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第三十四章
作品名称:爱恨情仇 作者:神秘老太 发布时间:2024-06-30 13:44:07 字数:7812
第三十三章、争风吃醋下狠手,嫁祸于人反被擒
莫天在聚仙阁惹了一肚子气之后,怎么也平静不下来,他已感到刘金贝早晚得向婷婷下手。他很后悔当初不该把婷婷带到这那儿去。晚上,他照例早早来到白天鹅夜总会等婷婷。婷婷来后,他们在化妆室,简短地说了几句话。莫天问:“咋样?”“没事,一切照常。”“他没对你非礼?“小样,他敢!”婷婷说完,笑吟吟地走出化室。“我等你,千万别自己回家。”莫天说。婷婷说:“放心吧,不见不散。”
午夜,散场前,莫天去了洗手间,回来人已走空了。他左找右找,里里外外也没找到婷婷。他的心紧缩起来,一种不祥的预兆,瞬间使他头脑发涨欲裂。他问把门的保安员,保安员说:“高小姐和刘总一起去餐厅了。”他到餐厅找了一下,又不好挨屋找。服务员都说没见到,他的心狂跳起来,他认为婷婷一定是又让刘金贝领走了。
在极度气愤之后,他立即去找他那与黑道上的人有关系的好朋友小钱。
莫天把前前后后的情况一五一十地讲了一遍,小钱听了很为难。他说:“要解决这事,可不太容易。刘金贝也不是好惹的。再说社会上这些哥们儿,谁也不大愿意得罪款爷,除非是与他有仇的。”
莫天突然想起了赵大刚,他说前天晚上赵铁头他们与刘金贝的人交过手,还吃了大亏,找他也许会帮忙的。小钱爽快地说:“那好,我领你去试试看。”
莫天和小钱来到赵大刚黑窝点时,他们正在议论昨天在“白天鹅夜总会”吃亏一事。
赵大刚本来认识莫天,却装做不认识的样子,连眼皮都不抬,粗声粗气地问:“你是谁?”机敏的莫天立即回答:“我是刘金贝的死敌。”“好哇!咱是一个战壕里的战友哇!”小白脸立即喊起来。赵大刚瞪他一眼:“咋呼啥?你来这干啥?”莫天说:“小弟有一事相求,赵大哥一定肯帮忙。”“说!”赵大刚仍很蛮横。
莫天有些低三下四地说:“刘金贝这小子抢了我女朋友,今天晚上又让他领走了。我想请诸位帮帮忙,夺回我的女朋友,为我出口气,事成后我一定重谢!”
赵大刚腾地跳起来,一拍桌子,喊道:“你小子胆儿不小呀!你这个大法官的儿子,到我这儿来探底?说!你是不是看我这个被通缉的在逃犯是块肥肉,想到公安局领赏?”赵大刚这时已把匕首架在莫天的脖子上。小钱急忙上前劝阻:”大哥,误会!误会!你信不着他,还信不着我吗?他的确是来找你帮忙的。”
莫天惊魂未定地说:“老兄千万别误会,我知道我们小时候有过节儿,可我们现在都是奔三十的大人了。知道哪头轻,哪头重?若不是‘刘一手’欺人太甚,我也不会厚着脸皮来找你帮忙。”
赵铁头一听莫天说的的确是实话,就打消了戒心,说:“那好!咱一言为定,一齐去收拾收拾那小子。”赵铁头有他的打算,他想借莫天的手,毁了刘金贝,然后再嫁祸于莫天。等这个两情敌全完之后,他再把高婷婷抢回来。
莫天一看赵铁头肯出面,便高兴地说:“我女朋友现在一定在刘金贝手里,所以我们是不是现在就下手。”
赵铁头和莫天研究了袭击刘金贝抢回婷婷的初步方案。
因莫天熟悉白天鹅夜总会的内部情况,进出方便,所以让他拿一瓶硫酸潜入刘金贝卧室,先把他弄住,必要时泼硫酸,然后救出婷婷。赵铁头和同伙们分兵把口,做外围,负责望风和迎接。赵铁头说:“如果遇到巡警、警察,我们就在楼下学两声狗叫;如果你一人对付不了,出什么意外,你就学三声狗叫。”莫天高兴地说:“好,一言为定!”
