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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作品名称:凤凰山下      作者:李改焕      发布时间:2024-07-17 09:56:41      字数:5976

  日进深冬,雪花飞舞,乡村的大街小巷到处装贴着征兵标语,国家冬季征兵工作已定拉开了序幕。
  (一)应征
  张国杰在北京串联回来,天天盼着国家征兵,终于盼来了机会。这天,张承让从饲养室回来帮妻子烧火做饭,妻子就给丈夫汇报了三儿子渴望当兵的事情。
  付玉兰说:“他爹,公社征兵,国杰报名要当兵,让不让去?”
  张承让说:“不让去也得让去,你没看吗,国杰到北京串联回来,他要当兵的话成天都在嘴上挂着。”话音刚落,张国杰就回来了。
  张国杰说:“娘,饭好了没,下午我排队还要等着检查身体。”
  付玉兰说:“国杰,你也不问问你爹,让不让你去当兵?”
  张国杰赶紧说:“爹,你肯定让我去,这又不是串联,是正事对不对!”张承让被三儿子封了口,不答应也得答应。
  张承让说:“对,当兵爹支持你,咱家工农兵都占全了。”张换换放工回来,见父亲在厨房烧火就催他去休息。
  张换换说:“爹,你去歇着,我来烧火。”随后父亲离开。
  付玉兰又说:“换儿,你看你弟想当兵的兮兮的了,人都变勤快了,每天早早就把烧炕的柴禾背回来了,还给你爷把炕烧得热乎乎的。”
  张换换说:“就是得!”母女两在厨房正聊张国杰,张国杰端了一盆雪来到姐姐烧火的旁边。
  张换换问:“国杰,你给厨房端一盆雪干啥?”
  张国杰说:“今我在验兵现场看到,几个人让医生把胳膊一测就被淘汰了,说什么血压高?我先提前降下血压。”张国杰说着便脱了上衣一只胳膊袖子,用雪擦洗胳膊,一会儿就把胳膊擦得红紫红紫,把付玉兰看得实忍不住心,顿时就批评了三儿子。
  付玉兰心疼的说:“国杰,这冷的天,胳膊都擦紫了,你再用雪擦胳膊,娘不让你当兵去了。”张国杰怕母亲不让他当兵,只好停手。
  (二)告别
  张国杰应征入伍,用雪擦洗胳膊闹出了笑话,但最终经过体检如愿以偿。张国杰当兵走的前夕,他抽空拜访了姑家和舅家,受到了亲属们的热情招待和鼓励。临出发那天,张国杰穿着新军装,一家人给他送行,张国杰特意给爷爷做了告别:“爷,我当兵走呀,你好好保重身体,三年后部队会批准我探亲,我就回来看你。”黑老四上了年纪,听了孙子要走的话,又忘了当兵的事情,重新又追问了起来。
  黑老四问:“孙儿,你干啥去呀?穿谁的军服?”
  张国杰说:“爷,这几天我一直给你说我要当兵,保卫祖国。”黑老四这下才听明白了孙子话的意思。
  黑老四说:“哦哦!对对对!衣服都穿好了,三年你不回来了,爷恐怕再见不上你了。”黑老四说着,眼泪在眼眶里打转转。
  张国杰安慰说:“爷,不会的,只要你好好吃饭,咱两可要不见不散。”黑老四拉着孙子的手来到街上,送兵的锣鼓此起彼伏,黑老四看见依依不舍的乡亲们都在送行自家孩子当兵,心中更是难别难舍,他停下脚步,摸摸张国杰的手和脸,泪水瞬间夺眶而出。
  黑老四难过的说:“爷再看看你,摸摸你,爷这辈子怕是再也看不到、摸不到我娃了。”张国杰听着爷爷的话,也是流了泪。
  张国杰说:“爷,不会的不会的,你听喇叭都响了,我们要集合了,不然我就迟到了。”张国杰大步流星的向集合地点奔去。
  黑老四再次喊话:“孙子,到部队了,给爷照个像回来。”人群中传出了张国杰回应的声音,却看不见他本人了。紧接着新兵的军车在锣鼓声中缓缓地前行着,送行的人群追随着军车向前向前……。
  (三)惊逝
  张国杰当兵离开家乡已有些日子了,付菊花一想到张国杰当兵的事,心里就更加想念高来生。时隔几日,付菊花实在忍不住了,见女婿回来也因有人催着要石器又去房里雕刻石头,不由她发起火来。
  付菊花喊道:“大强,小兰,你们心咋那么大?国杰都当兵走了一阵子了,你们把来生再找嘎子行不行?”付菊花说完就落座在院子的台阶上,摆出一副逼着女婿寻找孙子的架势,付小兰看见母亲特别恼火,也坐不住了,向丈夫工具房走去。
  高大强在工具房回话说:“娘,不用管,社会形势稳定了,来生对我就是有再大的怨气,没地方混了,他不回来还能去哪里?”
