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第二十三章
作品名称:爱恨情仇 作者:神秘老太 发布时间:2024-06-12 07:47:41 字数:8157
第二十二章、不是夫妻的夫妻,为父不易为夫难
李老师的一番话,勾起了高轶群的无限哀怨,这铮铮铁汉,在自己老师面前落下了伤心的泪水。他控制不住自己的情感,向李老师倾诉着他与白玉的故事。
1974年白玉病情恶化,她打人毁物极其严重,就连高轶群也时常遭到她的突然袭击。一天晚上高轶群哄她吃药,她趁高轶群不防备,顺手拿起茶壶向高轶群的头部连连砍去,鲜血喷涌出来,糊住了他的脸,染红了他的衣。就在此时他接到县里保送他上工大的通知单,他苦笑着摇摇头,把通知书撕了,因为白玉没人照顾不行。
1978年,夏艳给高轶群邮来了全套复习资料,并已代他报了名。还寄来了几个学院的简介,再三叮嘱他速作抉择:“机不可失,时不再来。”信和资料被白玉发现了,她为自己拖累高轶群而难过,她诚恳地说:“轶群,是我耽误了你的前途。如果没有我,你早成为一名了不起的科学家了。可现在……”
“现在我们不是过得很好吗?你的病已经好转,我的工作很随心。”
“轶群,你不要掩耳盗铃了。我这病根本没有痊愈,你的理想也决不是当个农村的拖拉机手和中学物理教员。你要成为一名科学家,可我就像一条鳄鱼,紧紧咬住你的双腿,使你不能挣脱。”轶群诚恳地说,“白玉,别说这么吓人,不是你咬住我不放,而是我甘心守在你的身边,做你的保护人。”
“保护,保护!我永远需要你的保护吗?你是我的同学、我的朋友,可你并不是我的丈夫,你没有义务永远这样厮守着我。”白玉执拗地说。
“小玉,我们已经结婚七、八年了,现在怎么还说这样的话呢?”
“你走吧!你上大学去吧!夏艳在等你,不要管我,你对我的照顾只是出自同情和怜悯,照顾我不是你的责任和义务。你走吧!我不需要你。”白玉越说越激动,越说越狂躁,声调突然拔高了。
高轶群亲切地抚摸着她的肩头,耐心地说:“小玉,我们不谈这些好不好?走,我领你上山写生去,好吗?”
“你不要再欺骗自己了,更不要再欺骗我了。我们不能永远做假夫妻。你走吧!你走吧!我不需要你。”白玉说着,用力把高轶群推出门外,自己在屋里放声痛哭起来。
他俩的生活痛苦多于欢乐,哭声多于笑声。即使出现片刻的欢乐,也会被那无形的阴影笼罩着。
一天高轶群下班回来,白玉已把饭菜摆在桌子上了,俩人有说有笑地吃饭。饭后高轶群在批学生作业,白玉坐在他桌旁给轶群纳鞋底。
她突然无限忧伤地说:“轶群,我实在对不起你,我不能累你一辈子。这十多年你为我和婷婷吃尽了苦。”高轶群笑了笑说:“夫老妻的了,还说这些干啥?”
白玉两颊滴下了泪水,痛苦地说:“轶群,不要再自欺欺人了。我们不能做永远的假夫妻,我是不贞洁的女人,我没有资格成为你真正的妻子,我不能再耽误你了。夏艳直到现在还没结婚,还不是为了等你。我们办个离婚手续吧!你回城和夏艳结婚吧!”
高轶群故作不耐烦地说:“哎呀呀!你这个人怎么这么怪呢?这话你说了几百遍了。我看明天咱们把这段话录下来,每天放三遍,免得你费口舌。”白玉乞求着:“轶群,说实在的,就是说上一千遍,我还是要说的。你为我吃苦受累,你为我不能上大学,你为我不能回城,你为我至今不能真正地结婚生子。我实在不该再拖累你了。答应我,离婚吧!”
“胡说!过得好好的,离什么婚呀?现在我俩的生活像诗一般的优美,有小说一般的情节,有戏剧般的场面,生动曲折感人,充满了浪漫的色彩。”高轶群无限陶醉地说。
白玉抽咽道:“你真是个不可思议的伟大人物,为什么能把痛苦忧愁看成欢乐?为什么能把不幸悲哀看成是幸福?我们这样过下去,对你实在太不公平了?”
