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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作品名称:凤凰山下      作者:李改焕      发布时间:2024-07-11 16:24:25      字数:6396

  转眼高换成离世已过百天,无心雕刻石器的高大强因心怀愧疚,日日难安,常常琢磨着如何化解两家的矛盾,他知道张承让为人大度、正直、讲义气,送钱给他那简直就是侮辱他的人格,所以,高大强打算送他一副早给别人已打造好的石磨,因为石磨在当时,是村民最稀罕的物件。
  高大强有了送石磨的主意,当下就派人送了。送去的那天,张承让正巧不在家,派来的人不仅帮着付玉兰把废弃了旧磨抬出摞好,还将新磨安装并试好后,才放心告辞。高大强派人送石磨,他本来是要亲自来的,但他为啥没来?因为他怕黑老四问娃的事,所以没敢来。
  (一)磨面
  随着年关来临的日子,庄稼人也闲了下来。有一天,张承让帮妻子磨完面后,将毛驴牵出拴好,又帮妻子装面粉袋子。
  张承让说:“这新磨子就是好,三打五除二就把面磨好了,这都是大强的功劳,给咱又打磨出了一副新磨子,太辛苦他了。”
  付玉兰生气的说:“给你送两副磨子,你就记住了他的好,你咋不说,他把咱儿作践了,说句不爱听的话,我一看见这磨子,心里就难过的想哭,这是用我儿的命换来的。”
  张承让劝说道:“话咋能这样说,大强他们也不是故意的。说实话,当时我看见换成死了,我攥着拳头恨不得把大强两口打残,可院子围了那么多人,打他们只能让人说咱不讲理。”
  付玉兰又说:“都怪你当初,宁舍儿都要女,遭报应了吧!”
  张承让说:“看你这话说的,我都不是心疼你,看你照顾一家老小太辛苦了,换个女娃,一来你有了帮手,二来咱老了也有贴心人了。”
  付玉兰说:“早知道咱儿这么小就没了,我宁愿累死也不换,可怜的我娃还没上学就没命了,我心疼呀。”
  张承让接着说:“我也心疼,为这事我把肠子都悔青了。你反过来想想,自咱娃出事以来,大强和小兰那么爱逛集,这阵子也不见来了,他辛辛苦苦一捶一捶给咱锻造石磨为啥?这人呀!不能把事做狠了,杀人不过头点地。”
  付玉兰理解了说:“唉!你说的也对,谁叫小兰是我妹子呢?”两人装完面,正向厨房转运面粉,父亲黑老四逛游回来了,张承让暗示妻子不许再议高换成的事。人常说,悲中有喜,苦中有乐。正当张承让和付玉兰还沉浸在儿子离世的悲痛中时,张国文考上了咸阳机械学院,让全家人一下子都开心了起来。
  张国文回家来喊:“爷,爹、娘、我考上咸阳机械学院了。”张国文举着通知书跑着喊着,黑老四听见站在原地光知道傻傻的呆笑,张承让这个一生渴望知识滋养的人,顿时和妻子激动不易,张承让放下手中的面袋子,接过通知书看了看,兴奋的拍起了儿子的肩膀。
  张承让激动的说:“儿子,你这才是咱老张家的后人,爹娘就是砸锅卖铁,都要把你上学供出来呢?你可要给咱好好学呢?”张国文听了父亲的话,看见母亲也喜悦的样子,更是兴奋愉悦,飞一般的跑到了自己的房间整理起书包来。
  (二)想策
  张国文考上了咸阳机械学院,给家里带来了喜也带来了忧。眼看春节已过,开学将临,付玉兰心急如火,见丈夫还沉浸在喜悦之中,没好心情的对丈夫说:“他爹,别一天到晚的瞎乐呵,国文以前在县上读书,国家给补助些,娃背些馍和粮食就能上,可现在要到咸阳去读书,花消大着呢?还有国良、换儿,你看这学费从哪来?”
