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转眼付小兰生娃足有三天了，付玉兰担心妹夫高大强再到家里闹腾，她晚上和丈夫商量着去趟娘家劝劝妹夫。次日黎明，日头渐渐升起，张承让夫妇早早起床，一个收拾院落，一个下厨做饭，待家人吃完饭，孩子上学走了，付玉兰带着丈夫提着礼品出了门，双双行走在回娘家的乡间小道上。
　　（一）探望
　　自打付小兰生娃回家后，高大强对家人不仅不理不睬，闲嘴不招，而且除吃饭和上厕所外，成天闷在工具房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这天，丈母娘付菊花做好早饭，心想着女婿这样下去不是个事，她虽一时半会想不出来能劝服女婿的妙招，但她也要以关心、理解的语言，去温暖女婿，渴望打开僵局。
　　付菊花喊：“大强，大强，吃饭了，快出来歇歇，透透气。”
　　高大强应：“知道了！”高大强在工具房正在刻石器，听到丈母娘叫他吃饭，应声后就摔下工具，边拍身上的石渣边自语道：“刻刻刻，白费劲，连个顶门的都没有。”高大强说完，出门先去上厕所，付小兰正赶上，高大强大嗓门的喊道：“让开！”
　　付小兰应声：“哦！”付小兰像做了亏心事的应了一声，躲在一边让高大强先进。这时，付玉兰和张承让到家了，付菊花看到大女婿和大女儿来了，想着能帮着说说大强了，心里暗自窃喜起来。
　　付菊花喊：“大强，小兰，你姐夫和你姐来了。”
　　付小兰说：“姐夫，姐，来了。”付小兰从厕所门口赶到前院，招呼姐姐和姐夫堂屋落座，付玉兰小声问了妹夫的情况。
　　付玉兰说：“大强现在态度咋样？”
　　付小兰说：“生娃到现在，他连房都没进，别提他态度了。”付小兰回话间看丈夫出了厕所，忙说：“姐先坐，我去上个厕所。”付小兰上厕所去了，高大强来到前院，不像往常那样快人快语的招呼人，急得张承让先开了腔。
　　张承让说：“大强，添口了，快把喜糖、喜茶端来么。”
　　高大强有气无力的说：“姐夫，别嚷我了。”高大强说完就去端来了茶，便和张承让在院子相对而坐。付玉兰去房间看婴儿，付菊花和付小兰也先后都跟了进去。张承让看高大强像霜打的茄子，没了往日的朝气，便开门见山的直言给妹夫。
　　张承让说：“我听说了，你嫌是女娃，特别不高兴，何苦？从古道今，没儿的人家多了去了，戏曲《八女拜寿》就是例子，人家同样幸福。《杨门女将》女人征战，不比男人差。女娃咋啦？总还让父母有个盼头，我妹子让贤结婚几年不生，两口正闹矛盾，快愁死我了，你不要身在福中不知福。”张承让为了开导妹夫，毫不保留的把妹子张让贤不能生娃的事情也公开了出来。
　　高大强诧异道：“啥！让贤不生？这还了得。”
　　张承让又说：“你三个女子是缺儿子，我三个儿子还缺女子呢？世上哪有十全十美的事。人常说，家家都有一本难念的经，这句话，人老几辈说了多少年了，那真不是白说的。”
　　高大强开悟的说：“姐夫，你说的对，不管咋说，女娃也是娃，总比不会生的强。”
　　张承让接着说：“是呀！去，把娃娃抱来让姐夫看看。”
　　高大强回应道：“行！谢谢姐夫劝导！”
　　张承让又回句：“别假客气了！”高大强听了张承让的劝导，心里的疙瘩一下子解开了，他立刻起身，去房里抱来了婴儿让姐夫看，房里人也都跟了出来，张承让接过婴儿，仔细端详着。
　　张承让说：“嗯！像小兰，娃起啥名了？”
　　付小兰说：“还没起呢？姐夫，你和大强商量给起一个”。
　　张承让说：“哎！他亲爹给起么？”高大强立刻捞头思考。
　　高大强说：“我看就叫盼弟吧，说不定下回就盼来了。”
