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文学网欢迎您! 用户笔名:密码: 【注册】
江山文学网  
【江山书城】 【有声文学】 【江山游戏】 【充值兑换】 【江山社团】 【我的江山】 【返回首页】
当前位置:首页>长篇频道>人生百态>丹江浪花>第四十七章 刘贺设诱猎野猪 林丹受辱遭辞退

第四十七章 刘贺设诱猎野猪 林丹受辱遭辞退

作品名称:丹江浪花      作者:老笨熊李春胜      发布时间:2024-12-10 08:34:11      字数:8662

  诗曰:
  ——《说风》
  树梢草叶留踪影,天南海北任驰骋,
  缘何四季有冷暖,云雨霜露说心声。
  上回说到周公主为孩子的姓氏和岳母闹起了矛盾,杨晓娥夜里哭闹惊扰四邻,张襻母亲不得不再次出面调和。张大憨家的生活趋于正常,雷丹凤对张奋是机械性地顺从。然而她家的生活质量急剧下降,面对红薯面糊糊度日的饭食,雷丹凤反胃,这一小小的举动却让张大憨夫妇对她改变了态度。殊不知,她除了被束缚手脚外,他们的夫妻生活并不和谐,当她坦诚地说出了她身体的真实情况以后,家庭矛盾开始升级。她和张奋只好与父母分房另过。麦收后,王兰生下了个女儿,王兰为其取名张秋。王辉意欲大肆庆贺,却被任性的王兰一口回绝。陈月华在王兰月子期间,被王府派到山上帮忙。陈月华个性活泼,对刘贺和张旺开起了玩笑。一个不起眼的玩笑增加了山寨的磨合。山上日子清贫,却也其乐融融。孩子的满月酒定在双满月之后,王辉派朱六戒分别给王安和王乐说了信儿,让他们在孩子双满月那天无论如何到他们的妹子家凑凑热闹。为了办满月酒,张程到山下粜粮食,不巧的是原来的粮店撤到了镇上,正犹豫不决之际,遇到张韩赶马车去买犁,两个连襟半道上遇到了二舅哥王乐,唠起了家长里短。当王乐得知王生牛为其弟兄三人抵兵差时,自叹自己的修养抵不过父亲。父亲每到关键头上,权衡的是方方面面,他呢,却是自己的患得患失。
  张韩插了一句:“去年二姐和囡囡大婚的时候,爹掂量来掂量去,怕你和大哥担风险才没让你们回来。”
  王乐摆摆头:“亏了你们了,这次一定要补上。爹、妈还好吧?”
  张程点头,张程话不吝啬:“好,好,看得出来只是想你们,想孙子们。”
  王乐叹了一声,最后说:“啥也不说了,你们去吧,拐过来我让你们的二嫂给你们烧茶喝。”
  粮站缺粮,各口又都加紧征粮,粮价一提再提,而且和附近的店面施行连带互动,凡粜粮一百斤以上者,到大型瓷器碗盘店购买厨具可享受七折优惠。张程的小麦过了秤,一共一百一十多斤,他拿了银子和粮站的条子,和张韩一起拐过街角,买了很多锅碗瓢盆之类的厨具,他和张韩都买了很多,当然也都是为孩子们的满月酒备用的。
  已经到了正常的饭点,张韩拉着张程一起进了一家饺子馆,这是张程有生以来第一次下馆子,张韩却是第二次了,上一次是和王窝一起吃的凉面条。二人吃饱喝足后,都是满载而归。
