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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作品名称:凤凰山下      作者:李改焕      发布时间:2024-07-14 14:15:00      字数:7579

  转眼到了忙罢,学生们也迎来了暑假,由县委安排在各公社举办的“会计培训”学习班即将拉开序幕。张承让说自己上了岁数忘性大,参加学习怕辜负了村上社员的期望,叫二儿子张国良替她参加学习,不仅社员同意,而且张国良也没有多想,满口就答应了父亲。
  (一)转念
  张国良高高兴兴的来到公社举办的“会计培训班”上,他不仅是班上最小的一个学员,而且学习认真,脑子灵活,不耻下问,很受领导和老师的爱惜。付玉兰在家里也没闲着,为了达到让二儿初中毕业不再读书的目的,又去求村干部让丈夫去当饲养员,这样一来,小队上的会计重担就落在了张国良的肩上,为他退学奠定了基础。
  张国良替父参加的这次“会计培训”班,因为是规范教学从零讲说,所以,学习任务非常艰巨,学期也因此也拉长了时间。张国良学习时间过半,因回家取用的东西,在一天傍晚他回到了家里。
  付玉兰问:“国良,回来了,这么快学习就结束了。”
  张国良说:“没!还有一半时间,我拿点用的东西,我爹呢?”付玉兰因无法说出真正的想法,就用善意的谎言和二儿子周旋。
  付玉兰说:“哦!村上有几头牲口病了,老不见好,队长见你爹多年拉货,牲口都没生过病,硬叫你爹当几天饲养员救救急。”
  张国良说:“哦!娘,想想也是,咱家牲口就是从来没有生过病,这养牲口也是一门学问,队长该不会让我爹既养牲口又当会计吧?”张国良的话没落地,张承让恰巧从饲养室回来吃晚饭。
  张承让说:“这是不会的,国良,爹想了想,会计的责任太重大了,这直接关系到家家户户的穷富问题,爹担不起这责任,你们年轻人当会计最合适不过了。
  付玉兰说:“儿呀,你爹就是老了,干部见你爹养牲口有经验,就想让你爹去喂牲口了,这明显摆着,一是想照顾你爹这病腿,二来是想让你掌握队上的经济大权,看我儿多有面子的。”
  张承让说:“对对,干部就是这个意思。”
  张国良接着说:“我看学习班上年轻人很少,怪不得公社主管学习的干部和讲课老师一再强调,新中国,新账务,会计知识要从年轻人抓起,我真没想到,会计人手这么缺?”
  张承让对儿子说:“是呀!咱队上就爹还懂点,也老掉牙了。”
  张国良思考说:“爹,队上若但硬让我管账,我只能兼管,我起码也得把中学读完,不然我学的知识就不够用了。”
  张承让高兴的说:“当然要叫你上完中学,看我国良多棒,中学还没毕业就给队上解决难题,也给家里挣到了工分。爹还听说会计学问深着呢,行行都要用会计,你想想看,如果没人算账,咋知道干了一年,亏了还是挣了,儿子你说对不对?”
  张国良肯定的说:“爹,你说的对,那我以后就边学边干两不误。”付玉兰听了丈夫和二儿子的对话,她想,初始他们是在糊弄娃,就是不想让娃上学了,后来听着听着,当会计也是个了不起的事情。
  付玉兰激动地说:“儿呀!你爹说的全在理上,别说你哥在外面教书,他学校也得用会计,说不定以后你也在那里当上大会记了。”
  张承让鼓励的说:“绝对有可能、古人说,行行出状元么……。”
  (二)收秋
  张国文因去北京参加学习培训,没有帮上家里的夏收,这次他乘国庆节的假期,早早就回到家里帮助收秋。张承让知道自己腿脚不好,大儿回来的头一天,他就领着三个儿子去收自留地的玉米。当他们父子四人来到自留地时,邻畔的村大伯带着儿子也早早地来收玉米了。
  村大伯说:“老张你也来了,国文回来帮你爹收秋呀?”
