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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作品名称:凤凰山下      作者:李改焕      发布时间:2024-07-12 12:36:55      字数:6699

  付玉兰充满喜悦的给娘家拜年,却出了这种事情,心里觉得实在憋屈,她想给丈夫诉说原由,但又怕丈夫论理和娘家伤了和气,只好装在心里自受熬煎。每当丈夫偶尔弄回些好吃的,催她带给母亲时,付玉兰总是派儿子跑路自己不去。这不是做女儿的不孝顺,而是摊上这样个妹子,怕生事端只好罢了。
  (一)走亲
  转眼,冰雪消融,年已远去。在一个麦苗返青的季节,因为白石头非常怀念过年时那兄弟相聚的氛围,多次要求周末来舅家玩。又一个周末,白祥子和张让贤只好陪娃走走亲戚,张让贤觉得不逢节日,有些打扰娘家,迈进娘家门就歉意的说:“哥,嫂子,石头要来咱家耍来,我们就来了,也借周末歇一歇。”
  张承让搭话:“妹子,这是你娘家,你不来这要去哪呀!”孩子们见姑姑一家来了,都先招呼石头,把石头拽到一边去玩。付玉兰刚刚忙完早饭洗刷,出厨房见妹子一家来了,热情的就去招呼了。
  付玉兰说:“妹子、妹夫来了,坐、坐,吃饭了没有?”
  白祥子说:“吃了吃了,石头要来舅家好一阵子了,我也就不出摊了,乘着歇一歇。”
  付玉兰说:“你们天天出摊,也该歇歇了,今天难得你们来了,娃们都想吃擀面皮,我经常不做也有些生疏了。让贤,你今来的早,要不就教教我,你一家子不想吃擀面皮,我就给你们吃别的饭咋样?”
  张让贤说:“好呀、好呀!爹在头门外,他让我端壶茶给他,你先和面。”张换换听说要做擀面皮,也想学学,就领着妹子走到张国良、张国杰、白石头跟前求助。
  张换换说:“二哥,姑姑要帮娘做擀面皮,我也想学学,让小换跟着你们玩,求哥了。”张国良只好答应,张换换来到厨房,说明来意被母亲劝退了。
  付玉兰说:“换儿,娘知道我娃爱学,今这饭麻烦,你长大点再学不迟,你先拿蒜让你爹帮你剥蒜,一会做醋汁还等着用呢。”张换换答应了母亲,端着放蒜的碗向父亲和姑父白祥子走去。
  张换换说:“爹,我娘让你帮我剥蒜,一会就要用了。”张承让在院子和白祥子聊天,暗示大女儿坐下。张换换坐在两个大男人的中间,白祥子不由自主的也帮着剥起蒜来。张让贤给头门外的父亲送茶回来,姑嫂两人就在厨房开做,揉面、洗面,擀面皮的烹制作坊在此刻一一呈现。张换换见两个大人在拉家常,就安分的剥蒜听聊天。
  张承让问:“祥子,石头娃学习咋样?”
  白祥子说:“好着呢,年年都拿奖状回来。”张换换听了姑父赞美石头哥的话,也高兴的说道:“姑父,我还当小组长着。”张国杰在旁边玩也听见说:“姑父,你也别小看我,我喊一声立正,同学们都得站直了。”俩位长者听见孩子们自我标榜,哈哈哈发笑。
  白祥子夸说:“你们都好样的,给爹娘长脸了。”
  张承让说:“你们自夸蒸馍白羞不羞?”张国杰听了父亲的话,做了个鬼脸,又和两个哥去别处玩了。
  白祥子又说:“哥,我太眼红你了,你三个儿子都杠杠的,看我就石头一个,娃太孤单了,要不成天闹着要到你家,挡都挡不住。”
  张承让接话说:“娃娃爱娃娃么,你不要眼红我,一个娃两个娃都能为咱养老。”白祥子听罢,贴近身子偷声换气的私聊起来。
  白祥子说:“哥,这怂娃还争气的不成,孝顺,懂事,好学,勤快。不过,咱把话说回来,多亏咱把娃收养了,不然娃在他山里,长成人不知要遭多大罪……”。白祥子这段话,引起了张换换的注意,她停下剥蒜的小手,抬头望了望两个大人,张承让也因没有顾及到身边的大女儿,两人依然继续小声对话。
  张承让说:“对呀,也算你做了个大善事。”张换换听着两个长辈的对话,联想到了母亲和妗子吵架的事情,觉得自己好像和石头哥有着同样的经历,所以,她想找空单独问问父亲关于自己的事情。这时,只听付玉兰喊话,打断了张换换的旁听。
  付玉兰喊:“换儿,换儿,把拿蒜来。”张换换随应便去。
  (二)刨根
  白祥子夫妇陪着儿子在舅家整整玩了一天回去了,这对付玉兰来说,因为改善伙食真是忙碌了一天。这天晚上,付玉兰抱着小女儿早早就歇息去了,张换换见父亲一个人坐在院子抽烟,便坐在父亲身边问道:“爹,我姑家的石头哥,是从山里抱回来的?”
