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回 同行探险琅素情 比翼情劫日渐升（9）

　　呵呵……
　　“我说你俩追了我一路，还不死心么？难道非要老夫杀你们二人不成。”李道宗冷笑几声，眼神不善，警告他俩。
　　“李老贼，不是我兄弟二人誓要追你，而是你偷了我宗门秘笈，若你还来，我兄弟二人自然退去。”郑氏兄弟一人义正言辞道。
　　“秘笈？甚秘笈？老夫只是从你们宗门路过，便被诬陷偷了你们秘笈，这是何道理。”老者一听秘笈二字，眼中寒芒一闪，刹那间有想要杀人的冲动。
　　林小子原本还在想，这几人究竟是何人？为何出现在这里？又听得他们几人争执，提及秘笈，也不知这秘笈是何等秘笈，非得两大破虚境大能追至此。可看那老者李道宗，慈眉善目，不像似做那偷盗之人，那为何那俩郑氏兄弟穷追不舍？想不通，真个是想不通。
　　在林小子恍惚间，却听得那郑氏兄弟另一人愤愤道：“我宗秘笈《御剑术》，尊驾可敢否认在你手里？”他们挑明了说，也不怕在这荒州被人惦记上。林小子灵识扫过，这两人实力都在虚空境大能之上，心中了然，果真不怕。
　　他在来荒州之际，在船上听那张老头偶然说过，这荒州若论实力，自然是妖兽第一，而人族的实力要稍逊一筹，但不知怎的，妖兽却从未打过漓江。然而，没想到李道宗听得郑氏兄弟说到《御剑术》脸色更是一冷。沉声道：“在又如何？不在又如何？”
　　“在，自然是归还。”
　　老者一听归还，冷哼一声，看向他们两人道：“《御剑术》乃老夫偶得，仅凭你俩凭空捏造，老夫就得归还，是何道理。”
　　那郑氏兄弟两人神色一喜，忽又义愤填膺指责老者道：“你说是你的，就是你的么?那我还说是我的，也不为过。”
　　老者气急，说不过那两狡辩的中年人，不耐烦道：“强词夺理。”
　　哼哼……
　　在他们争吵间，那坐在最里边的少年，依旧无动于衷，好似这一却都与之毫无相干。可林小子不这么觉得，他总觉得这少年不简单，看他从容不迫的神情就知晓一切，若只是平常少年，刚刚那两中年人口中溢出血来，他便慌乱，然他依旧平常，就连身子也不曾有过多动作，这很不正常。林小子又看向那老者，老者虽然生气，可也没打算再次动手。这里是柳城，若是动手搞不好引得城中大能蜂拥而来，他们也不好善后。短暂的沉默后，那少年突然开口道。
　　“既然几位不打了。那就跟我回无极门一趟吧。”
　　他说这话依旧很平静，眼中并无畏惧之色。然而那俩中年人和老者听说那少年是无极门后，脸色大变。
　　“阁下是……”老者颤抖的问。
　　少年微微一笑道：“李老，晚辈只是不入流的小角色，不方便告知名讳。不过，只要李老愿意交出《御剑术》我无极门还是很愿意交您老这个朋友的。”
　　“呵呵……少侠说笑了。你们无极门我这糟老头可高攀不起，何况夜我没有你口中所说的《御剑术》，就算有，你们无极门会交我这个朋友么？”
　　少年微笑不语的看将过来，那微笑如沐春风，本应该紧张的氛围，在少年的微笑中黯然熄灭。只见他嘴角微微上翘，笑道：“我无极宗很愿意跟各路豪杰结交朋友。”
　　“向来听闻，无极门想要的东西，就算是别人的，只要无极门想要，那就是无极门，不给也得给。不知是不是这个理？”
　　少年没有否认，无极门正是势头正盛之际，强势些有何不可。只是道：“这有何不可，宝物能者居之。他们护不住，我无极门帮他们护住。”
　　见那少年承认，老者再次冷哼一声，不再言语。
　　林小子看那少年，鲜衣环佩，束腰彩带，腰带上挂着一璞玉，玉色橙黄，不似普通玉。正待好奇，少年有所觉，转身看了过来，两人四目相对，微微颔首，又自顾斟酒独酌。
　　林小子又想到，看这少年心性，沉稳老辣，自信满满，敢于跟修行界豪杰叫板。兴许是他宗门给予他强大的自信，还有他自身实力，少年气息内敛，可林小子还是从他身上感受到一股可怕气息。然而，他只要不去招惹，跟他又有何干系。
