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许光明遭遇挑战 许光艳半推半就

　　仙鹤酒业有限公司三楼会议室，正在召开股东大会。许光明环视一下会议桌两边的股东说：“这次股东会是田总和胡总主张召开的；会议的议题是讨论公司下一步的发展方向。好，各位有什么想法，尽管畅所欲言好了，谁先说？”田震把身子前倾一下，双胳膊肘撑桌面上，十指交叉，慢吞吞地说：“大家都知道，公司现在产品过剩，销售一直处于下滑状态，下面有的销售部门基本处在停滞不前的地步。这样下去，要不了一年，我们就会亏得血本全无。大家说怎么办？”有位小份股东感叹说：“天啦！问题这么严重，怎么不早说呢？”胡胜利把身子向后靠一下，双臂抱胸，微闭双眼说：“说什么呀？公司销售停滞不前的主要原因，就是东莞也有个和我们公司同名的酒厂，仙鹤酒厂。仙鹤酒厂近年来可真是出尽了风头啊！他们不仅抢走了我们的客户，还抢占了南部半壁江山。当然，问题的症结不是同名不同名，而是仙鹤酒厂的厂长是我们董事长的亲妹妹。这些情况，董事长不说谁说？”又一位小股东愤然质问：“董事长，你到底想干什么？”刘恩顺挥挥手说：“好了，现在不是抬杠的时候，主要是讨论一下我们下一步怎么办的问题。我的初步想法：一是采用技术手段抢占市场，再就是要么，要么更换董事长。”听到这里，王丽娜再也沉不住气了，大声吼道：“闹了半天，原来你们早就串通好了呀！这是谁的主意？说！”许光明忙说：“哎，让人把话说完嘛。”又回头看着刘恩顺说，“刘总说说，技术性抢占市场是什么技术？有没有可操作性？”刘恩顺说：“现在的主要矛盾是，我公司与仙鹤酒厂品牌是一样的，都是仙鹤酒，而仙鹤酒厂的产品质量可能比我们的产品略胜一筹。你不是说他们所用的商标图案是董事长家祖传的吗？我想，第一：可以将我们产品的商标图案改为他们现在所使用的图案，让他们重新设计属于他们自己的图案。当然，这要通过工商部门更换。第二，如果这条路走不通，我们可以把他们的产品收购过来，与我们的产品混合一起重新包装，然后推向市场。”田震接着说：“我看，第一个方案难度很大。我们都注册多年了，不能说你想改人家就给你改。退一步说，你说是许家祖传的图案，你是儿子，人家是女儿，都有继承权，你也说不过去呀。第二个方案倒可以试试。听说，他们的市值已经过亿，但市值是波动的；他们的资金和我们比，那当然差多了，持续半年他就会扛不住的。不过，这么做要保密，这就要看董事长了。”这时，在座的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许光明。许光明没说话，他想，如果不同意，下一步肯定是讨论更换董事长问题；如果同意，不知道小妹以后会怎么样。“董事长，说话呀。”刘恩顺说。“是呀，你得表个态呀。”有几个人同时说。“好，我看这样吧，你们要这么做，我不反对。散会。”许光明终于表态了。
　　“你真让他们这么干？那小妹怎么办？我们会吃掉她的。”回到卧室，王丽娜问丈夫。“不反对，不等于同意。这么做，我们才有回旋余地；不这么决定，他们就会表决重新选举董事长。他们合起来的股份远超过我们，你没看见他们是有备而来吗？如果我落选了，那我们就更被动了。另外还有一个问题：小妹那边的酒，我们第一次喝，感觉不怎么样；第二次喝，品质大不相同，比早先强多了。这说明什么呢？我有两点推测：一是她给我们的秘方是假的；再是她看懂了这个秘方的内容，在原来的酒中添加了秘方中所说的质材。你想是不是这个道理？”许光明背靠沙发，说完转脸看着同样坐在沙发上的妻子。“听你这么说，我也觉得秘方有什么问题。小妹去东莞，为什么那么快就和赵德胜结婚？就我所知，她原来的男朋友叫钟自鸣，她生下的这个儿子应该就是钟自鸣的。她为什么要抛弃新恋与十多年未见面的发小结婚？还有，我们让她去找秘方，她很快就把秘方送来了。为什么一点阻力都没有？那个赵德胜就这么好说话儿？”王丽娜若有所思地说。“我看这样，你还是想办法与小妹联系、沟通一下，了解一下秘方的真实情况。我相信小妹，她不会出卖我们的。不过，你不能亲自出面；从今天的情况看，他们极有可能对我们的行踪实施了监控，你亲自去很危险。”许光明说完，王丽娜点点头。
