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李建强安慰道：“冯姐年龄还不大，慢慢找，一定能找个好人家的。”冯春桃说：“女孩子谁都会这样想的。可是，女人的青春是短暂的，好的人家又能有多少，像我们这样的打工妹太多了。有福气就能赚到，没福气就没办法了。找个同是农村的，不说彩礼钱，就是买房买车，这要打多少年的工，赚多少年的钱，还要省吃俭用的，等到房、车供完了，两个人都老了，又有什么意思。”
　　喝完酒，吃完东西，李建强回家了。打开房门，见妈妈坐在床边，妈妈说回来有一段时间了，一直在等他。李建强将请冯春桃吃饭的事说了给妈妈听，妈妈说：“你自己好不容易赚的钱，不要乱花，该卖点什么就买点什么。你爸爸要在家种十几亩稻田，还要照顾你的爷爷奶奶，也不容易。以前你要交学费，你才出来打工的，在珠海打了这么久的工。我逐渐喜欢上了珠海，现在你出来工作了，等你爸爸过来，一家人拼命赚钱，在珠海买一套房子，一家人就安定下来了，你到时候再娶个老婆，生两个孩子，一家人就完美了。”
　　说完，妈妈要回到她住的地方去，李建强陪着妈妈慢慢地走着，两母子说着话，很快就到了。
　　李建强一个人走在回他住房的路上，一路上想着妈妈说的话。如果爸爸来珠海一起打工，三个人就会有差不多两千多元钱的工资，在珠海一个人的花费不是很多，一个月最少也能存上千多元钱，一年也就是能存上两万来元钱，五年一家人就能存十万元，付购房的首期和普通的装修钱是够了的。买了房，一家人就能住在一起，也不用再回四川农村了，他越想越高兴，越想越兴奋。不知不觉就走回了家。
　　在厂里，李建强很勤奋地工作着，不久就被提升为拉长，在他们厂，没当过班长就直接提升拉长的只有他一个人，工资也涨了两百元，一个月满勤有将近八百元的工资。这使李建强很是高兴，告诉妈妈，妈妈说：“李建强的书没白读，有知识，会做事在哪里都能搞得好”。
　　李建强当了拉长，冯春桃也提了班长，这天下班冯春桃说她请李建强吃晚餐。
　　两人来到夜市，还是吃麻辣烫，喝啤酒。两人聊着，冯春桃说：“早半个月，有个她们老家的阿姨，给她做了个介绍，男的也是四川的。不过，他们家早好多年前就来了珠海，在珠海开了个小买部，赚了不少钱，买了房子，也买了车子。那个男的长得也很好，冯春桃很喜欢，去过他们家几次，还吃过几餐饭，他家的父母对她也很好，因为他家说房、车都是他们家买的，冯春桃家就不应该再收彩礼钱。可是冯春桃家说彩礼钱十万元，一分钱都不能少，为了彩礼钱，两家互不相让，冯春桃很怕自己中意的婚事就这样吹了。”说着，冯春桃哭了起来。
　　李建强说：“自己跟妈妈算过一笔账，他爸爸要是能来珠海，三个人一起打工，五年就能赚够自己家买房的首付和装修钱，如果有必要再搞两年就能付购车的首付，也就是五到八年，自己也是有房有车的了，到那时自己也就二十四岁不到，到那时再找个女朋友结婚。”又说：“婚姻是自己的事情，自己看准了就行了，父母支持当然好。父母不支持，也不要太在意他们的意见，结了婚，生了孩子，父母还是拗不过的，还是要承认的，这是自己的人生大事应该以当事人的主观意愿为主，自己以后人生的路还是要靠自己走的，父母是不能陪我们一辈子的。再说要十万元彩礼也是不对的。我要是你，我看准了，不管父母同不同意，我都会走自己的路的。”
　　听了李建强的话，冯春桃说：“结婚当然是两个人自己的事情，可是没有自己父母的同意，没有家人的祝福也是没意思的。自己长这么大，都是父母出钱出力培养下长大的，正当自己可以赚钱的时候，可以为家里做贡献的时候，长大了，要嫁出去了，不能再给家里钱了。自己的弟弟还没结婚，他也要买房、买车，说实在的家里要十万元钱彩礼并不过份，四川不是有句古话‘养女十八岁，吃谷三十六担’这成本也该收回吧。”
　　李建强说：“我听说广东这里就不收彩礼钱，或象征性地收一点。有个朋友他说他的一个兄弟找了个当地的女孩结婚，那个女孩家还给了他们一套房子，也就是说，越穷的地方，彩礼越高，越富的地方彩礼越低，或者不收彩礼，还给女儿一定的财产。”