  让张程意想不到的是那天半夜里,墩墩不停地叫,张程、张旺和刘贺都拿着钢叉绕着牛场转了几圈,没有发现任何异常。第二天一大早,张程开了门,墩墩一下子窜上来,咬住他裤脚唧唧咛咛地叫,显然是有新情况,他又和刘贺和张旺拿起了钢叉,墩墩在前面领路,没想到在林子深处却有了惊喜的发现,可真是好事儿找上门了挡都挡不住。刘贺把一张破渔网绑在两棵树之间,用玉米、红薯干设诱,张网以待猎物,一连几日网网落空,他早已失去了信心,没想到这天夜里竟网住了一头二三百斤重的大野猪。刘贺慢慢收网,凶猛的野猪拼命挣扎,但弹跳的空间越来越小,张旺和张程各持锄头钢叉,几经回合,终于被张程一叉刺中要害。
  几个人费了好大功夫才把死野猪拉到石房子前的石皮上,没有大的烫锅烧水褪毛,几个人只好轮换着剥皮,一个个累的满头大汗,但看着眼前这么丰厚的战利品,脸上都洋溢着笑容。
  王兰不知什么时候出来了,惊喜之余,说:“掌柜的,天热,赶紧担到镇上卖了吧,给干爹和张叔买两壶好酒。”
  “不卖,一两也不卖。”刘贺喘着粗气,果断地说。
  “不卖?”几个人同时看着刘贺问。
  “这回我可要做回主,不能次次都是三姑娘说了算。”刘贺用肩头上的毛巾擦了把汗,说,“头蹄下水咱留着,放到水池边的石窖里咱慢慢吃,四个猪蹄是兰兰的。小时候我奶奶说过,生过孩子的女人吃猪蹄后奶水营养价值高,下奶多,我还要兰兰替我孙女多攒粮呢。”
  一席话说得场上人全笑了起来,墩墩卧在阴凉处啃碎骨头碎肉,听见人们的笑声,迷茫地朝这里张望。
  “那正身肉咱也吃不完啊。”张程随口说。
  “你就想着你吃,你也不想想你岳父大人,他们辛辛苦苦把个大姑娘送给你算是白送了?再给你大舅哥、二舅哥、连襟各送一块,留下一块自有妙用。”
  陈月华多嘴多舌:“你想找相好的呀?那也得有现成的才行啊?”
  刘贺装做郑重其事的样子,道:“我和老张去找找那个叫张襻的汉子,向他说道说道他娶的女人不地道,专爱欺负老头,让他以后多管教管教他婆娘!”
  陈月华笑了起来:“原来你们还记仇啊!”
  刘贺直了直身子说:“张程,去把砍刀拿来,咱把肉砍开,该送了送,不敢耽搁。”
  几个人正要忙乎,王窝和力力来了。王窝是给外甥女送衣裳来了,力力哭着要撵,王窝哄不住他,就也让他跟来了。刘贺开玩笑道:“少爷还是少爷,是享福命。我们忙罢了,少爷来了,你可真会赶趟儿。”
  “刘爷爷,我也是少爷。”力力调皮地说。
  “对,对,我们力力也是少爷。”刘贺爽朗地笑了起来。
  肉分开以后,几个人开始向下转运,张程担有六七十斤,是王辉的,他想再分给任管家或李昌,那是他的自由。刘贺担有五六十斤,是送王安、王乐的,王窝担有二三十斤,是送给韩区长的。刘贺很会事,见陈月华在这里吃苦耐劳无怨无悔,就割了一二十斤让她趁此机会送回家,王力也缠着刘贺要拿肉,刘贺就割了一小块用绳子穿着让他拎上。本来张旺也要下山,没想到走路不小心碰住了放在地上的刀子,把脚划了个大窟窿,他只好留下来给王兰娘儿俩做伴。几个人下山,肉没拿完,留下的让张韩自己上山来取。