静谧的月夜,万籁俱寂,六条黑影陆续到了白天鹅夜总会附近。
黎明前,歌舞厅里静悄悄的,所有的灯全闭了,一个值班的保安歪在椅子上打瞌睡。
莫天悄然无声地进了楼,又脱掉皮鞋,光脚上了三楼。他走到刘金贝的卧室前,用胶片轻轻地打开了暗锁。
刘金贝赤身裸体在酣睡,婷婷蜷缩在床头低声抽泣。莫天摸到床前,一下子触到了婷婷的头。婷婷刚要叫,莫天一把捂住她的嘴,趴在她耳边小声说:“我是莫天,救你来了!”莫天示意婷婷赶快穿衣服。婷婷穿好衣服,轻手轻脚地下了床,等她走到门口时,莫天掏出瓶子打开盖,向刘金贝的脸上洒去。刘金贝一声惨叫,坐了起来。
莫天与婷婷飞也似地跑下楼,从歌舞厅后面的一个小窗户爬了出去。
莫天与婷婷刚刚爬出窗口,就听见有人大声惊呼:“快起来呀!失火了!”他俩拼命地跑,顷刻间,钻进了街心广场的树丛中。远远望去,“白天鹅夜总会”已变成了一片火海。
莫天心惊胆战地:“这火是怎么着起来的?”婷婷奇怪地问:“不是你点的吗?”“哎呀呀!我的目的是救你,怎么有功夫去点火?”
一大排消防车和救护车,响着刺耳的笛声,风驰电掣般驶向白天鹅夜总会。
莫天和婷婷爬窗户时,打更老头正巡夜到歌舞餐厅,他看到小舞台的幕布已着起了大火,就拼着命喊:“不好了!失火了!快救火呀!”
门口值班的保安员惊醒了,跑到大厅一看,大火已着到附近的沙发、桌椅和墙壁,便高喊:“李大爷,你快给119打电话,我去找刘总。”保安员跑到三楼,刘金贝的卧室大门敞开,他上气不接下气地喊:“刘总,不好了!失火了!”他听不见回答,又看不见人。他急忙把灯打开,一看刘金贝已面目皆非,惨不忍睹,不省人事。保安员急忙要了抢救中心的电话之后,又向110报警。
当保安员把刘金贝从侧面楼梯背下来的时候,大火已烧到了二楼。
夜总会住宿的服务员、保安员、厨师,都从睡梦中惊醒,仓惶逃生。
消防车、救护车和公安人员几乎同时到达现场。
刘金贝被送到医院,医护人员全力以赴抢救。
因整个歌舞厅的装潢材料大多是易燃物品,所以蔓延极快,不到两小时,里面的一切全化为灰烬。大火向二楼三楼卷去,公安人员,无法到现场勘查,只好在大楼周围寻找蛛丝马迹。
也真巧,蹲在楼后垃圾箱里的赵铁头和大背头,怎么也没跑出去了,被公安人员像拎小鸡一样,从垃圾箱里拎了出来。他们的身上手上都有浓烈的汽油味,所以立即作为嫌疑犯,被带到公安局。
此时,莫天与高婷婷已跌跌撞撞地逃回高家。莫天急促地敲开了高家的门,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高奶奶,婷婷被一伙流氓截住了,我把她救了出来。现在我已出不去了,只得在您家躲一躲。”
婷婷早已吓得变成了哑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见她面色苍白,目光呆滞,样子很可怕。
老奶奶又心痛又生气,絮絮叨叨地说:“孩子,你不该到那地方去,好孩子到那里也会学坏的,何况像你这样的人。”
高婷婷暴发出满腔的愤怒,大声吼了起来:“我是什么样的人?你说呀!连你也不把我当人看。我为了什么?如不是你有病总住院,没有钱,我会去冒着风险,忍受着屈辱到那鬼地方去卖唱?我忍受着流氓的叫骂,我忍受着无赖的挑逗,可我抵御不了色狼的糟蹋。我为什么?还不都是为了这个穷家?”
