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集（下）

　　14、日。越都小院门外。
　　范蠡、文种和范赖子三人，回到居住的小院门外，从门卫的神色上，下意识看到王宫发生了什么事似的。范蠡和文种只是相互看了一眼，仍然没事似地步入院内。
　　
　　15、日。小院屋内。
　　范蠡一行回到室内，范赖子忙着擦桌抹床。
　　文种：赖子兄弟别擦了，你趁亮去集上买菜！
　　哎！
　　范蠡见范赖子应着出去，对文种竖起拇指：嗯，文公不说买菜，我倒忘了。文公真乃大夫之才！
　　文种双拇指一竖：范公不仅有大夫之才，而且有统军领兵之将才！
　　范蠡摆手：哎文公，你可别这么捧我！
　　文种：哎，咋能是捧呢？看你，会经商、学过医、懂兵法、能舞剑、会布阵，一个地道的文武全才！
　　范蠡见越侍从进屋擦茶几，就问：这些天，宫里可有人来找我们？
　　侍从：没有！
　　文种对侍从：那宫中可有事情发生？侍从抬头看着范蠡、文种：哦，二位还不知道啊？
　　切换镜头：
　　室外。
　　范赖子买菜走到室外听见驻足。
　　镜头切回：
　　小院屋内。
　　范蠡：这些天我们一直在乡间察看……
　　文种：是啊，乡间消息闭塞，啥都不知道！
　　老王大祭，新王继位！侍从低声言罢退去。
　　文种、范蠡：哦？！
　　二人木然……
　　范赖子见侍从退去，忙随进屋：哎，他说老王大祭是啥意思？
　　文种：是说老越王驾崩了！
　　范赖子：老越王驾崩了？
　　范蠡：就是老越王死了！
　　范赖子：唉呀，咱们是老越王安排在这儿吃住的，老越王一死，咱们可咋办？文种：赖子，你瞎嚷嚷啥？
　　眼看都没人管咱了，我能不嚷嚷吗？赖子见范蠡仍不说话：你倒是说句话呀？范赖子见范蠡不说话，又对文种：他范蠡不说，你咋也不说话呀？
　　唉！范蠡、文种叹息着，禁不住都抹了把眼窝……
　　范赖子见范蠡、文公叹息抹眼窝，不禁失声哭了起来……
　　范蠡见范赖子哭了，上前安慰着说：赖子哥你哭啥？快去做饭呀！
　　文种：是啊，快去做饭！
　　范赖子抹了把眼泪木然地：噢，我去做饭！
　　范蠡见赖子去厨屋对文种：光棍饭大家办。走，咱做饭去！
　　文种：对，咱做饭去！
　　范赖子：哎，你俩都坐这儿，做饭是我的事！
　　范蠡：谁说做饭是你的事？
　　文种：哎对，咱老家有句话，叫光棍饭大家办。走，咱做饭去！
　　
　　16、夜。厨屋。
　　三人来到厨屋。
　　文种、范蠡择菜洗菜，范赖子陶米下锅。
　　范蠡对范赖子：哎，多下点米！
　　文种：对，多下点米！
　　不说我也要多下些米！范赖子心里说着应：哎！
　　范蠡见赖子加恁多：哎，咋下恁多米？
　　文种：是啊，咋下恁多米？
　　范赖子：噢，我、我也多吃点！
　　范蠡：那也下的多了！
　　文种：是啊！
　　那就拿些出来！范赖子嘴上这么说，却没往起拿。
　　
　　17、夜。小院屋内。
　　范蠡、文种和范赖子就餐。
　　我再来一碗！范蠡说着，又盛一碗。我也再来半碗！文种说着，也又盛半碗。
　　范赖子一碗吃罢，却不言一声，放下碗出去了。
　　文种、范蠡吃罢碗里饭，还不见范赖子回来。
　　范蠡：哎，赖子哥说多吃点，咋吃一碗就出去了？
　　文种：是啊，还没有往天吃的多呢？我去看他在干啥！
　　范蠡：走，咱一起去看看！
　　
　　18、夜。屋外。
　　范蠡、文种来到屋外一看，没见范赖子。
　　文种：去哪儿了？
　　范蠡：解手去了？
　　我去便房看看！文种去回来：便房也没见！
　　范蠡见寝屋亮着灯：去榻房了吧？
　　文种：他不吃饭，去榻房干啥？
　　范蠡：走，去榻房看看！
　　
　　19、夜。寝屋。
　　范蠡和文种走进寝屋，见范赖子正忙着收拾行李……
　　范蠡疑惑地：哎，赖子哥，你饭都不吃，急着收拾行李干啥？
　　文种：是啊，你收拾行李干啥？
　　范赖子只顾收拾着：谁说我没吃饭？范蠡：你是吃了，可你只吃了一碗
　　文种：还是不满一碗！
　　范蠡：到底为啥收拾行李？是生我们气了？
　　文种：是啊，你就别藏着掖着了！
