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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3——64章

作品名称:跋涉者      作者:碾子      发布时间:2025-01-16 21:03:06      字数:8253

  63.结婚姻山里来客
  
  陈家人的小孩被野兽吃掉的消息传到江家大院,吓坏了江家女人,日日把孩子关在大门内,不让孩子去大门外玩耍。男人在田里干活时看到野兽出没,狼尤多。女人到地里干活或外出,总是成群结队。江怀远依旧外出做生意,江天道负责照料江家人。江怀远回到江家大院,看见江家人小心谨慎,得知附近经常有野兽出没。江家人可以防贼,难以防野兽,只有小心谨慎。江怀远由此联想到在汀州遭长毛多次袭击的事,于是在院内院外仔细察看一番,与江家人聚议,如何防止野兽和长毛袭击。
  江天道说:“野兽与我们共处,野兽要出来觅食,一定会遇到人,只有时时提防,别无他法。人怕野兽,其实野兽也怕人,野兽在无食可吃时才袭击人,兴许过几年就会好点。”
  江怀远说:“有没有对付野兽的办法?”
  江怀宗说:“我们有几杆火铳,不妨到附近打猎,以此驱赶野兽。天长日久,兴许野兽会逃到远处,减少对江家人的威胁。”
  人们认为这是个好办法,建议江怀远多买些火药和砂子。江怀远看见江家院墙虽高,如果长毛使用梯子,依然可以进入院内,江家人还会遭受袭击。江怀宗建议在围墙与房屋之间堆放荆棘,阻挡长毛进院,同时在墙内设置串铃,盗贼触动串铃会发出铃声,夜间可以起到报警作用。江怀远答应买串铃,江家人到山里砍伐荆棘,堆放在院墙内。江家人从汀州带来了刀剑和长矛,江天道告知人们存放刀剑的地方。江家大院与陈家大院只隔一座山,转过山脚就可以看见陈家人居住的山顶,江怀远和江天道走进陈家大院,陈永成正在扫院。
  陈永成说:“有何事?”
  江天道说:“陈家大院最近安全吗?”
  陈永成说:“除了遭野兽袭击,没发生什么事。江家大院有事吗?”
  江天道说:“倒也平安无事,但不能好了伤疤忘了疼,在汀州时长毛几次袭击江家大院,江家人受害不浅。虽说来此没发生什么事,但要小心。江家人有个主意,想与陈家人联合御敌。如果江家人有事,给你们发信号,你们立即赶来。同理,如果陈家人有事,江家人也会相助,彼此以放炮为信号。”
  陈永成说:“一言为定。互相帮助,共同御敌,长毛奈何不得我们。”
  江怀远说:“听说你们打猎,打到猎物了吗?”
  陈永成说:“打到两头野猪,还有几只兔子和野鸟。最近大院周围的野兽少点了,可能与打猎有关系。”
  近几年江家人口逐渐增加,而土地没有增加,粮食不够吃,只好向山里寻找土地。山高沟深,江天道等人越过两座山,发现那里有小块平地,便开垦荒地种田。每当收获季节,江家人翻山越岭,把稻谷背回家。山里距离县城远,江家人买来棉花籽,种植棉花,纺花织布。江家人日日与山为伴,到田里劳作便是最好的娱乐。有时江家人无聊,就坐在学堂前听先生讲书。夜里,山顶异常寂静,偶尔传来野兽的叫声。山顶周围的树木阻挡了山风,将江家大院紧紧包在襁褓中。
  端午节到了,孩子喊着吃粽子,山里没有粽叶,女人为此发愁。昔日在鄱阳湖和汀州时,每逢端午节,家家户户都用苇叶包粽子,现在只好用荷叶代替粽叶。荷叶有一股清香,但不及粽叶香,江家人只能将就过节。
  江怀远来永定后抛弃了汀州的多项业务,只开着烟铺和茶叶铺。有时江怀远到汀州照料茶叶铺,铺子生意日益惨淡。永定贫穷落后,烟叶之外,其他生意很少,江怀远的收入逐年减少,心里不是滋味。江远途渐渐长大,江怀远让他专心念书,希望他走科考道路。江怀远做惯了贩运生意,企图多做贩运,以此增加收入。江怀远带着伙计往来于江西、福建和广东,贩运丝绸、茶叶和瓷器。秋后江怀远收购烟叶,然后运往广东等地。江怀远在永定城开了一个烟铺,收购烟叶,出售烟叶,加工烟丝,将烟丝运往外地。
