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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三、难以置信的演变 第二十章、第二十一章

作品名称:爱恨情仇      作者:神秘老太      发布时间:2024-06-06 11:14:51      字数:6865

    第二十章、超越妈妈的美女,他们不懂得爱情
  
  历史和中国人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在那“神州大地一片红”的“史无前例”的年代,上亿人都“疯”了:有的是被人整“疯”了;有的人是整人整“疯”了。这些整人者作茧自缚,自相残杀、自作自受、自食其果。他们都以害人开始,以害己告终。上至“林彪集团”和“四人帮”,下至像刘福贵这类的小爬虫,无一幸免,都受到了历史的严惩。然而被整的人们,有的却长眠地下;有的却心灰意冷;有的却始终不能从噩梦中醒来。但是更多的人却醒悟过来,重新投入到改革开放的大潮之中。
  
  十多年过去了,白玉始终处在半梦半醒、似睡非睡的状态。为了她,高轶群放弃了升学、参军、招工一次次机会,把自己置于知青返城大潮之外,在偏远的小山区,苦度岁月。他为了那看得到,摸不着的虚幻的爱,所做出的牺牲实在太大了。他最感到愧疚的是对不起自己年迈的老母亲。
  可怜的老人家十多年来是靠卖冰糕、扎口罩、扎鞋垫、糊纸盒、卖茶蛋来维持生活和抚养孙女婷婷的。
  如今老人家已满面皱纹、白发苍苍、弯腰驼背、步履蹒跚,虽然积劳成疾,但仍为维持生活而奔波忙碌。
  在奶奶的精心照抚下,婷婷如今却变成了一个人见人夸、人见人爱的,水灵灵的美丽少女。她的美已远远超过了当年的白玉。她的确是具有沉鱼落雁之容,闭月羞花之貌的窈窕淑女。由于奶奶的过分疼爱和娇纵,她不爱学习,不爱帮奶奶干活,爱打扮,迷恋唱歌跳舞滑旱冰。一到晚上,她便打开收录机,放出震人心脾的迪斯科音乐,随其狂舞。
  邻居们烦透了,可是不管软的还是硬的,她全不理会,照样又跳又唱,我行我素,扰得四邻不得安宁。为此老奶奶经常走东家去西家,给人赔礼道歉。
  屋里家具简陋,空间狭小,一台破旧的缝纫机,到晚上便转个不停。老奶奶白天卖冰糕、卖茶蛋,晚上就扎口罩直到深夜。老人家摘下老花镜,望着汗流浃背的婷婷,嗔怪地说:“疯丫头,都半夜了,还跳?搅得四邻不安宁,奶奶的心脏受不了啦。”
  婷婷止住了脚步,踉踉跄跄跑去关掉收音机,转过身扑到奶奶背后,搂着奶奶的脖子撒娇:“人家锻炼身体还不让。”“哪有这么锻炼的?腰都要扭断了,胯骨都要扭掉了。”婷婷把那俊秀的白嫩的小脸,贴在奶奶脸上,笑吟吟地晃着。奶奶说:“好孩子,快睡吧!明天还得上学呢。”“奶奶,你也睡吧!”“我再扎一会儿,明天让交货。”
  “扎一个口罩才二分钱,每天晚上少睡三个钟头觉,还挣不上一元钱,不上算。”婷婷嘟嘟囔囔地一边给奶奶捶背一边说。
  “你那四个喇叭的收录机不是奶奶这一分一分地攒下的吗?”“奶奶,等我长大了,挣大钱养活你。”
  “我不用你养活,只要你过得好,奶奶就知足了。不用捶了,你快睡吧!明天又起不来了。”
  缝纫机在嗒嗒地响着,小闹表在滴滴答答地唱着。
  婷婷翻来覆去睡不着觉,她从枕头底下抽出一本有裸女封面的小说,细细地阅读起来。
  
