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集（上）

　　1、凌晨。陶家庄口。时间接上。
　　陶东家，听说你要走，我们大家来送送你！众说着“哗”闪开一条道：给陶公鞠躬送行——
　　范蠡、西施闻听一看，见路两边的乡亲们，齐刷刷向他们招手、鞠躬，范蠡、西施向乡亲们摆手点头、缓缓前行……
　　
　　2、乡间路上。
　　傍晚。
　　范蠡一行走至乡间，范蠡看看天色，太阳已被西山吞下半拉了，正愁这穷乡僻壤没有客栈住宿，忽然见前边不远的下坡处，住着一个大户人家。随即向路边农夫问道：老乡，前边那个大户人家姓啥？
　　农夫：噢，那家姓王，住在坡下，都叫他们下坡王家。
　　有意思，下坡王家？谢谢老乡！范蠡自语着，谢过农夫，对西施：好，快走，今黑就住下坡王家！
　　
　　3、日。当天。
　　山崖王家。
　　范蠡一行来到山崖处，此时夕阳西下。
　　王家门前。
　　这是一个春秋时期房舍的大户豪宅，虽然楼门高大，前庭后院，青砖灰瓦，却听不到人欢马叫，院外虽有绿树青竹，听不到鸟语啾啾之声，却显露出一派破落衰败景象。
　　稍等，待我上前看看！范蠡说着，上前敲门：老乡，开门！老乡，开门！
　　大门“吱呀”一声开了，从门里伸出一颗圆圆胖胖的老家院脑袋，木木地看着范蠡：你……
　　范蠡随即来个自报家门：噢，路过这里，天色已晚，到你这大户家找个歇脚处！老家院闻听，不问青红皂白一口拒绝：找宿呀，不行，我们东家身子不适，尸祝嘱咐，百日内不许外人夜宿宅内！说着，就缩回脑袋要关大门。
　　范蠡随推住门，说：尸祝说不许外人，可没说不让先生夜宿宅内！
　　老家院闻听，打量着眼前的范蠡：怎么知道你是先生？
　　范蠡：若吾没算错的话，你们东家身虽不适，但却非病非疾。
　　老家院：此话怎讲？
　　范蠡：只可意会，不可明言！
　　老家院：请先生明讲！
　　范蠡：抱歉！吾只能对你们东家讲！不过有一点倒可明言……
　　老家院：哪一点？先生请讲！
　　范蠡：你家宅大地多，却家境不昌。哎呀，果然是先生也。老家院激动惊异地说着，对范蠡：不瞒先生说，吾家豪宅一片，土地千顷，只因住在这坡下，人们都喊下坡王家。也许众人嘴里有毒，这不儿，叫着叫着，吾家就败落了……说到这儿，对范蠡和蔼地：请先生稍等，吾这就去禀报东家！
　　西施见家院回身而去，对范蠡低声：范公，你怎么知道这东家非病非疾，家境不昌？
　　范蠡手指朝唇边一竖：嘘……只可意会，不可言明！
　　恰在此时大门“吱呀”一声开了。
　　老家院朝门边一站，十份恭敬地：先生，东家有请！
　　范蠡随之抱拳礼毕，领着西施一行走进大门……
　　
　　4、日。王家院里。
　　老家院把范蠡一行迎进院里，只见东家双手抱拳，快步迎出堂门：请先生一行客厅叙话！
　　范蠡随向东家躬身礼让：东家，请！东家躬身礼之：先生，请！
　　东家一边让范蠡一行进屋，一边对家院吩咐：安排茶饭，大宴先生一行！
　　老家院：哎！
　　
　　5、夜。王家客厅。
　　时已掌灯。
　　客厅内，灯光明亮。
　　东家把范蠡让进客厅：请先生坐下吃茶叙话。
　　范蠡：东家请！
　　东家和范蠡落座，丫鬟倒茶。
　　东家端起茶碗让着：先生吃茶！
　　范蠡随端起碗：请！
　　东家呡了口茶，放下茶碗，深沉地叹息一声：唉呀，先生……
　　范蠡手一扬：老兄，不必叹息，你家的事好办。
　　东家：噢，先生讲来！
　　东家只须做一对四寸厚的山榆木大门，并在门页上下各镶一块厚铜板，踏脚石也换成一块大青石，大门外左边，立一根旗杆。每天早晨四更你就起床，打开大门，就把灯笼点亮挂到旗杆上。接着你在前院大咳三声，再到后院大咳三声，然后你回卧室接着睡觉。范蠡说着，端起茶碗呡了一口，接着道：如此不出一年，老兄家境定然大变。
　　东家：好，就按先生说的办。
　　
　　6、日。王家大门外。
　　第二天早饭后。
　　范蠡、西施一行，向东家、家院摆手别去……
　　
　　7、日。路途。
　　西施问范蠡：范公，可说说你怎么算出人家，家境不昌，东家无病无疾？
　　范蠡一笑：不是算的，是看的。
　　西施：看的？咋看的？
　　范蠡一脸严肃：天机不可泄露！
　　西施又问：哪你咋给人家破解的？
　　范蠡：简单呀，我让东家换一对四寸厚的山榆木大门，还让他在门上下镶上铜板，再把踏脚石换成一块大青石。并在大门外竖一旗杆……
　　西施：就这呀？!