  下了山,在白龙泉处,遇到了王辉和任管家在看庄稼,王辉问了情况后,自然也是一阵高兴。他看了看刘贺说:“刚好你来了,老二那里有一户人家的孩子掉了魂,想接你去给孩子收收魂,他到那边买东西去了,一会儿就转回来。”
  “张程也会,让他去闯闯名声吧。”刘贺说。
  “老刘啊,你也不想想,张程下山来,兰兰他妈不要问这问那,他走得开吗?还是你出面吧。”
  果然没多久,一位四十左右的汉子沿路赶了过来,王辉说:“老主顾,真凑巧,这就是老刘,你不用上山去请了。”
  来人听后,主动上前握住了刘贺的手说:“哎呀,刘师傅,我诚心实意接你来了。我叫彭宇,是二公子那里的,我家孩子经常夜哭,瘦弱瘦弱的,估计是掉魂了,听二公子说你会这个手艺儿,帮帮忙吧。来,我帮你挑着。”
  刘贺看了看王辉道:“亲家,我担的肉一块送给大公子,一块送给二公子,二公子的我顺道送过去,大公子的先放你那里让张韩用马车送去吧。”
  王辉让任管家接住了肉,说:“你送我和任管家的我们领情了,你送给那两个白眼狼的算是白送了,他们不一定说你个好。不说了,你辛苦一趟去帮帮彭宇吧。”
  彭宇不由分说夺过来刘贺的肉,当先前面走,刘贺身子轻闲了,就在后面跟着。
  到了王乐那里,徐琴在家,一见刘贺送来这么大一块肉,笑得合不拢嘴,急忙吩咐林艳给刘贺和彭宇倒茶。
  刘贺让彭宇把孩子抱过来让他看看,他熟门熟路给孩子收了魂,彭宇塞给他一块银元。刘贺死活不收,生气道:“你是王公子介绍的,再这样外道,我以后就没脸见王公子了。”
  刘贺刚端上茶要喝,忽然瞥见一个女人领着王宝一闪身走过了墙角,那女人一直在看着王宝,刘贺没看清脸面,但觉得身腰和走路的姿势是那么的熟悉。徐琴见刘贺出神,就笑着说:“长时间没见,那是王宝啊,个子长高了吧?”
  刘贺回过神来,笑着掩饰自己的失态:“不光长高了,长得我都快认不出来了。”
  刘贺正要问那个匆匆而过的女人,屋内床上的王甜醒了,哇哇直哭,徐琴哄孩子去了。
  王乐回来的时候,刘贺刚刚离开,见了这么大的一块肉,当然也高兴。他问过徐琴后,知道是刘贺来过了,徐琴开玩笑道:“要是能把寇姨撮合撮合给刘贺多好。”
  “你咋哪壶不开提哪壶?操这号淡心干什么?”王乐埋怨道。
  “不是我想瞎操心,寇姨年岁一天大一天,她没有归宿,你等着给她养老啊?”
  王乐急忙打岔:“别碰软钉子了,寇姨心细,陈管家给她介绍过,她以为是陈管家要撵她走,在我面前哭了好几回鼻子,弄得陈管家怪没劲儿的,她对找男人已经死心了。”
  第二天早饭的时候,徐琴就对王乐说:“他爹,甜甜烧得烫人,孩子直哭,给她什么都不吃。”
  王乐一摸孩子的额头,果真发烧,又扒开孩子的肚皮敲了敲,梆梆直响,王乐分析说:“弄不好是吃了野猪肉,夜里受凉停滞了,我去找周浩赶上马车先到镇上李医生那里看看。”
  徐琴皱起了眉头:“说好今天去王家沟看王兰和外甥女,这一耽搁可怎么办?”