  张国文答道:“哦!伯,你来的早。”张承让和邻畔大伯聊天,张国文和张国良已动手挖起了玉米干。
  村大伯问:“老张,夏天收麦,好像国文没有回来?”
  张承让说:“那时,娃去北京学习去了,年轻人到哪都能使上劲。”
  村大伯惊喜的说:“啊!国文都去过北京了,老张,我不是给你说奉承的话,你那三个儿子都是读书的苗子,你看看国良才上到中学,就把村上杂七杂八的账务给弄清楚了,咱大队的老会计见人就夸国良。”村大伯提到张国良当会计的事,正挖玉米干的张国文听见愣了一下,张承让更是心里有愧的只好借话发挥,来应对村大伯。
  张承让叹口气道:“唉!当会计咱村寻不下人,村干部让我当,你说我眼花手笨的给谁家算错了,还不得让人家把我先人骂的从墓子里钻出来,国良替我管账,这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临界大伯赞同的说:“老张,还是你明智……”。两个同辈老人挨着地界搬玉米棒子,边说边聊。张国杰看两哥挖玉米干离他越来越远,着急的喊起父亲来。
  张国杰喊:“爹,我哥越挖越多,你快点吗?我都没劲了。”
  张承让说:“你先歇会,你娘一会就来了。”又过了一会儿,张国文和张国良挖玉米也挖到了地头,俩人这才坐下休息。
  张国文喘着气说:“终于挖到地头了,国良,你歇下,哥去地头拿水。”张国文体力不支,为啥还要积极的去拿水,那是他想起刚进地时父亲和村大伯的对话,虽然他听的不太清楚,但大概意思也略知一二,于是,他要问问父亲,便喊弟弟张国杰去给张国良送水,他蹲在弟弟的位子,一边掰包谷一边和父亲说道。
  张国文说:“爹,国良中学就要毕业,年底就该复习应考了,你让他兼会计,会影响他升学的。”
  张承让说:“爹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实际上爹是不想让他上学了,咱庄稼人家里必须要有个劳力,你在外工作,国良要是将来也在外工作,你弟妹都还小,你看爹这腿,医生说爹这病叫静脉曲张,发展重了就走不了路了?”张承让说着卷起了裤腿让大儿子看,张国文这才发现父亲的腿面上,青筋多处凸起,状如蚯蚓,感到特别意外。
  张国文说:“爹,咋没听你说过你的腿,青筋暴的这么严重。”
  张承让说:“这都是多年搞运输落下的病。”
  张国文又说:“想想也是,国良真上不成学了,我们亏着他了,不过爹你放心,我会好好工作,有我吃的穿的就有国良的。”
  张承让高兴的说:“有你这句话,爹就放心了。”
  (三)做饭
  张承让和三个儿子去收自留地的玉米,付玉兰和张换换在家里做饭,母女两将蒸好的热馍正在出锅,张换换帮着母亲翻动着热馍。
  付玉兰说:“换儿,翻馍小心,别把手汤了。”
  张换换说:“娘,我小心着,一会我去地里送馍。”
  付玉兰说:“不用,娘去送,娘去了还要帮忙掰棒棒。一会娘走前给你把面活好,把你妹子领走,你在家里给咱擀面准备中午饭,娘回来还要拉玉米棒子车。娘给你说,你爷挑剔,面擀好就先给你爷把饭吃了。”张换换答应了母亲,便给笼子装馍备送。付玉兰拉来架子车,让小女儿坐上,又给车里装上吃货,一并去了地里。付玉兰走后不大功夫,黑老四也吃完了早饭,拿着烟锅出门要去外面溜达。
