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一十三

　　“这……”蓝花花很为难地看着侦查员，“我只是个员工……”
　　“你不必担心，只要你负起责任来，保证物品不缺失，就不会出现其他问题。”
　　打经办的侦查员对蓝花花下达了不允离开本市的通知书，而后离开凯萨公司后回到公安局，把张凯进货时的价格和蓝花花报的零售的价格再次逐项对比，很容的看出是高价购进，低价售出。这种情况和不能如数支付货款的行为结合起来分析判断，足以证明，凯萨公司的行为已经具备了诈骗的要素。侦查员整理好材料，向领导作了汇报，请求以诈骗罪立案侦查，获得了批准，凯萨公司诈骗一案正式进入侦查程序。
　　侦查员带着查封手续又来到凯萨公司，在居民委员会有关人员的配合下，当着蓝花花的面，对公司的所有物品，也就是整个公司进行了查封，将公司财务账目带回打经办，作为证据入卷存档。
　　为了尽快地把案件侦查清楚，追寻张凯的下落，尽快地将张凯抓获归案就成了当务之急，这是查清事实，绳之以法的前提。打经办的侦查员按照蓝花花提供的公司名称和不详细的地址，专程到了深圳市，在当地公安局打经办的协助下，虽费尽周折，还真找到了这家公司，并且得到证实。以前张凯真的来过这家公司，目的是想订购一批产品，由于是初次见面，过去没有业务往来，他订购的数量又很大，交付的定金太少，公司怕出现意外，没有谈定，张总走了，以后再没来过，交往就这么中断了。
　　打经办的侦查员告诉他们，如果张凯再来公司，马上跟当地深圳市公安局的人联系。把深圳市公安局打经办协助侦查的侦查员的联系方式留下后，便告辞了。
　　在深圳没得到可靠的线索，打经办的侦查员马不停蹄，急匆匆的赶往哈尔滨。一个在南方广东深圳，一个在东北黑龙江哈尔滨，一南一北大调角，相隔万里，却不敢耽误，来不及喘息，立即赶往哈尔滨。在哈尔滨市公安局打经办侦查员的协助下，虽然找到了这家公司，其结果却和深圳市的那家公司相同，没有得到张凯的落脚点。
　　
　　打经办的侦查员在深圳和哈尔滨既没得到张凯的落脚点，也没获得有价值的信息。回到后，到沈阳工商局调取了凯萨公司的营业登记材料，在身份证上得到了他的家庭住址，立即赶到天沽市，找到部队家属大院后，才知道张凯早就不在那住了。侦查员在部队家属大院邻居的指点下，来到了高炮师，得知张凯的父亲张毅虎已经退休，得到干休所的地址后，又马不停蹄的立即赶往。
　　几经周折，侦查员终于找到了张凯父亲张毅虎的家。侦查员考虑到张毅虎的身份，又加之岁数较大，只简单地跟张毅虎说，找张凯只是了解一些情况，并没把实际情况告知老人。
　　侦查员虽说的很笼统，张毅虎听后心里一沉，估计儿子在外面闯了祸，不然公安局的不会这么大老远的跑来。他沉吟良久，试探性地问：“是不是张凯在你们那犯罪了？”
　　“目前还在侦查阶段，是否构成犯罪，得经侦查后才能确认，我们还不好下结论。”
　　“我虽然不是干公安的，但也是受党教育多年的老党员了，不会包庇我的儿子。有什么事，你们就直接对我说吧，我会很好的配合你们，绝不会袒护。”
　　“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只是想找到他，把一些事情核实一下而已。”
　　“我好长时间没见到他了，接到他的最后一个电话，也有一个多月了。”
　　“他在电话里都跟您说了些什么？”
　　“就是问了问他最近的情况，身体怎么样。他说一切都挺好，等过段时间，就回来看我们。别的什么都没谈。”张毅虎看着侦查员，“现在的年轻人，跟我们这上了岁数的人有代沟，即便是亲属，也不愿跟你多说，我们也不想多问，以免让他们嫌我们罗嗦。”
　　“老人家，能不能把他的手机号码告诉我们？”
　　“当然可以。”张毅虎起身拿了一个小本，戴上老花镜翻找着，找到后递到侦查员跟前，“就是这个，你们自己记吧。”
　　“他的小家都有什么人？”
　　“他们两口子，还有一个孩子，现在正上大学，住在学校里。”
　　“您能把他爱人的姓名和他的家庭住址告诉我们吗？”