　　南方的气侯，不像中原地带四季分明。近来适逢雨季，绵绵细雨下下停停，停停下下。但是，这种天气并没有给许光艳增添愁绪，销售额一天比一天向好，反而使她精神倍增。吃完早饭，斐丽送儿子去幼儿园后，她回卧室化个淡妆，才往办公室去。刚到办公室，就接到保安的电话，说有人找，就又匆匆往楼下去。到一楼楼梯口，老远就看见龚艳琴：“艳琴，你回来啦！”说着就迎上去接着说，“走，到我办公室去。”龚艳琴笑着说：“不啦，大家都忙。”说着掏出李琴写的信递过去，“李老师一家都好得很。只是前阵子因为计划生育问题受到处分，日子过得挺难的。不过现在好了，他们都调到穆梓店职高去了。李老师再三说让你别担心他们。”说完就往外走。许光艳送到大门外，俩人才挥手告别。
　　许光艳回到办公室，迅速拆开李琴的来信：
　　光艳姐：收到你的信，真让人万分激动！首先感谢你在我们无米下锅时送来这么大的礼！怕是我们这辈子也还不起这么大的礼呀！听艳琴介绍你的情况，我们倍感欢欣。祝福你小家庭幸福美满！祝福你事业有成！
　　前段时期，我们因为计划生育问题，几乎被打入十八层地狱：罚款、停发工资、调离原单位；自鸣的小毛官儿被免了，党内还留党察看两年；而且，现在每年调资，调资文件后面还加个括弧，里面写着：自某某年以来违反计划生育者此次不调。说起来你可能不信。自鸣这是生第一胎，按计划生育政策是可以的。后来就因为《准生证》没发下来孩子就出生了，我们就被打得遍体鳞伤。上面的政策是英明的，但到了下面，就会出现歪嘴驴子错念经的现象。因为他们对文件有解释权、话语权，他们就拉大旗作虎皮吓唬老百姓，利用国家意志打击民意，老百姓就成了案板上的羔羊，任凭他们宰割了。姐说，人生就像大河中的一朵浮萍，只能随波漂流。这话说得多好呀！但是，我们不想随波逐流。我们在人生的大河中奋力挣扎着，挣扎着向安全地带靠拢，以免被巨浪冲入谷底。就像案板上的羔羊挣扎着跳下案板，没被屠宰，重新获得了自由一样，我们终于成功地获得了新生。虽然受了点伤，但这并不影响我们未来的奋斗精神，姐放心好了。
　　你的来信，我让自鸣看他不看，而且对你送的大礼还略有微词。作为女人，我理解他，他是担心我吃醋呀。好了，话不深说，理解万岁。你送我们那么大的礼，妹妹无以相赠，就送你一张我们全家福照片吧。这是我儿子爱民满周岁时的合影。看看他们父子俩的模样，可爱不？
　　姐，希望你有时间，带着你的小家庭回来玩两天吧，这里可是你的第二故乡啊！我们包括甜甜，都想你呀！
　　妹妹李琴
　　X年X月X日
　　看完信，许光艳拿起照片仔细地端详着、审视着。感觉钟自鸣并没有大变，这炯炯有神的双眼，放射出坚毅和智慧的光芒；腰板挺直，不怒而威。这让她想起了人生如浮萍的比喻。他们不愿随波逐流，用奋力挣扎来掌握自己的命运，这是多么高的精神境界啊！相比之下自己真是太渺小了。再看看他们的儿子，这眼睛与自己儿子的眼睛几乎一模一样，只是脸蛋儿有所不同，这可能与他们母亲的脸型不同有关。这样想着，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
　　“有什么高兴的事呀？看你的脸笑成一朵花儿了。”赵德胜进来，同样高兴地说。“你看你看，这个就是我曾跟你说的我的初恋钟自鸣，他现在和这个李琴老师结婚了。李琴比我小一岁，人家的女儿都快上初中了，我们的儿子还在上幼儿园。从前，我们三个是同事，也是好朋友；好久没联系了，今天看到李琴妹妹的来信，真让人高兴呀！”许光艳把照片递给丈夫。赵德胜接过照片看了看说：“嗯，好，真好！一家四口儿，一儿一女，多圆满呀！赶明儿你也再生一个，生个女儿，怎么样？”说着把照片放桌上，才坐下来。“政策只让生一个，再生就会很麻烦。你看这信上写的，钟自鸣生的是第一胎，差点把饭碗砸破了，受了多少罪呀！”许光艳说着又把信递给丈夫看。“哦，他们是在编人员，吃的是皇粮，有个羊尾巴在人家手里捏着；我们是无尾巴鹰，怕什么？你先怀上，回头我抽空儿回去一趟，找居委会秦大妈，给他们管计生的每人塞几个儿，办个《准生证》不就完了？哪费那么大的劲儿呀？”赵德胜说着把信递给妻子。“这可是你说的哈。那好，今晚你就别戴套儿了。不过，这段时间不准喝酒。”许光艳说着脸上就起了红润。“好，好，听你的。”赵德胜说着就起身来拉妻子的手。“哪那么急呀？大白天的。”许光艳扭捏着，但还是跟着丈夫往卧室走去。
　　窗外的绵绵细雨仍然继续下着。到了卧室，赵德胜迅速拉好窗帘，许光艳勉强配合。看着妻子一丝不挂的身体，赵德胜巴不得一口把她吞下去才过瘾，就迫不及待地拥抱着她滚到床上，颠鸾倒凤般地云雨起来。然而，当赵德胜柔情抚爱的时候，许光艳感受到的却是钟自鸣的肢体，便情不自禁地发出清脆的莺鸣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