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时隔几日，老队长申请张国杰重返职务的通知就发了下来，封存了六个月的电视机也重新开播了起来，让这个情绪消极、心里委屈的张国杰终于露出了欣慰的笑颜。秋收之后，麦子将要下种的季节，农村实行土地生产责任制就拉开了序幕。张国杰为了公平的把平坦的、肥沃的，还有远处的薄土地分给大家，多次召开了动员会和表决会，并以“抓阄”法，让土地承包工作得以进展。
　　（一）改革
　　转眼间，责任田形成，村民们自由种植，粮、菜套种，品种丰富，尤其是种植辣椒最为普遍，这就应了陕西八大怪，辣椒是一道菜的说法。村民们首次承包责任田，生产积极性有很大提高，劳动认真，舍得投入，庄稼都长成了丰收的样子。然而，在开展责任田耕种和作务的过程中，村民之间不曾发生过的纠纷，随之也浮出了水面。来年忙罢的一天，张国杰在路上遇见了村民兄弟陆大熊。
　　陆大熊问：“队长，晚玉米（麦茬地种的玉米）长的都一尺高了，你啥时给我两家处理事情呀？”
　　张国杰说：“你急啥，胡大妈有不是不讲理的人，她也是不小心烧麦茬时遇上刮风，才烧死和烤伤了你的早玉米，不管咋说，胡大妈她多少得给你赔点。”
　　陆大熊说：“赔不赔是小事，胡大妈以前见了我亲热的很，现在见了我蛮躲我，好想我欺负人家来。”
　　张国杰说：“我要是胡大妈见了你也会躲，因为都怕你那六亲不认的怂脾气。记得你玉米被烧的当天，你骂胡大妈的那些话，太伤人了。是这，你先回，今晚我召开个干部会，把所有村民之间发生的事情，都讨论下，给你们一个答复。”
　　陆大熊说了声：“行！那我就先回去了。”当天晚上，张国杰在队上磨坊召开了村干部会议。参加会的有副队长、妇女队长、会计、保管员，还特邀了老队长和老会计。
　　张国杰在会上说：“今天我碰见大熊了，催着处理他和胡大妈的事情，所以，咱今晚开个会，把所有村民之间发生的事情讨论一下。俩个叔，我们都经验少，怕处理不公，就把你俩叫来了。”
　　妇女队长说：“有两个叔给咱参谋，保证咱处理的结果，两方都能接受。”
　　副队长说：“国杰说大熊催，那咱就先处理大熊和胡大妈的事情。”紧接着他们你一言、他一语的就开始讨论了起来，直到把所有的事情一个一个了结。时隔两日，张国杰利用午饭后的时间，召开了全体村民大会，准备让副队长在会上宣布村民纠纷的处理意见。在宣布之前，为了达到处理结果让双方都能接受，张国杰还现身说法，讲起了自己入狱坐牢的前前后后。
　　张国杰是这样讲的：“各位村民，今天耽误大家一会时间，一来我想和大家说说心里话，二来将队上的民事纠纷处理的意见告诉大家，就这两件，不会耽误大家太多的时间。现在大家都知道，那场群架，我和大明、副队长、我堂哥都受到了牵连，付出了惨重的代价。这群架说来说去，都是少买两毛钱车票惹的祸。本来我和大明揭发不买车票的人是坚持原则，却因缺乏文明、语言过激，弄巧成拙，又遇上不懂法的邻队村民，打得售票员差点丢了性命，我们从有理方变成了无理方，才受到了惩罚。如果当初我们在坚持原则的同时，不急躁，多沟通，邻队村民只拉架不打架，就不会有后来的事情发生。我说这些的目的，不是怪罪邻队村民见义勇为的举动，而是说我们都是法盲，缺乏法制观念，才招来了祸事，就像咱们队上发生的这些纠纷一样，如果大家都讲文明，互宽让，懂法律，村民之间就不会闹别扭，就不会让我们来处理这些事情，大家说对不对？下面咱就让副队长宣读一下民事纠纷的处理意见。”
　　副队长讲道：“下面我来宣布一下民事纠纷的处理意见，如果谁觉得还不合理，不要在会上吵吵，咱会后再议。（1）关于胡大妈意外烧伤陆大熊早玉米一事，根据当时记录，烧得不能生长的玉米有一百二十三株，经过讨论，要求胡大妈双倍赔给陆大熊二百四十六个玉米棒，以表对其它烧伤玉米减产的补偿。
　　（2）关于于叔麦子还没开镰，被邻家夜里给西瓜地浇水淹了麦子一事，当时邻家不仅做了道歉，而且还帮助收割，雇人用剪刀剪麦头，拔麦秆，尽管这样抢收，于叔还是被迫推迟了种秋粮，而且晾干的麦颗发青，部分麦颗发芽，大家有目共睹。经过讨论，要求邻家赔给于叔一百斤上成（最好）麦子。