　　谁说我生你们气了？范赖子说着，丢下手头的活，头一扬：你们也别藏着掖着了！
　　范蠡疑惑地看着文种：我们藏着掖着？
　　文种也疑惑看着范蠡：是啊，我们啥藏着掖着？
　　范蠡：赖子哥，就是你对我们有气要走，也得把话说明白。不然你这样走了，我们也不知为啥呀！
　　文种：范公说的是，你就是要走，也得给我们言一声！
　　范赖子把脸一扭：谁要走瞒着你们？是你们今夜要走瞒着我！
　　范蠡看了文种一眼：什么？你说我们今黑要走？
　　文种看了看范蠡：谁说我们今黑要走？
　　范赖子：你们说的，你们俩都说多下些米！
　　范蠡：那意思是咱都多吃一点，黑夜要跑路是吧？
　　范赖子：嗯！
　　文种：所以你就下恁多米，你少吃一点，把剩下的全拿着路上吃？
　　范赖子：嗯！
　　范蠡扬手照范赖子肩头一拍：赖子哥，你学聪明了！
　　文种：嗯，是长见识了！
　　范赖子不好意思地：跟你们学的呗！范蠡手指头照范赖子脑门轻轻一戳：你这叫小聪明，小见识！
　　范赖子怔怔地看着范蠡、
　　文种：我……
　　文种微笑着：你咋见得我们今黑要走？
　　范赖子：这还用问吗？傻瓜都想得到。咱们是老王留在这儿的，现在老王死了，王子即位，咱就是不走，他儿子能来请咱吗？
　　范蠡和文种都抑住不笑不语地看着他……
　　范赖子木木地看着范蠡、文种：你们不说话，都看着我干啥？
　　文种：看你说的不对！
　　范赖子：我说的不对？
　　当然不对了。范蠡肯定地说着，压低声音对赖子说：新王要请咱们入宫了！
　　范赖子惊异出声：新王要请咱们入宫？
　　文种急忙伸手掩住范赖子的嘴，肯定地点头“嗯”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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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吴国大殿。日。
　　众文武肃立大殿两厢……
　　内传：大王到——
　　众文武见吴王阖闾走上大殿齐呼礼拜：吾王万岁！
　　阖闾手一扬：众卿平身！
　　众文武：谢大王！
　　阖闾：寡急召诸位来，是向大家宣布一件事。老越王已薨，其子勾践新立，寡人决定趁此伐越！
　　伍子胥随谏：大王，不可。越虽有袭吴之罪，但打仗讲的天势地利。此时越有大丧，出兵有悖于天，伐之不祥。还是少等些时日，再伐不迟！
　　伯嚭立即斥之：太师言之差也，兵贵神速，机不可失。再说大王已决，这岂不是有意和大王较劲吗？！
　　伍子胥愤然地斥责伯嚭：伯嚭，你……
　　好了，孤意已决，出兵伐越！阖闾断然地说着，对身边的太史官低声：由伍太师和夫差留守看家，选精兵三万，孤王亲自率兵伐越！
　　诺！太史官应着，对众宣曰：诸位听诏！宣吾王口谕，由伍太师和太孙夫差留守安国，吾王亲自挂帅，选率精兵三万，择日伐越！
　　众：吾王万岁！
　　
　　21、日。越国大殿。
　　侍官：大王到——
　　司职皓进、大将诸嵇郢等文武大臣站立两厢，侍官、侍女、侍卫拥着勾践走上大殿。
　　众文武齐呼礼拜：吾王万岁！
　　哦，平、平身！勾践说着，坐上王位。
　　众文武：谢大王！
　　报——门官喊进：禀报我王，吴国有战书送来！
　　越王勾践：快呈上来！
　　诺！侍官走下拿战书，交与越王勾践。
　　公元前496年。这一年对于越国来说，是一个决定越国生死存亡的关键年份。一个刚满24岁的越王勾践，办完父王的葬礼，这天刚坐到王位上，就接到吴国阖闾的战书。这对于一个只知驱车打猎、划船荡舟，不问国政的勾践来说，接到战书，无疑是捏到一团火块。
　　勾践看罢战书，擦了把长脸上的汗，举起手里的战书：诸位，老阖闾给咱下战书了！诸位都说说该怎么办？越王勾践言罢，渴望地环视着众文武：
　　满堂臣属你看我，我看你，有的摆头，有的点头，没一人开口禀谏。
　　勾践“呼哧”从座位上站起来，手指头捣着殿下：吾父王在位时待诸位都不薄呀，父王刚走你们就人走茶凉了？说呀，你们都哑巴了？越王勾践怒叱着，指着站在前边的司直皓进：你最年长，最有经验，你说！