  清晨,奶奶为婷婷打好洗脸水,然后把饭菜盛好,放在桌子上叫着:“婷婷,快起来上学,要晚了。”婷婷哼了一声,翻个身又睡了。奶奶到跟前去推她,她才懒洋洋地爬起来。婷婷嘟着小嘴不满地说:“也不早点叫人家,都几点了?又晚了。”“叫你好几次,你都不醒,还怪我?”
  婷婷起床后梳洗已毕,便精心地对着镜子化起妆来。
  奶奶着急地督促着:“哎呀!还磨蹭?都六点四十分了,又晚了。”婷婷看了看表,背上书包就往外边跑。“喂!快回来!”“什么事?人家都晚了。”
  奶奶追出去,往袖子上吐了口唾沫,去擦婷婷的眼圈,唠唠叨叨地:“哎呀!太过分了,好像要登台唱戏似的。”
  婷婷一跺脚就跑了,嘴里不停埋怨着:“老顽固!都八十年代了,还不让化妆?原始人还知道把兽牙串起来当项链呢。”
  奶奶发现婷婷没吃饭,又追了出去,把两元钱塞给婷婷:“没吃饭,在路上买碗豆浆,两个油条吃吧。”“两元不够,我还要买泡泡糖呢。”婷婷顽皮地从奶奶兜里翻出一元钱,一边做鬼脸一边跑。老奶奶自责地嘟囔着:“好好个孩子,让我给惯坏了,都上高中了,还吹泡泡糖。”
  
  婷婷以为“美”会给她带来幸运,常以她的回头率高而骄傲自豪。但她哪里料到,“美”给她带来的不幸,远远超过了她的妈妈。
  课堂上老师在讲莫泊桑的《项链》。
  婷婷心不在焉低头看一本琼瑶的小说。她的同桌是个漂亮的男孩,他漫不经心地在纸上乱涂着。
  老师不满地盯了男孩一会儿,突然叫道:“莫天,你回答一下,路瓦裁夫人的悲剧造成的原因有哪些?”莫天迟迟不动,婷婷用脚碰了他一下,他不情愿地慢腾腾地站起来,傲慢地大声说:“我不知道。”“我刚讲完,你为什么还说不知道?”“不知道就是不知道。”莫天满不在乎。老师实在压不住火了,生气地说:“让你回答问题,你怎么这个态度?我讲课你根本没听,一直在下面乱写乱画。”
  “乱写乱画是我的自由,我一点都没影响你上课,我也没影响同学听课,也用不着你发这么大的火呀!”“莫天,你太放肆了!要考虑一下影响,不要以为你妈妈是教导主任,老师不好意思管你。”莫天恼羞成怒:“你有能耐说我,牵扯我妈干嘛?少找茬!”
  老师气愤极了:“你太不像话了!”“像画就挂墙上了。”老师气得说不出话来:“你——”“你别生气,我走,我走行吧?拜拜喽!”莫天冷笑着,捞出书包,甩到肩上,踹开门,扬长而去。同学们露出鄙夷的目光。
  