　　（3）关于乱用乱占公用土地一事，尤其是住新桩基那十二户人家，你们都住进新院子了，有的在公共地方建的临建房还没有拆，惹得其他新户又要重建，这个队上决不允许。到现在为止，谁家还没有拆除明摆着，咱在这里就不点名了，赶紧把临建房拆了，不要给以后留下后患。如果谁家不拆，队上就要强拆，但你本家得拿拆除的工钱，如果不想给拆除的工钱，队上有权限制福利分配，说到做到。
　　（4）关于麦车撞倒老人一事，虽无大碍，但小骨折也得养一百天。经过讨论，对方必须给老人承担大部分医药费，目前，老人伤势已好，医药费共计花了三百七十元，剩余的一百七十元，尽快送给老人。我们也有老的时候，善待老人，我们要互相学习。
　　（5）也是最后一个，这些纠纷普遍存在，下面咱让国杰给咱们仔细讲一讲。”
　　张国杰接着说道：第五个包括有，如小偷小摸、家和家之间的火墙（两家建房公用的墙）、户与户之间的地界，这些问题经常发生。为了这些小事，咱村民有的恶语伤人，有的引发斗殴，还有的为了一句话、一件事，把人打进了医院等等，现在咱都回头想想，发生这些事，真不应该。对于火墙问题，经研究决定，咱们还是按长辈人的办法办，无论谁家要盖房，盖房家的人必须提前和两邻沟通，不会沟通的，队上派人帮着沟通，该拿的钱提前给了，不要拖延到上梁被邻家当住，只有这样才不会产生矛盾。对于地界问题，不管谁家的地界偏东了点、还是偏西了点，在两家说不清的情况下，队上会计会到现场照章办事，把丢失的帮你讨回来，如果多占的一方已种上了庄稼，该让出来就得让出来，不能有半点怨言。对于小偷小摸的行为，这不是纠纷问题，是道德问题，自己有的东西，为啥要偷别人的，就是自家没有，也不能偷别人的，父母就是孩子的老师，咱不希望队上出盗贼，父母更不想让孩子因盗而误入歧途。我要说的就这些，大家都听明白了吧，有责改则、无则加勉。关于民事纠纷，看样子，我们得立下个村规民约，提前预防，提前约束，人人监督，才会将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村民和睦相处。”时隔几日，首份村规民约就上墙公布了：
　　“爱党爱国家，爱村爱土地。邻里不惹事，遇事常帮扶。
　　尊老也爱幼，孝顺永传承。勤俭能持家，德行佑万代。
　　致富不忘本，经营不亏人。村富大家富，日子定康宁……。”
　　（二）俱进
　　自打张国良担任乡里“农业干事”以来，大寨精神一直鼓励着他的前行。为了把粮食产量搞上去，张国良除号召全乡开挖、收复废弃的边角土地外，把春除、防虫、施肥、灌溉、收割当做头等大事来抓，因此创下了粮食增收的新记录，他也荣获了县级优秀干部的光荣称号。
　　自实行责任田以来，村民们多样种植，产业丰富。如何指导村民多样增收，这对张国良来说，真是一次极大的挑战。为了适应当下情况，张国良不仅翻阅了村民种植的、对应的农作物生长的理论知识，而且还煞费苦心，在乡东、南、西、北、中的五个点上取了土壤样本，背到县“农科所”，托专家进行化验分析，寻求适合种植的农作物品种，最终专家给出了东、南方水源多，适合种植辣椒类，西、北方靠山适合种果树类，中间地带平坦辽阔，适合多种作物生长的答案。这天，张国良从县上检验土壤回来，本因早早就可以到家，但他没有回去，却背着沉甸甸的土壤样本，顺路来到了一个村子里，给几户上了年纪、儿女不在身边、又想种些经济作物的村民那里，推荐他们适合种的经济作物计划去了。
　　张国良给村民们交待完事情、回到家里时，已是晚上十点多钟了。付玉兰伺候坐月子的杨红艳，左等右等不见二儿回来，她怕张国良走夜路，带回邪气或不干净的东西引发疾病，就叮咛儿媳说：“红艳，国良出去了一天了，咋还不见回来，一会回来了，千万不敢让他直接进你的房子。”
　　杨红艳不解的问：“娘，为啥？”
　　付玉兰说：“这是咱人老几辈留下来保平安的规矩。坐月子的女人本来就身子虚，没满月的碎娃更难经管，如果大人给月娃子传染了风寒，或者让娃娃受了惊吓，先不说全家都不得安宁，主要是娃娃性命难保，咱还是小心为好。”婆媳说话间，张家的头门作响，付玉兰猜出是二儿回来了，急忙出媳妇房到后院扯了两把麦草柴禾叫住了儿子：“国良，在门外等着，娘给你除除邪气、把不干净的东西都逼走。”
　　张国良说：“娘，窗户上、门帘上，你都贴红警示了，我堂堂正正一个男人，什么邪气咋可能靠近我。娘，咱家添的是男娃，你不是说生男娃，火气旺，妖魔鬼怪难缠身吗？我就出趟门怕个啥？”
