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集

　　（1）场景一、群架升级祸随
　　置景：关于群架，自打县上派人来过之后，再也没了任何消息，表面上看起来风平浪静，无人问津，但其实暗藏杀机、秘密行近。年近一天的午后，曾经发生群架的街镇十字，又一辆营运的公交车过站，车上下来三名公安人员，直接去了地方派出所。接着派出所陆续就有人出出进进，他们都是些参与群架的相关人员，个个都被提审。张改换去同学家写寒假作业，在傍晚回家路上，也被叫到派出所提审。
　　便衣民警提问：“张改焕，群架当天，你得知你哥张国杰被打后，你二返回去叫了副队长，没有叫现场所有社员，你的目的和出发点是啥？”
　　张改换回答道：“当时，我一听我三哥被人打了，着急地就扔下手上的书本要去救哥，结果我看街上人群涌动，二哥人又不在家，我一个学生去了也不顶用呀，就想着总得有人去处理问题，所以，我二返回去才叫了副队长。
　　便衣民警分析说：“那你叫副队长目的，是为了让副队长去处理事情，不是为了帮架，所以，现场社员你没叫一个。”
　　张改换说：“对！如果我想叫人去帮架，我会在劳动现场大声呼救，我相信我队上人都会去帮架的……。”（张改换被提审完，签完字回到家时，张承让夫妇正和两个儿子商量盖房的事情。）
　　张承让在家说：“快过年了，城里你哥添了娃，一家子过年想回来，咱家没地方住，光就不让回来了。前段，我和你娘把多余的粮食卖了，咱再借点钱，凑合给家里盖上三间瓦房，有房住了，你哥每年就能回来了，国杰结婚的房子也就都有了。”
　　张国良说：“爹，盖房我同意，国杰确实也该结婚了，我姑，我舅，家家遇了事，就是想借钱给咱，他们也没能力了。借钱这事，爹，您不管了，我来想办法。”
　　张国杰说：“爹，我又不急着结婚，咱准备充足了再盖房，免得借钱给人下话，为难人家。”
　　付玉兰说：“咱再难唱，这盖房千万不能往后推了。幸亏国杰媳妇不常来家，人家女子要是真来了，连下脚的地方都没有。”
　　张承让接着说：“年过暖和了就盖，只要人勤快，盖房能省钱咱就省，打墙土不缺么，大梁的木头，爹都准备几年了，编耙的树枝（房顶防雨材料），咱想省钱，就不去集上买了，大不了，咱父子三个上两趟山，把编耙的树枝割回来，这就把大问题解决了……。”（这时，张改换背着书包，从派出所回来了。）
　　付玉兰见女儿说：“小换，写作业咋能写到这时候，是不是又跑那去疯去了。”
　　张改换说：“娘，你今冤枉我了，我在回来的路上被派出……”（张国杰堵住了张改换的嘴，因为，张国杰也被提审了。）
　　张国杰插话说：“娘，我刚派小换给我弄啥去了。”
　　张国良说：“小换，赶紧吃饭去，大人在商量事情。”
　　张承让说：“没啥商量的了，盖房这事就定了，都去歇着吧。”（兄妹三人出房来到院子，张改换准备去厨房吃饭）
　　张国杰说：“二哥，县上又派人来调差群架的事，小换，是是不是你也被人家叫去了问话了。（张改换点头）哥刚不让你说，就怕爹娘又知道了担心起来。”
　　张国良说：“小换，你三哥做得对，人家要调差，谁也阻挡不了，不过，咱不用太担心，公安是会讲理的……。”（转眼阳春二月，张家请来了关系友好的赵匠人，开始建造大梁，门窗，张家父子三人也早早上山，将割回的树枝编成了耙待用。张承让决定第二天架梁上粑的早上，前来主动帮忙的乡亲也陆陆续续都到了家里，却不见张国杰的人影。）