高轶群仍努力地说服白玉:“我们这么过下去不是很好吗?朝夕相伴、相敬如宾、互相照顾、互相体贴,有共同的理想、共同的语言。”“可我们是朋友而不是夫妻,我们之间只有友情而无爱情。”
高轶群被震动了,他兴奋地跳起来,拉着白玉的手说:“异性朋友的真挚友情,迈一步就是纯真的爱情。如果愿意保持这种圣洁而高尚的友情,我们就像过去一样生活下去。不愿意,我们就共同迈进一步,发展成火热赤诚的爱情。请你选择!”
白玉悲伤地说:“我是个不贞洁的女人,我没有资格去爱你,更没有勇气去接受你的爱。”高轶群觉得他们之间的黑影,就像有一堵厚厚地墙把他俩隔开,又像有一个巨大的天罩,重重压下来,已经把他压得他透不过气来。
高轶群站起来,从自己的衣箱里找出一个叠得板板整整的淡黄色的丝绸手帕,走到白玉的跟前,托起她那满脸泪痕的脸,用手帕在上面轻轻地擦着,痴情地说:“不!你在我心目中,仍然是十八年前那个天真无暇冰清玉洁的美丽公主。”
“不!那个公主早已死了。现在在你面前的是一个被人糟踏、被人蹂躏、被人摧残过、连灵魂都溅满污血的不贞洁的女人。她没有资格也没有权利爱一个圣洁的童男。”
高轶群深情地展开手帕,上面绣着两颗被箭穿在一起的红心,意味深长地说:“白玉,这是我在五年前为你买的。我盼望有一天,你完全清醒过来,会高兴地收下它。白玉婉言拒绝:“丘比特的箭永远穿不透我的心,你还是把它送给夏艳妹妹吧!”
高轶群苦口婆心地说:“白玉,你不要误会。夏艳虽然对我很好,可我一直把她当做小妹妹。我根本不会把这样的手帕送给她的。好了,好了!我们还是别谈她吧!你还是没有从苦海中跳出来,你仍然背着那沉重的十字架,在艰难的人生旅途中爬行。你可曾想过,这十三年我为把你从苦海中拉出来,绞尽脑汁、费尽心血。可你仍用那无数条无形的精神枷锁,锁住了自己的灵魂,使我徒劳。小玉,请为我想想,不要辜负我这片衷肠,别再想那些令人心碎的往事吧!想多了又会犯病的。”白玉执意恳求:“轶群哥,我对不起你。答应我,我们办个离婚手续吧!”
高轶群真的动了气:“假如你真的烦我,不愿我在你身边,我马上搬到学校去住。”白玉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悲恸,扑到高轶群的怀里,失声痛哭。她悲切地说:“轶群哥,我真怕。你真的离开我——没有你,我一天都活不了。”
高轶群含泪向李老师倾述这一切,多年来他始终处在爱又不能爱的痛苦与矛盾之中。今天李老师向他细细追问他与白玉的关系时,他便毫不隐瞒地讲了他俩催人泪下的故事。
李老师无限同情地说:“你们在一起生活十三年,至今仍保持着纯洁的友谊,这的确带有一定的戏剧性。白玉让传统的封建意识禁锢得太严重了。你们既然真诚相爱,为什么还要继续折磨自己,我看你应该采取主动态度。”
高轶群说:“莫人杰诱骗她,使她失去了童贞。为她的人生悲剧种下了隐患,玷污了她的灵魂;刘福贵为强行占有她而不择手段,把她摧残得人不人鬼不鬼的。我绝不能做第三个伤害她的人。她永远想不通,我就永远做她名义丈夫,现在我已经习惯这样的生活了,而且觉得过得很幸福。”
李老师感叹地说:“你俩真是一对不可思议的禁欲主义者。保持这柏拉图式的恋爱观。”
高轶群在李老师办公室谈得很晚才回家,一进屋妈妈便着急地说:“婷婷这孩子也不知道上哪去了?中午没回家,下午放学也没回来。你看,都八点半了,她还没回来。”高轶群听了也很着急,便说:“妈,我再去学校找找。”“不必了,我已去过两趟了。六点半全校就没人了。”
“能去哪呢?平时她也回来这么晚吗?”高轶群非常不放心,因为婷婷也到了危险年龄段,他极怕婷婷重蹈妈妈的覆辙。
“她有个同学叫莫什么来着?我咋想不起来呢?她有时去他家。”老妈妈极力想着婷婷这个男同学的名字。
一听姓莫,高轶群心头一颤,一种无名的恐惧感突然袭来。他觉得这绝不是好兆头,急忙问:“那个同学家在什么地方住?”