　　范蠡神秘地：再让东家每天早晨四更起床，打开大门，往旗杆上挂一盏红灯笼，然后在前院大咳三声，再到后院大咳三声……
　　西施：这就中了？
　　范蠡：是啊。
　　西施：为啥这样能解？
　　范蠡仍一脸严肃：天机不可泄露！讲着朝前一看：哎，停下！前边就进入山涧小道，咱们都把衣裳换一下。
　　西施见大家疑惑随解释：是这样，前边交上山涧小道，难免有匪盗出没，所以须换上破旧衣衫。
　　众点头：明白。
　　随换上破旧衣衫，向山涧小路走去……
　　
　　8、日。山涧。
　　太阳过午。
　　范蠡一行，来到深山茂林之处，正行间，突然前边隐约传来了喝斥声：此树是我栽，此路是我开。若想从此过，拿钱敬爷来！
　　范蠡闻听，手朝后一摆，压低声音：别声张，都蹲下。我去看看！
　　西施和仆人摆头：别去老爷！
　　范蠡一笑：没事，量他们奈何不了我！
　　
　　9、日。茂林深谷处。
　　几个黑纱蒙面、手持大刀的强盗围着一个收山货的货商。
　　胖低个强盗：道上规距，只要钱货留下，就放行！
　　瘦高个强盗：你要钱物，还是要命？货商乞求地：好汉，小本买卖，再说这点山货，也不値几个钱，放过我吧！
　　放过你？哈哈……你以为爷们都是菩萨？不是！爷也是作买卖的。爷们做的可是杀人放血的买卖！大汉厉声说着，刀尖朝货商心口上轻轻点着，突然往起一轮，“嗖”一声，刀刃挨在货商的脖领上……
　　慢！范蠡喊着，赤手走上前，双手抱了个太极，朝右肩头处一举：诸位好汉，咱都是道上的人，吃的都是掠来之食，何必结冤哩？
　　哈哈哈……大汉闻听狂笑着，手朝范蠡一点：你哪个竹园来的野笋，敢在你虎爷面前打喷嚏？！大汉说着，将手一摆：弟兄们，替我灭了这根野笋。
　　众持铡刀、锤、斧，“呼啦”一下将范蠡围在中央……
　　诸位好汉！范蠡不惊不颤地说着，仍镇静自若地双手抱拳，冲众位使了个圈礼道：刚才说了，咱都是道上的人，吃的都是掠来之食，何必结冤呢？！
　　大汉从鼻孔里“哼”了一声：闲事好管，不如不管。谁叫你多管闲事哩？！弟兄们……
　　哎，慢！范蠡说着，双手一扬，上前翻看着货郎挑里山货：噢，有药材、木耳、香菇、山珍、皮毛、核桃、柿牙、柿饼……范蠡看着说着，冲大汉：好汉，唉呀，一个收点山货的小货商，就是连他衣服都扒下来，能值几个银子？把他放了，你们要的东西我给你们！
　　大汉怒视着范蠡：好你个野笋，竟如此口气跟爷说话？
　　是啊，敢对我们大王如此说话……草莽黑汉厉声说着，持锤逼近范蠡：快把你身上值钱的东西拿出来？
　　范蠡沉着淡漠地一笑：你们还没放人呢！
　　草莽黑汉冲范蠡举锤欲打……
　　慢！大汉喝着，举起铡刀，“哐”一声把黑汉的大锤一挡，对范蠡说：咱都是站着尿尿的汉子，你说话可算数？
　　范蠡：唾沫吐在地上，还能舔起来吗？
　　好！大汉随即将手一摆，断然地说：放人！
　　强盗们迟疑地：这……
　　大汉厉声：放人！
　　草莽黑汉对货商不情愿地一摆手：你走吧！
　　货商回身冲范蠡深深地鞠了一躬，担起山货挑子走去……
　　大汉目视货郎走去，转身对范蠡：人可放了，该把身上的金银细软拿出来吧？范蠡没说拿，也没说不拿，只是用眼环视着众强盗……
　　众强盗威慑地：拿出来呀！
　　范蠡故意拖延时间，磨蹭地：别急嘛……
　　大汉：别磨蹭了，拿出来！
　　众：拿呀？！
　　范蠡：哎，咱们商个量中不？！
　　大汉：这事没商量，拿出来！
　　众：拿出来？！
　　范蠡估摸货商已走远，满不在意地从鼻孔里“哼”了一声：哼！那得看你们有没有本事，从我身上拿去了！
　　哦，看来不给你点颜色看看，还不知道白布是靛青染的呢？大汉说着，对草莽黑汉一努嘴：嗯！
　　草莽黑汉的大锤随即朝范蠡头上砸了过来，眼看就要砸中范蠡，范蠡闪身一蹲，黑汉的大锤“噔”一声，砸在路边一块石头上，震得黑汉两手发麻。就在这迅雷不及掩耳之时，只听一声：杀了他！