莫天急了:“婷婷,我求求你了,可千万别喊了,小心窗外有人。”此话极其好使,狂躁的婷婷立即悄然无声,两行热泪滚滚而下。
可怜的老奶奶也十分难过地哭了起来:“是我不好,都怪我拖累了你。”婷婷扑过去,祖孙抱头大哭。
莫天此时如热锅蚂蚁,他想知道“白天鹅夜总会”的大火到底烧得怎么样了?他更想知道刘金贝是死是活?但婷婷家连个电话都没有,无法了解这些情况。他有心回家拿点钱远走他乡,可又不敢回去。
莫天和婷婷背着奶奶合计了一会儿,最后婷婷拿出五千元给了莫天,让莫天先躲一躲。
莫天趁人不备,悄悄溜出高家,踏上艰难的逃亡之路。
婷婷整天不吃不喝,忐忑不安,度日如年。
为掩人耳目,婷婷挨到下午5点,化好了妆去“白天鹅夜总会”上班。
当她来到夜总会门前,吓得瞠目结舌,昔日辉煌的夜总会,现在已变成了废墟。玻璃烧化了,窗框烧变了形,绚烂夺目的楼衣被烟火涂得面目皆非。往日的繁华,荡然无存。各部门的负责人,正领着自己的员工,清理现场。
婷婷故作吃惊地问:“这是怎么了?怎么了?什么时候着的火?”一个保安员惊喜地喊:“高小姐,你没咋的呀?我还以为昨晚你也在楼里呢。”“散场我就回家了,发生了什么事?我一点也不知道。”
几位小女服务员围了上来,七嘴八舌地讲起昨晚刘总被毁容和歹徒烧夜总会的情景。一个女孩说:“听说抓住两个放火犯。”
“谁?是谁?”婷婷问。一个保安员说:“是那天晚上我们打的那伙人。”
婷婷听了大家的谈话,心里坦然了。她不知莫天找赵大刚的事,所以她认为抓住了放火犯,莫天就没事了。
第三十四章、莫法官一筹莫展,刘福贵自己送命
婷婷的生活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一个多月的骤变,好像是一场梦。现在她觉得自己已经醒了过来。还要像以前一样的生活。于是她又戴上了大沿凉帽,推起了冰糕车,走街串巷地叫卖了。晚上照样蹲马路边,煮茶叶蛋卖。
一天晚上,她看见远处一个黑影向她移过来,她觉得来人行动诡异,使她有些毛骨悚然。
那人鬼鬼祟祟地到婷婷跟前低声说:“别怕!是我。”婷婷仔细一看,原来是莫天。只见他衣衫褴褛,蓬头垢面,是个十足的流浪汉。他说:“赵铁头的人都被抓去了,我和他们没有深交,非把我供出来不可。这几天,火车站、汽车站都有武警和便衣,有可能是抓我的。”婷婷大吃一惊:“怎么?你与赵大刚他们有瓜葛?”“为了救你,他们是我找的。”婷婷一听,傻了眼,吓得说不出话来。
莫天说:“听说刘金贝那小子没死,他明白过来就一定想到你,他肯定会认为是我干的。所以我怕公安局来抓你,才冒险给你送个信。如果抓去了,千万别说是我去救你的。你一口咬定是赵大刚。这样就没咱俩的事了。”他们正说着,看有人买茶蛋,莫天假装买茶蛋的,很快就溜了。
再说这几天莫家可乱了套。早间新闻播了“白天鹅夜总会”着大火,老板被毁容的消息后,魏育智觉得莫天的失踪与此事有关。因为莫天常去“白天鹅夜总会”这样的游乐场所。莫天失踪正是在夜总会失火那天。
莫天失踪,莫人杰是不敢声张的。他的社会地位、他的工作性质,都决定他必须保住自己的名声。所以他坚持不报案,怕与犯罪分子有牵连。然而没出几日,莫人杰便从内部得知莫天是“白天鹅夜总会”毁容纵火案的嫌疑人之一,而且被通缉。
莫人杰回家后把一肚子气,全撒在魏育智身上,大声吵嚷地:“小天都是你惯坏的,卷进这么大的案子,今后让我怎么做人?”