  张承让惊讶的说:“啊!你听谁胡说?”
  张换换又说:“咱剥蒜时我听你和我姑父悄悄说的。”张换换这么一说,张承让这才想了起来,做大人的本不想告诉孩子这些,但话说道这份上了,不告诉都不行了,张承让只好将错就错。
  张承让说:“换儿,你都听到了爹就告诉你,你石头哥很小的时候,他爹娘上山干活遇到山洪淹死了,你姑刚好没孩子就抱养了你石头哥,这事你知道就行了,千万不要告诉别的人,更不要在你石头哥面前说半个字,你记住了没有。”
  张换换慷慨的说:“我记住了,爹你放心。爹!那我呢?”张承让听了换儿的问话,心里瞬间就惊慌了,但他还是装出一本正经的样子,看了看张换换,又摸了摸女儿的头。
  张承让问:“换儿,你咋了?”
  张换换说:“爹!我娘不让我问谁,也不让给别人说,我悄悄就问下你。”张承让见女儿这么乖巧,试探的问看她能知道多少。
  张承让说:“换儿,你说爹听听。”
  张换换靠爹贴耳问:“爹!我小时候和家里谁做了交换?”张承让听了,大出一惊。
  张承让结巴着对女儿说:“谁、谁、谁给你说的?”
  张换换坦然的说:“过年我娘和我妗子吵架,我娘哭着让我妗子还儿子,那个是我哥还是我弟也不知去了哪里,我舅还打我妗子来。”张换换给父亲讲了大年初二拜年发生的事情,张承让脑子里马上回放起高大强追打付小兰的场面,尽管张承让已经想明白是怎么回事,但他还是想把事情张冠李戴,不想讲给女儿听,所以装出不知的样子。
  张承让惊讶说:“是吗?她们还吵架来,我咋不知道?他们肯定说的是其它事情,绝对与你无关,我娃不要多想。”
  张换换肯定的说:“爹骗人,求求爹了,你就给我说说吧,我也不会给谁说,也不会惹我娘生气,更不会跑不见了。”张承让听了女儿这么多安慰和保证的话,才打算给女儿讲她的身世。
  张承让接着说:“好,爹不骗你,走!咱坐你房子去,爹慢慢给你讲。”张换换在房里给父亲端来一杯茶,父女两相对而坐,张承让讲述着他们当年换娃的来龙去脉,在灯光的映照下,窗户上将他们父女的影子呈现得清清清楚楚,从此,张换换就知道了自己的身世。
  
  
  (三)谋策
  张承让给张换换讲完事情,回到自己的房间,付玉兰也刚好睡醒一觉,他问妻子说:“她娘,我想不明白,过年你姊妹两为啥吵架,咋扯到换娃的事了?”
  付玉兰不承认的说:“没呀!没吵架?谁说我们吵架来?”
