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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布防阻击

作品名称:赤黄黑白清      作者:张贤春      发布时间:2024-12-01 08:52:10      字数:3479

  德江文庙南北东三面围墙,南北东三面围墙,从外到里,有大成门、前天井、金桂台、大成殿、后天井、崇圣殿。大成门面阔三间,住着薄士武团的警卫排一部。
  石板砌就的天井,两边建有风雨长廊,天井中搭有军用帐篷,帐篷下是军用沙盘。两边长廊石阶连接大成殿,殿前金桂台用石料砌筑。大成殿面阔五间。正厅布置为团指挥部,木板镶连的桌上,摆着电话、地图等;两侧正房住着团部官员。
  大成殿后是崇圣殿,大小长宽与大成殿相当,住着警卫排另一部,中间是石板砌就的天井。庙内建筑为抬梁穿斗混合式歇山青瓦顶,有数十扇格扇门窗,雕刻有花鸟虫草飞禽走兽图案,典雅庄重。
  文庙内保存有安化县移建碑记和“仙都紫府”石刻。
  高有丈余的围墙外,站着荷枪实弹的哨兵,沿门前坝子边石梯拾级而下,有建于清代的古井,四周上下石板围砌,长年茶碗粗的井水不断。井水翻过井前石栏从三个缺口流出来,挑水的人站在石板上,将水桶往缺口一送,水不一会儿就从桶里溢了出来。流出的井水穿过脚下的石板,流向石板外面石板砌成的水塘,水塘供人洗衣。水塘外,是一口土塘,供牛羊饮用,余下的井水,流进左右和玉溪河边的梯田,进入沟渠,冲转碾房的石碾。
  薄士武面朝大成门,站在文庙天井石院坝,用五尺长手指粗的刺竹,指着帐篷下的德江县沙盘,对围观在对面和两侧的党政军警要员和地方名士说:“大家从沙盘可看出,这德江县城就像一只船,长有三十来里,宽有三四里;船尾在南边玉溪河源头的大龙阡,船头在北面玉溪河与马蹄河交汇处,四周的山梁就是船舷。”
  阎科长说:“薄团长这比喻很形象。”
  薄士武没有停顿,接着说:“可以说,这船舷是天然屏障,唯一的破口是滩多浪急的马蹄河,这是不可能从这里进入县城的,四周林森茂密,荆棘丛生,野兽出没,人是难以从中穿越的。如此一来,进入县城的通道只有三条,一条是这南边前往思南县的关口,两山对峙,一山如关公披挂战袍独坐,一山如巨龙逶迤,山脚相距丈余,可谓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钱县长说:“真是,真是。”
  “但这里不是我们阻击的重点,我们的重点在这东南和东边。”薄士武用竹竿在沙盘上画了一圈道,“再看德江地界,德江位于贵州高原的东北部,地处武陵山和大娄山交汇处,东与印江县相邻,南与思南县接壤,西与凤冈县交界,北部插入务川、后坪、沿河三县之间。”他停顿了一下,目光扫视众人笑问,“这德江形状像什么?”
  钱县长用手指着沙盘说:“像一个三角形,上角在北边的泉口司,右角在东南的潮砥区和枫香溪,左角在西南与凤冈交界的煎茶、平原两区相连处。”
  “钱县长说得很对。还有呢?”
  “像一个戴着帽子的人在向东奔跑,头在北边的泉口司,前脚是潮砥区和枫香溪,后脚是煎茶、平原两区相连处。”阎科长也指着沙盘说。
  “阎科长的比喻很形象。还有呢?”
  众人摇头,有人说:“再也看不出了。”
  “大家看看像不像一只雄鹰?”薄士武用竹竿点着稳坪乌江边上的新滩方向说,“这是雄鹰头。”又指着北边的泉口司和东南的枫香溪说,“这是雄鹰正在飞翔的两只翅膀。”他将竹竿指向煎茶、平原两相连处说,“这是雄鹰的尾巴。”
  “薄团长好想象。”钱县长微微颔首,面露赞许之色。
  薄士武微笑着一边说“过奖”,一边将竹竿继续在沙盘上指点着说:“我们这次驻防的重点不在南边,主要在乌江过境的东南方向,即‘鹰翅’‘鹰头’。也就是境内乌江从南向北的三个主要渡口,依次是与思南交界的潮砥渡口,前往枫香溪必经之路的共和渡口,与沿河县交界的新滩渡口。每个渡口驻防一个连,一个营驻防马蹄河渡口,一个连驻防关口,两个连驻县城机动。”
  “士武团长这样布防,真是固若金汤。”阎科长举起大拇指称赞。
  众人虽然附和,却有些摸不着头脑。
  “鄙人为什么要这样布防呢?在场的多数人还不知道我们目前面临的形势,在这里我不妨给大家简要通报通报。”薄士武脸色变得严峻。“上峰得知敌红三军将向重庆东南部和黔东北逃窜后,为了配合湘鄂川黔剿共联防总指挥部围剿行动,王军长之前已致电任命蒋师长为后坪、务川、沿河三县剿匪指挥官,我们旅在德江、思南、印江三县都派出重兵阻击。5月11日……”
  “今天不是才四月十四吗?”一位财主怀疑薄士武把时间记错了。