魏育智并不示弱,挖苦地说:“有其父必有其子,如不是爱沾花惹草,怎么能闯这么大的祸?”“好了好了!不要旁敲侧击了,我心乱得很。”
魏育智情不自禁地哭了:“结婚后,这二十六、七年,我度日如年。以前为你对我的不忠而痛苦得不能自拔,现在又为儿子的胡作非为而提心吊胆。”莫人杰深有感触地说:“无爱家庭,几乎都是如此。”
魏育智听到这个“爱”字,便气愤填膺,大声怒斥:“莫人杰,你还有什么资格谈爱?三十多年前,我们还都是孩子的时候,你就向我求婚,说爱我爱得发狂。可你朝秦暮楚、见异思迁,看到漂亮女孩你就垂涎三尺。如今你那宝贝儿子步你后尘,有过之而无不及,惹是生非、玩弄女性。现在为了争风吃醋犯了罪,我看你还有什么脸见人?”
“好了好了!千年谷子万年糠的,你也不分个时候,一齐往出翻腾。明天要亲自批发向全国发出的通缉令,不出一天,就会满城风雨,我该怎么办?”
魏育智轻蔑地冷笑道:“通缉令一发,你这堂堂的首席大法官就会威信扫地;通缉令一发,你的名字就会从省高级法院院长的候选人名单上被划掉;通缉令一发,你那宝贝儿子就会找不到藏身之地。这些你想过没有,你为什么到现在,还能稳稳当当地在家抽烟、看报、喝茶水?你为什么不想想办法?”
莫人杰气急败坏地:“想!想!想!我什么都想过了,可我有什么办法呢?我总不能带上几千元钱去走后门吧?”莫人杰仰头靠在沙发上冥思苦想,一筹莫展,任凭魏育智怎么说,他还是一声不吭。
莫人杰突然想到二十多年前的往事:
山村夏日傍晚,白玉在井台上打水。
莫人杰环顾四周,看看无人,便急步走到白玉跟前。白玉装做没看见,将头扭了过去。莫人杰上前说:“白玉,你不要这样。看到你这阴云密布的脸,我的心像被鞭子抽打一样疼痛。我对不起你,我把你害得好苦,可你总得给我个赎罪的机会呀。”
白玉被激怒了:“请您这位有身份的人,不要在一个粗俗的农妇面前唱这么动听的忏悔之歌。我现在大脑一片空白,身上的每根神经早已麻木不仁。我无爱也无恨,我无所企,也无所求。只盼早一天离开这个容不下我的人间。”
这可怜的女人的自白,已刺得莫人杰如骨鲠在喉,千言万语想吐吐不出来,想咽咽不下去。
莫人杰恳求说:“请你不要再说下去了。你的每句话都是一颗针,颗颗针刺痛我的心。我只求你能原谅我,哪怕你只提出一个要求也好,我也会全力以赴去为你办的,以此来赎我的罪。”
白玉痛苦地咽下了自己苦涩的泪水,想了想说:“那好,我有两个要求,希望你能答应我。”莫人杰听了如释重负:“无论什么要求,我都一定照办,终生不悔。”“那好,我说:第一、我的老师李学儒,蒙受不白之冤,被遣送回乡,这是极不公平的。希望你能为他伸冤。”
莫人杰舒了一口气:“我以为什么大不了的事呢?原来是这区区小事,不过抬笔之劳而已。你放心,这事包在我身上,不出半年,我保证让他回城。那第二件呢?”“第二件是,你在任何情况下都不许寻找你的女儿,更不允许认女儿。让她今生今世,都不知道是谁把她那可怜的妈妈推进了十八层地狱……”
莫人杰想到此,心情豁然开朗,脸上露出了几分悦色,自言自语地:“对对!李学儒市长,总不会忘掉自己的恩人吧?”