  付小兰来到工具房说:“大强,我觉得娘说的对,万一让来生遇上坏人,跟他们学坏了咋办?”
  高大强斥道:“呸呸呸!乌鸦嘴,哪有那寸(恰巧意思)的事?”这时,付来弟匆匆忙忙回家来了,踏进院子,只见奶奶而不见父母,就又喊爹又喊娘。
  付来弟喊道:“爹、娘,快出来,我听诊所病人说,公安逮住几个祸害‘周公庙’,四处打砸抢的盗贼,其中有一个咋跟来生的名字叫的一模一样。我心里害怕,就请了个假赶回来了。”
  付菊花听了二孙女的话,猛的起身“啊!”了一声,战战兢兢的说道:“八、八成就是,我叫你们寻娃,你、你、你们不、不……。”付菊花把话还没说完就倒在了地上。付来弟跑到跟前把付菊花扶在怀里,高大强、付小兰一边喊母亲一边掐人中,三个人围着付菊花,怎么抢救,也都无济于事了。
  付来弟着急的说:“爹,赶紧拉架子车,送我婆去医院……。”
  (四)上坟
  付菊花被送到医院,心脏已定骤停。安葬付菊花后的头期,付玉兰带着丈夫来到娘家为母亲扫墓,他们都身着孝服,付迎弟用木盘端着贡品和香蜡纸裱,付来弟提着茶壶和水杯,其他人抱着付菊花遗物,向墓地走去。
  来到付菊花的墓前,高大强给坟头上压了烧纸,付玉兰摆上了贡品,点燃了香蜡,付小兰在墓前画上了圆圈,然后大家围圈跪地,在圈内把带来的遗物和纸扎缓缓燃烧,此刻追思开始,来者各自表达着对逝者的怀念之情。
  高大强说:“娘,我们都来看你来了,来生就是让警察关起来了,说他被人利用,倒卖了‘周公庙’的文物,现在还没有结案,我们谁也没办法见着他。来生走到今天这一步,都是我的错,我要是听你的话,早早去寻,不会有今天的下场。娘,我对不起您,也对不起儿子”。
  付来弟说:“婆,怪我嘴太快是我害了您,我今自抽嘴巴,给您赔个不是,婆,您就原谅我吧。”付来弟跪地哭着说着,自打嘴巴,让张承让看不下去了,他一把拉住了付来弟。
  张承让说:“娃呀,你很孝顺,你婆看疮那么长时间,家里的人都忙着,都是你和你姐照顾你婆,你的孝顺都感动了卢大夫,卢大夫才收你为徒弟,你婆是不会怪你的。”
  付迎弟接着说:“婆,我长这么大,你病了我才学着做饭,明明我做的饭难吃,你却鼓励我说好吃,我太惭愧了。婆,下辈子我还当您的孙女,一定好好孝顺您。既然婆到了那边,就好好和我爷过日子,不管来生怎样,我们不会不管,您就放心吧。”
  付玉兰说:“娘,我知道您爱来生,我们也一样爱他,他还是个没长大的孩子,相信以后一定会好起来。娘,我们姊妹两是一个藤上的瓜,无论谁家遇事,我们都会互相关照,把日子过好。”
  付小兰也说道:“娘,我要给你说的我姐都替我说了,下期我们再来看您,您就是走的太急了,给女儿连照顾的机会都不给,娘您在那边需要啥?有啥话要给我叮咛?您就给我托梦吧!”张承让见大家都说了心里话,劝大家都赶紧磕头起身。
  张承让最后说:“好了好了,要说的话你们都挨个说了,她婆也听明白了,来生的事,我们会想办法,让他早点回到家里。来来,最后咱都给你婆再磕三个头吧……。”磕完大家才离开了墓地。
  (五)谈心
  张国杰当兵了,不知张国良是怎样想的?付玉兰心里先有了想法,她对丈夫说:“他爹,这国杰当兵一走,我心里越想越觉得亏了二儿,这几年国家正招工,不如让国良也参加工作去,免得让娃以后更抱怨咱当老人的。”
  张承让说:“我早都给娃说过,有合适的工作让他走,咱娃现在是大队二把手,参加工作碎碎个事,上次国家招人他把自己名字报上去了,被公社书记给撤下来了,后来,书记还找国良谈了回话。”
  付玉兰不知情的问:“为啥要把国良名字撤回来?”