  王乐很是果断:“给孩子看病和去看王兰两不误。让林艳替你去看王兰,她身体恢复得差不多了。”
  徐琴担忧着说:“林艳估计摸不着路。”
  “那就让张京跟着,顺便让张京带上他们的孩子让老张看看,林艳原来的公公婆婆视孩子如命根子,平时谁都不让抱,好像谁要夺走他们的孩子似的,趁这个机会,咱也让老张高兴高兴,也能收买住张京的心。”
  “张京去倒行,得让林艳留下来。老张想看孩子了晚一天有的是机会,咱还有两个小祖宗哩,我得把他们送到林艳家里。不行了,让寇姨跟上,寇姨能进兰兰的房间里看看孩子,她是女人,不怕踩奶。”
  “这样也行!你快点收拾收拾,我去叫周浩。”
  说到林艳生孩子,有个小插曲。林艳怀上了张京的孩子,挺着大肚子还在王府张罗着,她舍不得丢掉保姆这个差事。前任丈夫为守护租子地而一命归阴,有了这个护身符,她可以最大限度地满足女儿吴媛媛的吃穿,也能为即将出生的小宝宝弄来更多的尿片子和小孩子的衣裤鞋袜,还能在逢年过节领一份补助品孝敬丹江下游的父母和这里的公婆。为了产后能继续名正言顺地留在这里,她让张京到她娘家接来了她的妹妹林丹,让林丹在这儿顶替她三个月。林丹和她的性格一样,干起活来任劳任怨,会和孩子们一起做游戏,会对孩子们讲故事,对哄孩子也很有一手,徐琴很满意。林丹念过书,喜欢没事的时候看书解闷。王芸和王宝好奇心强,见她看书就缠着她读给他们听,两个孩子听起来很认真,王甜见姐姐哥哥那么专心,就也乖巧得多了。林丹把自己带来的书读完了,徐琴就授意陈管家把书房的门打开,那里的书让林丹随便挑。原来王乐来到马湾后,带了很多书,不懂事的王芸和王宝动不动就撕来撕去,他很心疼,就让陈管家收拾了一间屋子专门放书。
  一日,徐琴心血来潮,领着几个孩子外出摘樱桃吃,林丹忙罢一切后又来到了书房。正读得如痴如迷的时候,村里的二痞子罗贵来找王乐,从门口一看,眼都发直了,魂也被勾走了。他四下一看没人,便闪身走了进去,关上了房门。先是说些酸溜溜的话来挑逗林丹,林丹以为他是王府内部人员,强忍着不递声,但却高度防备着。罗贵恶从胆边生,开始动手动脚,,那张狂劲儿宛如饿虎扑羊一般。林丹一边被动地躲避,一边惊恐地大叫。千钧一发之际,房门被踹开,罗贵一见,大事不妙,趁机落荒而逃。王乐及时出现替林丹解了围,她惊魂未定,正不知该说些什么话来感谢王二公子,却不料王乐淫笑着朝她扑来,一步步把她逼到了书柜边缘,王乐一把抓住了她的胳膊,趁机把她搂到了怀里,开始撕扯她单薄的衣服。林丹再次本能地尖叫起来。没想到陈管家的一阵咳嗽惊扰了王乐的好梦,接着他听见外面是寇姨、徐琴和陈管家在说话,急忙打开后面小门,疾步逃了出去。
  “陈管家,谁在书房里?”徐琴问。
  “林丹要了钥匙在里面读书。”王乐怒气冲冲进屋,陈管家留意到了,但里面发生了什么,他不敢一探究竟,所以对徐琴的发问只简单地回了个大概。
  “除了她好像还有人。”徐琴猜测道,“我好像听见有尖叫的声音。”
  “哪会还有什么人,是你听错了。”陈管家苦笑,其实他心跳不止,生怕平地风雷起。
  “该不是老鼠闹腾,要是它们咬坏了柜子里的书,就不好给掌柜交代了。”徐琴话里有话,“寇姨,麻烦你招呼一下芸芸,我进去看看。”
  徐琴推开房门,走进屋来,她见林丹蜷缩在靠柜子的一把椅子里,脸色蜡黄,衣冠不整,心里便明白了八九十来分。她未吱声,在屋子角落四下看,看到后门仍在关着,不死心,就靠近了过去,却发现后门处的蜘蛛网被撤掉了一半,很显然,屋里来过人,听见动静,从后门跑了。徐琴醋意大发:莫不是王乐这个挨千刀的背着她干见不得人的事儿?
  徐琴转过身来,站到了林丹面前,冷若冰霜地问道:“谁欺负你了?”
  林丹开始哭,泣不成声。
  徐琴急了,继续耐着性子问:“你给我说清楚,谁欺负你了?我饶不了他!”
