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集（上）

　　1、日。范蠡家院里。
　　早晨。
　　范蠡哥正在院里忙着烫鸡去毛。
　　范赖子走进院里，故意对范振打着嘻哈说：哎呀，哥，这不过年不过节你杀鸡干啥？
　　范振欣喜地：哦，你还不知道啊，今咱兄弟的朋友要来！
　　范赖子：哦！咋你一个忙，嫂子和范蠡呢？
　　范振：哦，昨黑给范蠡缝了身新衣裳，你嫂子在屋里忙着缝扣，范蠡还睡在床上等着穿呢！
　　范刘氏这会正好从屋里出来：哎，赖子兄弟来了？
　　范赖子：哦，嫂子把衣裳扣缝好了？嗯，范蠡正在屋里穿呢！哦，你坐，我来洗手做早晨饭！范刘氏说着就往厨屋走。哎，嫂子……范赖子说着，走到范刘氏面前：嫂子，有句话憋在我这肚里，昨天都想给你说，但我张了几次口都没说出来！
　　范刘氏嗔怪地：唉呀，咱一个范字掰不开，有啥话不能说，你说！
　　范赖子支吾地：可、可不说，又怕一会儿人越来越多，越张扬越大，咱越不好看。所以，我才来给你们说，可、可又不知道当不当说……
　　范刘氏简直有些急了：唉，这儿就你哥咱仨，有啥请说！
　　范振拎着鸡走过来催着：是啊，有啥你快说！
　　切回镜头：
　　院外。
　　里妾来到范蠡家院外，正要进闻声驻足听。
　　镜头切回：
　　院内。
　　范赖子：嫂子、哥，范蠡昨儿说今有客来，那是瞎话！
　　范刘氏眼一瞪：你、你咋知道是瞎话？
　　范振：是啊！
　　范赖子：哥、嫂子，不满你们说，昨天上午那人来，我在院外看着范蠡学狗冲那人叫了几声，那人就走了。下午那人来时，我还在院外看着，范蠡躲在屋里压根就没出来。人家又没喊没叫，只从窗子往屋里看看，啥话也没说就走了，范蠡却给你们说，人家今天要来。这不是瞎话吗？范刘氏、范振闻听，你看我，我看你哑然了……
　　切换镜头：
　　院门外。
　　里妾听到此，得意地窃笑而去……
　　镜头切回：
　　院内。
　　范振、范刘氏支吾：这、这是真的？范赖子：唉呀，看这啥事嘛，我能说谎？我不说了，当时我就在院墙外看着！
　　2、日。村里。
　　里妾往回走着嚷着：哎呀，有好戏看啦！有好戏看啦！
　　快嘴婶：看啥好戏呀？
　　里妾：没听说范疯子今儿有朋友来吗？
　　快嘴婶：嗯，昨天他嫂子打酒割肉，还给他扯布做新衣衫呢！昨黑又炸丸子又炸豆腐，今早还杀鸡呢！
　　刚才听范赖子说，那都是范蠡给他哥嫂说的瞎话。看他哥嫂从昨天忙到现在，忙个瞎，你说这不是好戏？所以，有好戏看了！里妾说着，往回走去……
　　快嘴婶目视里妾走去，冲着邻居甲乙嚷着：瞎了！瞎了！刚才听范赖子说，那都是范蠡给他哥嫂说的瞎话。看他哥嫂从昨天忙到现在，忙个瞎，这不是瞎了！
　　众邻：是啊！
　　狗娃担水走来闻听，气恼地冲众：瞎嚷啥？都去去去。狗娃见众人散去：唉！好端端个范蠡，咋就疯成这了！
　　
　　3、日。王老抠家。
　　里妾跑回屋，见王老抠还独自在屋里喝闷酒：唉呀老天爷，你不要命了，咋还在喝呀！里妾说着，上前夺了王老抠的酒爵：别喝了，范蠡家来客的事瞎了！
　　王老抠：范蠡家来客的事瞎了？
　　里妾：那范蠡给他哥嫂说的是瞎话，今天压根就没人来！
　　王老抠：别故意说着安慰我了，听说范蠡那朋友昨天就来找过他！
　　里妾：昨天是来找了，听范赖子说，那人上午走到院里，范蠡疯得学狗叫着把人家撵走了！下午那人又来，范蠡疯得抱着狗钻屋里就没出来，那人啥话没说就走了！谁让他们不找我去陪客哩，不尊重我这老里正，该瞎！王老抠恶恨恨地说着，照地上狠狠地跺了一脚。
　　王财：哎呀，人家睡觉哩，你们嚷啥哩？