  张换换看到喊:“爷,别走远了,中午早早回来吃饭。”张换换像个小大人一样招呼着黑老四,黑老四吐出烟嘴,很不情愿的应了一声便出门去了。虽然黑老四答应了孙女,心里很是不服管制。
  黑老四边走边自语说:“碎狗卧粪堆还想装大狗。”张换换见爷爷转悠去了,赶紧从爷爷房里端出碗筷,洗完后就准备中午饭了。她洗菜、切菜,心里的计划也念叨了出来:“先烧火、水开灌暖壶,给锅里倒油,油泼辣面,炒菜舀出。再倒油烧开,放葱花,炝醋、炝汤,汤烧开舀后锅,然后,添水等待下面。然后,擀面撒面粉切好放筛子晾着再擀剩余的。”张换换边干边念叨,人虽年纪小、个子低,但站在板凳上,把件件厨事都做得非常好。快午饭时分,张换换正在分几次擀面,黑老四游逛回来要吃饭。
  黑老四喊:“换儿,换儿,饭做好了给爷端来。”张换换站在板凳上,正在擀最后一块面,听见爷爷喊她,愉快的做了回答。
  张换换说:“爷,等会会,面我马上擀完了,马上给你下。”
  黑老四听罢又自语起来:“不知饭做得咋样?话说还老练的不行。”黑老四回到房子喝茶休息,又抽了一锅烟的功夫,孙女的饭就好了。
  张换换说:“爷,饭来了,你尝味道?我给你拿馍去。”张换换给爷爷拿馍去了,黑老四看了看饭,尝了尝味道还像回事,见孙女送馍来就赞了两句。
  黑老四赞道:“饭好着,跟你娘做得差不多,出息了。去去,给爷泡一壶茶去。”张换换听爷夸她,高兴的端着茶壶、放上茶叶,蹦跳着去泡茶。黑老四担心孙女把他心爱的茶壶打碎了,还没顾上提醒,孙女已经远去。黑老四又自语:“张啥?给你娃个好脸色,就狂的不得了。”黑老四埋怨孙女的话刚说完片刻,张换换就急促促的端着泡好的茶,向黑老四的房子走来。
  (四)遭打
  黑老四住在家里的前院,屋里除门槛高,门和窗户对立外,与其它房子没啥异常。张换换双手捧着茶壶给爷爷送茶,虽然壶嘴那头她用小布垫着,但还是由于走得快,茶水溢到了手上,汤得她直叫唤:“爷,茶来了,好烫、好烫呀!”接着,张换换又没迈过爷爷房子的高门槛,不仅摔倒烫伤,还打碎了茶壶,疼得张换换趴在地上哇哇大哭。黑老四看到心爱的茶壶打碎了,不仅没有扶起孙女,而是把换娃的事,孙子张国义夭折的怨气集于一身,举起烟锅就向孙女打来。
  黑老四连打带骂道:“咋不烫死你!狗日的,那么贵个好茶壶,叫你两下给日塌了(损坏意思)。你还有脸哭,我叫你哭、叫你哭,打死你个败家子,打死你个害人精,打你个扫把星……。”张换换头上顿时就有血迹溢出。为了抱头躲打,张换换爬起来向爷爷求饶。
  张换换说:“爷,求你别打我了,我叫我爹给你赔。”
  黑老四不依不饶的又骂道:“你爹拿啥赔,钱是大风刮来的?”这时,张换换感觉手上又异物粘手,一见是血,惊慌的捂着头逃出了黑老四的房间,出门向父母干活的地方奔去,不远处就看见了拉着装满玉米棒的架子车,上面还坐着小妹和回来的家人。
  张国杰看见说:“娘,我姐,她脸上咋还有血?”