　　张承让非常生气说：“这国杰老大不小了，啥心都给人操不上。国良，架梁你让国杰操心地下支撑，到现在他人咋还没来。”
　　张国良实话说：“爹，昨天县上又来人了，还是为那次打群架的事情，人家又来调查了，国杰、大明、副队长、我堂弟，昨晚都被派出所叫去了，他几个一夜都没回来。”
　　张承让惊叫：“啊！怪不得今也不见他几个来帮忙，会不会被拉到县上去？……。”
　　张国良安慰父亲说：“他们就是要抓人，大队干部都是我的手下，他们不会不告诉我的。”（这时，赵匠人拉着工具来家了。）
　　赵匠人说：“听说要在乡下开公判大会，人都想早早赶个集、才去参加，今街上人多很，害的我把架子车急忙拉不到家里。”
　　张国良说：“奇怪，咱公社从来还没到乡下开过公判会？”
　　张承让回忆说：“对了，你碎妹子昨天放学说，老师今天要带他们去乡下上法制教育课，还唠叨向我要钱买好吃的。”
　　赵匠人不知情的说：“来来，上梁时间不敢耽搁，他开他的会，咱盖咱的房，天大的事情咱也得把梁上了。”
　　张承让接着说：“老赵，你说的对，上梁。”
　　赵匠人安排喊道：“年轻人给咱上墙拉梁，其他人在底下向上顶梁，来来，都各站各位准备好，一起用劲听我叫，（这时，公社架设室外的大喇叭，偶尔发出滋滋调试的声音，帮忙盖房的人都没在意，只是听从赵匠人的指挥，应起了劳动号子）社员们呀，嗨吆！上大梁呀，嗨吆！铆足劲呀，嗨吆！……。”（大梁刚好落位，高空喇叭里就开始实况转播了。）
　　（2）场景二、张家三子入狱
　　置景：张家院落，盖房大梁上顶刚刚落位，高空喇叭调试好声音后，就来了公判会的实况转播。
　　高空喇叭音：“大家注意了，大家注意了，各单位整理好自己的队伍，大会即将开始，大会即将开始，下面有请主持人。”
　　主持人声音：“我宣布，公判大会现在开始，第一项，把扰乱社会秩序犯张国杰，等三个同伙压上来。”（瞬间，房顶上和地面上帮忙人都被惊住了，个个都停下了手中的活，就地聆听。）
　　主持人声音继续：“第二项，宣读逮捕令。”（紧接着就传来了这样一段话）张国杰，男，现年24岁，本乡人，从小没有教养，狂妄自大。去年夏天，因修电视机返乡与售票员发生口角，引发了群架，直至售票员严重受伤，差点丢了性命……。”（张承让发呆，拿着工具听到这里苏醒过来，摔下工具，来回踱步。）
　　张承让老泪纵横说：“不得了，不得了，出事了，出事了，出大事了。（付玉兰和张换换从厨房出来满眼热泪，泣不成声。广播里仍在实况展播。）……张国杰的兄长张国良，身为公社职员，藐视法律，袒护弟弟，刁难调解人员，与调查组对抗，大大助长不正之风，本应受到法律制裁，但因张国良对人民有贡献，将以警告为主，以观后效。张国杰的妹妹张改换，以处理事情为名，在事发当天，叫来群架帮手副队长，造成群架情节加重，但因张改换正处学生期，以教育为主，先不追究。从这场群架的现像来看，表面上是场意外，实际上却反映出了社会的一种不良现象，也反映出了一个干部的品德问题，像张国杰这样的行为，就是农村典型的地头蛇，村霸……。”
　　付玉兰哽咽着说：“他爹，咱人老几辈，都没做过卖良心，欺负人的事，他们凭啥这样糟践咱儿咱女，国杰是杀人来，放火来，为咱家的啥事来？国良，亏你还当了多年干部，保不住你弟没人怨你，事先你连个消息都不知道，还把自个搭上了……。”（张国良面对母亲的指责，他低头无语。）
　　赵匠人从房顶下来劝说：“嫂子，他是国杰的哥，人家不可能让国良事先知道。喇叭里刚说，就是嫌国良为保护弟弟才被捎带上了。”（赵匠人的话刚刚说完，喇叭里又传来了公判会上的最后的展播。）
