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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二 (七、八)

作品名称:故里春秋      作者:寸心知      发布时间:2024-10-20 10:17:48      字数:6506

  (七)
  
  回家第一件事就是把手表还给李勤。
  李勤像地下工作者接头一样,神秘兮兮地问:“牯子,怎么样?”牯子反问:“什么怎么样?”
  “考试呀,成绩怎么样?”
  “哦,是这个,不知道。我又不是阅卷老师,再说阅卷还没开始呢。”
  李勤不满意,追着牯子问:“牯子,别保密嘛,你也是老师,能不知道自己考得怎么样?来,说说,让我也早点高兴高兴。”
  牯子耐着性子解释:“李勤,我是来还表的,真的非常感谢你借给我手表,考试起来心里踏实多了,谢谢你!不过,我琢磨着应该考得还行吧。到时候就知道了。”
  李勤很高兴:“我就说嘛,牯子是真人不露相,戴着我的手表去考试,考上大学那还不是八九不离十的事情!”
  牯子一边连连称谢,一边告辞。
  
  暑假在人们挥汗如雨的忙碌中悄悄过去了。牯子也在黄土地上经历了日晒雨淋、辛勤劳作的锻炼,皮肤黝黑,颇有点脱胎换骨的味道。路上碰到学生都说:“李老师变了,那么黑,差不多认不出来了!”旁边有人插嘴:“黑呀黑,是本色嘛。”牯子没觉得怎么样,仍然笑容满面地跟学生打招呼、闲聊几句。无非是问他们暑假都干什么了,没把书本、作业全忘了吧?学生对这些没什么兴趣,倒是怡然自得告诉牯子:“老师,我们在生产队干活,帮家里挣了不少工分呢!”
  牯子很欣慰,称赞学生:“不错,懂事。读书的事也不能丢,知道吗?”学生们点点头,一溜烟跑了。
  这学期,大队办的初中班并到了柳林片办初中,牯子也被调到了柳林学校教初中。为这事,福源大队贫管会的“弥勒佛”主任跟公社文办文主任发生了激烈的争执。弥勒佛昂着大脑袋,挺着大肚子,跟文主任争得面红耳赤:“文主任,你是管老师的领导,也是读书人,做什么事都要讲理。牯子,哦,是李老师,他是我们福源学校的主力教师,是多面手,只有他样样拿得起。你不管三七二十一把他调走,我们福源呢?教育革命还要不要搞了?你叫我们贫管会怎么办?!”
  文主任耐心解释:“老人家,你不要急,福源还有那么多老师,都能教课,调李老师是为了支援大局,你们福源的初中生也去那里上学,一样的嘛。”
  弥勒佛火了,气呼呼地吵起来:“一样的?是吗?照你这么说,不由分说调走我们的人还有道理?李老师拿福源的调工,吃福源的口粮,为什么不让他在福源教书?你还讲得篇篇是理?!算了,我这个贫管会主任当不了,你当吧!”
  两个人剑拔弩张,不欢而散。
  最后,还是文主任攀上公社李副书记,专程上门做工作,赔礼道歉,说弥勒佛主任深明大义,历来支持公社教育事业,希望他一如既往鼎力支持。看到公社领导亲自登门,给自己戴上了高帽,给足了面子,弥勒佛主任只好就坡下驴,高抬贵手,放走了牯子。
  说起来,牯子并不想去柳林。一样教课,一样拿工分,却离家远了几里路,帮柳春做家务、陪孩子都会受影响,图什么呢?
  牯子直犯嘀咕。
  
