用车，每天刨的石头，回家时每天拉满车回去。冬日山上积雪不多，都被风刮到阴面山坡了。人们刨石头也不会去山的高处，不易往下来拉，容易出事。
　　刨了十来天，又拉了十来天，终于把盖猪舍鸡舍的石头以及垒院墙的石头准备够了，剩下的就是买砖头盖房垒院子了。
　　忙活了二十多天，大家终于松弛下来了。
　　这天，又在林树森家摆席喝酒了。林树森家，就像一个据点，人来人往很多，村里的这几个年轻人在这里聚餐也很多。林树森一家人都好客，历来的习惯就是有酒大家喝，有活大家干。他家的小卖部就靠村里人养活着，他们也不在乎村里人来吃吃喝喝。
　　洪梅永远都是笑脸相迎，村东头还有一家小卖部，却没有林树森家的生意红火。以前都是林树森开着农用四轮车或者坐着公共汽车去县里批发货物，现在不用了，一年也去不了县里几趟进货，都是县里的一些批发部开车来村里批发货，省去好多事。
　　进入严冬，李凤总是嗜睡，一睡就是一天，陈玉川的母亲怕李凤得了什么病，催着陈玉川带李凤去县里检查一下，陈玉川最近忙，一直没得空。
　　“你的脸色不好看！”今天陈玉川硬拉着李凤过来，让她和洪梅他们聊聊天，准备一两天去县里给李凤检查一下身体。李凤进屋，洪梅就看出李凤脸色不对，她对李凤说道。
　　“我也不知道怎么啦，人说春乏秋困夏打盹，我这还不到春天就开始乏了。”李凤很无奈地说道。
　　“你随我去我妈屋里一下！”洪梅说着就拉着李凤出去了。陈玉川进了屋和林树森他们聊天。
　　炉子上炖着一锅狗肉，是秦利兵家的狗。秦利兵家养了两条狗，这条大狗今年不知怎么了，咬死了家里两只老母鸡了，巧英气得要把这条狗卖了。村里每年都有来收狗的，拉到城里卖给狗肉馆。
　　“我想把这条狗勒死吃狗肉！”一条狗也就卖五十块钱，秦利兵家这条老狗至少有三十斤，卖了不值当，秦利兵和巧英商量说。
　　“我不管你，但是不能在咱家煮狗肉，我不喜欢吃，也闻不了狗肉那个味儿！”巧英和秦利兵说道。
　　秦利兵和林树森商量了一下，这条狗是他俩从小养到大的，着实不舍得杀了，可是有了这个坏毛病，以后家里的鸡也没法再养了。最后他俩商量，让李晓春他们过来把狗勒死，他俩是下不去手。
　　李晓春他们过来，用绳子的一头在狗脖子上挽了一个松紧扣，从墙上把绳子的另一头扔过去，墙那边陈玉川和李建武拉着绳子，把狗吊了起来，然后他们把绳子拴在地上栽的一根拴马桩上，狗叫声很凄惨，后来渐渐声音呜咽，十来分钟之后再去看，狗被勒死了。
　　几个人剥了狗皮，过去人们家用狗皮做棉帽子，做手套，现在人们基本不用了，也没扔，可以放在小卖部门口当坐垫。
　　用水泡了一夜狗肉，早上洪梅就给他们煮进锅里了。一上午，香味出来了，狗肉快熟了。
　　巧英在灶坑烧火，锅里炖着鸡块土豆。林树森喜欢吃土豆，基本是无土豆不成席，喝酒没点土豆，喝着也没味。其实大家都爱吃土豆，不过有了狗肉，土豆吃的少点。
　　赵红燕拌了两个凉菜，冬天大家吃凉菜的不多，今天是狗肉，吃了火太大，洪梅就拿出一些黄瓜、尖椒和豆腐皮，凉拌一个黄瓜和一个尖椒豆腐皮。
　　这时，洪梅和李凤又走了进来，她们没在外屋停留，直接进了里屋，洪梅走到盘腿坐在炕沿边的陈玉川身边，把手里拿的一个条状的东西给了陈玉川。
　　“这是什么，怎么还有两道杠！”陈玉川说着，餐桌四周坐着的李晓春等人也都不知道是什么，只有林树森知道，不过他也没说话，只是在笑。
　　“验孕棒，你家李凤怀孕了！”洪梅拍了拍陈玉川的肩头说道。