　　喇叭音：“为了安定社会秩序，确保公交车运行无阻，现把扰乱社会秩序犯张国杰绳之以法，并将三个同伙一起压上人民的审判台，接受法律的制裁……。”（顿时，喇叭里传来动静很大的骚乱声，张承让的左邻右舍的老人都来家里安慰来了，付玉兰坐在院子放声大哭，难过至极。）
　　付玉兰哭说：“我可怜的儿呀，都怪你让社员学什么科学种田，买电视，给自己把罪买下了，是不是，啊！我苦命的儿呀，你长这大，娘都没骂过你一句，你今咋就叫人拿绳绑住了呀，啊！我可怜的儿呀……。”
　　张换换哭泣着说：“娘，你别哭了，你看把我爹气的光来回走路，手都哆嗦起来了。””
　　张承让又气不过的说：“不成，我得去公社问问，我儿是偷人来，谋财来、害命来？他公安有本事来把我老汉也绑了。”（张承让说着就往外走，被赵匠人拦住。）
　　赵匠人说：“老哥，我理解你的心情，你是想把事情说清，这会谁会听你的，而且这事现在由不了咱公社，是县公安局抓了人，咱要给娃伸冤，也只能往后放放再说。”
　　张国良赞同的说：“爹，我叔说的对，你别来回走了，我去给我哥发个电报，我们一起想办法。”（张换换给父亲端来了板凳，拽着让父亲坐下，张国良去发电报，赵匠人见付玉兰仍是十分悲伤、又来劝说起来。）
　　赵匠人说：“嫂子，别难过了，国杰当队长，连我队上人都夸他，他买电视机是领导大家吃饱饭有啥错，这事是个意外，我想公安会还他一个公道的。”（赵匠人正说，张改换灰头土脸的从公判会现场赶了回来。）
　　张改换哭泣着说：“爹、爹，我、我三哥和大明会计，我堂哥，还有我叫去的副队长，都被警车拉走了。我三哥可怜的还被人家五花大绑了，另三个哥也被带上了手铐。”（张改换因为亲眼目睹了公判会的全程，哭的稀里哗啦的说着，张承让听了小女儿讲述，刚刚落座的他又愤怒的站了起来。）
　　张承让训斥道：“你少在这哭，难道你把书念到狗肚子去了，法门寺离咱这不远吧，古时候孙巧儿还没读过书，她为了给她弟伸冤，命都不要了，跑到法门寺受刑，你今天就不能站到台上替你哥说几句公道话，难道你不知道你哥是被人冤枉的吗？啊！”（张改换看到了父亲从未有过的严厉，也不敢做声的低下了头。这时，高大强突然赶来了。）
　　高大强说：“姐夫，现在不是旧社会，你让小换去闹事，这叫扰乱公堂也算犯法，小换这会没准也被拉走了。”（张承让看见了高大强，想起请他不下山的事，就数落了高大强一句。）
　　张承让说：“吆！这会你从葱地冒出来了。”（高大强来家里一小会，付小兰也赶来了，她来到了姐姐身旁。）
　　付小兰劝道：“姐、事情已定这样了，你就别太难过了。换儿，这都上午端了，妗子赶紧帮你做饭去，国良，叫房上的人都下来，把你爹你娘叫房，让歇着去。”
　　张国良接着说：“赵叔，那咱把工先停了，下来再说。舅，你和我爹我娘坐房里说话。”（付小兰和张换换在厨房做饭，家里不见张国良的妻子杨红艳，付小兰便问了起来。）
　　付小兰：“换儿，家里正盖房，今又出了这么大的事，咱不见你红艳嫂子？”
　　张换换说：“我嫂子和他爹去绛帐了，她亲娘得了重病，想见见我嫂子，她爹知道我嫂子怀孕了，一个人去了怕有闪失，就陪着去了，都去了四五天了。”
　　付玉兰说：“唉！真是人的命，天制定，胡思乱想不顶用，当年要是你嫂子的亲娘不走的话，说不定现在还活的好好地。
　　张换换说：“就是就是……。”
　　（3）场景三、群架众说纷纭
　　置景：张国杰被捕的当天下午，张承让家里也因为盖房院子杂乱不堪，前来安慰的乡亲邻居，见天色不早也都渐渐散去，付小兰见没了外人，硬是劝着让一天都没吃饭的姐姐和姐夫吃饭。