　　付玉兰说：“你回来的太晚了，你们可是头身（第一胎）娃，一定要小心，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说话间，付玉兰把手中的柴禾点着，快速的饶了张国良一圈，又快速的把柴火分为两把搭成十字放在地上续烧，付玉兰着急的又说：“国良、快快，从火上跳过去。”张国良发愣，被母亲推了一把，才跳过火去。
　　张国良哭笑不得的说：“娘，这下好了吧，我身上光剩下祥瑞了，可以进房了吧？”
　　付玉兰说：“不行，走！去我和你爹的房坐一会，你没吃饭的话，娘给你做去。”
　　张国良说：“吃了吃了。”经过一阵折腾，付玉兰终于允许二儿去自己的房子了。
　　杨红艳见丈夫回来问：“你今咋这么晚才回来？是不是专家也搞不清咱这土地适合种啥了吧？”
　　张国良说：“人家是专家，咋可能搞不明白。专家说，咱乡要种经济作物，南片最适合种辣椒，北片适合种苹果，中间地带，啥都可以种。我一听这好消息就上了（兴奋）头，一下班车直接就去了沿路的队上，我不是早早给你说过，这队上有几对老人，儿女都在外地打工，他们不想给儿女添负担，想种些能赚钱的庄增加收入，让我给他们参谋参谋，所以，我今一高兴就去了。”
　　杨红艳抱着婴儿故意说：“宝宝，你听见没，你爸只知道关心他的庄稼，那还记得问候咱娘俩呀。”
　　张国良围过来看婴儿说：“别胡说，你白吃枣还谈嫌有核，我这也不是为了咱家和咱乡上所有人，都能丰衣足食，手头不缺钱花吗？”
　　杨红艳听罢笑着说：“看你这老实头头（笨）子，连个玩笑都不会开。哎！那你参谋让他们种啥了？”
　　张国良说：“我看他们那浇水方便，辣椒喜欢水，我就让他们各家先种半亩地的辣椒试试。不过，他们都说不会育苗，想通过我买些苗种上，我一想老人儿女不在身边，为了减轻负担就答应了。”
　　杨红艳说：“辣椒育苗就是太麻烦了，一开春就得建苗床，搭塑料棚保温，下籽后还得浇水施肥、通风减苗，留足苗与苗之间的空间。一个月后，苗才长大，又得浇水待水分半干，又得一苗一块切好运到地里，抓紧移栽，抓紧浇水，如果水跟不上，辣椒苗成活率，那就大打折扣了。”
　　张国良笑着说：“哎呀！大打折扣，还用上成语了。艳，不管育苗有多么麻烦，我都不怕，只要我们为了脱贫，再烦也得迎难而上。”
　　杨红艳三思的说：“良，就算你把辣椒种成了，遍地的辣椒你要卖给谁呀？况且水辣椒如果不及时用绳子绑好挂起来，就会烂掉。万一再遇到阴雨天，地里辣椒摘不回来，摘回来的辣椒没有好天气晒，辣椒烂的更多。再说了，辣椒不像粮食，吃不了晒干能卖给粮站，我从来没有见过粮站收辣椒的。”张国良听了妻子对辣椒前途的担忧，不得不把县上主管部门，将推广辣椒与外贸挂钩的意向说给妻子听。
　　张国良赞美的说：“艳，人常说，跟个杀猪的得翻肠子，谢谢你为我想了这么多，你不亏是我张家的媳妇。关于辣椒出售和成熟期的管理，县委和专家也推出了一系列措施，如果要大面积种植辣椒，首先要改进育苗问题，简化程序，有专家指导说，我们可把切块移栽改为插秧移栽，不同的是稻苗可直接插入水田里，而辣椒苗插入干土里后，及时浇水是最最重要的一步。我听了专家的话，心里还是不踏实，准备和国良偷偷的先试验一下，这样我才能放心。
　　杨红艳认可的说：“对对，要试验一下，你才敢给大家指导。如果辣椒育苗能像稻子一样，地床育出多稠的苗都不会浪费，移栽若改为插秧移栽，起码缩短了辣椒的移栽时间。那些老人需要的辣椒苗就能省出来，我们也可以免费送给他们。
　　张国良接着说：“对对，关于采摘回来的水辣椒怎么处理，专家建议建烤辣炉，随摘随烘，无论商家什么时间来收购，都不成问题。目前，主管部门已联系到了一个商家，正在协调外贸的事情。”
　　杨红艳听罢激动的说：“只要有商家要，让咱建烤辣炉咱就建，有钱不挣是瓜子。良，你又买新书了，这么多本，真是能舍得花钱。”
　　张国杰说：“以前咱光种粮食，就哪几种作物，用不着担心。现在种的样样多了，我作为农业干事人，必须学习再学习，才能适应当下多样化发展的形势。”
　　杨红艳赞同的说：“你考虑的对，我不希望你变成挂羊头卖狗肉的农业干事。良，你也跑了一天了，咱睡。明有空了，咱给宝宝把名字起了，爹说你忙，他要给他孙子报户口去。”