  江怀远回到江家大院,希望江家人开荒种烟草。县衙禁止百姓在好地种烟草,江家人便到山里开辟荒地,人们早出晚归,黄昏时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家。山里只有少量山果,江家人在山顶栽种了桃树、荔枝、桂圆和枇杷树,春来果花烂漫,姑娘看见果花可爱,跑到树下欣赏鲜花。陈春兰嫁给江家人,说江家大院比陈家大院更温馨,绕着院里的环形房屋转来转去,觉得饶有趣味。江家居住的山顶比陈家居住的山顶小,山顶狭长,江家人广植果树,增添了趣味。陈春兰把江家山顶的情况告诉陈家,陈家也在山顶栽种了果树。
  陈春兰带着江月娥、江凤娥和江凤仙三位姑娘回娘家,陈家大院飞来三只金凤凰,陈家人沸腾起来。陈月凤瞅着三位姑娘,惊叹个个俊俏。
  陈月娥拉着江月娥的手,说:“你的模样太可爱,脸蛋就像天上的月亮,洁白润泽,别说男人,我看着都喜欢。”
  江月娥含笑不语。陈月娥拉着江凤娥的手,瞅着她的乌发,说:“你的头发真好看,乌黑发亮,比我的好看多了。”又摸着她的手,说,“你的皮肤好柔嫩,细腻光滑,就像小孩的皮肤。”
  江凤娥自豪,抬手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说:“江家姑娘都这样,个个皮肤好。陈家姑娘的皮肤也好,你的皮肤简直是一匹缎子,闪着亮光。”
  陈月娥转身,拉着江凤仙的两只手,说:“江家姑娘个个水灵灵的,像刚从水里捞出来。你的眼睛亮晶晶的,就像两粒水晶;眉毛又细又长,比弯月还好看;你的身段曲折有致,弱柳扶风一般。人们说深山出俊鸟,果真如此。你嫁到陈家大院来,陈家人会疼你。”
  江凤仙说:“如果你们陈家人喜欢我们,三个姑娘一起嫁过来,不过嫁礼要厚,否则我们嫁到别处。”
  陈春兰说:“你们千万别嫁到别处,别处的人家哪有陈家好?陈家人勤劳善良聪明,别的人家比不上。陈家的小伙子多,你们看上哪个就嫁给哪个,我做媒。”
  三个姑娘一齐笑了。江凤仙拉着陈月娥的手,说:“你陪我们仔细看看陈家大院,日后再来就不生疏了。”
  陈月娥和陈月凤拉着三位姑娘的手,在院里仔细转了一圈,然后回到陈春兰家。陈龙祥从地里回家,听见陈春兰的家里有陌生人的笑声,到门口看了一眼,看见屋里坐着三个如花似玉的姑娘,立刻跑到陈云龙的家,说:“陈春兰带来几个姑娘,个个好看,你看见了吗?”
  陈云龙惊喜,说:“当真?”
  陈龙祥说:“当然。我们一起去看姑娘。”
  陈云龙说:“人家初来乍到,我们怎好意思看?你敢跟姑娘说话吗?”
  陈龙祥说:“不敢说话就仔细看,说不定她们看上我们。”
  陈云龙犹豫,陈龙祥拉着陈云龙的手,说:“别像姑娘忸怩,快点走。”
  陈云龙说:“我洗把脸再走,不然人家会笑话陈家人。”
  陈云龙洗脸,陈龙祥说:“我也洗把脸。”
  两人走到陈春兰门外,听见屋里小声说话,陈云龙咳嗽一声,缓步进门。看见两个年轻人进屋,三个姑娘不再说话,江月娥躲到陈春兰身后,江凤娥和江凤仙看了两人一眼,便把头转向陈春兰。
  陈春兰说:“你俩怎知道我家来了客人?这是我们江家的姑娘。”
  陈龙祥说:“听见你家有说笑声,以为是自家人,所以来凑热闹。”
  陈春兰说:“江家的姑娘都好看,陈家的小伙子也好看,陈家与江家素有缘分,听说先辈从河南来,两家人途中相识,然后两家人相互往来,彼此结了亲。我嫁给江家人,要把江家的姑娘引来陈家,你俩仔细瞅瞅,江家的姑娘个个好看,而且聪明伶俐,既识字又手巧。”
  陈云龙看了几眼姑娘,便不再敢看,只听陈春兰说话。陈龙祥两眼转来转去,恨不得多长几双眼睛。陈春兰看在眼里,笑着说:“江家姑娘不只长得好看,而且心地善良,只是有不爱笑的毛病。”
  三姑姑娘“扑哧”一声笑了,江月娥用手捂着嘴,江凤娥掐了陈春兰一下,江凤仙说:“你让我们出丑,你不是江家人。”
  陈春兰说:“过去我自然不是江家人,现在当然是江家人。我的一半属于陈家,一半属于江家。”
  陈龙祥和陈云龙看见三个姑娘羞涩,打声招呼,笑呵呵地走了。
  陈春兰说:“陈家小伙子怎样?”