　　付小兰说：“姐，你和我姐夫多少都吃点，咱都上了岁数，不吃饭身子就扛不住，给给，快端碗。”（付小兰把碗塞到姐姐手上，付玉兰总算吃了起来，吃着吃着，她见妹夫难得下山回来，想让妹子和妹夫重归于好，又忍着悲愤撮合起来。）
　　付玉兰期待的说：“天不早了，难得大强回来一趟，小兰叫上大强，你们赶紧一块回去吧！”
　　张承让接着说：“对对，你们都回吧！咱干急不顶啥，大强，别再耍脾气了，好男不跟女斗，别和女人一般见识。”（高大强因为心里还有疙瘩，只点头不做声。）
　　付小兰缓解尴尬的说：“姐夫，姐，那咱们吃完，我们就回去了，你们也把心放宽些，大强，你吃完等我，我帮换儿收拾完厨房，咱就走。”
　　张换换说：“舅，不用等我妗子，厨房我收拾，你们赶紧走。”
　　高大强应道：“好！姐夫、姐，你们放宽心，我们回去了。”（高大强夫妇出了姐家的门，来到了小路上，付小兰渴望丈夫回家，却不好开口，只好找别的话闲聊。）
　　付小兰说：“大强，他爷她奶那边你还住得习惯吗？”
　　高大强回话：“习惯、习惯，非常习惯。哎！你不是说，咱来生不听话，都是我把娃惯的来，这国杰懂事的很么，又让谁惯了？怎么和来生一个下场？”
　　付小兰反感的说：“我真是服了你了，哪壶不开提哪壶。”
　　高大强反问道：“我又咋了，我说的不是事实吗？”
　　付小兰不客气的说：“咱能跟人家比吗？国杰是为公事、公事，你听明白没？逮了都光彩。”
　　高大强嘴眼一歪的说：“还公事、公事，光彩个屁，还不是一样都叫犯人。看来在你的眼里，我和儿子总是不如人，永远入不了你的法眼。往后我还是回我的山里，你抓紧寻你的如意人，做你的如意梦，咱永远井水不犯河水。”
　　付小兰生气的说：“大强，你、你、你？（高大强的话气得付小兰直躲脚，但付小兰见天快黑了，想着山路不好走，因为心疼丈夫，只好再央求）大强，娃的事咱都不提了，你看天快黑了，山路不好走，今儿你就跟我回家吧？”
　　高大强坚决的说：“不想跟你回去！天再黑，我爬也能爬回去。（高大强就这样与妻子再次分手，付小兰站在岔路口，看着远去的丈夫，满脸都是无奈。而这时的高大强不仅吼起了秦腔《周仁回府、悔路》选段，而且还越走越带劲。）哎呀！……不好了……奉承东蛮奴才报恩如愿，蛮奴才害人的贼呀、贼呀，他将我推虎口进退两难，我怎忍心把嫂嫂去献，没奈何先把兄性命周全……。”（转眼到了张国杰逮扑的第二天，午饭前后，公社的高音喇叭又在重播公判会的实况，张国杰队上的部分社员，怀揣不平和埋怨，端着饭碗，三五成堆地聚集在一起闲聊。
　　有社员说：“人都逮走了，把实况再转播有啥意思，这明显的是给张家的伤口上撒盐吗，国杰又不是为他家啥事来，挨了铁把子不说，还被五花大绑，拉去坐监狱，这太冤枉了。”
　　又有社员说：“说句实话，国杰是个好小伙，自他当队长以来，咱队上的种的庄稼啥啥都长的好，乡还还经常在咱队上开现场会。那咱话说回来，群架就算国杰有错，乡领导也得看在国良当农业干事的份上，应该出面保护保护。”
　　还有社员接话说：“保护个屁，公判会上把国良和小换都扯进去批判了，我怀疑售票员有后台，而且后台还很硬。你们都想想看，逮扑人的公判会从来没有在乡下开过，这回为啥放到了乡下，这是其一，其二，公判会从来没有把实况重复多次播放过，这回为啥重播这些天，背后肯定有猫腻，所以说，售票员有后台，而且后台人不简单，你们信不信？……。”