  张承让直截了当的批评妻子说:“装啥装?换儿把啥都给我说了。”
  付玉兰意外的说:“啊!我是不准她给谁说的。看样子,这女子大了,纸包不住火了。我给你说,初二小兰要留换儿在他家耍几天,我非要换儿回,说家里这活那活等着她做,小兰急了,说我折磨换儿为报仇,要把换儿要回去,我们就吵起来了,话也越扯越远,我怀疑这是大强的主意,所以我让她们还咱儿子,我还把大强骂了一顿……。”
  张承让接着说:“后来,大强追着打小兰,被我遇上,你怕我知道事情,眼睛红红的装笑,给我说谎,对不对?”
  付玉兰回道:“对对!都怪我说话没注意,让小兰抓住了话把子,那现在换儿知道了,这可咋办?”。
  张承让接着说:“咋办?凉拌,我已给换儿说明白了。”
  付玉兰埋怨说:“你嘴咋那么欠,看你给娃一说,娃知道了,她要回去咋办?”
  张承让也担心的说:“也就是,我本不想给娃说,娃一个劲的问,不说不成了。你小兰太过分了,算了,不管换儿回不回去,我得找几个能说会道的和大强说道说道。”
  付玉兰后悔的说:“哎!这事也怪我嘴贱,小兰毕竟是换儿亲娘,她心疼娃咱要理解,如果你叫人去闹,换儿真让大强要回去了咋办?”
  张承让理直气壮的说:“他大强要一个试试!”
  付玉兰接着说:“看你这话说的,弓硬了费弦,人硬了费钱,你就是要去说这件事,也得雅雅的,最起码不能叫外人笑话,也不能让换儿知道。人常说,有理走遍天下,无理寸步难行。我想,他们没有权利把换儿要回去?除非换儿自个要回去。”
  张承让又说:“是这么个理!让我想想再说,这往后你可要小心点,说话注意点,别伤着换儿……。”
  (四)自检
  自大年初二,付小兰惹来争吵之后,高大强明白迟早张承让都会知道这件事情。所以,他日思夜想,加班加点打磨石器,做好了上门赔礼的准备。在一个很深的夜晚,高大强仍然在赶制一对石器,准备上门赔情道歉,付小兰迟迟不见丈夫回房休息,便去了工具房问候:“大强,夜深了,别刻了,睡觉吧,小心累着你了。”
  高大强说:“你这会心疼我了,都还不是你这烂嘴惹的祸,咱把人家的儿子送上了西天,人家就算折磨你女子也是活该。你那天口口声声说人家对咱女子不好,要把女子要回来。反过来,你对人家娃好吗?换成咋能掉到井里摔死,这不是自打耳光吗?”
  付小兰歉意的说:“我,我也是一时嘴图痛快来着。”
  高大强说:“你痛快了我受罪,本来我雕刻的这对石头小狮子门墩,还能卖点钱,让你几句话说没了。再说了,姐夫人家不稀罕啥,就喜欢我刻的石器,他家正好头门上缺一对门墩,把这对石狮刻好送过去,但愿人家能原谅你。”
  付小兰说:“哎呀!我不就想把女子要回来说错几句话吗?你现在又不准我把换儿要回了,那就把这对小狮子门墩留下,买几样礼物得了,谁叫她是我姐?以后有时间了,你再给他们刻。”
  高大强劝道:“她是你姐不错,换做别人更是不得了。人常说,杀人放火,一命抵一命。咱换娃这事,跟这事也差不多,你说的再好,咱把人家娃作践了,你还蛮狠无理的欺负人家,逼着要娃回来。这一对石狮子算个啥?只要他们不计前嫌,咱就阿弥陀佛了。”
  付小兰说:“大强,真有你说的这么严重吗?”