　　张国良说：“对对！娃快出月了，就是要赶紧报户口，咱娃的名字我都想好了，大名叫东升，意味着国家实行改革开放，希望我们的日子就像太阳一样，旭日东升，一天更比一天好。小名叫东东，我要擂响改革的战鼓，打好辣椒致富这一仗。这时，不知是张国良说话声大吓着娃了，还是娃饿了要吃奶，只见婴儿大哭起来，张国良接着说：“东东，爸看看，是不是嫌爸吵着你了，等爸把辣椒种丰收了，给你盖新房，你一个人住一个大房子，就没人吵你了咋样？……。”
　　
　　
　　（三）试验
　　张国良为了求证专家的指导，当下就和弟弟张国杰联手在自家后院开启了两平方米的试验田，计划三分之一育苗，三分之二插秧，为了加快出苗速度，尽快实践专家指导，他俩给苗床上盖了地膜，晚上又蒙上了保暖布，大大的提高了辣椒生长进度。有一天，张国杰围着试验田查看，张国良回来了。
　　张国杰看见哥说：“二哥，辣椒苗长的高的高、低的低，高的都可以移栽了，低的还得长几天，要不咱给苗床浇浇水，先把长高的苗拔出来移栽了，正好先少量试验一下，你看行不行？”
　　张国良说：“行！那咱马上动手，进行实验插秧移栽。”话后，两人就开始提水浇灌苗床，几桶水下来就满床了。张国良接着说，过几天，县上召开各乡“农业干事”会，在我走之前，看插秧的辣椒苗成活率能达到多少？专家说，只要有水，辣椒生命力是很强，成活率可达到百分之百。”
　　张国杰说：“哥，你放心的开会去吧，这后面的移栽就交给我了，专家说成，我觉得肯定成。”张国良临走的那天，见插秧的辣椒苗返青不太理想，他带着担心开会去了。张国杰一直是一个热爱科学的人，他为了缩短辣椒成活时间，翻阅了不少有关知识，终于让试验田度过了难关。
　　杨红艳去后院收衣服，突然发现移栽在棚里的辣椒苗变绿,高兴的喊道：“爹、娘，快来看，辣椒苗缓过来了，叶、杈都有劲了。”
　　付玉兰看了说：“苗是缓过来了，长成，能不能结出辣椒？”
　　张承让看苗说：“肯定结，无论是人还是花草、树木，来到世上都要开花结果，至于是结大果，还是结小果，就看后面会不会务劳管理了，这跟养咱的月月娃是一个道理，经管的好了就长得壮。”
　　付玉兰接着说：“哎呀！辣椒苗没长成呢，大道理你先说的是一套一套，不愧是教书先生的爹。”
　　杨红艳解释说：“爹娘，咱先不管它结不结辣椒，咱实验的目的，就看这样下种、移栽，辣椒苗能不能活，现在不是活了吗，也算试验成功了。”三个人正在议论，张国杰从外面回来了。
　　张国杰高兴的说：“爹娘，看咱插秧的辣椒苗都活了，我刚给我哥打电话报喜去了，说咱试验成功了。”
　　张承让说：“这娃一点都不稳当，八字还没见一瞥，就给你哥吹去了。你娘说，咱院子这辣椒苗结上辣椒，才能算你们试验成功。”
　　张国杰说：“娘，咱院子的辣椒苗再长也结不出辣椒了，因为过了生长的气候。我二哥说咱这的地，专家说适合种辣椒，娘你想想，咱没分土地之前，队上种的辣椒都不怎么管，辣椒都结得很繁。”
　　付玉兰说：“就是就是。娘不是担心你二哥把大家糊弄了，那专家都这么说，那娘就放心了……。”时到周末，张国良从县上开会回来，领着县里农科所干部和一个商人来乡视察现有辣椒的数量及成熟情况，首次将准备以高价收购，满足外贸需求。以此来激发村民的积极性，达到签订来年出口辣椒合同和创建苹果林园的目的。张国杰知道消息后，他越想越着急，突然有种天掉馅饼的感觉，他想一探虚实，终于在这天傍晚，在家里等见了兄长张国良。
　　张国杰急切的说：“二哥，你把我能等急死，是不是真的有买辣椒的商人来了，听说咱种多少，他就要多少，还高价收购，年年都可以种，是真的假的？
　　张国良回答说：“真的，国家实行改革开放，外贸也一样。咱这种的线线辣子，外贸叫青椒，在东南亚一带特别吃香，价钱卖的贵，还经常供不应求，所以，有商家找到咱县上了，那阵子，我正好在县上化验咱的土质，让我撞上了，县委就先推荐让商家先来咱这看看。”
　　张国杰兴奋地说：“是真的就好。既然商家来了，咱就不能让人家失望。现在是秋季，咱的辣椒基本都长成熟了，你领人家考察，没问人家看得上咱种的辣椒吗？”
　　张国良肯定的说：“看上看上，人家说把全乡种的辣椒的都卖给他，都不够。对了，人家要的是干辣椒，咱当紧的要请专家帮咱建些烤辣炉，还得学会烘烤技术。哥回来正想和你商量，把试验建烤辣炉的事交给你了，建成了你就试验学着烤，你学会了，就帮着村民建，哥得让专家在全乡推广，让全乡的各小队根据辣椒多少都把烤辣炉建了，免得到时辣椒都摘回来了，炉子用不成，这就糟糕了。”