  付玉兰说:“肯定是你好爷欺负你姐了,换儿,咋把头弄烂了?”张换换哭泣着跑到家人面前,干活的人都停下脚步。
  张换换哭说:“娘,我把我爷的茶壶打了,爷把我头打流血了”。
  张国文说:“为了一个茶壶把人头打流血,实在太过分了。”
  张国良说:“爷下手也太狠了吧,怪不得人都叫他黑老四。”张承让看着大家一个个都在埋怨自己的父亲,心里十分生气。
  张承让说:“都少嘟囔两句,我给换儿看大夫去,你们回去赶紧把车上的玉米棒下了,你爷上了岁数,谁都不准去跟你爷闹活,我回来了再批评你爷也不迟,你爷他会听我劝的。”
  付玉兰催丈夫说:“别说了,赶紧给换儿包伤去。”张承让领着大女儿看大夫去了,其余的人掀车回家,当他们快到家时,远远就听到黑老四的骂人声,张国文慢下了脚步。
  张国良说:“哥,拉车赶紧走,妹子把爷最爱的茶壶打了,爷肯定是要打人骂人的,这很正常,我都习惯了。”
  付玉兰接着说:“这几年,你爷火气越来越大了,稍微不顺心就骂人,你们都忍者,回家都不许说话。”
  张国杰掀着车说:“总算到家了,我肚子饿的兮兮的了。咦!听听,我爷还在骂人。”大家顶着黑老四的骂声,拉着车子进了院子。边骂边扫茶壶瓦片的黑老四见付玉兰和孩子们拉着玉米棒车子回来,更是来劲。
  黑老四又骂:“狗日的,你巴不下,尿不下,换个这崽娃子,把我孙子给作践了,你得啥利了,啊!”
  张国文听罢说:“娘,我爷骂你,又提到换娃的事了?”
  付玉兰说:“别插嘴,国义要是还活着话,你爷是不会骂我的。没国义了,你爷心痛,他要骂就叫他骂去。我去看饭,架子车内胎不好,赶紧把车上玉米棒下了。”付玉兰下厨去了,车子也下空了,身为教师的张国文,见爷爷还在咒骂,打算和爷爷说道说道。
  张国文说:“你俩帮娘做饭,我去劝爷别骂了,活把人都干累了。”
  张国良说:“哥,小心点,你是不知道,爷的脾气比原来大多了。”张国良提醒了哥哥,弟弟张国杰也这么认为,张国文点了点头就去了。
  张国文说:“爷,别骂了,不管有天大的事,你把换儿头打流血,那纯粹是你的不对!茶壶打了还可以买,你把人头打烂,还骂的不歇火,扯到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我给你说过我弟死了是个意外,这与换儿没半点关系。”黑老四正在气头上,那能听进去大孙子的劝。
  黑老四又骂:“说你娘的屁话,咋没关系?你弟叫人害死了,你不心疼,我还心疼呢,我狠不得把她打死,给我孙子抵命。”
  张国文惊讶的说:“啥!你还想让换儿抵命?爷,你咋变成这样了,简直是不讲理、胡搅蛮缠。你想拿换儿出气是吗?来来,你想打换儿朝我来,我替她扛着!”黑老四听罢更是恼羞成怒了。
  黑老四说:“你以为你当教书先生了,我就不敢打你,我今给你打开天窗说亮话,你装仁义,想替她挨打,我成全你,有本事往跟前来呀?”黑老四说着就举起烟锅打向张国文,张国文抢下烟锅并把烟锅摔在了很远的地上。黑老四见状,气急败坏的到处找东西还要打人,张国文看在眼里,恨在心里。
  张国文说:“有理走遍天下,无理寸步难行,打人算啥本事?”
  黑老四喊道:“你娃嘴硬别跑,给我等着。”张国文看见爷爷从枕头下抽出平时防身的、二尺长的杀猪刀,见势不妙,快跑快躲,那飞刀穿过了黑老四的房门,扎在了院子离张国文脚尖下二寸处,这下激怒了张国文。
  张国文怒道:“来来,我今就站这不动,有能耐,再飞一刀。”这时,张承让领着头裹白纱布、手涂着药水的张换换回来了,看到这一幕,气得当下就“啪啪”的抽了张国文两个耳光。
  张承让说:“不抽你耳光,你不长记性。”然后,张承让进了父亲的房间,张国文领着张换换来到母亲面前。
  付玉兰心疼的问:“换儿,这会还疼不疼了?”