　　皓进：回大王，臣以为，吴强我弱，加之先王刚去，还是不战为好！
　　挨着皓进那位文官：禀大王，以臣之见，眼下已交夏季，天气变化无常，一旦遇上暴雨，河水泛滥，战之不利！
　　诸嵇郢：禀大王……
　　越王勾践见是诸将军：哦，诸将军你说！
　　诸嵇郢：禀大王，臣以为诸位讲的都是实情。虽说大敌当前不能怯战……
　　越王勾践：对，不能怯战。势可鼓，不可泄！
　　诸嵇郢：但是，咱越国文武大臣中，只有我和石买将军带过兵。可石将军还镇守在北疆，即是为臣带兵出战，只怕也是力不能敌！
　　皓进：禀大王！臣以为诸将军言之有理，万不可盲目应战。老臣虽没带过兵，但读过兵书。兵书上云，不战而屈人之兵为上策。当今吴国兵强马壮，粮草充足，和谈乃为上策！
　　众臣附和：嗯，和谈为好！
　　是，和谈乃上策！
　　……
　　都别嚷了！越王勾践懊恼地说着，朝诸嵇郢身边一指：灵将军，你说咋办？
　　灵姑浮：回大王，臣以为弱和强谈，不易谈和！
　　越王勾践：那就力战？
　　诸嵇郢：禀大王，臣担心一旦开战，敌强我弱，来势汹汹，一旦败阵，如同溃堤，致使敌人长驱直入，那将不可收拾！众文武嚷：嗯！
　　对！
　　是！
　　……
　　都别嚷了！把本王这脑袋都嚷炸了！勾践怒斥着，手冲众文武往外一摆，愤然地离开王位，朝寝宫走去……
　　
　　22、日。后宫内。
　　黄昏。
　　侍女端着盆，王后正用手撩水往花盆上洒。
　　侍官进：禀王后，大王让王后去寝宫见他！
　　王后：知道了！
　　王、王后……侍官支吾着走过去，对王后耳语……
　　嗯，知道了！王后点头说着，对侍官：快去小院把先王安排那二位贤士，秘密请到寝宫外！
　　侍官：诺！
　　
　　23、夜。寝宫内。
　　越王勾践在寝宫内，焦得坐下起来，起来又坐下，冲侍官、侍女摆手：都出去，让本王安静一会儿！越王勾践坐下，展开书简又合住，合住又展开，勉强看两眼又一手扒开。
　　侍官怯怯地进到门里：禀大王，王后回寝宫来了！
　　越王勾践手一扬：哦，快让她进来！侍官：请王后进宫！
　　王后进：王后拜见大王！
　　越王勾践：好了，免礼！
　　谢大王！王后随即在勾践身边坐下，侍女端茶放几上。
　　王后见勾践不乐，明知故问：哎，大王怎么不开心呀？是不是遇啥烦心事了？越王勾践：真是出师不利。刚即位，吴国那个老阖闾就下了战书！
　　王后不以为然地：我当啥事呢，不就是打仗吗！常言说兵来将挡，水来土坉。他下战书，咱派将带兵应战就是了。大王有何烦的？
　　越王勾践：唉呀，吾的王后，伍子胥、孙武、伯嚭这些文武将相都在吴国，可我越国大臣中只有石买、诸嵇郢带过兵，诸嵇郢将军中立，石买将军还镇守在北疆。加之诸多文武主张和谈，就是强逼诸将军带兵出战，能打赢吴军吗？
　　王后：诸嵇郢中立，那是他怕担风险。现在大王是一家之主，尔应挺身而出，亲自带兵出战！
　　我……勾践苦笑着：这不是赶鸭子上架吗？你知道我只会驱车打猎，划船荡舟。我……
　　王后闻此，禁不住干咳一声：咳——门官呼叫禀报：楚国贤士范蠡、文种拜见大王！
　　越王勾践闻听，眼前闪现父王允常病榻前的嘱咐情景（镜头回放）：……但、但王儿不必担心，父王已招纳范蠡、文种两位楚国贤士，待危难时可启用他们……且、且记要妥善照顾好石买、稽郢等老臣的情绪，遇事不要武断任性，多听贤臣良言……勾践：父王，孩儿记下了！
　　王后见勾践木然，故意提醒道：大王，楚国来两位什么样的贤士……
　　勾践顿然回神对王后说：哦？什么贤士？不就是父王收留那俩楚国人吗？不见！不见！
　　王后明知故问：哎，大王，既然是父王生前看重的人才，大王还是见一见好！勾的践却不屑一顾地叹道：唉呀，什么人才？就是父王收留那俩楚国人。其中那个范蠡，听说还比寡人小几岁，就是顽童一个嘛！
　　王后：顽童一个？什么样的玩童，竟敢闯进寝宫拜见大王？
　　越王勾践没好气地说：啥顽童？听父王派去楚国打探的人回来说，文种是个宛邑，那范蠡是乡间一个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