　　张国杰爽快的答应道：“行，包在我身上，明天我就动手准备材料。”张国杰在二哥张国良的大力支持下，第一个请来专家，带头在自家院子建起了烤辣炉，将小队上各家采摘回来的水辣椒分次烘干，出炉就售，每斤以十元钱卖给了商家，村民们初次收到这么高价的辣椒钱，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笑容。张国杰队上种辣椒初见成效的例子传遍全乡，村村皆知。
　　来年春天，在县委和各级政府的大力宣传和支持下，全乡大面积种植辣椒已拉开了序幕。张国良为了兑现和商人的约定，在全乡推广辣椒种植，热火朝天。张国杰更是积极带头，先规划好全队辣椒种植外，又准备带头试点搞苹果园的创建。在此期间，县委派了农业科技队伍，深入田间地头，推广苹果种植和辣椒作务技术。张国杰一边接待技术员，到田间地头给大家传授辣椒育苗和移栽技术，又一边带头种植了两亩苹果园，晚上还和技术员挨家挨户指导烤辣炉建设，先后迎来了一批批兄弟队的参观学习。
　　（四）科普
　　转眼忙罢，天气特别炎热，辣椒到了防虫开花授粉的关键时刻，看着成片成片绿油油的辣椒树，张国良心急如火，为了巩固和保持辣椒开花授粉的健康生长，按照专家的指示精神，张国良开办了定时两天的全乡小队长培训会。这天，张国杰也来参加学习会了，会场设在街镇的老戏台上，戏台的一头悬挂着“乡村青椒种植管理培训学习班”红色标语，标语下摆放着桌凳、扩音器和授课的实物，主要负责人当然是张国良了，参加会的有乡上主要领导，邀请来的专家、药技师、考辣炉建造师及工作人员，现场的学员除三个饱经风霜的女人外，全是清一色的男士。由于乡里经济条件差，会场只好摆放了大木头让学员就坐，提前知道无凳可坐的部分学员都带了小凳子，以解疲劳之苦。
　　当学习班、上半场开讲已进入一半时，学习班上来了一位女青年。女青年名叫李春秀，是乡下一个村的妇女队长。当她赶紧找了一个空位坐下，掏出笔记本和笔准备做笔记时，却因走得急拿来的笔写不上字，把她急得直嚷嚷：糟了糟了，笔咋写不上。”张国杰就坐在她的旁边，翻了翻书包，幸好多带了一支笔。
　　张国杰说：“我多带了一支笔，你拿着先用。”
　　李春秀说：“谢谢哥，谢谢哥！我正队长给他娘看病去了，副队长媳妇今生娃，我接到通知就赶来了。”两人抬头间，李春秀认出了张国杰说：“我认识你，你家住在街上，之前你队上的棉花务的好，乡还组织我们在你那开现场会来。那时，我还没太记住你，后来，我一下子就记住你了。还有，算了算了不说，先听课，闲了谝。”不大一会儿，午间休息时间到了，李春秀散会时说：“哥，我叫李春秀，也不知你大名叫啥，你的笔记借我抄下，下午开课了，我就还你。”
　　张国杰说：“行！早上讲的内容不少呢，你得抓紧抄。”
　　李春秀爽快的答道：“明白。”由于午休只有一个半小时，李春秀见自己带了馍，在街市吃了碗擀面皮就回到会场抄笔记了。张国杰知道参会的座位是自由的，怕去迟了要回笔记本麻烦，也就提前来到了会场，他见李春秀一边吃馍，一边抄写笔记，想帮助她就自动落座在李春秀坐位的傍边。
　　张国杰说：“小李，我给你念，你就能写的快点。”
　　李春秀抬头见是张国杰说：“行！你这么快就来了，这是我从家里带来的馍，你吃不吃？
　　张国杰说：“不吃不吃，我回去吃过饭了。来，我念你写。”张国杰拿起自己的笔记本念叨，李春秀没写几行字，又犯了难。
　　李春秀不好意思的说：“让我看看本子，灌溉两个字咋写？我经常不写字，把学会的字又还给老师了。”哥，还不如你帮我抄，不然，我得晚上把你本子拿回去抄。”张国杰一听这话，爽快的就答应了。
　　张国杰说：“行行！我帮你抄，你赶紧吃馍，不能让你饿着肚子听课么。”张国杰帮抄笔记，陆陆续续参会的人都到了会场，主要负责人张国良会前主持已经开始，当专家要开讲时，抄写也完成了任务。
　　张国杰细心的说：“小李，笔记我给你抄完了，我写的字，你有认不得的，明天来找我问……。”
　　李春秀说：“知道知道。”转眼间，第一天的学习终于结束了。
　　李春秀随散会人走着说：“哥，给，我用了你的笔，我借午休买了两只新笔，还你一支。”
　　张国杰推辞的说：“送给你，那有收回来的道理，拿着拿着，又不是啥贵重东西。”
　　李春秀坚决的说：“不不，有借有还再借不难。”
　　旁边有位同行的老者说：“女子拿着吧，难得开会遇见，又不是啥定情物，拿着怕个啥？”此话一出，还真把李春秀说的不好意思了。