  虽然林丹受惊了,但她头脑还算清醒,她对道貌岸然的王乐恨得咬牙切齿,但姐姐在这里做事,要是说出了王乐,不但要自己走投无路,还要连累姐姐和姐夫。但对于徐琴的逼问她又不能不说,于是就吞吞吐吐道:“那人黑黑的,满身酒气,我也认不得他,他说他叫罗……罗……罗什么,我也忘了。”
  徐琴长出一口气,原来不是她所担心的王乐在沾花惹草,从林丹对罗贵的描述上看,她不像是在说谎。于是她冷冷地安慰林丹道:“好妹妹,罗贵这个王八蛋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我要饶了他,我就白活这么大了。”
  徐琴说到做到,当王乐没事人一样出现在她面前的时候,她果真告了罗贵的状。按王乐的为人,听了这个过节后,肯定会暴跳如雷,毕竟他做贼心虚,只斜着眼问了句:“那你说怎么办?”
  徐琴咬牙切齿:“府上那么多人,让彭俊和李典找几个伙计狠狠把罗贵暴揍一顿,看他以后还敢这样放肆不?”
  王乐闭着眼睛思谋了一阵,说:“罗贵我会收拾他的,这个林丹咱也不能再用她了,府上人多嘴杂,一旦她和罗贵的事儿走漏了风声,就会坏了姑娘的名声。”
  其实王乐是言不由衷。他学会了父亲综合考虑问题那一套,他也要从“大局”上考虑方方面面。倘若林丹继续留下来,他不敢保证不会露出马脚,他的行踪陈管家、寇姨以及其他一些伙计不会看不到眼里,倘若哪一方说漏了嘴,徐琴肯定会让他下不来台,受其影响的何止是他和林丹,林艳、张京都会被牵连进来,若是徐琴故伎重演,还会让张湾的父母卷入其中……他后悔自己莽撞,更担心事情败露,思来想去他才决定要撵走林丹。徐琴听他这样一说,却简单地认为林艳已经分娩快三个月了,趁此机会支走林丹,合情合理,就这样林丹哭着被送走了,府上就也没有什么闲言碎语了。
  张京和寇姨紧走慢走去了王家沟,王兰吩咐陈月华给他们烧了鸡蛋茶,张旺不停地问张京小家伙叫什么?瘦不瘦?身上有没有胎记?
  “张林,好,一个随咱的姓,一个随他妈的名,这名字我喜欢。”张旺一高兴,索索叨叨个没完没了。
  寇姨站在兰兰的床前直夸张秋,温柔地用手摸孩子的小脸蛋,王兰本想说:“我有个干爹,你要是我干妈该多好。”但初次见面,这样太直白了就显得有些唐突,所以话到嘴边又咽进了肚里。
  也许是天热,也许是走的路远,寇姨一到这里心里就怦怦直跳。冥冥之中总感觉有一种说不上来的力量在拨动着她的心弦,似乎自己身处迷雾能看到天际那可有可无的惨淡日光。寇姨正痴迷间,张京催她动身,她亲了亲张秋,就走出了房间。
  他们恋恋不舍要离开了,张旺把他们送了很远,路上不停地嘱咐张京要照顾好林艳们娘儿俩。
  刘贺从另一条路上抱回了很多丝瓜,看见屋里放着的还没收拾的鸡蛋,随口问王兰:“来客了?”
  “是啊,是我二哥派了两个人给送东西来了。”顿了顿,王兰又说,“干爹,今天我二哥家来的那个保姆和你的年岁相当,我认作干妈怎么样?”
  刘贺苦笑着摇摇头:“你认干妈我不反对,但要是有其他意思,我没心情,我的心里只有花儿。”
  “山上那么多花儿,你去摘呀!”张旺心情高兴,和刘贺开起了玩笑。
  转眼间,到了孩子双满月那天,刘贺一大早就起来把院子打扫得干干净净,张旺也挪好了桌子、椅子,陈月华不停地择菜洗菜。张程提前一天又去赶了集,把鸡鸭鱼肉摆了满满一案板,王兰已经敢抱着孩子出来了,小公主迷茫地盯着一个地方看,好像要把看到的、听到的记到心里似的,墩墩呢,善解人意似的卧在厨房门口,等待主人赏它鸡爪子。
  刚吃过早饭,王辉、王太太就领人上山来了,不是他们上了岁数走的慢,而是杨芬、王囡拖着身子要走走要停停,王辉不让她们来,可她们都很固执,王窝抱着王欢埋怨她们:“你俩咋和小孩子一样不听话呀?你看你们误事不误事。”
  王太太训斥王窝:“你看她们不够艰难,你还要数落来数落去,再多嘴多舌滚下山去!”