　　他转而想起这几人提的《御剑术》，又看了几眼他们，见他们讳莫如深之样，更加疑惑《御剑术》是何等秘笈，为何他们追着不放，又不知这《御剑术》与之禁术相比，孰强孰弱？
　　突然，一声爽朗的笑声从酒馆外传将进来。酒馆内众人向门口张去，见有两人从酒馆外进来。两人一胖一瘦，一人身着紫衣，另一人身着青衣。这两人林小子熟识，只见两人进门，那紫圣道：“我道是哪家门派，这般豪横，原来是无极门。”那少年也知晓这两人行径，眼神微变。
　　青圣一扫酒馆内，见林小子也在，故而朝他走来，毫不客气地坐在林小子对面，笑着道：“林小哥也来分一杯羹？”
　　林小子斟满酒，喝上一口，不咸不淡道：“在下不知前辈说甚。”紫青双圣对望一眼，又看向酒馆内，两人齐声问道：“那你怎么到这来了？”
　　“受人之托来这边找些东西。两位前辈这怎么也到这边来？”
　　“自然是为了……”青圣给紫圣一个眼神，紫圣在不言语。林小子也不纠结，转而问道：“这无极门是个甚宗门？”适才紫青双圣进门前一口说出无极门，他便想询个明白。
　　紫圣道：“说起这无极门，不得不说他们老祖无极剑仙孙有道，无极门在他手上再创辉煌，当时门下弟子数十万，不知怎的最后却隐逸起来，成为当今隐宗。不过这事还有一段传奇故事。
　　“初时，无极门原先只是一个小宗门，在冀州不入流的小宗门，也不知怎的，这宗门中有一仙法《御剑术》，数千年来无人可修习，直至孙有道横空出世，获得《御剑术》传承，一举成为当世一等一高手，一手《御剑术》纵横天下，无往不利……
　　“千百年间，便由一个落魄的宗门演变成当世最强宗门。然而千百年过去，这个宗门依旧长盛不衰，听说门中飞升境大能有好几位，那位无极剑仙孙有道也还尚在……
　　“只是这个宗门在三百年前，突然隐退，不知所踪。有人说被仇家所灭，又有人说这宗门举宗搬迁中州。众说纷纭，不知哪个是真是假。”
　　林小子暗自看向那少年，那少年在别人谈起他们宗门时，更加从容，无悲无喜，好似他们宗门原本就应该如此这般。他暗自惊叹，这少年心性真不简单。少年只是在紫青双圣进来时，微微变色，想来此二人他也是知晓，是棘手之人。
　　“不知紫青二圣也要掺和一脚不成？”
　　紫圣嘿嘿一笑道：“咋哥俩不掺和，嘿嘿……不掺和。只是想借《御剑术》一观，是不是如传言那般强大。”
　　然后紫圣看向他们几人，冷脸道：“难道你们有意见不成？”
　　“两位要借阅，也得有真本事才行。”
　　“呵呵……你们真当咱俩哥儿好欺负不成？”
　　那俩中年人脸色阴沉，他们自然知这两人纯粹是混世魔王，依仗他们师傅当世顶尖大能，在各处招摇撞骗，还不怕事大。老者看将过来，心里惆怅没底。这一切都被林小子看在眼里。他又看向紫青双圣两人，见两人毫无异色，暗道：“这两人果然如鲁叔叔所言，风评不是很好。”
　　然而，几人微妙关系，也同时被紫青双圣两人地到来而不敢再有所动作，毕竟这两人小人行径以及不要脸的性子，说不准给你来一个偷袭，还不知找谁说理。
　　临近傍晚，酒馆外又悠悠的走来一人，此人正是林小子要等之人柳一航。只见他进得酒馆，本是眉头一紧，可左右环视后，脸色转而为喜，径直向林小子这一桌走来，在空位处落座。酒保随之而来，问明吃食后，两人寒暄几句，才道：“陈兄，你住在何处？昨日你走得匆忙，未曾问起。”
　　“有间客栈内。”
　　“甚好甚好。”
　　紫圣不明所以，看向林小子道：“这位是……”
　　“柳家大公子。”
　　几人颔首点头，以示熟络。而后问道：“林小子，你不是姓林么，他怎的叫你陈兄？”
　　林小子尴尬一笑道：“出门在外，怕生是非，故而用了假名。”继而又道，“柳兄勿要见怪。”
　　“理解理解。”他哪有心思理会这些，这些时日没一丁点苏兰任何消息，心堵得慌，自是无暇顾及其他。