  江月娥不吱声,江凤娥说:“就那样。”
  陈春兰转向江凤仙,江凤仙说:“倒是有模有样,跟江家小伙子差不多。”
  陈家大院的人相继归来,陈春兰带着三个姑娘坐在门口说话,许多眼睛看着她们。人们从她们眼前经过,她们低声说话,瞅着过往的人。其后,陈春兰把江月娥和江凤娥介绍给陈家人,江凤仙挑来挑去,要挑陈家最好的小伙子。
  江天道在山下的稻田里拔草,看见一群人向山里走来。江天道发现不是陈家人,好生奇怪。人群中有老有少,背着行囊,挑着担子,江天道猜测是来山里居住的人。
  人群从身边走过,江天道说:“你们到哪里去?”
  一个小伙子说:“到山里去。你是住在附近的人吗?”
  江天道说:“是。”
  小伙子说:“山沟很深吗?”
  江天道说:“少说也有几十里。”
  江天道回到江家大院,把消息告诉人们,江家人惊讶,估计这群人看中了山里,兴许在山里建设家园。有人好奇,去山里探视,果然看见这群人在砍伐树木,准备建屋。江家人有几分兴奋,又有几分担忧。几个月后,江家人发现山里出现一个庭院,庭院四周围着高墙,有人在附近开荒种地,地里已经长出绿苗。
  陈家人看见沟里有人出入,知道又来了客家人,难免议论一番。
  有人走进江家大院,院里骚动起来。人们吃惊地看着来人,询问有何事,来人说家里没有粮食吃,想买点粮食。来人衣衫褴褛,江家人看着可怜,把粮食卖给他,来人十分高兴。
  冬天,江家人消闲,江怀远回到江家大院,跟人们商量迁坟的事。江家人来永定几年,先辈依然在汀州,人们感到愧疚。江怀远带着一干人去汀州迁坟,把先辈的遗骸埋在山顶。
  江怀远的儿子江远途依然在江家大院读书,准备来年参加县考。江怀远要求江家的孩子必须人人读书,一切费用由他负责,学堂日日书声不绝。
  有几个年轻人帮江怀远做生意,春节回到江家大院,院里热闹起来。江家大院响起锣鼓,锣鼓声传到陈家大院,许多人赶来看热闹。江家人扭秧歌唱戏,院里一派欢乐。陈春兰把江凤仙拉进人群,指着一个小伙子说:“他叫陈耀武,是陈家人,跟着陈永福做生意。”
  江凤仙痴痴地看着陈耀武,陈春兰瞅着江凤仙笑。江凤仙拍了一下陈春兰,说:“笑什么?”
  陈春兰说:“哪有你这样看男人?简直想把人家装进肚里。”
  江凤仙嗔怒,说:“那我不看了。”
  陈春兰说:“此人如何?”