  张承让又说:“就怪国良去参观大寨学习来。那次,咱县上总共才去三个人,县上一人,公社一人,大队一人。咱国良去当工人了,上级指望谁把大寨经验落到实处。”
  付玉兰理解的说:“是这么个理。可国良每次看见被招工的同学,都穿的洋活(时髦意思)的回来探家,他就有些不对劲了。”
  张承让后悔的说:“我也看出来了,当初都是因为我这腿把国良给耽搁了,国良虽然在农村,但他样样都能拿出手。记得娃中学没上完,咱就哄娃去参加会记学习,挑起了队上记工分和当会记的重担,中学毕业一年,他又当了大队会记,18岁还加入了共产党,20岁就当上了大队二把手。再后来他被公社派去大寨学习,但愿他能把学习的农业经验落实了,让咱庄稼人多打些粮食,不愁他没好着落。”
  付玉兰说:“你说的也对,让国良帮大家多打粮食,那不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咱要给娃好好打气,先用国良学习的经验把咱的自留地种好,国良就有把握能说服别人了。”
  张承让开悟的说:“哎!媳妇,你一下说到点子上了,但愿娃能理解咱的用心良苦,原谅咱不让他读书的难处。”正当张承让夫妇为二儿的事情熬煎时,妹子张让贤报喜来了。
  张让贤说:“哥,嫂子,国家铁路招工,石头运气好,顶了个突然受了重伤不能去工作的男娃,他在外地修铁路都有些日子了,因为走得急,也没顾上给你们和爹说,昨天石头来信了,还邮来一张照片,我今带来了,一会让爹看看,高兴高兴。哎!爹,人呢?”张让贤说着就掏出儿子穿铁路服的照片,把付玉兰看得老羡慕了。
  张承让看了看照片说:“爹刚出门转悠去了,石头照的真好,帅!妹子,哥打算这几日去你家,正好你来了。国杰当兵快一年了,爹老念叨,成天问国杰啥时回来,还难难过过(悲伤意思)的,哥想叫你来哄哄爹,也见一直没给爹做过像样的生日,想和你商量给爹过个大寿,你看咋样?”
  张让贤说:“好呀!爹也晃八十岁了,是得给爹过大寿了。”
  张承让说:“现在人都不宽裕,就算咱能请起,有的乡党未必能来起,爹过寿咱就不请乡党了,只给爹的朋友和咱亲戚说说。”
  张让贤赞同的说:“行,这样也好,实惠。嫂子,国杰在部队有没有最近邮回来的新照片,让我看看。”
  付玉兰说:“有有,国杰也刚邮回来一张,爹还没看呢,以前是手持钢枪,穿军装照的像,你见过。这回是开坦克照的,有着电影里打仗的气派。走,嫂给你拿去,国杰在信中说,他都学会开坦克了,这娃们又换一身军服,就是跟刚去部队邮回来的照片不一样了。”张让贤跟着嫂子进房看到侄子开坦克的照片,心里更是十分激动。
  张让贤赞美说:“嘿!这国杰坦克服一穿,真像电影里的解放军,真是威风凛凛,比我石头威风得多的多。”
  付玉兰说:“妹子,我小兰家的迎弟也当纺织工了,她那工作照才叫美,下次我回娘家要一张让你也看看。”张承让听着姑嫂相互赞美的话,心里也美滋滋的。
  张承让笑呵呵的说:“有句老话咋说来着,人是衣裳,马是鞍。小时候迎弟、国杰、石头都还不是鼻掉下,脸脏下,现在工作服一穿,都人么狗样的了(形象俊美意思)。”
  张让贤不悦的说:“唉!哥,石头工作了好是好,他一工作家里没娃了,收庄稼没人帮,心里堵得慌,后悔当初应该抱养两个娃才好。”
  付玉兰说:“你就偷着笑吧!看你多省心多清净,你家以后有忙就叫国良和换儿去。”
  张让贤高兴地说:“对对对!我有侄子侄女,咋忘了这好帮手了。”说话间,黑老四从外面回来了,张让贤迎了上去,张承让随后也来到了父亲的房间。
  张让贤说:“爹,石头当铁路工人了,走得急没顾上来你这,过年他回来我就让他来看你,爹,你看,这是石头的工作照。爹,你再看这是国杰开坦克的照,威风不?看你里孙外孙都给你长脸了,你说你幸福不幸福呀!”
  黑老四感慨的说:“孙子都大了,成人了,该娶媳妇了……。”
  张让贤说:“爹,先不管给他们娶不娶媳妇的话,我哥说要给你过大寿,你看你都想请谁?”