　　张承让也认可的说道：“也对！迎弟、来弟、盼弟，好好。”娃的名字起好了，高大强的面部表情，也由阴天转向了晴天，更让人不可思议的是，高大强竟然双手抱拳还向妻子发起了誓。
　　高大强说：“小兰，我发誓，再不气你了，你给咱好好管娃，不管咋说，咱还能生，说不定，下次就要个带把的男娃。”付小兰看到丈夫当着外人的面，虔诚的向她道歉发誓，感动的热泪盈眶。
　　付小兰连忙应道：“嗯嗯！”
　　（二）看麦
　　盼弟出生不到二月，村子就迎来了夏收。谚语道：“五月麦黄，秀女下床。”这充分说明了夏收是农家人的盛大要事。金灿灿的麦田，不仅牵动着庄稼人的喜怒哀乐，而且，时间紧，任务重，体力透支也相当厉害，所以，每到夏收秋种，各村各舍早早都忙不开交。虽然开镰前要备好麦场、农具、存粮麻袋等等在即，但何日开镰，才能确保麦粒色形上成，也是决定产量高低的关键一步。
　　这天，一波又一波的男女乡党，三五成群来到田间地头，共议开镰的时间。高大强和邻居大叔合伙碾压好麦场后，也向麦地走来。提到高大强家的隔壁大叔，他心地善良，乐于助人，不仅是当年互助组的突击队长，高大强岳父的好朋友，而且是高大强完婚的主持人，村里种庄稼的能人，大家都亲切的叫他“老农民”。自从高大强来村当了上门女婿后，老农民见他雕刻石器，手艺不凡，就特别的欣赏他。而高大强也因种地是个外行，总爱请示隔壁大叔，渐渐地他们成了特别要好的邻居。当两人来到地边时，眼前的景色无不让人喜悦。
　　高大强说：“叔，你看今年麦子长的真叫好，这村村连片的金色，看不到头的麦地，真是八百里秦川麦浪翻，名不虚传。”
　　老农民说：“是呀！你看这成片成片的金黄色，多喜人。”
　　高大强说：“老天爷就是神奇，连麦穗成熟的颜色都随了黄帝色，金黄金黄，一看到这色气，就知道咱们有好日子过了。”高大强这么一说，众乡亲也都议论了起来，有的回忆起去年麦子缺水少肥的长势情况；又有的指指点点，将麦子的一片一片的成熟情况，还做起了对比；也有的预测说，今年的收割时间要比往年拉的长一些等等。
　　一个看麦老人感慨的说：“今年庄稼给咱长脸了，再不抢时间收回来，都对不起这黄灿灿的麦穗，也对不起这平坦肥沃的土地。”
　　老农民说：“这话说的好！古人说，人哄地一时，地哄人一年。今年麦涨势好，说明咱们除草、施肥都没偷懒，老天也给咱把雨下到时节上了，这是天时地利人和的结果。”
　　有位看麦老嫂插言道：“嗨！家家麦都长的好，还都不是瓜娃过年看隔壁。务庄稼，大伙都看老农民他叔的样子，才今年的麦子长的这么好么。”
　　老农民谦虚的说：“我只不过比你们吃的粮食多，当然就知道的多些。”乡党们看完麦子回家，边走边聊，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笑容。临分手时，老农民提醒了高大强一下：“大强，昨我看你北片那几分地，麦都可以开镰了。”
　　高大强说：“是呀!粪上的少了，地薄。我还没顾上去看，叔，您说能割，明我就去割了。”
　　老农民又说：“可以割了，早收好，免得收割赶到一块。”
　　高大强接着说：“叔，谢谢你，总为我操心提醒。”
　　老农民客气的说：“看你这话说的，远亲不如近邻，谁叫我们是邻居，叔是庄稼比你种的老练些，但你有雕刻手艺，叔可眼红你得很。你是种地、雕刻两不误，过日子，咱村没人能比上你。”
　　高大强不好意思说：“叔，看你把我夸的、我得钻到地缝里去了。”
　　老农民笑着说：“哎呀！夸你两句，你还谦虚的很。”两人说着笑着，各次回了家。
　　（三）收割