  江凤仙抿嘴一笑,说:“行。”
  不久,江凤仙嫁到陈家大院。自此,江家三姑娘日日在一起说话,十分快乐。
  
  64.攻山寨陈姓抵抗
  
  第三拨客家人进入山里,山里多了几分热闹,总有人进出山里,打破了山里的宁静。陈永成提醒陈家人照看好门户,出院关门,进院也关门,养成随手关门的习惯,千万不要马虎,陈家人牢记在心。陈万年感觉身体弱,便回陈家大院修养,帮助陈家人照料门户。
  陈永成在山顶干活,看见两个陌生人上山,在大院附近徘徊,便上前盘问。来人支支吾吾,被陈永成赶走。陈永成告诉陈家人,一定要提防外来人。几年来陈家大院平安无事,人们安居乐业,但陈家人没有忘记昔日遭受的袭击。陈永成把院里的刀剑拿出来,擦拭一遍,然后又拿出火铳,也仔细擦拭一遍,装上弹药,朝天放了两枪。陈永福带回不少火药和砂子,陈永成、陈传道和陈龙祥拿着火铳去山里打猎,带回一些野味。陈永成让陈家的男人都学会使用火铳,以备不测,人们乐意背着火铳去打猎,回家时扛着猎物,带着山果。
  暮春,树林里百花怒放,一派生机。陈家大院的姑娘结队到山顶的树林里游玩,采几朵山花戴在头上,身上沾满花香,个个妩媚可爱。姑娘们仍不满足,跑到远处的树林里采集野菜,回家时筐里装满野菜,增添了饭菜的滋味。地里的禾苗渐渐长高,山顶现出一片绿色。陈家人勤劳,但附近田地少,人们勉强维持生活。人们一年半载不出山,有人甚至几年都没有出山,世界到底发生什么变化,人们大都靠陈永福传递消息。有人觉得寂寞,在田里干活时唱几嗓子河南梆子,借以排除寂寞。姑娘们日日待在院里,以织布和针线活打发时间,时间慢悠悠地摇晃,日头懒洋洋地照着陈家大院。
  夜里,大院更加寂静,人们早早睡觉,准备明日早点去地里干活。为了省油,有人摸黑闲话,屋里偶尔传出一两句闲话。做针线和织布的女人只能点着油灯忙碌,顾不得跟身边的男人说话。年轻人是睡得最晚的人,他们喜欢到各家去串门,说几句逗笑话,或者挑逗年轻的媳妇,听女人几句无伤大雅的骂。夜深了,年轻人才回到家里,摸黑钻进被窝,做自己喜欢的梦。
  陈龙祥钻进被窝,惊醒了媳妇,媳妇翻了一下身子,继续睡去。陈龙祥嗅到媳妇的气息,忍不住钻进媳妇的被窝,搂住媳妇。媳妇挣扎一下,便不再动弹,任由陈龙祥折腾。江月娥嫁给陈龙祥,陈龙祥喜欢江月娥的腼腆和含蓄,也喜欢她在床上的温顺。江月娥针线好,又勤劳,得到满院人的夸奖。陈龙祥力竭,搂着江月娥睡去,江月娥却睡不着,想起江凤仙和江凤娥。江凤仙嫁给陈耀武,陈耀武经常外出做生意,江凤仙自然经常守空房。江凤仙性情活泼,经常到江月娥家里说闲话,借以度青春。江月娥听说江凤仙喜欢床上的事,经常取笑她,江凤仙并不生气,说这是女人最销魂的事。江月娥轻轻地笑了,觉得江凤仙不知羞耻,不由转身抱住陈龙祥。江凤娥嫁给陈云龙,已经鼓起肚子,江月娥羡慕她早早怀孕,经常抚摸她的肚子,江凤娥以此自豪,夸自家的肚子争气。三个姑娘在陈家大院经常在一起说闲话,日子像流水轻轻地流去。江月娥快乐地睡去,梦见自己鼓着大肚子,跟两个江家姑娘说笑。
  夜异常安静,山顶没有一丝风,陈家大院沉浸在夜的怀抱里。陈永成的房屋靠近院墙,陈永成起夜,刚提着裤子进屋,听见墙外有声音,于是出屋细听,墙外没有一点声音。陈永成进屋,又听见墙外有声音,接着又出门细听。墙外有窸窣声,怀疑是夜行野兽的声音。陈永成刚想回屋,又听见响声,驻足细听,墙上有声音。墙顶覆盖着青瓦,防止雨淋,一块瓦片落地,“啪”的一声。
  陈永成听得真切,连忙喊:“狼!”
  墙上失去响声,墙里墙外一片安静,陈永成不敢马虎,依旧站在地上细听。许久,墙顶又出现响声,渐渐现出一颗模糊的人头,接着又出现一颗人头。陈永成连忙跑进屋里,端着火铳跑出门,朝天放了一枪。听见响声,人们纷纷跑到院里。
  陈永成喊:“墙外有强盗,大伙拿家伙!”
  人们拿着刀剑跑到墙边,陈永成爬上墙边的碉楼,看见墙外有十几个人影晃动,连忙端枪射击。墙外的人影立刻躲在暗处,许久没有动静。
  陈龙祥端着火铳爬上碉楼,看不见人影,说:“真有人吗?”
