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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回 倾家保细君灵丝难续 衔忿殴老妪金钟易主

作品名称:在山泉水清      作者:秦伟伟      发布时间:2024-07-17 21:07:42      字数:3087

  梅林顾不了许多,一心只想着把父亲送进医院。可家里没电话,叫不了救护车。看着父亲鼻梁血青,在止不住的骂人。她急得去找海亮,海亮也和亲弟兄几个照看老钱呢。听得哭声是梅林,海亮冲出去看。梅林把她父亲的伤情跟海亮郑重凄惨地陈述一遍,希望他能帮一下。海亮想到老五有一辆摩托车可以派上用场,可惜自己没骑过,怕有意外。便去求老五,老五起初不乐意,经老钱劝导说合,才算勉强答应。老高喝多了酒,哪里管亲家被打之事,也是儿媳妇孝顺,天天伺候洗衣做饭。
  可是老钱断了胳膊也得去医院,片刻耽误不得。老大没个主意,老五又不在,全凭老三老四决断。最后有人来报说满子梁的儿子满天白回村过年了,开着一长溜的小轿车,曲折蜿蜒得十分显眼。一村人无不争相来看,那满子梁约了三姑奶奶去老卫家帮忙准备过年之事。
  原来老卫因工程老板临时增产,导致老卫迟回一月。原本带着年货满心欢喜的回来过年,不想一进村子就噩耗连连。先是妻子病情恶化,乡镇城各大医院都素手无策,只得转入省医院。后又传闻说女儿为药贩子所侵,抛下亲妈不管,还与药贩子勾结,拿假药为母治疗,导致病情恶化,之后便与药贩子私奔而去。老卫为救妻子,把两三年打工挣的钱都花了进去,结果都无济于事,病逝于省安仁医院——医院出具的死亡证明上填的是肝硬化晚期。老卫不回来便罢,一回来妻亡女散,如何不愤懑?过年了,家家户户都张灯结彩,喜气盈门,唯独自己家清锅冷灶,家徒四壁。要是剩自己一个,倒不觉得什么。可自己还有一个小儿子卫强,过年的气氛总得搞起来,不能让孩子觉得自己家不如人。
  只为了妻子病情恶化,自己这两三年的辛苦都投了进去,最终也没挽留的住,因此兜里的钱也只够买二斤肉和三颗白菜。二十八号这天,村支书满子梁约了三姑奶奶前来慰问。卫强眼馋,一眼就看到满子梁提着一串肉,三姑奶奶提着一箱奶。老卫热情招待,无非是茶水瓜子。起初聊了些村里的情况,譬如瓦窑村的柳妈改嫁老吕,老高和老钱做了亲家,老梅又和老钱成了仇人。柳妈的女儿橘姐跟县委书记的儿子定了亲等等。后来三姑奶奶话瘾上来,就把卫英当初如何与陈继才相识到夜不归宿导致其母无人看管而病情加重等事细细捅咕了一遍,气得老卫嘴角颤抖,发狠乱骂道卫英歹毒不孝,发誓今生永远与她断绝父女关系。
  正唠着呢,有人就急匆匆的来老卫家找满子梁道:“老爷子您可真能跑,快回去吧,你儿子回来了,开着几十辆车,车上的东西一箱又一箱的往你家搬呢。”老满又是激动,又是兴奋。辞了老卫就往家赶,隔着老远就看到儿子领着一个贵气女子往家走。后面跟着数十名随从,他们也穿戴讲究,清一色的服饰,孔武有力的搬着货物跟在儿子后头。
  三姑奶奶扯着嗓子大喊大叫,满天白回头视之,见是一位不倒翁的老太太搀着父亲过来了。满天白让随从先行,自己在此等候。十来分钟,两老人赶了上来。见满天白梳着明星发式,穿着鹿皮外套,皮尔卡丹加绒裤,穿着一双牛皮马丁靴。旁边一位身材高挑的女郎,她个头比满天白还要高一些。金黄弯曲的头发,长长的睫毛,黝黑深邃的大眼睛,高鼻梁,白脸庞,血嘴唇。这位女郎似乎不怕冷,大腿以下都是肉色丝袜,光滑透明,豆腐似的大长腿,简直跟削了皮的长山药一般。三姑奶奶不先跟满天白打招呼,倒凑在女郎边上一惊一乍地喊了一声:“妈呀,外国人!”