  王力调皮地看了父亲一眼,学着奶奶的口气说:“滚下山去!”
  王欢也学着哥哥的口气,五音不全说:“下山去!”
  孩子们天真的口气把大人们都逗乐了。
  这里空场大,王力仗着来过两回有记忆,就领着王欢上下跑,杨芬训斥了他很多回数也不管用。不久,王芸、王宝、王甜也凑了过来,蹦蹦跳跳,都乐不可支,很快又有王权加入,王太太、孙俊、徐琴、杨芬、王囡、不得不分散站在旁边招呼他们的安全。
  想不到的是王辉在尽量回避这个事,还是让任管家和李昌猜出来了,他们也领了孩子到这里凑热闹来了。
  没有八仙桌,却有两扇大门板支起来的桌子,根据李昌的提议,男人那一桌直接把门板放到树荫下的草坪上,周围摆满了蒲团,女人和孩子们的桌子周围放满了张程做的椅子。
  刘贺拿出一挂大鞭放在门前,王辉则拿着纸、炮往外走,王安迷茫地看了一眼李昌,悄声问:“我爹这是要干什么呀?”
  李昌郑重道:“张程定居在咱张湾,就是你们王家一员了,王家添丁进口,老掌柜不要去给地下先人报喜呀?你快跟上去磕头。”
  王安一使眼色,王乐、王窝、张程、张韩也开始动身,李昌拦住张程说:“你是一家之主,你要在家和你干爹一起敬神哩。”
  王力嚷着也要跟上,被王窝呵斥住。王力不依,开始哭闹,他一开头,王芸、王宝、王权也跟着闹,王安扭身说:“大孩子跟上,去了可得磕头,小孩子在妈妈身边吃花生。”
  先是门前炮声响起,这是刘贺领着张程敬神仙,接着是王辉父母坟头的炮声,这是王辉领着儿女敬祖先。炮声此起彼伏,遥相呼应,显得很有情调。
  临时桌子上摆满了盆盆碟碟,热菜、凉菜都是盛得满满的,陈月华来来回回端,累了一身汗。
  男人们席地而坐,相互敬酒,充满了欢歌笑语,女桌上的孩子们你争我夺,你挤我抗,更是热闹,女人们幸福地看着眼前的一切,不喝酒也醉了。
  这是这么多年以来王家沟第一次这样充满了喜悦和生机,从大人到小孩一个个都心满意足。
  很快,王囡也生了,生了个大胖小子,王囡不像王兰那样虚情假意,而是切切实实让王辉做主给孩子起了名字,王辉也认真起来,给孩子起名叫张龙。信儿传到张大憨那里,张大憨不满意,因为张奋提前结婚,到现在雷丹凤还没动静,张大憨认为张韩的孩子是条根,是张家的根脉,应该叫张根。张大憨不上前,指派张奋母亲到张韩家以看孩子为名,暗示张韩把孩子的名字改过来,张韩果断地回奉道:“妈,你回去给我爹说,张奋是张奋,我是我,我的孩子我做主,孩子就叫张龙,等张奋有了孩子,他愿咋起名咋起名。”
  张大憨打算落空,暗地里骂张韩不讲章法,彻彻底底忘了本。
  轮到张韩给孩子办满月酒了,张大憨又唆使张奋母亲找上门来,动员张韩和王囡在他张家门前办酒席,要是在张韩的住处摆酒席,他们老两口的面子过不去。这事儿张韩当然不干,张奋母亲左右为难,一回家倒头便睡,张大憨当然明白是什么结果了,先骂儿子不长心,是忤逆之子,后骂老婆没本事,教育不好儿子,越骂越难听。骂声最后让路过的朱六戒听到了,就上前抢白张大憨:“姑夫,你口口声声说我姑姑没本事,你有本事你该出面啊!”