　　里妾见王财气休休地从里屋出来：大少爷呀，你也别生闷气了，范蠡来客的事，瞎了！
　　王财：什么？你说范蠡家来客的事瞎了？
　　里妾：对，听范赖子说，是范蠡说的疯话！
　　王财得意地：我就说嘛，他一个疯子，画匠见了都把笔甩了，那有贵人来见他呀！
　　王老抠说：走，到范蠡家看看去！
　　王财：看啥，客不来了，有啥好看的？
　　里妾：就是，有啥好看的！
　　有好看的！王老抠说着，对王财、里妾：范蠡一家割肉、打酒、杀鸡、炸丸子，从昨天忙到现在，忙个瞎，能不好看吗？
　　王财嘚儿一笑：嗯，是有好看的！走，看戏去！
　　
　　4、日。范蠡家院里。
　　范刘氏见拿着鸡怔在那儿的范振：唉，你还立那儿干啥？赖子刚才说的你没听见？咋办呀？
　　咋办！你说咋办？范振说着，把手里的鸡“啪”掷到水盆里，咂得水花四溅：我能咋办？都怨你！范振恶声恶气地说着，蹲到地上不言语了。
　　狗娃急火火地走进院：哥、嫂子……范振“唿噜”扭了个脊梁……
　　范刘氏竭力掩饰，强笑着说：哦，狗娃来了？
　　狗娃：嫂子，哥，我都听说了。所以来看看，咋办……
　　范振“呼哧”站起来：现在就是豆腐掉到灰堆里，是吹也吹不得，抓也抓不得！范刘氏难为地：是啊，一盆水泼到地上，能揽得起来吗？
　　狗娃也难为地：不能揽，那也得揽！不然一会人们一来，那就更难收场子了！难收场子，我和你哥尴尬难堪都没啥……范刘氏说到这儿，压低声音：可让范蠡……唉！这不等于在兄弟伤疤上揭皮呀？！
　　是啊！狗娃点头说着，指尖捣着自己的脑袋：他这儿本来就有问题，再突然来这一下，他不定会气个啥样！
　　几个男女邻居恰在这时拥进院里，嚷着：哎呀，难怪说有贵客来，看忙得跟过大年似的！
　　是啊，啥贵客把你们忙成这？
　　噢，还杀鸡呢！
　　狗娃见范蠡哥、嫂被问得大张嘴说不出话，忙上前搭腔说：哦，各位乡亲，都先回去，客人还没来呢。狗娃说着，把几个邻居劝着往院门外走去。
　　
　　5、日。院外。
　　王老抠、王财和里妾刚好来到门上。
　　王老抠见狗娃把人们往院外推，随拦在大门上：哎，狗娃，主家都没撵我们，你倒撵我们来了！
　　王财：是啊，我们来人家门上，与你何干？
　　里妾：就是，你算那根葱？
　　
　　6、日。范蠡家院里。
　　范刘氏听着门口的嚷嚷声：嗨！看这事闹的！
　　范振：是啊，咋收场啊……
　　范蠡此时披头散发，连衣衫扣都没扣，解着怀慌慌忙忙嚷着从屋里出来：咋了，咋了，都嚷啥哩？范蠡说着走到院里，听见外边吵嚷声：我家今天有贵客来，乡亲们来看看与你啥相干？
　　王老抠等：是啊，与你啥相干？
　　咱来客，左邻右舍来欢迎捧场，是好事，是邻俚们看得起咱们，我来看是谁拦着不让大家来。范蠡对哥、嫂说着就往外跑去。
　　范刘氏对范振：拦住，快拦住他！
　　哎，范蠡，你回屋去……范振喊着撵着拦着，范蠡挣开他往大门上走去。
　　范蠡走着：我来看，是谁拦着不让大家进！
　　
　　7、日。范蠡大门外。
　　狗娃正在大门上拦着劝着：乡亲们，别往院里去……
　　闪开，闪开！是谁拦着不让乡亲们进来？范蠡说着走到大门上，见是狗娃：唉呀，是狗娃哥，你拦大家干啥？范蠡说着，对众：各位乡亲们，我范蠡请大家都到院里来！众人，有的发愣，有的意外……
　　王老抠、王财窃笑：看他们咋收场！里妾：哼……
　　
　　8、日。范蠡家院里。
　　范刘氏听着大门口范蠡的话：唉呀，这越发难收场了！
　　难收场事小，丢人事大呀！范振说着，见狗娃进来：你咋不劝住范蠡！
　　范刘氏：范蠡那秉性，谁劝得住啊？狗娃：是啊，我拦着劝大家，范蠡偏要让大家进……
　　切换镜头：