　　众社员七嘴八舌的说：“信、信、信……。”（张国文收到了二弟张国良发来“三弟被捕”的电报，他连夜追班车、赶火车，因这边没有通往家乡的公交车，他只有步行回家。当他走到距家两里路外的小路上时，忽听公社喇叭转播公判会的实况，于是，张国文走着听着，尤其听到判决词时，气得连路也走不动了，他只好安定的坐在了路旁，听完了公判会的全程，这才起身顺手拾起一个土块，狠狠的向路中央砸去。张国文回到家里时，看到院子一片盖房的狼藉，父亲蹲在地上低头抽烟，张国良坐在门槛上满脸沮丧的抱头思考，心里十分难过。当他走近二弟时，张国良才忽知大哥回来了。）
　　张国良喊话：“爹，娘，我大哥回来了。”
　　张承让起身着急的说；“国文，你咋才回来，看国杰出这事咋办呀？赶紧想办法救你弟弟么。”
　　付玉兰说：“国文，国杰可怜的，让人家五花大绑了，还把国良和你小妹也扯进去批判了。”
　　张国文说：“爹，娘，我刚在路上把公判会的全程都听完了，事情已定这样，当下咱再着急、再生气，也没啥用，我弟必须救，但，咱得想出救人的办法来。”
　　张国良接着说：“爹、娘，我哥说的对，救国杰咱要拿出办法才行。哥，昨天咱家盖房刚把大梁架上，准备上草耙，这事一出，也没上成。”
　　张国文说：“明天上，咱不能叫心眼坏的人看笑话，先把房盖起来，再商量国杰的事也不迟。”
　　张国良说：“对对！”
　　付玉兰问：“国文，那你请几天假？你弟这事我看麻烦着呢？”
　　张国文说：“娘，你不操心了，明把盖房的事安排好我就去趟县里，我有两个同学在县上任职，看国杰事出的要害在哪？咱想让国杰早点回来，可能就剩下打官司这条路了。”
　　付玉兰发愁的说：“啊！打官司得是要花钱，咱盖房都借了不少钱，这可咋办?”
　　张承让接着说：“他娘，借钱咱也要为儿子讨回公道。国文，明天有国良在就行了，你赶快去县里吧！”
　　张国良赞同说：“也行！哥，就三间房我没问题。”张国文放心的点了点头。
　　（4）场景四、张家重启盖房
　　置景：张国文回来第二天，张家盖房帮忙，人气大涨，随着炮声落幕，就餐结束，张国文正好从县里打探消息回来，他赶快拿出香烟给帮忙的乡亲发烟致谢。
　　张国文说：“患难见真情，辛苦大家了！（张国文送走了帮忙的乡亲，最后才来到了赵匠人面前。）叔，家里出了事，我爹心都乱了，多亏您给我家操心，真是辛苦您了。”
　　赵匠人说：“不辛苦！听你爹说，你回来了，你弟是个好小伙子，为公事挨打受罪，真是太亏了，你在外面见识多，救国杰就指望你了。”
　　张国文说：“叔，我知道，我知道。”（张国文一边给赵匠人发烟点烟，一边和二弟送赵匠人出了门，兄弟俩送赵匠人回来，一家人这才围桌吃饭。）
　　张换换迫不及待的问：“哥，见到你同学了吗？”
　　张国文回答：“见到了，他们虽然知道一些国杰的消息，但他们都是局外人，也无能为力。”
　　张国良接着说：“哥，今天上梁，咱大队老书记和我原来手下的几个干部也来帮忙了，我很生气，都没怎么理他们，爹娘却是蛮热情的。”
　　张国文说：“爹娘做的对。你是怨人家没给你通风报信，就是报了有啥用？逮人这事咋可能告你？就像法院审犯人一样，只要跟犯人有一点点关系的，都不能参与案子的处理工作。”（张国良听了兄长的话，突然回忆起很早老书记对他说过的话。）
　　张国良回忆说：“老书记曾给我说，受伤的售票员有后台，我当时一听就生气了，还把老书记怼了一头。我记得我说这话时，看得出老书记还有话要说，被我怼得封了口。”
