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一十一

　　第二天售出两比第一天稍减少，还是按比例，到银行同样只存了三分之一，以后的经营不管售出量大小，都给自己留出足够的数额。蓝花花留守的第四天，便遇到了前来催讨货款的人。蓝花花实话实说，把讨债的人打发走了。第二天来的人竟然多了，而后前来催讨货款的人每天都在增长。开始几天对她还算客气，也好打发。随着时间的增长，这些人对她的太度不仅变了，而且越来越难打发了；有的甚至对她说粗话，到后来竟然发生了对她推推搡搡的行为，吓的她直冒冷汗。
　　面对来势汹汹的讨债人，充满恐惧的她晚上不敢一个人在公司住，只可又回到自己租住的地方，早上八点再来公司开门营业。与讨债人周旋久了，摸到了规律，来讨债的人大多是在九点以后来公司，下午基本不来。根据这种情况，她调整了营业时间，上午开门一个小时后就关门躲到别处，下午再回来开门营业。
　　
　　墨光办公设备公司老总蔺相光，合思办公设备公司的齐宇轩，含光公司的邱总邱富财等几家公司的老总们见不到张凯的面，再次把所有给张凯供货的公司老总召集在一起，坐下来一起研究该怎么对付。墨光办公设备公司的老总蔺相光还坚持自己以前的老观点：“以前你们不同意告他诈骗罪，理由是他只是拖着不付货款，并不是恶意占有。现在不同了，连人都见不到了。我认为这不是避而不见，也不是故意拖延，而是骗完货款后跑了。这就说明，他在和我们签订购销合同的时候，根本就没打算给我们付货款。把我们的货骗去低价卖了，款贪起来不给，自己跑出去躲起来。他为什么要这么做？这其中又意味着什么？道理再简单不过了，这就充分说明，他的公司已经没钱了，无力偿还。咱们几家的货上亿啊，那么多的货都到哪去了？低价销售了呗。霍乱呢？不用问，不是挥霍了，就是转移了。这更加充分说明，他在和我们签订购销合同的时候，根本就没打算付款，付那点首付不过是为了骗取我们的信任，好拿到货。这难道说还构不成诈骗吗？我们提议，咱们几家公司联合起来，一起到公安局，以诈骗罪报案。”
　　蔺总提出以诈骗罪到公安局去报案的建议，仍然像以前一样，并没得到在场老总的一致同意，当初不同意的仍然坚持自己的观点，导致他们的意见仍难统一。蔺总让各公司的法律顾问站在法律的角度上，仔细地分析分析，琢磨琢磨，在是否构成诈骗罪这一点上，谈谈自己的看法。这次的法律顾问在是否构成诈骗罪上，和上次相比观点和看法已经有所改变，虽然认为构成诈骗罪的人数增加了一位，但仍然不能说服不同意见的人。
　　有的法律顾问虽然提出“张凯的行为是在累计犯罪”的观点，但并不是很充分，其中有的老总也认为不能立案的可能性大。老总们莫衷一是，谁也说服不了谁。合思的老总突然想到他们前去催讨货款的业务员说的一件事儿：“我们前去催讨货款的业务员跟我说，一起去催讨货款的，欣鑫数字技术经销公司铁得意总经理说，他们公司为凯萨公司提供了价值一千多万元的货物，只收到百分之五的货款，其余的货款一分钱也没拿到。这么大标的的合同，只收到可怜的不能再可怜的货款，这么明显的欺诈行为，不知道够不够的成诈骗？”
　　法律顾问一听来了精神，觉得这种行为诈骗的可能太大了。法律顾问问，能不能和欣鑫公司的铁总见个面，了解一下详细情况。合思公司的老总立即给他的业务员打电话，让他和铁总联系。法律顾问在和欣鑫数字公司的铁总交谈后，觉得张凯的行为就是典型的诈骗行为，如果几家联合起来，以诈骗罪向公安局报案，被立案的可能性就会增加很多。
　　几家公司的老总都同意以诈骗罪到公安局去报案，由蔺总牵头。蔺总的法律顾问则提出以欣鑫公司为主，这样立案的可能性会更大。商定统一后，事不宜迟，几个老总带着自己的法律顾问立即回自己的公司，整理材料。蔺总的法律顾问把几家公司整理的材料汇总后，认为张凯的行为已经触犯了刑法，构成诈骗罪。