　　第二天，高大强乘早就去收割那片早黄的麦田，正好村上有连片的不少家人也在收割。邻界人家是老两口和儿子三人割麦，而高大强他是一个人割麦。虽然各次收割自家的麦子，可高大强心里却有了割麦比赛的念头。只见他身强力壮先从界畔割出一条道，然后退回来，沿道跑镰割麦，那姿势显得特别的轻巧自如。再看看邻界割麦的那家，一比较，才看出高大强有多么的手脚麻利。高大强一口气割完了仅有四五分地的麦子，当他坐在麦捆上喝水、擦汗时，抬头忽然看到邻界男孩拉架子车在装麦捆，那轻轻松松、力大无比的样子，让高大强很是羡慕。正在这时，高大强的大女儿付迎弟拉着架子车来了。车子刚进地，就被土梁梁子把空架子车挡住了，急得付迎弟向爹求救：“爹，快点来掀车。”高大强听见，很不愿意。
　　高大强应道：“来了来了！”高大强起身向女子走去，边走又边自语起来：“上辈子犯啥错了，这辈子竟遇上些娘们，怂忙也帮不上。”一时间，父女两把架子车拉到了地里。
　　付迎弟说：“爹，还是我抱麦捆，你给咱装车。”父女两摆好架子车开始装车，装好一车，高大强驾辕，付迎弟掀车来到碾麦场上。付小兰头上纵横抱着方巾，一副月婆子的样子提着水壶也来到了麦场，付小兰看见丈夫的麦车来了，放下水壶，赶紧上前和后面的迎弟一起掀车，待车停稳，又端来水招呼。
　　付小兰说：“迎弟，快来喝点水，大强，给！”付小兰把水递给丈夫，高大强见妻子来助，似乎也不知疲劳了，又拉车去地里装麦捆了。这时，村里有位大娘扛着农具路过麦场，看见付小兰摞麦捆惊呼。
　　村大娘呼：“呀！小兰，你还没过百天，这虚人不敢劳累呀！”
　　付小兰说：“大娘，没事的，我给大强拉个下手。”村子大娘离开后，母亲付菊花也来到来麦场。
　　付菊花说：“小兰，娃睡着了，来弟看着。娘知道你生娃没过百天，不该让你来摞麦捆，就怕把大强累的发火，娘也不敢说啥，你也只能这样。”
　　付小兰说：“娘，我知道。”过了一会儿，自家的麦车又来了。
　　付菊花赶紧招呼：“大强、迎弟，快来喝水，喘口气再拉，我和小兰下麦车。”高大强又见丈母娘也来了，说话都有了底气了。
　　高大强说：“不累不累，再有几车就拉完了，咱不急么。”高大强说完和迎弟又去拉了，直到拉完为止。高大强收完了这片麦子，接连两天气温飙升，麦黄一天一个样，村上家家户户，男女老少喜开镰，一场龙口夺食的战斗，陆陆续续就打响了。
　　（四）晒麦
　　经过一段时间的辛勤劳作，麦子抢收、秋粮抢种也画上了圆满的句号，借着伏天的阳光，复晒麦粒、达到颗粒归仓的目的，正是当务之急。在西府一带，庄稼人住房虽然简陋，但住宅十分宽敞。所以，从麦场收回来的粮食，大多都在自家门前晾晒。忙罢的一天，左邻右舍都在自家头门外复晒麦粒，准备夏粮入仓。这天，付家也在晒麦，高大强躺在门外简易的躺椅上，晒麦搅麦，品茶休息，十分悠闲。到下午时分，天气有变，付小兰抱着三女盼弟出来催丈夫收麦。
　　付小兰说：“大强，天像变了，收麦吧！”
　　高大强说：“下不了，总算是麦晒干了，玉米种上了，可以放心的歇歇、缓口气了。”
　　付小兰感慨的说：“该歇、该歇！这年年收麦，把人都能累死。你说这天怪不怪，平时也不见咋下雨，这一开镰，雨接着一场又一场，把大家都赶的紧的，真是在龙口夺食呢！”
　　高大强又说：“是呀!这种庄稼的谚语，不信都不由你，今难得晒麦歇一天，你看这天又嫉妒上了，起风了，走！收麦。”高大强起身收麦，左邻右舍见树枝摆动也纷纷行动，推的推，扫的扫，装的装，收麦的噪音此起彼伏。付小兰赶紧回家，把孩子交给二女子，叫上母亲和大女子都来收麦了。
　　付小兰喊：“娘，迎弟，快走收麦，天变了。”