　　李春秀说：“行行，那我就不客气了。”张国杰目送李春秀远去，李春秀在前面走着走着突然回头一看，两人对视，一笑而别。
　　（五）交流
　　由乡举办的“乡村青椒种植管理学习班”，还剩下一天的学习时间。这天，李春秀去的特别早，张国杰接到二哥让他给会场帮忙的消息，也准备去早。在去早之前，张国杰想起会场上的木头不够坐，有人还坐了砖头的事情，就拿了家里仅有的三个小凳子和一个帆布折叠凳子来到了会场。
　　李春秀看见张国杰来了，大声呼喊：“哥！我在这。”大家都以为他们是亲戚，也没人在意。
　　张国杰说：“给你个帆布凳子坐坐，你今咋来的这么早，几点起来就往会场上来走了。”
　　李春秀接过凳子坐下说：“我家距这要四五里路，走到这真得一会儿，我今幸运，来时遇上了我大队手扶拖拉机买化肥，所以，我是坐着拖拉机才早来了。哥，你咋还多拿了两个凳子，给谁拿的？”
　　张国杰说：“昨我看见有的人没啥坐都坐砖头了，我家就这四个凳子都拿来了，谁想坐就坐。”
　　李春秀表扬道：“哎呀！没看出，你这人还蛮有爱心的。为了感谢你给我送笔、帮我抄笔记、又给我软凳子坐，我特意让我娘给你烙了韭菜馍，以表感谢。哥，给！韭菜馍还温着。”
　　张国杰说：“不不，快装进去，我吃饱饱的，实在是吃不下了。”
　　李春秀说：“装啥装，我哥没当兵之前，在家吃饱饭了，还要再吃两片馍，说他是给肚子填缝隙，尤其我哥爱吃辣子夹馍和韭菜馍。记得有一次我们兄妹三人，为吃韭菜馍还上手抢了，你说搞笑不高笑。”张国杰不好意思开口吃韭菜馍，只好听李春秀讲故事。李春秀见状吃起韭菜馍，并用肘怼了怼张国杰的胳膊说：“快吃快吃，我哥我弟现都不在，没人跟我抢了，要不然，咋能轮到你吃我家的韭菜馍。”
　　张国杰吃着韭菜馍说：“小李，我也当过兵，那我就替军人兄弟，把你这美味享受了。”
　　李春秀惊讶的说：“你也当过兵，我喜欢当兵的人，起码给人以安全感，那我以后就叫你兵哥了。哎！兵哥，听说去年你们种辣椒就把钱挣了，我家才头一年种，家里建的烤辣炉还没用过，我哥不在，我弟上学，我爹光会烧火，指望我烤辣椒，你说我这马大哈，万一心没操到，这不就把一炉辣椒糟蹋了吗？”
　　张国杰爽快的说：“看在今吃你韭菜馍的份上，你只管种好你的辣椒，到时我去帮你烤辣椒。”
　　李春秀高兴地说：“行!我等的就是你这句话，谢天谢地！我终于找到了能帮我烤辣椒的人了，来来，击掌。”张国杰不好意思和女子娃击掌，却看到对方那么热情开朗，就伸出了拳头，李春秀立马把掌握起来，两人对碰，以代击掌。
　　张国杰此后开玩笑的说：“我怎么感觉被你绕进去了，这吃韭菜馍的代价也太大了吧。”李春秀听罢偷着笑了。两个人还在闲聊，张国良来到弟弟跟前。
　　张国良说：“国杰，走，今个天气热，其它工作人员还没来，你帮哥去抬水。”张国杰被亲哥叫走了。
　　李春秀好奇的给旁边人说：“叔，咱乡这农业干事跟我旁边这人，咋长的这么像，他们应该是亲兄弟吧？”旁边的大叔估计也是走早了，正在吃馍的点了点头，让李春秀特别高兴，她自言自语的说：“怪不得去年他就种辣椒挣到钱了，原来他有后台。”张国杰去抬水，因为水还没烧开，只好在外面等候。过了一会儿，张国杰回来了，会场上也来了不少人。
　　张国良在台前喊话：“各位，谁要喝水，到前面来倒水，尤其从乡下来的，估计早饭都啃干馍了，来赶紧把水都倒上，不够了，咱再提水。”话音刚落，来的好多人都去倒水了。
　　张国杰说：“小李，拿杯子我给你到水去，不能让你白叫哥么。”
　　李春秀不信地说：“你要给我倒水去？”
　　张国杰说：“对！”
　　李春秀高兴地说：“那我太享受了，有个哥，就是好，谢谢！”张国杰倒水回来了。李春秀接过水杯，思考的说：“哥，你家的嫂子太有眼光了，嫁给你太值了，光种庄稼这事不用操心，日常你还会照顾人，就这两样，我觉得她当你的媳妇就很幸福了。”
　　张国杰认真的说：“瓜女子，啥有眼光，啥值不值。我现在还没对象，以前的人家把我蹬（分手）了。
　　李春秀猜想的说：“不可能吧？如果真是人家把你蹬了，有可能是因为那件事，蹬就蹬了，你也不要留恋，大不了，我帮你再介绍一个。”这时，学习班要开课了，喇叭发出试调的声音。