  张换换说“疼!”张换换说着又委屈的哭了起来。
  付玉兰安慰说:“我娃过几天就好了,从今起我娃就在家里歇着,啥也别干,娘把你擀的面下好了,国良,叫你爹吃饭。”张国良叫应了父亲,张承让走出了黑老四的房间,拔起了那把杀猪刀,放在了自己房间的柜子里,然后来到厨房。不知情的付玉兰先给公公盛了一碗饭,见大儿常年不在家,想让国文表表孝心,就喊起了大儿子。
  付玉兰喊:“国文,国文,给你爷端饭来。”
  张承让说:“来来,我端,你再给我盛一碗。”张承让接住饭,也给自己端了一碗,去了黑老四的房间:“爹,吃饭!别跟你孙子计较了。”张承让给黑老四递饭,他不接,眼眶里还闪落着泪花。
  黑老四说:“我不想吃,气都吃饱了。”
  张承让说:“爹,你常说,爷爷孙子没大小,你孙子敢跟你闹,都是你平常把他们惯的来。我刚把国文抽了几个耳光,你都听见了吧,也算给你把气出了。爹,我知道这还不行,咱不会就这么容易的咽不下这口气,你想和你孙子扯掰清楚,那你也得吃饱饭才行。”
  黑老四思量着说:“我做梦都没想到,他还给我敢犟嘴,真是翅膀硬了,气死我了,气死我了。”
  张承让劝道:“爹!你孙子当老师了,训学生习惯了,没管住自己的嘴,您要多担待。”
  黑老四生气的说:“没管住,你叫他来,让他再训我一个试试,皮松的兮兮的了。”张承让见父亲还在气头上,只好再劝父亲。
  张承让又劝:“爹,先吃饭,玉米才收了一半,咱把玉米收回来了,晾上了,我替你教育他,让他给你下跪、道歉,你看咋样?”。
  黑老四同意的说:“行,吃饭!”黑老四被儿子张承让哄好了,他又愤怒的磕了一下烟锅,弹出了烟灰,这才接碗吃起饭来。
  (五)训子
  午饭后,张承让拉着架子车谁也没叫就下地了,他的三个儿子也自觉的跟着下了地,付玉兰只好留在家里,一边剥玉米皮,一边看护受伤的大女儿和小女子。他们父子四人来到玉米地里掰玉米棒子,张承让三打五除二就和孩子们拉开了距离。
  张国杰说:“大哥,爹光干活,不说话,我最怕爹这严肃的样子。”
  张国良也悄悄说:“爹一有心思,就这个样子,过一阵就好了。”
  张国文接着说:“先不说爹态度,爷这样下去咋了得?”张承让听见三个儿子在后面隐隐约约的说悄悄话,猜出肯定是在说中午的事。
  张承让嫌烦的说:少谝闲话,赶紧干活。”兄弟三人当下都不敢说话了,直到干完活,夜幕来袭,大家一起装车,张承让才开了言。
  张承让说:“国文,我说你爷老了,叫你甭寻你爷的事,你就不听,不是你闪的快,刀子就把你扎上了。人常说,天下没有不是的父母,人老几辈都这么说,亏你还是教书先生呢?”
  张国文说:“爹,那你说今这事,我爷做的对不对?我再不找我爷说道说道,换儿以后咋到家里生活。我爷咋那么毒,我替换儿说了两句,竟然拿刀砍我,我做梦都没想到?”