  张承让说:“他娘,你只管给娃把被褥准备好,学费的事我来想办法。有句老话说的好,车到山前必有路吗?”
  付玉兰还是忧愁的说:“你能有啥路子?咱没钱,拿啥供?要不,咱让国良、换儿上完小学就别上了,让识识字得了。”
  张承让嫌烦的说:“哎呀!你咋跟村人一个见识,都劝我少供几个学生,别难为了咱们,我当场就拒绝了,我给他们说,君子所好不同,我就爱叫娃们多读书。”
  付玉兰接着说:“看你这人,瞎好话都听不来,人家也是为你好。”
  张承让有主见的说:“我知道,你没看吗?国家正发展,没文化的人,越来越吃不开了。”
  付玉兰心疼丈夫的说:“人常说:一分钱难道英雄汉,他爹,就算我把家的、地里的活全包了,你一个人挣钱,还不累死呀?”
  张承让又说:“你说的是这么个理,我真得想个长远挣钱的法子来,让娃们都上学,娃们能上到那,咱就供到哪?当紧的咱得先把今年上学的学费凑上,我就不信活人能叫尿憋死。哎!他娘,你去翻翻家当,看有没有值点钱的东西,先抵押在当铺,把学费先凑齐了。”
  付玉兰回话说:“唉!你咋还那么心勇,咱哪有好家当?你去问问爹,看爹有没有值钱的东西?”
  张承让又说:“爹早年抽烟、喝酒、耍钱,把妹子都卖给了人贩子,你不是不知道?这会你让我问爹,寻着找骂。”
  付玉兰回想说:“对对!我把这茬给忘了。”张承让听了付玉兰的话,也在思考家里到底有没有值钱的东西,他突然想起了他母亲给他的遗物。
  张承让说:“对了,媳妇,我有一副眼镜是咱家祖传的宝贝,是咱娘临终前交给我的。听娘说,这副眼镜从杭州来的,是水晶石材料,戴上真能治眼病,传了好几辈,你去拿来。快去,你别愣着,就我晚上看书戴的那副,就用它作抵押吧!”
  付玉兰不舍的说:“我是听你说过,那副眼镜宝贝,万一赎不回来咋办?那可是传家之宝。”
  张承让蛮有把握的对妻子说:“我说能,就一定能,不然,咱百年后,哪有脸见娘去。”
  (三)抵押
  张承让为了给孩子们筹到上学费用,竟把自家的传家宝拿到当铺做了抵押,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虽然他和当铺老板很熟,但从来没有过深的交往。谋日早上,张承让来到集市上,当铺老板刚过完年,头一天开门,张承让就找上了门。当张承让兜里揣着自己心爱的眼镜来到当铺时,因不见老板,便大声呼喊起来:“有人吗?有人吗?老板在不在?”老板听见有人喊他,探头一看是老熟人,就热情的出来搭了腔。
  当铺老板说:“老张,年才过完,你来我这有啥事?”
  张承让说:“唉!大儿考上咸阳机械学院了,眼看就要报名了,说句丢人的话,没钱给娃交学费么?我实在也想不出啥办法来,就把家这副从几辈人传下来的眼镜拿来,想在你这当抵押,你看行不行?”张承让边说边从兜里掏出水晶石眼镜递给了老板,老板接过眼镜戴上左看看右看看。
  当铺老板说:“老张:这种眼镜我见过,确实是宝贝,这样吧,我们是老熟人,你先说个价?”