　　张国文说：“售票员何止叫有后台，人家是新上任的、副县长老同学的儿子。不过，副县长态度很明确，无论谁扰乱了社会秩序，他都绝不姑息。我同学还说，公交车在咱这片运行，大约一年的时间里，接连就发生了三次受阻。第一次，乡下的社员把粮食晒在公路上，还嫌公交车轮子压了粮食，因为社员要求赔偿，延误了公交车的运行时间。第二次是有天傍晚，另一个村的公路边上堆了一排排麦草，司机为给拉柴禾的架子车让路，砸死了窝在麦草堆旁的狗，害得司机不仅给社员赔了钱，还影响了公交车交班的时间。第三次就是咱这事情，性质发展到了打架斗殴，上级不管都不行了。咱都知道，新官上任三把火，咱国杰这回是撞到风口浪尖上了，听我同学说，最轻也要判3到5年徒刑。”
　　付玉兰惊讶的呼：“啊！国杰没伤人家一跟毛，还挨了铁杠子，凭啥判那么多年刑？”
　　张承让解说：“他娘，你没听明白吗？咱是鸡蛋碰到县老爷这硬石头上了。”
　　付玉兰熬煎的说：“那咱眼睁睁的看着国杰坐牢，娃的媳妇黄了不说，没等娃出来，我就先愁死了。”
　　张国文说：“娘，别愁，咱先不提国杰媳妇的事，出来了没媳妇再找么，咱现在唯一能救国杰的办法，只能为国杰申请辩护打官司，我们得抓紧准备材料、收集证据，赶在审判之前。”
　　张国良接着说：“对对！哥，我就想不明白，他们说我袒护弟弟，小换叫人帮架，这都没啥，凭啥说咱们是‘村霸、地头蛇’，每想起这些话，我气就不打一处来。”
　　张国文接着说：“我也很生气，这都是办案人，自个推测出来的结果。你想想看，国杰挨打不是咱队社员救他，而是被邻队社员救了他。然后，邻队社员又为国杰抱打不平，把售票员打成了重伤，凭这一点，国杰具有‘村霸、地头蛇’的嫌疑。因为有了这嫌疑，公判会才放到了乡下召开，而且，去乡下召开公判会的村子，正是公交车司机砸死狗的那个村子，这是一箭双雕、杀鸡给猴看。”
　　张国良理解的说：“哥，我觉得你分析的对，这样的话，‘村霸’这恶名让咱背，那就太冤枉了。”
　　张国文肯定的说：“是呀！所以，我们必须尽快行动起来，一定要让公安给咱个说法。明天我回单位交代下工作，回来就为国杰寻找证人。国良，你首先得把对方作证人的住址摸清楚，咱好去找他们。如果到时他们谁不想见咱，咱要带上干粮，做好连夜守候的准备，直到他们见咱。尤其是那个女医生的证词，对国杰特别不利，无论她在哪里，我们一定要找到她。”
　　张国良说：“女医生，哥你放心，她就在咱医院上班，跑不了。只要能救弟，我也豁出去了。”
　　张国文又叮咛说：“我回单位后，你晚上也要多看看法律这方面的知识，以防万一。”
　　（5）场景五、付家探视儿子
　　置景：张国杰被关后，高大强和付小兰似乎理解了儿子犯罪的原因。又一个探亲的日子，高大强和付小兰又不约而同前来探监，因为去的早，被崔警官上班看见。
　　崔警官招呼说：“来来，看你俩这么早，又大老远来了，我让你们看下你儿子审讯时的记录，也就明白了你儿子为啥不想见你们的原因了。”
　　高大强感激的说：“谢谢谢谢！催警官，您真是大好人。（高大强接过资料，付小兰也围了过来，高大强因识字少光翻页码，急得没看完的付小兰压住不让翻，高大强见崔警官在场，打起了圆场）我识字不多，他娘你给咱念一念。”