　　张国杰嫌烦的说：“不说这些了，咱听课要紧，婚姻不是儿戏，志同了道合了才行。”张国杰一边说着，一边拿出笔记本做听课的准备，前半天的辣椒防虫、药剂配量、授粉期注意的事项及考辣炉的使用就一一的开讲了。课程在一项一项的进行着，学员们除做好笔记外，没有听明白的学员，举手示意，现场解答，气氛十分活跃。上半天的学习就要结束了，广播里传来了张国良的声音。
　　张国良广播音：“今天上午的课就讲到这里，希望大家利用午休，多多交流，不懂就问，最好把所有问题都放在今天下午解答完，我要说的就这些。散会！”随着学员们渐渐撤去，张国杰心想今天吃了人家的韭菜馍，现到饭点了，自己得有所表示。
　　张国杰说：“小李，我吃了你的韭菜馍，估计中午你都没馍吃了，我请你到我家里吃走。”
　　李春秀开玩笑的说：“小气鬼，你不会请我到街上吃顿吗？算了，不为难你了，我以后还得求你帮我烤辣椒，我在街上请你吃饭，就算我提前答谢你了。”
　　张国杰说：“你的心意我领了，我就不去了，万一让你对象看见，免得他吃醋要打我咋办？”
　　李春秀大方的说：“这个，你不用操心了，我也被对象瞪了，人家考上学了，现在读研。前年，人家见我还没考上学，虽然嘴上没说，心里早就不想愿意我了。那时候，我还天真的给人家写信说，我们结婚以后，让他光工作挣钱管外，我在村种地养家，我们也是幸福的一对，结果，人家连信都没给我回，后来，我又给人家接连写了两封信，还是没有收到回信。我想既然这样，长疼不如短疼，我就提出分手了。”
　　张国杰接着说：“我那对象，人家是民办教师，嫌我没当上军官又复员了，我曾约人家几次想见见面，人家一次都没给我机会，我也想明白了，也就提前把她给蹬了，这下咱两谁不笑话谁，‘猪黑决不笑话老娃（一种黑色鸟）黑’。”
　　李春秀拍了张国杰一巴掌说：“傻瓜，咱两谁是猪，谁是老娃（一种黑色鸟）。蹬就蹬了，有啥稀罕的，三条腿的动物不好找，两条腿的飞禽满天皆是。”
　　张国杰说：你才傻瓜，咱谁又是动物，谁又是飞禽？李春秀嫌张国杰学她，举起手中筷子要敲张国杰的头，张国杰躲开的说：“别别，我不说了。小李，说实话，像他们这种高高在上的人，既就是咱勉强和人家过到一起，一辈子也在人家面前说不起话，直不起腰，更谈不上幸福不会幸福了。”
　　李春秀赞同的说：“你说的太对了，走！我掏钱，为咱们明智的选择退婚，吃饭庆祝走。”
　　张国杰说：“对！哎，你掏钱，那我不就成了吃软饭的了吗？……。”俩人走着说着，不知不觉来到了集市上，他们看到好多学员都在不同的摊位用餐，便选择了一个人少的卖饸络的摊位，找了一个僻静的地方坐下用餐。张国杰怕李春秀付钱，就提前付了饭钱，而李春秀又在别处买了两份炒凉粉，两人顿时就吃了起来。
　　张国杰好奇的问：“小李，昨天，你说你一下子就记住我了，这是啥意思？”
　　李春秀慢慢吞吞的说：“那我说了你别生气。”张国杰听罢又伸出拳头和李春秀对碰了一下，李春秀明白这是不生气的意思，就直截了当的说了起来：“我家就住在去年给你开公判会的村子，公交车砸死的狗就是我家的狗，我爹见我哥当兵走了，家里太安静就养了条狗，狗通人性成天给我爹出行作伴，结果就出了那种事。让我说你那事情，这刑受的太冤枉了，我村人都为你抱打不平。记得那天公判会结束后，公安车拉着你们几个慢慢的在出我村的路上，后面有个小女娃连哭代跑的追车叫哥，我想应该是你妹子，公安车出了村子，飞一般的开走了，你妹子再也追不上了，就在原地嚎啕大哭，惹得我和看热闹的人都掉下了眼泪，我家就住在村口，还是我把你妹子劝回家的。”张国杰听着听着，往事回放，心里的酸楚爬上了心头。
　　张国杰说：“小李，吃饭吃饭，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李春秀看出张国杰心里难过，又安慰的夸起了张国杰来。
　　李春秀说：“兵哥，在我眼里，你就是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为民敢受罪，务农敢当先，我必须向你学习，我一定帮你找到一个如意的媳妇，这事就包到我身上了。”
　　张国杰接着说：“吃饭吃饭，我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好，找媳妇的事以后再说，缘起缘尽命中注定。我估计时间都差不多了，吃完赶紧去学习班，下午是最后一节课了，得好好听。”学习班结束后，两个相识的人，各次给对方留下了大名和住址，就此一别。