　　高大强埋怨的说：“他娘的，这天变脸就像人脱裤子，太快了。”不一会儿，麦子就收成了堆，高大强催着让装袋子，装好一袋他就急急忙忙扛回一袋，晒场上的麦子大多数都装进了袋子，高大强因为扛的快，也累得上气不接下气。付迎弟见父亲一个人扛不过来要求援助。
　　付迎弟说：“娘，把袋子麦分两半，我也扛。”
　　付小兰说：“你不准扛，小心把你挣的不长个了，娘来扛。”
　　付菊花说：“小兰，你也不准扛，坐月落下病，这辈子针尖也挖不尽，大强身体美着呢？”正当做娘的话里相互疼着自己的女儿时，突然传来了来弟的叫声。
　　付来弟喊：“娘、娘，我爹摔倒起不来了。”付小兰听到赶紧往家跑，进头门就听见了丈夫叫疼的声。
　　高大强叫：“哎咬！哎咬!疼死我了，这下不得了，脚腕折了？”
　　付小兰说：“大强，都滴开雨星了，你咋不小心呢？”
　　高大强接着说：“你说不顶怂的话，你当我愿意摔倒。”付菊花也赶到了高大强的身边，看见脚肿的厉害，催着去看医生。
　　付菊花说：“快去拉架子车到诊所看看去。”付菊花催女儿去，付小兰却操心粮食没收完。
　　付小兰说：“大强你先忍一忍，先让我把粮食收完。”
　　付菊花着急的说：“快去，快去，我看大强脚伤的不轻，剩下粮食不多了，我和迎弟端都端完了。”付小兰听罢，看了看晒场上的麦子确实不多了，只好听从。
　　付小兰说：“行！娘，那我给大强去看看，你和来弟小心点。”付小兰把架子车拉到院子，把丈夫扶上车，急匆匆朝诊所走去。此刻，风也刮小了，雨也渐渐停了，付菊花把装好的麦袋子，分开多次和迎弟也弄回了家里。
　　（五）夏夜
　　付小兰送高大强到诊所，大夫检查是骨裂，当下就给高大强的脚腕加以固定，并嘱咐需百天休养。
　　眨眼间，高大强养伤已有些日子了。有天傍晚，月色明静，夏风徐徐，庄稼人三五成堆在门外纳凉、叙旧、抽烟、喝茶，好是自在。高大强自觉心烦，拄着拐杖想出去转悠，站在院子向房里的妻子请示。
　　高大强说：“小兰，天黑了，我出去和夏凉的人谝一会去，这成天待在家里把人能急死。”高大强一边给妻子喊话，一边住着拐杖，踮起包裹的脚，癫跛着向外走。
　　付小兰关心的说：“行！那你小心点走，早点回来。”高大强也愉悦的回应了一句。过了一会儿，母亲付菊花放下盼弟，去按顿两个大孙女睡觉回来，见女儿还在拉鞋底，又将醒着的三孙女抱在怀里，便和女儿付小兰拉起了心里话。
　　付菊花说：“小兰，咱种庄稼的人，家里没个顶门杠子真是不行，过几年，大强上了年纪，重活也就干不动了，咱还能代代这样，给下一辈再招女婿，让人瞧不起咱。妈没生个男娃就受了一辈子气，你再难受咱都得想个法子生个男娃……。”
　　付小兰说：“娘，你说的对着，能想个啥办法？”
　　付菊花思考的说：“你说你姐咋就那么命好，一生一个牛牛娃，那天你闲了去问问你姐，看他有没有让你生男娃的啥办法？”
　　付小兰应道：“对呀，娘，我咋没想到？我一定去问问我姐。”付菊花这么一说，真是提醒了付小兰，母女两聊着聊着，不一会儿，院子里传来了高大强颠簸着走路的声音，付菊花把熟睡的盼弟交给了付小兰，催着女儿赶紧去睡觉。付小兰回房放下了小女儿，又帮着丈夫擦洗并一起上炕睡了。夜渐渐的深了，付小兰睡着睡着被睡梦吓醒，她梦见大女儿付迎弟拜堂结婚，也招了个上门女婿，还生了三个女娃，女婿嫌弃，把家里的钱财带着要走，迎弟和孩子上前下跪求饶，被女婿一脚踢开，她上前抱住女婿的腿，女婿举刀向她砍来，吓得她失声惊叫：“啊！”高大强听到身边妻子惊叫，忙呼吁起来。