　　几家被骗公司联合起来，一起到公安局去报案。公安分局打击经济犯罪办公室的侦查员看完报案材料后，又分别取了几家公司报案人的笔录，认为凯萨公司具有诈骗嫌疑，报经分局领导同意，张凯诈骗案被列入前期侦查。
　　
　　蓝花花虽然调整了开门营业的时间，架不住催讨货款的人在公司门前死盯，无处可躲的她，每天在催讨货款人死缠烂打的威吓下，胆战心惊的度日。虽然每天被缠得筋疲力尽，时间却在不知不觉中竟然过去了一个多月。这天她抱着侥幸心理，胆颤心惊地来打公司，刚打开公司的门，身后突然窜出两个人，把她死死的按住，不容分说，一副冰凉的手铐戴就铐在她的手腕上。她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儿，瞪着惊恐的大眼看了看手上的铐子，战战兢兢地问给她戴手铐的两个人，抓她的人告诉她是警察。在蓝花花一时不知该如何为自己争辩的瞬间，警察不容分说的让她锁好公司的门，而后便被带上了一辆汽车。
　　汽车拉着蓝花花在马路上飞奔，在一个大门前停下。她下车后，抬头一看牌匾，上面写着“XX公安局XX分局打击经济犯罪办公室（以下简称打经办）”。虽然她不是搞法律工作的，却听说过打击经济犯罪办公室是专门打击诈骗等经济犯罪的刑事侦查部门。蓝花花被惊的眼都瞪圆了，一下子方寸大乱，怎么想也想不明白，自己到底犯了什么罪，怎么一下子成了诈骗犯，竟然被带到了公安局。
　　“我们是公安局打击经济犯罪办公室的侦查员。”在讯问室里侦查员看着蓝花花，“你知道我们为什么把你带到公安局来吗？”打经办的侦查员问。
　　“不，知道……”蓝花花不知如何回答。
　　“因为有人到打经办来报案，控告凯萨公司的法人代表张凯有诈骗犯罪嫌疑，我们正在为这事儿进行侦查。”
　　“诈骗……”蓝花花有些吃惊地看着侦查员，她不知道，张总不过是拖着几家的货款没付，怎么一下子就变成了诈骗犯。感到不可思议的蓝花花不知该怎么回答。在接下来警察对她的讯问中，才慢慢搞清楚，原来凯萨公司因为诈骗罪被立案侦查了。张凯成了诈骗犯罪的嫌疑人，成了被侦查的对象，自己是公司的成员，受到了牵连，所以被带到公安局接受讯问。蓝花花因此也明白，公安局的立案侦查，就是老百姓说的公安局破案。这一点蓝花花很清楚，有人犯罪做了案，公安局的才会去破。蓝花花茫然的看着坐在她对面的，面色十分严肃的，身穿便衣的两个警察，不知是一种什么心情。
　　“在我们对你进行询问中，你要如实的回答我们提出的问题，如有隐瞒或故意扭曲事实，你要付法律责任，这一点你明白吗？”
　　“我……”蓝花花也不知自己是否真的明白了侦查员的话，还是根本就不知侦查员问的是什么，只是茫然地点了点头。
　　“你叫什么名字，多大岁数，在哪工作，什么地方人，来沈阳多长时间了？”
　　“我叫蓝花花，今年二十一岁，在凯萨公司上班……”蓝花花一一作答。
　　“凯萨公司一共有多少员工，都叫什么名字？”
　　“四，一共四个人。老板，就是总经理，叫张凯。销售业务员傻大个，负责零售的业务员米美，还有我。就这几个人……”
　　“傻大个和米美不是他们的正式姓名吧？你告诉我们，傻大个的真实姓名叫什么？米美的真实姓名叫什么？”
　　“傻大个叫芮小鹏，因为他的个子高，说话总是着三不着两的，所以叫他傻大个；米美叫米秋霞，她长得不太好看，叫她米美有点讽刺的意味。”
　　蓝花花长这么大，还从来没经历过这种阵势，面对侦查员的询问，紧张的心都要快蹦出来了。蓝花花虽然一再提醒自己要冷静，要认真的对待，但却控制不住紧张的心情。她做了几次深呼吸，明白了在这种场合决不可掉以轻心，更不可随便说话，回答问题一定好考虑好了。眼下的场合和氛围，让她不得不十分谨慎的回答侦查员提出的问题。
　　“你把凯萨公司的经营情况简单的说一下。”侦查员看着兰花，“比如在哪里进货，付款情况如何，经营的业务都面对哪方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