  好不容易盼到了下课,高婷婷悄悄跑出校门,向街心广场走去。莫天正坐在广场的栏杆上,低头踢着脚边的石子。
  婷婷走过去拍了一下他的肩头说:“莫天,这点小事值得你这样?让你妈知道了,能饶你吗?”“小事?她总在找我茬,就看我眼眶发青。我的忍耐是有限的。”婷婷问:“王老师从前不是对你很好吗?你是为啥和她闹僵的?”
  “还不是因为写日记。”
  “怎么回事?”
  “有一次她在我日记上批着:‘写日记是给自己看的,要写真话不要写假话。’我就给她来个反批语:‘我写日记是专给你看的,因为你每周要收一次,因此你喜欢什么?我就写什么。’就这样把她给得罪了。”
  “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写日记为什么不写真话。”“写真话?我写‘某年某月某日我与高婷婷看电影’;‘某年某月某日我与高婷婷滑旱冰’;‘某年某月某日我与高婷婷没上课,去公园共看一本言情小说。’”婷婷捶了莫天一下,娇滴滴地说:“你真坏!这些能写吗?”“这就是我反批语的原因。”
  “莫天,以后我们接触得注意点了,目前同学对咱俩议论很大。让魏主任知道就糟了。”婷婷担心地说。
  “没事!我妈不敢管我。她在初中就搞恋爱,我偷看过她的日记,还偷看过我爸给她写的情书。如果她敢说我,我就揭她的老底。”莫天满不在乎地说。婷婷说:“那可不好。”
  “婷婷,别怕!以后我就当他们的面,把你领家去。他们若说我们早恋,我就说他们‘棒打鸳鸯’。你别笑,这是我妈日记里的话。怕什么?贾宝玉和林黛玉搞恋爱时还没有我们大呢。你看人家外国人,十来岁的孩子就搞恋爱。墨西哥有个五岁的小女孩生孩子,创了吉尼斯世界纪录。”
  婷婷说:“你别竟瞎扯,总往‘恋’呀‘爱’上扯。我们只不过是要好的同学罢了,谁和你恋爱了?”莫天反驳说:“男孩女孩要好就是谈恋爱,‘好’和‘爱’是一回事,只不过换个词罢了。”
  两人正谈得起劲,突然从草丛中窜出一个毛头小子,三步并作两步蹦到莫天和婷婷面前,双手叉腰,盛气凌人,不可一世地大喊大叫:“姓莫的,你知趣点!高婷婷在初二就和我好,你小子敢从中间来一腿,挖我的墙角?小心吃我的拳头。你打听打听,这几条街谁不知道我赵铁头?”说着,把脏兮兮的拳头举到莫天面前晃了晃。
  莫天毫无惧色,大声吼道:“怎么?要打仗呀?怕你?小样!我莫天怕过谁?连天我都敢捅个窟窿,还怕你这个小地癞子不成?”赵铁头毫不示弱大夸海口:“我知道你自称‘摸天大王’。可在这条街上,我西头一跺脚,东头就乱颤。容不得谁在我面前充大。你把高婷婷还给我,咱就两清了,否则,可别怪我翻脸不认人。”
  莫天极其傲慢地说:“我摸天大王最讲义气,现在你问问婷婷,她愿意跟你,你马上领走,我莫天二话不说;她愿意跟我,你就靠边站,哪凉快上哪去,别自找没趣!”
  婷婷一看莫天真的要和赵铁头因她而决斗,她害怕极了,战战兢兢地说:“大刚,我求求你,你走吧!以前我欠你的情,可我都用我奶奶的冰糕、茶蛋给补上了。我奶奶卖冰糕的钱,我也没少给你。现在我正在读高中,还要考大学。可你连个技校都没考上。以后我们就一刀两断吧!我求你了!”赵铁头气得头上青筋突暴,大声地恐吓婷婷:“你!你!你这个忘恩负义的骚丫头,想甩我?没门!”
  莫天一看赵铁头冲到婷婷跟前,恐怕婷婷挨打,急忙窜上两步,大声喊道“好!你有尿小子别吓唬女孩子!你想怎样?你可以甩点、拉网、单抠,随便!”赵铁头马上迎战:“好好好!这个星期天上午十点,湖心岛,一边十个人。谁不去谁是孬种。”
  莫天说:“一言为定。谁不去谁是龟孙子。”赵铁头说:“好!一言为定!谁不去谁是狗娘养的。”说完,头也不回地扬长而去。婷婷着急地喊:“大刚,你等等!千万别打——别为我打了!”赵铁头气急败坏地说:“你,你没良心!你不是说过:‘谁变心谁就叫汽车压死’吗?告诉你,出门小心点!”莫天高声喊:“快滚吧!别啰嗦!星期天上午十点湖心岛见!”
  莫天搂着婷婷的肩,笑着说:“别害怕!我准能赢。走,咱们去市场。别忘了,今天是我十七岁生日,还要大庆呢。”婷婷从裤兜里掏出一大堆零钱,塞到莫天手里说:“这是我从奶奶钱箱里偷着抓出来的,给你买生日蛋糕。”莫天从上衣里兜,掏出一大把五十元的大票,得意的在婷婷面前晃了晃:“看,钱有都是。”俩人有说有笑地离开街心广场,向菜市场走去。
  