　　高大强叫：“小兰、小兰，媳妇你咋了？”付小兰醒来，才知道是梦，他面对丈夫的追问，不敢实梦实说，只有编造。
　　付小兰说：“我梦见谁偷咱盼弟，我去挡驾，人家用刀砍我。”
　　高大强说：“放心！你老汉我玩石头，恐怕谁没举起刀，他人头就得落地了。”
　　付小兰说：“我信、我信！”付小兰搂住丈夫的身体连连说信，高大强用手抹去妻子头上的汗珠，搂着妻子又睡着了，而付小兰在这夜里却失眠了，她松开丈夫的手左思右想，她想起母亲和她说的那些话，又想起姐姐说生男生女和男人有很大关系，灵机一动，突然想到自己只有和姐夫张承让行房，才能生下男娃。于是，她想出了一个办法，无论是否能够成功，她决心都要试上一试。
　　（六）布局
　　付小兰心中因为有了周密的计划，人也变得热情和勤快了起来，他见天气十分炎热，每天除伺候丈夫吃饭、擦洗身体外，自己的衣服和头饰也开始学着搭配起来，时不时的还和女儿们抢着扎头饰，对着镜子欣赏自己，逗得付菊花偶尔也调侃女儿付小兰两句。
　　转眼到了秋高气爽玉米穗出的节气，付小兰终于等到了她渴望的秋田长势旺盛的样子。有日，她打扮的很漂亮，以丈夫有伤出行不便和给家里添置东西为由，上街买了好多东西，堆放在家住街市的姐姐付玉兰家里，请求姐夫张承让套车送她回家，以此来实现她的计划。付玉兰听了妹子的来由，二话没说就慷慨的答应了妹子的求助，这可把付小兰高兴极了。午饭时分，张承让赶着毛驴车回来了，看见院子堆放了很多东西，有些稀奇的问：“幺!谁买这多东西？”付小兰从厨房出来，热情的答了腔。
　　付小兰说：“姐夫回来了，我买的，家里实在没用的了，不好意思得麻烦姐夫送送我。”
　　张承让说：“碎碎个事，啥麻烦不麻烦的，大强脚好着话，还轮流不到我送。”张承让停好车，按动好毛驴吃喝，去洗了洗来到饭桌前坐下。付小兰勤快的从厨房替姐姐给前房的黑老四端去了饭菜，又给张承让和自己也端来了饭菜，没等姐夫端起碗，付小兰就主动的吃了起来。张承让觉得有些奇怪，猜测是不是妹子家还有啥急事？便接着问道：“小兰，大强能下地走路了么？盼弟乖不乖？”
　　付小兰说：“大强不行，拄着拐杖能颠簸走几步，盼弟这几天真不乖，吃完饭姐夫得辛苦你下，早早送我回家。”
　　张承让应道：“行，大强这一伤，确实把你忙的够呛，吃完饭我就送你回。”付玉兰端着饭也来到饭桌前，顺便也安慰了妹子几句。
　　付玉兰说：“你姐夫说的对，忍一忍就过去了。俗话说，伤筋动骨一百天，你一定要把大强彻底养好，别让落下病根。”
　　付小兰说：“姐，知道了。”付小兰急急忙忙吃完了饭，起身就给车上装东西，还没见孩子们放学回来，付小兰就催着张承让赶着毛驴车上了路。两人穿过街道十字，来到夹巷的小道上，两旁成片出穗的玉米地在阳光的照射下，虽然能透过一丝清凉，但还是非常闷热。张承让头次和妹子独行，感觉有点紧张，又加上这个时间段，大家都在家里吃饭，路上几乎没有行人。付小兰一边看着他踩点的距离，一边故意找话和姐夫聊天。
　　付小兰说：“姐夫，大强成天夸你志勇双全，会疼媳妇，我姐嫁给你太享福了……”。
　　张承让说：“别瞎夸我，那都还不是为了过日子吗？”两人说着走着，小兰看到了路前面那棵树，顿时，她搂着肚子，猫着腰，指着前面那颗大树，让姐夫在树下等她。
　　付小兰说：“姐夫，今上街买东西，看见小吃就嘴馋，把小吃吃多了，我去上个后（大便意思），你在前面树下等等我。”
　　张承让应声：“哦！”张承让赶车来到树下歇息，一锅烟抽完了，怎不见小兰回来？担心的张承让拴好毛驴，手持鞭子在路上来回查看，忽然听到地里有玉米杆折断的声音，张承让警觉起来。
　　张承让喊：“小兰、小兰、小兰!”