莫人杰看看表,已经快九点了,他披上衣服,去李学儒家。
莫人杰开门见山地,把莫天失踪前前后后地情况,仔细地向李学儒讲了一遍。李学儒诚恳地说:“老莫呀,我看你还是想开点,想办法把孩子找回来,让他赶快投案自首,争取宽大处理,别无选择了。”
莫人杰毫不含蓄地明说:“老李,我们虽说不算什么莫逆之交,可这二十来年,我可为您尽到了一切力量。平反、回城、安排工作、提升教育局长,我老莫总算尽力而为吧?如今您当了市长,我遇到难处,您总不能不管吧?”
李学儒认真地说:“当然,我要管,而且这件事我要管到底。如今全市四百多万人的工作、生活、劳动、学习……一切一切,我都要管。谁让我是人民公仆呢?小天这案子,我更要管,这是我市建国后,最大的一起毁容纵火案。我必须亲自过问、严肃处理,否则后果不堪设想。我们都是共产党员,你又是搞法律的,这案子的危害性,你比我都清楚。我们不能违背政策,不能践踏法律,我们更不能以权谋私,你说对吗?”
莫人杰老羞成怒,突然站起来,失去了控制,大声说:“好好好!李市长,怪我莫人杰有眼无珠看错了人。你忠于职守、你悍卫法律、你大公无私、你也可以恩将仇报,因为你只有这样,才能保住你的市长宝座,只有这样,你才能平步青云。”
李学儒毫不动气,耐心地劝道:“老莫,别发火嘛!我既不为保市长宝座,也不为了平步青云。我只为了保住共产党员的本色,更为使我市四百多万人,能够安居乐业。”
莫人杰完全失去了昔日的君子风度,气哼哼地拎起桌子上的茅台酒和进口烟,不告而辞,扬长而去。
李学儒望着莫人杰的背影,无可奈何地摇摇头说:“这就叫做当事者迷呀!”
莫人杰一怒之下打车回了家。他感到唯一的办法,是先找到莫天。再说哪儿去找呢?他想来想去,突然想到了高婷婷,他翻箱倒柜找出了八年前,对高婷婷判刑的判决书手稿。查到高婷婷家的住址,然后按地址找到了高家。
卧病在床的高奶奶,有气无力地给莫人杰开了门:“同志,你找谁呀?”莫人杰非常有礼貌地走进屋,客气地说:“大娘,我是高婷婷同学的爸爸,找高婷婷有点要急事。”“她呀?卖冰糕去了。十点前准能回来,你请坐。”
莫人杰看到墙上的全家福,走到跟前,仔仔细细地看着,试探着问:“大娘,这位是你的儿媳妇?”“是呀!她是婷婷的妈白玉。”“果然是她!”莫人杰脱口而出。高奶奶惊奇地问:“你们认识?”“不,不认识。莫天从来没当我说过。”
“莫天?”高奶奶惊讶地问,“你就是莫天的爸爸呀?我们婷婷和莫天很要好,你知道吗?”“啊,我不太清楚。”莫人杰已不能自控,支支吾吾地搪塞着。他说,“大娘,对不起,时间太晚了,不打扰了,我走了。”“坐会儿吧!婷婷快回来了。”“不啦。”
莫人杰走出胡同口,正巧碰见推冰糕车的高婷婷。二人同时情不自禁地呼出:“高婷婷?”“莫法官?”
莫人杰走到婷婷跟前,笑着说:“孩子,不要这样称呼我,我是莫天的爸爸,你就叫我莫叔叔吧!”
“对不起!我一个劳改释放犯,怎敢高攀?”婷婷这不软不硬的话,令莫人杰寒心。
莫人杰无奈地求助于婷婷了:“孩子,莫天已有十来天没回家了,连个电话都没有。我想你大概知道他的下落,如果你能见到他,请把这两千元转交给他,让他走得越远越好,不过你可千万不能跟去。”“为什么?”“因为怕连累你。”莫人杰欲言又止,匆匆地、痛苦地离开了高婷婷。
婷婷追上去,喊道:“我也见不到他,这钱您拿回去吧!”