　　“什么，怀孕了！”陈玉川用手一扶炕延就要下地，可是没炕延拖住，手落空了，身子向地下倒去，幸亏洪梅眼疾手快，用力一推，又把陈玉川推上炕。
　　“这么激动，孩子还没出生，你就想摔个残废！”洪梅笑着说道。
　　陈玉川脸通红，瞬间冒出一脸的冷汗，她看着洪梅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又看着洪梅身后的李凤，眼睛有些湿润。在座的兄弟六人，别人家的孩子早就会打酱油了，他终于也有孩子了，眼泪不由得流了下来。
　　“咱们回家，回家告诉爹和娘一声。”陈玉川再次下地，没顾上穿鞋，把李凤搂在怀里。
　　“不用回去，这是好事，让大家一起为你们庆祝一下，我娘已经去你家了，一会儿你爹和你娘就过来了。”洪梅说着拉着李凤出了屋，去外面看看，该上菜了。
　　陈玉川有些尴尬，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又上了炕坐了下来。
　　“确实是好事，下午我回家也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咱爹娘！”陈玉川的亲哥哥刘国强搂着陈玉川的肩头说道。
　　“今天咱们是双喜临门，玉川和李凤有孩子了，咱们的事业也迈出了第一步，为这两件喜事，咱们喝一口！”林树森看着桌上只有两盘凉菜，热菜还没上来，他举起了酒杯。
　　知道自己是怀孕了，李凤一扫连日来的疲倦，好像也没了困意，过来帮忙端菜。
　　“你可别动了，金贵着呢，好好养胎，这点小活，我们就够了！”巧英扶着李凤的肩膀把她慢慢退到一边，“你看着就行，喜欢吃什么告诉我，我给你盛。”
　　“没那么金贵，我也能干活！”李凤在一边笑着说道。
　　这时，林树森的母亲带着陈玉川的母亲也过来了。陈玉川的母亲上前抓着李凤的手，一会儿笑一会儿哭，“娘就担心，你们俩没个孩子牵绊着，日子过得总是不踏实，这下好了，有了孩子，小俩口好好过日子。”
　　“娘，这些年尽让您操心了！”直到此刻，李凤终于忍不住哭了。结婚七八年了，自己一直无所出，公公婆婆从来没有嫌弃自己，自己还要和别人学着苛待公公婆婆，李凤越想越觉得对不起婆婆，抱着婆婆抽泣着。
　　正在喝酒的陈玉川听到李凤的哭声，急忙出了外屋，看着自己的老婆抱着自己的母亲抽泣，他没说做什么，又回去喝酒去了。只要她们娘俩永远和好，自己就满足了。
　　酒足饭饱已经是下午五点多了，六个男的喝了四瓶六十度的草原白酒，就是陈玉川少喝了点，其他五人都喝多了。
　　几个女人收拾完，大家各回各家。李凤吃了点饭就又犯困了，早就被婆婆搀扶着回去了。刘国强住在陈玉川的房子里，陈玉川和父母住在一起，都在一个院子里，陈玉川扶着刘国强回去了。刘国强本打算回家求和自己的父母说呢，结果醉的回不去了，改天再回去吧。
　　秦利兵和李晓春没走样，喝多了就是脸很红，身板还是挺直溜，也没摇晃。
　　李建武有点摇晃，尤其出去一吹风，酒劲上来了，走路摇摇晃晃，还好赵红燕一直扶着他。李建武还来劲了，嘴里还唱着京戏，“今日痛饮庆功酒，壮志未酬誓不休。来日方长显身手，甘洒热血写春秋！”虽然喝了酒，还是字正腔圆，韵味十足，声音回荡在张伙房村的上空。
　　
　　
　　二十一苦乐生活
　　
　　整个张伙房村最兴奋的就是林树森他们这群人，每天都在谋划着下一步的发展。
　　整个张伙房村最让人们茶余饭后谈论的事情就是李凤怀孕这件事情，因为村里还有几个不能生育的的女人，或者说结婚好几年还没有怀孕的女人，她们闻风都来到李凤家里，听听李凤结婚七八年年是怎么才能怀上孩子的。