　　付小兰接过记录本念：“我领同学偷瓜都为了嘴，后来被老爷爷发现，我们就开始和老爷爷玩起打鬼子游戏，没想到后来老爷爷就那样了，我后悔也来不急了。事情刚发生，我爹为我给老爷爷看病把家里钱都花完了，学校老师把我在大会上批评，同学也嫌弃我，我不想上学被我娘打骂。老爷爷死了，我爹替我吊孝又安葬老爷爷回来喝酒吃饭，喊我为爹，还说了许多许多让我滚出门的话，我连夜不得不出走。后来，我想挣钱把爹给老爷爷看病的钱还上，结果到山里水泥厂求工作，人家嫌年龄小不要我，我又饥又饿想到庙里有贡品就跑边了附近的庙，庙里的东西都是我偷着吃了。藏到周公庙后，来了红卫兵造反，我也参加了红卫兵队伍。有一天，不知谁砸开了周公庙几个封闭的窑洞，有个人说里面的东西能换钱，让我在外面放哨，他会给我好多好多钱，我想这下能还爹给老爷爷看病的钱，我就听他的指挥参于了偷盗活动。再后来，那个人没给我钱就不见了，红卫兵队伍也解散了，我只有在周围靠偷混日子，没想到我为偷挨了打，也打伤了人，成了偷盗文物罪犯……。”付小兰念着念着，泪水挂在了腮边。
　　高大强伤感的说：“我可怜的儿呀，都是爹把就喝醉，把你逼到了犯罪路上，是爹害了你呀。”
　　付小兰说：”警官，娃说的这些都是我们做大人的错。一会探视，让我们给娃好好道个歉，兴许娃就更能好好改造自己了。”
　　崔警官接着说：“你这话说对了，娃这心里有疙瘩，对你们总有抵触情绪，一会儿探视如果他还不见，我得想办法让你们见见，可怜天下父母心。”
　　高大强抱拳感激的说：“好好，谢谢谢谢！”（探视时间将到，高大强和妻子来到了探视厅等待探视。不一会儿，高来生被警察带到现场，高来生想起前次两个姐姐探监说的话，仔细看了看父母，又低头无语起来。）儿子，你不想见爹，爹理解你，是爹对不起你，爹不该喝酒骂你，爹花钱替你给老人看病、吊孝是应该的，谁叫你是爹的儿呢。爹为了你早点回家都把酒戒了，你不信等你回家了，就问问山里的你伯、你大娘和你姐她们。”
　　付小兰含泪接着道歉：“儿呀，娘也对不住你，经常和你爹吵贯了，遇事总爱火上浇油，你爹他没当好爹，我也没当好娘，娘更没有当好一个妻子。娘把你骂狠了，还把你爹骂得离家出走，回到了山上，这都是娘的错。人常说，吃一堑，长一智，往后娘保证改，你也要好好听警察叔叔的话，争取早日回来，这才能对得起为你丢了命的婆。”（高来生毕竟还是个孩子，他沉默着听完父母道歉的话，眼里泛起了泪花，抬头又看了看父母，诚实的给父母说了几句安慰的话。）
　　高来生低声说：“爹、娘，别说了，我会争取早日回家的。家里的事我姐都给我说了，你们路还远着，赶紧回去吧。”（高大强和付小兰总算见到了儿子，听到了儿子说话的声音，心里舒坦了许多……。）
　　（6）场景六、查证筹备辩护
　　置景：张国文返回西安后，就给法院递交了辩护申请。次日，张国文请假回家，他随同弟弟张国良，还有因群架被公判拘留十五天、已被释放出来的郭大明、堂弟和副队长，他们一行五人备上了三辆自行车，聚集在张承让的家里。
　　张国文很是歉意的对副队长说：“国杰这事，让我碎妹子给你带灾了。那阵子，你媳妇坐月子，头身娃（第一胎意思）出月你都没在家，实在对不起！现在你们还愿意腾出时间，帮着收集证据，我替全家和国杰先谢谢你们了。”
　　副队长说：“大哥，你见外了不是，你没回来之前，我们听说你要给国杰当辩护律师，我们高兴还来不及呢，你要查证据啥的？我们都是当事人，受点委屈算个啥？咱救国杰要紧么。”
　　堂弟又说：“大哥，说那些话干啥？我们都是一块玩耍长大的兄弟，用不着客套，赶紧安排正事。”
　　张国文感动的说：“国杰能有你们几个，真是太幸运了。行！那咱就出发。”（他们边走边聊，骑车行走在羊肠小道上。）
　　张国良说：“哥，那个女医生调动工作了，已不在这边干了。”