　　几人不再言语，而那老者趁着间隙悄悄溜走，紫青双圣瞧见也没拦着，那俩中年兄弟想要起身，却被青圣瞪一眼，再也不敢追出去。林小子纳闷，这两前辈搞甚名堂？他也想瞧个究竟，便不多言。俩中年人眼中急色，可碍于紫青双圣混世劲上来，若是不听从，他俩虽不怕他二人，可比身后之人，他俩自知不如。
　　酒食过半，柳一航道：“陈兄，哦，不能再叫你陈兄。林兄，兄弟我近来不甚好。”
　　“哦，怎回事？”
　　“你还记得苏兰么？就是半年前你在客栈遇上的那位姑娘。”
　　“记得。她怎么了？”林小子怎么不记得，前日进城还遇着了，只是状态不好。他这么问，也想知道柳一航心中有没有那苏姑娘，若是没有，他接下来的活也直接些，无非是教训一二，若真还有情意，也得像个法子，让他俩见上一面，至于见过之后，有甚后果，那不是他考虑的。
　　“我把她弄丢了。”柳一航唉声道，说完一碗酒下肚。
　　“怎么回事？”
　　林小子自然好奇，好好的一个变成疯癫模样，这里面有柳一航感情问题，但同时也有其他问题。然而听他的意思，这里面还有甚门道不成。且听他怎么说。
　　于是，柳一航便将他去袁城后所发生的事一股脑的说了个遍，最后声音哽咽道：“林兄，你知道么？我找她找得好苦。”
　　紫青双圣在一旁也听出个大概，紫圣道：“这事也不是甚难事，你不是柳城少城主么，发动城里护卫挨家挨户查找，总有找出来的一天。”
　　柳一航苦笑：“哪有这般容易，我想去调用家族卫军，可没父亲虎符，卫军不听调令。就算我是柳家大公子也不行。”说道此处，柳一航径自呜呜哭将起来。
　　林小子听他之言，终于知个大概。原来不是他的错，怪只怪那袁蝶衣。忽地，他好似在那听过，听说袁蝶衣此人资质不错，但为人乖张狠戾，不是良善之辈。他有点同情柳一航，这等人若是娶回家，内宅岂有安生之理。
　　“于是你就这么颓废下去，不再去寻找？”
　　“林兄，你叫我去哪里找？荒州这么大，更何况还有其他州。那日我找不到苏兰，便去问父亲，你知他是怎么说的么？他说：‘你别费心机了，那姑娘是我送走的。我见她可怜，又被折磨成不成样，动了恻隐之心，便将她送至船上，这会也不知到了哪里。’我听之愕然，原来我所作的一切，都在他眼皮底下，还有甚可隐瞒着的。”
　　 他说得真切，不像是在撒谎，可苏姑娘变成这般模样，也有他一半“功劳”。若是他安置好，哪会有事后之事。只是这般想法，也是马后炮，做不得真。
　　“苏兰……苏兰……”
　　柳一航不断碎碎念，紫青双圣摇摇头，林小子问道：“两位前辈有何高见？”
　　紫圣道：“高见没有，只是看这情形，他若是这般颓废下去，非废了不可。”
　　“那该如何是好？”
　　这一声惊呼，原是身后出现一人。此人是一位老者，慈眉善目，精神烁烁，眉目间担忧之色无法掩饰。林小子起身道：“不知前辈是何人？”此人功力之高，不在紫青双圣之下，要不然他悄无声息的来到我们身边，却未曾发觉。
　　“老夫是柳府管家。”梅管家恭恭敬敬一拱手道。在他看来，能够跟自家少爷同一桌子饮酒之人，自然是自家少爷朋友，只是自家少爷朋友不多，能够合乎他胃口者，更是少之又少，今日遇见，他也不想得罪。
　　然后冲几人微微颔首，走近柳一航轻拍道：“少爷，天色不早了，回家吧。”几人这才发觉，外面天色漆黑，唯有零星的火光在夜空中晃动，像是星光。
　　“你别管我，我还要喝，林兄，来——咱们再干三大碗……”说完，端起酒碗一口闷，喝得急，径自咳嗽起来。林小子就这般看着他作，也不出言制止。林小子不确定他的心是真对苏姑娘念念不忘还是嘴上说说，虽说酒后吐真言，但有些酒后不一定吐真言，他们保持着清醒头脑，说着别人想听的话。
　　梅管家起初以为自家少爷还没醉，可这一碗下肚，他高估了自家少爷，连连制止他继续喝下去，道：“少爷，你喝醉了。咱们回去吧。”说话间还看向林小子，希望他能出言劝劝。
　　“你们少爷这般做作已有多少日子了？”
　　“唉——”