  还得去。
  牯子去了柳林学校,这里有十几个老师,好在都是原来熟识的,有的还很要好;而且牯子从来都是夹着尾巴做人,人缘好,所以很快跟学校老师打成一片,没有丝毫格格不入的感觉。
  星期六晚上,牯子回到福源,虽然只隔几里地,柳春还是喜出望外,安安和妮妮更是欢呼雀跃,安安抱着牯子一条腿,妮妮伸着胖乎乎的小手要爸爸抱。牯子高兴,把两个孩子抱在怀里,一颠一颠的,孩子乐得忘乎所以。
  牯子说:“柳春,孩子好像重了不少呃?”
  柳春微笑着应答:“是吧,可能长了一点。”
  牯子若有所思:“再过一段,我可能就抱不起了!”
  柳春乐了:“再怎么长,也长不得那么快呀。”
  牯子陷入沉思,猛然问:“柳春,我要是去上大学,分开的时间就长了。哦,高考这么久了,也没听说有什么消息呀?”
  柳春想了想,也觉得有些久:“牯子,也是呀,我们读书考试,阅卷计分,也不要多久呀,高考也是考,怎么回事呢?”
  牯子有些神情恍惚了,自言自语:“是不是我没考好、没录取?也许别人早就上大学读书了。不应该呀,怎么一直没声没息的?!”
  看着一脸疑惑的丈夫,柳春安慰道:“牯子,不会的,除非全公社剃了光头,只要录取一个,那就是我们牯子!你放心,肯定能考上,莫急,好饭不怕晚嘛!”
  牯子想想也是,那就再等吧。
  
  第二天,星期日,学区开老师会。
  曾老师、邓老师、陈老师、余老师、钊老、牯子等结伴而行。
  说说笑笑,不觉到了长春供销社。
  一伙人不约而同停下了脚步。老师们都囊中羞涩,平时走进这个全公社最大的供销社,眼神都是躲躲闪闪的,生怕被人看穿自己买不起东西的窘况。好在营业员根本懒得搭理顾客,男的老熊在没精打采地打盹,女的小童在旁若无人地织毛线。“宝笼”里数得过来的商品都在沉睡,难得有被挑选买走的机会。
  老师们当了一会看客,又齐刷刷把眼光盯到了钊老身上。钊老想了想,自己每月拿着39.5块钱的固定工资,水旱无忧,被民办老师戏称为“高薪阶层”,不出点血说不过去。于是抖抖索索从裤兜里掏出几毛钱,指着宝笼里的红桔牌香烟叫道:“呃,同志,来,买一包纸烟。”
  女营业员放下毛线衣,慢慢腾腾起身,打开宝笼,拿出一包红桔香烟递给钊老,收下他一角三分钱。
  如愿以偿,老师们簇拥着钊老走出供销社,催着钊老分烟。钊老撕开烟盒,每人发给一支,划燃火柴,自己点着烟,然后依次把各自的纸烟点着。顷刻,大家鼻孔里都冒出了一缕缕青烟,散发到空中,空气里就弥漫着一股劣质纸烟的刺鼻味道。老师们都很满足,把钊老推推搡搡拥到了长春中学。
  没想到闹腾了一阵,竟然还早到了,那就再缠着钊老分一轮纸烟。钊老半推半就满足了要求,老师们很惬意。
  