　　（六）求助
　　张国杰学习回来以后，不仅宣传了辣椒管理知识，而且他亲次动手，言传身教，样样管理，绝不马虎。功夫不负有心人，张国杰和村民们终于盼来了，洁白色的辣椒花谢去，硕果累累的辣椒幼果出现。转眼间，辣椒幼果长到了成熟的长度，李春秀的父亲见队上的人都试烧建好的烤辣炉，他抱柴也试烧建在院子的烤辣炉，却怎么烧、怎么捣鼓，火不旺、烟也不利，不仅呛得自己咳嗽不停，还把院子搞成了烟雾缭绕的“仙境”。李春秀娘见状，急得给老伴提出了建议。
　　春秀娘说：“他爹，你虽然是咱队上响当当的瓦工，人都请你给他家盘炕（建土炕）盘灶（见土灶），这烤辣炉你只听了下讲解，就在家自己盖（建），肯定是那没盖好，才烟不利，咱隔壁人家昨天试烧成了，你干脆去问问，顺便让给咱来看看。”
　　春秀爹说：“啥！你让我去求隔壁，我老瓦工的脸往哪搁，我不去，你也不准去。”这时，李春秀回来了，她进了院子也咳了起来。
　　李春秀问：“娘，看样子，我爹把火还没就（生）着，咱建这肯定那里出问题了，得找人来给咱看看。”
　　春秀娘说：“我刚给你爹说，让他叫隔壁人来看看，你爹说他老瓦工的脸没地搁。”李春秀听罢，觉得父亲爱面子，不想求村上人，他还不如把张国杰叫来看看，于是，他喊出来了还在捣鼓的爹。
　　李春秀喊：“爹，你快出来，别弄了，完了我请个人给咱看看。”
　　春秀的爹出来问：“秀，你叫谁看，小心把聋子治成哑巴了。”
　　李春秀说：“爹，我请专家看，前段我不是在乡上学习来，认识了几个专家朋友。”
　　春秀的娘说：“请专家，咱村这么远，人家给你面子吗？就算人家来，还能让人家走来，多累人。”
　　春秀的爹说：“秀，明让你弟上学别骑自行车了，你骑车去接专家。”就这样一家人说定后，第二天一大早，李春秀骑着自行车来接张国杰了。当李春秀骑着自行车来到张国杰的家里时，没有看到她要找的人，只见张国杰的母亲付玉兰在家里扫院子。
　　李春秀问：“大姨，国杰在家没？我有个事，想让他给我帮忙。”
　　付玉兰抬头看说：“女子，国杰下地去了，你来坐下歇会。红艳、红艳，有个娃找你弟，你去叫一下。”
　　杨红艳抱娃出房说：“对对！妹子你先歇下，娘你抱娃我去叫。”
　　李春秀说：嫂子，不用你去叫，大概在哪个地，我骑车子找得快。嫂子，这是你家的烤辣炉？我家今年才建了烤辣炉，昨天试烧，烟把人能呛死，我是来请国杰让他给我家看烤辣炉的。国杰，还是我们在学习会上认识的，您应该是乡‘农业干事’的嫂子。”
　　杨红艳说：“妹子，你猜对了，你找国杰看烤辣炉，算你找对人了，你歇着，我给你叫去。”
　　李春秀高兴的说：“不不，嫂子，你光给我指指路就行。”两人正要出门，付玉兰搭话了。”
　　付玉兰说：“早饭好了，那你们都回来了，让国杰吃了饭再去……。”李春秀在杨红艳的指引下，她在地里找见了张国杰，两人聊了一会，只见张国杰和李春秀从地里出来，推着自行车向家的方向走来。
　　李春秀说：“兵哥，我刚去你家里了，看见你家建的烤辣炉，外貌和我家的差不多，昨天我爹试烧建的烤辣炉，火咋就不旺，烟雾都把院子给罩住了。我爹是老瓦工、脾气倔，问人怕笑话，昨天在家捣鼓了一天也没弄明白是怎么回事。我说让我去请乡上管理辣椒的专家来看看，我爹这才答应了”。
　　张国杰接着说：“所以，你叫不到专家就叫我来顶替，这不是欺骗老人吗？”
　　李春秀说：“我看你跟专家差不多，不就修个烤辣炉吗？你去年都用了烤辣炉，肯定都有经验了。”
　　张国杰答应的说：“行！那我就去扮演一回专家。你先回，等我二哥回来了，我骑上他的自行车就来了。”
　　李春秀说：“为接你这专家，我爹今都没让我弟上学骑自行车，我能接你，就能送你，走走。”
　　张国杰说：“那行，走，你在我家歇会，我洗洗，换身干净的衣服，装专家就要装像么。”
　　李春秀说：“我就不去你家了，借这会我还想在街上逛逛。”
　　张国杰不好推辞的说：“你逛完了就在路口等我，我马上就来了。”不一会儿，张国杰换上了部队的夏衣，勒上了皮带，带上了墨镜，来到李春秀跟前说：“小李，看我像不像专家？”
　　李春秀这才反应过来说：“像、像、像一个又有军人气质的专家，也可以用帅、特别帅来形容你。”
　　张国杰说：“那就好，走，咱们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