　　“少爷这般一日三个醉，是打知道苏姑娘遇事后，他寻不着而自暴自弃的。烦请林公子看在与少爷相熟的份上，劝劝他，别再折磨自己，老爷是不会松口的。”
　　“你们没有告知苏姑娘的去处？”
　　“没得老爷许可，我们这些做下人的，哪敢吐露真言。”
　　这会柳一航已醉倒在桌前，嘴里不停的嘟囔着：“没醉，没醉……”嘟囔几句又自呢喃，“苏兰……苏兰……”
　　“梅管家，你扶他去休息吧。”柳一航这般醉态，他怎么提出约战之事，此事得从长计议。若真如梅管家所言，他真的在乎苏姑娘，也得好好谋划一番，不能草率的直接带过去，这般跟告知他父亲有何两样。
　　梅管家点头称是，随即扶起柳一航便朝酒馆外走去。临近出门前，林小子道：“待他酒醒后，叫他来客栈找我。”
　　梅管家微微颔首，问道：“不知林公子下榻哪家客栈？”
　　“他省得。”
　　“好。就此告辞。”
　　紫青双圣看着柳一航被带走，问道：“林小哥，不知你那剑……可否让我兄弟一观？”他俩好奇而又希冀的看着林小子，希望能够一观那把传说中的剑。这两老货，还是对古剑念念不忘，那日青州冰冻千里还不长记性，难道还想来一场不成。
　　见林小子眼神不善，两人解释道：“林小哥勿怪，老家伙已经警告过我俩不允许打那古剑主意，只是人嘛，好奇心总是有的，宝物在前，不能一观，心里难熬。”紫圣说着，双手揉搓。无极宗那少年听说观剑，不由得也来了兴致，双眼明亮的看将过来，那样子也很希望看到是甚剑，这般引起这两位混世魔王的窥视。
　　林小子看着他俩，暗自思忖，这两家伙为何对古剑念念不忘？听师傅说，古剑有灵，择人而跟，不是看对眼的人，古剑鸟都不鸟。且他也想知道那日映月潭冰封千里，所有人逃出了没。
　　“映月潭一役，你俩忘记了不成？”
　　紫青双圣听他这么一说，神色慌乱，在不如之前那般从容，眼中露出惊惧。那日白衣女子一招禁术，便见得众人纷纷着了道，迅速的被冰封，有的人在冰封刹那，想要打破被封，可那会自身灵力根本调不动，只能凭借自身气力打破，可打破的速度却没冰封的速度的快，转瞬间边被冰封。
　　林小子从他俩的慌乱惊惧的神色中知道大概，想来那日映月潭一役冰封千里，只有少数几人逃出，其余之人都被冰封住。于是又反问道。
　　“你们不怕惹祸上身？”
　　古剑太招人眼，他用古剑必是在一击必杀，在千障山内他可以肆无忌惮用，那是妖兽不怎知，而来到城池，再这么肆无忌惮用古剑，他可不敢。俗话说，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虽然知道神仙姐姐会出手，可那也要在生死攸关之局，若是被大能者抢夺，哪还有命在。
　　就在林小子他们愣神之间，无极宗那少年坐将过来，坐在原先柳一航的空位，他双眼灼灼的看着几人。青州映月潭一役，早在五年前便被传得沸沸扬扬，轰动整个修行界，之后，幽冥谷一事又被有心人不断提及，在舆论推波助澜下，他林小子的事迹不胫而走。只是时隔五年，在这五年间，修行界之人都在找那位进得幽冥谷之人，可怎么也找不着，没曾想在这蛮荒还能遇着，怎不令人兴奋。
　　突然间身边多一人，林小子一愣，狐疑地看着这位无极宗少年是怎么回事，他怎么也对古剑感兴趣，难不成也是为了古剑而来？这无极宗虽不知是何门派，可听紫青双圣的话，他们宗门很强，若是他们硬抢，我怎抵得住。
　　此时又听得紫青双圣嘿嘿一笑，猥琐道：“只是一观，并未敢有他想，林小哥放一个万个心。”他俩顶住来自对白衣女子的恐惧，心思还是想一观那把传说中的古剑。
　　“古剑不愿意出来，想来是不愿跟你们见面。”林小子故作引剑出来，憋了盏茶，无奈道。紫青双圣见他引不出古剑，只道是古剑真有甚灵，不愿见他们偷鸡摸狗之类，自是神伤不已。
　　“有劳了。”紫青双圣一抱拳，起身离去。两人这一次为了《御剑术》而来，自是不能让那老者走远。两人一离开，那两中年人也随之追出去。