  女郎倒是很从容地面对满天霞道:“我像外国人吗?”满天白先是跟他父亲满子梁诉说多年未见之状,东拉一句,西扯一句的胡聊。听到女郎叫他,转身就介绍说:“爸,这位是我的未婚妻媞媞,老家是山西忻州的。此次回来就是要征得您老同意,为我们主婚。”
  满父看到儿子奇装异服的打扮,活生生一副大老板的派头。身边的女友更是花枝招展,局部真理凸显。让村里人见了,又是一场口角风波。还有随从车子不住的往家运东西,想问又不敢问。儿子在外二十来年,不知他是做什么营生的,电话里问他,什么医院了公司了,他也说不清楚,自己也听不明白。看到他衣锦还乡了,是既有些欣慰又有些担心。
  自己和儿子多年不见,很多脾气习惯都不知道。他妈走得早,小时候又穷,只好让他过早的在社会上磨砺。后来出息了,出资给自己开了个供销社,乡民来买东西倒也有说有笑,不至孤苦无趣。所以对于这个儿子,自己既拿不出父亲的威严来,也拿不出宠溺娇纵的父爱。只是扮演一个甚于邻居老大爷慈祥可人的角色,面对儿子将要和这位女士订婚的请求,自己表示很满意,便带入家聊。路上,三姑奶奶跟在媞媞后面,老盯着她一双腿看,忍不住就去捏了一把。这一捏把人家吓得跌倒在地,地上有些没消干净的冰雪茬子,碰到膝盖上。想必是伤筋动骨了,满天白并不认识三姑奶奶,也不清楚她与其父的关系,只把她看作是串门子的街坊。她那一身破烂已脏了满天白的眼,如今又这般莽撞起来,不由得端起老板训斥员工之面孔,对其好一番斥责。
  三姑奶奶一直对自己定位很低,什么自尊人格那种很高级的玩意她从来不曾有过。所以面对其疯狂斥责竟显得从容自若,谈笑风生。三姑奶奶赶紧把人搀扶起来,给她揉腿,她嫌弃得躲了一下。满子梁问她怎么搞得?三姑奶奶抹嘴笑道:“我想咱们这冻得要死,这城里人娇贵,来了这里肯定更怕冷才对。刚刚我见姑娘露着两条大腿,光溜溜得怎么一点也不冷呢?由不住就去摸了一把,这一摸却是穿了一层笼屉布。”媞媞听了好笑又好气,自己穿得分明是进口的丝袜,却被一个乡村老太太说成了笼屉布。自己揉了揉膝盖骨,看了看周围环境,撇嘴向天白抱怨:“你一个堂堂副总经理,怎么会出生在这种地方。你要是娶我,我是万万不会来这种地方的。”说着就搂着天白的胳膊。
  天白定在那里不走了,眼神直注视着三姑奶奶的举动。此时三姑奶奶正和满子梁解释刚刚误会之事,她手舞足蹈大开大合的样子立马就露出马脚来了。满天白气得哼哼不已,过去一把抓住三姑奶奶的左胳膊,把袖口往上一撸,只见手腕上戴着一块晶莹剔透的手表。其实就在刚才她搀扶媞媞时,那表已露出一点来。又去伸手给媞媞揉腿时,便都暴露了出来。再跟其父满子梁解释误会时,更是生怕别人不知道她左手有多金贵,手舞足蹈地表演了起来。
  满天白边骂边夺,三姑奶奶别看老迈,一把硬骨头强健得很。任凭他怎么来抢,就是护住不给。逼得急了就发起狠来,抱头撂倒,一顿脚踹。三姑奶奶就地撒泼,大喊救命。满子梁急忙拉扯住了,把三姑奶奶扶起来,两个人哭哭啼啼,情意非常。满天白愣神不知所为,满子梁拉着儿子把与三姑奶奶交往之事说了。二人均有一穴一土之愿,并再三强调,那手表是自己所赠,并非她所盗。
  满天白自是不同意他父亲找这么一个野蛮撒泼的老伴,又十分恳切地说那表是瑞士钻石手表,其价能买下一栋别墅。是朋友所赠的礼物,就是要祝贺自己跟未婚妻媞媞的喜事。当初寄了回来,也不过让保管一二,这些事可是在电话里说得很清楚了。所以无论无何,这手表一定得要回来。满子梁也很为难,媞媞态度又坚决,没有手表就不进满家门。大小姐脾气一上来,索性坐在柴火垛上等着众人看笑话。眼见得耳听得十里八村的男女老少都赶来他家拜年来了,更有甚者,路上就放起了鞭炮,敲起了锣鼓唱起了山歌。乡镇公务员也是一个塞一个的往里赶,好像抓住了什么机遇似的,争分夺秒的向前冲。
  危急时分,满天白求其父,其父又求三姑奶奶。三姑奶奶看他们着急那样,知道了他们的七寸,便跟满天白讲了一大推她的道理。满天白也听明白了,那意思就是还表可以,但必须要为他两人举办婚礼,让乡亲们都知道他们是老两口子了。中心意思就是如此,剩下的话全是带着威胁之意,那意思是如果不这样,那就把满天白投机倒把、非法敛财、囤积私货、拐诱女色、殴打老人之事统统嚷嚷出去,让全世界都知道。满天白虽不曾见过这婆子,不过她大嘴巴的名声可是天下驰名。迫不得已,只作权宜之计,少不得先事事应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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