　　大门外。
　　范蠡对众：乡亲们，院里请！
　　众往院里拥……
　　镜头切回：
　　院内。
　　乡亲们，乡亲们！狗娃小声说着，指着自己的头：他这儿有毛病，快散了，都快散了吧……狗娃见大家不听，越发往院里拥：唉，干脆给大家明说了吧，范蠡说有朋友来，是、是说的瞎话！
　　里妾“噗”一笑：是瞎话？嘿嘿，那才有戏看了！
　　狗娃急得：唉呀，小声点……
　　里妾对众：咱又不是偷人，咋要小声点？
　　王老抠、王财等：就是！
　　人们在王老抠、王财怂恿下，正“叽叽喳喳”往院里挤着看热闹时。
　　来了——来了——范赖子突然欣喜地喊着，跑到大门上：范、范蠡……范赖子气喘嘘嘘地喊着，冲人们推着：快、快喊范蠡，客、客人来了！
　　王老抠、王财等：啥？客来了？
　　狗娃疑惑问范赖子：客来了？真来了？
　　真来了，真来了！范赖子说着，催着：快喊范蠡出来迎接！
　　众人闻听无不转身扭头往外看……
　　然而范蠡闻听，却转身往屋里跑去……
　　范赖子一见：哎，范蠡，你咋往屋里跑？！
　　狗娃欲拦：范蠡你……
　　范赖子、狗娃说着往院里撵去……
　　
　　9、日。大门外。
　　众邻居拥出大门。
　　里妾看着嚷着：客人在哪儿？
　　王老抠、王财等：是啊，客人在哪儿？
　　王老抠：范赖子是骗咱们的吧？
　　里妾：是啊，看撵不走咱们，才骗咱们出来！
　　有人突然：哎，看呀，来了！
　　还有人：哎看，真来了！
　　众人见一人驾着辆木轮车，“支支咛咛”从村边走来：哎，来了，真来了？！里妾嘴一撇：哼！人家坐着车，能是找他范蠡？
　　王财：就是，这像去范蠡家的客吗？王老抠：是啊，没听说他范蠡有如此排场的亲戚朋友？
　　有人：哎，话不能这么说，当年范蠡曾去秦都、下湖广跑生意，这两年又在外边闯荡！
　　王老抠：哎呀，他范蠡死了不埋，可不是晾（谅）他！他范蠡要有……
　　里妾对王老抠低沉地：别说那过头话，看车子往哪去再说！
　　王财断言地：还用看吗？在一个庄里住这么多年了，谁几斤几两，我还能不知道？众人朝车望着……
　　快嘴婆：哎，看呀，车真往范蠡门上来了！
　　有人附和：是啊，真往范蠡家来了！众纷纷迎着走来的车，“哗”一下闪到两厢……
　　王财、王老抠、里妾怔了……
　　王老抠怔过神儿：真、真往范蠡家来了！
　　王财：是啊！
　　里妾白王老抠和王财一眼：看你们一对稀屎嘴，可说呀？！
　　王老抠：哼，去了，那疯子也不一定知道出来见人家！
　　王财：就是！
　　
　　10、日。院里。
　　范刘氏见范蠡往屋里进：哎，兄弟，客人来了，你不迎客，怎么往屋里跑？
　　范蠡——狗娃冲屋里喊着，朝范刘氏、范振催着：客人来了，快喊范蠡出来迎客！是啊，范蠡，快出来迎客！范赖子说着，冲屋里喊着：范蠡兄弟，你钻屋里干啥，快出来迎客呀？
　　狗娃：是啊，快来迎客呀？
　　范赖子看着范刘氏和范振：客人来了，他钻屋里不出来咋办？！
　　狗娃：不会吧……
　　咋不会？范赖子说着，对范蠡哥嫂说：昨天下午人家来，他就钻在屋里没出来！狗娃对范刘氏、范振：哥、嫂子，他真不出来咋办？
　　范刘氏：啥咋办，咱先把客人迎进来再说！
　　范赖子点头：哎，对，就按嫂子说的，先把客人迎进来再说！
　　范振、狗娃点头：嗯，也只有这样了！
　　
　　11、日。院门前。
　　范刘氏、范振、范赖子、狗娃从院里出来，见一驾车往门前走来。
　　范赖子指着走来的车子：哥、嫂子，那驾车的就是昨天那人！
　　范刘氏：昨天他也坐车来的？
　　范赖子摆头：没有，昨天是跑着来的！
　　范刘氏：你没认错吧？
　　范振：可别认错人了！
　　狗娃：是啊！