  第二十一章、孩子怎知老人心,师生相见话别情
  
  高奶奶在街口卖了一上午冰糕,才卖了五元钱。一看路旁广告钟,快十一点了。便急急忙忙推着冰糕车,到市场食品摊上买了四个热腾腾的包子,艰难地向婷婷学校走去。
  午休了,学生们蜂拥般地走去校门。高奶奶举着包子,在人群中寻找着婷婷。
  一个女同学跑过来,拉住高奶奶的手说:“高奶奶,您找高婷婷呀?她第三节下课就走了,物理课都没回来。”
  “这丫头,早晨没吃饭,也许饿坏了,跑回家吃饭去了。哎呀!坏了!她没钥匙,我得赶快回去。”老人家一边说,一边穿过人群回了家。
  老人家远远地看到一个人蹲在家门口,身旁放着大包小裹的。她急忙走近一看,原来是儿子高轶群,叼个小旱烟袋在门口蹲着抽烟。她惊呼起来:“哎呀!群儿回来了。怎么不事先来个信?到半天了吧?”“妈,最近好吗?冠心病犯了没有?”轶群急切地问。“不太好,可也算又熬过了一冬。”
  “有点急事,没来得及写信。我那也离不开,住一宿就得走。”
  “你这孩子都四十来岁了,还是这个脾气,总是忙三火四的。哪次回来也不说多住几天,总是急忙回去。”老人家天天盼儿子回来,可是一年半载不回来一趟,回来又呆不多久就忙着走。高轶群解释说:“白玉身边没人不行,再说也不能耽误学生上课呀!妈,您快点给我弄点饭吃,下午我还要出去办事。”
  娘俩一边说一边走进屋,老妈妈急急忙忙为儿子热了剩饭剩菜。高轶群匆匆吃了点饭,一看快十二点半了,就放下了筷子。
  轶群问:“妈,婷婷中午不回家吃吗?”“同学说她早回来了,可是家门还锁着。”老人家不满地数叨着,“这孩子上中学以后可没小时候听话了,尤其上高中以后就更厉害了。今天上午少上一节课,到现在还不回来。也不知道她又上哪儿疯去了?”“她让您操心了。”“还不是我惯的。”
  是呀,这十多年奶奶把孙女看成是宝贝疙瘩玉石釦,真是嘴含着怕化了,手举着怕吓着。老人从嘴里省出钱来给婷婷买吃买穿。什么时髦穿什么,什么好吃吃什么。在家连洗碗扫地都不让她干,老人家却累得弯腰驼背,百病缠身。
  高轶群虽然不知详情,但老母亲疼爱婷婷,他是知道的。他觉得很对不起年轻就守寡的老母亲。他这个做儿子的,不但没有在衣食住行方面为妈妈创造优裕的生活条件,反而给她增添负担。为了白玉,他把婷婷交给了母亲。而可怜的老人却蒙在鼓里,把婷婷当成亲孙女疼爱和娇惯。高轶群想到这些,感到无比的内疚,甚至有一种犯罪感。他觉得对母亲隐瞒实情时间越长,他自己的罪孽就越深。但是为了白玉,为了婷婷,也为了老母亲,他只能一直隐瞒下去。同时他有时也有一些无可名状地担忧,他害怕婷婷重蹈她妈妈的覆辙。
  