　　付小兰喊：“姐夫救我，姐夫救我，姐夫救我……。”
　　张承让吼问：“小兰，你在哪块？别怕、别怕！”张承让没有多想，朝着发声地飞一般的冲进了玉米地。付小兰听到姐夫来了，暗自窃喜的把折断的玉米干铺平了又铺，做好了与姐夫过性生活的准备。
　　付小兰又喊：“姐夫，我在这、我在这！”张承让看到付小兰散落着头发、红衣服扣开露出了肚脐，躺倒在铺平的包谷杆地上，以为付小兰被歹徒奸污了，他挥动着手中鞭子，啪啪作响，暴跳如雷的骂起来。
　　张承让骂道：“狗日的，有胆量给我滚出来！”
　　付小兰说：“姐夫，别喊、别喊了，人家还带家伙着，好汉难抵四只手，快扶我咱们逃。”
　　张承让说：“好！”张承让觉得妹子说的对，就依了她的意思，而付小兰心想这是她制造的假象，姐夫如此保护她，爱慕之情伴随着心中计划瞬间爆发。当张承让弯下腰扶小兰时，付小兰顺式将张承让拉倒在自己的身上，并双手抱住姐夫的脖子，一阵狂吻，这一下搞得张承让不知所措，满脸阵阵发烫。面对付小兰的激情，张承让被征服了。他一动不动的爬在付小兰身上，享受着妹子的亲吻。一阵狂吻之后，付小兰捧着姐夫羞愧通红的脸，急性子说出了她对姐夫的爱慕之情和她自己策划这场恶作剧地目的。
　　付小兰说：“姐夫，我太喜欢你了，不瞒你说，地里根本没人闹我，我想和姐夫生个男娃，给我家顶门立户，对不起！我只能骗你了。”
　　张承让生气的说：“胡闹，胡闹、简直是胡闹。”张承让觉得自己被骗了，用力拽下付小兰搂在他脖子上的胳膊起身，没想到付小兰已解开了张承让的裤带，退下了裤腰，又用力把他拉倒，使两人又暧昧的贴在了一起。这时的张承让又羞又怒，使劲掰开付小兰抱着他的手，理智地挣扎着站了起来，可怜栖栖的付小兰起坐请求道：“姐夫，给我一次机会，让我生个男娃，拴住大强的心。”
　　张承让呵斥道：“我看你是想要男娃走火入魔了。”张承让一边说一边整理衣服，拍打身上的尘染时，付小兰突然跪在了姐夫脚下。
　　付小兰哀求说：“姐夫，我给你磕头了，只要让我生个男娃，下辈子给你当牛做马我都愿意。”付小兰说完，一连给张承让磕了几个头。
　　张承让无奈的说：“你这样对得住你姐吗？起来、起来！”
　　付小兰执着的说：“不起就不起，你不和我那个（行房意思），我今就不起来。”付小兰说着又磕了几个头后，还抱住了张承让的腿不撒手，害得张承让真是没辙了。
　　张承让劝说：“小兰，你傻不傻呀？那个事要从长计议，玉米杆会垫了扎烂你的身子，你不心疼自己，我替大强也得心疼你呀。”付小兰听此话，方才收起那颗执着的心。
　　付小兰期盼的说：“姐夫，那你说啥时候？在那，我都听你的。”张承让一时半会不知怎样回答妻妹子的话，只是掰开付小兰抱腿的手拽她起身。付小兰被张承让哄起来之后，见姐夫没有回她的问话，又站在玉米地里催问一遍，表现出不答应就坚决不走的决心。付小兰再问：“姐夫，我的话你听明白没有？没听明白，我再说一遍，直到你听明白为止。”
　　张承让回应说：“听明白了，你不就想生个儿子么？我找到好地方就叫你来，放心。”张承让这么一说，付小兰仿佛吃了定心丸，终于愿意离开玉米地了。出地前，付小兰还是比较谨慎，左探右探，先后拉开距离才来到了路上，张承让解下了毛驴，一语不发赶车前行，付小兰尴尬的、畏畏缩缩的跟在了后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