　　范赖子：咋能认错，我昨天都见他两面，没错，就是他！
　　范刘氏见车子快到门上了，对范振：他哥，你再去催范蠡出来迎客？
　　范赖子：对，你再去催催，兴许他听你的！
　　狗娃：是啊！
　　嗯，我去试试！范振应着刚回过头，却见范蠡梳发净面、身着新衫、器宇轩昂地走出大门。范振意外出声：范蠡？！
　　范刘氏、范赖子、狗娃及众人见范蠡无不意外：这……
　　王老抠、王财、里妾无不怔若木头戳在地上……
　　范刘氏愣过神欣喜地：兄弟，客人来了！
　　范振、范赖子、狗娃也欣喜地冲范蠡：是啊，客人来了！
　　知道，我这不迎接客人来了！范蠡应着，器宇轩昂地迎着文种走去。
　　文种见范蠡梳发净面，身着新衫，显得五官端正，高鼻大眼，胸襟洒落，简直和昨日判若两人，他看着眼前的范蠡顿时怔了……
　　范蠡：范蠡恭迎贤兄！
　　文种直到范蠡说着，双手抱拳向他躬身施礼，才回过神来：哎呀，失敬失敬！范公果然有海阔之胸怀，驭世之才啊！文种说着也双手抱拳，恭敬无比地向范蠡躬身回礼，两人一见如故，相见恨晚，相互拥抱后，挽手进院……
　　不说在场的王老抠、王财、里妾及左右邻舍，有的傻眼，有的瞠目，有的意外疑惑地：这、这……就连范蠡的哥、嫂也意外傻眼。直到见范蠡挽着文种往院里走去，才回过神来。
　　范刘氏对傻立着的范振：还戳那儿干啥？走，快去给客人上茶呀！
　　范振傻愣愣地：哎！
　　
　　12、日。屋内。
　　范蠡挽着文种来到屋里，没让座，也没沏茶。只是肃然起敬地往文种面前一站：贤仕在上，受范蠡一拜！范蠡说着，躬身向文种深施一礼。
　　文种：哎呀，范公，原来你认识我？范蠡一笑：宛邑的贤德，吾早有耳闻。
　　文种：哦，这么说你披发佯狂，菲薄自我，不仅是遭狂妄地讥讽，外遇不测地毁谤所至，而且意在诱试吾矣？
　　范蠡：宛邑见谅，只是世事维艰，世态淡凉，莫怪范蠡出此不恭之招！
　　文种：哦，倒使吾明白，范公对姜公垂钓之言，意在姜尚无钩垂钓，乃钓明君贤王，范公以此乃寻访贤士！文种说着，把话题一转：哎，范公，卑人倒要问尔，昨天下午吾来，为何躲而不见？
　　范蠡一笑：噢，那倒要问尔，昨天上午尔来，吾故学狗撵尔，下午尔来，吾躲而不见，今天怎么来见吾？
　　文种一笑：不瞒范公，吾刚走不远，就见你房飘炊烟，预知你烧水洗梳，故今天来见之。
　　范蠡抢过话：你见我躲在屋里不理不应，就想到贤人志士，皆懂礼仪。所以不言而去，故今天来见！
　　文种：哎呀，范公果然有驭世之才呀！
　　范蠡谦恭地：过奖了，文公若没驭世之才，昨天上午如此对君，下午又躲而不见，今日能乘车来吗？走，到书房畅所欲言！
　　
　　13、日。范蠡书房。
　　文种跟范蠡来到书房，入眼见书架上恁多书简，不禁惊异：哎呀，如此多书简啊？文种说着，随手拿起架上的书简一看：哎呀，你从哪儿抄来这《三坟》《五典》《九丘》《八索》？
　　范蠡：哦，此乃恩师所赠。
　　哎呀，没想到在此能看到计然的书简！文种说着，问范蠡：哎，范公博览群书，博古通今，文韬武略，可谓文能治国，武能安邦。何不求取功名，反倒屈尊忍辱？
　　卑人倒认为，人有知识财富，若仅贪图个人功名荣耀、利禄富贵，那是耻而非荣，也非吾志向也！范蠡说到此，却叹息地：唉！吾虽饱读史书，胸怀鸿志，只可叹无人用贤，致使吾空怀鸿志，报国无门……
　　文种见范蠡言之黯然伤情，不禁叹息一声：唉！
　　范蠡闻其叹：哎，文公身为楚宛邑，叹之为何？
　　文种又叹息一声：唉，范公啊！一人不知一人啊！
