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冯春桃站了起来，抱住李建强的头，在他的嘴上亲了一口说：“姐这次听你的，明天我就辞职，找个远一点的厂子做，你不要忘记我这个姐姐，我进了新的厂后，会告诉你的。”说完又抱着李建强亲吻起来，亲完，打开门说：“这辈子都要记住你有我这个姐。”
　　冯春桃走了，李建强这才想起这是自己的初吻啊。李建强想：“自己从高中开始就一直幻想着和女人在一起，也很想体验那种男女之间的身体和情感的交流，可是冯春桃要和自己在一起时怎么自己就拒绝了呢？为什么自己还会堂而皇之地说了那么多安慰的话？想了半天，心想自己还是喜欢冯春桃的。她是第一个教自己做工的女人，也是第一个和自己喝酒的女人，最重要的是，她是第一个对自己敞开心扉的女人，自己不知不觉的喜欢上了她。在她最难的时候，她要将她的身子给自己，自己没有乘人之危占有她，而是开导她，鼓励她，李建强这时才想到一个男人喜欢一个女人时，是不愿意看着她伤心的，也不应该在她伤心时再伤害她。”
　　冯春桃辞职走了，临走前她来到车间，看到李建强笑了笑打了个招呼后，就依依不舍地离开了她工作了好几年的工厂，和那些和她朝夕相处的姐妹，更不舍的是那个靓仔李建强。
　　星期天，龚雪晴来了。
　　她将李建强洗过的和没洗过的衣裤袜子都洗了一遍，在楼顶拉了一条绳将衣物晒上，又去市场买了些菜回来。
　　饭菜做好了，俩母子依旧坐在床边吃着，龚雪晴说：“过年时她想回家里去，一是出来几年了，一直没回去。想去看看，二是想回去劝丈夫带着两位老人一起来珠海，这样一家人都在珠海打工。老人还能帮着做饭菜，这里打工都是交了社保的，自己老了，也能退休，拿退休工资，自己的晚年生活就有了保障。如果一家人住在一起，省吃俭用，用不了多少时间就能在珠海买套房，买部车，娶个媳妇。象现在两边吊着，钱没存到钱，一家人分成两地，实在是太不好了。”又跟李建强说：“这算是一个家吗，真不知道你爸爸是怎么想的。”
　　李建强是拉长，冯春桃走后，他就要提拔一个班长。他想以前和冯春桃玩得比较好的一个女孩，工作也很努力，责任心也比较强，就提了她。这个女孩叫韦淑请，广西人，宣布韦淑清当班长的这天，下班时，韦淑清跟李建强说，晚上她请客一起吃麻辣烫。
　　下了班，李建强和韦淑清坐在他和冯春桃以前吃过的摊档上，两人一起喝着啤酒，吃着麻辣烫，韦淑清说：“她看见过李建强和冯春桃在这里吃过，”又说：“感谢拉长提了她当班长，这样每个月又能多两百多元钱。”韦淑清问李建强：“冯姐做得好好的，怎么又跳槽了。”李建强说：“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事情，她想在哪里工作是她的自由。”韦淑清说：“我看到过冯姐和你一起喝酒时哭了很久，说你们是一对吧，应该不是，说你们吵架吧，又不象，我看到你总是在安慰她。她为什么要走，去了哪里，拉长，你应该知道吧。”
　　李建强说：“冯姐跟我说过，她家里要她嫁回四川老家去，她不愿意。没有别的事啊。”韦淑清说：“不要说她不愿意，就是现在要我嫁回老家去，我也不愿意，谁不想在珠海嫁个人，在这里生活一辈子，现在谁还愿意嫁回老家去，在那里过穷酸日子。”又说：“冯姐家给她找了个对象，那个男人在南宁打了很多年工，在家里建了一幢三层的楼房，内外也装修得很好，可是那个人又瘦又黑又矮。当然，广西人大多都是这样的，虽然我是广西人，可是我还是不喜欢。所以我就一直找借口说我还年轻，刚出来打工，要为家里多赚几年钱，把结婚的事情给推脱了。我今年才十九岁，我想在珠海找一个自己中意的人在珠海结婚，在珠海生活。”
　　李建强说：“自己读书时母亲为了给自己赚学费来到珠海打工，在这里生活了好多年了，她也觉得这里很好，就想一家人都在这里生活，父亲他习惯了农村的生活。又有爷爷奶奶要照顾，以前妈妈每月除了寄给他学费和生活费外，还每月寄五百元回家给父亲做家用，剩下的就作自己的零用，父亲可以用来抽烟、喝酒。这样他更不愿意来珠海了，如果这样的日子时间长了，我担心家里会出大问题。”