  陈永成说:“有。你守着这里,我到别处看看。”
  陈永成叫来几个人,让人们分别把守几个碉楼,如有动静立即报告。墙外的人看见碉楼上有人,便向碉楼射箭,一支箭穿过陈永成的耳边。
  陈永成立刻大喊:“墙外的人射箭,注意!”
  碉楼里的人蹲下身子,仔细瞧着墙外。陈永成瞅准墙外的人影,放了一枪,立刻有人叫起来。陈永成摸黑装好弹药,搜索人影,听见墙上几声响,估计墙外的人射箭。陈云龙守着大门,从门缝往外瞧,看见几个黑影靠近大门,便向大门顶上的人喊了一声。大门上方竹签齐下,黑影惨叫几声,拔掉竹签,捂着伤口逃离门口。
  陈家人高兴,黑影咬牙切齿:“此仇不报非君子!”
  这时,对面山顶传来呼叫:“有强盗吗?”
  陈永成大声喊:“有。”
  碉楼上的人向墙外射击,黑影听见有人援助,急忙跑下山去,结果遭到江家人的袭击。第二天,陈家人看见大门外有血迹,估计有强盗受伤。为了答谢江家人,陈永成给江家人送去一坛米酒,彼此饮酒言欢。
  陈永福和陈耀武背着褡裢从永定城归来,褡裢里装着几十两银子,打算放在家里。山路漫长,日头毒辣,两人走走歇歇。路边是树林,两人坐在树荫下歇息,喝葫芦里的水解渴。天气炎热,林荫下却很凉快,两人喝足了水,往山上望一眼,山很高,只走了一半路。
  陈永福说:“走吧。山高没有人高,迟早会到达山顶。”
  陈耀武想起娇妻江凤仙,江凤仙的笑脸立刻呈现眼前。他想起她平日的笑容,想起她夜晚的恣意,脸上绽出笑意。
  陈永福看见他高兴,说:“笑什么?”
  陈耀武说:“没什么。”
  两人走到一个拐弯处,突然闯出七八个人,用刀剑挡住去路。陈永福担忧,因为他褡裢里装着几十两银子。陈永福看了陈耀武一眼,看见陈耀武十分镇定。
  一个手持大刀的人说:“我们等了很久,终于等到了你们,看来你俩是两块肥肉,非把你们咽进肚里不可。你们是陈家人还是江家人,道来!”
  陈永福说:“都不是。我俩是来山里探亲的人。”
  手持铁剑的人说:“如果你俩是陈家人,今天剥了你俩的皮,把你俩的肉炖了当下酒菜。幸亏你们是过路人,免得一死,但要交出褡裢里的东西。”
  陈永福说:“我们欠亲戚的一笔钱,今天去还钱,如果你们拿走,亲戚会骂我们失信。”
  手持大刀的人哈哈笑,说;“没料到遇到一个好主,看来褡裢里装着不少银子,拿过来让我数一数。”
  两人捂紧了褡裢,陈耀武似乎想动手,陈永福担心惹麻烦,说:“今天逃不过这一劫,给他们。”
  手持大刀的人抢夺陈永福的褡裢,从褡裢里掏出几锭银子,掏出一卷缎子。
  手持铁剑的人笑嘻嘻地说:“原来你是个有钱人,这些银子归我们,缎子也留下,做个人情。”
  陈永福说:“我要还人家银子,你们给我留点。”
  手持大刀的人说:“想得美,不要你的命就不错了,得寸进尺。”
  手持铁剑的人抢夺陈耀武的褡裢,从里面掏出几两银子,说:“银子归我,褡裢归你。”
  陈耀武说:“我是个穷人,你们拿走了银子,我有何面目见亲戚?”