  吃过午饭,高轶群便急急忙忙去教育局找当了多年局长的李学儒老师。
  李老师是76年秋回城的,回城后当了两年校长,因工作成效卓著,78年被提升为教育局副局长,79年升为正局长。尽管他工作忙得很,一听说高轶群来了,便放下手头工作,立即热情接待。在下乡的八年间,他们师生情同父子。现在高轶群遇到了问题,所以只能向李老师求援。
  他俩一见面,李老师便热情地抓住高轶群的手亲切地说:“轶群呀,想不到你能来。哈哈!五、六年没见了,你的鬓角也白了。”
  轶群说:“您都回来七年了,我也快到不惑之年了,然而您比在乡下时还年轻。”“看到你们,我就真正意识到自己已进入老年,你看这几年把我胖的。”李老师不等高轶群开口,便急忙打听乡里屯里乡亲和白玉的情况,他尤其关心穷绑棒子屯中学的情况。高轶群像学生答卷一样,一一回答老师提出各种问题,师生二人谈得很开心。
  高轶群急于谈正题:“老师,我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今天来是有件急事请您帮帮忙。”他从背篼里掏出一大捆图纸,放在写字台上说,“改革开放以来,我们那个屯发展很快,农业机械急剧增多,但是能源缺乏。为了解决这个问题,我设计了几种动力机械。可大多数因条件不够而不能搞成实验。我想您认识的人多,能不能帮我找找专家学者,帮助审查审查。如果可能的话,是否找个校办工厂,进行批量生产。”
  李老师听了很高兴:“我早就说过:是金子埋在哪里都会发光。怎么样?证实了吧?咱俩先研究研究,然后咱再请名人指教。”高轶群把图纸打开,一一加以解释和说明:“这是浮力式动力机,靠机械轴两头的不平衡而做功,这是窝轮式动力机,靠水的压力来做功。这是……”
  李老师认真地一张一张地看着图纸,无限感慨地说:“看来你还保持那种牛劲,认准道跑到底。这得花费多大功夫才能搞出来呀?”他看完后,抽出两张摆到高轶群面前,笑着说:“这个浮力式永动机和窝轮式永动机,你就别费力了吧。根据能量守恒定律永动机是不可能的。历史上有多少研究永动机的科学家,结果都是白白耗掉了自己的一生。”
  高轶群说:“在我们那个穷山沟,就是不缺水、空气和阳光。要解决我们那里的能源问题,只能从这三方面下功夫。因此我设计了这两种靠水做动力的机械。浮力式的是根据阿基米德原理,利用八个即筒里的活塞浮力大小不同而改变活塞的位置,来带动机械轴做功。”
  “那你考没考虑活塞活动时所受的摩擦力和阻力问题?你考没考虑当两个相对即筒在水平位置时的刹那平衡问题?这两个因素都会造成机械轴处于静止状态,因此就达不到永动的目的。”
  高轶群陷入沉思之中,他失望地说:“老师,我研究一年的东西,让您一分钟给推翻了,可见我的知识太浅薄。我早已意识到自己的知识严重缺乏,真后悔当初不该不考大学。”“恢复高考后,你为什么不报考?”
  “有很多机会我都放弃了,我能走吗?家里白玉没人照顾不行。”“听说白玉后来病好了,你为什么还不上大学呢?”
  高轶群苦笑道:“当她生活能够自理时,我已经三十多岁了,哪个大学会要我这个超龄的又结了婚的人。”
  “太遗憾了,你如果能上大学,那可就是如虎添翼了。可惜,真可惜呀!”高轶群凄楚地说:“这大概是命吧!”
  李老师问:“我抽回不久,大批知青就都返城了,你为什么不一块回来。”高轶群说:“结了婚的一律不抽。”
  李老师同情地说:“这些年你真是吃尽了苦,受尽了累。要照顾市里的老母和养女,还要照顾乡下的病妻子。工作那么多、那么累,真是铁人呀!咳!白玉好多年没犯病了吧?你们现在很幸福吧?不过可千万别要孩子,精神病是遗传的。”
  高轶群现出窘色,苦笑道:“老师,不瞒您说,我们虽然在一起生活了十三四年,可到现在还是名义上的夫妻。”
  李老师万分惊讶:“这怎么可能呢?你们不是很相爱吗?为什么十多年生活在一起,还是名义上的夫妻呢?”
  高轶群回忆起这多年的有名无实的夫妻生活,感慨万千。在自己最尊敬的如同父亲的老师面前,潸然泪下,把一肚子的苦水全部倾倒出来:“一言难尽呀!当初我们以夫妻名义同居,是为了照顾她方便,这您是知道的。我的确很爱她,但爱得越深,我就越为她考虑得多。她是因为婚恋问题而精神失常的,所以我一直克制自己,绝不刺激她,使她回到昔日的噩梦之中。
  “这些年她恢复了正常人的理智,她又感到自己是不贞洁的,不能做我真正的妻子,所以我从不为难他。其实我俩心情都很矛盾,我们从小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亲朋好友都预言我们俩长大肯定会成为人人艳羡的天作地和的夫妻。我们童年时,在一起长大,我像哥哥一样照顾她。当我们进入青春期之后,我们都把向科学进军作为终生目标,所以根本没有涉及感情问题。可是莫人杰出现后,我产生了无名恐惧感,我害怕这个大帅哥把我的白玉抢去。结果没出我所料,莫仁杰这个色狼糟蹋了洁白无瑕的白玉,始乱终弃。我知道真相之后,彻底崩溃了。所以我放弃了考大学而采取了逃避路线,结果,让我们离奇地在穷乡僻壤中不期而遇。以后的事您都知道。您走后,我们始终保持着这尴尬的假夫妻的关系。只要她清醒,能过正常人的生活,我就非常满足。我知道她对婚姻有极强烈的恐惧症,所以我不敢涉及这个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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