　　也许是为母则刚，李凤最近虽然有些孕吐，还是坚强了很多。外面再冷，他都要和陈玉川出去转转，走得很慢，生怕摔倒，但是她也不敢总是躺在炕上，怕对孩子不好。有时候就是上街看看，有时候去林树森家坐坐，也不会太久，她不希望别人看她就像看大熊猫一样。
　　在家的时候，如果是到婆婆那屋吃饭，她一定会吃了饭洗锅刷碗，尽量让自己动动。
　　陈玉川没想到李凤会怀孕，至少没想到李凤会这么快怀孕，所以他们基本就没备孕，抽烟喝酒样样没落下，现在李凤怀孕了，陈玉川倒是把烟戒了，至少在家里，在有李凤的地方他不吸烟了。
　　陈玉川一家很高兴，至少这个年一定会过得很高兴，陈玉川的父母每天不辞辛苦给李凤做着各种吃食，终于可以抱孙子了，老夫妻俩满脸满眼都是笑意。
　　刘国强还把自己的父母搬来，在陈玉川家住了两夜，这老两口也是开心的合不拢嘴，至少不会像上次看见送出来的儿子要离婚，每天他们也是郁郁寡欢，心情全无。
　　过了腊八就是年，家家户户都宰了大猪，好好过这个年，虽然天气很冷，家家都生着火炉，一团热气迎接新年，都在希望新年新气象。
　　李凤自从回来，和陈玉川父母住在一起，他们住西屋，父母住东屋。相处的也很和睦，李凤就再也没有回娘家了。
　　没有不透风的墙，不知道哪股风吹的，李凤怀孕的消息吹倒了李凤父母的耳朵里。
　　“闺女怀孕了，可不能便宜了那个陈玉川，你明天赶上马车，咱们去看看闺女！”李凤的母亲队里风的父亲说道。
　　“你就别没事找事了，让孩子过几天安生日子吧，你教唆的孩子离了一次婚，这还要去干什么？”李凤的父亲无奈地说道。
　　“什么我教唆的，我让她吃屎她也吃？明明是在婆家受了气跑回来的，也是被那个陈玉川赶回来的，怎么就是我教唆的？”李凤的母亲不情愿地说道。
　　“你就是常有理自得绝，没理搅三分。没有你的言传身教，他们会走到那一步？你想去你自己去，我是不去！”李凤的父亲说道。
　　“你不去找陈玉川，张福那五千块钱怎么办？你让我出？你要是能把张福那五千块钱还上，我就不去！”李凤的母亲说道。当初她让李凤嫁给健康村的张福，还没嫁过去她就收了张福的五千块钱，结果李凤不愿意嫁给张福跑了回来，张福隔三差五的找他们要钱。要钱是由头，主要是还想娶李凤，所以每次来也不是态度强硬来要钱，而是意在提醒他们，你还差我五千块钱，不给钱就给人。
　　“你这是卖闺女，闺女不愿意你就把钱退给了人家，一直不退给人家，张福还以为小凤还会嫁给他呢，现在都有了陈玉川的孩子，你还去折腾个啥。”李凤的父亲无奈地说道，她知道，这个钱还在老婆子手里，就这个老婆子太贪财，到手的钱就不想往出拿。
　　“这钱要出也是陈玉川来出，凭什么让我出这个钱，我还留着养老呢！”李凤的母亲说道。
　　“你才五十多岁，养啥老？你把儿子闺女都得罪了，趁早拿这钱给自己买一口棺材吧，我跟着你都遭罪！”李凤的父亲狠狠地瞪了老婆子一眼说道。
　　“你到底去不去，不去我就找李龙带我去！”李凤的母亲不依不饶地说道。
　　“随你，反正我不去！”李凤的父亲说着就出门串门去了。
　　第二天，李凤的母亲找到李龙，说他妹妹怀孕了，让他带着母亲去看看妹妹。李龙觉得该去看看，妹妹结婚七八年了，终于怀孕了，这是好事。他还买了两箱牛奶，给妹妹带上。
　　李龙家里有一辆三轮车，他们健康村离乡政府近一点，李龙经常去乡政府打工，来回就用三轮车作为交通工具。李龙家里准备着汽油，他用油桶给三轮车加满油，开着三轮车，拉着母亲来到了张伙房村。