  一会儿,操坪里传来了“叮铃叮铃”的自行车铃声,大伙一眼看到了区邮电所邮递员的绿单车,上面驮着一个同样绿色的邮袋。邮递员从里面掏出一摞报纸杂志,交给中学的李老师,又拿出一封信,说:“挂号信,签收!”
  李老师接过一看,是“李铁牛”,就问:“是什么东西,还挂号?”
  “不知道,是录取通知书吧。”
  李老师龙飞凤舞写上“李铁牛”签收了事,接着大喊:“铁牛,快来,你的挂号信!”
  牯子不相信,他平时不写信,哪来的挂号信?
  李老师着急了,再喊:“铁牛,是录取通知书!”
  牯子这才半信半疑地走过来,接过挂号信,果不其然,信封上赫然印着“夏州大学”,真是录取通知书!牯子有点发蒙,一下子反应不过来。
  老师们突然欢腾了,忘乎所以地高喊着:“铁牛考上了!李老师考上了!夏州大学,夏州呀!为我们长春学区争光了!”
  文主任在会议室没听清楚,跑出来叫老师们快进去开会。大家坐好,文主任正要作报告,见下面还在悄悄议论,忍不住大喝一声:
  “肃静!有什么好议论的?!”
  有人怯生生地小声说:“李老师考上夏州了,夏州大学!”
  文主任以为听错了,急着连连问:“什么?谁考上了?哪里?夏州?!”
  那位老师放大声音说:“文主任,是李铁牛老师考上了,夏州大学!”
  文主任突然激动得一下子控制不住情绪,热泪盈眶,有些失态了:“真的?是吗?!谢谢李铁牛老师,你为我们长春争气了!好你个李铁牛,不显山不露水,竟然考上了夏州,我们学区可以扬眉吐气了!牯子厉害,了不起呀!以后我再去中心学区开会就‘硬肘’了,可以昂首挺胸、高人一等了!”所谓“硬肘”,就是长春人“硬气、有底气”的土话。
  文主任一激动,把“牯子”都叫出来了。
  要知道,去年刚恢复高考,长春公社组织了那么多考生复习迎考,热热闹闹,可到头来剃了个光头,一个都没考上。在中心学区乃至县里,文主任可没少被奚落,好多学区同行甚至给他送了个绰号“光头主任”,让文主任颜面尽失,“无面目见江东”。
  文主任憋屈呀!
  可这一次,意想不到,牯子来了个破天荒,而且是夏州,名牌,重点大学,让自己翻了身,正了名,怎么不大喜过望呢?
  文主任不愧是有经验的学区领导,当即调整了会议议题:“今天开会就专门研究怎么学习李铁牛老师,抓好高考复习,从而提高教学质量。我先说说我的想法。”
  接下来,文主任围绕组织老师定期学习、集体备课、互相听课、批改作业、示范讲评、对调检查、深入家访、严格奖惩等若干方面进行了讲述;特别强调,今后学区工作就要突出迎战高考和宣传李老师这个典型,以此为契机,把长春学区的教育工作搞上去。文主任还表示,要请示公社李副书记,召开一个欢送李铁牛老师上夏州大学的大会,提振士气,再立新功。
  老师们报以热烈掌声,也分别发言,提出意见建议,都无一例外地对牯子考上夏州大学表示祝贺。
  轮到牯子发言了。牯子想不出说什么好,但盛情难却,只能说几句真心话:“我也没想到能考上。现在老师们这么抬举我,我无以为报,一定在大学里继续努力,为我们学区争气。谢谢大家!”
  这几句发自肺腑的实在话,赢得了老师们更加疯狂的掌声。
  
  (八)
  