　　也是，有言之，吃纣王水不说纣王无道。文公身为楚王命官，吃的是王家饭，拿的是王家的奉禄。范蠡说着，头一扬：即然言之有难，那卑人就替文公讲讲。当今诸侯纷争，弱肉强食。上楚王昏庸无能，下小人贼子当道，排挤贤臣。致使匪患四起，国无宁日，民不聊生。若大的楚国，空壳一个，西北受强秦的控制，东南遭吴国侵食，楚国无望……
　　文种闻此，一把握住范蠡的手：哎呀，范公，你不仅是吾肚里的蛔虫，而是姜尚再生啊！今日来访，相见恨晚……书房外传来范振的喊声：范蠡，请客人入席！范蠡随应：来了！
　　
　　14、日。丹江岸边。
　　午饭后。
　　文种与范蠡慢步在丹江岸边。
　　文种对范蠡：不知范公对今后有何筹谋？
　　范蠡没有回答，却反问道：冒昧问文公，今后有何去向？
　　文种闻听敬慕地：哦？那咱以沙为简，手指为笔，背向在沙滩上各写一字如何？范蠡欣然地：好啊！
　　文种与范蠡随即转身在沙滩上，各写了一个大大的越字。
　　文种一看，欣然地：哎呀，英雄所见略同！当今越弱吴强，越国正至用人之际，咱去越国极有发挥、施展的空间。
　　嗯！范蠡点头说着，头一抬：但是除文公之言，还有最为重要一点。
　　文种疑惑地看着范蠡：哦，范公请讲！
　　范蠡：吾明赴越国，实乃曲线救楚也！
　　文种闻听，眼皮一抬：不知范公此话怎讲？
　　范蠡：明看楚国之敌是秦，实乃楚之大患乃吴！当今吴、越争霸，若吴国战败越国，讨伐齐国，必吞我楚国。但越国善于水战，即是战败吴国，也奈何不了我楚国。所以帮越灭吴，乃救我大楚也！
　　范公言之有理！文种说着，佩服地树起拇指：真乃棋高一着！范公，咱一同赴越！好，咱一同赴越！范蠡说着，将大手按在文种的手背上。
　　
　　两天以后。
　　15、夜。范蠡卧室。
　　范蠡独自躺在床上，想着和文种约定赴越之事，他一别坐了起来（范蠡的画外音）：赴越之事告诉不告诉杏花？若告诉杏花，只怕儿女情长，会软化我赴越的意志和决心。若不把此事告诉杏花，又怕伤了杏花倾注于我的一片爱心。
　　范蠡碾转反侧，思前想后，顾虑重重……范蠡眼前（镜头回放）：一会儿闪现出与杏花初见的情景，一会儿耳边回响着杏花爷爷埋怨他说杏花为思念你得病的语声，一会儿杏花爷爷把杏花许诺给他的话语，又挤进耳鼓，一会儿耳边又响起自己向杏花提出结婚，被杏花埋怨斥责的忠言……
　　范蠡想着，顿然照脑门猛拍一掌：吾堂堂七尺男儿，敢作敢为，能屈能伸，今天怎么会变得婆婆妈妈呢？见，明天就去给杏花辞别赴越！
　　
　　16、日。范蠡父母坟地。
　　第二天早饭后。
　　范蠡到父母坟头焚香，然后起身面向父母的坟头深情地说：爹啊娘，自古忠孝难两全，孩儿要走了！范蠡言罢，“扑通”跪到坟前，“当当当”磕了三个响头。起身，捧起一捧黄土：爹，娘，孩儿此一去，是有去日，不知回日，让孩儿先为爹娘坟上添捧黄土吧！范蠡言罢，把土撒在父母的坟上：爹，娘，孩儿走了！范蠡说罢，毅然决然转身而去……
　　
　　17、日。杏花家门前。
　　范蠡离开父母坟地，毅然朝杏花家走去。来到杏花门前，见院门锁着：哎，他们都去哪儿了？范蠡正看着房前左右没人，这时房后坡上传来了牛“牤”羊“咩”声，急忙循声朝房后看去。
　　
　　18、日。房后坡上。
　　拴着牛、羊……
　　
　　19、日。杏花家门前。
　　牛、羊在后坡拴着，说明他们没有走远！范蠡自语着，迅疾朝后坡走去。
　　
　　20、日。后坡上。
　　范蠡来到后坡，随着一股微风吹来，一股檀香挤进他的鼻孔：哎，何处飘来的香气？范蠡自语着，循着香味找去……
　　
　　21、日。山坳里。
　　范蠡蓦然发现山坳里有座坟，坟前蹲着一人，正在坟头焚香……范蠡随即近前一看：啊？是大爷在给一座新坟上香……难道……范蠡自语着，急慌地朝那里走去。