  张大憨强词夺理:“不是说我怕他王家,而是那里还住着王囡,抬高腔了我怕惊着孩子。”
  偏偏朱六戒是个愣头青,不让张大憨从他找的台阶上下:“姑夫,没关系,那屋子有王囡的一半,也有张韩的一半,我去给你找分界线,你站到张韩的那一半屋子里骂,骂上三天三夜都行,只要不越界,谁上前我和谁来事,看哪个敢拦你!”
  朱六戒不但说,还动手动脚,伸手去拉张大憨,吓得张大憨连连后退。可不是,朱六戒和周丹娣成了亲,丹娣的姑姑自然也是他的姑姑,即便没有这层关系,朱六戒也是个喜欢打抱不平的人,张大憨遇到他,能有好果子吃吗?
  办满月酒的那一天正赶上了农忙,前来帮忙的人倒不少,但不是妇女就是孩子,劳力来的不多。张奋倒来了,他三哥家遇到事儿,他不出面有点说不过去。没想到他来后不主动上前干活,却领着雷丹凤站在水渠边磕瓜子,周公主看不过去了,指派他和张襻一起到张襻家去抬八仙桌。他一回来就上下找雷丹凤,生怕雷丹凤插翅飞走了似的,这个时候他还在防着他买来的这个媳妇。
  众人帮忙,借了一个村子才借齐了八仙桌和板凳,从门里的檐下开始摆桌,一直延伸到大门口。
  杨芬住的近,又是个热心的女人,这里一热闹起来,她就赶了过来了,没多大工夫,她就掐着腰,脸色苍白,额头上布满了汗珠子。王太太亲自走过来,搀上她回房间休息去了,她现在的身子已经到了行走坐卧都艰难的地步。
  见杨芬这个样子,王窝也相继走进了房间,关切地问:“怎么,有感觉了?”
  杨芬出气很粗,说:“应该没到时候,天热,经不住颠簸,躺一会儿就没事儿了。”
  “喝茶不?”
  杨芬摇摇头,轻轻叹息了一声。
  “有什么不顺心的?”王窝警觉。
  “老大把严月叼走了,咱家宝宝将来的尿布、衣服可怎么办啊?严月哄孩子很有一套,现在想起她来我都后悔,当初怎么没拦住她呢?”
  “车到山前自有路,到时候找找陈月华或韩笑笑,看哪个和你对脾气。”
  “一想到你那两个哥哥,我心里就不舒服。张京在,有鱼吃,严月在,能哄孩子,两个关键人物到了咱关键头上,一个也指望不上了。他俩呀,一对,都会算计。”
  “过去就过去了,还提起来干什么?人家现在分房另过,也要操心人家的光景,只能说是他们会打算、规划,不能归咎于算计。”
  “王兰和王囡成家,他们没贡献一点儿,王兰的孩子办满月酒,他们应该多拿一点儿补补,结果呢?都没有咱的多,这次他们也不知道又要耍什么心眼了。”
  “你这样说就不对了,咱那天不没带一个铜板吗?”
  “他们能和咱比?咱和老掌柜住在一起,是一家人,有父不显子,老掌柜拿得能不比他们多得多?王窝,力力和欢欢呢?”
  “力力和一群孩子在小渠沟里玩,咱妈在抱着欢欢,你放心。”
  “等一会儿王权、王宝来了,兄弟几个凑到一起又没束没管了,唉,孩子大了,性子也越来越野了,到时候你得看着点。”
  孩子们扎堆一聚拢,就像鞭炮遇火星,意想不到的麻烦随时就会发生。不信?且看下一回。
发表评论 查看评论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
分享按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