  张承让回答道:“当然越高越好么,家里不光大儿要上学,还有三个娃也要上学呢?你知道,我爹年龄大了帮不上我,我也没有太有钱的亲戚,就指望你这了。”
  当铺老板说:“那这样吧,娃年年要上学,看样子你一时半会也缓不上劲来,你干脆把眼镜卖给我,我破例高价收购。”
  张承让说:“不不不,那是我家几辈人传下来的眼镜,我不能让眼睛在我这传丢,我一定要赎回去,不然,我百年了到阴间也无脸见祖宗。”当铺老板听了张承让的话,心里有些不满意的把手放到柜台上,要和张承让用手指在袖筒里交易,两人的手在袖子里拉扯了一阵,像是没有拉扯好的缘故,当铺老板一脸平定,最后,当铺老板做出了让人难以置信的决定。
  当铺老板说:“算了,咱两也别谈了,明年忙罢,你如果能兑现,就用一担八斗新麦子换回你的眼镜,如果这个条件你不能答应,那就算了。”在那个靠天种地,缺粮吃的年代,当铺老板提出用粮交换,在当时的确有些过分,但张承让再也找不出别的办法,他只好硬着头皮,毅然决然的答应了老板的要求。
  张承让说:“成交!老板,来!立个字据,无规矩不成方圆。”
  当铺老板说:“好!老张,不愧是当过经济(中介)的人,办事果断,我服你。”当铺老板送来了钱,拿来了笔纸,两人画押签字,友情告别。虽然这是一笔沉重的交易,但,正是因为沉重,才给张承让家解决了燃眉之急。
  (四)集资
  眨眼间,张承让的孩子们入学有些日子了,如何兑现当铺老板的承若,让孩子们永远都不辍学,张承让总结了自己长年拉货卖货,只用毛驴驮运货物单一的弊病,也了解到绛帐火车站来往客商的需求,打算在运输上下大功夫。于是,他通过朋友,购买了一辆旧马车,自己驾辕向家里拉,张承让拉到家门口,因拉不上去,便喊妻子前来帮忙:“玉兰、玉兰,帮我拉车来。”
  付玉兰帮忙问:“拉谁家的烂马车,你弄这做啥?”
  张承让说:“我买的,准备驮运东西挣钱呀,咱经常用一个毛驴和一辆架子车拉货,货少挣钱也少,每次货也拉不齐,我准备用马车拉货,肯定比以前挣的多。”
  付玉兰又问:“你说的对着,哪来的牲口?咱也买不起。”
  张承让说:“办法我想好了,买牲口的钱,朋友让分几次给他,这些朋友都是实在人,你不用担心。”
  付玉兰说:“你真是光屁股撵狼胆大。唉!可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好办法。”付玉兰话刚落地,高大强来了,手里提着礼品和茶叶,这是高换成死了之后,高大强首次来街上,他听朋友说张承让买了旧马车的事,特意前来观看。
  高大强说:“姐夫,听朋友说你买了车,看你这架势,是要把买卖做大?”
  付玉兰说:“大强来了,你姐夫也是琢磨着给娃挣学费呢?”
  高大强说:“唉!娃们不好好念书,咱嫌娃不争气,念成了咱都供不起。这样吧,我也没啥钱?姐夫,我暂时不用牲口,你就把我家牲口拉着去用,过一阵子,我准备卖了换些口轻(年轻)的。”
  张承让问:“你是真心要换牲口的话,那我就不买别人的了,钱我不能现在给你,但价钱得说明白,我慢慢还你。”
  高大强说:“要啥钱?送你,我心甘情愿,就当娃给你买的。”
  付玉兰说:“行了,大强,过去的事就让过去。”付玉兰劝了劝大强,不让提说伤心的事,高大强要送牲口,张承让是不会答应。