莫人杰怕有人听见,急忙上了一辆出租车,回家了。
高婷婷推着冰糕车往家走,她刚一开门,一个黑影闪了进来,把婷婷吓了一跳。婷婷顺手打开室内的灯,极其狼狈的莫天站在她的面前。婷婷吃惊地问:“是你?”莫天示意婷婷不要作声。
高奶奶拉开蚊帐,探出头来问:“婷婷吗?你回来了?”“奶奶,是我,你睡吧!”奶奶说:“婷婷,莫天的爸爸来找过你。”“哦,我知道了。奶奶你先睡一会儿,我做饭,饭好了我叫你。”“傻孩子,都快十一点了,我还能吃饭吗?做好你自己吃吧!我先睡了。”
婷婷走过去把蚊帐拉严,闭了灯,然后拉莫天到了厨房。他们在厨房悄悄地商谈着逃跑计划,突然响起了猛烈地敲门声,把婷婷和莫天可吓坏了,他们以为是警察来抓他们。莫天胆怯地躲在门后。婷婷声音打着颤:“谁呀?”“高婷婷在这儿住吗?”
高婷婷格外紧张,哆哆嗦嗦地问:“你是谁?找她什么事?”“我是她一个远房亲戚,她爸托我找她有急事。”来人吞吞吐吐地说。
婷婷迫不得已,打开了门。她被来人的丑恶形象吓得连连后退,结结巴巴地说:“你……你是谁?我并不认识你。”
“我是刘金贝的老爹,高婷婷未来的老公公。”
高婷婷眼前突然闪现出她童年惨遭刘福贵毒打的往事。
婷婷愤怒地高喊:“你是刘福贵?你给我滚!你这个杀人不用刀的魔王。”“啊!你就是高婷婷?我的小狗子真有眼力,挑着你这朵鲜花儿做老婆。”
奶奶被吵声惊醒了,问道:“婷婷,半夜三更的,谁来了?”
婷婷顺口回答:“奶奶,你睡吧!是一个要饭的。”
刘福贵急了:“什么?我是要饭的?告诉你,小丫头,我可是这儿的数一数二的百万富翁。我儿子是全省有名的私营企业家,算你这丫头有福气,找个大财阀婆家。”
“妄想!也不撒泡尿照照,看看你们父子俩那副尊容,还想吃天鹅肉?”刘福贵露出一脸凶相,恶狠狠地说:“告诉你实话吧!今天我不是来认儿媳妇儿,而是来要人的。你快把那个害我儿子的莫天交出来,否则我连你的命都要。我不给我儿子报这个仇,我死不瞑目!”婷婷吓得软了下来,说:“你说的这些我不明白,你要找的人我也不认识。”“那好,走!我领你和我儿子去对质。告诉你个实底,今天你不把莫天交出来,我就平了你们家。”说着,立即扑上去抓婷婷。婷婷拼命挣扎,高奶奶吓得惊叫起来。
莫天从门后窜出,扭住刘福贵的手腕,两人拼命厮打起来。
刘福贵疯狂地嚎叫:“啊?你就是那个害我儿子的莫天吧?冤有头,债有主,你小子今天到寿了。”说着,他凶猛地把莫天压在身底下,掐住莫天的脖子,死死地往下按。
婷婷一看莫天处于劣势,当机立断,操起门后的斧子,向刘福贵的脑袋砍去。刘福贵一闪,斧子落到刘福贵的肩上,疼得他惨叫起来。莫天抢过斧子向刘福贵抡去,一斧砍到刘福贵的脑壳上。刘福贵怦然倒毙,脑浆鲜血喷射出来……
高婷婷夺过莫天手中斧,又向倒地身亡的刘福贵连砍数斧。惊吓过度的高奶奶,从床上滚落至地,昏死过去。
婷婷此时极其沉着对莫天说:“我们赶快跑吧,我先要救护车救奶奶。你先跑到长途汽车站等我。”
婷婷急忙跑到公共电话亭,向市急救中心要了救护车,然后坐车去了汽车站。
急救车按地址找到了高家,一进屋,大家都吓呆了,他们立即向公安局报了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