　　“你们的房子呢？怎么和你婆婆住在一个地上了？”进了屋里，看到李凤并没有住在他们屋里，李凤的母亲问道。
　　“住在这屋方便相互照顾。”李凤简单回答道。
　　“我看你是被人欺负不敢说，怎么那个屋还有人住着？”李凤的母亲得理不饶人，继续问道。
　　“那个屋借住给一个朋友，明年他就搬出去了！”李凤说着给母亲和哥哥倒了两杯水。
　　“自己的房子凭什么借助给别人，挤在这里怎么住？”李凤的母亲继续问道。
　　“你是来看我的，还是来找事的？我家的事与你有什么关系，我又没和你去挤！”李凤被问的有点心烦，顺口怼了母亲一句。
　　“看你就是个窝囊废！”李凤的母亲厉声说道。
　　“妹妹说的没错，你是来找事的还是来看妹妹的？”李龙看着有点不舒服，看着母亲问道。
　　“我看你俩就是一对窝囊废，永远不会当家做主！”李凤的母亲气愤地骂道。
　　“可别，你老一直当家，村里都没有一个想和你说话的人。年轻的时候和公婆大姑姐小姑子合不来，和自己的丈夫合不来，和左邻右舍合不来，老了又和儿女合不来，亲戚越走越远，现在又来祸害我们，儿子闺女都是窝囊废，儿媳妇也不好，女婿也不好，你以后就自己过吧，我们谁也不回去惹你眼！”李凤很生气地说道。
　　“怎么啦。你不对还不让我说？好好的房子不住，非得和他们住在一起，你图什么？”李凤的母亲质问道。
　　“我图什么？我回娘家，每天伺候你，你说过一句好？今天这不对，明天那不是的。我图什么，我图我还没起床，我婆婆就把火炉给我生好了，我起床我婆婆就把饭做好了，我下午睡一觉，火炉都是我婆婆给我添煤，我睡醒了，我婆婆就把饭做好了，我图什么？就图你在我耳根子旁边说这个不好，那个不对？”李凤用不屑的眼神看着母亲说道。
　　正说着，陈玉川从外面回来了，看到丈母娘，他皱了皱眉，又看到大舅哥过来了，他上前打了声招呼。家里人都知道陈玉川话少，一直都是做得多说的很少，所以陈玉川回来后安静坐在方桌旁的椅子上，看着这娘俩表演。
　　“我再有不是也是你娘，我是为了你好！”被女儿戗得有点脸上挂不住，忍了忍又说道。
　　“可别，以后你别再为我好了，咱们各过各的，你要想我了就打个电话，我去看你。要是想管我了，就省省吧，我用不着。你要是来看我的，我这就给你们做饭，别说废话，我就告诉你我挺好。你要是找事的，现在就离开吧，我不想听，我最近孕吐厉害，有些心烦，别怪我对你说话不客气。”李凤说道，她知道，母亲是无事不登三宝殿，这次来肯定有事，她想尽量把母亲的话堵在肚子里，不让她说出来。
　　可能吗？李凤母亲这次来的目的还没达到，所以依然是咄咄逼人地看着李凤，厉声质问着李凤，“上次让你嫁给张福，你又跑回来跟了陈玉川，张福可是给了五千块钱，这个钱怎么还？张福还在等着你，这边你怀了陈玉川的孩子，你让我这五千块钱怎么还？”
　　“我说你能好心来看我？狐狸尾巴终于露出来了，你把我卖给张福，你是知道张福是什么样的人吧，看见张福家里开一个小卖部你就上心了？非让我嫁给他，你知不知道他曾经打跑两个老婆？还有两个闺女也是两个老婆生的，现在张福他娘帮他养着。就这样的人，给你五千块钱，你就把闺女嫁过去，你是我亲娘？你这是了我好？”李凤想起这事气就不打一处来，眼含着泪问道。
　　“我就说那个张福名声不好，好喝酒，喝了酒就打老婆，咱娘非要让你跟了他！”一直没说话的李龙终于说了一句话。
　　“或许你跟了他他就不打了，他都四十多岁了，成个家不容易，还会继续打老婆？你去了就能当家，小卖部也给你，这难道不是好事吗？”李凤母亲浑不在意地说道。