  张承让说:“咱江豆一行,茄子一行,不然,我就买别人的。”高大强知道姐夫人直,只好答应姐夫。张承让心想的事情就这么巧合的搞定了。付玉兰听罢,高兴的端来了茶壶,招呼两个大男人坐下品茶,自己也开心的做饭去了。他们聊着想着,张承让把他将要去车站拉货的来回不空车的双运计划告诉了高大强,高大强也诚心诚意的把他家牲口的脾性,以及他经常使用马车的技巧传授给了张承让,他们二人还举茶当酒,以示相互鼓励。两人正聊的火热,黑老四出房被高大强看见,他不由得心慌起来,黑老四也见高大强来了,想来问问被换走的孙子情况就向高大强走来,还没等黑老四开腔,高大强就起身前来招呼。
  高大强问:“姨夫,最近可好?这是我给你买的茶叶。”高大强给黑老四送了茶叶,黑老四接过茶叶问起高大强来。
  黑老四说:“大强,好长时间没见你来了,我孙子在你那乖着么?”黑老四这一问,高大强恐慌了,愁得不知怎样回答是好,正好付玉兰从厨房拿蒜过来,准备让他们帮着剥蒜。
  高大强说:姐,你来说,我姨夫问他孙在我那乖着没?我说乖着不算,姐你常去见娃,姨夫,让我姐给你说。”付玉兰听了高大强的话,心里一下就明白了。
  付玉兰温柔的说:“爹,大强刚来我就问了,娃乖着乖着,你歇着歇着去,饭一会就好了,你儿要用大强的牲口拉货物,正给交代事情呢。”付玉兰一边劝公公,一边给丈夫使眼色,这才反应过来。
  张承让说:“爹,娃乖着,大强又不是外人,你歇着去,我多年不赶马车了,问下大强赶马车的经验。”
  黑老四说:“好好,你们说话,我回房泡茶去了……。”
  (五)经营
  张承让拥有了马车来回拉货,主要线路是赶往“绛帐”火车站。车上拉的全是生活用品和农副产品,尤其拉去的扫把、辣椒,鸡蛋、五谷杂粮销量为最多。回来时,大多数拉的是煤炭,主要供给街镇商铺,尤其是铁匠铺子。因为张承让特讲诚信,物美价廉,颇受民众喜爱,所以,才经营了十天,家里就有人上门预定货物。黑老四虽然不管家里的事,但他看在眼里,喜在心里。有时也帮帮儿子喂喂牲口,整理货物。有一天,张国良放学回来,看见爷爷正在帮忙理货,家里也来了订货的人,待客人走后,张国良问爷爷:“爷,我爹用马车拉货,是你出的主意?”
  黑老四说:“我才不管这些事呢,他爱弄啥弄啥?我是见你娘太忙了来搭个手。”
  张国良说:“爷,你真没管的话,那我爹就太厉害了。”
  黑老四说:“你爹厉害么,比爷强八十倍,他十八岁时你婆就死了,家里穷的叮当响,爷就烦的不管家了。你爹那时就开始领着你娘在咱集上天天卖擀面皮,买锅盔馍,有时候为了多赚钱,他们还四处赶庙会,后来有点家底了,你爹就买了毛驴拉货送货,还当上了街市“经济人”,你爹每次给铁匠铺子送碳,人家相信你爹的很,每次送去,你爹说碳多少斤就多少斤,人家都不过称,但你爹也从来没做过少斤短两的亏心的事。”
  张国良崇拜的说:“哇!我爹才十八岁就给家里挣钱了,我再有几年也就十八岁了,我也得想办法给家里挣钱。爷,你看我做啥才能挣到钱?”黑老四听孙子这么一说,高兴了起来。
  黑老四说:“你放学回来帮你爹过称捆货,就是帮你爹挣钱。”
  张国良又说:“不不,爷,这个不算?这是干活。”
  黑老四说:“你看这些扫把,都是你爹收购回来的,咱家也有做扫把的东西,你学学做扫把,让你爹拿去卖,不就算你挣到钱了吗?”
  张国良兴奋的说:“对对,爷,走走,找工具教我做扫把去。”
  黑老四接着说:“工具还用找,你爹抽空也在做扫把,来来你试试。”黑老四领张国良来到儿子做扫把地方,给张国良戴好做扫把的工具就开始教学起来。爷孙两做好一个扫把,张承让拉架子车收货回来了。
  张承让喊:“国良,来帮爹下货,春天不冷不热,捣腾货咱要抓紧,古人都说了,一年之计在于春吗?”