  黑老四说:“大年初二,家家都吃好的,过不过寿都一样。”
  张承让说:“爹,咱一直日子紧,没好好给你过个生日,现在,娃们都有出息了,就让我们给你热闹热闹。这回过生日,咱一定要把您的好朋友都请到家里来,到时我和让贤一块去请。”提到邀请朋友来过寿,顿时,老人心里就难过了。
  黑老四悲伤的说:“只剩下你李叔了,哪两个都见阎王了。”
  张承让说:“爹,这事你我都去来,过去的事咱不提了。”
  张让贤劝说道:“爹,别难过,他们走了,说明他们都没福,你和我李叔才是有福之人。你想想看,你和我李叔都儿孙满堂,不管是里孙外孙都能顶天立地,还都不是都托了你们老人家的福,才成了能行娃么……。”黑老四听了女儿的话,老泪纵横的又开心了起来。这时,张国良满怀喜悦的怀里抱着好多资料回到了家里。
  付玉兰看见问:“国良,你这是咋了,从哪弄这些书本?”
  张国良愉悦的说:“我不干咱大队的事了,明天我就要去公社上班了,去当‘农业干事’,督促全社粮食增收,把大寨精神发扬光大。”
  付玉兰高兴地说:“好好!我娃要干大事情了,你姑来了和你爹在你爷房说话,你快去报报喜。”张国良放下东西,来到爷爷的房间给长辈们报了喜,大家都为他提升为公社干部叫好。
  张承让兴奋的说:“爹支持你,工作中你有啥困难,爹能帮上你就一定帮你,可别挂着牛头卖狗肉,对不起提拔你的人。”
  张让贤插话说:“哥,你就别操心了,我相信国良他一定能干好。爹,你二孙子又升官了,当上公社干部了,给你脸上又贴金了。”
  (六)论事
  张承让在春节要给父亲过八十大寿,却意外添了一桩喜事,让张承让夫妇措手不急。正当腊八的这天,张承让在饲养室正和室友给牲口用铡刀铡干草,付玉兰拿着一封信来见。饲养室室友看见说:“老张,老张,稀客来了。”张承让抬头见是媳妇,便调戏起来。
  张承让愉悦的说:“吆!啥风把我老婆吹来了,真是老婆驾到,牛圈生辉。”
  付玉兰说:“还有心思开玩笑,大儿来信我让小换看了,过年要把媳妇领回了,还说让媳妇回来认认门、见见家人,他们就回单位结婚了。你说咱头身娃(第一胎意思)不请乡党吃饭,偷着让儿结婚,你不嫌人笑话吗?”
  张承让不在乎的说:“他谁爱笑话就笑话去,谁让他投错胎,生到穷家里呢?拿信来我看看信。”
  饲养室室友说:“谁说你家穷,那咱队上的穷家就数不清了,看看你家,工、农、兵占齐全了,大家都羡慕死了。”
  付玉兰接着说:“他叔,你话说对着呢,我家光是名声好听,国文媳妇没娶进门,国良、国杰就有人提亲,咱不敢答应人家见面,见回面不得又花钱。”
  饲养室室友又说:“我有个好办法,不如你们借助他爷过寿,给乡党吃顿麦面臊子面,让国文和媳妇给大家敬敬酒就算把婚结了,也算得上是双喜临门。”张承让非常赞同室友的说法,并随口借题发挥,提出让二儿订婚的事情。
  张承让接着说:“老婆,他叔说的真是个好办法!你如果还想省钱的话,咱再借着他爷的寿宴,给国良把婚定了,你看咋样?”
  付玉兰同意的说:“那当然好了!免得媒婆成天上门提亲。那咱在家里给国文办结婚,娃得有婚房呀?国杰当兵走了,国良虽然一个人住,咱总不能让国良再住到大队部去,娃现在都不在大队干事了?”
  张承让有主张的说:“让换儿、小换和你住,把换儿房刷刷当新房,这不就解决了吗?现在人给娃结婚讲究用芦席吊顶,用纸糊墙,咱也照办,新棉花你早都准备好了,还愁啥?”
  付玉兰又说:“被子里面我也早给国文准备好了,新房用换儿的房,我就担心换儿会不会……?”
  张承让说:“我给换儿说,就说他哥借住几天,一走就归她,旧房变新房她应该高兴,咱住房紧,只能这样将就了。”
  室友赞同的说:“咱队上家家房子紧,谁也不会笑话谁,老张,你这样安排,我觉就非常好,办正事当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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