  “人家薄团长说的是公历,今天已经是1934年的5月26号了。”钱县长瞟了那人一眼说,“记公历有好处,全世界统一,而且每年都只有十二个月,节气也是在每个月的上旬中间那几天和下旬开始那两天,好记。不像农历,隔两年又闰月,有时是十三个月……”钱县长转头发现薄士武看着他,感觉到自己讲多了,合掌对薄士武说,“对不起,薄团长,你请讲。”
  薄士武笑道:“钱县长说得对,公元纪年好处多,如果按甲子,六年一轮回,时间一长,就分不清谁在前谁在后了。比如三个人,今年一百二十岁、六十岁和刚出生,都是甲戌年生……”
  “加上国号就能分清了。”那财主声音像蚊子一样。
  钱县长嘴角一撇,鼻孔哼了一声,看着那人说:“按国号?有的国号只有三两年,一般人更搞不清是怎么回事了。人家这公元纪年,无限增加下去,而且是阿拉伯数字,好写又好记。”
  薄士武用竹竿拍打着左手说:“先人发明农历和二十四节气也很聪明。大家看,不管十二个月还是十三个月,农历每月十五之夜都月圆。而节气呢,不但预示了季节轮回,利于耕耘播种,而且从立春开始,每两个节气算一个月,一年永远都是十二个月。”
  钱县长说:“薄团长,请您继续给我们讲讲当前面临的形势吧。”
  薄士武微微一笑道:“5月11日总指挥部已调直属师及地方部队共八个团的兵力三面包围,川军一个旅,已奉命筑就渝东南酉阳、秀山两县防线,另一个旅和我黔军一个旅,驻守沿河县城。可以说,对敌红三军已形成瓮中捉鳖之势,他们的失败已成定局。”
  钱县长问:“请问薄团长,贵军对清剿神匪——也就是神兵是怎么打算的?”
  阎科长附和道:“这确实是心腹之患。”
  薄士武侧身后退一步,用竹竿指着身后悬挂的地图,大家的目光随着他的竹竿向地图顶端上移。他说:“我们的心腹之患是敌红三军。大家看看,我们现在面临的形势和任务很严峻。
  “5月8日,也就是古历三月二十五,敌红三军攻占彭水县城,但在友军威慑下,逃窜进入德江北边后坪县内,大量印发反动传单。14日,枪杀了从彭水抓来的财政局长和征收局长。18日,进入务川县境内。19日,他们没收了后坪县二区区长和两家财主的财产,但另一部遭到当地治安武装的堵截,几个掉队被抓住的红军伤员有的被丢下了悬崖,有的被丢进了天坑。5月23日,他们炮轰躲藏在洞中的一位区长和治安武装,没收了数家财主财产。
  “他们入黔半月,所到之处,土地贫瘠,人烟稀少,没有多少财主可打,不利于筹集给养。他们觉得后坪、务川一带不利于建立所谓根据地,于是继续流窜。据情报判断,他们或越过乌江东进,或南下从泉口进入德江,甚至有可能经梅林寺下角口过马蹄河占领德江县城。”
  众人窃窃私语,面露惊慌之色。
  薄士武对众人的惊慌视而不见,继续说:“他们提出开展农民运动,建立苏维埃政权的斗争纲领,主要有以下几点:一是取消租税,没收地主阶级的土地平均分配给贫雇农、中农、士兵;二是没收地主富豪的粮食分配给没有饭吃的穷人;三是取消一切高利贷;四是增加工人工资;五是反抗一切苛捐杂税;六是取消保卫团,夺取地主武装,组织赤卫队、游击队和红军。试问,这些你们愿不愿意?”
  众人答:不愿意!有些人七嘴八舌地说,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哪有这种道理!
  “问题还有比这几条更严重的两条,一是逮捕和杀戮土豪劣绅;二是推翻国民党政党政权。”他问,“在场各位,你们是不是土豪劣绅,是不是该枪毙,是由你们说了算还是他们说了算抑或是我说了算?如果我们的政党政权都没有了,皮之不存,毛将焉附?”
  “薄团长高见,说出了大家的心里话,没有你们军队的保护,就没有我们大家的一切。”钱县长说毕,众人附和一片。
  薄士武瞥了一眼众人继续说道:“关于神兵,我认为,不管是他们的‘五禁’还是‘三灭’,都只是在他们自己的地盘上,顶天就是攻打一下县城而已,没有更大的目标,是连当县长都怕把自己的农活儿耽搁了的一群乌合之众。”听到这里众人笑了起来。
  “过去的事实证明,这种鼠目寸光之辈不堪一击,也不足为患。敌红军就不同了,他们是要将他们的纲领推向全中国,推向全世界。大家可能还不知道,他们所过之处,当地民众听说是他们穷苦人的队伍,纷纷让出自家的房子给他们住,并帮助他们筹集军粮。”
  “他们是穷骨头发烧,活得不耐烦了。”金科长说。
  钱县长侧身对大家说:“各位,我们也要有钱出钱,有枪出枪,支持薄团长,共同出力将共匪红军消灭,至少也要将他们阻击在德江境外。”
  众人沉默,这等于又要割他们的心头肉。经过匪患、政府派捐、神兵搜缴,这些财主们家中的钱财已如六月间的水塘,快要见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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