　　无极宗那少年见酒馆内只有他跟林小子两人，于是道：“这位兄台，刚才紫青双圣口中所说的剑，是否是在青州出现过的空冥剑？”林小子警惕的看向少年道：“是有如何？不是又如何？”
　　“若是，自然也想一观。”少年傲然道，他无极宗的强大让他在任何人面前都有傲的资本。
　　“阁下听错了。”林小子自然不会无故拿剑给不相识之人。于是起身朝酒馆外而去。无极宗那少年见他离去，付了酒钱，紧随其后。
　　柳城的夜寂静得可怕，街上的商贩早早收摊，只有零星的几家酒肆青楼灯火通明，热闹非凡，时不时的传来几声俚语娇喝。林小子看了下夜空，空气中弥留的胭脂味，证明青楼的倌人刚刚过去，不知又是去约会哪家公子哥。二月天，寒风依然，露水早已在阶前浸湿，林小子刚走出不一会，脚下的鞋子便满是泥泞，这荒州的天气潮湿，湿气重，他不由得加快脚步。
　　回到客栈，却见楚素妍不知何时已在客栈内跟邱明夜一起对酌，两人都不说话，桌上牛肉消灭大半，脚下堆上几个空坛，想来是在此喝上许久。
　　见林小子进来，两人都朝他张望，那眼神好似在问，怎么这么晚才回来。林小子见他俩还没休息，便也坐下，拿起一坛未开封的酒坛，拍开倒上一碗，喝上一口道：“你们俩咋喝上了？”
　　邱明夜道：“在客栈外撞见，这不就进来喝上一杯。”
　　“见着那柳家公子没？”他又接着问。
　　于是林小子便将遇见柳一航之事说与两人听，楚素妍道：“还以为是个薄情人，原来是个苦命人。”
　　“利益永远是第一位，由此催生的门当户对，门户之见也就不足为奇。”邱明夜看得通透，惋惜道。
　　“人与人之间有差距才会有阶级。那苏兰姑娘只是一介平民，在柳家面前随意一口唾沫便会淹死，柳家如此选择也是考虑到他们以后的家族发展，站在家族荣辱的制高点，柳家选择没有错。”楚素妍这番话中肯的评价了大家族没有情感的悲哀。
　　邱明夜见林小子没说话，犹是问道：“陈兄，你觉得呢？”
　　“我想帮他。”
　　“我想帮他逃离这该死的家族牢笼，自由的过上想要的生活。”
　　“可他愿意么？”
　　“之前问过他，他又提过，厌烦了家族纷争，只想平静地生活。”
　　就在三人相聊正酣，无极宗那少年从外进来，此时的他身后跟着十数名好手。他随意看上一眼后，径直朝掌柜而去，两人相谈一会，便见跑堂的一人过来，领着他们上了楼。
　　待脚步声渐远，邱明夜看着楼梯口压低声音问道：“这伙人是什么人？”
　　“无极宗的人。”林小子道。
　　“无极宗是什么宗门？”
　　邱明夜茫然问道。他一生生活在荒州，最远到过的地方便是漓江边，再远就只知道北边是中州，东边是幽州，西边是岳州，南边是一望无尽的大海。至于宗门荒州根本没有，有的只是世家。林小子大致说了下无极宗后，邱明夜一脸惊讶，不是惊讶无极宗为何会出现在这，而是惊讶于无极宗有数名飞升境大能。飞升境可是修行界巅峰修为，然而他们无极宗却是有数名，怎不令人惊讶。
　　楚素妍道：“这无极宗我听爹爹说过，是个隐世宗门，那无极剑仙有可能还是飞升境巅峰大能，已有三千年未露面。不知还在世否？”
　　林小子惊讶于这无极剑仙实力恐怖，一人撑起一个宗门，这是何等伟力。可看到邱明夜眼中露出的神往、惊惧、后怕各种情绪在他眼中闪现，把头埋在桌底，那是对强权的畏惧。林小子能够理解他，从未接触过这等人物，突然间出现自己面前，身后佣从簇拥，不惊惧神往那是假的。
　　看出他神色不对，林小子也没继续喝下去的兴致，于是道：“夜深了，早点歇息。”说完起身朝楼上客房走去。他没去问楚姑娘住在何处，想来这么晚了，还不回去，应该也是住在此间。
　　各人各怀心事去休息。
　　翌日，柳一航匆匆从林小子客栈走出后，一则消息便不胫而走，疯传于柳城大街小巷商贩走卒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