  高大强耐心地说:“我糊涂的媳妇呀,假如你是咱姐,我是你妹子,我这样欺负你,你受得了吗?当初咱换娃,我可是强迫姐夫换来的,咱玉兰姐根本就没同意。”
  付小兰接着说:“咋!姐那时她还没女子呢?凭啥她不同意?再说了,自打换成来咱家,我都好好待娃,比到姐家享福的多。”
  高大强又说:“娃已经没了,别说那些没用的话了,你嫌姐让女子干活了,但你把女子给姐时,她还是个不会说话、不会走路的娃娃,人家换成可已经3岁了,都能帮大人提笼笼了,如今,你女子好好的,还能干活,人家娃没了,那头轻那头重,你想不清楚、想不明白吗?……。”
  付小兰理解的说:“大强,别说了,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
  (五)赔情
  知道了自己身世的张换换,她会变成什么状态?作为养父养母当然担心,但张换换虽然人小,脑瓜子却不笨,她也为自己做了考虑,认为是自己的亲生父母没能照顾好和她交换的哥哥,这是他们的过失,所以她想来想去,还是喜爱现在的父母也就做出了选择。付玉兰见女儿知道了自己的身世后,亲切依旧,让她十分高兴。
  付玉兰对丈夫说:“他爹,自换儿知道了她的身世后,我觉得娃变得更加乖巧懂事了。”
  张承让还是揪心的说:“这越懂事就越让我担心,就怕娃对咱和她舅家都有了戒心,长期闷闷不乐咋办?不行,我还是得找人去她舅家说道说道,我不能装聋作哑,咽了这口气,今后也不许你娘家人再在换儿面前说三道四,必须早早打消要娃的念头。”张承让夫妇聊着聊着,高大强用架子车和妻子拉来一对石头狮子,高大强拉进院子,小心翼翼的看了看黑老四的房子,确定黑老四人在、还是不在家里。
  付玉兰看出了意思说:“你们运气好,他爷被让贤接走逛庙会去了。”高大强这才大大方方的把车子稳稳的停在了院子里。
  高大强说:“姐夫,姐,我和小兰今给你们赔情道歉来了。”
  付小兰也说;“姐,姐夫,我错了,我不该……。”
  付玉兰说:“行了,以后别把人的心老往坏处想,手心手背都是肉。”姐妹两交心的谈着,付小兰还从姐姐手里接过小女,并拿出带来麻花酥饼给娃。张承让走到高大强身边,见他在架子车旁解捆绑狮子的绳子。
  张承让当即就问:“大强,别弄了,绳子绑得好好的掉不了。走走,先喝口水,这石头狮子你是越来越刻的逼真了,你准备往谁家送?”
  高大强说:“谁也不送,是给你家送的,为给小兰赎罪么。”
  张承让不情愿的说:“不、不、不,你刻一对门墩雄狮太不容易了,我不能要,何况我这光景,不配有狮子门墩。”
  付小兰又道歉说:“姐夫,我知道错了,我就一时嘴快,你就看在我姐的面子上,原谅了我,收下这对石头狮子,就当让我长个记性。”
  张承让生气的说:“别别,我凭啥让你长记性,你除过欺负你姐,还能欺负谁?你咋就不打个颠倒想想,你姐那样欺负你,你能受了吗?”付玉兰见丈夫摆弄她姐妹俩的是非曲直,赶紧添了言。
  付玉兰埋怨丈夫说:“他爹,说啥呢?有理不打上门客。小兰,你别理你姐夫。大强,你真心给姐刻的,现在就给姐装在头门上,姐就打肿脸当个胖子,威风威风。”高大强夫妇一听高兴了,赶紧把石头小狮子搬下了车。
  高大强接着说:“好好!姐,让我姐夫说几句对着呢,咱小兰可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嘴把人害了。”张承让听了高大强话,反而不说了,只是着急的怨起妻子来。
  张承让对妻子说:“唉唉!玉兰,你咋是红眼六怪见啥都爱,大强刻一个真不容易,坚决不能要。”
  付小兰又说道:“姐夫,再不容易谁叫他遇上个我这个说话不把门的媳妇,该!”张承让见付小兰确实是心甘情愿的来赔情的,只好打起了圆场。
  张承让说:“小兰,你跟你姐是一个藤上的瓜,本来就是狗皮袜子没反正,以后再别多心就好了。”张承让原谅了付小兰,付小兰也变得开心起来。时间不早,娃们快放学回来了,张承让陪着高大强装门墩,付小兰抱着张改换跟着姐姐去厨房做饭。不大一会儿,孩子们先后都放学回来了,围观在了头门外。
  张国杰说:“舅!你太厉害了,刻的石头狮子跟活狮子一模一样。”
  张换换也说:“真的,像活的,国杰说的没错。”
  高大强说:“你们喜欢,那就好,你俩这话舅爱听。”
  张换换又说:“舅,真是辛苦你了。国杰,你看舅刻的狮子,脚下面两个咋不一样呢?”