  张国良说:“爹,我哥吃饭时给我说,我爷拿刀砍他,我以为是我哥吓唬我,还是真事,那还得了,往后谁得罪了我爷就得挨刀。”张国良的话刚说完,张国杰着急的也谈出了自己的看法。
  张国杰说:“爹、爹,我爷砍我哥,这是犯法,老师说了,谁犯法,谁坐牢。”张承让看着孩子们你一句,他一句的说他爷,想想父亲上了年纪,打女、砍儿不对又能怎样?只好再劝劝孩子们。
  张承让无奈的说:“好了、好了,都甭说了,拉架子车回,家里不是讲理的地方。再说了,你爷岁数大了,让着你爷,也让爹过两天安宁的日子,行不行?”
  兄弟三人听着父亲恳求的话,谁也不敢再做声了。
  (六)抗议
  张国文借假帮父母收秋,头一天就和爷爷干上了,心里实在不是滋味。晚上,他躺在炕上,转辗反侧没有睡意,白天发生的事又出现在他的脑海里,他做梦也没想到爷爷竟然拿刀砍人,他认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于是,他叫醒了大弟弟:“国良,醒一醒,咱得想办法教育爷,这是在咱家里,爷要是在外面生气伤了别人,那麻烦就惹大了”。
  张国良揉揉眼睛说:“是呀,咱爷老了,爹又不让咱跟爷闹,写个教育爷的信,他又不识几个字看不懂,咋弄?”
  张国文灵机一动说:“哎!你一提起写信,我有办法了,咱就写副对联,贴在爷的门上,让爷慢慢思量接受教育吧!”
  张国良赞同的说:“对!这个办法好,咱写好,借天黑就偷偷的给爷门贴上,等天亮了,爷看见猜出是咱写的,咱死不承认,爷也没办法。哎!哥,爷识字少,他能看懂吗?
  张国文说:“对联字少,就算爷有不认识的字,也会找人帮他看,绝对不会叫咱们看,你信不信,明天不就知道了吗?”
  张国良接着说:“哥,万一爹知道了,要收拾咱俩咋办?”
  张国文说:“收拾就收拾,哥一人做事一人担,为了制止爷的恶念,哥受个皮肉之苦算个啥?何况,爹是明事理的人,不会把我怎么样,最多只会做做样子让爷爷台阶下,即就是这个结局,爷多多少少都能受些教育,那哥挨打也就值了。”
  张国良说:“行,那咱就动手,我有笔墨,没写对联的纸咋办?”
  张国文说:“你有旧大字本就行,咱用背面一字一张拼起来。”
  张国良说:“我有旧大字本,你先起草稿,我去拿本子、打浆糊。”张国良说完就拿来了写大字的旧本子。不大一会,张国文经过思考就起草了两幅对联,张国良正好端来了浆糊,兄弟俩经过协商,二选一。张国文持毛笔一字一张的写着,张国良就一字一张的拿去晾,一会儿就完成了。
  对联句子是这样写的:横联是:关爱子孙
  上联是:有益于人流芳百世,
  下联是:无益于人遗臭万年。
  不大一会儿,对联上的墨汁就晾干了,兄弟俩排放成型观赏,张国文突然提议要求换纸,张国良不解的问为什么?
  张国文说:“一定得换,必须得换,咱写对联的目的是为了教育爷,而不是为了咒爷,你想想看,是不是谁家死了人,门上才贴白对联?”
  张国良理解的说:“对对!幸好咱还没贴呢,咱爷再不好也是咱的爷。咱在那找红纸呀?张国良摸头思考着找着,突然发现箱盖上有卷纸:哥,看!娘给换儿买剪窗花的纸在箱盖上放着,看里面有没有红纸?”张国文赶紧取下来打开,红纸虽然有,却零零碎碎。兄弟两见红纸不够,又拼进去了点绿色纸,就这样那副对联又重新写了一边。
  正是深夜时分,家里十分安宁,兄弟两轻手轻脚,把白对联塞进炕筒,十六个红字加四个绿字的彩色对联就贴在了黑老四的门上,然后,兄弟俩才睡觉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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