“花园街,听婷婷说他家可阔气了,自己家一个大院,一座小楼,好像是外国人建的。”
高轶群越听越像是莫人杰家,他连饭也顾不得吃,急忙去莫家找婷婷。
莫天家比十几年前的莫人杰的家更阔气,全套电器家用设备。客厅也用高级壁纸和地毯装饰一新。天花板上五彩巨型吊灯,使大厅更加富丽堂皇。
七、八个男女中学生,又唱又跳、又说又笑、又吃又喝,玩得极开心。
莫天殷勤地招待同学,婷婷像女主人一样扎着个漂亮的小围裙,在烧菜做饭。
莫天说:“同学们,今天虽说我老爸出差不在家,我老妈去姥姥家,可我们也不能玩得太晚。一旦被他们堵到家里,我可是吃不了兜着走哇!来,快吃,吃完再玩。”婷婷为每人斟满了葡萄酒,笑吟吟地说:“咱们为莫天十七岁生日干杯!”
大家齐唱英文歌《祝你生日快乐》。
饭后有的看录像,有的跳迪斯科,客厅被孩子们搞得杯盘狼藉、乌烟瘴气。莫天和婷婷异常兴奋地跳起了探戈,大家又是鼓掌又是狂呼,闹个沸反盈天。
门铃响了,孩子们吓傻了。婷婷急忙跑去要开门,莫天直摆手,大家急忙收拾屋子。
门铃一直在急促地响着,婷婷不得不把门打开,她一见是莫天的母亲,便羞涩地说:“魏老师,您回来了,真对不起!”
魏育智吃惊地看着这些目瞪口呆的孩子们,笑了笑:“太意外了,今天来这么多客人,我没在家招待你们,对不起!”
一个男生说:“魏老师,对不起!我们把您的地毯弄脏了。”
婷婷忙插嘴:“我,我们是来给莫天庆生日的。”
跟在魏育智后面的莫人杰满面怒气,毫不客气地说:“怎么?小小年纪,还要庆生日,真是胡闹!”
莫天急忙辩解:“十八岁是真正人生的开始,这是一个人一生中最重要的纪念日,怎么能不庆祝呢?爸爸出差不在家,妈妈又去姥姥家,我便请同学们来玩玩。”
莫人杰不满地说:“你才十七周岁,怎么能以十八岁自居呢?”他脑海里闪现出白玉在他家,他们偷吃禁果的那一幕。他想到此,激灵一下,对莫天怒目而视,禁不住吼道:“以后大人不在家,不许在家胡闹!”魏育智尴尬地拉了他一下,小声说:“不要一点面子都不给,这些都是我的学生。”
莫人杰突然发现电视里正演着外国警匪片,赤裸的男女在床上拥吻。他生气地关掉电视,大声说:“真胡闹,这个片子你们怎么能看?”莫天不服气地说:“既然不好,那你还把录像带拿回家来干嘛?”“这是我的业务需要,这是供公检法人员看的内部参考片,是禁片,未成年者禁看。”莫人杰边说边退出录像带,把带子放进写字台的抽屉里,加上了锁。
魏育智因势利导:“同学们,你们今天来做客,我非常欢迎。不过,你们可不该胡闹、喝酒、还看这样的录像带。”她又指着正放音乐的收录机说,“狂舞了吧?玩玩乐乐我们并不反对,可你们还是高二的学生,因此不管玩什?都要符合学生的身份,都要有节制,不能乱来。”
学生们不情愿地说:“老师,对不起!我们走了。”
莫人杰突然发现了婷婷,她那俊俏的脸蛋,她那明亮的会说话的眼睛,立即引起莫人杰的联想。他失态地拉住婷婷说:“等等!你们再玩一会吧!”接着他和蔼地问,“你姓刘吧?”“不,我姓高。”“你叫什么名字?”