　　众刀客不约而同地持刀朝范蠡杀来。说时迟那时快，范蠡迅疾抓住草莽黑汉的胸襟就地打了个旋儿，眨眼间众刀客被扫得无不朝前一倾，有的栽得鼻清脸肿，有的蹭的破皮流血，还有的头碰头，碰得眼冒金花……
　　范蠡乘机来了个蛟龙出海，从地上窜了出来……
　　大汉见范蠡毫发无损地窜了出来，“嗖”抡起铡刀，朝范蠡后心砍来，范蠡闪身一个飞脚，不偏不斜踢在大汉的手肘上，大汉的铡刀“当啷”一声落到地上……
　　范蠡冲大汉一笑：这样太费事了，还是你们一起冲我来吧！
　　哎，你他妈还登鼻子上脸了？草莽黑汉说着，举锤朝范蠡脑门上砸来，范蠡右腿往起一翘，脚尖将他举锤的手脖往起一顶，使他持锤的手悬在空中。
　　范蠡一笑：这样太费事了，还是你们一起冲我来吧！
　　大汉对众：弟兄们，给我上！
　　众：啊，杀——
　　随着喊声，众刀客再次向范蠡杀来……
　　范蠡顿然就地一蹲，若不是范蠡随即一个旋转脚，把相互而刺的铡刀、斧、锤扫开，险些打中对方的身胸！
　　众刀客再次向刚好站起的范蠡杀来……
　　范蠡顿然朝起一跳，脚落在二刀客头上，像走梅花桩一样在众刀客头上走着，迅疾抓起大汉的衣领，往起一拎：就这点鸡猫狗跳的本事，敢来闯江湖了？
　　草莽黑汉见此“噔”往地上一跪，双手一抱：爷爷，放我大哥一条生路，晚辈这里求你了！
　　众响马“哗”一下齐刷刷跪下：求爷爷放我大哥一条生路！
　　众响马说着像鸡啄米一样，“当”“当”“当”给范蠡磕头。
　　范蠡随即将大汉往地上一放，冲众响马：好了，都起来吧！
　　众响马：谢爷爷开恩！
　　范蠡对众：请问各位，你们想继续为盗，还是跟我下山学好？
　　大汉：只要让我和弟兄们吃饱肚子，一切听师父吩咐！
　　众异口同声：对，只要让我们吃饱肚子，一切听师父吩咐！
　　范蠡：只要你们都跟我下山学好，不仅让你们吃饱肚子，还让你们挣钱养家糊口！大汉：好，愿下山跟师父学好！
　　众异口同声：愿跟师父下山学好！
　　范蠡：好！这些天我都打听了，刚才又亲眼看到收的山货，你们若把这些山货收起来交给我，我再转卖出去，再把这里稀缺的食盐、葛麻布、日杂等用品运回来，你们拿到这山里换回山货交给我，你们挣了钱，不仅能吃饱肚子，还能养家糊口，娶妻生子呢……
　　大汉难为情地：可、可这得有本钱……
　　众：是啊，我们没有本钱！
　　范蠡灵机一动：我在这附近集镇上还有点钱，先拿出来给你们做本钱！
　　大汉：哎呀好，只要你给我们垫本，我们跟你干！
　　众异口同声：我们跟你干！
　　范蠡手一扬：好！咱们一言为定！
　　众：一言为定！
　　大汉：师父，晚辈亲自送你下山！
　　大汉说着对众：走，送师父下山。
　　众：好！
　　黑脸大汉对范蠡：来，师父，我们轮流背你下山！
　　范蠡：哎，别，我虽然年岁大，但我身子骨硬实，腿脚也好，能走。只是还有家人，你们帮着把行李拿上就中了！
　　大汉等：哎！
　　范蠡随即冲身后摆手：哎，都过来！大汉见西施和仆人走来，忙迎上前接过行囊：大虎、黑子、三狗，快过来帮忙拿上！
　　大虎、二牛、三狗：哎！
　　三人应着上前……
　　
　　10、日。卢集街上。傍晚。
　　范蠡、西施、仆人，随大汉、大虎、黑子、三狗到卢集街上，来到一个刘家客栈门前。
　　刘掌柜见来了生意，忙迎上前：客官，住店呀？
　　黑子大咧地：废话，不住店，来你这客栈干啥？！
　　其他几个也都大咧地：就是！
　　刘掌柜闻听，木木地看着黑子等：你们……
　　范蠡忙上前，对刘掌柜和蔼地：噢，掌柜的住店，吾来开钱！说着掏出银子递上：给，你记上，到时房钱、饭钱一起算！
　　刘掌柜：不知客官们吃啥，我……
　　范蠡：噢，你看着办，有啥好吃好喝的，尽管端出来就是了！
　　刘掌柜：这……
　　范蠡见其迟疑：怎么？怕给你的钱不够？
　　刘掌柜摆手：哎，不是……
　　范蠡：那是……