　　“你说的是一个当娘的说的话吗？或许，或许什么？我打听过，他家是开小卖部，据说他家的酒哪里都有，柴房里放着酒，闲房里放着酒，他父母家的马圈里放着酒，他的狐朋狗友家都有他放着酒，就是他家厕所里都藏着酒，吃喝拉撒都能喝喝到酒，我能管得了他喝酒？他喝了酒打我，我还能和他讲清楚道理？你去嫁给他吧，你厉害！”李凤气的站都站不稳了。
　　“李凤，要不就？”陈玉川上前搀扶着李凤，毕竟李凤还怀着孕，不能生气，他想着李凤手里还有那一万三千元，给她们五千块也无所谓，人比钱重要得多。
　　“你别管，我没事！”李凤说着坐在陈玉川刚才坐的椅子上，一只手牵着陈玉川的手，让他站在自己的身边，然后对母亲说道，“谁拿的钱谁还，这份钱我不管，我和你说实话，我家现在住的是玉川的亲二哥刘国强。他们村里都知道你收了张福的五千块钱，张福也在等着你把我送过去。我是不可能回去嫁给张福，我和玉川已经复婚了，以后我家的日子我们自己过，我再也不会听你的挑唆。你不还钱，等着张福去把你家砸了，政府也不会帮你说话，你不经过我同意就收张福的钱，就等于贩卖人口。这个钱，我有钱也不会出，你就别再费劲心力来我家撒泼了，哪里来的回哪里，我刚才也和我婆婆说了，她六十多岁的人，伺候我一个就够累了，不给你们做饭了。”李凤语气坚决地说道。
　　“你不给我钱我就不走！”李凤母亲气急地说道。
　　“你不走？那我就报警！你来看我，我当闺女的好好招待你，你来要钱，我没有。”李凤说着就和陈玉川要出电话，准备报警，“政府说了，有事就打110，你想卖了我，还让我给你出钱，大白天的做啥梦呢！在村里丢人还不够，还要丢到外村来。”
　　“小凤，都是一家人，你别这样。”老实巴交的李龙一看妹妹要报警，他急忙上前阻止道。
　　“哥哥，该让政府收拾收拾她了，在村里，她逢人就说你和嫂子的不是，嫂子挺好一个人名声让她给毁了，又来盘剥我。我就不知道，五六十岁了，以后就不指望我们了吗？他这样害我们，就是儿子闺女想给你养老儿媳妇和女婿都不会同意，越老越泼皮。”李凤说着电话就拨了出去。
　　“我走，你这样对我就不怕天打雷劈！”李凤的母亲说着就跳下了地。
　　看着母亲要走，李凤急忙挂断了电话，站起来说道，“我也好奇，老天爷咋没长眼？我爷爷奶奶的棺材本都被你搜刮走了，自我小的时候你就要和我爹离婚，二三十年了，咋不离呢？还留在家里祸害人，就知道一哭二闹三上吊，我爷爷去世棺材都是我姑姑买的，老天爷要是长眼，你还能活到现在？”
　　“你！”李凤母亲有点气急败坏，可又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只好拉着儿子回去了。
　　“你是不是对待妈有点过了。”陈玉川把丈母娘和大舅哥送出去，回屋笑着对李凤说道。
　　“哎，小时候不懂事，长大后结婚回娘家也是匆匆忙忙，这次咱俩闹离婚，我回去时间长了点，才知道我娘在村里有多浑，总的一句话就是村里没有一个人说她好。我嫂子和那个张福还有点亲戚关系，她知道张福是个什么人。其实村里人都知道，我妈还是找人把我卖给张福。哎，不说她了，你去把二哥二嫂叫过来，我把菜和肉都拿出来了，上午我还和好了面，你让他们过来帮忙，咱们包饺子，今天让咱妈歇歇，吃一顿现成饭。”李凤说着洗了手又揉了揉面。
　　“好！”陈玉川答应着就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