魏育智急忙插嘴:“这就是我常跟你提起的那个会唱歌跳舞的高婷婷。”
莫人杰陷入深思,默默地念着、想着:“高婷婷,高婷婷?”这个名字怎么这么熟悉呢。他突然想起在靠山乡刘福贵家见到的那个有很多名字的小女孩。十几年过去了,他在闲暇时曾多次想起这个小女孩,他经常问自己,这孩子的父亲到底是谁呢?如今在自己家又见到这个眼睛会说话的女孩。
他有些不能自持,情不自禁地问:“高婷婷你家住在农村吧?”“我爸爸妈妈在农村,我奶奶和我住在胜利大街西四胡同2号,少年宫附近。”莫人杰默读一遍这个地址,他趁人不注意,从口袋里掏出个小本子记下了婷婷家的地址。魏育智觉得很费解,奇怪地问:“你怎么了,为什么要记下她家的住址?”莫人杰支吾了半天,搪塞道:“我有个案子牵连一个人,也在少年宫附近住,顺便记下来。
他们正说着,门铃响了。魏育智去开门,高轶群走了进来。
“您是魏老师吧?我是高婷婷的父亲,听她同学说她来您家,我就按她同学告诉的地址找来了。”高轶群客气地说,“对不起!打扰了。”魏育智非常热情地说:“没关系,没关系!请进来坐坐吧!正巧婷婷还没走。”
莫人杰、高轶群四目相对,同时惊讶地喊出:“你?”“您?”
二人虽然认出了对方,但又不愿呼出对方的名字。魏育智莫名其妙:“你们认识?”莫人杰急忙说:“不,不认识。您请进!”
高婷婷跑过来,亲热地拉着高轶群的手,高兴地说:“爸爸!您什么时候回来的?”高轶群佯做不满地在婷婷鼻子上捏了一下:“都快一天了,现在才看到你。”婷婷撒娇地说:“爸爸,对不起!”高轶群说:“咱们快走吧!天不早了。”
莫人杰问:“您?您是她父亲?”
高轶群连看都不看莫人杰一眼,慌忙把婷婷拉走了。
魏育智与莫天迷惑不解,莫人杰怅然若失,众学生莫名其妙。
第二十三章、多年秘密一夕揭,离家出走落虎口
回到家里,高轶群压住火,对婷婷说:“婷婷,你也是十七、八岁的人了,不是小孩子,你应该懂事了。你奶奶身体不好,白天还要走街串巷卖冰糕,晚上还要扎口罩,挣点钱多不容易呀!”高婷婷嘟着小嘴,心不在焉地:“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高轶群说:“我和你妈妈更不容易,我每月工资才四十多元钱,而你妈的药钱就得三十多。若不是你夏艳姨的帮助,若不是我拼命地种点自留地,大概连饭都吃不上。”高轶群走到桌前,指着桌子上的收录机说,“你奶奶得卖多少串冰糕,才够你买一台收录机的?再看这些,这是什么?”
高婷婷生气地把化妆品一件件地摆在高轶群面前,气昂昂地数叨着:“这叫粉饼,一盒六元五;这叫口红,一筒三元;这叫眉笔,一只一元二;这是指甲油,一瓶三元;这是粉蜜,一瓶两元四。还有这,这……”高轶群怒不可遏:“够了!够了!你,你实在太不像话了!”婷婷嬉皮笑脸地说:“像画就挂墙上了!”说完哈哈大笑,跳过去搂着高轶群的脖子说:“爸爸,你老人家千万息怒,小女再也不敢了。“
奶奶说:“这疯丫头,让人哭笑不得。”高轶群说:“妈,这孩子都让您惯坏了。”婷婷故作生气地:“爸爸,你不回来我真想你,可你一回来,就唠唠叨叨的,真烦死人了。”
奶奶耐心地劝说:“婷婷,你爸都是为了你好。”高轶群怒气未消:“婷婷,我警告你,从今以后,不许你登老莫家门!必须记住!”婷婷大声问:“为什么?”高轶群极严厉地说:“你别问了,反正只要我活着,就坚决不允许你与他家来往。”“莫名其妙!莫天是我的同桌,她妈是我们教导主任,请你告诉我,怎么才能做到不与他们来往?”