  高大强抬头看了看张换换说:“换儿,你看的真细致,这表示,公狮子和母狮子的意思。哎!你俩放学回来了,咋不见国良回来呢?”
  张换换回话说:“舅,我二哥上益点中学,今不在家,星期天才能回来。”高大强这才明白过来。
  高大强说:“哦!我想想,国良可能都快毕业了,舅咋把这事给忘了。”张承让在一旁给高大强拉下手,尤其听着女儿把高大强叫舅舅,心里的石头落了地,他放心教导起大女儿和三儿子来。
  张承让说:“娃呀!你们都要记住你舅的好,这对狮子,可是你舅辛辛苦苦上山选石,点灯熬夜,一捶一捶敲打刻成。这刻石头,就像你们学习一样,一点一点的学,才能成为有用的人。”
  高大强感动的说:“看你爹说的多好,把刻石头和学习都连在了一起,舅这辈子没上几天学,可后悔了,你们给咱都好好学。”
  张承让接着又说:“都记住你舅的话,赶紧回去看你娘给你舅把饭做好了没?”张国杰和张换换回到院子,一眼就看见付小兰帮母亲做饭,还没等孩子们招呼妗子,付小兰就先开了腔:
  付小兰招呼道:“换儿,国杰,你们都放学了,喊你爹和你舅洗手吃饭……。”
  
  (六)劝退
  张承让自打当上副业队长,腿病一直再犯,红肿,酸痛,这都是以前拉货累出来的。尽管已看过医生,效果依然不很明显。这天早上,张承让睡了一夜起来,下地走路很是困难,于是,端来妻子熬好的中药,在腿关节上敷贴。付玉兰领着小女儿,从外面背着装满柴禾的背篓回来,手里拿着一封信寄给了丈夫。
  付玉兰说:“他爹,国文来信了,你看看有啥事?”
  张承让看完信说:“国文说他暑假回不来,要去北京参加机械原理培训,夏收他会寄钱回来。他娘,娃才教书,就被派北京去学习,算是天大的好事。”
  付玉兰说:“娃是有出息了,看你累成啥了,腿不好,以后咋办?”
  张承让说:“唉!家家不都一样么,做老人的都想望子成龙,为儿女都把自己累病了。”
  付玉兰又说:“医生说你这是劳累腿,再不歇、再干力气活,以后甭想走路了”。
  张承让安慰说:“我已经把队上跑车的活辞了,干部光叫我管账记工,歇一歇,我的腿会慢慢好起来的,咱不是还有国良,换儿,国杰,他们大了也就能担力了。”
  付玉兰分析说:“你指望不上那几个,国良和国文一样,上中学成天就不在家,他快中学毕业了,说不定也考上城里哪个学校了,没钱供有国家和国文指望,这一年扛粮食,给地里上粪、浇水谁帮咱?不如让国良中学毕业后,别上了。”
  张承让惋惜的说:“国良也是个念书的材料,不让上可惜了,你让我给娃说,不让他念书,我良心对不住娃,这话我也说不出口。”
  付玉兰也说:“我也说不出口,那有啥办法?你不想要你的腿了,就让国良念成考学走。”两人说着说着都开始了思考,付玉兰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情说:“他爹,你不是说忙罢,队上让你参加公社会计学习班,我想你眼笨手笨,国良那时正是暑假,让娃去学习,说不定娃就爱上记账算账了,退学的事就好说了,娃也对咱能埋怨少些。”
  张承让赞道:“这到是个好办法,可惜不是你我说了算?”
  付玉兰蛮有信心的说:“你傻呀,年轻人聪明好学,干部巴不得让年轻人去学。你在掐指头算算,咱队上还有谁能比上国良学习好,你拉不开面子我找大队干部去。”果然,付玉兰说到做到,干部答应让张国良代替父亲参加学习,并课外兼职村上会计事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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