　　副队长惊呼：“啊！我还不知道。人都知道调动工作难着呢，人家说调就调了，这肯定是走了副县长的后门。”
　　张国文劝道：“话不能这么说，女医生家那么远，想把工作调的离家近点也很正常，不过在这个时候调动工作，不得不让人怀疑，现在咱不管她调到哪里，我们得找到她。说实在的，这找人取证，真是一件麻烦的事，爹昨晚一再叮咛说出门三辈低，咱说话办事要小心，当下先要找到拿车摇把打国杰的那三个小伙，再接着上公交公司找老司机，最后再找女医生，不管谁调到哪里？咱一天找不见就当三天找，直到找见为止。”
　　大家异口同声的说：“那当然了。”（他们走着走着，就来到了那三个小伙居住的村庄。）
　　张国良说：“哥，前面就是那三个小伙家住的村庄。”
　　张国文叮咛说：“我们进村到人家里，一定要耐心，千万不要冲动，要用和解和祈求的语气跟对方说话，力争我们想要的证词，只有这样，我们的目的才能达到。”
　　副队长说：“大哥，您放心，冲动是魔鬼。再说了，我们被拘留了十五天，也长记性了……。”（经过为时一周地奔波走访，查证终于画上了比较满意的句号。当他们五人骑车回到家里时，张国良的媳妇杨红艳挺着个肚子，正坐在院子拨蒜。）
　　杨红艳看见呼：“吆！你们回来的正是时候，爹为犒劳你们，今个还亲次下厨，特意给你们做了擀面皮。”
　　张国良说：“那太好了。（张国良说着帮媳妇端着蒜碗就进了厨房）爹，娘，我们都回来了，今取证还比较顺当，女医生那边，终于同意画押签字了。”
　　张承让说：“那就好，走走，让你娘和换儿炝蒜汁子调擀面皮，你们都洗手，咱们都准备吃饭。”
　　付玉兰说：“换儿，后锅稀饭好了，馍也热了，让你嫂子先端些馍，不够再端。你把醪糟倒盆里端出去，估计小伙子都渴了。”
　　张换换说：“哦！嫂子，你端馍，端去你就歇着，我来端汤。”（一会儿，大家就聚集在院子的饭桌前，边吃边聊。）
　　张承让招呼说：“来来，你们都坐下赶紧吃，好多年我都没做过擀面皮了，你们都尝尝味道咋样？”
　　张国文吃着说：“嗯，好吃，我觉得，还是爹以前的味道。”（其他人你一句，他一句，也都说好吃。）
　　付玉兰说：“再别给你爹带二尺五了，明明面皮不劲道，我的汁子也没调好，不过，你爹想犒劳你们，心意到了。”
　　副队长说：“面皮真的好吃，反正我今吃不饱就不放碗。”
　　杨红艳说：“兄弟，你们都放开吃，擀面皮多着呢。”
　　副队长接着说：“那就太好了。伯，我们几个这几天寻人取证，基本上还可以，就是到女医生那，把事费了（太麻烦），女医生由不见到见，由见到转变，由转变到宽容，我们真是费尽了口舌，实在是把人烦死了。”
　　郭大明插话说：“最后，还是我国文哥厉害，让女医生换位思考，一下子把女医生给劝服了。”
　　张国文谦虚说：“大明，别夸哥了，人家女医生是个明白人，她知道当下对国杰已定伤害够大，再让国杰坐几年监狱，就等于毁了国杰的一生，这与她的证词有着直接关系，那头轻拿头重，她是分得来的。”
　　堂弟说：“如果她连这点事都看不明白，那她有啥资格给人看病，还有啥脸让百姓尊她一声医生呢。”
　　张国文接着说：“取证的事情办了，咱就不说女医生的事了。爹，娘，兄弟，咱现在证据有了，就剩下开庭辩护，我最后在公堂上一哆嗦了，我觉得自己准备的还不够充分，吃完饭我就回城了，赶紧在咨询一下专业律师，为国杰争取最好的结局。”
　　张国良赞同地说：“对！哥，吃完饭，我就去送你，咱决不能打无准备之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