高轶群想了想说:“那好,明天我就去教育局找李局长,让他帮忙给你转学。”婷婷顽皮地哈哈哈大笑:“堂堂的县人民代表、优秀教师,竟然要通过他当局长的老师,给女儿转学。这叫不叫不正之风?”“这算什么不正之风?”
婷婷死皮赖脸地胡搅蛮缠:“我不转,就是不转嘛!反正说什么我也不转。高婷婷是爸爸的好女儿,最听爸爸的谆谆教导,坚决抵制不正之风。”“别耍贫嘴,反正我是非把你转出去不可。今后如果和莫家人来往,要叫我知道了,我就打折你的腿。”婷婷感到意外,挑战似地说:“真的?”高轶群脸色都变了:“说到做到!”婷婷任性地说:“那我现在就去,看你能把我怎样?”说着开门就走。高轶群一把把婷婷拽个大趔趄,大声吼着:“你给我回来!”“偏不!”婷婷挣脱出来,又往外走。
高母上前阻拦:“群儿,你今天是咋啦?这么点小事,还值得你发这么大火?”婷婷伤心地哭起来:“我知道我欠你们的,我妈有病,我没工作还念高中,得靠你们养活。这真是‘拿人家手短,吃人家嘴短’。这就叫做‘住在矮檐下,怎敢不低头’?”
高轶群怕婷婷继续说下去,大声制止:“你给我住口!”
高母迷惑不解地问:“孩子,你说些啥呀?”婷婷非常任性地说:“我不是你亲生女儿,我当然不该要求你像亲父亲那样对待我。”高母极度震惊:“婷婷,你说什么?你怎么这么不懂事呢?你爸说你两句,你就胡说不是他亲生女儿,这真是太过分了!太过分了!”婷婷继续说:“你也不是我的亲奶奶,我也不能要求你像亲奶奶那样疼我。我现在长大了,我可以独立了,我不再拖累你们了!我走!”说完摔门就走。高母急忙去拉,由于用力过猛,被婷婷刮倒。高轶群急忙去搀扶。高母面色苍白,嘴唇发紫,满头冷汗,呼吸短促。
婷婷走了回来,拉开抽屉,取出药,摔到高轶群面前。冷冷地说:“这是速效救心丸,给她放在舌头底下15粒,她心绞痛犯了。”说完头也不回地扬长而去。
高轶群把药放在母亲口里,然后把她抱到床上。
高母慢慢睁开眼睛,痛苦地问:“群儿,婷婷说的可是真话?”
高轶群不得不说实话:“是的,全是真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把妈都给闹糊涂了。”“妈,我对不起您。我不该瞒您十多年,她不是我的女儿,她是白玉的女儿。”高母着急问:“群儿,你是不是让她给气蒙了?白玉的女儿,怎么能不是你的女儿?”“我和白玉71年才结婚,可婷婷今年已经18岁了。”“天呀!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呀?”老妈吗非常震惊。
婷婷漫步在街上。街灯把她的影子投在地上,拖得老长老长,晃晃悠悠。她边走边落泪,想起苦难的童年,可怕的魔影在她眼前不断地闪现。刘福贵那张丑陋狰狞的凶脸,让她想起来就全身颤栗;可怜的妈妈被毒打的场面,更令她胆战心惊;妈妈那凄切的哭声,妈妈那憾人的哀号,尤其使她难忘。
她也想起进入高家后的生活,虽说生活拮据,但也能吃上饱饭。奶奶的疼爱使她尝到了人间的温暖。爸爸虽然很少回家,但她也充分得到了父爱。然而她接受不了高轶群不让她与莫家来往的苛求。她和莫天是最要好的朋友,志趣相同,性格相似,爱好一样。同学们有时起哄,说他俩有夫妻相。他们在一起有说不完的话题,他们在一起觉得无比开心,虽然他们并不承认这是早恋,然而却谁也离不开谁。