  消息不胫而走,传得飞快。公社、中学、福源大队都像一锅粥一样沸腾了,人们奔走相告:长春公社出了一个夏州大学的大学生,而且只读过初中!这真是奇迹,是文化革命以后全公社靠分数考上的第一个大学生!
  长春人骄傲啊,山沟里飞出金凤凰,长春人也扬眉吐气了!
  还在学区老师会开得热气腾腾的时候,中学传达室就来叫李铁牛老师接电话。牯子很诧异,自己没什么人会打电话找啊?待跑到传达室,拿起听筒,那一头传来的却是王大龙兴高采烈的声音:
  “李老师啊,祝贺你!终于考上了,你成了我们福源第一个大学生。也非常感谢你,为我们福源在全公社争了光!你是我们福源的光荣,是福源支部、贫管会抓教育革命的丰硕成果。大队党支部要号召全体社员、学生向你学习!”
  王支书这一篇讲话好像打好了腹稿,一气呵成,让牯子没找到插话的间隙。等他说完,牯子才说:“王支书,谢谢你打来电话表示祝贺,我知道,大队支部和贫管会关心教育,给了支持,我十分感谢!至于号召学习我就不要了。我做得不好,没什么好学习的。”
  王大龙打断牯子的话:“李老师,怎么能这么说呢,过分谦虚也是不对的,应该学习,应该学习!”
  还能说什么呢?牯子只好再三“谢谢,谢谢!”挂了电话。
  散了会,老师们三五成群往回走。
  一路上,七嘴八舌的闲聊自然是少不了的。今天的话题非常集中,都是说牯子的。
  曾老师是柳林学校的老民办,教了十来年了。他身材高大,人很和善,跟牯子是老朋友了。他说:“牯子,我对你还是比较了解的,知道你有本事,在福源不会呆多久。但是我没想到你不是一般的有本事,轻轻松松就把夏州大学考上了。我记得你是初中毕业吧?”
  牯子答得很诚恳:“曾老师真是了解我的底细。是的,我是X中初中毕业的,哪有什么大本事,是运气好,碰上了。”
  其他几个老师一拥而上,抢着说了起来:“牯子,你不是去三中上过高中吗?应该算高中吧。”
  “怎么是碰上的?我们怎么没碰上?”
  “牯子,你这么说不对,不要太谦虚,毛主席还是谁说过,过分谦虚就是骄傲呢。”
  牯子笑着解释:“各位老师,我们都是老熟人,用不着藏着掖着,我是去过三中,但是正在搞文革,把老师斗得呜呼哀哉,我没领到课本,没进过教室,没上过一节课,什么都没学到,确实没读过高中,不好意思滥竽充数。”
  牯子接着又说:“当然,我要说完全是靠运气碰上的,也不实事求是。你们可能也大体晓得,我初中的基础是比较扎实的。另外,我是利用休息时间自学高中课程,课本就用弟弟妹妹读过的,还做了不少练习题呢。说实在的,我还是下了一番功夫的,所以考得还可以。”
  老师们知道牯子这番话是推心置腹的,很满意,纷纷表示:“牯子这是把我们当知心朋友说的实在话,没有水分,让人信服。不过话又说回来,牯子还是有功夫,令人刮目相看,也给我们福源的民办老师撑了腰,提了气,太好了!”
  
  黄昏。
  牯子一脚踏进家门,房间里有些暗,只看见安安靠着门框睡着了,轻轻打着呼噜;妮妮坐在围椅里,歪着头流着口水也在睡觉,都根本没觉察到爸爸回来了。牯子很心疼,轻轻走过去给妮妮擦干口水,抱了起来,又把安安扶正靠好,这时只听到脚步声越来越近,柳春回来了。
  看到牯子抱着妮妮在溜达,柳春心中一暖,微笑着打招呼:“是牯子啊,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牯子略带责备地回答:“刚进门呢,你去哪里了?两个孩子都睡了,没吃晚饭吧?”
  柳春并不生气,和颜悦色解释道:“是呀,我去菜园里忙了,杂七杂八好多事要做呢。我顾着菜园没顾着孩子,对不起。”
  知道老婆一个妇道人家忙这忙那,自己没把家照顾好,还随口说她,牯子觉得对不起她,赶紧说明:“柳春,你别往心里去,我只是心疼孩子,就随便一说。是我对你不住了。”
  柳春说:“我知道,你是好意。”话锋一转,接着问,“今天开老师会,有什么事吗?”
  牯子走近柳春,把她有些凌乱的头发理了理,卖了个关子:“你猜。”
  “我又没去开会,怎么猜得着?”
  牯子贴近柳春的耳边,小声说:“我考上了。”
  柳春没听清楚,反问:“什么?你大声点!”
  牯子得意地大声说:“我考上了,夏州大学,是夏州!厉害吧?!”
  柳春惊愕得张大了嘴巴,两行热泪夺眶而出,猛扑过来双手抱住牯子和妮妮。
  这时,安安也从睡眼惺忪中醒来了,看到爸爸妈妈抱在一起,也扑了过来抱住爸妈的腿,全家人乐成一团。
  柳春好像在梦中一样,晕晕乎乎的,一会才醒悟过来,要看牯子的录取通知书。牯子这才想起,赶快把通知书拿出来双手捧到柳春面前。
  柳春接过仔细看着,一个字一个字地检查着,喃喃自语:“真的是呀,夏州大学,太好了!我的牯子呀,我没看错你,我柳春跟你苦挣苦熬了六年,终于云开雾散,等到这一天了!”
  安安和妮妮不明白爸妈怎么这么高兴,也急着要看通知书。当然看不懂。柳春就告诉孩子:“这是你爸爸前次参加高考得来的录取通知书。你爸爸了不起呀,很快就要去夏州读大学了!”
  安安高兴得一溜小跑,跑到外面大呼小叫:“我爸爸要读大学啦,我爸爸要读大学啦!”
  妮妮也拍着胖乎乎的小手在牯子怀里哇啦哇啦乱叫。
  牯子和柳春喊着:“安安,别疯啦,快回家吃饭,今晚有鸡蛋吃呢!”
  