　　刘掌柜有些不好意思地：不瞒客官说，咱这客栈看着不小，只是这深山穷镇，交通不便，过往客商寥寥无几，住店人少，所以，没备下啥好吃好喝的……
　　范蠡：噢，是这呀。哎，那这样，先安排我们住下，再去街上给我们买些吃的喝也中！
　　哎！刘掌柜应着，对内：哎，当家的，给客人开房！
　　哎，来了！掌柜妻不耐烦地应着：半天来个住店的，还扯旗放炮的叫唤……掌柜妻嘟囔着一看，来了大生意，热情欣喜地：噢，客官们好！掌柜妻说着，对刘掌柜：你只管去忙，让他们都跟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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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1、日。客栈院内。迎黑。
　　范蠡等一行，跟掌柜娘子来到客栈里院。
　　掌柜娘子打开一间间房：这是双人间，这也是双人间，这是大通铺，你们怎么住？大汉：我们几个住大通铺！
　　黑子：好，住一屋热闹。
　　三狗等：对，住一屋热闹！
　　范蠡见大汉说着就要进：哎，不住大通铺，都住双人间！
　　西施：是啊，都住双人间！
　　大汉：兄弟们习惯了，还是让我们住一屋吧？
　　黑子：对，大哥说的对，我们住一起习惯了……
　　范蠡：不是习惯了，是想给我省钱。但是你们知道不，让你们睡大通铺，俺们住双人间，睡得着吗？
　　大汉：这……
　　范蠡：这啥？就按吾说的，都住双人间！
　　大汉看着黑子等：那、那就听师父的！
　　哎，这就对了！范蠡见大汉等住进屋，然后把东西交给西施：把这搁铺上，吾出去走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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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2、夜。卢镇街上。
　　范蠡走出客栈，见集镇街上冷冷静静，没有几个行人。他走了不远，见一家店前挂着灯笼，借着灯光一看，是一家门店。随即走到店前，看看这是家啥店呢，这时从店里走出一个中年男子，冲范蠡上下打量着……
　　你……货郎你着，走到范蠡面前一看：哎呀，真是恩人呀！
　　范蠡：这……
　　货郎见范蠡没认出自己：伯父，我是你今天在山里救那个货郎啊！
　　范蠡闻听：是你？这……
　　嗯，这就是我的门店！货郎说着，一把拉住范蠡：走，伯父，到屋里坐！
　　范蠡没有进屋，抬眼朝门匾一看，入眼看到“兴隆货栈”四个大字，顿然怔怔地看着眼前的牌匾：你、你这牌匾是何人所书？！
　　哎呀伯父，说起这牌匾可有来头了，尤其这牌匾上的字，是楚国范蠡亲手书写……货郎说着，对范蠡：伯父，你知道范蠡是谁吗？范蠡可是越国大夫、大将军哩……
　　范蠡：哎，后生，哪这块牌匾是你买的？
　　货郎：伯父说笑了，花钱买得来吗？范蠡：哪这匾从何而来？
　　货郎：此乃我父留下的珍物！
　　范蠡：你父留下的？你父是……
　　货郎：我父叫石头！
　　范蠡惊异地看着货郎：你是石头的儿子？
　　货郎闻听，木木地看着范蠡：伯父，你和我父认识？！
　　范蠡：孩子呀，我与你父不仅认识，而且当年和你父在楚国丹阳，曾一起创办这“兴隆货栈”呀！
　　货郎：哎呀，伯父，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就是书这匾牌的范蠡，范伯父？！范蠡：嗯，伯父正是范蠡。快带伯父，去见你父石头去！
　　货郎顿然摆头，深沉地说：范伯父，你来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