高轶群今天的态度实在让她费解。她还是第一次看到她那可亲的爸爸变得这么不近人情,变得这么凶暴。她一想到他们并非亲生父女,她便接受不了这突如其来的变化。她想找莫天谈谈,让他帮她想想办法,然而走到莫家大院前,她踟蹰了。莫天爸爸的态度,更令她望而生畏。
莫家楼里人影晃动。她想也许是莫天在挨训,她惋惜莫天的生日过得乐极生悲。她站了很久很久,想了很多很多,直到莫家楼里电灯全息了,她才忧心忡忡地离开。
此时此刻,高轶群正在茫无目标地寻找婷婷。他焦急万分,后悔自己不该太凶,可他一想到莫人杰给白玉带来不幸和灾难,他又觉得他管得对。他又担心妈妈,然而不找到婷婷,妈妈的心脏病会更加严重的。所以他决定不找到婷婷,他是不能回家的。
婷婷在街上游荡了几个钟头之后,觉得非常疲乏,于是便决定到车站候车室去休息,她找到一条无人的长椅,躺下睡着了。
她被巡夜警察叫醒,被盘问半天。她支支吾吾说不出个正当理由,险些被带到值班室。她趁巡警处理一个突发事件时,从候车室里溜了出来。
她惊魂未定,走进一条小巷。对面走来一个人,她有些害怕。想躲没躲开。那人文质彬彬地走过来搭话:“姑娘,刚下夜班呀?这条巷太背,我陪你回家吧?”“噢,谢谢!不必了。我家就在前面。”婷婷胆怯地说。那人悻悻地走开了,在前面的拐角处与同伙低声说:“那小妞不买我的账。”
阴暗处又窜出一条黑影,悄悄地走到婷婷的背后,一把捂住了婷婷的嘴。婷婷拼命地挣扎,然而抵不过偷袭者的凶蛮暴力,终于被拖到一建筑工地。
那个文质彬彬的人赶来帮忙,他俩一直把婷婷拖到未完工的大楼里,把她狠狠地摔在水泥地上。那个凶暴的歹徒威胁地说:“你要出声,我们就拧断你的脖子。”
婷婷吓哭了,颤颤兢兢地问:“你们要干什么?我一点钱都没有。”那个凶狠的色狼淫邪地说:“俺哥们不缺钱花。小妞,别怕!陪我们哥俩玩玩。”婷婷听出了赵铁头的声音,在黑暗中辨认出来,如遇救星般惊呼起来:“你,你是赵大刚?”
赵铁头一把撕开了婷婷的上衣,恶狠狠地说:“啊!是你?高婷婷?这真是冤家路窄,没想到今儿晚上叫哥们过瘾的还是老相好的。”说完哈哈大笑。
婷婷羞涩地捂着自己的前胸,跪在地上哀求:“大刚,我求求你,放了我吧!看在老同学老朋友的面上,你就放了我吧!”
赵铁头急不可奈地说:“妄想,老子今天可要玩个痛快。来,书生,过来!哥们儿现让你尝尝鲜。”那个叫书生的流氓站着不动,挺重义气地说:“大哥,既然是你原来的相好的,今天我就免了。”“大哥不在乎那些,这小妞把我害惨了。她上高中后又和摸天大王好上了,今天我非报这个仇不可!”
在婷婷挣扎和喊叫声中,赵铁头和书生他们兽性大发。赵铁头完事后,洋洋得意地说:“你喊破嗓子也没人听见,这地方连个兔子大的人都没有,别哭了,乖乖,跟着我,保证让你吃香喝辣的。”
婷婷由于拼命挣扎而筋疲力尽,她已欲哭无泪,欲喊无声。她头脑中已成为一片空白。当她被赵铁头和书生架出工地时,她才清醒过来。后悔不该离家出走。此时她已没有任何反抗能力了,任凭两个流氓摆布。
天已蒙蒙亮,找了一夜婷婷的高轶群,不得不回家。一进屋老母亲便急切地问:“找到没有?”“没处找哇。找了一宿,连个影都没有。”高轶群极其后悔。他觉得对不起白玉,孩子离家出走,会刺激她旧病复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