  张国良应声:“哦!明白了。爹,咱用马车送货,你得是比以前更要走的早了。”
  张承让说:“不用!人走会就得歇歇,马不停蹄有耐力。咱以前捣腾货都是在方圆村子见钱就买,这往后,咱一定要拉到火车站去卖,能卖个好价钱。”
  黑老四插话说:“对对,我也听说了,火车站那边的人都稀罕咱乡下的货,他们基本都是省城人。”
  张国良开心的说:“爹,每个星期天,我也想跟你送货去,看看城里人啥样子,火车站啥样子?”
  张承让笑了笑说:“瓜娃,城里人的祖宗还都不是咱乡下人,咱家你哥,将来就是城里人了。儿呀,你想见识见识,星期天爹就带上你,咱白天赶车晚上住店,第二天再卖货,让你把火车站和城里人看个够,你看咋样?……。张国良甜蜜的点头笑了。
  (六)路访
  自打白祥子经营擀面皮,张让贤因为忙碌也很少去娘家。张承让用马车拉货,虽然每次都要经过白祥子经营小吃的街镇,但因为赶路都从未去过。转眼暑假的一天,张国文陪父亲送货,张承让特意绕道向白祥子的摊位方向走来。父子两赶着马车来到街市上,远远就看见白祥子拉着风箱烧火、妹子在拌凉皮,真是没有闲着的工夫。这时,张国文帮父亲安顿好马车,见父亲又在检查马鞍,就快步先来到姑姑的摊位前,大概是张国文戴草帽的原因,张让贤一点没有认出自家的侄子。张国文见姑姑还没认出他,就故意用普通话说:“老板,给我来四碗面皮,两碗醪糟。”张让贤打量了一下来客,觉得这小伙一个人咋要这多吃的,便试探性的就多问了几句。
  张让贤问:“小伙,你一个人要这多,能吃完吗?”张让贤边说边抬头看来客,张国文也刚卸下了草帽,张让贤这才发现是娘家的侄儿来了,高兴的说:“国文,你咋来了?”
  张国文说:“放暑假了,帮我爹送货,我爹正在那安顿牲口呢,姑,石头人呢?”白祥子也招呼了下侄子,顺着侄子指的方向看去,只见张承让还围着马车转悠。
  白祥子惊喜道:“呦!咱哥有马车了?牛!国文你先喝醪糟鸡蛋汤,我去看看。”白祥子给侄子递上烧好的醪糟就看马车去了,张让贤远远看了一眼马车,一边经营,一边给国文回话。
  张让贤说:“石头在家,割草喂猪呢。”不一会儿,张承让和白祥子就来到了摊位上。张让贤招呼道:“哥,赶紧坐,先喝个醪糟鸡蛋汤,解解渴。”
  张承让说:“好好!祥子生意咋样?”
  白祥子喜悦的说:“还行,足够吃穿家用。”
  张承让说:“那就好,积少成多么,石头放假也没见耍来?”
  白祥子回话:“娃在家天天给猪要割草呢。哥,这是头车货吗?”
  张承让回答说:“有一阵子了,每次路过这都没顾上。”说话间,张让贤见侄子比以前黑了许多,心疼的提醒起兄长来。
  张让贤说:“哥,你把国文护着点,你看把娃都晒黑了,娃收假开学了,老师和同学都会笑话他的。”
  张承让嬉闹的说:“偏心眼,没看你哥都晒成黑铁塔了?他上学在外,啥忙也帮不上,就得让他暑假多跑跑才对,再说了你侄子还在学校学了些拳功,跟我送货,我也能少担些心。”
  白祥子又问:“哥说的也对,让国文出来锻炼锻炼。哥,我看你拉的货真不少,拉回去能买完吗?”
  张承让说:“能么!我不光给街市上送货,沿路也有人要货,这一来二去知道的人多了,咱拉的货也就越来越多,咱盼的就是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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