  几天后,柳春抑制不住的扬眉吐气,抱着8个月大的女儿妮妮,要牯子背着安安,第一次光明正大回了路坪大队大坪屋她娘家,受到了桂老子、父母和本家人英雄凯旋般的欢迎。昔日被她父母不屑一顾的牯子,也摇身一变成了他们才高八斗的乘龙快婿。
  一帮姐妹忍不住缠着问柳春:“柳妹子,你真有眼力,是知道牯子将来要考上大学,出人头地的吧?”
  柳春笑了笑,老老实实地回答:“没有,我就一根筋,只是认准了他就是了!”
  
  话分两头。王大龙卸任后,福源大队随着长春公社改名长春乡而变成了福源村。村党支部书记的担子落到了刘辉煌身上。
  这是大多数人想不到的事情。
  刚开始,刘辉煌并不被福源人看好,是渊源有自的。
  刘辉煌入党时间比较晚,资格当然比不上刘支前、李辉他们这批人。他就读了个初小,成绩也总是垫底,常被老师嘲讽、批评。福源完小是个大校,老师不少,学生更多。每到下午放学,全校学生都要在操场集合,听校长训话。
  这天,同学们都列好队了,老师们分散站在各自班级的旁边维持秩序。这时,瘦瘦高高的许校长慢腾腾地踱到了队伍前面,他从这头走到那头,又从那头走回这头,好像还没想好说什么。几分钟后,他停在了中间,不停地搔着耳朵,忽然抬起头来,开始训话了:“同学们!大家都是福源完小的学生,是家长送你们来读书的,这个机会难得呀!一定要珍惜。过去一般人家是不可能送子女上学读书的,只有有钱人才做得到。你们大多数人的父母都没进过学堂门,都是光眼瞎,文盲,大字墨墨黑,细字不认得,很可怜呐。
  “现在你们有书读了,就要努力学习,多学点东西。课堂上要认真听讲,完成好老师布置的作业,还要做好家庭作业。平时要尊敬老师,遵守纪律,在外面见到老师要敬礼,说话要文明礼貌,不要村口野嘴说鄙话。我知道很多同学都做得好,应该表扬。但是,我也要指出来,有个别同学表现就不好,要批评。比如刘辉煌,个子长得很高,模样也好,走出来一表人才,但是读书不认真,成绩一塌糊涂,就像一堆光溜溜的牛屎,你长得再高再好看有什么用?站在队伍里你风高树大,正所谓‘牛屎外面光,里面草茫茫’,你应该感到羞愧!读书读成这样,怎么做人?对得起谁?
  “所以,我今天要告诉同学们,要努力,要成才,千万不要像刘辉煌这样稀里糊涂混日子,做牛屎!同学们是来学校读书的,不是来送屎送尿的!刘辉煌啊,希望你浪子回头,‘打过锄头换过把’,再不要在学校里游手好闲混日子了!好,我今天就讲这些,大家好好想想吧!”
  说完,许校长满脸不屑地瞥了刘辉煌一眼,扬长而去。
  老师也好,同学们也好,都齐刷刷把目光转过来,盯着刘辉煌,队伍里传来了叽叽喳喳的议论声。
  刘辉煌满脸通红,低垂着头,身子也矮了一截。
  从此,“牛屎”成了刘辉煌的诨名,好像孙猴子头上的金箍再也取不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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