  手持大刀的人说:“你还挺要面子,看来是个厚道人,给你一两银子做盘缠,我比你更厚道。”
  手持大刀的人扔给陈耀武一两银子,陈耀武接过银子,手脚并用,将强盗打倒在地,说:“放下银子,否则要你们的命。”
  几个强盗挥舞刀剑,向陈耀武刺来,陈耀武只用几个招式,便将强盗打倒在地。强盗哀嚎,陈永福说:“别要他们的命。”
  陈永福捡起褡裢,掏出两块银子,扔给强盗,强盗捡起银子,扶着伤痛,向山下走去。回到永定城,几人钻进一家饭铺,点了一桌菜,要了几坛米酒,划拳喝酒。他们埋怨没有遇到陈家人,遇到两个不相干的人,如果遇到陈家人,将他们碎尸万段。抢劫不成,反倒挨打,自认倒霉。
  陈永福和陈耀武回到陈家大院,把遭抢的事告诉人们,让人们注意安全,不要独自下山。陈耀武进门,把一两银子扔给江凤仙,说:“真倒霉!遇到强盗,辛苦几个月挣来的银子打了水漂,只剩一两银子。”
  江凤仙笑了,说:“不是还有一两银子吗?不错。只要人安全就行,钱还可以再挣,别泄气。”
  陈耀武说:“果真遭抢,不过他们敌不得我,被我打了一顿,银子还在。”
  江凤仙依偎着陈耀武,摸了一下陈耀武的胡茬子,毛茸茸的。陈耀武感到异常温暖,紧紧搂住江凤仙。
  陈永福拿着银子回家,供孩子们读书之用,陈传道感谢。
  山里一片宁静,人们安静地生活,陈家大院一派祥和。陈传道的姑娘和另一个姑娘去山下摘野菜,直至天黑都不见人影。陈传道下山去找女儿,找遍沟里也不见两人的影子,喊了一遍又一遍,始终听不见回音。陈传道想起陈家的小孩被野兽叼走,担心两个姑娘遭遇不测,心里顿时紧张起来。陈传道回到陈家大院,把情况告诉人们,人们连忙打着火把去找人,依然没有找到人。有人怀疑两个姑娘去了江家大院,陈传道向江家的山顶跑去,江家人说没有见到陈家姑娘。陈传道心急如焚,只好回到陈家大院。陈传道的女人和另一个女人痛哭不已,几个女人坐在身边劝慰。
  原来长毛为了报复陈家人,抓走了两个姑娘,两个姑娘面对长毛,战战兢兢,生怕长毛欺负她们。
  长毛说:“你们一定是有钱人家,不然不会住好房屋。”
  一个姑娘说:“我们也是穷人,不然会来山里吗?”
  长毛说:“你们院里一定有有钱人家,他们会掏钱救你们。”
  另一个姑娘说:“不会。他们没有钱。”
  长毛说:“废话!老子知道如何做。”
  陈传道一宿未眠,清晨打开大门,想继续寻找女儿,发现门厅里有一张字条,上面压着一块石头。陈传道捡起字条一看,上面写着几个字:“拿银子赎人。”
  陈传道惊喜,知道女儿并没有遇到野兽,而是被人劫走,估计是长毛所为。陈传道跑回院子,把消息告诉人们,人们也跟着高兴。陈传道心定,估计长毛还会上门,便写了一张字条:“交人拿钱,多少钱?”
  陈传道和另一姑娘的父亲陈天翼一直守候在大门口,希望当面与长毛交涉,或者看一眼长毛的影子。两人坐在门洞里,不时从门缝往外瞧,直到夜半依然没有人影。两人不觉昏昏睡去,一觉醒来已经天亮,慌忙打开大门,看见一张字条:“五十两纹银,一钱不少。”
  两人为银子发愁,因为他们都是穷人。两人向人们借银子,人们纷纷拿出银子,依然凑不足数。恰好陈永福归来,听说两个姑娘被劫走,说:“别发愁,我拿银子,大伙准备武器。”
  夜里,陈传道和陈天翼拿着银子下山,走到山口,喊了几声,树林里传出几声口哨,接着走出几个黑影。
  陈传道说:“银子在此。”
  两个黑影走出树林,从一块石头上取走银子。树林里又走出两个黑影,陈传道喊了一声:“陈玉梅!”
  一个黑影喊了一声爹,跑到陈传道身边,紧紧拉着父亲的手。
  陈天翼喊了一声:“陈玉凤!”
  一个黑影扑进陈天翼的怀里,嘤嘤哭泣。
  两个女孩抱着父亲痛哭,早已埋伏在树林里的陈家人鼓噪而出,陈永福和陈永成端起火铳向树林里开枪。几声枪响,树林里传出几声惨叫,陈家人怒骂几句,回到山顶。陈永福告诉陈永成,日后一定要提高警惕,无论是长毛还是野兽,陈家人对此毫不留情,一定要保护陈家人的安全,他会大力支持陈家人。
  陈家人连遭不幸,陈永福心里沉甸甸的,猛然想起道士的话,觉得道士是高人,怨恨自己太愚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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