　　“当然可以。”
　　侦查员得到张凯的家庭住址，安慰了几句，告诉老人家没什么大事儿，不必担心。便告辞了。
　　侦查员找到张凯的家中，亮明身份，说明来意。张凯的爱人师晓敏一见公安局的登门，吓了一大跳，不知所措看着坐在她对面的侦查员。当得知是因为张凯的事儿找到家里，心一下子就揪了起来，她不知道张凯在外面惹了嘛祸，脑袋“嗡”的一下就大了。
　　侦查员看到师晓敏面部表情的变化，很谨慎地说道：“我们这次来也没多大的事儿，只是想找到张凯，向他了解一些情况。”侦查员停顿了一下，见师晓敏的情绪略有好转，“你知道张凯现在什么地方？”
　　“在……”惊魂未定的师晓敏有些奇怪地看着侦查员，“他不在沈阳吗？”
　　“不在。已经一个多月了。”
　　“一个……”刚有点清醒的师晓敏一下子又懵了，“这么长时间，不会吧？”
　　“最近他和你有联系吗？”
　　“半个月前来过一次电话。”
　　“他都和你说了些什么？”
　　“没，也没说什么。”师晓敏有些茫然地看着侦查员，“就是问了问我现在怎么样，工作还稳定吗，下岗了没有。别的没问。”
　　“能告诉我一下他的手机号码。”
　　“当然可以。”话刚一出口，师晓敏马上警觉起来。在张凯换了新的手机号码后，特意来电话叮嘱她，“这是我新换的手机号码，只你一人知道就可以了，千万别告诉任何人，包括我的父母和儿子，知道吗？”
　　“连爷爷奶奶和儿子都不告诉，为什么？”
　　“不要问为什么，以后你会知道的。”
　　张凯不让把他的新号码告诉别人，也不告诉原因，这其中肯定有他的道理。既然如此，那就不能告诉任何人，何况问号码的人是公安局的，就更不能告诉他们了。师晓敏想到这里，把张凯以前使用的一个号码告诉了侦查员。
　　侦查员翻开笔记本，核对了一下，和张毅虎给的是同一个号码。这个号码他们发回局里的技术监听科，得到的回答是“一直关机，分析后觉得有可能已经停用。估计他还有新的号码”。
　　“半个月前张凯和你通话时，用的就是这个号码吗？”
　　“啊……对。”师晓敏听侦查员这么一问，觉得侦查员好像已经知道张凯换了新的手机号码，这令她心里一惊。如果知道了可是隐瞒不了的。但她心里所想的，就是应该按照张凯的话去做，要不然出现了什么意外，是无法承担的。
　　侦查员从师晓敏的口气中已经听出了心虚：“那，你现在就给他打个电话。”
　　“现在打？”师晓敏没想到侦查员会跟她来这套，这不是明显的不相信她吗。“我又没事找他，干么给他打电话。”师晓敏故作镇静地说，“这可是长途，电话费挺贵的。”
　　侦查员拿出自己的手机：“用我的手机，不花你的手机费，这，总可以了吧？”
　　“不用。”师晓敏从口袋里掏出自己的手机，“我这人不爱用别人的东西。”她拨通了张凯原先的电话号码，里面却传出关机的提示音。
　　侦查员并没说话，而是冲她伸出了手，意思是要她的手机。师晓敏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把自己的手机给了侦查员。
　　张凯在电话里告诉她手机换了新号码时，一再强调，千万不要把新手机的号码存在手机里，如果怕忘了就记下来，千万放好，不能让任何人看到。不仅如此，还反复叮嘱她，接到他的电话后一定要把来电信息删除。尽管她按照张凯说的去办了，但还是怕警察从中查出点儿什么对她和张凯不利的东西来。师晓敏看着警察摆弄自己的手机，心里一个劲儿地敲小鼓，犯嘀咕。她知道警察都是很厉害的主儿，说不定真的会发现什么破绽，那样不仅会让自己陷入被动，而且更会给张凯带来不利。
　　好在警察并没在手机里发现什么，又把手机还给了她。“我们希望你要摆正自己的态度，积极的配合我们的工作。”侦查员很严肃地对她说，“公民有责任配合公安的侦查工作，你有责任把你知道的一切都如实地告诉我们。如果有所隐瞒，或者故意不说，那就是包庇，我们一旦查实，是要追究你的刑事责任的。”
　　“什么叫刑事责任？”师晓敏还是第一次听说过有这么一种责任，而且还要追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