　　韦淑清说：“来珠海打工的每个人都有着各自的家庭的问题，我们线上好几个姐妹都经常为家里的这些事发愁。不管它，今朝有酒今朝醉，每天做好工，拿到工钱，这就是我们的生活。”
　　吃完喝完，李建强对韦淑清说了声：“谢谢。”就回家了。
　　李建强刚踏进车间，就有人叫他接电话，在座机上看到是一个陌生的号码，接听后才知道是冯春桃打来的，她说：“她已经在一个药厂找到了工作，工资比以前高一些，住在厂里的宿舍里。约李建强晚上在一个小市场的麻辣烫摊位上一起喝酒。”
　　下了班，李建强往冯春桃说的那个小市场走去，刚在小摊摆的桌边的椅子上刚坐下来，冯春桃就过来了，她看到李建强就说：“弟弟，好几天没见到你了，还真的很想你。”李建强见说赶忙站起来说：“冯姐，你好，你还是这么漂亮。”冯春桃说：“我弟弟就是会说话，一句话将姐姐一天的疲劳都赶跑了。”
　　两人坐下来后，冯春桃说：“还是麻辣烫好，适合我们的口味，钱还花得不多，还能坐下来聊一段时间。”说着就去摊档上拿了一些烫好了的烫串和两瓶啤酒过来。
　　冯春桃说：“去到那个药厂，在一个陌生的环境中生活，没意思得很。我还是怀念在流水线上工作的那段时间跟那些姐妹们，尤其是我非常想念你这个帅哥拉长。你知不知道？线上的姐妹们都说在工作得很累时，只要看到你这个帅哥拉长，疲劳就被赶走了，人精神又起来了。”
　　李建强说：“我只听过看美女的，没听过看帅哥的，看来我还是为公司做了自己的贡献的，过两天找找老板，能不能给我涨点工资。”
　　冯春桃说：“你就臭美着吧。”李建强笑了笑说：“臭美也是美啊。”
　　冯春桃说：“上次我恋爱的事吹了，我打电话给了自己父母，自己父母对这桩婚事很看重，听说是为十万元彩礼钱吹了的，也很后悔。说以后再不干预我的婚事了。说起来我要嫁的那个家，也有他们的难处，那个男的和他的父亲也是打工的，母亲就开了个小卖部，以前这里没有超市，生意还是很好的，现在大街上连着开了几家超市，那个小店的生意也就差了很多，家里又要供房、供车，经济也是很紧张的，他们家想赶快娶个媳妇，这样家里又多了一笔收入。我想，他们也是为了我这份工资，可以缓解他家的经济压力吧，现在这种经济情况下他家哪里有十万元钱做彩礼。”
　　冯春桃又说：“这次来，又要你帮我想想办法，我以前不是和你说过，我一个姐妹嫁给了本地人，我给他做的伴娘吗？昨天她找到我说‘她嫁过去的那个村里有个男的，看中了我，要她将我介绍给他。说是和那个男的联系好，就约我们见面。’我想，只要那个男的长得还过得去，就嫁给他，可是你知道的，我是被破了身的女人，你说如果那个人我满意，我要怎么办？”
　　李建强说：“冯姐，广东开放得早，人们的思想没有我们老家那边那么僵化、守旧，不过你和他谈恋爱的时间要长一些，等你们真正建立了感情，你就放心大胆地嫁过去，他如果不为这事来为难你，就可以说，他是真正爱上你这个人了。”
　　冯春桃说：“我就知到，你读了那么多书，一定能帮姐姐我想办法的，来姐姐谢谢你。”说着拿着酒瓶和李建强碰了一下，两人将酒喝了。又说：“等姐嫁到这家好人家，姐一定再好好的请你吃餐好的。”
　　李建强回家的路上，一边走，一边为冯春桃高兴，一边想到自己，心想：女孩子可以靠嫁到一个好人家，来改变自己的人生，男人呢，男人只有自己奋斗才能找到自己的出路。自己父亲如果能来珠海帮自己一把，就更好了，一家人在这美丽的海滨城市生活，比那个四川农村要好得多。
　　星期天，龚雪晴又来到儿子这里，将儿子的衣物洗干净后，看着太阳，将儿子的被子垫被都拿上楼顶晒。
　　广东天气潮湿，将被子等晒干儿子身体会健康些，李建强到市场买了一个可折叠的小方桌，这样放在床边，两个人吃饭时就不要坐在床边吃饭，还要到厨房去夹菜了。吃饭时李建强跟妈妈说了冯春桃的事，龚雪晴对李建强说：“女孩子能嫁个好人家，不容易。你是男孩子，要找个好女孩也不容易，你今年二十一岁了，过两三年也要谈恋爱了，到时找一个知冷知热的勤快的女孩，多谈几年相互了解清楚，就能结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