　　冯春桃说：“可惜我们都出生在四川，也找了个四川的男朋友，现实就是这样的，我不是跟你说过吗，我一个姐妹就嫁给了当地人，他们家就给了十万元钱彩礼，他们家有钱，这十万对他们来说不算什么。可是我们这些打工的要赚十万元钱又谈何容易，我那男朋友家现在要供房供车，哪里还有十万元钱做彩礼。以前这里没有超市，他们的小店生意还不错，现在到处是超市，生意也就很难维持了，我跟自己父母说能不能少要些，父母都不同意。我说从出嫁开始每个月寄二千元钱给家里，保证寄十年，父母说：“你结婚后就会生孩子，哪里还有二千元钱寄回来，要是人家家里喜欢家里孩子多，你多生几个，这十年还能见到你一分钱吗。你说气人不气人，我那男朋友家现在说，嫁就马上嫁过来，不嫁就算了，他们家另外再找。”
　　冯春桃说着说着，又哭了起来，李建强不知道怎样劝才好，也就坐在那里没说话。见冯春桃哭够了，李建强说：“冯姐，听我的，如果你真的爱上了那个男人，你明天就去和他领证结婚，不要去管你家里怎么说。”
　　以前那个笑容满面的冯姐不见了，这段时间不是低头不语，就是呆呆的看着窗外。
　　一个月后，下班时冯春桃又走到李建强面前说：“你今晚请我的客吧，还是一起去吃麻辣烫，我不会让你吃亏的。”
　　两人又来到那个摊位，还是拿着盆子往盆里装了一些烫好了的东西，照例拿了两瓶啤酒，冯春桃刚喝了两口啤酒，就哭了，他边哭边说；“她的那个对象吹了。”又喝了一口酒说：“我应该听你的，可是我当时下不了这个决心，等我想通了再去他家，他已经有了新的女朋友，他妈妈还说，谁出十万元彩礼你就去嫁给他吧。你说，以前他妈妈对我是很好的，怎么现在是这样说话。”李建强说：“做事要果断，你拖拖拉拉的，失去了好的时机。他那个妈妈喜欢的不是你，她喜欢的是她的儿媳妇，谁是她的儿媳妇，她就会喜欢谁，冯姐，这事过去了，再说也没意思，再找吧。”冯春桃说：“刚和那个人谈的时候就告诉了家里，家里很支持，可是要结婚了提出要十万元彩礼钱，我出来打工都好几年了，每个月都给家里寄钱，发了工资，自己只留下一点零用钱，其他的钱我都寄回去了，最少的一个月都寄了五百元，加起来也有好几万元了吧？为了十万元彩礼钱，就将我自己满意的婚事搅黄了，你说有这样当父母的吗？”
　　“我现在身子也破了，以后还能找到什么好人家。”冯春桃喝完了那瓶酒，又要了一瓶，又喝了半瓶后就只是哭，哭着哭着，慢慢将那瓶酒喝完了，她醉了。
　　冯春桃和李建强住的房子都是在一块，离得不远，李建强将冯春桃扶到她的住房，将她放在床上帮她脱掉鞋，将被子盖上，就回家了。
　　第二天晚上，李建强还在家里睡觉，听到有人敲门，打开门一看，是冯春桃，她笑着走进来，就在床边坐下了，她问李建强：“你妈妈没跟你住在这一块。”李建强说：“找房子的时候这里没房租了，没办法只能租到了别的地方去了。”冯春桃说：“昨天要你请客，我说了，不会让你吃亏的。我今天晚上陪你睡一晚怎么样，我的身子已经破了，我又喜欢你，自从我和那人做了这事后，我就喜欢上和男人在一起的感觉了，现在已经晚了，我去洗完澡就过来的，好吗，就一起睡吧。”
　　李建强一下懵了，清醒后说：“冯姐，你听我说，我一直当你是自己的姐姐，做这事要两人相爱才行的。”冯春桃瞪着眼睛看着李建强说：“你不是嫌弃我是个破过身的女人吧，我就喜欢你，将自己的身子白给你，你也不要。太看不起人了吧。”李建强见冯春桃误会了他的意思，赶忙站起来说：“冯姐，冯姐，你别误会，我对你是非常尊敬的，在厂里也只和你聊得来，你不要自暴自弃，你要振作起来，你会找到一个好男人的。”冯春桃坐在床边哭了起来，李建强说：“冯姐，你不要在这个厂里做了，换个厂做，到一个新的环境去，那里没人知道你的过去，到那里去重新开展你的新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